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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琪 -皇子真是亂來【招惹皇子之三】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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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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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3 00:21: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鄭敏之陷入空前的掙扎之中。
  
  她若想當她爹的乖孩子,便得殺了段子詒;她若不殺段子詒,她爹便不認她這個孩子,而她同樣保不住段子詒。
  
  但她怎麼下得了手?她愛段子詒呀!
  
  一開始,她真的對段子詒很有意見,因為他說話輕佻、沒個正經,又老是嬉皮笑臉、羅哩叭嗦,毛病一大堆,她常常被他氣得差點沒口吐白沫。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慢慢發覺,看似輕佻的他,自有他的體貼。
  
  雖然嬉皮笑臉,但無論他有多下流無恥,還以調戲她為樂,她終究無法真正地討厭他。
  
  甚至有時想起他的笑、他得逞後的得意孩童面孔,她一顆心就忍不住柔軟。
  
  毫無疑問,他是個很容易使人愛上的男人,爽朗、愛笑,俊美,還老愛住整人後,裝出無辜的可愛表情,讓人先是氣得想賞他一耳光,卻又想緊緊抱住他……
  
  她真的辦不到。
  
  接連幾日,鄭敏之都為了這件事暗自煩惱,與段子詒相處時也難免閃了神、分了心。
  
  「……我說敏之?」
  
  無反應。
  
  「敏之?」段子詒推推她,終於讓鄭敏之從出神的狀態之中回神。
  
  「啊?」
  
  「你的唾沫都滴進湯裡了,你知道嗎?」他一臉正經地,指指她正在喝的湯。
  
  「咦?真的嗎?」鄭敏之聞言大驚,粉腮窘紅。
  
  她摸摸嘴角,發覺很乾爽,哪有唾沫之跡?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騙人!」她指控地瞪著段子詒。
  
  「誰讓你連陪我用個膳都發呆?和我在一起,真有那麼無聊嗎?」他仍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相信我,和你在一起,什麼感受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感到無聊。」鄭敏之淡淡諷刺。
  
  她若沒被氣得半死,就是被整得團團轉;再不然就是徹夜的激情,使人渾身癱軟……
  
  「我也沒那麼好啦,你這樣誇我,太不好意思了。」段子詒笑得好不驕傲。
  
  她有誇獎他嗎?
  
  「用過膳,咱們去遛遛馬好嗎?你不會騎,遛馬就沒問題了。」他興奮提議。
  
  他總是像陣風一樣,很少安分下來,難怪斷腿不良於行那段期間,會鬧鬱病。
  
  「不了,你去吧,我想回房休息。」鄭敏之不太有興致,只想回房躺著。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段子詒先測試自己額頭的溫度,然後傾身去探試她的額頭。
  
  「我沒事。」鄭敏之微窘地,扯下他的手。
  
  一握住他寬大溫暖的手,她就捨不得放了;抓緊他的手掌,她心裡百感交集。
  
  「子詒,你對我真好。能夠認識你,我很幸運,你是世上最好的人。」她感歎地說出真心話。
  
  從沒人像他這樣,真心地關懷她、無條件地寵溺她,給她滿滿的愛。
  
  即便是她爹、她娘,也常讓她感覺,如果她只是女兒不是兒子,就得不到應有的關注。
  
  一般人在這時候,總會謙虛地說:沒有啦,哪裡哪裡。
  
  但段子詒不是尋常人,只見他驕傲地回答:「那當然!世上有人比得過我段子詒嗎?」
  
  他高傲的回答,讓鄭敏之噗哧一聲,忍不住笑出來。
  
  這人就是這樣驕傲、不懂得謙虛,但情人眼裡出西施,看在她眼中,他真的好可愛、好迷人。
  
  「子詒?」鄭敏之迷蒙的眼癡望著他,柔聲喊著。
  
  「嗯?」
  
  「如果我們不是這樣相遇的……我是說,如果你不是大理國的皇子,而我也不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御醫,那我們之間,究竟會怎樣?」最近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所謂的命,實在奇妙。
  
  如果她不是鄭詔之女,沒有男扮女裝、沒有習醫,沒有進入宮中任御醫一職,或是她仍習醫,但沒有進宮,便不可能認識尊貴的他。
  
  而他若不是堂堂的大理國皇子,只是一般平民百姓,那麼他們的命運,就將會交互錯開。
  
  她遇不到他,他也不會認識他,兩人仍有各自的人生要過,但不會有交集……
  
  許多環節緊緊相扣,在這些湊巧之下,他們相識了;不但相識,還相戀了……
  
  但殘酷的現實,卻容不得他們在一起。
  
  「這個問題還不簡單嗎?」段子詒幾乎要以打呵欠,來表示他對這個問題的看法了。
  
  「無論你是不是宮廷御醫鄭敏之,也不管我是不是大理皇子段子詒,我們還是會相遇,然後相戀、相愛。因為,你應該屬於我,我一定會找到你,把你帶回我身邊,我們註定要在一起的。」段子詒狂傲地宣示所有權。
  
  鄭敏之聽了,頓時管不住內心激蕩的情緒,撲上前緊緊抱住對方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裡,熱淚頓時潰堤,洶湧流出。
  
  「我多希望,我們不是這樣相識的,沒有背負的包袱,可以盡情相愛……」
  
  她傻氣地說著不可能的願望。
  
  「好啊,那我就陪你離宮,到外頭過閒雲野鶴的生活。」段子詒慷慨地允諾。
  
  「真的?」鄭敏之欣喜地睜大眼,激動地看著對方。
  
  「說笑騙你的。若我真要離宮在外流浪,別說我父皇母妃允不允,我那四個惡質兄弟,頭一個不許。」段子詒笑著道,嘴裡說的惡質兄弟,但話語中,卻滿含對他們的濃烈感情。
  
  「啊……是嗎?」鄭敏之悵然低頭。
  
  段子詒又道:「不過,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過宮中生活,那我會不惜與父母兄弟反目成仇,陪著你離宮。到時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買塊地、蓋間房子,然後成親生子,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他所描繪的景象太過美好,不禁讓鄭敏之的淚,再次落了下來。「那你要記住你的承諾,終有一日,我會向你索討。」她仰起頭,摩娑他的唇。
  
  「歡迎之至。」段子詒沙啞地回答,然後低下頭,以無比溫柔的力道,吮住她。
  
  「你延遲了。」
  
  鄭敏之在走回段子詒寢居的路上,忽然聽到後頭有人與她說話。
  
  她轉過頭,看見是她爹派來監視她的周晉。
  
  「你應該儘快行動,卻沒有。」他帶著警告意味地說。
  
  「我說過,那不關你的事,少管閒事!」鄭敏之表情極冷,回了句,便轉身欲走。
  
  「但如果我上報到鄭爺那裡,就關我的事了。」周晉陰陰冷笑。
  
  聞言,鄭敏之氣得轉過身,質問他:「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周晉!我以前待你並不差,你為何要幫著我爹監視我?」
  
  周晉定定凝視她片刻,然後才咧開嘴,冷笑。「因為我喜歡你。鄭爺說,要是你不肯除掉段子詒,他就把你送給我。」
  
  鄭敏之聞言,又驚又懼,滿心作嘔,差點當場崩潰。
  
  她爹——她親親的爹,竟將她當成賞賜,隨手贈送讓鄭敏之已經傷痕累累的心,又添一道極深的傷口。
  
  「我不會答應的!」她驚恐交集地大喊。
  
  「我寧可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說完,她驚慌地轉身跑回房裡。
  
  周晉幽魂般的聲音,從後方追來。「那你最好儘快除掉段子詒,因為鄭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鄭敏之聽到,跑得更急、更快了。
  
  一口氣衝回段子詒房中,她將門緊緊在上,然後靠在門後急喘氣。
  
  門外沒有動靜,周晉應是沒有追上來。
  
  待呼吸平緩後,鄭敏之走向放置自己物品的櫃子,找開來,取出藥箱。
  
  藥箱底層的暗格裡,收藏著一小包藥,那是她爹給她的毒粉。
  
  她藏在此處,是怕讓人發現,也是因為,她並不想看見它。
  
  但現在……
  
  鄭敏之用顫抖的手,取出那個藥包,細細端詳。
  
  不能再遲疑了……
  
  緩緩收攏掌心,她將藥包緊緊握住,在心裡下了決定。
  
  「咦,這麼好,今兒個怎麼想到熬湯給我喝?」
  
  段子詒難得靜下來,正在看一本雜冊,聽到鄭敏之說要親自熬湯給他喝,便心情愉悅地挑起了眉。
  
  「你骨傷雖癒,但還是要多顧著點。我熬了副補骨湯,你多喝點,將來骨頭會更堅固強韌。」
  
  「補骨湯?」段子詒一副作嘔的表情。「這聽起來好像很難喝,能不能換別的湯?」
  
  「別的湯就沒這功效了。我加了雞湯熬,味道不會太差;等會兒熬好了,你得乖乖喝掉。」鄭敏之誘哄他。
  
  「味道不會太差?那你自個兒怎麼不喝?」段子詒認為這分明就是想騙他喝難喝補湯的說詞。
  
  「我也會喝呀。補骨湯對骨傷的人很好,對常人筋骨也不錯,等會兒我就陪你喝一碗,這樣,你總沒話說了吧?」她笑他像孩子一樣耍賴。
  
  「好,這可是你說的。」有了陪葬的,段子詒滿意了。
  
  「那我先去熬湯,等會兒端來。」鄭敏之笑著走出他房門。
  
  到了門外,她的笑意就緩緩斂起,一抹凜然出現在她秀麗的臉上。
  
  她佇立了會兒,隨即神色匆匆地,住廚房走去。
  
  「補湯熬好了。」鄭敏之端著放有兩盅雞湯的托盤,推門走入段子詒寢房。
  
  「喔,熬好啦?聞起來好香,我正好餓了。」段子詒放下手裡的雜書,摩拳擦掌,準備大塊朵頤。
  
  「那快來嘗嘗,我多挑了些雞肉給你,很鮮嫩的。」鄭敏之把其中一碗端去給他,另一碗給自己。
  
  「還好!有個對自己這般用心體貼的紅粉知己,我死而無憾。」段子詒在桌前坐下,對她說笑。
  
  「什麼死不死的?別開這種玩笑!」鄭敏之恐懼地制止。
  
  「只是說說而已嘛,我又不是鐵口直斷,沒有那麼神啦。」他嗤笑。
  
  「說得也是……」她是有點反應過度。「那……我們來喝湯吧。」
  
  「嗯。」段子詒凝視著眼前的補骨雞湯,然後拿起來,與鄭敏之的對換。
  
  「你做什麼?」她看著他,訝異地問。
  
  「你方才說我這盅肉多,你這幾日精神不是很好,好像消瘦了些,我想把肉多的給你。」
  
  多麼感人的情意?鄭敏之幾乎要為之落淚了,但是不行!
  
  「不要緊的,那本來就是我刻意多舀給你的,是我的一番心意。如果我想多吃點肉,自己就會舀了。」她又把兩盅雞湯調換回來。
  
  「是嗎?那好吧。」段子詒聳聳肩,欣然接受。
  
  他拿起調羹,舀起一口湯,緩緩吹涼,準備送到嘴邊。
  
  鄭敏之屏氣凝視,專注地看著。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就說你想要我這盅肉多的嘛,偏還不承認,真是!」
  
  「不是的……」鄭敏之臊紅了臉,急忙拉回自己的視線,低下頭,慢慢喝自己的湯。
  
  忽然,聽到器皿碎裂的聲音,她猛地抬起頭,看見段子詒將瓷調羹扔到地上,還揪著心口、神情痛苦。
  
  他喝了?
  
  她既欣喜又心疼,上前抱住渾身顫抖的他,柔聲安撫:「藥效很快就會運行到全身,不會痛苦太久,你忍耐些。」
  
  「你……」段子詒面色鐵青地指著她。「你下了毒?」
  
  「對不住!我也是不得已的,但你放心,這不會傷害——」
  
  「你承認了!你竟然對我下毒!」忽然,原來顫抖虛弱的段子詒怒聲大吼,用力攫住她纖細的手腕。
  
  「你……」鄭敏之錯愕地看著他,方才他明明很痛苦,現在怎麼好像沒事了一樣?
  
  「你以為……我真的會喝下了藥的補湯嗎?我沒那麼愚蠢!」段子詒冷笑。
  
  「你……」鄭敏之更驚訝了。「你知道我在裡頭下藥?」
  
  「沒錯。」
  
  「你怎麼可能知道?我……我明明很留意,沒旁人看見……」她難以理解地喃喃自語。
  
  「你錯了!我不是在你下藥時才知道的,而是之前就知道了。」段子詒冷冷地告訴她。
  
  「為什麼?你——」
  
  鄭敏之尚未把話說完,門上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段子詒的護衛進來稟告:「周晉跑了!」
  
  「給我追!」段子詒陰狠地下令:「生擒死拿都可以,絕不許他逃出鹿林山一步!」
  
  「是!」護衛又匆匆退下。
  
  鄭敏之驀然明白了,原來早已東窗事發。「你們發現了周晉,也聽見我們說話了?」
  
  「沒錯。不過我不是先發現周晉,才追查到你要下毒的事,而是因為你最近神情舉止怪異,我擔心你是否遇到不能解決的難題,所以才派人調查,可沒想到……」
  
  「原來你是前朝鄭氏的遺族,還想要造亂謀反!」他知道此事時,著實萬分驚訝。
  
  「那是我爹的想法,我並不那麼想——」
  
  「狡辯!你說不想,但還是幫他毒殺我,不是嗎?推託之詞,多說何益?你曉得,當我聽說你要對我下毒時,我完全不敢置信!我以為你不會那麼做,但……你竟如此狠心絕情,要置我於死地!」
  
  他是如此相信她,而她竟然以拿取他的性命,來回報他?
  
  「不,不是那樣的!」鄭敏之急著想解釋:「我放進去的不是毒藥!那只是迷藥,會讓你像死去一樣昏睡;我想矇騙我爹,讓他以為你死了,然後私下帶著你離開,到沒有人的地方,重新生活——」
  
  「荒謬!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胡謁的脫罪之詞?」
  
  「我沒有有胡謁,我說的是真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喝給你看——」
  
  「不許喝!你瘋了?」見鄭敏之真的要去端那碗加了味的補湯來喝,段子詒滿心恐懼地大吼,然後一掌拍翻它。
  
  他氣自己,都到了這時候,還不忍見她死。
  
  「我沒有發瘋,我只是想證明,裡頭放的真的不是毒藥。」
  
  「多說無益,你踐踏了我對你的信任,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來人!」段子詒一聲大喝,門外立即湧入兩三名護衛。
  
  「把她關起來!待明日整頓後,帶回宮中,押入天牢問審!」
  
  「是!」護衛們粗魯地把鄭敏這拽住。
  
  「子詒,不要——」鄭敏之朝他伸出手,想再對他解釋,但他根本置之不理。
  
  她只能無助地被拖走。
  
  「可惡!」段子詒摔開酒杯,氣惱地大罵:「這是什麼爛酒,為什麼喝了也不會醉?」
  
  他依然很清醒。
  
  鄭敏之含淚朝他伸出手、楚楚可憐的身影,不斷在他腦中徘徊,揮之不去。
  
  她為什麼要背叛他?
  
  他從來沒有像待她這樣,真心對待過一個女人;而她擁有了他所有的愛,卻棄如敞屣,還無情地想毒殺他。
  
  她怎會那麼狠心?
  
  他氣、他惱;他恨、他怨。
  
  他恨不得拿把刀,將她的一顰一笑自腦中挖出,那樣再也不會想起。
  
  但他不能,只能借酒澆愁,好忘了鄭敏之在他心中殘留的影子。
  
  可連這辦法也不能,他喝不醉……
  
  對了!只要抱了其他女人,絕對就能忘了那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女人。
  
  段子詒嘴角冷冷勾起,轉頭朝外大吼:「叫遠香、翠玲來我房裡!」
  
  天色將明之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走入鹿林別苑的獸欄。
  
  這兒本來是用來囚禁活捉到的生獸,沒想到今日竟拿來囚禁自己心愛的女人。
  
  段子詒悲哀地承認,即使鄭敏之對他無情無義,但他還是深愛著她。
  
  本以為其他女人可以代替她、填補心裡的傷口,但是他——辦不到。
  
  他不想擁抱其他女人,他的雙手、他的身體、他的心靈,全部拒絕;他真正想擁進懷裡的,只有她。
  
  段子詒走到蜷曲在角落稻草堆上,已倦極沉沉入睡的女子身旁,蹲下身,靜靜地打量對方。
  
  她一定是哭著睡著的,因為她略顯髒汙的頰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他心一扭,伸出手想替她擦淨臉龐,但一伸手,立刻察覺自己愚蠢的行為。
  
  她都狠下心要毒殺他了,他還心疼個什麼勁?他這舉世無雙的大笨蛋!
  
  段子詒僵著臉,氣惱地縮回手,但一雙眼卻貪婪地注視著沉睡的人兒,好似這是最後一次看見她。
  
  確實也是,待她被押入天牢,意圖謀殺皇子之罪,很快就能讓她上刑場。
  
  但,他忍心嗎?他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身首異處嗎?
  
  段子詒知道自己不能,雖然她是罪有應得……
  
  他雙手握拳,用力捶打地面。「該死!」
  
  他這聲咒駡,吵醒了本就睡得不深的鄭敏之。
  
  她倏然驚醒,看見段子詒,非常開心。「子詒,你來看我?我好高興!」
  
  看見她毫不掩飾的歡喜神情,段子詒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微笑,但隨即被自己已冰冷的面孔逼退。
  
  段子詒,你受她愚弄還不夠,還要繼續蠢下去嗎?他厲聲責駡自己。
  
  「告訴我,你為什麼狠得下心,下毒殺我?」雖然已知道前因後果,但他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他想知道,她對他,究竟有無動過感情?
  
  她的心究竟是不是鐵石、冰塊,對他的真情毫無所覺?
  
  「我沒有下藥謀害你!子詒,我解釋過了,我下的藥不會讓你喪命,只是會看起來很像死掉——」
  
  「夠了!」他不想再聽鄭敏之的狡辯之詞。
  
  段子詒刷地起身,扭開頭,僵硬的說:「你走吧!」
  
  「咦?」鄭敏之倏然抬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不想再見你了,你走!馬上離開這裡永遠不許再出現!」
  
  他恨恨地咬牙命令。
  
  「可是我——」
  
  「滾!你要是再不滾,休怪我收回成命,押你回宮治罪。」段子詒威脅怒吼。
  
  鄭敏之默默看著他暴怒的臉孔,滴下了淚。
  
  她張口,欲言又止,但面對他的憤怒,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好,我走。」未了,她如此說道。
  
  她不能死,她還有該做的事。
  
  「現在立刻走!」段子詒連頭也不回,刻意不看她。
  
  「好……那我先離開,你要……當心自身安危。」鄭敏之擔憂地叮嚀。
  
  「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格外諷刺。」他嘲諷地冷笑。
  
  鄭敏之咬咬唇,沒再說什麼,只深深地看他一眼,就迅速轉身離去。
  
  段子詒痛苦地閉上眼,按捺住將他拉回、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
  
  就讓她走吧!
  
  這樣最好,他不會再看見她,而她也能好好地活著。
  
  這樣……最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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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3 00:21:3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段子詒沉鬱著臉,隨著馬車的搖晃,微微擺動身體。
  
  昨晚放走鄭敏之後,他未多做停留,而是按照原定計劃返回宮中。
  
  橫豎宮外已無任何讓他留戀之處,不如歸去。
  
  算一算,他在宮外也待了好幾個月,早該回去了。
  
  「稟報三殿下,前頭有條小溪,是否稍作停留,讓人馬補充飲水?」馬車外有人來請示。
  
  「嗯,停吧!」他淡淡指示。
  
  長長的隊伍立即停了下來,有人鬆鬆筋骨、活動四肢,有人牽著馬去喝水。
  
  段子詒因為心情不佳,並不想下車,所以待在車上閉目養神。
  
  「請問三殿下要飲點水嗎?」外頭又有人來問。
  
  「不用了,我不渴。」他簡單回答後,那人又退下了。
  
  約一刻鐘後,待人馬飲夠了水,又繼續上路返宮。
  
  可沒多久,馬車外就開始出現異狀。
  
  「稟報三殿下!有人出現不適症狀,頭腦暈眩、四肢無力,好像中了毒!」
  
  「中毒?」段子詒立刻打開車門步下馬車,卻發現中毒者不只一人,而且人數愈來愈多;到最後,連馬都出了問題。
  
  無論是護衛們的坐騎還是拉車的馬,好像都突然腿軟似的,突然砰咯倒下。
  
  「追風!」看見寶貝愛駒昏厭倒地,段子詒當下面色鐵青。
  
  橫目望去,周遭一片狼籍,可以說所有的人馬全都倒了,唯獨他沒事。
  
  段子詒迅速思索,想找出原因。
  
  他想,應當是方才大家停下來飲水的那條小溪,遭人下了毒。但會是誰這麼做?
  
  「哈哈!段子詒,所有的人馬全癱了,這下看誰來救你!」忽然,有道倡狂的大笑聲傳來。
  
  段子詒警戒地轉頭一看,發現有兩人從樹木子中走出,顯然早已埋伏許久。
  
  「你是……」說話者是一名年過中年的男人,面目陰沉,眼神狠毒,教人看了就不舒服。
  
  段子詒不認得他,但是認得他後頭那個人——周晉。
  
  拼湊之下,他立刻明白此人的身份。「你就是鄭敏之的父親,鄭詔?」
  
  「沒錯!」鄭詔陰狠大笑。「在你死前,讓你見到我的廬山真面目,也不枉你此生了。」
  
  沒想到思路異於常人的段子詒,下一句竟是:「鄭敏之白淨漂亮,你這爹怎麼生得這副模樣?你真的是她父親嗎?」他很懷疑耶。
  
  「你……」鄭詔聽了,霎時氣紅了臉,恨不得立刻抽刀,砍他個千百下。
  
  「鄭敏之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他以為他們父女,應該早已碰頭才是。
  
  「他?他不是教你抓起來了?何必明知故問!」鄭詔惱怒喝斥。
  
  「但我昨夜已放了她,她沒回去找你嗎?」段子詒反而擔心起來。
  
  那小書呆沒去找她爹,跑哪兒去了?
  
  「要有回去,我還需要騙你嗎?」鄭詔惱火。「先不管那個沒用的孽子!我今日來,是打算要你的命!」
  
  「您老人家,要不是貴人多忘事,就是年老癡呆了,連自己生的是女兒、不是兒子,都搞不清楚嗎?」
  
  今日親自與鄭敏之口中這嚴厲、頑固的父親碰了面,他才知道,過去鄭敏之對他的形容,都太客氣了。
  
  這食古不化的老傢伙,根本是個瘋子!
  
  他病得太嚴重,竟仍堅持自己生的是兒子,而不是女兒。
  
  他是瞎了還是呆了?
  
  那個嬌滴滴、水嫩嫩的小女人,哪一點看來像男的?
  
  即便他也被那個愚孝,又沒良心的女人氣得要死,但還是忍不住,想幫她討回公道。
  
  「住口!我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鄭詔被他搞得很火大。
  
  「我的人聽見周晉告訴鄭敏之,她若失敗,你就要將她送給周晉當玩物。嗯,原來你會將兒子送給男人當寵物玩呀?」他諷刺對方明明心裡清楚,卻死不承認。
  
  「你——」鄭詔惡狠狠地瞪著他,再轉頭瞪周晉一眼。
  
  他沒說過這種話,那全是周晉自己造的謠。
  
  不過他也受夠了與段子詒唇槍舌戰——他根本討不到便宜!
  
  「夠了!廢話少說,今日我是來送你上黃泉的;你的脖子抹抹,準備上路吧!」
  
  鄭詔抽出長劍,打算一刀刺入段子詒的心。
  
  他原來真的以為,自己一刀就能解決他,可沒想到這個看來嬌生慣養、沒半點能耐的皇子,拳腳功夫還真不錯。
  
  反倒是他,習醫較多,習武很少,沒三兩下,就給段子詒打得聯手中的兵器都飛了。
  
  「嘖嘖!你要殺人,沒本事怎麼行?你不是很會要求鄭敏之嗎?才三歲就要她背幾百個人體穴道,背不熟稔還不給吃飯,那你怎麼不從三歲起就好好練武?要是有那麼做,現在不就可以痛快宰掉我了嗎?」段子詒竟然教訓對方殺不了自己。
  
  「你……你……」鄭詔被他氣得差點吐血。
  
  年紀大了,氣力衰退,他稍微動動武就氣喘吁吁,可段子詒仍然從容自在地訓斥他,連滴汗都沒流。
  
  段子詒一心只想好好臭駡鄭詔,替鄭敏之多年來所受的委屈出口氣,卻沒注意到,方才自鄭詔手中打落的長劍,已被周晉拾起,而他正悄無聲息地,緩緩自他背後靠近。
  
  「小心!」
  
  直到聽到熟悉的尖叫聲,段子詒才警覺地迅速回頭。
  
  只見不知打哪兒出現的鄭敏之,張開雙臂撲向他。
  
  「敏之——」他才要喊她的名字,卻驚見一柄長劍從她胸前穿出,鮮血迅速沿著冒出的刀尖大量湧出。
  
  「敏之!」
  
  段子詒飛快地將劍從中劈斷,再一腳踹向握著斷劍的周晉,反手將他撂倒後,順手抽起掉在地上的斷劍,一劍解決他的性命,為鄭敏之報仇。
  
  周晉也沒想到鄭敏之會突然冒出來,替段子詒擋住那一劍,所以直到倒地死去之時,都還處於愣怔的狀態。
  
  還有一個呆愣住的人,則是鄭詔。
  
  他看見鄭敏之中劍,第一次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鄭敏之!你這蠢蛋,跑來擋劍幹什麼?」段子詒鼻頭發酸,視線模糊,抱著她纖瘦的身軀,徒勞無功地想以手掌,為她擋住不斷湧出的鮮血。
  
  「我……不能讓他殺了你……」她扯開一個虛弱的笑。「還好及時救了你……太好了……」
  
  「你不是下毒要殺我嗎?那還救我做什麼?」他好氣,想哭、想仰頭咆哮。
  
  面對她的背叛,他苦苦掙扎許久,才毅然決定放了她,結果她卻跑出來替他挨刀,還眼看著就要死了!
  
  可惡!這算什麼?他不要這樣!
  
  「我說過……那不是毒藥,只是讓人看起來像……像死了的藥,這樣我爹會以為你死了,就不會再來殺你……」以前任憑她說爛嘴,他也不相信的話,這回說一次,他就完全相信。
  
  原來冥頑不靈的不只鄭詔,還有他段子詒呀!
  
  「敏之,我相信你了!撐著!求你,為我撐著!」他淒厲喊著,苦苦哀求。
  
  聽到段子詒說相信她,鄭敏之硬撐著的最後一股氣力消失了。
  
  她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便緩緩閉上眼……
  
  「不!敏之,醒來!睜開眼看著我,我不許你就這樣離開我!我不許!」段子詒好像失去伴侶的獸那般,緊緊抱著她痛苦嘶號。
  
  鄭詔還呆呆站著,眼前這一幕,好像一場夢。
  
  如果他是醒著的,應該會發現段子詒此時毫無防備,這是天大的好機會;他甚至只要用兩手,就可以掐死對方。
  
  但他看不見段子詒,他只看見正逐漸失去生命的年輕女人。
  
  那是他的孩子!
  
  是繼承著他的血脈,擁有他部分骨血的孩子!
  
  好像直到這一刻,鄭詔才突然發現這點。
  
  他渾身顫抖,卻仍強撐著雙腿,邁開虛軟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段子詒身旁。
  
  「我醫治他。」他向段子詒要求。
  
  段子詒聞聲,從鄭敏之的身上抬頭,看向他。
  
  鄭詔已不復方才的意氣風發,還好似一下子突然老了十歲。
  
  他泛紅的眼,帶著真誠的悲痛,哀求他,讓他救自己的孩子。
  
  見他沒有退開,鄭詔再次懇求:「我可以救他……求求你,讓我救我兒子……不,是我女兒……拜託你!」
  
  知道他已幡然醒悟,段子詒再無懷疑,立刻退到一旁,讓鄭詔點住幾個穴,幫鄭敏之止血。
  
  站在他身後,看著鄭詔竭盡全力,救治自己的女兒,段子詒緩緩露出笑容。
  
  她會好起來的!他有自信。
  
  這麼多愛她的人,等著她醒來,她怎可能死去?
  
  快醒過來吧,愛人!
  
  等你醒來,將會知道等著你的,是什麼樣的幸福。
  
  我為什麼要這麼快醒來?
  
  鄭敏之無聲地哀號著,像嬰兒般赤裸,全身上下只有一床錦被,趴臥在床。
  
  這場景好熟悉,好像某年某月的某一段時間,在一個叫做鹿林別苑的地方,她也遭受過同樣的待遇。
  
  說是讓她好好靜養,不讓衣衫刮傷初長癒的傷口,其實,根本是方便他三殿下隨時臨幸,或是想到就可把玩她粉嫩的嬌軀兩下吧?
  
  她傷口已癒合,可以離開了,但段子詒仍假借讓她療傷休養的名義,成天將她困在床上,逞其獸欲。
  
  鄭敏之一想到,就又氣又羞。
  
  才想著,那個萬惡的禍首,便興匆匆地進門,開心地對她嚷:「敏之,快瞧!我給你帶了一樣寶物來——」
  
  段子詒望向床鋪,看見鄭敏之慵懶地趴臥在枕上,背後覆著錦被,但曲線美好的小腿卻單隻曲起,盪呀盪地。
  
  她全身白皙瑩潤,看來宛如一尊做工細膩的陶瓷人偶。
  
  段子詒眼睛一亮,感覺下腹的熱潮再度氾濫。
  
  不過,不行!他對自己說過,白天要忍耐的。
  
  他失望地癟起嘴。
  
  鄭敏之現在傷勢初癒,他不能太過縱情,怕又把傷口扯開……雖然他一直萬分小心地愛著她。
  
  「是什麼?」鄭敏之不怎麼感興趣地問。
  
  那斜睨著他的嬌態,瞧來別有風情。
  
  「啊,是這個,我讓人搬進來。」段子詒再瞧瞧她,怕教那些壯丁,瞧見她美好的身材,便小氣地拿另一床被子,將她全身包得緊緊的,又拉下紫薄紗帳,才安心地讓人把東西搬進來。
  
  幾名壯丁搬了一把好大的木頭傢俱進來,很快又出去了。
  
  鄭敏之坐起身、掀開張紗帳,奇怪地看著那個形狀有點怪異的……椅子?
  
  「這是什麼?」她問段子詒。
  
  「這種名叫八腳椅的神奇椅子。」他說得神秘兮兮,而且——唾沫好像快滴下來了。
  
  「這是做什麼用的?是坐?還是躺?」
  
  「都可。你瞧——」段子詒把鄭敏之從床上抱起,放到那把怪椅子上,開始替她擺弄姿勢。「你可以這麼坐,也可以這麼坐,當然,還可以這麼坐……」
  
  姿勢愈擺弄愈古怪,鄭敏之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椅子?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她好奇地問。
  
  「你要見過,那就完了。這可是成了親的夫妻,閨房裡才會有的寶物……是用來增加夫妻情趣用的。」段子詒終於說明白了。
  
  鄭敏之指著怪椅子,下巴掉了下來,粉臉兒羞得通紅。
  
  「天啊?你是說,這是——」閨房情趣用品?「沒錯!每回歡愛,我都很怕擠壓到你的傷處,總不能盡興;往後有了這把椅子,就可避免那種事情發生,你也就可以好好享受了。」他得意地一笑。
  
  「可以好好享受的人,是你吧?」鄭敏之忍不住吼他。
  
  這個大色魔!腦子裡只有這件事嗎?
  
  未來如何,他一點都不擔心嗎?
  
  鄭敏之從椅子上跳開,神情鬱悶地坐到另一把椅子,賭氣地背對著他,不肯說話。
  
  段子詒再遲鈍,也看得出,這把椅子並沒有討到她的歡心,反而還害得她心情變差。
  
  他搔搔頭,靠了過去。「親親,怎麼了?告訴我,是哪兒惹你不開心了?」他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柔聲問。
  
  鄭敏之霎時鼻頭酸楚。
  
  他常常把她氣得頭昏,但每回,他一對她如此溫柔,就讓她好想哭。
  
  「我覺得,你只在乎我的身子,並不在乎我。」鄭敏之控訴。
  
  「我哪有只在乎你的身子?」段子詒瞪大眼,大聲喊冤。
  
  「你每次一回房,就拉著人家……這樣那樣……還說不是?」她羞得低下頭。
  
  「雖然我是女人的事,宮裡的人都已知道,聖上也特赦、不治我欺瞞之罪,但人家終究是未出嫁的閨女,這樣整天被綁在你的寢宮裡,多不成體統……」
  
  進房打掃的宮女,還有幫忙照應她飲食起居的內侍公公,都會看見她躺在他的床上,這讓她羞赧極了。
  
  段子詒立即明白,原來,她是在乎旁人的眼光。
  
  「那你想怎麼做?」他拉她起來,先坐上椅子,然後才抱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去崇聖寺看看我爹。」
  
  「可以,我陪你去。」段子詒大方地點頭應允。
  
  她爹鄭詔意圖謀反,理應被押入天牢處以重罪,但段子詒看在鄭敏之的分上,便竭力為他奔走。
  
  最後,他被判囚禁於崇聖寺,終生抄寫經文、抵銷罪孽;而他本人,也很平靜地接受了。
  
  不過為了保護鄭敏之,對外段子詒宣稱,前朝南詔國鄭氏遺族鄭詔,歸降大理國,並自願終生於佛塔抄經,為大理祈禱,回向給黎民百姓。
  
  大家得知後都很感動,他這麼做,不但保住了鄭詔的腦袋,也大大提高了鄭敏之的地位。
  
  「然後,我想回太醫館去。」鄭敏之又道。
  
  雖然一開始習醫,是她爹逼迫的,但後來她是真心愛上行醫,因那讓她覺得自己是有用處、對人有助益的。
  
  「不准!」第二個要求,毫不留情地遭到剔除。
  
  太醫館全是臭男人,她休想再回去與他們廝混。
  
  「為什麼?」鄭敏之惱火了。「你究竟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我不可能永遠藏在你的寢宮裡,做你的寵物!」
  
  她接著哀傷地說:「我遲早有一天得走的……終有一天,你會迎娶正妃,而我們終將分離。」
  
  「晤,你說得沒錯,我是要娶妻了。一滿二十歲,那幫老臣也開始不放過我,成天囉唆個不停,乾脆娶一娶省事。」他孩子似的抱怨,絲毫沒顧忌可能會傷害到她。
  
  鄭敏之酸澀苦笑,知道這就是他的性格,很真,但有時,卻顯得殘酷。
  
  「我知道了,那我儘快搬出去,免得未來的三皇子妃知道了,心裡不舒坦。」
  
  鄭敏之試著坦然以對,畢竟這一天,是她早就預料到的。
  
  段子詒擰眉。「你又要去哪裡?」她怎麼光想跑?
  
  「回太醫館……」
  
  「我不是說了不准嗎?我會讓我的愛妃,住到那種全是男人的地方才有鬼!」段子詒噴氣著大吼,讓鄭敏之瞬間僵化。
  
  「你方才說……愛妃?」她小心翼翼地確認。
  
  「沒錯,我是那麼說。」
  
  「你說的愛妃……是誰?」她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才幾歲就耳背了?」段子詒納悶地看著她。「我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
  
  「我的愛妃,就是你呀。」
  
  「是我?」真的是她?她沒聽錯!
  
  「可是……我是前朝南詔國鄭氏的遺族。」這樣的婚姻……會被允許嗎?對他們來說,她應該算是前朝的餘孽吧?
  
  「拜託!你可是前朝公主啦!高貴的血統,配我剛剛好,誰敢有不滿?」
  
  就連向來最龜毛、最囉唆的老臣,也歡天喜地地籌畫婚禮。
  
  現在他閒到除了跟兄弟們鬥嘴之外,就只須陪陪他未來的愛妻便可。
  
  也因此,他才有那閒工夫,給自己弄來邪惡的椅子,打算大婚之夜好好享用。
  
  「大家肯接受我?」鄭敏之不敢相信,大家能夠接受她假扮成男子,還是前朝遺族的身份。
  
  「當然啊!你這麼好,他們有什麼理由不接受?」敢不接受,就是懷疑他段子詒的眼光,那他可要那個人好看。「況且現在婚禮都在籌備了,還有假的嗎?」
  
  相信大家是真的接納了她,鄭敏之心裡好感動。
  
  還有他……
  
  她望向段子詒,忽然又有點不確定地輕聲問:「你真的要娶我?」
  
  「當然呀!不娶,讓人籌備婚禮做什麼?」又不是閒得發慌,沒事找事。
  
  「為什麼?」她對自己,並沒有太大的自信,不曉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吸引對方。
  
  「你還問為什麼?」吼,很討打!
  
  「我不曉得自己有哪裡好,我……」
  
  她所有的懷疑,皆在他萬般纏綿的熱吻中,化為煙霧,消失無蹤。
  
  段子詒微喘著略移開唇,嘶啞著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嗎?要曉得,我起碼得擊倒上百競爭者,才能搶到你丈夫的頭銜。」
  
  這誇張的說法,逗笑了鄭敏之。
  
  「你美麗、聰慧、善良、可愛——呃,雖然有時,頑固得讓我抓狂,不過那只會讓我更加愛你。永遠不要懷疑我愛你,這一生,我只需要一個妻,那就是你。」
  
  「我也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鄭敏之為他的真情宣言而感動。
  
  「我知道。」都肯為他犧牲性命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鄭敏之張開雙臂,抱住他的健腰,將白潤的臉兒埋進他胸前,享受親昵相擁的美好感受。
  
  但,很快就有人不安分了。
  
  「呃,既然天時地利人和,不如我們,就來試用看看這張美妙的椅子吧?」段子詒涎著臉提議。
  
  鄭敏之只聽到轟的一聲,整張臉迅速漲紅。
  
  這個大色魔!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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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3 00:21:4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熱熱鬧鬧的婚宴結束了,杯空餿盡、曲終人散。
  
  剩下來的重頭戲,就不攤在眾人面前,而是在新房裡進行了。
  
  鄭敏之一身紅豔禮服,嬌美絕倫、甜蜜可口。
  
  段子詒瞧得雙目圓眼,恨不能一口將她吞下。
  
  他無恥地裝醉裝病,賴在床上,要神醫愛妻親親摸摸。
  
  「唔……我這兒不舒坦,你替我揉揉這兒……還有這兒……」他抓著她的軟綿綿的手兒,逐漸往下。
  
  察覺到他的意圖,鄭敏之立刻抽回小手,拿出自己的藥箱,動作俐落地從裡頭取出嚇死人的長針,甜膩膩地說:「夫君身子不適,必定是喝酒過急,傷了肺脈,待我替你扎個幾針,就好了。」
  
  看到那根嚇人的長針,段子詒立刻「清醒痊癒」。
  
  「不、不用了,我全好了。我說你……新婚之夜,還帶著藥箱做什麼?」
  
  「我從不離身的呀,以防任何狀況發生嘛。像這會兒,不就派上用場了?」
  
  是啊,嚇人真好用。
  
  段子詒不禁暗喊:我苦了。
  
  愛妻是御醫,整治人的「傢伙」一大堆,往後要是他不安分,娘子大人可是要拿長針教訓他的。
  
  他開始冷汗涔涔,擔心自己是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瞧見愛妻秀美可人的模樣,他心中便再無任何懊惱與後悔。
  
  畢竟他也是歷經一番波折,才得此如花美眷,要不珍惜,那就太愚蠢了。
  
  「愛妃,我們該休息了。」他吹熄其餘燭火,獨留龍鳳大燭。
  
  接下來,那張神奇的椅子就要派上用場了。
  
  段子詒舔舔唇,滿臉期待。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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