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家!花家終於到了!”
看到門上掛著寫著“花家”的木板，一群跋涉過千山萬水，踏過冰原又走過沙漠，好不容易才找到目的地的差役們，高興地差點當場飆淚。
“終於到了……我們終於到了!”
他們興高采烈地互相擁抱，只差沒有花花家門口跳起舞來。
太好了!經過長時間不停地迷路，他們終於還是到達了花家……果然是條條大路通花家啊!
雖然這條路實在是繞得有一點太遠，不過他們總歸是到了!
現在，就等著將花顏希帶回宮裏複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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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顏希?”花正輝看到一群差役浩浩蕩蕩地進門要找花顏希，急得差點跳腳。“你們先坐，喝個茶，我進去找顏希出來……你們等一下喔。”
這……這可怎麼辦?花正輝將差役留在大廳，連忙進去喚人找到花夫人。
“怎麼啦?什麼事這麼急?”花夫人顯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耐地問花正輝。
她可正在睡她的美容午覺呢!
“要來接顏希的差役已經到了，可顏希卻還無消無息……這該如何是好?”花正輝著急地說。
“那不是正好嗎?”花夫人還迷迷糊糊的，唇角彎揚出笑弧。
“什麼正好?”花正輝怒吼。“顏希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哪有正好?”
花夫人被這一吼，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啊，我的腦袋瓜肯定作夢作昏了……請相公原諒。”
“好啦!你倒是說說，要怎麼辦才好？”花正輝心急如焚地行來步去。
“要怎麼辦才好?”花夫人假意地沉吟了一下。“不如這樣吧，就先派顏巧頂替一下……反正她們兩個都是你的女兒，沒有八分像也有五分像，應該不會被發現才是。”
“你確定這樣行嗎?”花正輝皺起眉頭。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已這兩個女兒有像到哪里去。
花夫人微微啟唇，“不行也得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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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花顏希?”差使甲對著花顏巧左觀有望，眉頭微微皺著。“怎麼跟我們圖裏頭的不太一樣?”
“不是不太一樣，是很不一樣。”差使乙非常有同感。“為什麼她的眼睛變小了?鼻子變塌了?嘴巴變大了?她的臉好象也大了很多……跟晝裏頭
的分明就是兩個人嘛!”
“該不會你跑去易容吧?”差使丙納悶地問著，只差沒有用手去觸摸花顏巧的面容。“可是沒事幹嘛把自已從漂亮變成醜……呃，變成半庸無奇
呢?”
“我沒有去易容。我本來就長這個樣子。”花顏巧被差役這麼一批評，只差沒有跳起來砍人。
“那……是這畫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差使了只是疑惑地問了一句，突然間就有人下跪。
“各位官爺饒命啊!她不是花顏希，她是我的二女兒花顏巧!顏希她……她還沒回家啊!”花正輝顫抖地說道。
“她怎麼了?”差使們全都望著花正輝，當場沒有人再研究花顏巧的模樣。像這種平凡的容貌，他們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她去杜康酒莊買藥酒想要獻給皇上，到現在還沒回來……”花正輝激動地說。“請各位官爺在花家住下，再等一下吧?”
“不行，我們要去把花顏希找到，這樣才能回去向皇上複命。”差使甲振振有詞。“只是……杜康酒莊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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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合作計畫才開始沒幾天，花顏希就發現了不對勁。
“你每次都出那麼難的人性考驗題，像是一命換一命，一眼換一眼的……那怎麼可以?”花顏希擰皺著秀眉，對他每次給來求診的人的考驗，覺得非常不合理。
常常，像之前那對年輕男女的悲劇就會再次上演。
“他們如果不接受，可以不要來看。”華少卿微微淺笑，還是非常堅持己見。
“可是，你這樣拆散了很多美滿的家庭或恩愛的戀人耶。”花顏希還是認為不該如此。
“他們本來就不美滿了，我只不過讓事實的真相呈現出來而已，有什麼不對?”華少卿唇揚淡笑。
“你……”花顏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她總是辯不過他，而且他說的好象也沒有錯。“你幹嘛就要這樣測試人性呢?”
“因為這樣才有樂趣。”華少卿言簡意骸地道。
“醫病哪是醫樂趣的?”花顏希不敢苟同。“將人醫好是一件很有成就感而且很開心的事，不是嗎？”
“當你隨便醫就可以把人醫好的時候，哪還有什麼成就感?”一抹融合著冷意和優雅的笑容躍上華少卿的唇角。
“你……”花顏希一時之間竟不知應該如何反駁他。“你真的不能不出難題嗎？你知不知道，你一出難題，我根本還來不及改造人，悲劇就已經造成了!”
“我說過了，悲劇本來就在。”華少卿揉了揉花顏希細軟的青絲。“至於你的改造人計畫沒辦法進行，我也很過意不去。”
老實說，他根本就是故意把形勢變得讓她無論如何都沒法收拾。她若是真的卯起來，像對他那樣去改造別人，他不就立刻變成怨男了？
“呃，沒關係，你不要過意不去，我會開始想辦法的。”一聽他說過意不去，花顏希悲天憫人的情緒又開始強烈地在心頭發酵。
“你會想什麼辦法呢?”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說要想辦法，華少卿的心跳突地暫停了一拍。
“我也不知道耶。”花顏希對他甜甜一笑。“反正我一定會想出來就是了，你不要擔心喔。”
華少卿卻忍不住皺起俊眉。
為什麼，也隱隱勺約覺得，若是真的讓她想出了方法，他才應該開始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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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的不出華少卿所料，當花顏希一想出方法，就是他提心吊膽的開始。
“拜託你嘛!求求你收我為徒……我一定會很乖很乖很乖的。”
是的，這就是花顏希想出來的好辦法。要他幫人看病，他每次都要給人出難題，不如她親自下海，將他的醫術學個十成十，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他每次都出稀奇古怪的難題了。
“不行。”華少卿想當然耳地拒絕。“當徒弟不是很乖就可以的，還要……”
“還要什麼?”專心凝聽的花顏希就差沒有把耳朵拉長，否則一雙美眸瞪得圓圓大大的樣子，還真的可以跟小白兔媲美。
還要什麼?華少卿苦著俊顏──總不能實話實說，說還要有資質吧?她不當場拒絕他再對她敞開心胸才怪!
“呃，還要……對，還要身強力壯!”華少卿總算想出個好理由。“你的身子那麼瘦弱，沒有辦法負荷醫治人的工作的。”
“我哪有很瘦弱?我明明就很有肉啊。”花顏希挺出地傲人的雙峰。“你看，我明明就很有肉，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是說那裏有肉。”華少卿差點沒有掩面昏倒。她還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居然連那裏有肉都可以拿出來說。“我是說整個身體的比例……
你明白嗎?”
“唉唷，幹嘛一定要這樣……你管制很嚴格耶。”花顏希當然沒有辦法理解。“不管啦，你就收人家為徒，求求你嘛……要不然人家在這個九華宮裏什麼都不是耶。”
“哪有什麼都不是?”華少卿挑高俊眉，完全不能認同她的說法。她明明就是他的女人。
“你看，我既不是你的病人，也不是你的奴婢。難不成我對外人自我介紹的時候，要說我是你敞開心胸的物件嗎?這樣別人哪聽得懂啊!所以你應該要收我為徒，這樣就可以給我一個名分了。”花顏希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長串。
“給你一個名分?”華少卿唇勾淺笑。“那不如你就嫁給我，當我華少卿的妻子，這樣你的身分就更光明正大了。”
“啊？”花顏希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當場傻眼。“嫁……嫁給你?”
“對啊。你不是說你要名分嗎?嫁給我豈不正好?”順利轉移話題的華少卿得意地揚起唇角。
他華少卿的妻子……聽起來真好!
“我……我不是在說名分這件事啦──等等，我剛剛好象真的在說名分這件事……唉唷，我們先不要談我要不要嫁給你為妻這件事好不好?按照事情先後，我們應該要先談的是，你要不要讓我當你的徒弟。”花顏希頭痛萬分地說。
剛剛聽到他要她嫁給他，她內心除了驚愕，其實還有一陣陣沒來由的雀躍和驚喜。問題是，一想到要出嫁，她就想到了後娘和妹妹的事，順便也想到了皇上的事，她一想就頭疼得要命，根本就不想再想。
華少卿為難地說道：“可是，我覺得你要不要嫁給我這件事很重要……你要是不嫁給我的話，那我就沒有什麼心情收你為徒弟耶。”
“可是……可是……”花顏希可是了很久也可是不出個所以然來。“你真的不想收我為徒?”
“除非你嫁給我。”華少卿的回答很簡潔有力。
“可是，我本來應該要嫁給皇上的，他要是識破我妹妹跟我的不同，派人天涯海角的找到我，我卻已經嫁給你，我們不就吃不完兜著走了?”花顏希把理由之一說出來。
“放心，皇上跟我很熟，才一個女人，他不會太介意的。”華少卿雲淡風輕地說。
“皇上跟你很熟?我怎麼都沒聽說?”花顏希眨了眨閃亮的眸子，一臉詫異。
“你有沒有聽說不是重點，皇上不會跟我計較才是重點──怎麼樣，你現在可以嫁給我了嗎?”華少卿挑高俊眉等待她的回答。
“不行。”花顏希扭絞著白皙的素手。“我還是不能嫁給你。我覺得……我覺得……”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很不安，似乎自從上次被背叛的事件後，她就非常害怕會再被背叛。
尤其是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背叛……
“你覺得什麼?你覺得我配不上你這個皇上的女人嗎?”華少卿委屈地垮著俊顏問道。
“不是的!我是覺得……”花顏希囁囁嚅嚅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把她心裏深處的害怕和恐懼表達出來。
“你是覺得什麼？”華少卿唇角微掀，仍舊等待著她的答案。
“我是覺得……我只要當你的徒弟，不要嫁給你比較好。”花顏希硬擠出一抹笑容。
“希希，你在害怕什麼?”華少卿擰起俊眉，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
“我沒有啊!我只是覺得，我們當夫妻好象怪怪的……”花顏希笑得非常不自然。
“真的嗎?”華少卿質疑的利眸彷佛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心。
“真的。”花顏希極用力地點頭，彷佛要以此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又強調一次，“是真的。”
“希希。”華少卿的目光變得沉黯，牢牢地鎖住她。“為什麼你不對我敞開心胸呢?”
“我……”花顏希一愕。
他此時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好嚴肅、好痛苦……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他。
“如果你不跟我敞開心胸，只有我對你敞開心胸，又有什麼用呢?”華少卿給了她一抹淺淡的笑容之後，轉身離去。
那笑容看起來好憂傷……花顏希幾乎要沉溺在他那過於勾人心魂的笑容裏，難以呼吸。
為什麼她不能點頭答應嫁給他呢?
是因為他求親的時刻太突然嗎?
不，不是的。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兩個人嘴上不說，但是他對她的疼愛，她對他的依賴，兩個人早已經是一對。
那，為什麼她不能點頭答應嫁給他呢?
因為，她太害怕。
之前被欺騙的經驗太血淋淋，她害怕有一天他會搖身一變，變得跟此刻溫柔的模樣全然不同，冷酷而心狠地撕裂她的心。
所以，她寧可像現在這樣。不要有什麼名分上的歸屬，當有一天，他不再是這模樣的時候，她至少可以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不再需要她…… |
匿名
發表於 2015-8-1 00:18: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