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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是誰？為什麼會來我家？”晶晶打扮得美美的，滿心期待見到梁又誠，沒想到來她家的竟然是她常看到的那個怪男生。。 她突然想到，“你該不會是小偷吧！”啊好，他真大膽。要偷東西也不先探一探這是什麼人家！她家是道上有名的黑道人家耶，他竟然偷到她家來了！啊砸——晶晶一腳踢過去，正中那怪男生的臉，男孩被她的無影腳一踹飛了出去，身子撞到牆壁又彈到地上。
他為什麼這麼可憐啊……
“女俠請饒命！”梁又誠趕在晶晶又一腳踩下來之前急忙喊道。“我是你爸請來的家教！”他本來不想來的，但礙於她爸的惡勢力，他只好委曲求全。沒想到他才剛到呢，就被打趴在地上。
他的自尊、他的面子啊……
“你是我爸請來的家教？”
“是的。”他點頭。
晶晶又一個巴掌給他呼下去。
“你這個大騙子！我阿爸請的家教叫梁又誠耶！”
“我就是梁又誠啊。”
“他是個書呆子耶！”
“你覺得我不像書呆子嗎？”梁又誠指著自己的臉問。
晶晶仔細一看——
像是頂像的，但他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啊！
可惡，他竟敢騙她，拿她當傻子耍？
乎伊死——她又一腳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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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火獅在樓下就聽到女兒房間乒乒乓乓的，當下覺得不對。
這次女兒為什麼這麼乖，會答應請家教來教她讀書？
莫非她是想把梁家兒子打趴在地上，威脅人家以後不准考太好？
唔。這非常像是女兒會做的事——
符火獅連沖帶跑的沖上樓，撞進女兒的房間。
他撞開門一看，差點暈倒，因為裡頭的景象果真如他想像，女兒把梁家兒子打趴在地上，還用腳踩著人家！
“你在幹什麼！”
“我在教訓他，誰教他說謊騙我！”所以乎伊死、乎伊死——晶晶又踩了梁又誠兩腳才甘心。
“女兒啊！”他怎麼會生出這麼殘忍的女兒！“又誠這孩子到底騙了你什麼？你有話慢慢說，別這麼暴力。”
“他騙我說他是梁又誠！”
“他是梁又誠沒錯啊！”
梁又誠感動得差點飆出淚來。他終於沉冤昭雪、終於有人肯站出來為他說一句公道話了，嗚嗚嗚……
他掙紮著起來，握住符火獅的手。
他以為黑道人物都是沒血沒眼淚的，沒想到這人如此講義氣，肯大義滅親，為他說話。
“他是梁又誠！？”晶晶尖叫。她認識的梁又誠根本不是這一個！“阿爸，你被他騙了啦！”
“我有身分證，我可以拿出來給你看。”好不容易覷得空檔，梁又誠立刻舉手發言。
他拿出身分證給她看，證明他沒有說謊，他的的確確叫做梁又誠。
“你是梁又誠？”看到身分證上頭的名字，晶晶久久不知該做何反應。
“是。”
“那……那天我打暈的人是誰？”
打暈！“女兒，你又打人啦？我不是跟你講過，不要隨便使用暴力嗎？”
“對對對。”梁又誠點頭如搗蒜。這個黑道老大說得是，的確不可以隨便使用暴力，使用暴力不好。更何況聽這女孩言下之意，她’那天想打暈的人姓梁名又誠……她為什麼想打他？他又沒得罪她！
這女的真的有神經病……梁又誠深深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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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騙她、如果坐在她面前的這個人才是梁又誠，那……那天跟她做愛的人是誰？
晶晶一直猜不透，還直瞪著梁又誠，想說這樣瞪久了，他會不會變成她熟悉的那個人……
“唉呀！你幹嘛捏我？”梁又誠本來低著頭念英文，沒想到她手一過來便捏了他的臉皮一把。
很痛耶！梁又誠忍著兩泡淚看著她。
“你沒戴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那是什麼東西？”她以為他在演古裝劇嗎？還人皮面具哩！
梁又誠很怕自己碰到了一個神經病，刻意把椅子往後挪。沒想到她卻又欺上來。
“你有兄弟姊妹嗎？”
二個姊姊在美國讀書，已經去了兩、三年……”
“這不重要。”
不重要她還問幹嘛？梁又誠忍不住翻白眼。
“哥哥或弟弟呢？有嗎？”
“沒有。”其實是有一個啦，不過是他爸的私生子，母親要他和姊姊絕不能承認又軍是他們梁家的子孫——雖然又軍也住家裡，但又軍十分叛逆，不在家的時候居多。
不過……她問這麼多幹嘛？
這暴力女……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我有女朋友了。”他趕快把話說清楚。
“誰管你有沒有女朋友啊！”這個書呆子跟她講這些做什麼？她問的是他有沒有哥哥或弟弟！
而他說沒有……這怎麼可能？那天她明明是上他家綁人的呀
“你們家不是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大，長得又高又帥的男孩嗎？”
“你是說……又軍？”
“又軍？”
“他是我爸的兒子。”
“死人！”晶晶一腳踹過去。“剛剛我問你有沒有哥哥或弟弟，你還說沒有！”
“我真的沒有啊！”梁又誠又被踹得好冤枉。
“那梁又軍又是誰？”
“是我爸在外頭跟別的女人偷生的兒子……我媽要我和姊姊不能承認他是我弟。”他真的沒騙她啦！嗚嗚嗚……他今天到底是來當老師還是來當沙包的？
“原來他是你們家見不得光的人啊……”難怪她會綁錯人。“那他呢？”
“誰？”
“當然是你弟！”不然他以為她在問誰？
“我哪知啊！我爸那個兒子——”
K他、K他！晶晶又狠狠的揍了他兩拳。
“你幹嘛啦！？”為什麼又打他！？
“叫他弟弟，別‘我爸的兒子’這樣叫他！”他那語氣分明很不屑梁又軍當他弟。
又軍不是我弟弟！梁又誠真想這麼吼，但是情勢比人強，他只好暫時忍著，改口道：“好。我弟平時不回家的。”
“那他到哪去了？”
“我怎麼知道？他去哪又不會跟我說。”
“你們兄弟感情不好啊？”
梁又誠看了她一眼。
她覺得當他提到又軍時，語氣像是他們兄弟的感情很好嗎？
“好了，我知道了。”算她笨才會問他這個問題。晶晶主動把這問題收回去。
“你想找他？”梁又誠看著晶晶，發現沒了又軍的線索，她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或許你可以去這幾個地方找找。”梁又誠在便條紙上寫了幾個店名，遞給她。
又軍老是從這幾個地方被帶回警局，然後要父親保他出來，或許她去這幾個地方會找到人。晶晶看到有線索了，整個人像是又活了過來。
“謝謝、謝謝！”她拿著便條紙就要沖出去。
“你要去哪裡？”
“去找你弟啊！”
“可是現在是上課時間耶。”她父親花錢請他來當她的家教，就是希望他能督促她讀書，現在她卻想溜？這樣會害死他的！
晶晶撇撇嘴，把參考書翻了幾頁。“喏，把這幾頁寫完，你就可以走了。”
“我寫？”
“對啦，不然是我寫嗎？”當然是他寫，這樣她才好跟阿爸交差。“你寫好就可以回家了。”
“等等！”他忙叫她留步。“那你阿爸要是問起你的去處，我怎麼回答？”
“就說我出門找朋友了。”
“他要是問你什麼時候出去的呢？”
“就說寫完參考書才出去的。”
“那……”他還想問，晶晶卻覺得他好煩。
她阿爸都沒管這麼多，他真是噦唆死了！
乎伊死——晶晶一個拳頭招呼過去，把梁又誠打暈在桌上，然後她才翻牆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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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照著梁又誠寫給她的店名一家家找。發現梁又軍混的地方都是夜店，其中還有不少T吧和CAY吧。
T吧也就罷了，可是。GAY吧……
梁又軍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應該不會，因為那天他對她那樣又這樣……
晶晶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對照著紙條上的店名，她推開了這家PUB的店門。
裡面煙霧彌漫，空氣糟糕到了極點，晶晶覺得她如果再在這種地方多待下去，她的肺部鐵定會變成黑色。
“咳咳咳——”她被煙嗆到了！
天哪，竟然有人光明正大的在抽大麻！
晶晶快受不了了，她好想出去，但不行，她得先四周看一次，看梁又軍在不在這兒。
“咳咳咳——”又有入朝著她噴煙！
這人想死是不是？
晶晶火大了，一個過肩摔，就把那不知好歹的人摔在地上——
砰地好大一聲，四周的喧鬧聲頓時全消失了。
“是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情色酒店東家出來，看到動手打人的是可愛的大女生，忍不住一時色向膽邊生。“小妞，是你摔了我的桌子？”
“我沒有，我摔的是他。”晶晶指著趴在地上的男人，“是他撞倒你的桌子、嚇跑你的客人。”總之一切全是那個趴在地上喘的男人的錯，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要不是你摔我，我會撞倒桌子、嚇跑客人嗎？”這死小孩，竟然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他身上來！
“唉呀，我有叫你講話嗎？”手下敗將還敢在那吱吱歪歪。他想死是不是？晶晶提起腳就往那人的手踩去，痛得那人哇哇叫。
哼，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告她的狀！
晶晶驕傲得很，店家卻是皮笑肉不笑。
從來沒人敢在他的店裡鬧事，而且還漠視他的存在，這丫頭倒是頭一個。
“我欣賞你。”她真是好氣魄！
“好說、好說。”她也頂欣賞自己的。
“但欣賞你是一回事，你來鬧我場子又是另一回事……你說，對於我店內的損失，你怎麼賠我？”
“找這痞子拿。”晶晶點點趴在她腳下求饒的人。
“那痞子所有的錢都拿去買毒品了，他身上沒錢，所以我只能跟你要。”
“我也沒錢。”這是實話，因為綠綠去日本之前拿走她不少私房錢，況且她也不想把錢花在這痞子身上，太不值得了。
“沒錢？”
“是的，沒錢。”
“那就拿你的身體來抵吧！”東家笑得好邪惡，“你長得不錯哩……”
“我知道我長得還滿可愛的。但這又關你什麼事？”晶晶好討厭他的表情——她長得好不好看關他屁事？
“你陪我睡一晚，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店家開出條件。
晶晶聽了，只想撕爛他的臭嘴。
“你想都別想！”要她陪他睡？他去死一死比較快啦！
“那就把錢留下來。”
“我錢不留、人也不留！”她就不信這人能拿她怎麼樣！晶晶擺開架勢，一副隨時要找人把命拚的樣子。
“你拚不過我的。”
“沒拚拚看怎麼知道誰贏誰輸？”她就不信這裡會有人比她強！
晶晶對自己的身手非常有自信是不錯啦，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看看你的左右。”店家說道。
晶晶真的轉頭去看，看見她身邊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他們全是我請來的保鏢，任你身手再好，所謂雙手難敵眾拳，我勸你還是識時務些早點認輸，賠錢了事，我可以當今天的事不曾發生。”
“我說沒錢就是沒錢！”
“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囉？”說到最後，東家也沒耐心了，他嘴一努，打算叫底下人一起上時，他的肩頭卻讓人拍了一記。
他回頭一看——
是又軍！
“我勸你別動她。”梁又軍跟店家咬耳朵。
晶晶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出現了，又笑又叫，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是大難臨頭。
梁又軍懶得理她，逕自跟店家悄聲警告，“她爸是符火獅……你知道符火獅是誰吧？”
他當然知道。只要在道上混過的，全聽過符火獅的大名！而這丫頭……“她是符火獅的女兒？”
“唯一的女兒。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探聽看看。”
“不用探聽了。”店家相信又軍的話，馬上要人撤走。
“你跟我來。”梁又軍對晶晶下達指令。
晶晶卻叫他等一下，“我先把這場架打完再說。”
“沒人要跟你打架。”
“有啦，很多人耶。”她嘴上這麼說著，一回神才發現剛剛圍著她的那群人全都不見了。
“咦，人呢？”怎麼全不見了？虧她剛剛還很高興可以打架說。
她心好癢、手好癢，好想揍人哦——
“他們去哪了？”
“你找他們幹嘛？”
“打架啊！”她說得理直氣壯。
梁又軍實在懶得理她。“你到底來這做什麼？”
晶晶這才想到，對哦，她不是來打架的，她是來找他，問他為什麼騙她的。
但是現在這些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她喜歡他。
“你怎麼都沒來找我？”從那天對她做那麼邪惡的事之後，他便消失不見人影，害她差點以為他從人間蒸發。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找你幹嘛？”他壞壞地看著她。“你想我啊？”他問得直截了當。
看晶晶那副嬌羞的模樣，梁又軍更加確定了她的心意。“你喜歡我？”
“對啦對啦！”她點頭如搗蒜。他都知道她的心意了，幹嘛還一直問？
“你不是喜歡我哥嗎？”
“我哪有！”拜託，她怎麼會喜歡那個書呆子！
“你如果不喜歡他，幹嘛想綁了他，要他跟你做？”
“那是因為……唉，這事一言難盡，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行不行？這裡吵死了，都不能好好說話。”重點是，這裡空氣極糟，她連喘口氣都覺得難。
“不要。我朋友都在這裡，如果你不能忍受，那你就先走一步。”他懶得敷衍她，轉身就要走。
晶晶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讓他走？
他想在這是嗎？好好好，那就在這吧。
她硬是拉著梁又軍找了個位置坐下，把她之所以綁他哥的原因跟他說——她才不要讓他誤會她喜歡他哥呢。
“我喜歡的是你。”最後她還跟他強調。
梁又軍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又不是木頭人，從她看他時發亮的眼神，他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喜歡他。
“但是我不喜歡你。”
“咦！”她吃了一驚。“怎麼會？我很可愛耶……雖然我沒綠綠漂亮，但是如果我靜靜的，不動手打人，我媽說我也是小美人一個。”
“你是你媽生的，你媽不這麼安慰你怎麼行？”
“喝！你怎麼講這樣！”好像她真的長得很難看似的。“我要是不可愛。你那天為什麼要對我做那種事？”他強烈的手段讓她以為他很喜歡她——就算不喜歡她的人。也喜歡她的身體。
“有女孩子自動送上門來讓我吃，不吃白不吃。”他說得挺大方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很惡劣、很傷人。
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發白。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嗯，是有那麼一點。
他跟她想像的不一樣……她一直以為他是書呆子，以為他那天之所以會做那些事，是因為對她有興趣。沒想到事情並不是那樣，他會要她，純粹只是因為她是自動送上門的女孩。
意思就是說，不管那天去的人是誰，他都會做一樣的事嘍？
“我就是這樣的人，不只壞而且還很浪蕩，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子都是很能玩的。”
“你的意思是……你有很多女朋友？”
“不是。”
那就好……晶晶松了一口氣，臉上綻開了笑容。
梁又軍看著她的笑臉，突然覺得她雖然看起來好像很兇悍的樣子。事實上她比誰都來得單純。
“我沒有很多女朋友，只有很多性伴侶。”
“什麼！”晶晶大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的確就是那種人，只願意跟女孩子玩，不願為她們的人生負責。而你說喜歡我……”他冷哼一聲，“你根本不認識我，又怎麼會喜歡我？所以你還是放棄吧。”他不是值得她愛的人。
晶晶傻傻的看著他，沒有反應。
乍聽到他的話，她的確被嚇得不知道怎麼辦，因為她的人生從沒有如此復雜過。
她雖出生在極道世家，但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把她保護得好好的；她雖愛打架鬧事，但並不像他這樣晦暗，像是硬要把壞標簽往自己身上貼，讓人知道他是個大惡人。
那麼，他真的是嗎？
看起來好像是。但仔細想想，他若真是大惡人，又何必勸退她，要她及時回頭？
由此看來，他其實沒那麼壞，他只是用壞標簽來偽裝自己的容易受傷罷了。
他應該很孤獨吧。因為從梁又誠的態度看來，他在梁家似乎不受重視——像她阿爸就只知道梁家有個乖乖牌梁又誠，不知有個浪蕩子梁又軍。
他一定是從小就被人漠視，今天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在乎。”
“什麼？”
“我不在乎你多壞，總之我就是喜歡你。”晶晶豁出去了，說什麼都要喜歡他。
“我不會喜歡你的。”
“無所謂。”只要她能愛他就行了。
晶晶笑得燦爛，梁又軍卻覺得自己遇上了瘋子。
他都說了對她只是玩玩，她非但不覺得受傷，還笑得出來……這不是瘋了是什麼？嘖。他才懶得理她咧……
第五間
“老師，你口渴嗎？要喝茶嗎？你累了嗎？要抓龍嗎？”
今天上課時，晶晶對梁又誠大獻殷勤，都快把梁又誠嚇死了。
她今天是吃錯藥了啊？不然幹嘛對他這麼好？梁又誠嚇得身子直往後退，晶晶卻一步步的逼近，他只好勇敢的伸出手，讓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不要再過來了！”她再過來，他怕自己會因為太過恐懼而腦溢血。“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麼，你就直截了當地說吧！”
“你知道我要你幫我！”他好神哦，晶晶一臉崇拜地看著他。他看起來傻呼呼的，像是只懂讀書，沒想到做人處世，甚至是好人之道，他都懂耶。
“無事獻殷勤，非好即盜。”這是最淺的防人之術，她別當他是傻子好不好？“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麼？”
“這一份問卷你拿回去寫。”晶晶把一張紙放在他面前，笑嘻嘻的，一副討好的模樣。
梁又誠把那張問卷拿過來看，那上面滿滿的問題，全是針對梁又軍的，包括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平常做什麼休閒娛樂等等。
“我跟他又不熟，我怎麼會知道！”她腦袋有問題啊？這些問題怎麼能拿來問他！
“你是他哥耶，他就跟你生活在一起。要調查這些還不簡單？”
“我雖然跟又軍住在一起，但我們的作息完全不同。他日夜顛倒、我早睡早起，根本搭不上。”
“他的生活這麼糜爛啊？”
“你才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勸勸他？”
“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勸得了他嗎！？”
“你沒用心，當然勸不了他。”晶晶相信梁又軍不是個壞孩子，他只是得不到家人的關懷，所以才變壞的。
“我幹嘛用心關懷他？”又軍是他爸在外頭生的小孩耶，他沒恨他就已經夠仁慈了。
“你要對他好一點。”
“為什麼？”
“因為如果你對他好一點，我以後就乖乖的讀書，不隨便蹺課、不隨便欺負你；而如果我的成績因此而進步了，你想，我阿爸會怎麼感謝你？”
“我不敢想。”事實上，他根本不屑她阿爸要怎麼感謝他。
“那我們換個方式好了。如果你一直幫我補習。而我的功課卻一直都沒有進步，你想想，我阿爸會怎麼毒打你？”
這個惡女！
“你是在威脅我？”
“沒啦。我只是好心地把以後可能發生的狀況跟你說，免得日後殺得你措手不及。”說什麼威脅。她哪這麼惡劣。
“怎麼樣？”她問他的意思。
“如果我幫你，你就乖乖讀書？”
“嗯。”她用力點頭。
“以後會乖乖上課，不蹺課、不搗蛋？”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連你放屁，我都會說是香的……怎麼樣，夠阿諛了吧？”她討好地看著他。
梁又誠睨了她一眼，最後是因為覺得她可憐——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屈服於她的淫威——才勉強答應當她的小內應，調查又軍的一切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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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軍覺得他哥最近怪怪的，老是偷看他，而且還無緣無故對他好……像今天。他還特地拿他愛吃的壽司過來。
他冷冷看了一眼，覺得那壽司的形狀怪異，而且看起來亂思心的，更何況他哥無事獻殷勤，因此他直覺那壽司一定有問題。
“我不吃。”他才沒那麼傻呢，會上當被騙。
“這不是我做的，所以你別怕我害你。”梁又誠一屁股坐在又軍床上。“這壽司是對面符家女孩做的……符晶晶你認識吧？”
“符火獅的女兒。”
“她很喜歡你，所以要我幫她調查你的一切喜惡。”
“所以最近你才老是偷瞄我。”
“要不然哩？”
“我還以為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想陷害我。”
“我沒你那麼壞。我什麼時候陷害過你了？”
“就是有！小時候你打破了家裡的古董花瓶，你怕爸媽回來挨罵，硬是栽髒在我頭上。還有一次明明是你想吃地瓜，硬拉著我陪你去偷，沒想到被人逮到，後來人家告狀到家裡來，你又把錯全我身上推。”總之他哥做過的壞事才多著呢。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沒想到你記恨到現在。”梁又誠覺得又軍真是小心眼。“總之壽司我放在這兒，你嘗嘗看——別一臉為難，你要是知道她為了做這壽司，把她家廚房搞成什麼德行，你就該感動得痛哭流涕。”
“你好像很感動？”
“沒錯，因為我就在一旁看她做……你相信她是個本來連醋跟醬油都分不清楚的人嗎？”
“我相信。”
“那她能做出這種成績，你還不感動！”
“唔……”他是有感動啦。但是……
“怎樣？”
“我不敢吃。”符晶晶做的壽司看起來烏漆抹黑的。“我怕吃了會拉肚子。”
“你放心，不會的。”
“你又知道了？”他瞪向哥哥，看見哥哥給他一個白眼。
他懂了，“她逼你先試吃？”
“沒錯！”她要親自確認這壽司吃下去不會出人命：才放心送到又軍面前，而他就是那個首當其沖的受害者。“現在還有別的問題嗎？”
“還有一個。我的衣服是誰洗的？”
“除了她。你想還有誰？”梁又誠不屑地反問。“難不成你以為是我？”
他才沒那麼閒呢。“那小鬼每個禮拜二、禮拜五都會來幫你整理房間……你不會以為自己的屋子不用打掃就一塵不染吧？”
梁又軍的確不會如此天真，但他也絕對沒想到，她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等等，不對！
“她怎麼會有我房間的鑰匙？”他出門時，房門絕對會上鎖的。
“你說呢？”
“你給她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威脅我的。你也是知道她爸是什麼身分，我怕我要是不答應，她又要叫她爸打死我……不，不用她爸出馬，光是她一個手刀就可以把我劈成兩半了。”梁又誠一言道盡對出賣弟弟一事的無可奈何。
唉，他自己好自為之吧！誰教他要長得那麼帥，讓晶晶那個小惡魔給看上。
“對了，你吃完壽司，記得把這張問卷其餘的地方填上。”他再也不要偷偷摸摸的觀察又軍，那很累人的。所以他要又軍自己寫上，他改天再拿去給晶晶。
說完，梁又誠拍拍屁股就走了，獨留梁又軍看著那張問卷。
她想知道的還真多，比如說他肩寬多少……
她想幹嘛？織毛衣給他嗎？
梁又軍想到就覺得毛骨悚然。
不，他一定要阻止她再這樣介入他的生活。他都說了，他不可能愛上她的，她是耳聾了是不是？不然怎麼會講不聽呢？
禮拜二、禮拜五她會來他家是吧？
好，那他就守株待兔等著她來，跟她說清楚講明白，叫她不要再纏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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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五一到，晶晶趁著梁又軍又跑出去鬼混狂歡，偷偷跑到他家去。
今天，梁家的人全都不在。
梁家夫婦到香港去度週末，梁又誠因為知道她要來，所以早早就跑去同學家避難，所以今天晚上，梁家鬧空城計。
沒關系，她有梁家的鑰匙。
桀桀桀桀！
晶晶開了大門進去，一進門就直往梁又軍的房間沖沖沖，把他的髒衣服全丟進洗衣籃裡，然後開始幫他打掃屋子——
咦，他床底下有東西……那是什麼？
她爬進去把它摸出來看。
喝，竟然是色情小書書！
畦，這女的胸部好大哦……
晶晶看得不亦樂乎，愈看身體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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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軍呆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跑回家是要幹什麼的。他不是要跟她說清楚講明白嗎？現在怎麼可以又讓她幫他洗衣服！
於是他趕緊沖到浴室去，進去一看，差點暈倒。
“你在幹嘛？”她幹嘛對著他的內褲出神？她是不是又想對他的內褲做下流的事了？
梁又軍急忙把自己的內褲從晶晶手中搶下來。
“你幹嘛？”這麼粗魯。“我只是要幫你洗衣服。”
“不用你多管閒事，我的衣服我自己會洗。”讓她幫他洗，天曉得她又會對他的衣服做出什麼事！
咦，不對，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幫他洗衣服了，那她以前……
梁又軍看著自己的內褲，愈看愈是心驚。
“符晶晶。”
“怎樣？”
“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有沒有拿我的內褲……”
“拿你的內褲怎樣？”他幹嘛吞吞吐吐的？
“拿我的內褲……DIY。你老實說。”如果有，那麼他現在穿在身上的那一件也是……
天哪。他光是用想的就快瘋了！
“沒啦，你別自己嚇自己。我剛剛說了，我今天之所以……之所以情不自禁，是因為偷看了你床底下的色情書，所以身體才變得怪怪的。”沒想到第一次做就被他逮個正著。
總之，他別把她想得那麼色啦！晶晶嘟囔著，轉身去做自己的事。
梁又軍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她看起來就是一副生手的樣子。
對哦。哥說過她在家裡是嬌嬌女，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而她怎麼會甘願替他做這些事？
“你做這些沒用的，我不會喜歡你的。”他再說一次。
“梁又軍。”
“幹嘛？”
“你聽過人家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聽過，但這一招對我沒有用。”
“為什麼？”難道他比石頭人還石頭嗎？什麼都撼動不了他、也感動不了他？
不，她才不相信！除非他……
“我有喜歡的人了。”逼不得已，梁又軍只好對她說出他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很喜歡、很喜歡她，只不過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才沒跟她在一起。”
“哦……原來是暗戀。”這種心情她知道。
“不是暗戀。”他像是會搞暗戀這種事的人嗎？“她知道我喜歡她。只是她沒辦法接受我。”
“就像你跟我一樣。”他也知道她喜歡他，但是不管她為他做了什麼，他就是沒辦法喜歡她。
“不不不。不一樣。”她想想又搖頭。“我比你有毅力、比你厚臉皮，明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還硬纏著你不放，所以我略勝你一籌。還有，我也不像你。因為不被自己喜歡的人接受而放浪形骸……所以我們倆的結局一定會不一樣的。”她十分有信心。 “
梁又軍實在不曉得她哪來這麼大的自信，但……
好吧，他承認，對於她的毅力跟決心，他的確甘拜下風，而且還有一點點感動。畢竟他長到這麼大，還沒有一個人這樣對待他。
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他七歲時讓父親帶回梁家。梁家母子對他並不友善，父親則是一天到晚忙公事，就算他想跟他們示好，也無法可示。
他從小就是個不擅於表現自己情感的孩子，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做壞事可以引起父親韻注意，然後他就變得愈來愈壞了。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但壞習慣一日一養成就很難戒掉，更何況有些壞朋友常來找他，久而久之，他也以為自己是個壞胚子，也習慣了沒人看得起他。直到她出現……她明知道他壞，明知道他喜歡別人，卻仍義無反顧的喜歡著他……“我到底有什麼好的？”他真的不懂。“你長得帥。”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孩子。“除此之外呢？”“而且你喜歡我。”“我哪有！”她在作夢啊？“有啦！那天你明明看到綠綠了，但是你甩都不甩她，還是把我給吃了……你知道造對我是多麼大的鼓勵嗎？”
“鼓勵？”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是鼓勵嗎？“我吃了你，你卻覺得這是個鼓勵？”晶晶猛點頭。他可以確定，她頭殼壞掉了！晶晶見他不信，這才跟著解釋，“綠緣跟我一起長大，不管她是什麼身分，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總是會擺在一起比較，綠綠長得比我好看、比我乖巧、比我聽話……就連我爸媽都覺得綠綠比較好……”提起自己的心結，晶晶還是有些遲疑，不曉得該不該跟他講這些。要是他突然發現她身邊有個大美人。那他還會肯給她一個機會嗎？
“我覺得你比較好。”梁又軍發現晶晶的成長背景跟他很像。
他們同樣從小被拿來跟別人比較，而且是弱勢的一方，只是他們兩個引起旁人注意的手段不一樣。
她打架是為了讓她父親覺得後繼有人，他鬧事則是為了引起父親的注意。讓父親知道還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原來她跟他一樣……他拍拍她的頭，再說一次，“我覺得你最好。”他怕她不信，還一再強調，“真的。那天我根本沒注意到你身邊還有個綠綠還是紅紅。”
“我知道。”晶晶一直點頭。
那天她也在場，他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裡，所以她才會那麼喜歡他……這是她頭一回贏了漂亮的緣綠，終於有男孩子對她另眼相待。
“但是，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你。”
“沒關系。”她覺得無所謂。
“我很壞，對女孩子又惡劣。”他到底要怎麼講，她才會放手？“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對你。你都無所謂？”
“嗯。”她重重的點頭。
她的態度愈是堅定，梁又軍愈是不耐煩。
像他這麼惡劣的男孩，根本不值得她對他這麼好……
梁又軍寒著臉不講話。他從來沒想到這世上會有人願意這麼不知羞恥且義無反顧地對他，這是他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但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對她有一點動心……
只有一點點而已，沒有很多，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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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4 00:02: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