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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蜜菓子]相中蠻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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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1 16:02: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連雪寧看著攤在腿上的一張張相片,臉色越來越凝重。洪芊芊請的徵信社非常盡責,把昨晚她跟廖梓垣開心進入公寓的相片,張張清晰的放大洗了出來。  

  當然還有她送他出來,兩個人在樓下說了些體己話,梓垣要她加油,牢牢抓住幸福,而她也幫他加油,希望他此去北歐能捕捉到美好鏡頭的畫面。  

  他們情同兄妹的離別之擁,映在底片上頭、看在章漣稜眼裏,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一大早洪芊芊就差人把相片送上,附加一張小卡,提醒他過去的情況已重現,硬把他心底的刺給挑起。  

  他很想相信這是誤會,但是雪甯跟那男人相擁得太親密了,親密到他期待一個合理的解釋。而洪芊芊也替他把男子的資料查出來,他名叫廖梓垣,是她的大學同窗,以前與雪甯及葉夢夢幾乎是形影不離。  

  這些相片逼得他想起過往的傷痛,當時他滿懷欣喜的要給安琪一個驚喜,躲在對面的巷子中,手中的玫瑰花香濃郁,一如他的愛情。  

  在十八歲年少輕狂的日子,他就幾乎已經認定安琪會是他此生最愛。  

  等了好久,他終於瞧見安琪回來了,但她身後還跟著另一個男人,他們十指交握,情話綿綿,她話裏說的是請那男人繼續忍耐,她就快要成功嫁入豪門,未來有取之不盡的錢財。  

  他只能緊握著玫瑰花束,呆看著他們肆無忌憚的擁吻,吻得熱情如火、吻得渾然忘我。  

  那一幕像刻在鐵板上的圖,經由忿恨之火燒烤,殘忍的烙在他的心口上。  

  一輩子都不會消失的傷痕,今天藉由這些相片,再度浮出水面。  

  “你想聽什麼?”連雪寧將相片收了起來,“我想說的,你會聽嗎?”  

  “不想聽我就不會開車過來。”章漣稜點了煙,把窗戶降下一條縫。  

  他只有在心浮氣躁時會點煙,連雪寧一見便瞭解他的心情。  

  “那你信我嗎?”她好整以暇的把相片擱回他腿上,“你信我,還是信這些相片?”  

  章漣稜不語,遙望著遠方,並沒有看著她。  

  “如果你信這些相片,那我解釋再多也沒用;如果你信的是我,我就不需要說太多。”她覺得胸口緊窒,車內的氣氛凝重得叫她幾要窒息,“他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只是朋友敍舊,沒有其他。”  

  三句話,只要稜信她,很簡單就可以把事情解決。  

  “三更半夜敍舊?”章漣稜終於開了口,語帶質詢。  

  “他是自由攝影師,四處旅行,很難約得到,今天早上又要飛出國,我們只有昨天晚上的時間能見面。”  

  “這麼巧?那葉夢夢怎麼沒一起?就我所知,她昨晚根本沒回家。”真是巧合,兼具天時、地利、人和的巧合。  

  連雪寧一直望著章漣稜,但是他卻只看著窗外,完全不願意正視她。他被影響了,他在懷疑她,也把她看成當年那個女人了!  

  因為現在他對她的態度與口氣,儼然就是她剛進公司時的情況,厭惡、看淡、瞧不起!  

  “跟我說話要看著我。”她探身上前,扳過他的臉,“不准忽視我!”  

  他是回了首,但是他的眼神冰冷,下意識的揮開她。“不要碰我!”  

  他嫌惡的皺了眉,那態度刺傷了連雪寧。  

  “你嫌我?你信這些相片?你信洪芊芊的鬼話?!”連雪寧不可置信的失聲怒問,她擱在汽車皮椅邊的拳緊握著。  

  “我為什麼不信?眼見為憑,這些相片就是證據!”章漣稜一把抓起相片,在她面前揮動著,“你帶這個男人回到公寓,到淩晨才出來,還擁抱得如此深情,叫我怎麼相信這是誤會?”  

  “他是我朋友,我們的感情就跟兄妹一樣,你怎麼能誤解我?”她嘶喊著,帶著無以言喻的難受,“你認為我是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嗎?你認為我會騙你嗎?”  

  章漣稜眉間的紋路更深了。這也是他一直在問自己的問題,雪寧是不是真心的?她是不是很會演戲的拜金女?她是不是貪婪的豺狼!  

  “我不知道……”他閉上了眼,間接否定了連雪寧的一切。  

  她對他的付出,對他的感情,她冒險卸下的武裝,都讓自己現在被打擊得潰不成軍。  

  “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我心裏只有你一個!我費了多大的工夫才說服自己接受感情的!”她控制不了淚水,再激動也僅是聲音高昂而已,“我從沒要求你把跟洪芊芊的事講清楚,你現在卻拿梓垣來找我麻煩?!”  

  “我跟洪芊芊本來就沒什麼,有什麼好講的?倒是這位廖梓垣,你從來沒提過他!”下一秒,章漣稜氣忿的把相片甩在一旁,相片零亂四散,“他像是你極力隱藏的人物,為了他,你還拒絕出席我的生日宴會!”  

  而眼前哭泣的她、辯解中的她,都跟當初的安琪一模一樣!  

  “我沒有,我是真的擔心輿論的壓力!要不是洪芊芊,我需要擔心嗎?”她揮開落在她身上的相片,“從以前到現在,每個人都說你們是未婚夫妻,你從來沒否認過,連我都不敢問,你跟洪芊芊到底是什麼?我又是什麼?!”  

  “你可以問啊,如果你真是我的女人,你大可以問。”章漣稜的聲音冷冷的。  

  連雪寧不可思議的望著他,淚水不停的湧出,她覺得呼吸困難,不敢相信自己剛經歷的一切。這都是假的,應該都是假的!  

  “我……我是你的女人啊!那天晚上,你明明知道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她難受的揪住心口,“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可以要個答案嗎?我是什麼?洪芊芊是什麼?”  

  章漣稜的腦子亂成一團,一時無法回答。  

  他把連雪甯跟安琪的身影重疊了,她們都說著一樣的辯解話語,她們都哭著發誓自己是真心愛著他的。  

  而今,她拿自己的初夜當籌碼,要什麼?是要承諾?要名份?還是想要把洪芊芊徹底攆走,要讓自己名正言順?  

  他無法相信她了,他無法再相信這個讓他如此動心,卻背叛他的女人!  

  “你是……”他別過了頭,不再看她,“立志嫁給總經理的女人。”他怎麼會忘記,她那拜金的言論、那愛慕虛榮的夢想,她立志嫁給總經理,而成為總經理秘書的聲音言猶在耳。  

  連雪寧的心被狠狠敲了一記,止住了呼吸。  

  之前她就想過,她跟章漣稜的愛情,如履薄冰。  

  而冰層碎裂的這一刻終於來臨,她沉了下去,被凍徹心扉的冰水所環繞。  

  “我知道了。”她顫抖著手開了門,腳步踉蹌的差一點走不出車外。  

  章漣稜沒有阻止她,更沒有拉住她,她一個人忍著心痛過了馬路,回到對面的公寓裏。  

  葉夢夢已經出門了,家裏就只剩她。  

  走到進房間裏,她就著窗戶,去看停在對面那熟悉的車輛。  

  車子業已不在,章漣稜早就驅車離去。  

  一如他給的愛情、他給的幸福,都一併帶走了。  

  連雪寧終於哭倒在窗櫺邊。早知道就不要卸下武裝了,她讓自己赤裸裸的接受重大的打擊,落了個體無完膚的下場,到頭來卻還是失去了!  

  心,還是死了。  

  這輩子,她再也不談戀愛了!  

  ***

  章漣稜試圖想要正常的生活,但是他發現很難,因為他不管怎樣都會注意到秘書室空著的座位。  

  星期一一大早,連雪寧就來把東西收走了,除了管理員外沒有人見到她的面。一封辭呈擱在他的桌上,裏面只寫因私人因素離職,連交接也不願意,這是她第一次不按規矩行事。  

  章漣稜命令阿森打電話給她,卻發現手機已經停話;打市內電話過去,市內電話也辦停了。  

  他曾按捺不住的開車去她家樓下守株待兔,她房間的燈永遠漆黑一片,仿佛已經無人居住,他在樓下等到半夜,還是不見有誰出入。  

  他沒有下車去按門鈐,心想就這樣算了吧。  

  他不想再看到關於連雪寧的一切,可是她的身影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分手當天,他甚至照常參加曹宸皓的生日會,俱樂部裏好友聚集,方祁峰件鄭重的跟大家介紹他的女朋友,果然正是葉夢夢,連雪寧的閨中密友。  

  她天真開朗,愉悅的跟他打招呼,看來並不知道他與雪寧的事。  

  看著祁峰件跟大家介紹“真心相愛”的女人,他的心沉到了穀底,因為原本他也要興奮的跟大家介紹連雪寧的,只是這一切……  

  已經煙消雲散了。  

  洪芊芊一天到晚黏在他身邊,數落著安琪的不是、雪寧的下賤,他壓根兒不想聽見這兩個女人的名字,就把她趕走了。  

  只是他發現,安琪的名字已經不再讓他難受,反而是連雪寧這三個字,不停的拉扯他的心。  

  站在秘書室的桌前,他修長的手劃過空無一物的桌面,抬眼的一瞬間,似乎就看見雪寧的身影坐在那兒,對他淺淺的笑著。  

  “怎麼?睹物恩人?”後頭冷不防的傳來不速之客的聲音。  

  章漣稜倏地回首,來者是曹宸皓,也唯有這麼大牌的人才敢沒通報就闖進來。  

  “怎麼跑來了?”他皺著眉,不記得自己今天跟宸皓有約。  

  “聽說你秘書跑了,過來看看。”曹宸皓優雅的走進大辦公室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要不要我介紹幾個優秀的來?”  

  “不必了。”章漣稜沒給他好臉色,想也知道他是來調侃的。  

  “真奇怪,怎麼說不做就不做了呢?你們感情不是還不錯?”曹宸皓栽進大沙發裏,劃上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我以為你生日聚會那天會帶她來的。”  

  “住口,不要再提她!”章漣稜回以咆哮,他不想聽到關於連雪寧的一字一句。  

  “為什麼?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想她?”曹宸皓哪可能乖乖閉嘴,乘勝又是一擊,“還是擔心自己克制不了去找她?”  

  “我不會去找那種女人,她根本是個、是個……”章漣稜想說些惡毒的話,但卻說不出來。  

  “是個立志嫁給總經理的人?”好友的情報資訊,曹宸皓知之甚詳。  

  章漣稜沒吭聲,事實上是不想理曹宸皓。這狐狸來這裏鐵定沒好事,不知道是特地來酸他、損他,還是有所陰謀?  

  “真巧,大家最近常遇到這種人厚?”他話中有話,“我只是來通知你,祁峰出了點事,我們該去看看他。”  

  “祁峰?”  

  “是啊,俱樂部的酒保說他關在裏頭喝悶酒,好像說葉夢夢欺騙他什麼的。”他拍了拍章漣稜,“你們還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你少幸災樂禍!”章漣稜用力的甩開了他,“我處理一下後續,等一下就過去。”  

  曹宸皓詭異的笑了笑。哎呀,大家都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可別說他沒照顧他們喔!今天晚上就可以把兩對情侶的事搞定,真是一石二鳥!  

  ***

  章漣稜趕到星辰時,方祁峰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口中不停的咒駡著葉夢夢,說什麼她早知他是方正企業的下任繼承人還裝蒜,根本就是為了他的身份才接近他……  

  這一堆話還真說進他的心坎裏,果然物以類聚,那兩個女人全是貪慕名利的豺狼虎豹!  

  不過話說回來,葉夢夢他見過,她有那種智慧跟手腕嗎?  

  而且葉夢夢的志願竟然也是嫁給總經理,怎麼聽起來,他覺得好像哪里有點問題。  

  不過他現在跟好友真的是同病相憐,一樣被有目的的女人利用,還欺騙了感情,痛徹心扉。  

  可是後來他卻聽不下去了,感覺有千萬支針紮在心口,他難受的先行離去,反正有展揚跟宸皓在,一切應該不會有大礙的。  

  他不該為連雪寧難受的,但是卻無法自製的一直想起她。  

  她就這樣走了,連個訊息也沒留下,不似安琪一再的辯解、一再的糾纏,而是一如她的行事風格,乾淨俐落的消失。  

  他們講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他說她是個立志嫁給總經理的女人,她只淡淡的說她知道了。  

  知道什麼?他甚至沒再看一眼她的臉龐,只記得她有點搖晃的背影,走過他的車前,終至隱匿在公寓門後。  

  她怎麼了?她有哭嗎?她的側臉看起來有點蒼白,她離去的身體相當緊繃,像是正在強忍著什麼……  

  不行,他不該再想她了!  

  “章漣稜!章漣稜!”門外傳來叫喚聲,是個陌生的聲音。  

  “小姐,您等等,讓我去跟少爺通報一下吧!”傭人焦急的聲音響起。  

  “沒關係,有事我負責。”這聲音倒是熟悉,是方祁峰的。  

  章漣稜立刻從床上站起身,瞥了一眼時鐘,才發現已經是早上十點了。他竟然徹夜未眠,坐在這兒發呆了十二個小時?  

  想什麼?想連雪寧?  

  不行!他緊閉上雙眼搖著頭,希望多搖幾下就可以把她的身影甩開。  

  房門一開,葉夢夢便沖了過來。  

  “你這個壞蛋、混帳、賤男人!”粉拳一一落在他胸前,“就是你害雪寧這麼傷心的,都是你!”  

  “你們和好啦?”章漣稜鎖著眉,握住她沒什麼力道的兩隻手,“和好就纏綿去,跑到我家幹麼?”  

  “嗯,我跟夢夢之間的事是誤會,我看你們也是。”方祁峰雙手插著褲袋,跟沒事人一樣,“夢夢堅持要跟你說一些事才要去我家吃飯。”  

  “哦?見公婆啦,恭喜恭喜。”章漣稜的語調很酸,一點誠意都沒有。  

  “恭喜個頭!梓垣是我們的好朋友,你憑什麼懷疑他?朋友相擁是很自然的事,我以前都不知道跟他抱過幾回了!”葉夢夢氣呼呼的把手抽回來,用力戳著章漣稜的胸口,“你這個小心眼的男人,這下把雪寧逼走了,高興了厚?!”  

  “我不喜歡以嫁給總經理為職志的女人,她不適合我。”即使他為她心動,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他不能忍受他的真心一再的被踐踏。  

  “嫁給總經理?那是我的志願啊!”她露出一臉嫌惡,“好噁心,誰要適合你啊,我是祁峰的女人耶!”  

  “你們兩個都一樣,一丘之貉。”  

  “哪有!雪寧老是在勸阻我這個夢想,她常叫我要腳踏實地。”雖然她現在還是實現願望了啦!“她只想出國念書,才沒什麼立志嫁給總經理這種事咧!”  

  嗯?章漣稜看向方祁峰。這女人在說什麼?這兩個人不是一樣拜金嗎?  

  “ㄟ……我當初就有發現,你好像搞錯人了。”方祁峰尷尬的笑了笑,“那天在咖啡廳裏時,她們的聲音很像,而你又睡眠不足,所以聽錯了……”他邊說,邊指著跟前的葉夢夢,只有她才會有這種“理想抱負”  

  意會了好友的意思,章漣稜瞪大了眼睛。所以他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誤會她?!  

  是啊,她是如此務實又一絲不苟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他老覺得雪寧的形象跟拜金女連不起來,更解釋了她為何完全沒有勾引他的意圖,甚至還覺得委屈!  

  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好吧,或許我是誤會她了,不過為時已晚。”章漣稜把心門關了起來,他不想再去碰感情,“我跟她的緣份就只是這樣……你幫我轉告她,希望她幸福。”  

  “她怎麼會幸福呢?你們兩個這樣真的會幸福嗎?”葉夢夢忽地嗚咽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方祁峰緊張的上前安慰,還一邊用眼尾瞪章漣稜,責怪好友惹她哭。  

  “好了,回家哭好嗎?我現在心情很糟,沒興趣陪你們。”他大手一揮,準備送客。  

  “稜,我是在機場找到夢夢的。”方祁峰出了聲。  

  “嗯?恭喜你在最後一刻攔截到佳人。”他記得曹宸皓好像也幹過這件事。  

  “她是去送機的。”  

  正準備把兩人推出去的他終於停下動作,遲疑了好幾秒,才緩緩的問:“送什麼機?”  

  “她還能送誰的機?連雪寧剛才離開臺灣了。”方祁峰件語重心長的告訴好友。  

  “雪寧她一直想出國念書,她說她離開後,你很快就會忘了她,然後會結婚,等她心情平復後,她會看情況再回來……”葉夢夢泣不成聲的介面,“可是我知道,雪寧不會回來了!她不會再回到這個令她傷心欲絕的土地了!”  

  連雪寧出國了!她不再住在那間他隨時可到的小公寓裏,而是離開了這個國家、這個城市……而且不再回來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她似乎再沒有任何聯繫,她已經完全走出他的生命了,他震驚得腦子一片的空白。  

  “不,你們一定是串通好騙我的,她……哪有錢出國?”他不能接受自己可能永遠無法再見到她的事實,“而且簽證也來不及辦,還有落腳處呢?時間這麼倉卒她連學校都不可能申請!”  

  “誰、誰說的,我們出國玩過,有簽證啊!”葉夢夢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到了,“然後……然後可蓁姊說她在加拿大有房子,可以讓雪寧暫時住一下。”  

  “可蓁?姚可蓁?”章漣稜錯愕非常。這件事為什麼跟姚可蓁有關係?  

  怒眉一揚,他冒火的雙眸看向方祁峰。  

  “別瞪我,出主意的是姚可蓁,她主動鼓吹連雪寧出國的。”方祁峰雙手高舉,以表無辜,“不只住處安排好,聽姚可蓁說連學校都會幫她申請。”  

  “曹宸皓他們這一對在搞什麼鬼?竟然背著我把雪寧送出國!”章漣稜氣急敗壞的大吼起來,“沒有我的允許,她竟敢給我離開!”  

  滾燙的岩漿一如爆發而出的情感,誰也無法阻止。  

  “你憑什麼管她?你不是跟洪芊芊很好嗎?”葉夢夢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該住口,“我覺得雪寧離開得好,反正你又不愛她。”  

  哎哎,該閃人了!方祁峰緊張的扣住愛人的肩,準備把她往外拖。  

  “我什麼時候不愛她了?我如果不愛她會這樣痛苦嗎?”章漣稜怒不可遏的咆哮,“她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姚可蓁在攪什麼局?!”  

  “可蓁姊只是覺得你們分開一陣子比較好,等你結了婚……”  

  “結什麼婚?跟誰結?這世上我只想娶她一個人!”章漣稜無法克制的砸了手邊的花瓶,花瓶摔在牆上砸出一地碎片。  

  眼看苗頭不對,方祁峰火速把愛人帶走。他怕這白目女人再繼續亂講話,稜會操刀追殺她。  

  反正他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端看他愛連雪寧有多深了。  

  章漣稜看著關上的門,氣得全身發抖。她不能走!他不能接受未來再也見不到她,不能接受他們之間的交集轉為平行線!  

  曹宸皓跟姚可蓁這一對狐狸到底在盤算什麼?憑什麼把雪寧送離他身邊!  

  動作俐落的從抽屜裏抄出護照,他飛快的奔出家門,一通電話直接打到曹宸皓的手機。  

  “她在加拿大的哪里?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  

  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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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1 16:03: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即將進入冬季的歐洲,風景如畫,樹梢上的黃葉紛紛落下,妝點了這城市的街道。  

  連雪寧背著簡單的行囊,站在巴黎街頭,做了一個深深的深呼吸。  

  身在異域中的東方女子引人側目,連雪寧的氣質又獨特出眾,剛剛已經有好幾個人要求拍照,還有男士送上幾朵玫瑰花,叫她好不感動。  

  這就是浪漫之都啊!來到這裏,整個人心情都好起來了。  

  之前她才抵達加拿大,就有人來接機,是個相當可愛的女孩,而她只是帶她回家休息一下,便又塞給她另一張機票,要她前往花都巴黎。  

  “姚可蓁交代的,她要你先去散散心。”那個有著一頭紅棕色鬈發的女孩這麼說。  

  儘管疲累,她還是接受了姚可蓁的好意,姚可蓁知道她不想一個人靜得發慌,因為腦子一空閒下來,就會一直想起跟章漣稜的一切。她真的是個相當細心、體貼的女人,也唯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曹宸皓那種可怕的男人吧?  

  所以她即刻動身來到巴黎,最讓她訝異的是,連巴黎都有嚮導在機場等她,也說是姚可蓁吩咐的。  

  既來之,則安之,她決定暫時放下一切,把負債還有愛情的傷痛拋諸腦後,好好的享受異國風情。  

  “雪,這邊。”嚮導叫亞樂,也是東方人,正在呼喚她,“這邊超美的,你一定要多拍幾張。”  

  連雪甯聞言走過去,讓亞樂為她掌鏡,在廣場上留下了紀念倩影。  

  “雪的皮膚真好!”  

  悠閒的坐在露天咖啡座,兩個女人享受著愉快的下午茶時光。  

  街頭藝人的小提琴聲正隨風飄揚,深秋的陽光微暖,連雪寧仰頭,微睜開一隻眼,享受著由頂上茂密的梧桐樹葉間篩落的陽光。  

  “還好吧?你的皮膚才叫好呢!”健康的小麥色,看就知道愛曬太陽,愛運動。  

  “可是你皮膚好白喔。”說著,亞樂動手摸了她的臉頰一把,“摸起來也好細,又沒什麼斑。”  

  “因為在臺灣防曬很重要,大家都喜歡白。”她坐正了身子,拿起漂亮的咖啡杯。“可是你那樣比較好,看起來健康得多。”  

  “我跟姊都很愛運動,防曬常懶得抹。”亞樂咧嘴而笑,開朗得像燦燦陽光。  

  “亞樂,你在法國念書嗎?跟姚可蓁是舊識?”  

  “我姊跟可蓁比較熟。”亞樂偷瞥了她一眼,“雪,你長得這麼正,有男朋友嗎?”  

  連雪寧拿著咖啡杯的手顫了一下,咖啡差點因此灑了出來。  

  男朋友怎麼沒有?她幾天前還親密的擁抱著他,甚至還幻想著他們美好的未來,可轉瞬間就化為烏有,她還難堪的離開了臺灣。  

  “怎麼了?剛分手嗎?”亞樂大膽的直接問了,“哦~所以你是來做療傷之旅的喔!”  

  連雪寧露出一抹苦笑,在國外待久了的人,作風果然都比較直接,人家只是出於關心,她也不能怪亞樂在她傷口撒鹽。  

  “可以說是,只是……我暫時不打算回臺灣了。”至少要等自己心裏平靜下來,或是等稜結了婚,讓她徹底死了心。  

  亞樂漫不經心的啜著咖啡,一雙眼卻靈活的偷瞄連雪寧。  

  “那我介紹男朋友給你認識好不好?我有一票朋友超哈中國女生的!”她興奮的提議著。  

  “啊?不、不太好吧!”連雪寧連忙拒絕。  

  “為什麼?你還想著那個男的哦?”亞樂噘起了嘴,一副不是很能理解的樣子。  

  她還想著章漣稜嗎?連雪寧動作僵硬的放下咖啡杯,內心又開始翻騰。  

  想,怎麼不想?她在飛機上不知哭盡了多少淚水,多想拿把刀把自己的心給刨出來,沒有了心,應該就不會感到心痛了吧?  

  她對他的感情深到出乎自己意料,因為她知道稜是唯一懂她的男人,知道他霸氣中的體貼,知道他顧慮著她所做的所有決定。  

  他用他的方式在疼著她,讓她義無反顧的愛著他。  

  結果,就因為一張相片,因為他心底的傷痛,他就否定了這曾有的一切。  

  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個拜金女,還是個有目的才接近他的女人,一個“立志嫁給總經理”的人。  

  “你還這麼愛他哦?那當初為什麼要分手?”看著連雪寧眼角流下的淚滴,亞樂睜圓了一雙眼。  

  “我不想回答這方面的問題。”連雪寧哀戚的看著她,“我想忘記這一切,所以拜託……請你不要再提了。”  

  “沒問題。”亞樂回答得乾脆,遞上紙巾。  

  沒問題個鬼!姊姊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叫她一定要多多提起那個男朋友,刺探一下他們之間的愛情。  

  她看起來很難受耶,看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感情鐵定放得很深,就這樣被甩掉,還真淒慘。  

  不過呢……亞樂狀似自然的拿起她的手機端詳,上頭傳來簡訊通知。哇,某人的飛機將在晚間七點抵達呢!  

  嘿嘿嘿,尋寶遊戲開始嘍,寶藏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找到,還能叫寶藏嗎?誰叫他當初要自動棄權!  

  “雪,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好不好?”亞樂愉快的提議著,“我帶你去聖母院。”  

  “好啊。”連雪甯應和著。做什麼都好,只要能忘記章漣稜,什麼都行。  

  她們再度流連在巴黎,兩個亮麗的東方女人走在巴黎的街頭上實在顯眼,不過再顯眼,諒章漣稜也沒辦法在人群中找到她們。  

  所以她偷偷取出了相機記憶卡,趁著連雪甯買東西時,交給了暗中保護她們的保鑣。  

  要找寶藏沒有藏寶圖也要有線索,做人不能那麼缺德,什麼都不給人家。  

  “晚上住旅館,然後我們明天去羅浮宮玩,好嗎?”亞樂做著行程規劃,體貼的問連雪寧的意見。  

  “羅浮宮?哇,那不是很早就要起來排隊?”她記得門票都得提早預約。  

  “這個我搞定,你放心好了。”亞樂眨了眨眼。待在人擠人的羅浮宮裏,看王子怎麼找到公主!  

  “你……”連雪寧隱約感覺到亞樂不是普通留學生,從她說話的語調到身上的行頭看來,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千金,但卻沒有那份嬌氣,“總之,謝謝你了。”  

  “好說好說!”這麼有趣的遊戲,她當初可是一口就答應下來了呢!  

  兩個女人漫步經過一處美輪美奐的噴水池,恰巧看到有人在扔錢幣許下願望,連雪甯為那美景駐足,也瞧著許願的人們。  

  “這是許願池,只要誠心許願,夢想就會成真喔!”亞樂在一旁說明,上下拋接著一枚硬幣。“你想要許什麼願?”  

  “許願……”看著人們誠懇的臉,她心裏頭突然一陣悵然。  

  要許什麼願,她也不知道,她現在還有什麼所求?  

  如果是幾天前,她會希望幸福能永遠停留,甜蜜不會消失,稜的事業一帆風順,他們之間能順順利利。  

  可現在……她該許什麼願?她不知道了。  

  “我想回旅館休息了。”她別過了頭,為自己死去的心哀悼。  

  “沒問題。”亞樂向來有求必應,伸手攔了計程車。  

  上了車,連雪寧陷入沉默之中,一旁的亞樂注意到她腕間的手錶。  

  “香奈兒的限量款。”她也有一個。  

  “嗯……”連雪寧低頭凝視著手錶,這是章漣稜送給她的許多東西中,她唯一帶出來的一樣。  

  章漣稜給的東西她全扔在家裏了,她離開得倉卒,卻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睹物不免思人,要捨下,就要捨得乾乾淨淨。  

  結果卻忘了把表拿下來,這是稜在交往隔天送她的東西,他說從那時開始,他們兩個要共度每一分、每一秒。  

  “他給的?”亞樂好奇的追問。其實她早知道依照連雪寧的穿著,不可能買得起這麼名貴的表,這麼問不過是想探探口風。  

  “很好笑對吧?我把他給我的東西全扔在臺灣了,卻還是戴著表來這裏……”淚水忽而決堤,連雪寧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捨不得拔下它,因為它所代表的意義是如此非凡……”  

  “這怎麼會好笑呢?這是因為你愛他啊!”啊啊,雪的愛比她想像的深很多呢!“況且,不是有句話說‘睹物思人’嗎?”  

  睹物思人?呵呵……她不正是畏懼這點,才把東西擱在臺灣嗎?難道她心底依然舍不下他,期盼著能有一個物品,讓她能夠時時想起他嗎?  

  人心,真是矛盾呐!  

  連雪寧掩住了臉龐,淚水從指縫中湧出,亞樂向後照鏡投來關心眼神的計程車司機眨了眼,表示一切沒有問題,然後把手帕往身邊遞。  

  在巴黎機場接機時,不需要看相片她就認出連雪寧,因為從海關走出來的人,只有她帶著紅腫的雙眼,跟哀莫大於心死的神色。  

  “明天我們去許個願吧。”亞樂伸長手臂,把她攬了過來,“許個願,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吧!”  

  ***

  “不知道?什麼叫不知道?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如果不是你們搞鬼,她不會一個人無緣無故跑到巴黎來!”  

  浪漫、綺麗的巴黎街頭,有個與周圍氣氛非常不協調的男人,正火冒三丈的拿著手機,在街上咆哮著。  

  “我才到加拿大,好不容易租了車到你說的地方,結果他們竟然說她去巴黎了!有誰會搭十小時的飛機才抵達目的地,就又離開的?”  

  “這我也不太清楚。”電話那頭的曹宸皓,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  

  “你少裝蒜,叫姚可蓁來聽!”章漣稜怒不可遏,直想往路邊的行道樹踹下去。  

  “她在睡覺,別吵她。你是吃了炸藥了嗎?半夜火氣這麼大幹麼?”曹宸皓不耐煩的打發他,“你不是嫌那個女人拜金嗎?幹麼莫名其妙跑去找她?”  

  “我現在喜歡拜金女你不知道嗎?你少給我廢話,快點說,雪寧人在哪里?”  

  “加拿大。”他硬是不透露口風,“我只提供她在加拿大的住處,腳長在她身上,她愛往哪兒跑我哪知道?”  

  “曹宸皓!你們──喂?喂?”章漣稜詫異的看著手機。宸皓竟然掛他電話!  

  媽的!他氣得把電話塞進褲袋裏,放眼往前望去,只見偌大的城市,與渺小的池。  

  他到巴黎好些天了,在茫茫人海中卻無從找起,他委託了在這裏的相關企業,跟章氏企業在海外分公司的人手幫忙尋找,卻依然沒有消息。  

  在這幾天裏,他擔心得吃不下也睡不著,一心一意就想把她找著,至於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他全部不去想,他只相信自己依照本能做出的反應──  

  找到她,找到他心之所系的愛人。  

  章漣稜焦急又沮喪的走在巴黎街頭,盼望著有奇跡出現。  

  經過一家相館時,他猛然止住了步伐,非常不確定的皺起眉頭,再往後看了一下。  

  連雪甯的笑顏就掛在相館的玻璃櫥窗裏,仿佛對著他笑。  

  雪寧!他激動的貼著玻璃櫥窗,簡直不敢相信親眼所見。下一秒,他直接殺進相館裏。  

  法語不是很靈光的他,只能一邊大吼一邊問,偏偏老闆只懂法語,兩人根本是雞同鴨講。  

  一直到有位好心的客人出現,才解決了一切問題。  

  “她!她!”老闆趕緊指著推門而入的女孩,“相片,她!”  

  章漣稜飛快的回首,以為走進門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連雪寧,結果看見的是一個有著小麥膚色的東方女孩朝著他揮揮手。  

  “哈囉,你找這位美女啊?”亞樂指了指櫥窗裏的放大相片,這是她拿一百歐元要老闆放的。  

  “你認識她?”章漣稜二話不說,立刻上前探問。  

  “認識啊,前些天在街頭偶──遇過。”偶遇兩個字,她拉長了音。  

  “偶遇?”他聽出她的用意。  

  “唉,她一個人臉色蒼白的走在路上,搖搖欲墜的,看起來好像幾天沒吃飯又沒睡覺。”亞樂托著腮,一副很同情的模樣,“我們都是東方人嘛,瞧她一個女孩子走在巴黎街頭晃蕩也不好,我就上前跟她搭訕聊天啦!”  

  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幾天沒吃飯?看起來很虛弱?雪寧生病了!她的身體吃得消嗎?她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然後呢?你有沒有帶她去看醫生?!”他焦急得差點就要動手揪住她的衣領。  

  “沒啊,她是觀光客,都沒錢吃飯了,哪有錢看醫生?”亞樂以憐憫的口氣說:“我帶她去吃頓飯,再帶回我家休息,結果她哭了一整夜,還是吃不下呢!唉……”  

  “她現在在哪里?”章漣稜簡直聽不下去了。  

  都是他害的,是他把雪甯折磨成這樣的,他傷了她的心,不僅僅是因為他不信任她,還有否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不知道。”亞樂這三個字,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不知道?!”章漣稜吼了起來。  

  “她隔天就說要走,我也攔不住她啊!”她後退一步,退出了店外,“這張是我們經過附近時拍的照,來這裏洗相片,老闆看了很喜歡,就說想放在櫥窗。”  

  “走了?她那種身體狀況你怎麼能讓她走?她萬一倒在路邊怎麼辦?!”章漣稜怒極攻心,一拳往旁邊無辜的桌面就是一敲,恨死了身為始作俑者的自己。  

  “我怎麼曉得?我跟她非親非故的,哪管得了那麼多。”亞樂故意睜圓雙眼瞧著他,“哎,你該不會就是讓她哭成那樣的人吧?”  

  章漣稜寒光一掃,“感謝”這位洋風女孩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厚,壞男人!我看她哭得連血都快哭出來了呢!”她誇張的歎了好大一口氣,旋身就往街道上走去。  

  “你等等!”他奪門而出,追上故意走得很慢的亞樂,“她有沒有說她要去哪?或是往哪邊走?”  

  “嗯……我想想喔!”她想得很久很久,“她虛弱到連聲音都很小聲,我也聽不太清楚,好像有說什麼……希臘的樣子。”  

  “希臘?她那樣子怎麼能去希臘?!”章漣稜緊握的拳頭都爆出青筋了。  

  “她說什麼她夢想在愛琴海結婚,就算現在心死了也要去看一眼。”亞樂背在身後的手指交疊,代表以上純屬虛構,“接下來好像會回加拿大的樣子。”  

  心死了……他竟然讓雪寧死了心!  

  “你好奇怪,幹麼氣成這樣?”她故意湊近他,“你不是很討厭她,所以才跟她分手的嗎?”  

  “誰跟你說的?”章漣稜眸子裏迸出殺意。這女孩講話怎麼都切中要點?仿佛知道一切似的。  

  “她啊!她說你不愛她,只是玩玩,還質疑她對你的感情,而且還認定她欺騙你呢!”亞樂說到最後還笑了起來。  

  “閉嘴,不是那樣的!”站在街道中央,章漣稜忍無可忍的爆吼,“我很愛她!我是因為太愛她才害怕失去她,我只是一時、一時……”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咧?”她頑皮的吐了吐舌,“她應該已經到希臘了,你趕快去追她吧。”  

  雪甯從來沒提過,愛琴海是她如此嚮往的地方,即便心已死寂,她還是要去看那曾經載滿美麗夢想的地方嗎?  

  背負著情傷在那邊觀看愛琴海,淚水更流不盡啊!  

  “對了,在前面那條大道中間,有個很靈驗的噴水池,你可以去許一下願。”她指了指遠處,“說不定可以保佑你找到她。”  

  章漣稜低垂著頭,自責與擔憂塞滿他的心,他根本無暇再跟她哈啦什麼。  

  當他抬首,想著自己好歹應該為連雪寧跟她道個謝時,卻發現亞樂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她真是個奇特的女孩,幸好雪寧能在異鄉中遇見這樣熱心的人,但是……他怎麼覺得剛剛那女生有點面熟呢?  

  不,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照那女孩所說的,雪寧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之中,連飯都吃不下,身體說不定早搞壞了。  

  萬一她有個不測……章漣稜憂心的緊咬住下唇。  

  不會的,他的雪寧不會有事的!他這樣說服著自己,往前邁開步伐,走向剛剛女孩提到許願池。  

  平常他不信這種玩意兒,但到了這個地步,無能為力的他只能祈求國外的眾神保佑雪寧了……  

  ***

  “咚!”噴水池裏激出好大一陣水花,一堆圍在池邊的人莫不瞠目結舌的看著丟進水池的許願物。  

  一支白色的高級香奈兒手錶,正躺在清澈的池底。  

  連雪寧站在噴水池邊,雙手合十,誠摯的許著她的願望。聽說投的金額越大、越誠心,許的願就越容易實現。  

  “嘿,我買好飲料了!”愉快奔回來的亞樂,順著眾人的視線吃驚的看著池底,“表?你、你把那支表投下去了?”  

  “總是要割捨的。”她睜開雙眸,凝視著池底閃閃發光的表,“而且我想用他給的表許願。”  

  “哦?你許什麼願望?”亞樂挑起一抹笑,“決定忘記他嗎?”  

  “許的願不能說,說不出來就不靈了。”連雪寧笑了笑,神色還是難掩淒苦。  

  她不會忘記章漣稜的。  

  她想了一夜,覺得自己怎麼能忘記一個過去曾讓她深愛著,甚至未來也會持續愛著的男人呢?  

  她只能試著放過自己,揮別過往的一切,並且向天祈禱……章漣稜能夠幸福。  

  是啊,只要他幸福,她就別無所求了。  

  “我們該走了。”亞樂搭過她的肩。再不走,只怕尋寶的人要來了。  

  “你怎麼去那麼久?”  

  “呵呵,我遇到一個很奇怪的人,他好像在找人。”她們停在斑馬線前,等著綠燈亮起,“他放棄了生活和工作,不惜一切的在巴黎尋找走出他生命中的女人。”  

  “哇,真令人感動!”連雪寧回首瞥了一眼池子,“我投那麼貴的表,可以再許一個願吧?我想幫他也許個成功的願。”  

  “呃……站在這邊就可以了,反正也是對著池子嘛。”亞樂尷尬的說著,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相遇啊!  

  連雪寧再度雙手合十,臉上劃上一朵笑。  

  希望那位千里尋愛的人可以順利尋得真愛,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包括她自己,也能得到幸福。  

  “綠燈了,走吧。”亞樂拉過了她,一同踏上斑馬線,往市區大路前進。  

  “這幾天麻煩你了,真是謝謝喔!”連雪寧接過亞樂遞來的機票,收進包包裏,“改天記得來加拿大找我。”  

  “放心好了,你回到加拿大時記得打電話給我。”亞樂調皮的笑著,笑容比誰都耀眼。  

  她們從噴水池走向西邊的道路,同一時刻,有某個人正從東方走向噴水池,淹沒在人潮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彼此。  

  一來到池邊,看見周圍的人指著池裏議論紛紛,章漣稜望過去,就看見躺在池底的那支表,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是他送給雪寧的表!雪寧果然來過這裏!剛剛那個女孩……是在暗示他嗎?  

  旁邊有人在吱吱喳喳的討論,說剛剛有個東方女孩把表投進水池中許願,而她身邊還跟著另一個東方女孩。  

  章漣稜聽懂了幾個關鍵字。他們說“剛剛”,不但表示雪寧前一秒還在這裏,而那個“好心”女孩也在她身邊!  

  章漣稜迫不及待的趴在池邊,伸手就把表給撈了起來。  

  啊,該死!他怎麼現在才想到,那女孩長得跟展揚的老婆顏亞音非常像,而顏僑企業的二千金──顏亞樂,正在法國念書!  

  他被耍了!章漣稜緊握著手錶,打算急起直追,一定就能追上她們。  

  不過呢,人算不如天算,他才跑沒兩步就被員警攔了下來,因為……  

  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竊取許願池裏的公共財物。  

  唉,這罪可不輕呢!就讓他好好向員警解釋,愛情是怎麼讓他昏了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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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1 16:03: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連雪寧風塵僕僕的下了飛機,結束了為期七天的巴黎之旅,回到了加拿大。  

  在加拿大的落腳處是姚可蓁為她安排的,那是間度假別墅,有傭人在那兒伺候,她覺得有點不自在,她是個無根的浮萍,怎受得起如此奢侈、優渥的待遇?  

  在回程的機上想了想,她決定還是趕緊把學校申請好,找份工作糊口才是。  

  通了關,接機的人還沒來,因為亞樂突然多留她一天,硬是幫她改了機票日期,所以她也通知在加拿大接應的人,說她晚一天回來。  

  她抬起右腕想看一下時間,卻發現那兒空著,少了一支手錶,她露出一抹淺笑。她拿手錶去許了願,希望稜能幸福、她能幸福,即使兩人的未來是平行線,還是都能幸福。  

  不一會兒,司機來了,再三的跟她道歉,送她到了那間度假別墅。  

  此時的加拿大被白雪覆蓋了大地,這一片淨白的美,壯闊迷人。  

  車子停在庭園裏,連雪甯在車上拿了把傘,說她想欣賞一下雪景,要司機逕自把車子開進車庫裏停放。  

  下了車,她昂首看著自天空落下的片片白點,她伸手盛接。從來沒這麼直接的接觸到雪花,好冰、好冷,放在手心裏,一下就融掉了。  

  “你總算回來了。”  

  背後傳來一個略微顫抖的嗓音,是她覺得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人的聲音。  

  她不敢回頭,生怕自己聽錯了,擔心是自己過度期盼造成的幻覺。  

  “幸好我先回加拿大,要不然現在還在希臘撲空閒晃。”在這裏枯等的時候,章漣稜已經咒駡所有聯手的朋友好幾十回了。  

  第二句話,讓連雪寧幾乎確定了聲音的主人,她緩緩的回首,看見小屋前的階梯上,坐著叫她詫異的身影。  

  稜?稜為什麼會在這裏?  


連雪寧風塵僕僕的下了飛機,結束了為期七天的巴黎之旅,回到了加拿大。  

  在加拿大的落腳處是姚可蓁為她安排的,那是間度假別墅,有傭人在那兒伺候,她覺得有點不自在,她是個無根的浮萍,怎受得起如此奢侈、優渥的待遇?  

  在回程的機上想了想,她決定還是趕緊把學校申請好,找份工作糊口才是。  

  通了關,接機的人還沒來,因為亞樂突然多留她一天,硬是幫她改了機票日期,所以她也通知在加拿大接應的人,說她晚一天回來。  

  她抬起右腕想看一下時間,卻發現那兒空著,少了一支手錶,她露出一抹淺笑。她拿手錶去許了願,希望稜能幸福、她能幸福,即使兩人的未來是平行線,還是都能幸福。  

  不一會兒,司機來了,再三的跟她道歉,送她到了那間度假別墅。  

  此時的加拿大被白雪覆蓋了大地,這一片淨白的美,壯闊迷人。  

  車子停在庭園裏,連雪甯在車上拿了把傘,說她想欣賞一下雪景,要司機逕自把車子開進車庫裏停放。  

  下了車,她昂首看著自天空落下的片片白點,她伸手盛接。從來沒這麼直接的接觸到雪花,好冰、好冷,放在手心裏,一下就融掉了。  

  “你總算回來了。”  

  背後傳來一個略微顫抖的嗓音,是她覺得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人的聲音。  

  她不敢回頭,生怕自己聽錯了,擔心是自己過度期盼造成的幻覺。  

  “幸好我先回加拿大,要不然現在還在希臘撲空閒晃。”在這裏枯等的時候,章漣稜已經咒駡所有聯手的朋友好幾十回了。  

  第二句話,讓連雪寧幾乎確定了聲音的主人,她緩緩的回首,看見小屋前的階梯上,坐著叫她詫異的身影。  

  稜?稜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跑了大半個地球在找你,好歹打聲招呼吧?”章漣稜凍到身體發抖,全身蜷成一團。  

  他只比她早到半小時而已,為了怕有差錯,凍死自己也要守在門外,以防萬一。  

  “找……找我?”她的聲音也在發抖,但不是因為白雪的冰冷,而是情厭的激烈波動。  

  “我一聽見你出國,整顆心就亂了,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就是不能失去你,而你該死的竟然不告而別。”他站起身,朝著她走過來,“我發狂了,等我意識到時,我已經坐在飛機上了。”  

  “可是……可是……”她的淚水再度湧出,熱淚在低溫之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不必可是了,我愛你。”毋需更多的言語,章漣稜用力的擁抱住她,用情感包圍她,“請不要再消失不見。”  

  連雪寧的淚水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她哭了好幾天,卻沒有一次哭得這麼激動,卻又如此感動,她張開雙臂回擁他。這溫暖的胸膛,依舊是屬於她的港口嗎?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希望你原諒我的盲目跟白癡。”他激動的吻著她的發與臉頰,“就算你要在愛琴海舉辦婚禮,我也沒第二句話。”  

  “愛琴海?”她仰著哭腫的臉,有點愕然。  

  章漣稜停下了啄吻,眯起雙眼。“顏亞樂說你夢想在愛琴海結婚。”  

  “沒有啊……”她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而且稜怎麼提到結婚……  

  稜還提到亞樂?為什麼稜會認識亞樂?亞樂跟他說她人在希臘嗎?  

  “啊!”連雪寧一驚,突然想起在噴水池邊時,顏亞樂曾說她遇到一個千里尋愛的男人。  

  難道她說的……是稜?剛稜也說他為了她跑了大半個地球……  

  “哼!”章漣稜一股怒火往上冒。他就知道有鬼!當顏亞樂笑吟吟的來保他出去,跟警方解釋這一切是誤會時,他就知道誤會個鬼,所以決定不前往希臘,乾脆回到加拿大守株待兔來得實際。  

  不過他也無話可說,因為他是自作自受,大家才會聯合起來整他。  

  “這個不必討論了。你怎麼說?”他捧她的雙頰,深情的眸子裏不乏任性。“我是真心來道歉的,你願意原諒我嗎?”  

  怎麼說?當他現身在她眼前,為了她來到加拿大的這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經被攻陷了。  

  徹徹底底的,臣服在愛情的麾下。  

  不過,他害她那麼難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有什麼資格原諒你?我根本不敢奢求。”她刻意別過了頭,“而且你該記得,你還有一位親愛的未婚妻小姐。”  

  又是洪芊芊!他最近快被這個名字給煩死了。  

  “我跟芊芊只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並沒有男女之情,至於她這次派征信社跟蹤你的事,也讓我暫時跟她斷絕關係了。”他明白,再不遠離芊芊,未來受到傷害的就會是雪寧。  

  “是嗎?”她鼻子好酸,很想哭。  

  “我出發前已經委託祁峰幫我發通知了,現在每一份報紙應該都刊登著我們的戀情與喜事。”對付洪芊芊那樣的女孩,就得把事情公諸於世才有用,“記者們可能正在到處找我們呢!”  

  連雪寧揚睫看他,瞭解他是真心誠意的,直接對外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為了給她保障,並且讓洪芊芊死心,可是……  

  “你刊再多也沒用,你忘了一件事,我曾說過我死也不嫁給你這位總經理。”她說這句話時,卻含羞帶怯。  

  “我會讓你改口的。”章漣稜突然打橫抱起變瘦的她。  

  “哇呀──你做什麼!”她嚇得尖叫,卻還是緊摟住他的頸子。  

  “到房間去,我用實際行動求你的原諒。”順便懲罰一下,因為她讓他擔心到幾乎要發狂,還坐飛機到處飛,甚至被關進警察局裏。  

  “不行啦!這裏都是可蓁姊的人!”她一張臉紅透了,“你別鬧,我原諒你就是了。”  

  “什麼姚可蓁的人?這裏是我──章漣稜的度假別墅。”他朗聲對傭人們喊,“你們都可以走了!”  

  咦?稜的度假別墅?可是可蓁姊說、說這是……  

  其實姚可蓁只是打通電話給章家在加拿大的人,說章漣稜的“未婚妻”要到加拿大小住一下,請他們立刻清掃接待。  

  外頭白雪皚皚,敵不過房間的纏綿烈火,章漣稜將一切思念盡數宣洩,很清楚的用“行動”告訴連雪寧,他對她的愛有多麼濃烈。  

  “答應我,永遠不離開我。”永遠,這承諾來得如此令人心動。  

  “我不知道……”連雪寧低垂了眸子,“我怕哪天我又會是拜金女,又是對你意圖不軌的女人。”  

  “那又怎樣?”章漣稜勾起一抹笑,“你不知道我立志娶拜金女嗎?”  

  咦?她想開口說些什麼,章漣稜卻吻住了她的唇。  

  就算她真的拜金又如何?喜愛奢華又如何?即使如此,也無法抹去雪寧對他的真心,以及他對她的愛。  

  她可以繼續立志不嫁他這位總經理,不過他卻非她這位拜金女不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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