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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雨絃]假扮清純嬌妻【假鳳虛凰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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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6 00:20:56 |倒序瀏覽
假扮清純嬌妻(假鳳虛凰系列) 作者:雨絃

第一章

  “怎麼樣?那老頭中計了嗎?”聽見枕邊人說出死對頭的近況,年紀不小的男人臉上出現了頑童般的表情。
  有些不忍心的中年婦人既愛且憐的白了他一眼。
  “要是讓他知道你這樣算計他,看你老了誰養你!”她在心中替老伴捏了把冷汗,也替兩個小輩叫屈。
  出自善意的惡作劇,等有了皆大歡喜的結果,大夥兒感謝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怨歎他呢?
  “他不養我,那就你養我 !”他一副十足小娃兒想吃奶的賴皮模樣,親了親枕邊人之後,隨手拿起床邊茶几上的卷宗,像在欣賞曠世傑作一樣。
  “這是什麼?”看他那一副陶醉的模樣,准不是什麼好事。
  “藥引。”他揚了揚手上鮮紅色的卷宗。“一份讓他非低頭不可的秘密武器。”
  “算了吧!你那個兒子我再清楚不過了,眼睛裏除了女人之外,哪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驚慌。”
  “這不就是了,我正在對症下藥呢!”他高興的揚動手中的卷宗,一點兒都不管另一半擔心的模樣。
  “先別高興得太早,對方還不見得會落入你的圈套呢!”她從床上起身,準備梳妝好回東家那兒去。
  “那老頭又說了什麼話?”這一問無關於他的計謀,而是為那個孩子抱不平。
  “他從頭到尾都沒善待過那孩子,現在又想怎麼樣?”
  她對著光亮的鏡子將頭髮高高綰起,由鏡中朝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說?他倒是沒說什麼,只不過是很積極、很積極的替他女兒遴選結婚物件。”
  她是存心想氣死他嗎?
  “什麼?”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想毀約!?
  看來他的動作要是不快一點,等到讓那個老小子替他女兒找到對象、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就算他再有九條命去抗議也沒個屁用。“你得幫我想想辦法,阻止那個死老頭胡作非為。”
  她轉回身走到床邊,傾身香了他一下,戀戀不捨的雙唇在他的耳鬢廝磨著。
  “辦不到!”雖然是拒絕,但是她的聲音愛嬌又甜膩,讓人聽了想生氣都難。
  “為什麼?”他清楚她的個性,也知道她不會忍心拒絕,不過總該知道個原由,他才好對症下藥。
  “那孩子已經夠委屈了,又天生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心裏多少有點怨恨她爸爸對她的冷落以及所有的不公平,但是表面上的順從還是在所難免,我不願再加諸她更多的壓力。”其實她是捨不得那孩子,否則也不會為了那孩子而小姑獨處這麼多年,以致現在芳華遠去、年老色衰。
  “你那麼心疼那女孩,那我兒子怎麼辦?我們兩個又怎麼辦?”他會這麼用心計較,還不是為了求得一個雙贏的局面。
  礙于他們兩家人當了一輩子的宿敵,她不想背棄老東家嫁過來,而他又非她不再娶,搞得兩人約會像偷情,年紀一大把了還不能有個圓滿的歸宿,所以他才願意放下身段,想辦法化解兩家人的仇恨。
  況且,他兒子若娶了人家的女兒,他再把人家女兒的奶媽娶過來,兩家合成一家,多麼皆大歡喜。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急著吃醋!”嘴裏雖然埋怨著,心裏可是甜甜的。懂得適時、適度吃飛醋的男人,永遠能博得女人的歡心。
  “那你就快說呀!”他何其有幸,能擁有這樣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作為紅粉知己。
  “那孩子怕麻煩、脾氣又不怎麼好,說難聽一點,完全沒有屬於女人的溫柔。不但她自己排斥她父親安排的相親,連相親的物件看見她都會搖頭。”她是故意把那孩子說得一文不值。
  “有那麼糟嗎?”怎麼和他打聽到的完全不一樣?聽說那孩子有骨氣得很,念大學之後就沒有再拿過家裏一毛錢,完全是自食其力。“你該不是故意將那孩子說得如此不堪,好讓我打退堂鼓吧?”
  “當然不是!”她自己的歸宿可以放兩旁,那孩子的幸福可是第一等要務,辛苦了這麼多年,等的不就是那孩子能有個圓滿的歸宿。
  “你有話乾脆就一次說完,不要欲言又止的吊我胃口。”他可憐兮兮的抓著她的手,一副心臟病即將發作的滑稽模樣,逗得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跟他在一起的好處就是老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有時他像老萊子、有時又像小頑童,常惹得她忘了生活上所有的不愉快。
  “我擔心的是你那個被外頭譽為情聖的花心兒子。”她絕對不是做人身攻擊,而是就事論事。
  “那……那哪算得上是花心,男人嘛!生理需求總是要解決的。你瞧,兒子哪時候和女人搞得不清不楚?每個女人跟他都好聚好散,甚至分手之後還四處宣揚他的好。”護子心切的他,捍衛自家得天獨厚的獨子不遺餘力。
  “你別緊張,我又沒說他不好。只是……你兒子碰巧是那孩子最不屑的那種人。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那孩子根本把談戀愛這回事當成是一種精神上的受虐,避之都唯恐不及了,怎麼還會乖乖的跳進婚姻的墳墓裏?”她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看好。
  “既然這樣,那就不用費事了。”他悠哉的又躺回床上去。
  聽他這話好象滿洩氣的,不過口氣卻顯得很輕鬆愜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這不像他的個性。
  “放棄?開玩笑,這輩子我還不知道世上有放棄這兩個字!”他想做的事就一定會盡全力做到,管他結果是功還是過。
  “不然你說不必費事是什麼意思?”她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你就不用管了,既然你幫不上忙,咱們就各做各的,你繼續去叮嚀那孩子去相親,我呢繼續和我兒子玩遊戲,這樣比較有刺激性。”好了,如此一來,普天之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把戲怎麼玩下去,這樣搞起來有看頭多了。事成則已,事不成就來個矢口否認,誰也拿他沒辦法。
  “喂!你到底在算計什麼?”她忽然害怕自己也在他的算計名單內。
  “沒事沒事,你該打電話叫那丫頭起床了!”
  他神秘的奸笑著,拿起話筒替她撥通電話,瞧得她一頭霧水。但是話筒那一端不耐煩的聲音讓她沒空去多想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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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6 00:21:23
第二章

  沉浸在睡夢中的璩雪霓被響個不停的鈴聲吵得無法安眠。她緊閉著眼睛,在心裏不停的低咒打電話的人,一面伸出左手,摸索著床邊小茶几上的電話。
  “喂!有話快說……”尚未睡醒的嗓子喑啞,口氣極度的不耐煩,連平常不隨意罵出口的話都幾乎迸了出來。
  “大小姐,該起床了。”中年婦人嚴肅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寵愛,就像一個母親對待女兒那般。
  璩雪霓一聽見是自己最敬重的雲姨打電話來,馬上如夢初醒,忙不迭的勉強睜開惺忪的眼睛,想辦法讓嘴角往上揚,打從心底漾出一抹微笑來恭迎雲姨。
  “雲姨啊,我已經醒來了啦,只是躺在床上起不來而已。”雲姨知道她有賴床的習慣,而且還有嚴重的下床氣,這樣一定能騙過雲姨。
  “小姐,我還沒有癡呆到分不清楚你醒來了沒,你就不用再費事想藉口來安撫我老人家了。”雲姨忍不住取笑她。
  璩雪霓不好意思的傻笑著。
  嘿嘿!雲姨真是厲害,不但是眼睛厲害,連耳朵都靈得跟順風耳沒兩樣。
  想來她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她都已經是二十幾歲的人了,但是每天還得靠雲姨這個定時Call機叫她起床,實在有點對不起她老人家。
  雲姨在她們家算是元老,打從她出生之前,雲姨就已經在她家了,可以說是從小看著她長大。
  自從母親死後,雲姨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簡直就像她的第二個媽媽一樣。
  咦?不對呀!今天還是她的休假日,雲姨幹什麼打電話叫她起床?
  “雲姨,我還在休假對不對?”
  沒有工作的時候,她晨昏不分,甚至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要是沒有雲姨,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
  “沒錯!”這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呵!雲姨害人家少睡好幾個小時!”她耍賴的說。
  “我就知道你把我叮嚀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雲姨歎口氣,責備的說。
  璩雪霓怔愣了片刻。
  雲姨交代過什麼事情嗎?
  她忘了……忘了什麼啊?
  她對著電話楞了半天才想起來……
  啊!糟糕!她果然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也難怪她會忘記啦!
  原本她應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是一個幸福、受人疼愛的孩子——
  但事實卻不是如此!
  母親死後,她變成一個令父親厭惡的孩子,不管她怎麼表示善意,父親依然漠視她,讓她小小的心靈大受打擊。
  尤其是父親另娶之後,她又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從此,她在那個家就更沒有地位可言了。
  既然她是個多餘的人,索性就在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搬離那個富裕的家,開始過著自立更生、快樂又自在的獨居生活。
  不過這樣的生活卻因為父親的心血來潮給破壞光了!
  是的!沒錯!她那個閑得太無聊的爸爸,忽然關心起她的終身大事,四處替她找對象,仿佛她嫁不出去似的。
  哦!她的話說得太快了。是有那麼一點嫁不出去的態勢啦!
  想她都已經二十六歲了,至今不但小姑獨處,而且連個男朋友也沒有。
  不過不是她太醜、行情不好而嫁不出去,而是她懶得交男朋友,對追求她的人,通常都是三兩句話就讓人家打退堂鼓。
  不過她有她的理由,想想看,談戀愛多麻煩啊!
  想到談戀愛得花時間打扮自己,而打扮就得花錢買化妝品、衣服、鞋子、皮包、飾品等等……不只這樣,還得抽出時間約會,吵架的時候不是受氣就是要找藉口說對不起……
  老天,光是這些就讓她受不了,連第二個理由她都懶得想了。
  “想起來了沒?”見她沈默老半天,雲姨不禁再度提醒她。
  “我能不能不要去?”她是真的討厭那種相親的場合。尤其每一次她的發言都會讓對方瞠目結舌,讓老爸吹鬍子瞪眼睛的,她實在不想讓同樣的劇情一再重演,可是她老爸就是不肯死心。
  雲姨正想再度勸說,但是璩雪霓的電話有插撥進來。
  “你有電話進來,雲姨就不耽擱你了,記得要赴約喔!”說完,雲姨立即掛斷電話。
  “喂!”雲姨怎麼這樣就掛斷了?
  赴約?她到哪兒赴約去?
  璩雪霓這下子可傷腦筋了,因為她壓根兒忘了相親的物件是哪家公子,又是約在什麼地方見面。
  唉!管他的!這樣更好,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給他爽約,相信老爸也拿她沒辦法!
  季騏煩悶的在辦公室裏走過來走過去,眉頭輕擰,一臉不知所措的猛敲著自己的腦袋。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都怪自己太忙碌了,一點都沒注意到父親的身體日漸衰弱,才會導致父親延誤就醫,都怪他……
  公司的經理吳孟軒像一陣風似的推門而入,動作粗魯的走到他身邊,伸出大手,力道十足的拍了他一下。“什麼事讓你這個自稱沉穩、內斂的人擺個臭臉給員工看,嚇得沒人敢進到辦公室來?”
  “孟軒……”季騏紅著眼眶。“我爸爸他……他已經沒多少日子了……”想起自己就要失去至親,季騏忍不住悲傷的情緒。
  吳孟軒非常驚訝。“怎麼會這樣?季伯伯一向都很硬朗,怎麼會……”吳孟軒的表情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
  “我也是一直這麼認為,所以才會忽略他的身體健康,等醫生打電話來通知我的時候,已經……”季騏傷心哽咽。
  “好了!別再傷心自責了,現在你該做的是怎麼讓季伯伯快快樂樂的過完剩下的日子,看季伯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趕快替他完成。”
  吳孟軒不慌不忙的替他想好該做的事,真不愧是他的好友。

  但是,說到未了的心願,季騏可就頭大了!
  他爸爸唯一的心願就是要他趕快找個人結婚,然後安定下來,生個白胖兒子,讓他老人家可以含飴弄孫,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可偏偏他最討厭有女人粘著他、叨念著他,所以至今他連一個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教他上哪兒去找個人來結婚?
  吳孟軒看他面有難色,心裏早就猜出他的難言之隱。
  季騏雖然也有男人的生理欲望需要發洩,但是他從來不談感情,更不會對女人用情,所以即便他的紅粉知己多如過江之鯽,但是要他去找一個女人來冒充他的另一半並非易事。
  並不是他找不到冒充的人,而是怕找來的人一冒充下去,就再也趕不走了,到時候會變成假戲真作。
  “是不是正在為婚姻大事煩惱呀?”吳孟軒歎了一口氣。“大不了我借你一個‘駐鄉情人’交差了事。”季騏不敢用自己身邊的女人冒充,用他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吳孟軒是個天生多情種,加上俊秀的外表和工作的關係,幾乎個個鄉鎮都有他的紅粉知己。
  “算了吧!如果你的那些駐鄉情人那麼好,好到可以借給我結婚,幹嘛你自己不挑一個安定下來?再說,要是能隨便挑個濫竽充數,我身邊起碼有一打以上的女人隨時聽候召喚。”雖然吳孟軒的情人們都只是玩玩的露水姻緣,但是季騏還是死守著“朋友妻,不可戲”的老觀念,絕對不和朋友穿同一件衣裳。
  “你嘛幫幫忙,這是兩回事,怎麼能混為一談?”早知道就不自作多情,出借自己的情人!
  吳孟軒雖然心裏嘀咕著,但是腦袋還是不停的在運轉,幫著季騏想辦法。
  忽然,他看見手上的資料——
  “騏,你有救了!”他興奮的攤開資料,拿出一份短得不能再短的檔。
  “這是什麼?”季騏不解的望著吳孟軒。
  “客戶的資料呀!”
  “客戶?什麼客戶?”季騏連看都懶得看。
  “有人寄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要我們調查這個女人的交往情形、生活是否單純。”吳孟軒將一百萬的即期支票拿在手上煽風。
  “你……”季騏非常生氣。“你搞清楚,我們現在做的是什麼行業!”
  沒錯,之前兩個人因為好奇、理想、興趣……等總總似是而非的理由開了一家征信社,但是早在幾年前他們就已經洗手不幹了,儘管他們的風評、口碑非常好,業績更是聲名在外,可是因為某些案子造成一些糾紛,讓他們認清楚事實與現實之間的衝突,會讓原本就不單純的事情更複雜,所以他們痛定思痛,決定不再涉及這種為了錢,而失去公平正義的行業。
  “你先別生氣嘛!這次我很小心的問過了,委託人是一位企業家,他想替兒子調查這個女人的一切,以減少婚後產生的一些麻煩,這應該算是好事,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接下來了。”吳孟軒覺得自己十分委屈。
  季騏也覺得自己的情緒過度激動了。
  “你剛剛說我有救了是怎麼回事?”
  “你現在不是正好缺一個女朋友嗎?而且據我私下先探訪的結果,這個女人壓根兒也不同意家裏替她安排的婚事。既然如此,你乾脆和她面對面解釋清楚,兩人互相幫忙、共渡難關。”吳孟軒得意的說出自己的構想。
  “我不贊成這麼做。”季騏覺得這樣子做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況且萬一對方不同意,那他的臉要往哪兒擱?
  “好,你清高、你偉大!”吳孟軒沒好氣的出聲挖苦著。“請問這位清高、偉大的季聖人,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你上哪兒去找一個既快速、又肯百分之百與你配合的圓滿女人?”
  “我當然有辦法!”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吳孟軒有高度的興趣。
  “花錢找人冒充 !”這也是他剛剛聽見吳孟軒說出“圓滿”兩個字的臨時動議。“你也知道,現今充斥著五花八門的行業,各行各業都講求顧客第一。所以現下所有的大型公司,幾乎都會設置客服部門,為消費者解決對公司產品所面臨的困擾,基於社會的轉型,客服公司就應運而生。”季騏解釋著。
  “這個我知道,也很清楚,但是,一個沒有生產實際貨品的公司,要為什麼樣的客戶服務呢?”這是吳孟軒的疑問,也是大眾對客服公司的疑惑。
  “既然沒有特定的客戶,當然就是為全民服務;沒有生產貨品,那就為人民解決各種疑難雜症。不管是登天摘月亮、或是下海找寶藏,只要客戶不是存心找碴,客服公司絕對照單全收,而且收費公道、童叟無欺,絕對的物美價廉。這‘物美’,指的當然是客服公司裏的頂尖成員。”
  “嘿!看來我是白替你操心了,原來你早就想好因應之策了嘛!”吳孟軒有一種被他蒙在鼓裏的鬱卒心情。
  “去你的!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來?我要是那麼神,怎麼會讓我爸爸走到這步田地?”明知道他是說者無心,季騏仍然扭曲他的意思。
  “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慘啊!得意忘形了吧!“說說看,你找的對象是誰?漂亮嗎?是不是那種宜家宜室的女人?季伯伯看了會喜歡嗎?”吳孟軒像連珠炮似的發問。
  “停!請你停止發問。我才剛剛想請你幫一下忙。”季騏很難啟齒的望著吳孟軒。“我想請你幫我赴約,看看那個女人適不適合我爸爸。”
  “幹嘛?你想替自己找個後娘啊?”吳孟軒沒弄懂他的意思。
  “啐!你在說什麼?我的意思是,我的眼光選出來的一定會和我爸爸有點出入,你知道的,我向來喜歡跟我爸唱反調。如果你看中意了,我老爸那邊八成也沒問題。”
  吳孟軒失笑的搖了搖頭。“搞了半天,原來你把我歸類在你老爸那一個年齡層啊?”真是誤交匪類,想要他幫忙,還拐著彎罵人!
  “隨便你怎麼想。”只要吳孟軒肯替他跑這一趟,愛怎麼說都可以,他不介意。
  * * *
  圓滿意客服公司的會議室裏,氣壓低得不能再低,連以往表面上的歡笑氣氛都不復見。老闆苦口婆心的說服著臉色翻黑的璩雪霓,試圖化解連風都拂不動的凝重氣氛。
  “霓霓。”他好話說盡,把委託人開出來的簡單條件,描繪成不得了又了不得的偉大任務,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讓璩雪霓點頭答應這項任務。怎奈璩大牌甩都不甩他,一張嘴緊抿著不吭氣兒。
  他可真是悲哀!為了讓他一手創辦的圓滿意客服公司能一鳴驚人,他費心的捧紅四個大牌,誰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已經是首席紅牌的他們,竟然還想爭奪首席中的首席,動轍說他處事不公、偏袒他人……
  天可明鑒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能幫他賺進大把鈔票的都是他的心肝寶貝,說偏袒就太不瞭解他的為人了。
  不過這種話他可不能說,要是讓這些大牌知道他是個唯錢是圖的人,給他來個集體罷工,那他的心血不就完蛋了?
  “你少來這一套!”噁心巴拉的稱呼讓璩雪霓直想吐。她汽水、果汁什麼都喝,就是不愛喝迷湯。
  “公司的台柱。”只要她肯接下任務,別說一套,十八套劇本他都可以連夜趕工搬上臺面來演。
  “噁心死了!”璩雪霓不領情的輕啐一聲,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質問:“少在我面前諂媚阿諛了,我要知道原因,為什麼是我?”這分明是想整她嘛!
  全公司的人大家心照不宣,她璩雪霓樣樣爭強鬥勝,唯獨對戀愛一事甘拜下風。可是這會兒可絕了,老闆竟然要她跳過戀愛這檔事,直接去當人家的老婆!?
  有沒有搞錯啊!她的心情已經夠差了,老爸整天對她下結婚通牒,現在連工作都躲不過“婚姻”兩個字,她是招誰惹誰了?
  看見璩雪霓一肚子火,還大有拳頭相向的危險,老闆聰明的繞到會議室的另一頭,隔著桌子與她隔空喊話,以確保自己的身家性命安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方指定要清純的女性,而公司上下唯一清純的大概只剩下你了。”他知道說出這句話會引來她更大的怒氣,但是他豁出去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璩雪霓拍桌站起,怒目冒火,不巧的瞄見窗外看熱鬧的同事。“任務跟清純不清純有啥關係?”又不是金主花錢買處女……
  處女!?
  璩雪霓張大嘴巴,看看圍在外頭看熱鬧的同事。
  原來大家全都知道了……知道她璩雪霓是個老處女!
  森冷的涼氣猛然灌入胸口,璩雪霓再也顧不得形象,惱怒的翻身從椅子上跳起。一個不小心,撞得桌椅東倒西歪,桌上的文具、水杯、擺飾,乒乒乓乓的以秋風掃落葉之姿掉落,砸得她雙腿發疼。
  她氣的不是任務走漏風聲,而是老闆竟公然暗指她還是一個老處女!
  可惡!這教她情何以堪?難道他不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嗎?
  是處女又怎樣?難不成也犯法了?
  “你又怎麼知道她們的豐功偉業不是騙人的?”她口中的“她們”就是外頭那一票女同事。
  這是什麼世界?好象女人不跟男人上床就很沒面子似的,每個人見了面總是吹噓自己的風流史,誰知道那些煽情的情節,是不是從A片裏面看來的?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沒聽懂。”他不得不裝傻應付一下她的怒氣。“你看起來的確很清純呀!”
  “是喔!就因為我不愛化妝、穿著樸素,這樣就叫清純嗎?”早知道那一片薄膜會讓她成為被取笑的對象,她早該找一個看得順眼的男人,把那片在這個時代被視為恥辱的薄膜給毀了!
  “你不介意我說句實話吧?”幾經斟酌,為了達成目的,他決定下猛藥,要不然他會被璩雪霓這樣來來去去的晃動身影給晃昏了。
  他已經夠可憐了,安內需要撫平下屬的怒氣,攘外又得讓客戶滿意,以保公司的招牌屹立不搖、自己的荷包隨時充裕飽滿。這年頭老闆真是難為呀!
  “說吧!”反正現在她的心情已經惡劣到穀底,不在乎他再雪上加霜。
  “你知道為什麼你的業績始終在原地擺蕩,沖不上來,有些任務執行得狀況百出,甚至這當口已經遇上瓶頸了嗎?”他艱澀的吞下口水。“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缺乏愛情觀。”
  璩雪霓驚愕的抬起頭,腦袋轟轟作響,嘴巴張得開開的,老半天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這是什麼論調?她為公司拼死拼活、日以繼夜、鞠躬盡瘁,到頭來老闆竟然說她的愛情不夠宏觀,欠缺戀愛經驗,所以才會事倍功半?
  “聰明如你應該知道,天下事萬流歸宗,凡事只要抓住了感覺,辦起事來就能得心應手,而你缺乏的就是抓住感覺的能力。”若能再加強一些,她的前途可就無量了。
  笑話!想抓住感覺難道非得談戀愛才可以?難道只愛自己的人就註定會一事無成?她才不信這一套!
  璩雪霓越想越氣,心頭那滾燙的怒火幾近爆裂邊緣。
  “想成大事就非得要把自己弄得像一朵沾滿蜂蜜的花,四處去招蜂引蝶,無聊的對著男人亂放電?”要是真的非得那樣做,她寧願隱居到山上常伴青燈眠!
  “霓霓……”他無力的哀號。“如果你想成為首席中的首席,這個案子你一定要接,也好趁此機會多作嘗試,這樣會有助於你往後的發展。”平心而論,璩雪霓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下屬,做事敬業、賣力,肯上進、不怕吃苦,優點有一籮筐,不過就是脾氣太沖了,有時讓人感覺不出她溫柔的一面。
  “嘗試?”這種事情怎麼嘗試?難道真要她為了業績去找一個男人來煩死自己?那她乾脆應老爸的要求,回家結婚、相夫教子算了!
  “對呀!嘗試。而且現在就有一個大好機會在眼前。對方只是想演一場戲安慰親人,而你又缺乏這方面的經驗,正好符合對方的要求,天底下再也找不到這種各取所需的任務了。”
  “你又想灌我迷湯了!”璩雪霓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因為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老闆的誘惑。
  “這絕對不是迷湯。有業績、又有學習的機會,搞不好你能少奮鬥好幾年就登上自己想坐的位置。”看她心動又猶豫、眉頭舒了又蹙的俏模樣,他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讓我考慮看看。”是滿有一點吸引力啦!
  首席中的首席……多迷人的原動力!
  璩雪霓再看看窗外看熱鬧的同事,怎麼大家都一臉瞧不起她的模樣?好象她想招標都沒有人肯出價……
  好啦!給他豁出去了!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反正她也不覺得那片薄得幾乎讓她忘了它的存在的東西有多稀奇、多寶貴。
  今天晚上她就先去找一個人試驗一下自己有多少魅力,順便從中吸取一些經驗,然後帶著得來不易的經驗去執行任務,讓老闆對她刮目相看,順便氣死老爸,要他斷了三天兩頭替她找丈夫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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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6 00:21:58
第三章

  真是有得必有失!為了讓吳孟軒安心的替他辦事,季騏的損失可真是慘重。
  不過,他覺得這簡直是非常不人道的懲罰。
  到今天他才知道吳孟軒有多厲害,竟然能在這種美其名為慈善募款的晚會中游走,還樂在其中。這種全是富商夫人比闊、比派頭的晚會,真是窮極無聊,不但官方色彩濃厚,而且缺乏建設性,簡直是一種不人道的乏味晚會!
  自從他進入會場之後,可真是一刻不得閒。
  大概是因為他極少參加這種晚會,致使與會的佳麗前仆後繼的上前與他寒暄;而他又礙於禮貌,不得不與每位過來寒暄的女人聊上幾句。在不耐煩之餘,還得回過頭來安撫吳孟軒塞給她的女伴。
  真不知道吳孟軒的品味在哪里,他為什麼會喜歡這種羞怯又膽小的女人?
  只要其他人飄過來一個眼神,她就會受驚嚇的扯著他的衣袖,讓他在不耐煩中又增添一絲鬱煩。
  季騏在心中暗暗發誓,將來要是他真想收心做良人,絕對要找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絕對不要這種嬌柔的女人,因為這種女人不出三天就會令他厭倦。
  此時他擔心的是吳孟軒真的會挑上這種女人來冒充他的妻子。
  唉!依吳孟軒的品味絕對有可能。
  他是不是失算了,竟然會讓吳孟軒去替他“擇偶”!不知道圓滿意客服公司指派的人選是否會是他欣賞的類型?
  驀然,他接收到一道光明正大審視他的目光,那目光來自一個冶豔的女人。
  那女郎一身黑色貼身的短洋裝,那修長的美腿白晰無瑕,看似穿了絲襪的修長勻稱令人著迷萬分。高高綰起的頭髮有幾綹亂絲垂在耳鬢,冶豔不羈的濃妝表達出她有脾氣的個性;隨性、帥氣的打扮,亮眼但卻不刺目,與在場眾人的華麗裝扮有著顯著的不同,憑著她特殊的氣質,卻不會讓人有格格不入的感覺。
  總算在這不人道的懲罰中,看見一個可口美味的甜點。
  這個女人對他的胃口!萬一圓滿意客服公司派來的人選不合他的意,他不排除追求這個女人來冒充他的妻子。
  為了吸引女郎的目光,季騏大方的讓自己的笑容增加亮度,讓自己的眼神、眉梢、唇角以及神態,展現出最迷人的一面。

  一身濃妝豔抹的女郎看著他滿臉春色,不自覺的抿直了嘴唇,明燦的瞳眸因為他的挑逗而暗沉,原本想挑選他為物件的念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幾乎想開溜。
  瞧他一臉桃花、招蜂引蝶的,沖著一大堆名媛淑女對他的青睞,她還是識相一點,不要去碰軟釘子的好。
  冶豔的女郎向吧台要了一杯飲料,慢慢的喝完手上的飲料,百般無聊的站起身來,想離開這個無聊的晚會。
  但是一想到自己被取笑的挫敗,她就不得不收起那該死的自尊,隱藏起滿腔的不悅,繼續引誘那個獨領風騷的男人上鉤。
  不知道是自己的審美觀與眾不同,還是那個男人真的有吸引女性的魅力,瞧瞧他身邊撲來飛去的鶯鶯燕燕,撲上前的永遠比飛走的多,可她怎麼也看不出那男人的魅力何在。
  難怪她會受人取笑!
  她對自己的信心迅速流失,甚至考慮著要不要繼續這一場無聊的試驗。
  她深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
  與這種翩翩飛舞花叢間的男人接觸也好,看樣子就知道他不會是一個專情的人,這正是她所需要的,等試驗過愛情的感覺之後,她可以走得輕鬆,對這男人而言也不會有太大的傷害。各取所需之後就了無牽掛的拍拍屁股走人,多好!
  安慰完自己之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朝男人勾了勾,活像一個在路邊拉客的流鶯,順便擺出一個令自己既噁心又想吐的曖昧姿勢。
  老天!沒想到她像落翅仔的行為竟然沒遭到他的唾棄!
  那個男人還真是沒品味,一看見她的召喚,立即丟下身邊的群芳而來。
  “Sugar,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季騏看見她抱著肚子,一副想嘔吐的模樣,隨即飛奔前來,以為她需要人幫助。
  還不錯,嗓音悅耳,就像愛撫一樣,不可思議的撩過她全身。不過他也未免太隨便了,她不過是伸指一勾,他就火速奔來,讓她心裏很不是味道。
  照道理說,她應該為自己的魅力喝采,但偏偏她有著與眾不同的思考模式,對這種呼之即來的男人沒有好感。
  他也未免太饑渴了吧!一見面就對她這麼親昵的稱呼。
  但是現實不容她想太多,她得趁自己意志還算堅定的時候搞定這檔事,否則再繼續遲疑下去,她怕這輩子再也無法提起勇氣破除自己對貞操的迷思。
  “走吧!”不想再聽見他輕柔如絲的呢喃聲,那種甜膩膩的聲音雖然不至於讓她生厭,但是也談不上喜歡;倒是他那雙熱烈地瞅著她的眸光,仿佛宇宙天地間唯有她最教他迷醉的神情令她動容。
  奇怪!她這麼義無反顧,違背一般女子的矜持,拉著他往外走的舉動,竟然讓他覺得興奮?真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季騏早就對這樣的應酬感到厭煩至極,當然百般樂意的隨她走。
  不過事情可沒那麼簡單,四下不但各方佳麗投來帶有敵意的眼神,還有一朵羞怯的花擋住他們的去路。
  這時季騏才想起吳孟軒丟給他的麻煩。
  “幹什麼擋住我的去路?”女郎因為急著想離開會場,卻無故遭人擋路,以至於心情不悅。
  季騏的女伴遭到女郎的惡聲惡氣,原本想要攔下自己男伴的理直氣壯,頓時變成了無助的低語:“他是我的……”
  “你的什麼?”看見圍觀的人群逐漸聚攏,女郎的眉頭緊皺,口氣跟著有些惡劣,臉上的表情也出現極度的不悅。
  季騏對於女郎率性的情緒反應很感興趣,愈覺得她才是他最好的選擇,不自覺加大了臉上的笑容。
  受到驚嚇的嬌嬌女,驚慌的繞到季騏的左手邊,怯懦的拉著他的衣袖。
  “騏,你跟她說……”
  “說什麼啦!”幹嘛有話不直說,時興什麼欲言又止的調調,這些名媛淑女就不能爽快一點嗎?
  看見女郎豐富的表情,季騏露出了迷煞人的微笑,反手握住動氣女郎的小手,用酥人心脾的語調對著嬌嬌女說:“我會打電話要孟軒來接你。”
  唉!難怪她會被取笑,原來女人就要像嬌嬌女這樣,連回家都不會。
  今天要是換成她的男伴為了別的女人甩掉她,她一定二話不說就掉頭走人,才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男人也未免太不留情了,竟然當面給人家難堪!
  女郎走到嬌嬌女面前,舉起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誰知嬌嬌女以為女郎想要打她,立即嚇得倒退三步。
  不得已,女郎只有放低音調安慰她:“過了今晚,我一定會原封不動的把他還給你。”因為她有急用,所以只好對不起她 !
  礙于女郎的強勢,即使她聽不懂女郎話中之意,也只有呆呆的點點頭,看著自己的男伴被人拉走。
  * * *
  不過季騏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他急忙拉著女郎離開會場,在停車場前停下腳步。
  “你不是人不舒服嗎?”可是她說話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有病在身。
  更奇怪的是她說話的口氣和表情。
  什麼叫作“過了今晚,我一定會原封不動的把他還給你”?他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舒服?”她的確是很不舒服,但絕對不是生理上的不舒服,而是他的行為舉止令她鄙夷,導致她噁心得想吐。
  “那……你拉著我做什麼?”季騏以為她需要一個人送她到醫院就醫,所以才會被她的手指一勾就飛奔前來。
  “借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她不怎麼會使用婉轉的辭彙,習慣大咧咧的表白自己。
  “借我幹什麼?”他疑惑的瞧向一臉無奈的女郎。
  她好象不是很情願,還一臉被逼的痛苦模樣。
  “你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還能幹什麼?”女郎翻了白眼之後,才覺得自己說得太直接了,但是話說出口又收不回來,只好認了。
  季騏忽然哈哈大笑。
  原來是自己的眼光其差無比,還以為她只是表面的裝扮張狂而已,原來她和其他的女人一樣,只是一心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而聰明的她選擇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方法,讓他這個情場浪子自動掉入她的陷阱。
  也好,枯燥無聊了一個晚上,加上父親的病情讓他心煩,他決定今晚就陪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共度一夜春宵。
  玩多了矯揉造作、裝嫵媚、扮愛嬌的女人,換換口味,試試這樣粗枝大葉、無心機的女人也不錯。
  “既然你說得這麼直接,那我也不用太矯情。想到哪一家飯店?”季騏也隨之擺出風流樣。
  果真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大色狼!她才提個頭,他就馬上想找飯店了!
  “我不去飯店。”在飯店會留下記錄,教她以後怎麼回去見江東父老?
  “不去飯店?難道你想上一課‘野外求生’?”她果然如他想像中的狂放。
  “我想直搗龍穴。”除了他家,她想不出其他的安全地點。
  “我家?”季騏有些為難。別說她是一個初識的女人,就算是已經交往一陣子的女人,都還沒有人令他破例過,讓他帶回家裏去。
  “不行嗎?那就算了。”手一擺,她決心拉倒算了。反正她現在已經開始膽怯,他剛好給她一個反悔的臺階下。
  “你總得讓我考慮一下吧!”她的確是與眾不同,不但撩撥起他的征服欲,而且讓他一眼就對她動心,甚至想跟她交往看看。
  “男人的個性這麼優柔寡斷,挺不討喜的。”現在她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選擇錯誤。
  “等一下你就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她鄙視的言語惹火了不曾被小看過的季騏。
  他將她推上車之後,油門一踩,高速往前直沖。
  時速一百八的車速與前方的來車一閃而過,呼嘯的風聲從她的耳邊掠過。
  “喂!你開慢一點!”她還有許多心願沒完成,不想這麼早死。
  “放心,我的技術一流。”
  他再一次加速,惹得她心驚膽跳的掩住眼睛,失聲尖叫。
  “別怕,不會有事的。”看張狂的女人尖叫,也算是一種享受。“Sugar,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芳名?”
  還想知道她的名字?她的頭殼又沒壞掉,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還召告天下?
  “甜心、寶貝、蜜糖,隨你叫。”她口中喃喃念著阿彌陀佛,依然消除不了心中的恐懼。“我要下車……”
  但是她還來不及等他停車,就已經倒在車上不省人事了。
  * * *
  迷迷糊糊中,璩雪霓覺得有一隻狼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她睜開眼,看見一臉歉意的罪魁禍首躺在她身邊,她更是氣得想殺人。
  她沒有心臟病,但是卻極度害怕失速的感覺,舉凡雲霄飛車、自由落體、海盜船之類的遊樂項目,全都是她的拒絕往來戶,尤其是超速開車,她更是深惡痛絕。
  好巧不巧,這個討厭鬼犯了她的大忌諱,現在她打消原定計劃,不想將自己珍藏了二十幾年的貞操奉獻給他。
  她拍開他的手。“請你離我遠一點!”
  這時她才發現薄被之下的自己光溜溜的,身上只剩下一條絲質內褲。
  “你這個大色狼!”她尖叫著。
  季騏頓時覺得倍受侮辱。
  “Sugar,你說這話未免太矯情了!”他再拉近兩人的距離。“別忘了我是應你的要求,你才會出現在這裏。”她用什麼化妝品,為什麼一點都不脫妝?
  她發黑的臉色難看至極。
  “好!算我自取其辱,把我的衣服還來,我馬上閃人。”既然已經鬧得不愉快,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了。
  瞧她說的是什麼話?不過被撩起的欲望,讓他壓抑住即將爆發的怒氣。
  “閃人?你當我是舞男還是應召店的牛郎?”他儘量表現出他的教養和氣度,以免自己在怒火慫恿下,在自家發生命案。
  “你不是嗎?”光看他風流的模樣,想也知道他不是種馬就是工蜂。
  “說得好!”他低沉的嗓音飄出詭譎的音調,“既然如此,我更必須克盡職責來滿足你的欲望。”他翻過身,四平八穩的壓住她。看著她的慌張,一時之間惱慍的怒火陡降;他欣慰的俯下身子,刻意將溫暖的鼻息懶懶的吹拂在她的頸項,搔弄她的心……
  “你走開!”她雙頰生燙,費力的推拒;但是他的身子好重、氣息燙人,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甜心、寶貝、蜜糖……”他噁心至極的叫了一大堆昵稱。“我都還沒開始取悅你,怎麼可以走開?”那低沉優美的天籟嗓音,夾雜著怒氣與駭人的情欲。
  “不……用了,我付不起這樣昂貴的費用……”她沒那個膽子,更惹不起他這個大眾情人。
  “如果我免費奉送呢?”說完之後,他輕咬了一下她的紅唇,而後用舌頭慢慢舔舐,並靈巧的撬開她發顫的雙唇。
  “你……你……”含在他嘴裏的聲音想要他別亂來,奈何她氣喘吁吁,只好再重蓄體力,但還是無力說出口。
  “叫我騏。”他越舔越起勁,不安分的手一路向下滑行,愛撫著她柔嫩的大腿內側,誘惑的舉止欲罷不能的持續著,教她恨得牙癢癢,卻因為受制於人而無法施行報復的舉動。
  “你真是噁心。”她面紅耳赤的發現自己的腦子已經占滿亂碼,而且無可救藥的全身發熱。
  “Sugar,自從你伸出修長的手指勾引我之後,我已經做了不少令你噁心的事了,所以我不在乎多做一次。”因為嘗到她的甜美,他的心情頓時好轉。
  “你這樣來者不拒,不怕得到心臟病嗎?”她氣呼呼的詛咒他。
  季騏著迷的凝視著她因生氣而緋紅的臉頰,那模樣真是漂亮,吸引他不惜放下身段。
  禁不住她的引人犯罪,他嘴角一掀,強悍的掠奪她的紅唇。
  這一次他不再只是舔吻她的紅唇……
  “唔……”她死命的擺頭反抗,但是只覺得口乾舌燥,意識越來越昏沉,怎麼也擺脫不了他那一張樂在其中的嘴唇。
  她終究是一顆青澀的蘋果,無法抵擋季騏純熟纏綿的熱吻;她被溫暖如天鵝絨的柔軟氣息綿密的包裹住。
  好奇和熾熱的感覺吸引著她。

  她奇怪於心坎裏那一股酥酥麻麻、逐漸膨脹的熱氣從何而來。
  她的心情持續的跌落、升起、回轉,轉得她暈頭轉向、全身無力。
  他輾轉磨蹭她的紅唇,粗重帶著濃濃陽剛味的鼻息,無端的沖入她無措的芳心裏,撫平了她的抗拒與憤怒。
  這就是吻嗎?
  一點也不像她想像中那樣噁心,不但滋味甜甜的,還令人回味無窮……
  她張著疑惑的水汪汪大眼,眨著不解的黑眸,盯著微微抽開身子的季騏,一臉的困惑。
  “怎麼了?”因為她的掙扎,所以他尚未發現她的青澀。
  她搖搖頭,撫摸著自己的雙唇。
  這就是吻?她的唇好燙,仿佛被熱鐵烙印了……
  “怎麼樣,我的技術、服務品質還可以吧?”季騏打趣的延續剛剛的氣話,真的把自己當成牛郎了。
  “就這樣?”她怔楞的發問。難道男女之間的感覺就只是這樣而已?
  如果真的只有這樣,那還算輕微的,不知是否是旁人誇大了男女之間接觸的感覺?
  “我的技術當然不只是這樣,這只是暖身,精采的還在後頭。”他熱烈的覆上她的雙唇,激狂的吻著她,手指溫柔的覆蓋住她圓睜的眼。
  老天!
  他從來不曾被撩撥得這麼徹底,她微紅的面容令他迷醉,尤其是那雙情欲熏然的眼眸最是折磨人。
  一樣是一個吻,為什麼會有著天壤之別的感覺?
  這個吻具有攻擊性,侵略的意味濃厚,他全身散發著男性剛毅的魅惑,迷亂了她的思想與情欲……
  情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般的親密嗎?沒有愛情摻在裏頭的吻也能這樣迷人?
  她忽然心動的想往下一探究竟,卻又害怕這誘人的滋味會令人上癮……
  真是令她擔心。光是這麼一個不足為奇的吻就令她神魂顛倒,要是跨越了那一道人生關卡,她會不會就此沉淪?
  “如何?”欲火完全超脫他的控制,他必須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按捺,他一手滑上她堅挺的酥胸,柔柔的愛撫,再壓下雙唇,大膽的吸吮著;眼神無盡狂野的勾著她,露骨的表明自己會給她一個激情的夜晚。
  她整個人不踏實的飄在雲端,臉紅心跳的瞅著他,打從心裏記住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難怪大夥兒對此道如此樂此不疲,原來這滋味這麼誘惑人心。
  難怪女人一旦被佔有過之後,就再也忘不了那種欲仙欲死的滋味,要是季騏好死不死是個中好手,回去之後她不就要每天勤練收心操,才找得回自己的心?
  “停……”一陣酥麻的啃咬,讓她回神。
  “後悔無效!”季騏欲罷不能的駁回她的動議,仍然霸道的伏在她的胸前,遍嘗人間美味。
  她才不是後悔呢!
  她揪住他的頭髮,阻止欲火焚身的季騏在她身上的所有動作。
  “不行……”季騏根本無法停止。
  她不高興的用小手掩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在她的胸前作文章。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有我的權利。”不這樣,她如何得知男人在這場征戰中的感覺和反應。“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時代了,為什麼我不能要求男女平權?”她酡紅的臉龐嬌豔無比。
  季騏驚訝的瞪大眼睛,訝異於她的開放。
  不過他還是順應她的要求,他也碰過一些前衛的女人。不少熱情的女人總會有欲求不滿的情況出現,總認為自己來要比呆呆的等著男人摸索要來得興奮。
  就在季騏呆楞的同時,她已經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狂猛的壓下頭吻住他怔楞微張的嘴唇。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回想著剛剛季騏的動作,準備依樣畫葫蘆。
  但是男人的耐力有限,根本受不了漫長的等待,只好從被櫻唇緊壓住的嘴裏發出抗議的聲音。
  “別折磨我……”
  她胡亂的舔吻著他,然後急切的想知道他的感覺。
  “怎麼樣?感覺如何?”
  “笨死了!”但該死的撩撥了他……
  季騏雙手捧住她的頭,反客為主,狂恣的掠住她那教人發狂的紅唇。
  他在教她如何燃燒男人耶!
  她熱烈的回應著,該死的再次沉淪其中……
  再接再厲吻得天昏地暗之後,她趕緊再發問:“有感覺了嗎?”她懊惱於自己的無法自拔,又急於想知道男人被燃燒的感覺。
  “還沒……”她幹什麼吻一次就問一次?
  “你騙人!”他的急切和欲罷不能,一點也不像沒感覺。
  她不悅的離開他的身子,卻被季騏制止。
  “你接近我就為了知道這些?”這時候他才發現她確實顯得笨拙和青澀。
  她對他的問話不置可否,卻執意想知道答案。“你會告訴我嗎?”
  季騏終於知道自己惹了什麼禍,但是他卻深深愛上了這個禍水。
  “其實男女的感覺差不多,只是男人比女人更敏感,更受不了誘惑。”他忍不住又吻了她。
  “只有這樣?”真是無趣,那這個試驗不就是多餘的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看看A片,憑空想像。
  “當然不止這樣,現在你所感受到的不過是其中的百分之九十九。”他刻意保留精華的部分讓她自行猜測。
  那剩餘的百分之一是什麼?會不會是他留了一手?
  而他暗藏的正是歡愛中的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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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6 00:22:17
第四章 

  雪霓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快說!剩下的百分之一是什麼感覺?”她使勁的捶著他的胸膛,強迫他百分之百的坦白。
  “說什麼呀?”季騏無辜的揉著發疼的胸膛。“其他的只能自己意會,無法言傳。”她的脾氣可真是來去自如。
  不過他就是欣賞她來去如風的個性。
  “怎麼個意會法?”要是真能意會,她還找男人做什麼?受罪啊!
  “你答應我全力配合,我才要告訴你。”季騏的黑眸燃燒著熊熊的欲火,迸射出灼灼的熱力。
  “沒問題……”
  季騏沒讓她把話說完,就急著勾下她的頭,狂熾的吻了她。
  為什麼她覺得季騏的嘴唇像塗了鴉片、海洛英似的,讓她一沾就上癮,想戒都戒不掉?
  “等……等一下……”她沁紅的臉色始終不曾消退。
  季騏挫敗的停了下來。
  “你又想怎麼樣?”他挫敗的停下動作。真懷疑她的生澀是不是偽裝的?因為她很懂得如何挑逗他、使他發狂。
  “你一直吻我這裏,我都沒試過你的……”她指著自己的豐胸,眼睛直盯著他壯闊的胸膛。
  “不准!”她看似什麼都不懂,卻又奇異的讓他瘋狂,如果讓她在他的胸膛上依樣畫葫蘆,他一定會發狂。
  “為什麼不准?”她不依的抗議著他的不公平,聲音卻隨著季騏的勾魂舉動而逸沒。
  “因為男人的優越感、征服欲、自尊心、自卑心……”他還沒有笨到引火自焚的地步,當然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你哪來那麼多感覺、那麼多心?”在他的狂吻下,她驚訝自己體內產生的燥熱慢慢轉換成強烈的需渴。
  “這是兩性互利共生所衍生的問題,而且在床第間不提男人的偉大,更不會倡導女性的優越,你就乖乖認命吧。”很複雜也很難懂的兩性習題,所以就略過不提,先解決饑渴要緊。
  在意識淪陷的同時,她將他的話當成純“性”表白,不帶感情,讓她可以以速食的價值觀衡量,痛快的解決渴得發痛的身體。
  * * *
  解放自己之後,璩雪霓終於懂了!
  原來大家之所以喜歡這種花言巧語、膩死人不償命的調情言語,全都是因為那鼓動誘惑的音律像斷氣般的無力,充滿蠱惑的在床邊喃喃吐出,能使人不知不覺的沉醉在其中。
  不過好夢終須醒。
  她睜開眼睛,酥懶的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起身。
  穿好衣裳之後,她來到床邊,靜靜的望著沉睡中的一夜情人。
  她總算明白女人為何對花心的男人趨之若鶩。
  因為這類的男人總是勤于給女人最大的耐心、最多的呵護,只要他是你的情人一天,他就會付出全部的心對待你,直到他厭倦。
  雖然他不是她所欣賞的類型,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給了她一個永生難忘的經驗,也給了她最最溫柔的對待與耐性。
  如果她不夠理智,她可能會沉溺在他的魅力裏無法自拔。
  她不後悔自己就這麼用貞操換來一夜縱情,因為這是遲早的事,也許她會和另一個人做,但是一樣是做,她寧願選擇他。
  為什麼寧願選擇他?她不願細思。
  除去心中背負的那一層枷鎖,她就像脫掉了一層皮,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解脫。
  她對他心存感謝。
  甩掉被他迷惑的心,她走到浴室梳洗補妝,不願讓他看見她的真面目,願他心中長存的就是自己這副濃妝豔抹的模樣。更希望他日不幸在路上相遇,期待他會認不出不施脂粉的她。
  將自己一身打理妥當之後,她決定有始有終的向他告別,不願讓他認為她是落荒而逃的懦夫。
  “季騏。”
  搖了他半天,他就像睡死了一樣,毫無動靜,仿佛是初經人事的人,累癱在床上起不來。
  真是好笑,昨晚初經人事的好象是她耶!怎麼他累得像條狗一樣?
  “再不起來我可要走了,到時候可別指責我不告而別。”她再一次天搖地動的想叫醒他。
  終於,季騏昏昏沉沉的自美夢中醒來,惺忪的睡眼還未睜開,但是光看他一臉的沉醉,就知道他還沉迷於昨夜的翻雲覆雨裏。
  醒來後,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招手召喚:
  “嗨!Sugar,起得這麼早?”

  對他像召喚寵物般的輕慢舉止,她大表不滿。
  “還早?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她壓下一肚子怒火。“我要回去了。”
  不對勁!
  季騏在瞬間清醒。
  照道理說,昨夜是她的初夜,她不是應該賴在他的懷裏撒撒嬌、溫存一下嗎?為什麼她卻對他沒有一絲的眷戀,反而給他一種亟欲逃脫的感覺?
  “過來,給我一個早安吻。”他的手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但是口氣卻是十足的命令口吻。
  “早安吻?”有沒有搞錯,他真的以為她是他的枕邊人嗎?
  “沒錯,你是該給我一個早安吻。”他似乎嗅到了濃濃的煙硝味,以及她慣有的上揚怒氣的尾音。“這種待遇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要是換成別人,別說是進他家的門、上他的床,搞不好半夜他就跟她說掰掰了。
  “呵!真是謝謝你的特別待遇。”她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謝過之後,我可以走人了嗎?”只要踏出這個門,她就再也不用與他多作糾纏,誰還理他!
  “走?”果然有問題。“你的初夜被我奪走了,難道你不要一點補償什麼的?”
  季騏猛皺著眉頭,想不明白她的心思。
  補償?她氣得快跳腳!
  他當她是什麼,流鶯還是妓女?他想以什麼補償她?房子還是車子,或者是黃金、珠寶?
  不過她壓下了不滿的情緒。
  再怎麼說,都是她自動送上門的,有什麼理由要人家將她想成高貴的淑女?
  “笑話,男歡女愛、你情我願,要什麼補償?”她寶貴的貞操可是無價寶,他散盡千金都買不到的。
  也不對,她的確是有條件。
  “如果你真要補償我,就當作這件事情從沒發生過。”她瀟灑的揮一揮衣袖,自以為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
  當作沒發生過!?
  怎麼會這樣?
  他還以為往後至少會有一段滿長的時間來瞭解彼此,或許兩人會迸出一點愛的火花,可怎麼一夜夢醒,昨晚那個熱情如火、大膽前衛的女郎轉眼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船過水無痕的無情女?
  他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利用了!
  季騏緩緩的坐起身來,臉色漸漸泛青。“原來你送上門是另有居心!”
  原本他應該為平白撿到的豔福高興得喝采,但是如果被女人當成種馬一般玩弄,那滋味可就不太好受。
  而很不巧的,季騏此刻正有著這樣的心情。
  “我哪有什麼居心?這不就是男人千方百計求之不得的事情,差別只在於你不費力氣就擁有了,你該高興有我這麼上道的女人才對。”被他無意中臆測中的心事,讓她不知不覺強詞奪理起來。
  沒錯!他一向主張兩性關係能夠自由的來、愉快的去,所以他從來不曾有固定的女伴。他的港口開放、自由,也讓女伴們擁有同樣自由、開放的權利。
  但……這去留之事該由他決定才對,怎麼主導權變成在她手上?那他季騏算哪根蔥?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表情瀟灑得就像是青春只一回,後不後悔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心高氣傲的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
  “站住!”季騏喝令她離去的腳步。
  她才不會傻得乖乖的站在這裏承受他的怒氣;她腳跟一轉,轉身摔門而去。
  * * *
  來到客廳,璩雪霓碰見一位老伯。
  “請問你是不是騏的未婚妻?”季丞聽到爭吵的聲音,來到客廳,剛好碰見欲離去的女郎。
  “老伯,很抱歉吵醒你,我只是替他女朋友來打探他對另一半的忠誠度。”她隨口瞎掰了一個理由。
  間諜!?
  季丞張大嘴巴,心裏替兒子擔心不已。
  季騏披上外衣匆匆追出來,但是伊人已經不見蹤影。
  “騏,你真的做出對不起女朋友的事了?”他擔心的問。
  季騏煩亂的爬梳著短髮。“她說了些什麼?”他沒頭沒腦的問。
  “她說她是間諜,是替你的女朋友來試探你的。”
  “真的嗎?”
  難怪!難怪她會不擇手段引他注意,卻又滿臉對他不屑的表情;原來她雜亂無章的情緒變化,一直都是帶著目的的。
  他實在錯得離譜!
  “你說要結婚的事,會不會被這個女人破壞?”季丞非常擔心。
  “不會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用金錢換來的婚事怎可能生變。
  希望他的判斷正確,她只是喜歡欲擒故縱的把戲,喜歡吊他的胃口;不出三天,她一定會再出現。
  季騏滿懷希望的這麼想。
  * * *
  季騏煩悶的坐在派對的會場內,一顆心早就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他那個帥氣的Sugar真的就這樣消失了,而他竟然為一個連芳名都沒榮幸得知的女子,在這裏煩躁、憤慨。
  起先他懷疑這是她為了擄掠男人所耍的小伎倆,為的不過是想加深他對她的印象;到後來,他憤怒于她利用了他;直到現在,他竟然掛心她的安危……
  那思念是如此的劇烈,清晰的穿透他的心,他甚至不敢去猜測她接近他的目的,執意將她完美的形象保留在心中。
  煩死了!真不知道吳孟軒為什麼要大肆鋪張的舉辦這種派對,就算那天吳孟軒沒見到圓滿意客服公司派來的人選,也不用要求人家舉辦這種像選美大會的派對。
  吳孟軒走近季騏身邊,討好的詢問:“怎麼樣?找到適合的目標了嗎?”
  季騏慢慢偏過頭,看看遠處開始列隊排排站的美女,自己倒像是一個遴選嬪妃的君王。
  “沒有!”季騏意興闌珊,答來漫不經心。
  他一心懊惱芳蹤難尋,無明的煩躁就湧上心頭。
  看她離去時的模樣,分明一點都不像迷戀他的女人,甚至可以用“不屑”兩個字來形容她對他的觀感。
  然而她又為何費心的接近他?還不惜雙手奉獻出貞操?難道她計畫上演一場母憑子貴的戲碼?
  季騏閒散的黑眸突然迸出一簇淩厲的精光。
  如果她真打著這樣的算盤,那她恐怕會大失所望。
  遊戲人間雖然他不在行,但是保護自己的事他算是已經成精了,怎麼會失手留下季家的種在他不信任的女人身上,讓人當成籌碼來叫價?
  “唉!你的眼光未免太高了。”吳孟軒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照片,放在他的面前。“這些可是人家公司裏的首席了,老闆說啊!要是你再不滿意,這筆生意他算是沒那個福氣賺進口袋了。”
  季騏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現在唯一能勾起他興趣的,唯有那個來去如風的帥氣Sugar了,但是礙于好友的熱心,他捧場的淡淡瞥了照片一眼。
  紊亂的思緒被其中一張照片吸引。影中人不施脂粉、清純亮麗,但是桀驁不馴的神態卻讓他有分熟悉感……
  他無神的眼眸忽然亮了起來,渾身如遭電殛一般麻痹。
  “她是誰?”像不像三分樣,就當作是移情作用吧!找不到他的帥氣Sugar,這個也不錯。
  “真有你的,眼光一流喔!她的代號是雪,聽說是圓滿意客服公司裏唯一的清純玉女。”吳孟軒將所打聽到的小道消息一一告知。“不過你可得小心了!工作歸工作,千萬不要打她的主意。”
  季騏仿佛聽見天方夜譚。
  “為什麼?”看看會場裏熱絡的模樣,哪個女人不想來巴結他?
  “我聽老闆說,你剛好是雪討厭的類型,他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她答應接下這個Case,而且最後還得應雪的要求,搞這個派對讓你挑選物件,以減少她雀屏中選的機會。”
  這下可有趣了,他竟然會挑上一個與他不對盤的人。
  * * *
  璩雪霓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做!
  這幾天因為沒照老爸的意思去相親,已經被老爸叮得滿頭包了,本想在老闆這兒出出氣,讓老闆破費辦一場派對讓同事們爽一下,然後自己再上演一場開溜的戲碼,之後就乖乖的接下任務,以慰藉自己所受的委屈。
  誰知道她這個孫悟空怎麼也躲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還是被老闆軟硬兼施的誆來參加這個派對。
  更可惡的是,老闆竟然拿出他老婆壓箱底的正統旗袍要她套在身上,讓她的曲線玲瓏原形畢露,整個人被緊裹得就仿如快要休克一樣。
  早晚會給老闆害死!
  怕她穿著T恤、牛仔褲來就說一聲嘛!好歹她可以去租一件禮服來充充場面,幹嘛吝嗇、不肯花錢的讓她穿著他老婆的壓箱寶?害她連走路都覺得困難重重。
  沿路走來,她可比張曼玉在“花樣年華”裏所演的角色更出風頭了。因為她身上穿的這款旗袍,據說也是出自上海師傅的巧手;不但非常傳統,而且連花色都非常搶眼,只要是她所到之處,大家無不對她行注目禮,真是搶盡了風采。不過她可不喜歡這麼招搖,因為這不是她的個性。
  其實要老闆辦這個派對是另有目的,因為她衷心期盼這次的任務委託人會看上別人,那樣自己就有多一點時間去整理關於對愛情的心得。俗話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相信有朝一日她會拔得頭籌。
  老天!她的腳被高跟鞋磨得痛死了,她得找個地方坐下來。
  可抬眼一看,會場裏滿坑滿谷的人,她連走路閃身都有問題,要坐在哪里?
  啊!有了!眼尖的璩雪霓發現了新大陸。
  老闆的休息室不就在那兒,先進去躲一躲再說。
  她困難的扭動腰肢。
  沒事幹嘛把衩開得這麼高?害她得遮遮掩掩的走路,邊走還得邊顧及形象、邊和同事打招呼。
  * * *
  好不容易總算逃難到老闆的休息室,璩雪霓輕輕的關上門,靠在門邊喘了口大氣。
  “Sugar。”
  一道優美、低沉的嗓音自她的身後傳來,但是她卻感到頭皮發麻,全身瞬間僵直、打冷顫。
  不會吧!?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
  此時的她就像是驚悚片裏的女主角,正被復仇者逮個正著。
  別害怕!璩雪霓安慰自己。
  她得賭一睹,賭季騏根本認不出她來,而是在派對上看見一個神似的人,就捉著人家來試探。
  她慢慢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已經調適得十分鎮定。“這位元先生,我們認識嗎?”
  季騏慢條斯理的晃到她面前。
  她的確像極了他的帥氣Sugar。

  季騏伸手想撫摸她滑嫩雪白的肌膚,卻被她無情的擋開。
  “你是圓滿意客服公司的雪,我是你的委託人季騏。”她長得真像他那位帥氣Sugar。
  原來,天底下真的有這麼巧的事!季騏竟然會是這件案子的委託人!?
  她這是在走什麼黴運?八成連吐口水都會毒死人!
  行!算她倒楣!
  看樣子他好象沒有認出她來,真是太感謝自己懶得化妝,也太感謝化妝品的神奇,讓她在化妝前與化妝後判若兩人。
  “你看見陌生人都叫得這麼親昵嗎?”璩雪霓刻意躲開他帶電的手,免得被他碰到之後毫無反抗能力。
  “當然不是。”季騏眯起陰鬱的眼,好象要將她看透似的。“我現在正在與我的未婚妻培養默契,當然要叫得親昵些。”他越看這個雪,越覺得像他的Sugar,讓他欲罷不能的想親近她。
  “你……已經決定了?”她驚訝的跳離他身邊。“你……你的人選應該不是我吧!”外頭隨便一個女同事都比她漂亮、大方百倍。
  “很榮幸吧!”看看她水嫩的臉蛋,鮮少有女人不著妝比著妝更美麗,她可真是得天獨厚。
  “請你懂點禮儀。”她避開他一直想欺上身的手。
  “別開玩笑了,如果連這樣輕微的碰觸都要避免,那還扮什麼夫妻?”她越是逃避,季騏就越是愛逗弄她。
  為什麼他說的話每一句都像是魔咒一樣?
  “那也請你知進退,現在可還不是演戲的時候。”撥開他在她臉上來回輕拂的手,自己卻已經全身軟綿無力了。
  真是糟糕的感覺!為什麼被他一摸,她渾身的溫度就陡升,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她已經盡可能想辦法遺忘那一場無邊的春夢,怎知道世界會如此之小,老是上演著冤家路窄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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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季騏如影隨形的跟著璩雪霓,甚至伸手環住她的柳腰。
  “不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好好演練一番,你確定到時候上場能得心應手?”他的手指流連在璩雪霓的秀髮中,而後乾脆低頭深深嗅聞著她的發香。
  “你就那麼肯定我會接下這個任務?”她想反悔不行嗎?雖然她知道反悔的成功機率非常渺茫,但她就是看不慣季騏囂張的模樣。
  “我是不肯定,但是總有人能要你接下來吧!”圓滿意客服公司的老闆聽說是個錢伯,只要有錢賺,他很少肯放過。
  璩雪霓拼命告訴自己,季騏那種討人厭的表情針對的不是自己;然而怦然急跳的心,卻無法說服自己不被他影響。尤其是他動手動腳的惡習,令她十足的討厭。
  “你別摸了好不好?”他是不是摸上癮了?“如果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熱情,我是不是該扮演成天吃醋抓狂的妒婦,那樣可是要加酬勞的。”她盡其所能的想嚇退他。
  有趣!這個雪除了一張清純的臉之外,不論身材、個性、脾氣,無一不像他的Sugar。
  “想要我專情絕對沒問題,”他敢百分之八十肯定,這個雪就是他的Sugar。
  “想要酬勞也沒問題,說個數目,夫妻有福同享嘛!”
  他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纏!
  “好!我認了。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她真是衰,一見到他就只有躲的份,偏偏又倒楣得要死,怎麼也躲不掉他的糾纏。
  “可以。”他答得乾脆。“但是……”他有但書。
  “但是什麼?”只要能儘快離開他的視線,要她折壽都不成問題。
  “只要你承認你是我的Sugar,我馬上放你走。”雖然還有百分之二十的不肯定,但他依然想賭一睹。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神通廣大?
  哈!還真是好騙,這樣就承認了。
  “一看見你就認出來了。”試探的結果令他滿意極了。
  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認出來就認出來,他想怎樣?璩雪霓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承認了又怎樣?”難不成他想咬她嗎?
  很好,有氣魄!敢作敢當。
  不過他的氣可不會因為她的勇於承認而消失,此刻,他的表情正介於暴怒與陰鷙之間。她裝作不相識的痛,比不上她不明所以的舉動。
  “既然承認了,你是不是需要對你的所作所為做出一點解釋?”
  “解釋什麼?”她心中坦蕩蕩。
  季騏的憤怒在瞬間強力發酵,霎時擴散到全身,如一把怒焰欲爆發。
  沈住氣,要有點耐心。他強迫自己自我澆熄怒焰。
  “聽說某人對我的作風很有意見,但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爬上我的床?”他用譏諷的語調掩飾自己的怒氣。
  “是誰告訴你的?你不要聽信流言!”璩雪霓的臉紅成一片,窘迫的表情證實了她所謂的流言都是真的。
  “你還記得那一夜的情景嗎?勇敢的你沒有喊一聲痛,而且沉醉的表情證明你樂在其中,我整個人差點讓你給吞了……”是回憶,也是刺激,刺激她好好記住他盡心盡力的伺候。
  “你住口!”他越說越不象話了。“你到底想怎樣?”上床這件事情對他而言稀鬆平常,他有必要看得這麼嚴重嗎?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意圖。”這很重要。他明知她不可能因為喜歡他、仰慕他而上他的床,但至少給一個讓他不會太難堪的理由。
  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能不能也問你一個問題?”她也正想知道他想知道的問題。
  “請說。”
  “你為什麼要和我上床?”他的答案也會是她給的答案。
  季騏楞在原地,繼而佩服起她的反應。
  “是吧!男女在一起不就那麼一回事,何必一定要追根究柢?”她一面說,一面鎮定的往門邊閃。
  她都說得如此清楚明白了,照道理講,他應該展現男人的自尊拂袖而去,根本不需要對她委曲求全;況且排隊等著上他床的女人多得是,他幹嘛在這裏讓她看成窩囊廢,提不起又放不下?
  說是這樣說,可是要他做又做不到。
  女人的確滿街都是,但他的Sugar卻只有她一個。
  “你就不能先試著瞭解我嗎?好歹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季騏往她所站的位置追過去,一副不放她甘休的態勢。
  “誰跟你是夫妻?你別胡說喔!”聽他說著雙關語,璩雪霓不禁臉頰發燙,胸口怦怦跳。
  她在害怕?
  季騏意識到這張狂的女人心生懼意,心中不禁警告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要讓自己像個初嘗禁果的小男生,對她的初夜念念不忘,以免嚇壞了她。
  “我哪有胡說?撇開我們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不談,明天我會來接你回家,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季夫人。”也讓他過過幹癮。
  璩雪霓心驚地急忙甩開他的手。
  “不是說好假扮的嗎?為什麼要辦一場婚禮?”璩雪霓的俏臉如天狗吃日,瞬間一片慘黑。
  如果讓她老爸知道了,非要她假戲真作不可,那不就糟糕了!
  “想騙人就得逼真,不辦一場舉世皆知的婚禮,怎麼能騙過眾人的眼睛?”看見她手足失措,季騏的心情大好,決定暫時放過她。“雪,明天見 !”
  * * *
  季家雖然財大氣粗,執意要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但是在璩雪霓強力的反對下,最後只是在教堂象徵性的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以避璩父的耳目,讓季丞完成心願,來個皆大歡喜的圓滿結果。
  但璩雪霓還是被迫得和季騏去度蜜月,而且抗議無效。
  “雪,你的敬業精神都到哪里去了?”璩雪霓在前往機場的路上沒跟他說半句話,直到下了車、進了機場,旁邊沒有外人,季騏才調皮的對她眨眨眼。
  還敬業精神咧!
  碰到他這個瘟神,她都想辭職不幹了,還敬業!
  “你不要在我耳邊嘰嘰喳喳、 唆個沒完好不好?”璩雪霓見司機回去複命,立刻大聲咆哮。
  “這趟蜜月旅行是你親口應允爸爸的,跟我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喔!”季騏摟著她的肩膀,好風度的說。
  “是呀!可我只答應陪你到機場,可沒答應陪你上飛機。”她腳底抹油,隨時準備落跑。
  “我不反對你不上飛機。”季騏展現難得的風度。
  他太大方了,其中必定有詐!
  璩雪霓止住想離開的腳步。
  “怎麼了?不想走了嗎?”他顯得受寵若驚。
  “你想得美!”璩雪霓連行李都不要了,轉頭就走。
  季騏一個箭步想攔住她,卻不小心將璩雪霓絆倒在地。
  機場來來往往的人群雖然沒有駐足,卻都投以奇怪的目光,活像是看見馬戲團的猴子在耍猴戲。
  好沒面子!
  尷尬過後,璩雪霓站了起來,委屈的紅了眼眶,顫抖著雙唇,越想越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只好憤怒的背過身去。
  “我不是故意的。”季騏暫時放下爭執,輕柔的扳回她的身子。
  璩雪霓雙手掩面,根本不搭理他。
  “雪……”真不知道他幹嘛要對她的一舉一動如此掛心,人家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牽扯。
  他輕輕喟歎一聲,將她摟進懷裏。
  璩雪霓不領情的推開他。
  “不要碰我啦!”都是他,老是害她出糗!
  看著她泛紅的眼睛、強忍淚水的模樣,季騏有說不出的心疼。
  “別這樣。”他準備好自己寬闊的肩膀,等著她依偎過來。
  “你要我冒充你的妻子,我都照辦了,你卻拼命的想占我的便宜……”委屈的淚水一滴接著一滴,卻不忘再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她耍脾氣的可愛模樣扣人心弦,說出來的話又一點理由都沒有,讓季騏對她又愛又恨,亦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一口吞了她。
  他伸出手,想拭去掛在她臉頰上的兩行清淚,卻又惹來她一陣咆哮。
  “叫你別碰我!”璩雪霓嫌惡的躲開他善意的手。
  “雪……”他不在乎她的怒氣,大手又追著她而去。
  “你聾了啊!”她不讓他碰,他就偏愛和她唱反調。
  “我的耳朵是聾了,但是眼睛很雪亮,才會看見你那一雙勾引我的手。”不甘心老被她拒絕,季騏忍不住又拿冷飯出來炒。“我不只碰過你,連你都碰過我了,你忘了嗎?”
  他……他……

  璩雪霓瞪大眼睛,不相信他會在人潮洶湧的機場吼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
  雖然熙來攘往的人潮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事,但璩雪霓覺得季騏仿佛已將他們倆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公告全世界。
  她一扁嘴,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的在機場的大廳給他哭了起來。
  吼完之後,季騏後悔死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呢!
  他一向有風度,對女人更是不曾說過重話,更不曾給女人難堪。
  “別哭了,這是機場,很難看耶!”本想安慰她,誰知道說出口的話又惹來她一頓白眼。
  “你也知道難看?”弄哭她的人可是他耶!
  “喏!肩膀借你哭。”為了不讓四周的目光繼續停留在她身上,季騏一把拉住她猛拭淚的小手,將使勁反抗的璩雪霓拉入懷中。
  季騏牢牢的將她抱個滿懷。
  嗯!
  季騏滿足的笑了。瞧!她小鳥依人的模樣,多適合待在他的懷抱中。
  “女人想要借肩膀,多得是肯出借的男人。”他以為他的肩膀多值錢啊!
  “問題是我的肩膀只肯借給你,別的女人想借都借不到。”他恨她的不知珍惜。
  “那又怎樣?”璩雪霓嗤之以鼻的推開他那自以為珍貴的肩膀。
  “所以你該覺得榮幸!”對她的一再拒絕,季騏不禁惱羞成怒。
  季騏拉住她,怒目相視。
  璩雪霓是很想勇敢的直視他那淩厲的眼眸,但是額頂額之後,他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迷亂了她已趨於平靜的心湖,讓她把持不住飄蕩的靈魂,整個人似乎飄浮在虛無縹緲的空間裏。
  “我不希罕!”璩雪霓努力的從齒間迸出這句話。
  “哦!是嗎?”他很努力的想隱忍胸中的怒氣,但是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行徑逼得他不得不做一個沒品的人,不計代價的揭開她的瘡疤。“既然不希罕,為什麼會找上我當性愛的啟蒙老師?”
  “你……你胡說什麼?”不!不可能,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清楚,他絕不可能知道她是有心找他替她破除處女的迷思……
  原本他也只是胡思亂想、憑空胡亂猜測,但是見到她驚慌的模樣,他斷定自己的判斷無誤。
  “我是胡說嗎?聽說你們公司裏,首席之間的競爭非常厲害,而你在各方面都有拔得頭籌的優勢,但唯獨對男女之間的事略遜一籌。”他瞎扯胡掰的把自己僅知的消息亂湊一通。“還要我繼續說嗎?”其實他已經掰不出來了,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嚇驚愕中的璩雪霓。
  璩雪霓真是服了他,只能無言以對。
  “是不是自知理虧,啞口無言了?”季騏咄咄逼人。“要不要繼續把戲演完?”他的神情接近崩潰邊緣,暴躁的表情嚇人。
  她真是錯估他了!
  本以為男人全都是好色之徒,吃完了就抹抹嘴巴、拍拍屁股走人嘛!又沒吃什麼虧。誰知道女人多如過江之鯽的他,竟然會跟她扯個沒完沒了?
  “如何,要不要把戲演完,讓我爸爸好好走完最後這段人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留下這個該死的女人。
  “不要!”璩雪霓倔強的撅著嘴,就是不肯與他妥協。
  “雪,你要想清楚,我爸可能就等在機場外面,你可得想好要怎麼向我爸解釋。萬一你害他提前辭世,這一輩子你的良心都會不安的。”知道自己已經詞窮,季騏只好把老人家給搬出來押陣。
  璩雪霓的腳步越來越遲緩,然後漸漸停下腳步。
  真恨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不爭氣,隨便被他一威脅,就得乖乖的停住腳步。
  * * *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璩雪霓從來沒給過季梵騏好臉色看。
  原本他們會參加這種團體旅遊,不過是為了圖方便,結果卻為季騏帶來許多的怒氣。
  抵達這座南太平洋小島的第一天,璩雪霓就拒絕與季騏同房,自作主張的另外要了一間房。不但如此,她還四處否認與他的夫妻關係,然後就招來一堆蒼蠅圍繞在她身邊,讓季騏趕也趕不完。
  一早,難得她的身旁沒有蒼蠅圍繞,坐在沙灘上渾然忘我的凝神沉思,一會兒皺眉撇嘴,一會兒舒眉淺笑,恬適自然的模樣十足的鬆懈舒懶,有別於與他對峙時的咄咄逼人。
  季騏忘情的盯著她許久,發現自己也跟著她的情緒起伏之後,忽然玩心大起,拿出相機,捕捉佳人嬌俏的模樣。
  相機的快門聲,拉回璩雪霓遠揚的心緒,疑惑的尋找聲音來源。
  發現自己成為季騏的模特兒之後,她拒絕再玩的背轉過身去。
  璩雪霓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都十分的生動,尤其她的肢體語言豐富,一顰一笑,甚至怒容滿面,都能誘惑得他全身發燙、喉嚨乾澀,腦中一直回蕩著屬於他們的私密夜晚,讓他片刻也靜不下心來。
  即使她故意當著他的面,和旅行團的其他人談笑,那笑容、那風采,都能讓他的心莫名的悸動不已……
  越想,他燥熱的心就越是滾沸不休,像掉進醋缸裏一般,直想打歪跟她說話那些人的鼻樑。
  * * *
  趁著太陽漸漸毒辣,季騏撐了把傘,準備去向佳人邀功,剛好碰到領隊急急忙忙的跑來。
  “季太太,不好意思,因為又來了一團遊客,臨時缺了一間房,店家和我商量,讓我們撥出一個房間。我想季先生和季太太是夫妻,同住一間房應該沒問題,所以就答應了店家,特地來告訴你一聲。”
  “我和他不是……”璩雪霓急著澄清。
  季騏這個大色狼整天色迷迷的看著她,要是跟他同房不就像羊入虎口,穩死無疑了嗎?
  “既然這樣,我們等會兒就搬。”季騏大方的答應,領隊千謝萬謝後便離開。
  “要搬你自己去搬!”她又沒答應。
  “好啊!反正我是男人,總不好要女士做粗重的工作。”不管是生氣還是動怒,她的表情總是那樣生動醉人。
  他絕對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但是與她結合時的強烈震撼一直縈繞心頭,不管她是鄙視,還是抗拒,她的一舉一動都烙印在他的心頭,讓他找不到漠視她、疏離她的方法和理由。
  為什麼他會發了狂般的眷戀她,而她卻一點也不留戀他的懷抱?
  他也曾經試圖借著別的女人來麻痹自己,只求忘掉她這一張嬌俏的臉,但是只要他精神一恍惚,她的臉便會出現,日日夜夜糾纏著他,不放他甘休。
  現在的他,抱著別的女人味如嚼蠟,再也不復以往的風采;如果長久下去,他恐怕會變得沒有她就不能人道的男人!
  璩雪霓不理會發呆中的他,氣惱的往回走。
  “把衣服穿好。”瞧她身上火熱的裝扮,季騏的怒氣直線上升。
  “要你管!”
  有沒有搞錯?這裏是沙灘耶!她雖然穿著泳衣,但是身上還披了薄紗披肩,又哪里礙到他的眼了?
  季騏強迫性的將自己身上的大毛巾披在她身上,將她窈窕的身材裹得密不透風。
  “你有病是不是?也不怕妨礙風化!”她將差點勒得她沒氣的大毛巾解下來圍在胸前,順道瞪一眼季騏仿若沒穿的身體。
  他那一件省錢又省布的泳褲,僅僅是裹住那不能露的一點,跟暴露狂沒什麼兩樣,他竟敢嫌她的服裝不整?
  “現在你已經沒有地方睡了,我看還是勉強與我湊和一下。”這裏可不比家裏,她舉目無親的,連一個求救的人都沒有,看她還能躲到什麼地方去。
  “我是要去睡你的房間沒錯,不過閣下你就得請自便。”她無心搭理後頭的人,走進房裏去收拾行李。
  “什麼叫請我自便?”聽見她不排斥住進他的房裏,季騏心裏暗自竊喜,但是對於她的下一句話存有疑問。
  “自便的意思就是自己覺得怎麼樣方便就怎麼做,隨便你要搭帳棚還是去找個單身的團員擠一下;再不然,你也可以勾引單身的女士,用你的身體換一夜的住宿權。”
  她說得輕鬆,他卻聽得頭頂冒煙。
  季騏的得意瞬間被擊垮,暴戾之氣再也無法隱藏於胸,他野蠻的抓住正在收拾行李的璩雪霓,無情的開口:“要嘛,就與我同房,否則自便的人會是你!”諒她也沒膽子一個人在黑暗的沙灘上搭帳棚。
  “放開我!”真是混帳加三級!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屈服嗎?
  “自便就自便,憑本小姐的姿色,要找個男人睡到旅遊結束都沒問題。”不是她任性妄為,而是季騏欺人太甚!
  “你……”季騏沒想到她會這麼不自愛,說出這種讓人難以入耳的話。
  她竟然寧願隨便找個男人窩在一起,也不願意和他一起住?
  既然搖不醒她的固執,又下不了手揍她,季騏只得認命。誰教他分不清楚心裏對她的溫柔與疼惜,是不是代表著他正一步步陷入某種不知名的漩渦中,正通往萬劫不復的路途上。
  誰讓他為她那不至於讓人反胃的刁蠻、任性給吸引住了。天地之大、女人之多,誰讓他只愛受她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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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6 00:23:12
第六章

  咦?怎麼下雨了?
  這個小島一向藍天白雲、天氣晴朗,怎麼在入夜後會下起雨來?
  璩雪霓開始擔心,在外頭搭帳棚的那個人會不會因此而生病?
  平常沒有雨的夜晚,沙灘上總會有無數的情侶生起火堆,將沙灘妝點得亮如白晝,可今晚下著滂沱大雨,沙灘上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雨聲、濕氣、加上黑暗的詭譎,讓外頭產生令人悚然的感覺,也讓璩雪霓的心情凝重起來。
  她是不是太狠了?想想,季騏對她也不賴呀!她怎麼能這樣?
  挨不過自己內心的苛責,璩雪霓拿了雨傘,打開房門……
  “哈 !又見面了。去找我啊?”久候在門外的季騏對著璩雪霓嘻皮笑臉。
  為了怕她再次將他趕出去,季騏不等她招呼,自己就登門而入。
  天啊!他全身濕淥淥的,竟然還能笑得那麼燦爛!
  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穿著早上那條輕薄短小的泳褲……
  為什麼一看見他,她就一肚子滾滾的熔漿,體溫持續升高,仿佛滾水的沸點,熾熱撩身得就像要化為灰燼?
  “是啊!真是有緣喔!”他那件跟沒穿差不多的泳褲,害她的視線不知道要往哪兒擱。
  “我先去洗個熱水澡,免得著涼,又得麻煩你照顧。”季騏表現得十分熱絡,對於早上的事情絕口不提。
  該說他已經摸索到她的脾氣和個性了吧!之前當她用輕視的眼神看他時,他的行為就會失控、脫軌,完全無法心平氣和,更無法像誘哄一般女人一樣對待她;因為她根本不吃這一套,更不懂何謂濃情蜜意。
  但是現在不同了,淋過雨之後,他的思緒頓時清明。
  其實她的脾氣很好抓,因為太透明了,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她非常非常的心軟,只要他裝可憐一點,必定能博取她的同情,更可以借機趁虛而入。
  * * *
  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堆,季騏也洗好澡了。但是此時他才發現,他忘了拿換洗的衣服進來,而浴室裏連一條大毛巾也沒有……
  “雪,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衣服好嗎?”季騏將浴室門打開一條小縫,人躲在門後面喊道。
  原來他還知羞!還以為他會用小毛巾遮住不該露的那一點,然後就大咧咧的從浴室裏走出來咧!
  “要拿哪一件?”翻開他的皮箱,璩雪霓簡直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你覺得哪一件好看就拿哪一件。”他說話的口氣很正經,但卻引人遐思。
  賊性不改,說話老是帶著顏色!
  該怎麼拿?是整套都給他,還是乾脆拿件浴袍讓他披上就好?

  不行!依他那種死性不改的德行,若是只拿一件浴袍給他,說不定會替自己惹來無妄之災。
  思前想後的結果,璩雪霓拿了一件休閒衫和短褲;走到浴室門口,又覺得不對勁。沒穿內褲會不會很奇怪?她又掉回頭,在皮箱內到了一件小褲褲……
  老天!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小褲褲!
  為什麼他的貼身衣物都這麼省布?
  她好奇的拎著小褲褲研究,聽說穿這種不透氣的緊身內褲會妨礙男人的生育能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免得他無法傳宗接代?
  “雪,找到中意的衣服了嗎?”季騏打開浴室的門,伸出頭往外探,剛好瞧見她對著他的小褲褲發呆。
  璩雪霓的身子猛地彈跳了下,活像是被當場人贓俱獲的小偷一樣,驚慌失措的將衣物揉成一團,撫著怦怦跳個不停的心走近門邊。“喏!你的衣服。”
  瞧見她驚慌失措的神情,和一反常態的嬌羞,季騏雖然在心裏笑翻了,但是他面無表情的裝作不知道,開玩笑的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
  他擺出一貫的邪佞姿態,讓璩雪霓以為他什麼也沒看見。
  從季騏的神情判斷,他應該什麼都沒看見,於是璩雪霓緩和下緊張的情緒。
  “我哪有做什麼壞事!”
  果然死鴨子嘴硬,讓他來戲弄她一下。
  “咦?雪,你也喜歡我這件小褲褲啊!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他挑高濃眉,晃了晃拿在手上的小褲褲,興味十足的等著看她的反應。
  璩雪霓倏地羞紅了雙頰,連忙伸手拍掉他晃動的手,順手將他推進浴室裏,然後快速甩上門。
  季騏在浴室裏大笑,一面哼著歌,一面穿上短褲。
  色狼!
  璩雪霓看見他只穿著短褲,休閒衫掛在肩頭,打赤膊的胸膛上有未擦幹的水珠;健碩完美的體魄,在沐浴後呈現出男人的力與美,讓璩雪霓在心中讚歎不已。
  果然有當色狼的本錢!
  她一雙迷蒙大眼直盯著他瞧,分明一副想流口水的模樣,但又矛盾的在她眼中看見輕蔑的眼光。真是“眼不由心”的女人!
  明明對他的身體愛得要死,卻又嘴硬的不肯承認。不過季騏樂得暗暗欣賞。
  原來她這麼容易臉紅。像她這麼精明能幹的女人,應該很能調適情緒,也很會掩飾臉上的喜怒哀樂;可她卻像個單純的女人,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
  被他這樣看著,令璩雪霓有點尷尬,進而轉變成惱羞成怒,不客氣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大色狼!”
  季騏有點錯愕,接著以輕佻的舉動逼近她的臉。
  “我又沒對你怎樣,你怎麼說我是大色狠?”他以戲謔的口吻說。
  璩雪霓啞口無言的倒退三步。
  倒退不是因為她理虧,而是因為季騏身上散發出沐浴後的清香,尤其是清爽的香皂味道混合著一股男人的特別氣息,讓她感到迷眩不已。
  她漲紅著臉,索性別過一旁,躲開那令人窒息的氣味。
  在安靜的氣氛中,一股奇怪的情愫正在產生,曖昧的氣息蕩漾在空氣中,莫名的悸動讓兩人無法自己,兩人都不知道愛戀的情愫悄悄的在不知不覺中滋長。
  “睡覺啦!”璩雪霓決定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反正兩個人老不對盤。
  “你在做什麼?”季騏看見她拿著被單枕頭放在地上。
  “睡覺呀!”她可不敢妄想這個男人會規規矩矩的一覺到天亮,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上來床上睡!”季騏繞到床的另一側,雙手枕在腦後半躺著。“我保證不越雷池一步。”
  是不是真的呀?璩雪霓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眼神是十足的質疑。
  季騏怒視著她。“雪,有點腦袋好不好?我要是想怎麼樣的話,你睡在地上一樣不安全。”真是被她打敗。
  也對喔!地上還更方便,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想通之後,璩雪霓果然乖乖的爬上床,而且在三分鐘之內入睡,因為她實在是累了。
  * * *
  一夜相安無事之後,璩雪霓對季騏的看法大為改觀。
  季騏並非那種只想發洩獸欲的男人,所以她決定不再給他臉色看。
  這是他們來到這裏之後,第一次相約吃早餐。
  吃完早餐之後,兩人手牽著手,在飯店外的林蔭步道上漫走。
  這裏的景致十分宜人,加上當地人有心規畫,現代化的建築物並沒有破壞大自然的景致,反而和大自然連成一體。放眼望去,讓人心曠神怡,一點兒都沒有城市高樓聳立的壓迫感。
  一會兒之後,他們坐上小巴士,開始今天的旅程。
  坐在小巴士裏,璩雪霓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季騏:
  “為什麼這一路上都沒有紅綠燈呀?”
  “你到現在才發現呀!”季騏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裏幾乎沒有交通號志的!看到路邊的神祇石碑沒有?那些就是路標。”
  “那個?”璩雪霓敬畏神祇,不敢用手指指點點,只敢努嘴示意。“為什麼用神祇石碑當路標?”
  “因為這裏的人民對所信奉的宗教非常虔誠,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座廟;而且他們不只是祭拜神明和祖先,連妖魔鬼怪都一起參拜,所以這裏的廟特別多。”好不容易打開話題,季騏津津樂道:“稀奇的還不只這些呢!這裏的人民若是沒有錢祭拜,還可以向銀行借貸金錢買貢品來祭拜喔!”
  “真勁爆!全世界大概只有這裏可以向銀行借錢來拜拜。”璩雪霓覺得相當不可思議。
  旅行團的行程非常緊湊,接著他們來到一個圓形的露天平臺,欣賞肯凱克猴舞和巴隆舞。
  熊熊燃燒的火焰醞釀著神聖的氣息,舞者賣力忘我的演出、異國情調的特殊歌聲與曲調,讓人不知不覺融入其中。
  臺上氣勢撼人的演出令人低歎,有時又逗趣得令人發噱;青銅製成的樂器演奏出強烈的樂聲和巧妙的節奏,引領著觀眾進入忘我的境界,更讓璩雪霓屏息凝神的欣賞著精采的演出。
  直到表演結束,璩雪霓依然沉浸在震撼中。
  季騏被她入迷的神韻迷倒,怔怔的望著她,緩緩的牽起她的手,拉著她繼續往前進。
  大概是受周遭的氣氛所影響,璩雪霓忘了要抗拒,任他握著她的手,所有堅持的防備、矜持,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又走了幾個旅遊景點之後,璩雪霓累得在巴士上閉上眼睛,打起盹兒來。
  她把頭靠在季騏的肩膀上沉沉睡去,害季騏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她。
  真舒服!璩雪霓的小臉蛋在季騏寬闊的胸前磨蹭;調好姿勢後,帶著滿足的笑容繼續夢周公。
  季騏在不吵醒她的情況下,調了一個讓她更好睡的坐姿。
  呵呵!好曖昧的姿勢喔!但這樣才像是夫妻嘛!
  季騏情不自禁的將臉頰靠在她的秀髮上,輕輕的摩挲著她的秀髮,細細聞著醉人心脾的發香。
  自從那一夜之後,他夢想這一刻很久了。他合上雙眼,沉醉在情欲和理智的錯亂中。
  不知不覺的,他溫熱的大掌輕輕覆在她的臉上,眷戀的愛撫著,甚至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深深的感受著她的存在。
  多希望回程的路永無止盡,讓他能享受久一點佳人在懷的感覺。
  但,不管他有多貪婪、多冀望路途永無止境,該到的目的地還是到達了。
  季騏輕輕搖著璩雪霓。“雪,醒醒,飯店到了。”
  璩雪霓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睡得更香甜。
  “雪,醒醒。”他溫柔的再叫一聲。
  “我好困喔,別吵人家嘛……”璩雪霓在半夢半醒之間嚶嚀著。
  這次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可不是他要占她的便宜。
  季騏將她的背包背在身上,彎下腰將她抱起來。
  被抱起來之後,璩雪霓就已驚醒了,但是礙於人已經在他的懷抱裏,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她只好繼續裝睡。她將臉埋在他的懷裏,以鴕鳥之姿避人耳目。
  抱著璩雪霓,邁著沉穩的步伐,季騏心裏湧起了滿足感。從來都不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天,只抱著女人,什麼都不必做,就讓他心滿意足。
  但是心滿意足之後,隨之升起的便是情欲的饑渴,雖然隔著衣物,但他依然幻想著兩人裸裎相見的模樣。
  * * *
  相處幾天之後,兩人對彼此的瞭解又增加不少,不但形影不離,而且還不設防的讓愛的種子悄悄的滋長。
  夜晚,涼風輕送,季騏燃起一根煙,獨自坐在沙灘上。
  “怎麼不加入狂歡?”
  沙灘上升起營火,四周擺滿了各式各樣新鮮可口的海鮮,宛如不夜城一般的狂歡著。
  “你呢?還不是一樣避到這裏來。”他接過璩雪霓手上的飲料,讓她在身旁坐下。
  他們就像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並肩坐在沙灘上,望著星空輕鬆的聊天,毫無距離的感覺,讓兩人心中都升起溫暖的情意。
  只可惜,假期就要結束了。沒來由的感傷爬上季騏的心頭……
  他父親堅持要出國走走,讓自己人生的最後一段路走得無遺憾,所以他和她的夫妻關係,僅能維持到這趟旅遊結束。
  “怎麼了?你好象心事重重。”璩雪霓出自內心的關心他。
  “愉快的假期就要結束了。”季騏惋惜的歎了口氣。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璩雪霓淺笑著。
  “宴席散了沒關係,但是我們呢?”他能不能要求“續攤”?
  “我們怎麼樣?”璩雪霓不是聽不懂,而是不想懂。
  原本她就是帶著探險的精神和他相遇,不可諱言的,她非常的興奮。
  但是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令她感覺既陌生又危險;雖然季騏這些天給她的一直都是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雖然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她害怕激情過後的心情落差,那並非她承受得起的。
  “我們有未來嗎?”他臉上因為期待而綻放出光芒。
  璩雪霓盈盈的秋瞳中有著璀璨的光芒,望著他灼烈與燃燒的眼神,她不確定的低下頭去。她無法給他任何承諾,因為她不肯定自己的心。
  季騏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目光熱烈的凝視著她,緩緩的將自己溫熱的唇靠近她的唇邊。
  璩雪霓輕輕閉上眼睛。一股溫熱輕啄她的粉唇,含住她紅嫩嬌豔的唇瓣,迷戀的輕輕輾轉吸吮,漸漸失去自持。
  她微微癱軟的身子,緩緩往健碩的胸膛上靠過去。那柔軟的身子讓季騏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無法自製的緊緊環抱住她,讓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讓兩片渴求的靈舌帶著欲望互相挑逗、交纏。
  又是另一種感覺,一股天旋地轉、心臟像是要跳出胸口的失速感覺,讓她忘了矜持,忘了身在何處,讓排山倒海而來的感官刺激席捲她全身。
  她的熱烈回應,讓季騏全身的神經為之緊繃,身體的感官也為之揪痛。
  他強迫自己結束這個吻,微微喘息的將她推離胸前。
  他怕,怕自己再繼續下去會無法控制自己;怕自己的欲火會焚毀這幾天來所做的努力;怕她會因為這樣而唾棄他……
  “對不起,我答應過不侵犯你的。”他沙啞的聲音帶著疼痛,但是理智總算恢復了些許。

  璩雪霓難得沒有張牙舞爪的開口罵他,讓季騏覺得渾身不對勁。
  “生氣了?”季騏小心翼翼的詢問。
  她低著頭,沒有開口回答。
  “既然沒生氣,為什麼不看著我?”
  璩雪霓抬頭瞪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
  看他幹什麼?讓他知道她因為這個吻而蠢蠢欲動?
  “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裏的感覺?因為如果表現得太興奮,會覺得自己很沒面子;想要指責我又有點於心不忍,因為你也沉醉其中,對嗎?”季騏眼眸帶著笑意。
  璩雪霓聽了馬上翻臉,氣衝衝的站起身往回走。
  為什麼他老愛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偏又該死的每次都猜得準確無誤!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竟然把她看得那麼透徹。枉費她開始對他有好感,可憐他為了她禁欲那麼久,才稍稍讓他紓解一下,他就自鳴得意的開口損她。
  “雪。”他伸手拉住她,往懷裏一帶,璩雪霓趁勢伸出纖纖小手,襲擊他厚實的胸膛。
  “是不是被我刺中要害,惱羞成怒了?”他不知死活的繼續火上加油,因為對她那不痛不癢的捶打,他根本當成是一種享受。
  只是享受久了,也會出問題。
  “別再亂動了。”季騏沈著嗓子做溫柔的警告。因為在她雙拳的攻擊下,她的身子免不了與他做最貼近的磨蹭,而這樣的接觸引發了他犯罪的欲念;對他而言,這是最嚴苛的折磨。
  璩雪霓也在一陣磨蹭之後,發現他的身體起了變化,只得紅著臉推開他,轉身往房間走去。“回房睡覺了啦!”她不自在的想解除尷尬。
  季騏又一把從背後抱住她,在她的耳畔低語:“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嗎?”
  “像什麼?”不就是想回房休息而已。
  季騏在她耳畔吐出溫熱的鼻息。“像個欲求不滿的妻子,急著叫丈夫回房去親熱。”他嘴角掛著曖昧的笑。
  “你……”璩雪霓漲紅一張臉,既羞且怒的又捶了他一拳。“思想不純正!”
  他抓住她的小手,嘴角掛著一抹輕笑,閒適的欣賞著她窘迫的模樣。
  “如果你無意引我犯罪,現在最好別回房,否則我恐怕會變成強暴犯。”他牽著她的小手。“我們還是去享受這個假期的最後一個狂歡夜吧!”
  他們朝人聲鼎沸的營火處前進,加入狂歡的團體裏。
  高分貝的音樂節奏狂肆的放送著,淹沒了兩人交談的聲音;方才緊繃的情緒逐漸鬆弛,吸引著兩人舞動的腳步。兩人加入舞動的人群中,快樂的搖擺著肢體。
  璩雪霓舞得性感嫵媚,讓季梵騏不自覺的貼近她,隨著她狂野的搖擺著。
  在嘈雜、頹廢的音樂聲浪中,兩人舞得渾然忘我、靈魂出竅,舞得放逐理智、放逐思考、也放逐軀體。
  音樂加上酒精,讓璩雪霓更加的狂放。
  為了避免璩雪霓醉倒,季騏決定帶她回房。
  “不跳了嗎?”璩雪霓揮舞著雙手。“那再喝一杯如何?”
  “回去睡覺了。”她醉得太厲害了。
  “我還要跳舞,還要喝酒……”她搖晃著腳步推開他,想再去要一杯酒喝。
  “都醉成這樣了還要喝?”他扶住腳步踉蹌的璩雪霓。
  “我哪有醉……”有個依靠真好。她埋首在他胸前。
  “不能喝還喝那麼多!”季騏責備著,但是唇邊卻浮現一抹心疼的笑。
  迷蒙的眼,看著幾步之遙的房間,璩雪霓忽然耍賴的蹲下身子,雙手抱膝,賴皮著不走了。“我走不動了……”
  季騏寵溺的笑著。“走不動,我抱你好不好?”
  璩雪霓聞言,高興的站起來舉起雙手,做出要被抱的姿勢。
  “你喔!”季騏攔腰抱起她,踏著沉穩的步伐往前走,而璩雪霓則是閉上眼睛,安穩的睡著。
  * * *
  進房之後,季騏小心翼翼的將璩雪霓放上床,生怕吵醒喝醉酒的她。
  但是她卻在他放手的那一刻醒來,用一雙迷蒙的秋瞳勾引似的盯著他。
  “不要這樣看我,我會受不了誘惑。”季騏覺得自己老是在警告她不要這樣、不要那樣。
  到底是自己的自製力不夠,或是她的吸引力太強,讓他老是禁不起誘惑?
  在他的生命中,不曾有過這樣的悸動,渴望得到她的那份牽絆絕無僅有……
  難道真正的愛情,就是那不曾有過、能使自己安定的感覺?
  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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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6 00:23:53
第七章

  酒精釋放了璩雪霓隱藏於心中的吊詭感覺,催眠了她自以為堅定的意志。她伸出雙手環住季騏的脖子,紅唇輕啟的覆上他的唇。
  帶著醉意的香舌在他口中大膽的挑逗著,讓他喘息不已。
  受不了誘惑的季騏,隨即以火熱的舌與她交纏。
  緩緩的,火熱的舌頭遊移而下,在她纖細雪白的頸項間細細吸吮、密密舔吻,酥麻的感覺引來璩雪霓聲聲的驚喘。
  他輕柔的褪去她的衣物,只剩下粉色的胸衣裹住豐盈的雪白酥胸。
  那肌膚的觸感就像他渴望中的一般柔嫩,他眷戀的將唇抵住那豐滿的輪廓,輕輕的摩挲著,雙手解開兩人身上的層層束縛。
  她赤裸的身上泛著一層紅暈,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她也同他一般渴望兩人再一次接觸。
  完美的胴體向他發出美麗的邀約,他輕輕擁著她入懷,讓她柔軟的肌膚貼上他壯碩硬朗的身軀。
  璩雪霓覺得身體竄過一陣火熱,不自覺的輕輕低吟出聲。
  “騏……”她意亂情迷的喊出他的名字,隨著他越加放肆撫弄的刺激,急速的喘息。
  “我想愛你……”
  他灼熱的口封住了她的唇,掩蓋了她渴求的呻吟。
  欲望像潮水一般自他們的體內湧起,讓他們情不自禁的伸手撫觸對方裸裎的身體。璩雪霓更在他男性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個纏綿之吻。
  季騏在震驚中屏息,迷失在她激情的熱吻中,享受著她為他身體所帶來的陣陣熱流與激情。
  他熱烈的索求,而她不吝惜的給予;換來的,是他忘情的回應……
  在急切的渴求下,兩人再也無法忍受情欲所帶來的折磨。
  在季騏一聲低吼後,他身上每一個緊繃的細胞宣告瓦解;然後兩人合而為一,再一次享受激情的洗禮……
  * * *
  回國已經一個星期了,季騏與圓滿意客服公司的契約已經終止,而他在遲疑著,到底該不該再去找璩雪霓?
  他是想去找她,但是心中總是莫名的恐慌。
  遊戲人間二、三十年,他從未想過為誰安定下來,也從不曾為任何一個女人牽腸掛肚。
  他不曾認真追過任何一個女人,但是璩雪霓卻讓他有一股想追求的衝動……
  如果照這種情勢一直發展下去,搞不好他真會為了她走進教堂!
  不行!他得好好的、仔細的考慮清楚,他對璩雪霓的真正情感是什麼。
  是不是因為她對他的態度與眾不同,所以他才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又不服輸的想征服她?
  或者因為他在她身上花了一些精神,基於生意人的將本求利觀,他必須有所獲才不吃虧?
  他靜靜的站在窗前,俯瞰著三十層樓下,如螞蟻一般來往的車輛,內心矛盾而天人交戰著。
  敲門的聲音讓他從沉思中倏然回到現實,坐回辦公桌前。
  “進來。”
  吳孟軒大咧咧的走進來,似乎非常不滿季騏讓他在辦公室外頭多站了幾分鐘。
  “你在辦公室裏發什麼呆?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吳孟軒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單手支著下巴,露出戲謔的笑容嘲笑好友。
  “你有什麼事?”未成熟的感情,他不想這麼早就拿出來與好友分享,人多多少少還是必須有一些保留。
  “當然有事!你快把這些天和假妻子度蜜月的情況告訴我。例如你們有沒有假戲真做?”吳孟軒盯著季騏直瞧,想從他的臉上瞧出一點端倪。
  奈何季騏一臉酷樣,讓他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你問這些做什麼?”季騏壓住內心即將爆發的怒氣,只為在好友面前掩藏璩雪霓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到底有沒有?”這可關係到一大筆酬勞。
  “為什麼問?”季騏還是以問句回答。
  “當然是攸關金錢 !”吳孟軒懶得再賣關子。“你知道嗎?原來圓滿意客服公司的雪,正是我們那件案子的主角。”
  這的確很震撼!
  但季騏只是聽,還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
  “原來雪就是億萬富翁璩灝天的女兒。我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樁婚前的征信調查,結果經過我反搜證的結果,委託人根本是璩灝天的現任老婆,為的是想讓雪失去繼承璩家財產的資格。”
  “跟錢有關?”
  “是啊!據說是因為雪在未出生之前就與人指腹為婚,但是不久之後兩家人就因為某種原因交惡,以至於雪的祖父下令,如果雪嫁給宿敵之子,就會喪失繼承財產的權利,因此雪的繼母想盡辦法要讓雪喪失繼承權。”吳孟軒將所知有限的消息提供出來。
  “你不覺得這種說法前後矛盾嗎?”如果璩雪霓的繼母真要讓她失去財產繼承權,不是應該托征信社找出她的未婚夫,然後再想辦法撮合他們才對嗎?
  “這些都是小道消息,事實是不是如此還有待商榷呢!”
  沒想到原本兩件不相關的事情會兜在一起,而璩雪霓竟然是他必須調查的物件。
  這會不會在她和他未明朗的感情中增添變數?
  * * *
  季騏忙著查清楚璩雪霓的未婚夫到底是誰,但是礙於指腹為婚這種事情是兩家人私底下所達成的協定,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根本就成了懸案一樁。
  沒有成果也就算了,三天兩夜沒睡的結果讓季騏火氣陡升、牙齦腫脹,牙齒痛得跟什麼似的,連帶使得他那一張俊臉臭得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
  偏偏昨晚他想找璩雪霓敘敘舊,先是找不到人,之後又看見她在一家咖啡廳裏與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讓他昨晚像一隻暴躁的熊,吃不下也睡不著,讓牙痛更為嚴重。
  該死的女人!竟在他理清自己的感情時,投入別人的懷抱!
  哦!他怎麼這麼衰,要在這種牙痛的非常時期,去承受這樣非人的打擊?
  不!誰規定他要承受這種折磨?

  但偏偏該死的她讓他的妒意像針一樣,猛烈的戳刺著他的心。雙重折磨讓他整個人有如置身在水深火熱的煉獄中。
  “季騏。”消失多日的璩雪霓出現了。當然她也理清了心中對感情的疑問,才會出現在這裏。
  咦?辦公室的門怎麼沒關?
  她抬眼望去,看見季騏背對著辦公室的門,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她大聲的呼喚都沒聽見。
  璩雪霓忽然玩心大起,躡手躡腳的接近沉思中的季騏,然後在他耳邊大喊一聲:“嘩!”
  季騏聽見她的聲音,心弦一振,轉身看了她一眼,但想起她這麼快就移情別戀,隨即不屑的轉身。
  這是什麼情況?他那是什麼態度?吃錯藥了嗎?
  “你幹什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有鬼喔!他的態度很不一樣。
  “不喜歡看,你可以離開。”想到她移情別戀的痛,比牙痛更讓他無法忍受。
  “你很奇怪喔!”她繞到他身前,看見一張緊皺的臉,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你擺張臭臉給誰看呀?”
  “你沒牙痛過嗎?”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命都快沒了,還能有什麼好臉色給她看?
  “牙痛就去看牙醫啊!”
  他當然知道要去看牙醫,問題是他從小就怕看牙醫,尤其是鑽牙機轉動的聲音,會讓他做好幾天的惡夢。
  “哈哈哈!”璩雪霓猜測到他不去看牙醫的原因之後,咯咯的笑開了嘴。
  原來是一個怕看牙醫的老小孩!
  “很好笑嗎?”他痛得嘴巴張不開,更沒有力氣與她爭吵,在這種生不如死的關頭,她竟然還像看笑話般的嘲笑他?
  “當然好笑,沒想到你這麼大的一個人,竟然會怕看牙醫?”沒有說破之前,礙於他的男性自尊,她笑得含蓄許多;如今說開了,她乾脆捧腹大笑。
  “你是因為昨晚的約會順利在高興嗎?”他恨得咬牙切齒,神經一陣陣的抽痛。
  “約會?你看見我了?”
  不會吧!他這副鬼見了都害怕的生氣模樣,是因為看見她和別人吃飯而不高興,並非因為牙痛?
  不是吧!
  不過越看他就越像在吃醋……
  “你很不高興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雖說這麼問有點像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釋他突然轉變的態度。
  “我管你和誰去吃飯!”他有點賭氣的說。
  “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你好象很在乎?”想要逗他就必須這麼說話,要不斷打擊他的自尊心、自卑心、自大心……
  “我先送你去看牙醫,回來再跟你解釋。”哦!這樣像不像戀愛中的男女發生了誤會,男方正在耍脾氣?
  “誰希罕你的解釋!”幹嘛不現在說清楚?他的牙痛會更厲害,有一半是她引起的,如果她肯現在解釋清楚,也許他吃一顆止痛藥就會好了。
  “不希罕?”難道季騏不知道她最反骨了嗎?他不希罕,她就越想說。不過前提還是得先帶他去看牙醫,因為她除了反骨之外,還最不服輸。
  “先別說這些,我先看看你哪顆牙在痛,或許只是火氣大了點,還不到要看牙醫的地步。”
  季騏緊抿著性感的嘴唇,對她的提議不置可否。
  “要不然你先吃一顆止痛藥。”他還真能忍,不看牙醫也不吃止痛藥,他到底想幹嘛?
  季騏忍著痛硬撐,他就不相信璩雪霓那麼狠心,寧願看著他牙痛,也不肯主動解釋昨晚和她一起吃飯的男人是誰。
  沒反應?
  璩雪霓嘿嘿的笑了兩聲,耍狠的一把將他推倒在沙發上,手腳俐落的跨坐到他身上,將他壓制住。
  “雪,你做什麼?”這種坐姿那麼曖昧,他應該欣喜若狂才對,但是現在對他而言卻是雪上加霜,除了牙痛,恐怕還會多出一個疼痛的地方。
  問題是他現在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解痛。
  “你吃下止痛藥我就下去。”早知道他滿腦子壞水,不過她不介意,自從認識他之後,她似乎更懂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精髓。
  “心理治療比止痛藥更有效!”絕對不能再讓她吃定他。
  璩雪霓當然知道他的心思,不過她討厭別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她。想瞭解事實的真相就開口問,幹嘛非要她自己說?
  “真的嗎?我來試試。”璩雪霓故意曲解他的話,詭譎的臉上綻放著嫵媚的笑。她慢慢的俯下身子,伸出粉紅的香舌,描繪著他有些乾澀的唇。
  “璩雪霓!”她是真的聽不懂他的話,還是在裝蒜?
  “這樣不對嗎?”她裝出被責備的無辜模樣。“我再試一次,要是不對,你再指正我。”她折磨人的舔舐著季騏氣得抽搐的嘴唇,使壞的來回搔弄,用她檀口裏的蜜津,滋潤他乾澀龜裂的唇。
  現在的季騏不只是牙疼,連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得無一處不疼。璩雪霓還不肯放過他,一把將他推進時熱時疼的情欲深淵,害他被她的吻搞得不知道是牙疼還是身體的另一處疼。
  璩雪霓折磨人的逗弄他的耳、輕吻他的眼、輕點他的鼻,就是不願再折回那兩片亟須再被滋潤的唇。
  疼痛伴著意亂情迷,讓他不能自己。
  沒想到璩雪霓扮演起誘惑者的角色如此合適得宜;沒想到他的無心插柳能換來她的親近。
  季騏心癢難耐的咧開嘴,狠狠的、深深的吻住不知道見好就收的璩雪霓。
  太好了,她終於讓頑石點頭了!
  璩雪霓再加把勁,牢牢的吻住他的唇,勾引他的心、他的人,使出渾身解數,傾自己所有灌注在這個熱吻上;直到兩人覺得無法呼吸時,才停止下來喘息。
  “現在可以吃止痛藥了嗎?”她自以為得到空前的勝利,強迫他張開嘴吃藥。
  “不要!”她的吻比止痛藥好用多了,經過她火辣辣的熱吻之後,疼痛已經好了一大半。
  不過他不肯輕易就範,不是計較那顆藥,而是想一親芳澤許久,現在好不容易盼到她主動誘惑,他怎能輕易放過如此大好良機?
  還不肯就範?好,沒關係,待她再接再厲,她就不信鐵杵磨不成繡花針。
  二度欺上他的唇,細細的、用心的、專心的用舌頭撬開他緊閉著的雙唇,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正逐步踏入他的陷阱中。
  季騏眼眸泛著愛意,一雙手悄悄的環住她的纖腰,穩如泰山的讓她從吻改為啃,看著她因為不得其門而入變得煩躁,甚至終止親吻,停下來思索對策。
  等不到思索的人對他攻擊,季騏情欲難耐,等不及的壓下她的後腦勺,激狂的索回紅唇,纏綿的狂吻不休。
  煩躁的思緒被他不安分遊移的雙手給驚醒。
  這個大色狼!
  她正想開口大罵——
  “藥呢?”知道她來去如風的個性,季騏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璩雪霓此時才豁然了悟。
  戀人之間的紛紛擾擾、是非對錯原來沒有準則,而是取決於雙方的心情。先爆發情緒的人被認定為無理取鬧,爭吵到後來往往必須自認倒楣、認錯了事。
  如同現在,她該死的同情心氾濫,雞婆的想解救他脫離痛苦,所以氣勢上矮他一截,活該對他俯首稱臣。
  她不甘心的將藥塞進他口裏。
  “水呢?”他調整了坐姿,讓兩人的姿勢更顯曖昧。
  “沒有水,幹吞!”季騏雖然賴皮的進駐她的心房,可她會在技術上做一些調整,以平衡自己的不甘心。
  沒有水?那他不是要找別的代替品?
  季騏飛快賭上她微翹的紅唇,吸取她嘴裏的蜜津,和藥吞下肚。
  這個殺千刀的大混蛋,竟然一點虧都不肯吃!
  “藥的味道很噁心耶!”等他意猶未盡的移開嘴,璩雪霓不依的抱怨著。
  “知道噁心還要我吃藥。”他也有話要說。
  懶得理他。今天她在氣勢上輸他三分,再怎麼樣都說不過他,乾脆躺在看起來似是很舒服的胸膛上休息算了。
  瞬間,兩人的距離仿佛縮短了許多,不枉自己對她相思成災,總算有了一點點的回報。
  但是想起她那一家子的財產糾紛,季騏不禁又為她擔心。
  “怎麼了?”瞧他專注的凝視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她想睡都睡不安穩。
  璩雪霓有時神經很大條,有時心思又顯得非常細膩;此刻的她表現出細膩的一面,但對他而言卻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他愛憐的緊緊抱著她。
  “雪,不管我做了什麼事,出發點絕對是為你好。”他歎了一口氣。“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了你認為是傷害你的事,希望你能瞭解,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璩雪霓的眼神充滿疑惑。什麼樣的事情會是善意的出發點,結果卻造成傷害?
  “既然知道可能的結果,不能不做嗎?”該避免的事情就儘早預防。
  “這一切都只是假設。”事情沒做之前,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我很實際的,從來不做假設性的回答。”萬一他變心去找別的女人,難道也要用這個理由搪塞?
  “好好好!不假設。”他緊緊擁著懷裏的她,期望這一切都只是他在自尋煩惱,事實上什麼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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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就在季騏束手無策、什麼線索也查不出來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來訪,令季騏非常震驚。
  “季騏先生嗎?”璩灝天精明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梭巡。
  “我就是季騏,先生你是……”
  他的年紀不小了,照道理說,他應該不認識他才對,可為什麼他老是覺得眼前這位長者很面熟?
  璩灝天的眼神中有著贊許的光芒。不愧是季丞的兒子,有乃父之風;跟他爸爸一樣,有出眾的外表和磊落的氣質,自然流露出的魅力和潛質,足以匹配他家的霓霓。
  “我是璩雪霓的父親。”
  季騏吃驚的連忙請他坐下。
  這幾天,璩雪霓一直要他撥空去璩家見見長輩,但他卻礙于吳孟軒接受了璩夫人的委託而不敢登門拜訪,生怕她知道後,不知道會多生氣。
  “很抱歉,晚輩都還沒登門拜訪,倒讓長輩親自前來,實在非常失禮。”
  璩灝天揮揮手,要他省了客套話。
  “我今天來可不是要聽你這些客套話,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和我女兒交往?”
  “我是很誠心的想與雪交往,但是……”季騏不好探人隱私,尤其是攸關家產之事更該避免介入,以免自己被冠上藉愛情圖利之名。
  “有話不妨直說。”璩灝天不喜歡年輕人吞吞吐吐。
  經過再三考慮,季騏決定對璩灝天說實話。
  “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而影響到雪在璩家的權利。”他話中還是做了些許保留。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璩灝天明顯的不高興。“你是在指責我罔顧父女之情?”雖然季騏不是第一個這麼指責他的人,但是親耳聽見這樣的指責,的確讓他很不能接受。
  “不,璩伯伯誤會了,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晚輩無意介入璩家的糾紛。我的確是愛雪心切,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得出他的真誠。“有什麼事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老人家我不時興拐彎抹角。”
  璩灝天豪爽的說。
  季騏鼓足了勇氣說出口:
  “上個月有人以企業家之名,委託我們調查雪的交友情形。”
  “誰想調查我女兒?”璩灝天的口氣充滿慍怒。
  “起先我們並不清楚誰是委託人,直到我們反搜證之後,才發現委託人是璩夫人。”璩灝天看起來不慍不火,就像事先已經知道這件事情。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他得先測測這個小夥子的應變能力。
  季騏一臉無奈。所有的事情都一團亂,他一直擔心璩雪霓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能不能冒昧的請教璩伯父一件事?”
  “你說吧!”
  “聽說雪有一個未婚夫,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不敢太單刀直入的問。
  “你想問的真是這件事情?”坊間的謠傳,璩灝天多少有點耳聞。
  “這……”季騏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是不是想知道我們家霓霓如果和你結婚之後,還有沒有財產繼承權?”璩灝天乾脆替他說。
  季騏正想開口解釋,但已經來不及了。
  “季騏!”璩雪霓不知道在門外多久了,也不知道聽到些什麼,只見她怒氣衝衝的進門,氣憤的指著季騏的鼻子大罵:“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季家的財產還不夠多嗎?你又何必處心積慮的算計我爸爸的財產?”
  “雪,你誤會我了……”季騏心急的想解釋。
  “我哪里誤會了?”她在門口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爸,我們回家,這種人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此刻季騏真想宰了璩雪霓!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覬覦璩家財產的話,更沒表示過對璩家的財產有興趣,她憑什麼如此污蔑他?
  雖然知道璩雪霓的脾氣來去如風,但他還是受不了她這麼看輕他的人格。
  “璩伯父,恕晚輩不送了。”季騏不想在長輩面前失去控制。
  他竟然下逐客令!?
  雖然她是要離開,但是季騏有禮貌的驅逐,在她心頭挑起劇烈的痛,也讓她在父親面前很沒面子。
  “霓霓,聽爸爸說……”璩灝天想為季騏說句話。
  “爸,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走。”璩雪霓裝出滿不在乎的模樣,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的痛。
  望著璩雪霓氣呼呼的飆出去,季騏知道他們之間完蛋了。
  * * *
  “霓霓,你聽爸爸說句話。”璩灝天覺得應該將事情跟女兒說清楚。
  “爸,我不想聽你說有關季騏的事。”他知道爸爸會為了她而替季騏說好話,但是她不需要。
  好些天了,季騏恢復以往風流的模樣。
  她當然不會往臉上貼金的以為季騏是在做戲給她看,更不會臭美的以為他這陣子對每個送上門的美女來者不拒是因為她的拒絕。反正他早已經花名在外,能對她有一陣子的忠誠已屬不易。
  “我要說的話與季騏無關。”璩灝天笑著嘲諷女兒的心口不一。
  他走到璩雪霓身邊,與她一起望著窗外的白雲藍天。
  “你一定很怨恨爸爸對你的疏忽吧!”
  “沒有……”她嘴裏雖然這麼說,但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
  他攬過女兒的肩頭,安慰的拍拍她。
  “不用太給爸爸面子,我就是被你寵壞了。”
  原本強抑激動的璩雪霓,再也忍不住的崩潰了;淚水有如江水般的狂流,滾燙的爬滿她的雙頰。
  “爸……”二十幾年來所受的苦,她一直是點滴在心頭,只是她不敢恨、也不敢怨,畢竟她只是遭到冷落而已,其他方面她都沒有受到虐待。
  “別哭了,你跟你媽真像,受了委屈也不肯說。”璩灝天回憶著愛妻的點點滴滴。“是爸爸對不起你們母女。”
  “爸?”璩雪霓聽見爸爸提起媽媽的事情,覺得非常驚訝。
  “知道為什麼爸爸老是不願意看到你嗎?”璩灝天望著窗外回憶。“因為爸爸誤會了你媽媽,才會讓她含恨而終。”
  這些是她從來不知道的事,即使她逼問雲姨,雲姨也一直說母親是因為難產而死。
  “是因為媽媽為了生我難產而死,所以爸爸不想看見我,才這麼討厭我?”她試著往好的方面想。
  “不,不是,我犯的錯比這個嚴重十倍、百倍……”他痛苦的握緊拳頭。“我誤會你母親在外面有外遇,甚至以為你是別人的種……”
  璩雪霓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實。
  “爸說誤會,那麼就是沒有這件事,完全是爸爸自己憑空想像的?”多可憐的媽媽……
  “在當時並非憑空想像,你母親確實與一個男人走得很近,甚至還有一次深夜不歸的紀錄,所以我才會發了瘋似的和她吵了一架。結果……結果你母親就自殺了。”他再也禁不起良心的譴責,在女兒面前痛哭流涕。“我一直害怕看見你,因為看見你之後,我總會在夜裏做惡夢,夢見你母親回來向我索命。”
  難怪父親從不肯提起母親。
  璩雪霓哭紅了雙眼,為母親、也為自己。
  “別哭了,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他拍拍她的肩頭。“當初這個誤會鬧到連長輩都知道,以至於又做出一連串錯誤的決定。”
  “什麼錯誤的決定?”原來她在這場莫名其妙的誤解中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當時你母親在自殺前留有遺書,要將你許配給那個男人的兒子,你爺爺知道後非常生氣,便下了一道命令,要是你長大之後真的嫁給那個男人的兒子,你便會失去璩家的財產繼承權。”
  “這也是為什麼爸爸一直急著幫我找物件的原因?”璩雪霓這麼猜測。
  爸爸一定是不想讓她喪失繼承權,才會用心計較的替她找對象。
  “你認為爸爸是這樣的人?”璩灝天不怪她會這麼想。
  “爸……”其實她真的不懂父親的用意何在。
  “算了,很多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璩灝天打住了這個話題。
  “爸,我能不能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誰?”她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只是基於人性的好奇。
  “不是爸爸不告訴你,而是不想造成你的困擾。”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璩雪霓瞭解父親的苦心,所以決定不再追問。
  “霓霓……”璩灝天欲言又止。
  “什麼事?”
  “那天季騏剛好問起這件事,只是我還沒回答你就出現了。”璩灝天乘機替季騏解釋。
  “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在父親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誤會季騏了。
  “別這樣,凡事適可而止,不要把一個好丈夫人選給嚇跑了。”璩灝天已經在心裏認定季騏。
  “爸爸!”瞧他說的是什麼話!“你好象巴不得我快點嫁出去喔!”就算季騏是最佳人選,她也要再考驗考驗他,以免結婚之後高唱“嫁不對人”……
  * * *
  找到人之後,他一定會痛揍她一頓!
  季騏像只無頭蒼蠅,四處尋找璩雪霓的蹤影。
  半夜兩點多,璩灝天打電話找上他,說璩雪霓不見了!原因竟然是她發現自己的父親得了癌症,而且已經是第三期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他們兩人的父親竟然同時得了癌症,而且還都是癌症第三期?
  這樣的心情他瞭解,但是不明白璩雪霓為什麼要用失蹤的方式讓大家為她擔心。
  他對她的交友狀況一點也不清楚,要到哪里去找她?
  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行動電話鈴聲響起。
  “喂!是雪嗎?”
  “不是,我是你老爸!”
  “老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爸爸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神出鬼沒?
  “我一直待在這裏。”季丞聽見兒子緊張的聲音,不敢再和他開玩笑。“先別討論我。你是不是在找你老婆?”
  “老婆?”
  季騏一時搞不清楚季丞在說什麼。
  “聽不懂啊?那我乾脆直說好了,你可不要怪老爸不給你留顏面喔!就是你那個冒牌老婆啦!”
  原來爸爸一直知道他在演戲。
  “爸,你說的是雪嗎?”
  “對啦!”他這兒子總算懂得在乎女人了。
  “爸爸知道她在哪里?”擔心了大半夜,總算有一點線索。
  “知道啊。”不能開玩笑,但總可以賣關子吧!
  “她在哪里?”季騏急切的問。
  “你回家,我再告訴你。”
  “爸!”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跟他玩小孩子遊戲。
  “想知道就回來,要不就拉倒。”
  “爸!”電話居然掛斷了?
  看來他非得回家一趟不可了。
  * * *
  季騏如狂風般趕回家裏,在季丞的指引下走進房間,看見璩雪霓恬適的睡在他床上,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趕緊走到床邊,伸出手碰觸她,確定她是真真實實的躺在他面前,並非自己因為著急而產生的幻覺。

  確定她的存在之後,他那雙顫抖得厲害的手終於穩住了;但是佔據內心的要命寒氣依然無法驅除,只好再伸手碰觸她的臉,靠著她暖暖的體溫,融化令他直打哆嗦的寒氣。
  謝天謝地,讓他還有命看見這個嚇掉他三魂七魄的女人。
  季騏頹坐在地上用力的呼吸,大聲的喘氣。
  這個大膽前衛的女人,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他面前,不但勾引了他,還自己作主的請他當“性教授”,完事之後,又一副亟欲撇清關係的模樣,一度令他為之氣結。
  但是老天疼愛他、憐惜他,讓他再次遇見她。做了半個月的假夫妻,回國之後更迸出愛的火花……
  這麼一路走來,不管她是嗔、是怒,也不管是悲還是喜,為她狂亂的心早已透露出,他一腳踩進了愛的泥淖裏。
  但是因為他的關心,卻讓兩人的關係跌到穀底。
  他已經習慣她的存在,就像空氣、陽光、水一樣不可或缺,突然她不再出現,幾乎讓他無法適應。
  通知了璩灝天,請他放心之後,他又走回床邊。
  低頭猛啄那粉嫩的睡容,他和衣爬上床,睡在她身邊,將她摟入懷中。
  他呼出沉重的心情,不小心吵醒了睡美人。
  “你幹嘛睡在我床上?”璩雪霓眨了眨眼。
  討厭的季騏,連做夢都不放過她!
  她閉上眼睛想把討厭的季騏給睡不見。
  一會兒之後,她覺得有人握住她的肩膀在搖晃。
  她再次睜開眼睛——
  真是見鬼了,季騏真的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璩雪霓尚未搞清楚這裏是誰的地盤就先發制人。
  季騏沒空與她計較,脫口說出:
  “嫁給我!”
  “嗄?”到底是誰還沒睡醒?
  “我說,請你嫁給我。”理清自己的感情之後,面子不再重要。
  他在搞什麼?
  不是還在氣頭上嗎?
  他不是自卑心強、自尊心脆弱?
  怎麼一轉眼,兩人之間的所有恩怨都像雲煙飛散?
  “請你回去,等清醒一點再來和我討論。”人在迷蒙中,最容易下錯決定,搞不好等他睡醒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跟她離婚。
  “聽好。第一,這是我家,你正睡在我床上;第二,我非常清醒,還在睡的人是你;第三,我要你嫁給我,就這麼簡單!”
  “簡單是你的說法。”她在幹什麼?找上雲姨是因為擔心爸爸的病,誰知道雲姨會帶她來這裏。
  她看看房間四周,果然不是她的房間,只因為她來過這裏奉獻出自己的第一次,所以才會有一股熟悉感;而這股熟悉感欺騙了她,害她以為到了雲姨的住處,才會睡得如此安穩。
  “你是不是非要逼得我說出那三個字,才肯答應我的求婚?”他幾乎是用吼的。
  她有片刻的呆愣。
  “那三個字的確很動聽沒錯,但是即使你說了,我一樣不能答應你的求婚。”
  即使會遺憾,她都不能答應。
  “為什麼?”他危險的眯起眼睛,語氣溫柔,但卻一個大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因為我有一個未婚夫。”那是母親替她訂下的婚事,也是璩家唯一能彌補母親的事,所以她必須履行婚約。
  “難道伯父沒有告訴你,只要你履行婚約,你就失去璩家的財產繼承權?”她到底在想什麼?
  “這些我都知道。”
  “知道你還執意這麼做?”季騏的臉色非常陰沈,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裏在想什麼。
  “這樣不是很好嗎?繼母和我妹妹可以如願得到璩家的財產,我能履行母親許下的承諾,一舉兩得不是很好嗎?”只是苦了季騏。
  “那我呢?你將大家都安排得那麼好,那你要怎麼安排我?”他痛苦的將額頭抵住她的。
  “對不起。”顧此失彼在所難免,她也只好犧牲愛情。
  “不!”季騏痛苦的嘶喊著。“我是個窩囊廢,提得起、放不下,無法對你死心!”
  “別這樣說自己。”她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我的作法對你和我的未婚夫都不公平,但我別無選擇。我的人雖然屬於未婚夫,但是我的心永遠屬於你。”
  她獻上紅唇,表白自己不變的心。
  季騏狠狠的抱住她,貼身的接觸燃起禁錮多時的情欲;紅唇燃燒烈焰,讓愛火永無止境的燃燒。
  “告訴我,你的未婚夫是誰?”季騏妒意橫生。
  “你想做什麼?”他該不會想勸退她的未婚夫吧!
  “我還能做什麼?只不過想幫你查查看他結婚了沒。”他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傻瓜!”他害她想哭。“我還不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誰、人在哪里。”
  “什麼!?”季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要是你一輩子找不到那個未婚夫呢?”
  “那我就一輩子不嫁。”她死也要信守母親的承諾。
  “你……”季騏真是被她氣死了。
  璩雪霓輕啟紅唇,吻住他欲罵人的口。
  季騏禁不起她一再的誘惑,體內的欲望不斷高張。
  他粗魯的解開彼此的衣物,隨即,兩人赤裸裸的交纏著……
  激情的瞳眸凝視著她迷蒙的眼,他忍不住以唇膜拜她每一寸肌膚。
  她滿足的喘息,忘我的接受身體感官所帶來的撼動。
  熱烈急切的情欲燃燒彼此,溫柔的律動、呢喃的愛語,催促兩人熱情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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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從知道父親的日子不多後,璩雪霓就搬回家裏住,也明白的向繼母表示不想爭家產,和放棄繼承權的心態,所以這陣子一家相安無事、和樂融融。
  倒是雲姨好象在走桃花運,璩家幾乎每天被滿坑滿谷的花朵所淹沒。
  “以後我要是沒工作,可以改行開花店了!”璩雪霓開玩笑的對雲姨說。
  雲姨顯得十分靦腆。“那我一定叫這個送花的人去捧你的場。”
  “好極了,天天送上一堆,光是靠他,我的花店生存就不成問題了。”兩人就像母女一樣抬杠。
  “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雲姨話中有話,只可惜璩雪霓沒有多作聯想。
  “人家追你多久了?”自從爸爸得了癌症的事情爆發之後,璩家一直沒再發生能振奮人心的事了,如果能在此時有樁喜事可以辦,多少會帶來一些喜氣衝衝黴運。
  “不是追求,是求婚。”是時候了,雲姨的口風漸松。
  “真的!?我怎麼都不知道?”璩雪霓裝出被冷落的可憐模樣。“對方是誰,人品好不好?”她比當事人還緊張。
  “怎麼好象是你媽要出嫁?”她還當起評審來了。
  “你就像是我媽媽沒錯啊!”璩雪霓偎在她身旁撒嬌。“所以替你擔心是理所當然。”她決定等雲姨出嫁那一天,要在眾多觀禮人的面前認她為乾媽,從此以後好好孝順她。
  “我還不打算答應……”
  “沒答應?”這個答案讓璩雪霓吃驚。“雲姨,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你也老大不小了,機會錯過就不再,你到底還在挑什麼?”
  “別光是說我,你自己呢?你和騏到底在鬧什麼彆扭?你們有好一陣子沒聯絡了吧!”大夥兒都很好奇這對年輕人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璩雪霓不想談,故意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終身大事。”
  “怎麼不是?我還打算和你同一天披婚紗呢!”雲姨神秘的笑著。
  “別傻了,那是不可能的!”她連未婚夫是何許人都不知道,婚期肯定是遙遙無期;以雲姨的徐娘半老,不就要等到花甲之齡?
  “為什麼不可能?”她好不容易等了二十幾年,盼到這一天,現在霓霓竟然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
  “別談我的事。告訴我,你的對象是誰?”璩雪霓在雲姨面前強顏歡笑。
  “既然你和騏的事情不能定案,那我的婚事也只好再按下。”無所謂,這麼多年都過了,她不再乎多等一段時間。
  “為什麼?你結你的婚,我過我的生活,這一點也不相衝突。”璩雪霓不明白雲姨為什麼要那麼固執。
  “誰說不相衝突?”雲姨的目光忽然變得更柔和。“我答應過你母親,要好好的照顧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拜託!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們各自結婚後,不就分隔兩地了?”雲姨是不是太累了,以致影響正常的思考能力?
  “所以 !我們很有緣分,能同時嫁入同一個家庭,讓彼此的關係更密切。”
  “雲姨,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可能嫁入同一個……”等等,嫁入同一個家庭?雲姨一直以為她會和季騏結婚,這麼說來,雲姨的物件有可能是季伯伯 ?
  “你是說,你的對象是季伯伯?”璩雪霓感到十分錯愕。
  雲姨臉上的甜美笑容,給了璩雪霓無庸置疑的答復。
  “怎麼會?你們認識多久了?”她怎麼從來不知道雲姨和季伯伯認識?
  “很久、很久了,打從你還沒出世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樣一位異性知己?”雲姨把大半的時間都花在她身上,尤其是她小時候,因為失去母親,便對雲姨特別依賴,她怎麼還有時間去約會?
  聽她這樣說,雲姨開始覺得整件事有些不對勁。“你爸爸沒對你說嗎?”
  “爸爸知道你要嫁給季伯伯的事?”璩雪霓也開始覺得事有蹊蹺。
  “不是,我指的不是這件事。難道你爸爸沒告訴你一些往事?”璩灝天又想當縮頭烏龜了!
  “有啊!他向我認錯,說媽媽不是難產死的,是因為他誤會媽媽出軌,所以媽媽才以自殺表明自己的清白。”
  “就這樣?沒說別的?”
  “沒有,大概是爸爸不想再去回憶那些傷心事。”她能體諒父親悲痛的心情。
  “好啊!他當了一輩子的鴕鳥,到現在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雲姨牽起璩雪霓的手。“跟我去見你爸爸。”
  “爸爸在休息,我們不要去吵他。”雲姨從來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可見事情的嚴重性,還是等雲姨氣消了再去見爸爸。
  “再不吵他,他到黃泉路上就沒臉去見你媽了。”雲姨執意在此時此刻去見璩灝天。

  * * *
  “璩灝天,你說你到底還想怎樣?”雲姨氣衝衝的闖進璩灝天的房間,對著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大吼。
  璩灝天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見雲姨怒氣衝衝的帶著璩雪霓進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也知道我在生氣?真是難得。”雲姨說話酸不溜丟的。
  不曾見過這種場面的璩雪霓很尷尬,忙勸道:“雲姨,不要這樣……”
  雲姨不理會璩雪霓的勸說。“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乖乖的站到一邊聽著。”
  璩雪霓沒見過雲姨生氣的模樣,只好乖乖的到一邊站著。
  “璩灝天,你為什麼沒告訴霓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雲姨拉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準備為璩雪霓的未來大肆作戰一番。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成定局了,何苦再說那些令人傷心痛苦的事。”其實他的私心裏還是希望霓霓能繼承璩家的財產,畢竟他虧欠霓霓太多了。
  “什麼成定局?霓霓都快和季騏分手了!”明明是自己沒膽說出自己當年所做的荒唐事,偏偏說得冠冕堂皇。
  “怎麼會?我明明要她好好把握季騏。”他招手要璩雪霓到床前來。“霓霓,告訴爸爸,這是怎麼回事?”
  “我……”她不想刺激爸爸,但不說又不行。“我想完成媽媽許下的承諾。”
  “這和你嫁給季騏有什麼關係?”真搞不懂年輕人的心裏在想什麼。
  “要完成媽媽的承諾,就必須嫁給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我只能辜負季騏。”
  璩雪霓在提起季騏時,難過的掉下淚來。
  這會兒換璩灝天指著雲姨罵:“你們沒告訴她嗎?”
  “為什麼是我們說?做錯事的人是你,女兒也是你的,當然是由你去解開這團亂七八糟的結!”她是個沒事人,吃飽等結婚就可以了。
  “我……”璩灝天猶豫著。這教他怎麼說出口?
  “還是由你們來告訴她比較好。”才一會兒工夫,璩灝天便覺得呼吸困難。
  璩雪霓發現不對勁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 * *
  璩灝天就這麼走了,他在遺囑上表明喪禮一切從簡。除此之外,令大家驚訝的是,他竟然將一半的家產贈與季騏。
  對於璩灝天的這個決定,璩夫人大表不滿,但是卻無能為力。
  不過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璩雪霓,讓季騏人財兩得。
  “霓霓呀!你真的很厲害,嘴巴說不要遺產,結果卻蠱惑你老爸把遺產過繼到未來夫婿的名下,還為了這個陰謀演了一出戲給大家看。”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
  璩夫人打斷璩雪霓的話。“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可是好意來提醒你,你以為季騏那個花花公子真的喜歡你嗎?錯了!他接近你是因為我出錢請他調查你的私生活,誰知道你那麼沒定力,讓那個風流種一勾就上。”
  璩夫人當然不知道一開始是璩雪霓先勾搭季騏,更不知道兩人的接觸完全是因為璩雪霓工作的關係。
  當然,這些璩雪霓都不會對她透露。
  只是,父親屍骨未寒,繼母就在這喪禮上為了遺產爭吵,讓她無法接受。
  “如果你指季騏是為了財產接近我,那麼依你現在的嘴臉,我可不可以說你也是為了璩家的錢才嫁給我爸爸的?”父親已經死了,她不想再處處容忍她的囂張。
  “你這個目無尊長的丫頭!”璩夫人氣得咬牙切齒。
  “長輩也要有長輩的樣子。”她不想再吵下去了。“雲姨,你去整理一下行李,搬去跟我住。”爸爸死了,她不想讓雲姨待在璩家受繼母的氣。
  “那些事可以慢慢來,先找個地方坐坐,我有話跟你說。”
  “還是我來說吧!”季丞忽然出現。
  “季伯伯好。”知道他是雲姨未來的丈夫,璩雪霓對季丞有說不出的好感。
  “我是很好,不過騏可就不好!一向喜歡誇大事實。
  “他怎麼了?”
  “等我們談完話,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 *
  璩雪霓照著季丞給的住址,來到季騏新買的房子前。她在門外踱步,眼睛一直盯著門鈴,卻沒有勇氣伸手按下門鈴。
  原來所有的事情季騏早就知道了,而他卻為了她,什麼都不願說,自己默默承受著相思之苦。
  這份深情,教她拿什麼來回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提起勇氣按下門鈴。
  “雪!”季騏開門見到璩雪霓的那一?那,驚喜萬分。
  但是璩雪霓看見他憔悴的臉龐,心中卻是萬般不舍。
  她紅著眼眶,低垂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進來吧!外面風大。”季騏擁著她進入屋內。
  她瘦了。
  “騏,我……”她應該向他道歉還是道謝?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看見她來找他,他真是欣喜若狂,即使只能抱著她一下下,他也心滿意足了。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早就向你表白過了,為什麼你還要受這種苦?傻瓜、傻瓜,你真是個大傻瓜!”她又氣又不舍的輕捶著他的胸膛。
  在來之前,她和季伯伯長談過,原來她與季騏的事情,季伯伯也盡過力,甚至不惜串通專屬家庭醫師謊報病情,用以威脅季騏。
  只是季伯伯用心良苦卻沒得到任何效果,反倒是她和季騏在陰錯陽差之下結了不解之緣。
  當年,季丞剛剛喪偶,剛好在一場宴會上認識剛剛懷孕的母親和雲姨,三個人相談甚歡,於是璩雪霓的母親有意撮合雲姨和季的良緣。
  但是雲姨個性內向、害羞,總不好意思和季丞單獨出遊或約會,於是每一次見面總是由璩雪霓的母親陪同出席;久而久之,三個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兩個女人還因此經常到季家,做些點心給當時只有六歲的季騏吃。
  也因為這樣頻繁的接觸引起璩灝天的疑心,加上璩氏企業的員工看見董事長夫人經常出入季家,更是引起滿城風雨。
  當時璩氏企業嚴禁員工討論或散佈這種不實的消息,所以風聲並未走漏,但是璩灝天咽不下這口氣。
  而事情在璩雪霓出生之後更加惡化。
  璩灝天老覺得璩雪霓長得一點也不像他,而且越看越像季丞,於是在產房裏與璩雪霓的母親吵了起來。
  此時剛好雲姨帶著季丞來探房,更惹惱了璩灝天,甚至在季丞走後,公然硬說孩子是季丞的。
  這麼嚴重的指控令璩雪霓的母親受不了,當晚她就在醫院結束自己的生命,只留下一封遺書,要自己的女兒嫁給季騏,以證明璩雪霓確實不是季丞的孩子。
  後來因為璩灝天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才會讓璩家的長輩下令,若是璩雪霓嫁給季家的子孫,就喪失財產繼承權。
  “我不是傻,而是愛你太多。”季騏溫柔的擁著她。“愛不一定要佔有,只要你有好日子過,我會在背後默默支持你。”
  “傻瓜,沒有你我怎麼會快樂?我之所以會選擇和未婚夫結婚,不就明白的表示,我不在乎璩家的財產。”
  “但是我在乎……”
  “季騏!”她推開他,沒想到他真的看錢那麼重。
  “先別急著生氣,聽我說。”他扳回璩雪霓的身子面向他。“其實我會接受璩家這筆錢,也是璩伯父費了一番口舌說服我的。”
  “怎麼說?”天下奇聞又添一樁,爸爸竟然會求他收下璩家的財產?
  “你注意到了嗎?我接收的璩家產業,全都是一些有問題、經營不善的公司,至於現金部分,璩伯父全都給了你繼母和你妹妹。”
  老實說,璩雪霓對璩家的產業也不瞭解,哪一家公司賺錢、哪一家公司賠錢,她一律不清楚。
  “為什麼爸爸要這麼做?”她凝神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因為璩伯父要這些公司起死回生,不想讓你繼母賣掉它。”
  這她相信。她的繼母和妹妹一向只會花錢,尤其是她妹妹,什麼都不肯學,到公司又不肯從基層做起,主管級的職位又擔待不了;如果這些不賺錢的公司落入她們手裏,下場一定是賣給別人。
  想透徹之後,璩雪霓又恢復嬌憨的個性。“你的本事好象不小喔!”
  “當然!”見她恢復平常的模樣,季騏也雨過天青的隨她一起歡喜。
  臭屁的男人!
  他們相擁而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就像一對老夫老妻。
  “你看這房子如何?”
  “不錯呀!很溫馨,有家的味道。”這時璩雪霓才注意到,怎麼屋子裏的傢俱、擺設、窗簾都那麼熟悉?
  “喂!你好象侵犯了某人的著作權,有抄襲之嫌。”這屋子的裝潢設計,分明是他們在“度蜜月”時她說給他聽的理想家園。
  “才沒有呢!你看見沒?客廳牆邊有個匾額,上頭寫著:裝潢設計點子提供人——璩雪霓。”對她的個性他摸得透徹,保證她絕對抓不到他的把柄來作文章。
  “這樣也行啊!”強詞奪理!
  “雪,我也老大不小了,想安定下來。”臉皮薄、自尊心強的男人就是這樣,怕聽到負面的答案,只得拐彎抹角的試探。
  “安定很好啊!”不肯直截了當的說出請求,那就大家一起咬文嚼字!
  “下個月我就得開始為璩家的公司打拼,第一站就是美國洛杉磯。”
  “你可不要開口向我要出差費,現在那是你的事業,不是我的。”她到底需不需要替他分點憂?
  璩雪霓敷衍的規避兩人之間面臨的問題,讓季騏氣得面紅耳赤,額頭上的青筋急遽跳動,好似血管要爆裂了。
  “你不要裝糊塗,你明知道我需要一顆定心丸。”
  “定心丸?哪里有得買?”季騏若是不說出他的情意,她打定主意跟他打馬虎眼一輩子。
  “你有。”
  “我沒有!”他竟然什麼都沒表白,就想要她自動送上門?
  看她橫眉豎眼,一臉挑釁的模樣,季騏也有點火了。他為她付出那麼多,她卻連一點爽快都不給!
  “不管你有沒有,我在去美國之前就要你姓季。”他絕對不能讓她吃定。
  笑話,都什麼時代了還要她冠夫姓!
  “你說破嘴我都不會答應你的。”她不冠夫姓不行嗎?
  “雪,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答應?”季騏無奈的軟下口氣。
  “答應什麼?姓季嗎?跟我爸說去。”要她改姓,門兒都沒有。
  “雪,伯父已經走了,你叫我上哪兒去問?”
  “這不就得了,好好的璩不姓,我幹嘛改姓季?”

  豬頭!求婚就求婚,幹嘛叫她改姓?
  “真的不答應?”那他只好用強硬的手段。
  “你做什麼?”她被季騏抱起來拋到床上。
  “沒做什麼,既然你不屑姓季,那就讓你兒子姓季好了。”他執拗的表情像個耍賴的孩子,逗得璩雪霓忍不住大笑。
  “豬頭,孩子在我的肚子裏,生下來他還是姓璩不姓季!”笨瓜!
  “那怎麼辦?”什麼方法都不得其門而入。
  “很簡單哪!和我比賽。”她決定遵照爸爸的遺願,將璩家的企業發揚光大,所以她打算辭掉客服公司的工作。
  “比賽什麼?”愛上她會不會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比公司的業績呀!我接手季家的公司,你去挽救璩家的,將來你若是真的讓璩家的企業起死回生,我就生個兒子讓你認養。”璩雪霓巧妙的點出問題,讓季騏去頭痛。
  “為什麼我的親生兒子還要認養?”真是荒唐。
  笨哪!這樣還抓不到重點?
  “不要也行!”璩雪霓 得跟什麼一樣。
  “要要要!誰說我不要?但是讓他直接姓季不是更好嗎?”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連未出世的兒子都要這樣折騰?
  “我是很想呀!不過我又不是你老婆,我生的兒子你當然要認養!”再點不醒的話,休怪她轉身走人。
  哦!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早說嘛!
  季騏茅塞頓開,單膝跪地,表現出最大的求婚誠意。
  “璩小姐雪霓,請你嫁給我。”
  感動之餘,璩雪霓可沒忘了翻舊帳。
  “眼前這位先生,聽說閣下曾經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偵探?”
  要開始翻舊帳了嗎?
  “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可以天天寫報告給你。”
  “不!”璩雪霓臉上又出現了霸氣。“我得先看看報告,再查查你的祖宗十八代,再做最後……”
  沒有最後了,因為最後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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