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2-26
- 最後登錄
- 2025-9-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510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3891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十章
時不時傳來轟轟乍響的水流聲,讓陷入昏迷的安颯宇驀地清醒。
他睜開雙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懷中,然而他懷中卻沒有人,原本應該在他懷中的人儿不見蹤影。
“寧儿!”他想起身,然而他一動,一股劇痛瞬間由四肢百骸傳來,讓他倒抽一口寒氣,不敢再妄動,不僅是他的身体,就連他的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虛弱,細小到連他自己几乎都要聽不見。
他張望四周,發現他竟在一處山洞之中,而他方才聽見的水聲,便是由洞口傳來,激昂奔騰的水流暢流而下,將洞口隱在瀑布之中,與世隔絕。
强迫自己坐起身,他回想著稍早之事。
他雖說服了金寧到江南躲避,卻一直感到不安,他與她雖認識不久,卻十分了解她的個性,知道她有多麼固執,只要是她認定之事,就沒那麼容易改變,因此當她答應得那般干脆時,他便起了疑心。
可縱使如此,卻因為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布署,再加上六皇子竟也參與其中,他才沒在第一時間察覺那可惡的女人竟敢使了這麼個調虎離山之計。若不是心頭那强烈的不安讓他無法靜心,決定親自前往江南的路上送送那丫頭,否則根本無法察覺金寧與六皇子的計謀,更無法及時趕至蔭林。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順著藍雨芬的尖喊聲,好不容易趕到,卻看見金寧跳過斷路,卻被藍雨芬給抓落崖中的畫面。
那畫面令他腦袋一空,想也沒想,便跟著跳下崖。
在聽見她喊出他的名字時,他已拉住她的手,並將她緊緊的拉入懷中,他現在甚至還能清楚感覺到她的体溫余留在他身上。
他確定那時他抱著她,避開了岩壁、避開了所有尖銳的樹干,他確信在落地的那一刻,他都沒將懷中的人儿放開,可現在……她人呢?還有,他在什麼地方?他們不是摔落在山石中嗎?
種種疑問讓安颯宇原就泛疼的加發脹,然而腦袋及身上的疼痛,皆比不上心頭不斷翻涌而上的强烈恐懼,那是害怕失去金寧的深沉懼怕。
她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緊咬牙關,他扶著山壁站起身,便要去找人,然而他才邁開一步,便聽見身后傳來一聲驚呼——“颯宇!不要動!”
宛若天籟般的嗓音讓他驀地回過頭,在看見讓他吊著一顆心的罪魁禍首就在身后時,他眼眶微熱,頓時忘了渾身的劇痛,一個箭步朝她而去,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一把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金寧嚇了一跳,卻不像以往那般臉紅心跳,而是嚇白了臉,忙喊,“快放開我!你身上的傷不能用力,會裂……”
“該死的,你居然騙我?!”他的怒喊讓金寧瞬間僵化,正想著該如何安撫,又聽到他微哽著嗓音道:“還好你沒事,還好……還好……”
他帶著哭腔的語調、將她抱得死緊的力道,加上在她耳邊不斷喃著的還好,皆狠狠撞擊著她的胸口,讓她疼得俏鼻一酸,哽咽的直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直到過了許久,金寧才抹去淚水,緊張的道:“你快放開我,你的傷口會再裂開的。”
“讓它裂,我不放。”安颯宇被嚇壞了,想到她掉落山崖的那一瞬間,他以為他的心也會跟著停止跳動。
他沒想過他會愛上金寧,一開始只是純粹的欣賞,接著慢慢變成喜歡,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甚至到沒有她不行,他也不知,他只知道他后悔了。
后悔將她扯進這個漩渦之中,后悔讓她遭遇到這般險境,一想到若是他沒能及時趕到,不會武功的她,恐怕早在落崖時,便被突出的石塊、岩壁給……光是想著,他臉色更白,將她攬得更緊。
金寧几乎要喘不過氣來,胸口更是被壓得生疼,但她卻甘之如飴,一會儿,她稍稍拉開他的身子,凝著他俊美的臉龍,彎起了唇角。
“我似乎還沒跟你說過我愛你。”
“我知道。”安颯宇輕聲說,用手摩挲著她的頰,“很早就知道了。”就算她再怎麼隱藏自己的感情,他還是察覺到了,或許一開始他也只當她是為了報恩,直到她那總是專注凝著他的雙眸漸漸流露出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情感。
“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金寧皺眉,沒想到女儿家的心事這麼早便被發現了。
或許從第一眼,她便被氣度不凡、俊美無儔的他給吸引,只不過她一直不肯面對罷了,直到察覺到他對她的與眾不同。
安颯宇沒回答,此時他只想深深的吻著她軟嫩的唇,而他也正打算這麼做,若非一聲尖銳的叫喊,伴隨著野獸的低吼聲,打斷了他的意圖。
“啊!啊啊……不要過來!走開!快走開——”
安颯宇擰起眉,認出這尖銳又高亢的聲音主人。“她沒死?”
金寧也擰起一雙秀美的柳眉,無奈的嘆口氣,“你該聽過禍害遺千年。”
藍雨芬不僅是禍害,還是個十分好運的禍害,她若非有安颯宇相護,恐怕早已上了西天,可藍雨芬命還真大,從這麼高的險崖落下,不僅幸運的沒被突出的石塊撞傷,還好巧不巧的落在柔軟的樹叢里,除了左手輕微骨折外,几乎毫發無傷。
三人落崖的當下,她被安颯宇緊緊護在懷中,因此也只有她是清醒的,聽著由遠至近的狼嚎聲,她嚇得冷汗直流,好在第一個躍入眼簾的竟是福儿。
福儿是蔭林的狼王,有它的庇護,他們才能從狼口中逃生。
她不忍扔下藍雨芬,才會將她也帶來,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的吵。
嘆了一口氣,她認命的站起身,就要前去察看,卻被安颯宇給拉住。
“不必管她!那個女人險些害死你,就算她讓那些惡狼飽餐一頓也不為過,再說,外面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
他不曉得他們所在的洞窟是否安全,但至少這儿有火堆,若是有狼,想必也會忌憚一他的擔憂,金寧很感動,但她卻做不到不管藍雨芬的死活,于是簡單的將他們獲救的經過告知他,才又道:“雖說是福儿救了我們,但我要是再不出去,說不准福儿真會被藍雨芬那尖銳的喊叫聲給惹惱,將她當成晚餐,我可不想看見那樣血腥的畫面。”
安颯宇還想說什麼,在洞口外的藍雨芬已白著張臉,連滾帶爬的爬到金寧腳邊,緊抱著她的小腿,驚恐大喊,“快!快把它趕走!它會吃了我!啊——它要吃我了!”
近距離聽見這一連串的尖叫,金寧頓時感到頭腦發脹,忍不住大喊,“閉嘴!”然而藍雨芬仍不停的尖叫著,恐懼的看著緩緩朝她走來,用著一雙通紅的獸眼貪婪的盯著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朝她飛扑而來的雪白大狼。
一聲聲尖銳的叫聲,驚擾了洞外的飛禽走獸,安颯宇眉頭緊擰,還在考慮要不要出手劈昏她,一旁的金寧已快一步朝她揮了一巴掌。
“閉上你的嘴!要是你不想被吃掉的話!”
藍雨芬被這一巴掌給打得總算恢復了一些理智,也不管眼前的金寧是不是她的仇敵,緊緊的巴著她,顫聲道:“你、你……快叫它出去!快點!”
金寧翻著白眼,壓根懶得理她,硬是撥開她的手,轉過身,竟看見安颯宇腿上滲出了鮮血,俏臉倏地一白,忙對福儿道:“福儿,能不能麻煩你再幫我摘些長春參來?”
原本還閃著噬血光芒的大狼,一聽見金寧的吩咐,頗為可惜的看了藍雨芬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一見可怕的大狼離開,藍雨芬似是再也撐不住,軟軟的倒在地上。
藍雨芬昏倒,金寧卻沒時間理她,而是匆忙拿過竹簍,來到安颯宇面前,憂心的喊道:“快躺下,你身上的傷口裂開了。”
聞言,安颯宇低頭一看,這才看見他的腿正汩汩的流著鮮血,血流得嚇人,但他卻不怎麼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找到長春參了?”
望著那不斷滲出血水的傷口,金寧臉色慘白,沒有回答他,從竹簍中拿出一株肖似人形的花儿,動作極為迅速且熟練的搗碎揉爛。
見狀,安颯宇臉色一變,然她動作太快,他還來不及出言阻止,她已將搗碎的花末,毫不遲疑的敷在他身上。
“你……”盡管他的性情再如何淡漠,也抑不住此時的驚訝。“這就是長春參?”她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點頭,相較于他的驚訝,她的語氣倒是十分平靜,“百年長春參,六皇子要我入林摘取的稀世珍寶。”
安颯宇怔然的凝視著她,要知道為了這株長春參,他們險些丟了性命,但她卻將這几乎是神物的長春參隨興的敷在他的傷口上……他說不出話,因為心頭已被滿滿的感動給占據。
在確定他的傷口止了血,金寧才抬起螓首,澄圓清亮的雙眸凝著他,輕聲道:“不過是一株長春參,只要能止住你的血,就算是几百株,我也會毫不遲疑的用上。”她沒告訴他,她沒用上百株,但也有十來株,若不是如此,他的左腿早已廢了。
聽見這話,安颯宇更覺胸口翻騰,仿佛快溢出來的感動,讓不善言語的他難以表達,只能激動的緊緊握著她的手。
金寧不知他心頭的感動,只當他是擔心,于是安慰道:“你放心,只要福儿在,就不怕拿不到長春參,我方才讓福儿去摘的長春參,一部分是要帶出林交給六皇子,另一部分則是要給你療傷。”
她很幸運,福儿將她與安颯宇馱進這個山洞里來,並和以往一樣帶著她去摘草藥,然而安颯宇的傷口深及見骨,尋常的止血藥草根本不見效果,急得她不停的哭,她自責不已,因為他是為了她才會跳下崖,也是為了護她周全才會傷了左腿,若是治不了他,殘了一條腿還算是好,就怕血再不止……光是想象,她便几乎要崩潰,卻無能為力,只能抱著昏迷的他嚎啕大哭。
福儿見她如此,突然靠向她,朝她蹭了蹭,似是在安慰她,接著便走出山洞,當時她太過傷心,壓根沒注意到它,等它再次返回,口中便多了几株連著參根的長春參。
她知道長春參宛若仙丹,能延年益壽、永駐青春,甚至是能解百毒、治百病,卻不知對外傷有什麼功效,也或許有著未知的風險,但她沒得選擇,只能孤注一擲,將那一株株價值万金的珍貴人參全都搗碎敲爛,敷在他的傷口上。
她原本不抱希望,誰知奇跡發生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原本怎麼也止不住的血竟慢慢止住了,又過了一刻,那猙獰見骨的傷口居然也微微的收口,驚得她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見到這驚奇的一幕,她不得不贊嘆長春參確實價值万金,或者更甚。
接下來,她便靠著福儿取來的長春參替安颯宇敷藥,短短三日,那可怖的傷口竟已開始長了新肉。
聽完如此神奇的功效,安颯宇不由得多看了眼那被金寧搗得碎爛、厚厚敷在他腿上的長春參,好半天才道:“這麼說,我們已在這儿待了三日?”
金寧點頭,知道他想做什麼,連忙擔憂的道:“你的傷還不能走動……”
“寧儿,我們時間不多了。”他雖氣凌魆揚,卻知事情輕重。
距離皇上給的時限,只剩下兩日不到,若他們明日出不了森林,這一切都成了枉然。
金寧還想勸阻,卻被他點住了粉唇。“不必擔心,我的身体我清楚,若我猜的沒錯,這道傷口足以廢了我的左腿。”
見她白了小臉,他將她輕擁入懷,“但我卻還能動,這代表長春參的確是神物,到時你再好好替我醫治便成了,不過是几個時辰的路程,我撐得住,但那件事卻等不得。”
他說的她當然都明白,又見他一臉堅定,只能嘆口氣道:“我知道了,等會儿福儿回來,我會告訴它,讓它明日一早帶我們出林,答應我,你要是難受,千万別硬撐,好嗎?”若是可以,她真想自個儿跑一趟,將長春參送出蔭林,讓安颯宇暫且在此療傷,可福儿只有一只,沒了它,她出不了林,若帶上它,安颯宇的安危又有誰來保護?
兩難的情況讓她不得不點頭答應他的提議,畢竟要真誤了事,不僅六皇子遭殃,他們恐怕也得一輩子躲在這蔭林里,還有爺爺也可能遭受牽連。
安颯宇放柔了俊顏,輕聲道:“別愁眉苦臉的,我比較喜歡你方才教訓藍雨芬時那活力十足的模樣。”
聞言,金寧忍不住臉一紅。“你不嫌我潑辣?”她很不想承認,只能說那藍雨芬實在太可惡,老是惹得她抓狂。
“若是嫌棄,就不會陪你跳入崖中。”他深情的說,“再說,你一點也不潑辣,你和那些矯揉造作的千金小姐相比,好上不知几百倍。”
這話讓她的雙頰更紅,嬌嗔道:“我從不知道你這麼會哄女人。”打她認識他以來,他便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表情不多,說話一向只說重點,她從未見過他柔情的這一面,坦白說,她還挺愛的。
“我說的句句屬實,怎麼能說是哄?”
他愈是認真,金寧便愈是羞澀,那嬌美的模樣,讓他不自禁挑起她柔潤的下顎,傾身欲吻住那粉嫩的雙唇。
然而他才動作,她卻連忙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嬌怯道:“旁邊有人……”
安颯宇微惱的凝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藍雨芬,沉聲道:“你當她是死人就成了。”對他而言,藍雨芬和死人已沒兩樣,膽敢動他的女人,等出了森林,他絕對會將金寧受的苦,百倍千倍的奉還給她。
金寧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般讓人好氣又好笑,甚而有些孩子氣的話來,正想反駁,剛啟的小嘴已被他給吮了住,只能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兩人吻得忘情,絲毫沒注意到本該昏死的藍雨芬,雙眼仍是緊閉著,但身子竟微微的顫抖著,雙拳握得死緊……
次日一早,林道上出現了一副十分詭譎的畫面,三人加上一頭大狼,十分不協調的行走。
走在前頭的是頭通体雪白的大狼,足足有一個成年男子那般高大,一雙血紅的眼看似慵懶,實則警戒地環視四周,讓周遭伺機而動的狼群只敢發出陣陣低嗚聲,卻不敢妄動。
緊跟在后的是背著竹簍的金寧,她扶著行動不便的安颯宇,仿佛沒聽見那可怖的低吼,擔憂的直在他耳邊叮嚀道:“小心點!若是傷口疼了,一定要告訴我,咱們就歇一歇,不要怕耽誤時間,只要在天黑之前出了林就行了……”
聽著她稱得上是嘮叨的囑咐,安颯宇沒有不悅,只有感動,柔聲道:“我知道,你別擔心,只管扶好我,千万別離開我身邊半步。”那陣陣狼嚎,就連身為男子的他都不免心驚,雖然知道走在前頭的福儿是這儿的狼王,但他絲毫不敢放松。他雖傷了腿,但武功沒廢,加上長春參那神奇的藥效,也好了五成,若周圍的狼群止不住飢餓扑來,他帶著金寧逃跑,存活的機率應當能有七成,因此他不敢放開身旁的女人,緊緊的摟著她的腰。
走在最后頭的則是藍雨芬,經過几日的折磨,她嬌美的臉蛋早已憔悴不堪,長發凌亂不說,一張臉更是白得嚇人,不停的抖著身子,牙關甚至發出喀喀的聲響,耳邊傳來的狼吠仿佛催命符,逼得她几乎崩潰,像獵物般被盯梢的感覺,更是讓她几度忍不住要尖叫,若不是出發前金寧再三警告她不准發出半點聲音,否則就等著成為這些惡狼的大餐,她恐怕早抑不住恐懼,尖喊著逃跑。
因為安颯宇的傷,一行人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出了狼群環繞的深林,來到蔭林外圍的樹洞旁,也就是當初藍雨芬拉著金寧落崖的林道附近。
看著透過樹梢灑落的點點金陽,金寧總算露出一抹微笑。“到了。”
一聽見這兩個字,几近崩潰的藍雨芬几乎是瞬間癱坐在地,貪婪的看著那一縷縷的日陽,她相信經過今日,她再也不敢待在黑暗之中,那會讓她想起方才在那黑得几乎看不到路的崎嶇山道,被一群惡狼窺視的感覺。
光是想象,她忍不住抖得更厲害,一雙眼瞬間迸出陰毒的目光,死死盯著金寧。
都是那個賤人,等她辦妥事,一定要姑姑把她抓來,讓她一刀一刀的割下她身上的肉。
背對著她的金寧壓根沒注意到她怨恨的目光,一顆心全懸在安颯宇身上,小心的扶著他坐下,確定他坐得穩妥舒服后,才道:“你等我一下。”
安颯宇卻不放手,緊張地問道:“你去哪?”一刻沒離開這令人顫寒的地方,他便一刻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金寧知道他的擔憂,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放心,狼群不會跟來這儿,我只是要和福儿道別,很快回來。”
但他怎麼也放心不下,“就這麼說就行了,就算它再怎麼有靈性,我還是不相信它。”畢竟是頭野獸,再親近,也有反扑的可能,盡管這頭大狼不只一次救了他。
福儿似乎聽得懂他的話,那雙令人畏懼的紅眼極快的閃過一抹譎光,似是殺意、又似不屑,可最終卻沒搭理他,而是朝金寧走了過來,在她跟前停下,靜靜的凝視著她。
金寧想上前,但安颯宇卻不放,她只能不舍的與它對望,溫聲道:“福儿,謝謝你,要不是你,姐姐這一次恐怕不能活著出來……下次姐姐帶十只肥雞來看你,還有好吃的生牛肉和……”
一人一狼詭異的話別,若非安颯宇看得緊,早已哭花臉的金寧早就飛扑上前,緊緊的抱住它。
她隱約感覺,這會是她最后一次見到福儿,淚水才會忍不住落了下來。
雖然福儿不會說話,但她一直有種感覺,蔭林的狼群,便是為了保護長春參而存在著,因此當福儿替她采來長春參時,她便知道,這將會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寧儿,該走了。”不舍她哭花臉,安颯宇低聲催促。
金寧忙抹去淚水,她不想連福儿最后的身影都看不清,百般不舍的道:“福儿,再見了……”
福儿低鳴了一聲,似是與她道別,轉身之后,再一次回過頭凝望著她,那血紅雙目里似流連著對她的不舍,接著便以極快的速度躍入林中,一眨眼便失去了蹤影。
望著福儿離去的身影,金寧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轉身偎在安颯宇胸前。
“嗚……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它了?”
安颯宇當然不會答是,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止住她的淚水,于是安慰道:“放心,等我的腿傷好,我會帶著十只肥雞、一整頭生牛外加一群小羔羊,陪著你來看它,到時見到這麼多美食,就不怕它不出現。”
雖知他不過是在安慰她,金寧還是覺得很受用,破涕而笑。“嗯,到時我們再一塊儿來看它。”
兩人顧著說話,壓根沒發覺一旁的藍雨芬早在福儿離開時快速跑出了林子,等到金寧發覺時,不只找不著藍雨芬的人影,而且……“我的竹簍不見了!”她急白了臉,失聲低喊。
她慌得四處找尋,一抬頭,這才看見藍雨芬背著她的竹簍,跌跌撞撞的在前方狂跑。見藍雨芬沒跑遠,金寧裙擺一撩,就要追上去,“站住!不要跑——”
然而她才動作,卻讓安颯宇給扯了住。
“別追。”
她急得跳腳。“怎麼能不追?她拿走了長……”話音戛然而止,她瞪大雙眼看著他懷中的東西,驚愕地低呼道:“長春參?!這……這是怎麼回事?”
將懷中數株長春參收妥后,他才輕聲道:“那日在洞窟時,藍雨芬是裝昏。”他雖受傷,感官卻無礙,早知道藍雨芬在偷聽他們說話,也料到她定會偷取長春參,于是偷偷將長春參給調了包。
那日見了長春參,他竟發覺這神參竟與麗人參如此相似,而那麗人參好巧不巧就生長在洞窟外,于是他心生一計,悄悄將效用截然不同的麗人參放進金寧的竹簍里,就等著藍雨芬行動,果不其然,那女人趁著他們不注意,偷走了假的長春參。
金寧聽了,忙又問道:“那竹蔞里裝的是什麼?”藍雨芬偷了長春參,定是馬上進宮見賢妃,這蔭林里多是毒物,若安颯宇調包的正是毒藥,皇上要是服了,事情可就糟糕了。
聞言,安颯宇雙眼一閃,站起身,讓她扶著走之后,才緩緩勾起一抹笑,說出讓她膽顫心驚的答案,“毒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