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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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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華甄 -【宿命戀人(掉錯時空愛對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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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24: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陪伴盈盈近十八年的晶晶走了,幸好彭翊的體貼關愛緩解了她心裏的痛苦。

眼下寒冬到了,她不得不暫時放棄到海 邊尋找時光隧道的念頭。可是她覺得自己無法安心地做貴夫人,總想找事做。

這天上午,彭翊從外頭回來,聽到天井裏十分吵雜,走去一看,原來盈盈正與士兵們拳來腳往地打鬥,已經有四、五個士兵倒在牆腳,周圍聚了不少人觀看。

「這在搞什麼名堂?」他好奇地問。

「夫人這幾天都在參加士兵訓練,大人不知道嗎?」他身邊的夏不凡說。

幾天前某個晚上,好像是聽她說過她要幫忙訓練幾個士兵之類的話……可他當時忙著在她身上點火,也沒將她的話往心裏去,這會兒看來她真是在訓練了。

可是在被她打趴的士兵中,有幾個是很不錯的老兵,跟隨他多年,他很瞭解他們的功底,不應該這麼快就認輸的。

他轉頭看看他那位俏夫人,這會兒正在向他最頂尖的侍衛鍾良叫陣呢!

「鍾大哥,放馬過來,我們真刀真槍地打一場吧!」她興奮地喊。

鍾大哥?她什麼時候與鍾良那麼親近了?彭翊心裏一愣,再看看鍾良,果真經不起她的一激再激,卷起袖子就迎上那雙纖手長腿。

「去,告訴鍾良給她點苦頭吃。」他低聲對夏不凡說。

「什麼?」夏不凡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大人捨得嗎?」

彭翊眉毛一揚。「教訓一下無大礙,別讓她以為我都統府無人!」

夏不凡明白了,笑著點頭。「小的遵令。」

可是晚了,盈盈不知用了什麼招,把身高體重都超過她的鍾良打得連連後退。

盈盈雙腿一點,正待飛出去「痛打落水狗」時,突然一股強勁的力量將她往旁邊掃去,已使出全力往前沖的她根本無法撤力自保,就這麼被掃得飛了出去。

「哎喲!」她大叫一聲,摔倒在草地上。

雖說是草地,但此時草木衰敗,哪有保護的作用?摔得她捂著屁股直咧嘴。

等看到始作俑者竟是她的夫君時,她頓時火冒三丈。「你竟敢暗箭傷人!」

彭翊心知自己只使出二成力,傷不了她,但看她摔在地上,仍有幾分不舍,急忙過來想拉起她,不料她一抓住他的手就給了他個「掃堂腿」。

吃過虧的彭翊一見她長腿踢出就知不妙,立即騰空躍起。可手被她抓住,脫不了身,他乾脆順勢將她一併抱起,在空中翻了個身,雙雙落回地面。

「放開我!」盈盈被他反抱住動不了,只能氣急敗壞地大叫。

彭翊扣著她的兩隻手,將她緊緊摟在胸前,嚴厲地說:「妳真以為他們打不過妳嗎?那幾個新兵打不過尚可信。可是他們--」他將她轉向鍾良和那幾個被她打得趴下的老兵。「鍾良出身少林寺,他的功夫沒有幾個人能比;還有他們,都是出自名師的練家子,若使出全力,他們會打不過妳嗎?」

彭翊的話才完,盈盈的氣就消了,明白是非的她可不是胡攪蠻纏的人。

「鍾大哥、各位大哥,是我放肆了,請各位別生氣。」她又對身後的彭翊說:「哎,你放開我,讓我跟鍾大哥他們賠禮認錯。」

抓著她的人不肯放手,鍾良倒是開腔了。「夫人毋須在意,習武之人相互比武切磋技藝何錯之有?倒是夫人師從何門派?拳腳並用威力強大。絕非在下謙虛,真要與夫人對壘恐怕不是易事。」

「我沒有門派。」聽到他沒有生氣,還誇獎她,盈盈十分高興,笑著說:「鍾大哥能不能救我一回,把我身後這頭大笨熊打跑?」

這下鍾良哈哈大笑起來。「夫人請原諒,您身後那頭可不是笨熊,是猛虎呢!我要是打他,小命准玩完,小的還是跑吧。」

說著在眾人的笑聲中,吆喝著練兵的兄弟們徹回前院去了。

見人們都走了,盈盈放鬆身子靠在彭翊身上。「好吧,咱們就耗在這兒吧。」

「站好。」彭翊推她一把命令道。

可她根本不予理睬,依然將全身力量都放在他身上,嚮往地說:「少林寺耶,原來鍾大哥是少林寺和尚,那我得向他學幾招,也不枉到此一遊。」

彭翊也不管她口裏念念有詞,一手扶著她,另一手為她拍掉身上的灰塵草屑。

「盈盈。」他突然聲音怪怪的喊她。

「嗯?」

「為什麼這條褲子我這麼眼熟?」

「啊?」盈盈猛然醒悟,想遮掩已經來不及,只好訕訕地笑道:「是你的褲子啦,反正我的褲子被你藏起來了,你還給我一條也是應該的。」

「妳真該打!」彭翊看看被她改小的褲子,拍了她的屁股一下,低聲斥責她。

「哎喲,痛!」盈盈突然拍開他的手,站直了身體。

「痛?這樣就痛啦?」彭翊臉色嚴厲,聲音卻難掩關心地間。

盈盈一瞪他,委屈地說:「你還裝傻?說要對我好,卻當著那麼多人用那麼大的力氣打我,我的屁股都被摔開花了!」

彭翊當即在她屁股上輕輕揉了揉,笑道:「對不起,可妳實在該有點教訓……走吧,回房去我幫妳看看。」

說完抱起她就往後院走去。

當脫下那條被她改得亂七八糟的褲子,看到她被摔紅的屁股時,彭翊心中只剩下對她的疼惜,氣惱早已消失無蹤。而在他的一番愛撫下,盈盈很快也忘記了疼痛和委屈,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由他引發的激情風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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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冬季的藍天總是很藍,嚴冬還沒到,盈盈已經感覺到濃濃的寒氣。而且在這個沒有經過工業化污染的古代,氣溫更低,天空也更藍,藍得深透。

站在空寂的花園裏,盈盈仰頭呼吸著純淨的空氣,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感受到那種面對大海時心曠神怡的感覺。

她沿著整潔的碎石甬道慢慢地走著,想著婚後這二個月的生活,覺得結婚其實也不是那麼可怕。

彭翊對她很好,每個夜晚他都用充滿激情的方式給予她歡愛,從他的每一個眼神、親吻和碰觸中,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深情,而自己的心也在不自覺中沉淪在他的柔情蜜意裏。

雖然沒了電視音響,沒了所有現代生活的享受,可是她卻有了一個疼她寵她的夫君,令她享受到從未有過的幸福。

現在,只要想起他的笑容,她的心就忍不住狂跳、肌膚發熱,可是她依然清醒地記得她不屬於這裏,她很快會離開,因此她絕對不能懷孕。

孩子?這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懼,她絕對不能讓她的孩子經歷像自己小時候那樣的孤獨寂寞。如今就盡情享受彭翊給予她的那些,她從未得到過的關愛與甜蜜吧!這些將是她終身最美好的回憶。

從花園出來,她看到有乘轎子停放在院子裏,四個轎夫安靜地站在日頭下,而兩個都統府的士兵站在花廳門前,那裏是彭翊處理公務的地方。

「來人是誰啊?」盈盈好奇地往花廳後面跑去,她知道那裏有道小門。

才走到後門口,一陣很大聲的談話從花廳裏傳來,她不由詫異地停住了腳步。從來到這裏後,她還從沒聽見過誰敢對彭翊如此大聲地說話。

她偷偷往虛掩的門縫裏一看,原來是那個總是苦著一張臉的胖府尹張尚賢。

只聽張尚賢忿忿不平地說:「彭大人,本府早在給皇上的奏疏中,陳述過現今遼河以東只有奉天、遼陽、海城等處人口聚集。河東與河西的廣闊地區皆為荒城廢堡,敗瓦頹垣,沃野千里,有土無人,如果不讓這些八旗貴族買奴開墾,我等到哪里去找願意來這苦寒之地開田種植之人呢?明年的稅收又該向何人去征?」

「張大人所言不虛,但民戶的徵召仍在進行,估計不日將有新征的關內漢民到達。」彭翊不慍不火地說。

「哼,估計?」張尚賢一聽,不由更加惱怒,長袖一摔,道:「那本府只好再向皇上送上奏疏了。」

說完即揚長而去,連起碼的客套禮貌都沒了。

見此情景,門後的盈盈不由吐舌:哇,還以為古人官場上的表現大多虛假客套呢,沒想到還是有會吹鬍子瞪眼睛的官吏嘛!

回頭看看屋裏獨自低頭沉思的彭翊,盈盈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想嚇他一嚇。

可是她還沒靠近他身邊,他已經頭都不回地說:「找我有事嗎?」

盈盈一愣:這傢伙腦後有眼睛啊?恐怕是唬人的吧?

於是她屏息凝神,靜悄悄地站住,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在這裏。

不料他依然沒回頭,一隻大手卻往她腰上一撈,她機靈地往後跳,卻還是被他的長臂勾住,隨即倒在他懷中。

「你這傢伙真是壞,你腦後又沒長眼睛,怎麼知道是我在你身後?如果是別人呢?你也這麼抓來抱著嗎?」盈盈坐在他腿上不滿地嘟囔。

彭翊笑了,摟緊她說:「當然,不管是誰,像妳這樣偷偷靠近我,我都會出手的,不同的是只有妳會躺在這裏。」

「那如果是其他人呢?」盈盈在他腿上坐正身子好奇地問,

「自然是躺在地上了。」彭翊將她冰冷的雙手握在掌中。「這麼冷的天氣,妳又到花園去了?」

「嗯。待在屋子裏沒事做,好煩。」在他溫暖的大手裏,盈盈覺得好舒服,緊扣著他的手指問:「你與張府尹不和嗎?」

「那倒不是。」彭翊從不跟女人講公事,但對盈盈卻是個例外,他喜歡跟她說話,聽她發表意見,她的聰明伶俐和不俗的言談總能吸引他。

他把玩著她的手指說:「張大人是前輩,而且忠心為國,我怎會與他不和?」

「府尹是地方文職官,你不能好好跟他溝通嗎?」盈盈關切地問。

「沒什麼可溝通的,奉天是朝廷軍事管轄區,一切稽察往來商旅、抽取稅收的事情都得經由都統府督察,我們得按律法辦事,他不滿也沒辦法。」說到張府尹,彭翊變得憂心忡忡。

「大清開國以來,戰事不斷,大量戰俘都送到這裏;治內政,同樣有不少從寬免死的罪犯及家屬,也大都被流放到關外為奴。近年來八旗中有不少貴族想購買這些人開墾荒地,府尹張大人也有此意。」

「可是你不同意。」看著他濃眉深鎖,盈盈想聽他講下去。

見她真的很關心自己的事,彭翊很高興。「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同意,只是按朝廷犯人的管治律法是不可以買賣人犯的。所以我若簽發給部印文,就有違法理……不過,這些都是乏味的政務,妳別操那麼多心了,還是早點給我生兒子吧。」

「你別想轉移話題。」盈盈笑著站起身,在屋子裏踱著方步,說:「我能不能給你出個主意?」

看著她慧黠機靈的樣子,彭翊的心情似乎不再那麼沉重。「說來聽聽。」

「剛才聽張大人說--哦,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喔。目前遼東除了奉天、遼陽、海城算是人口多的城市外,其他地方都有土無人,這可是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那日我帶妳從青泥窪回來時,妳不是也看到了?」彭翊再次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就眼前來看,奉天府尹治下民戶共計五千五百五十七丁,耕地六十萬九百三十三畝。從關內招的墾荒農民,尚不及關內一縣之數,實在是缺少勞力……」

「那你何不向皇帝報告,請求當局修改法律。這不是你職權範圍內的事嗎?」

盈盈習慣性地用起了現代人表述意見的方式,並隨手端起茶几上彭翊的茶盅毫不淑女地大飲一口。

彭翊用手抹去她嘴角沾上的茶漬說:「為人臣者不就是要為皇上分憂嗎?如果臣子們在無法按王法成事時,都請求更改法令的話,那不是有脫咎之嫌嗎?」

「唉,你可真是個實心眼。」盈盈放下手中的茶盅。「你給皇帝的報告並不是只說此法不當,而是以提建議為主。你可以建議朝廷實行招民墾殖的政策,就像我們那個時代的招商引資一樣,讓有權有錢的貴族圈地占產,准許他們買賣流放到此的犯人。這樣,朝廷既可收到一筆數目不小的錢財,又能省下今後結營管理犯人的人力和經費,同時還可以讓這些犯人安分地過日子。」

彭翊聽了她說的話,仔細想想,眼睛一亮。「聽起來不錯,貴族們買奴的錢財可以上繳國庫,還可按新增丁口納稅,既解了關外稅收難題,也免了朝廷每年撥款建造犯人營的負擔,兩相增減,何樂而不為呢?」

心頭盤算著,他眉頭漸漸舒展,俯身在盈盈嘴上用力親了一下。「謝謝妳這張能言善道的小嘴,朝廷日前頒文鼓勵外地漢民來遼東墾荒,我一心只想著到關內招募,倒是忽略了利用當地已有人力……我現在就來擬此奏摺。來人--」

他站起身將盈盈放在椅子上,撫摸著她紅潤的面頰說:「妳就乖乖坐在這裏等著,等我寫完了,我帶妳出去走走。」

「真的嗎?」聽說能出去看看,盈盈很高興。「那帶我去城門吧!」

「行。」彭翊滿口答應,轉身面對已經等候在門邊的鍾良和夏不凡,卻見月娥也站在門邊瞪著眼睛注視著他們。

他先吩咐夏不凡:「準備印鑒!」然後再問月娥:「有什麼事嗎?」

從沒見過大人如此親熱自然地對待一個女人的月娥,看到他們毫不避諱的親昵言行,當下深受打擊,呆立門邊。

此刻一聽大人間她話,立即強忍心頭的失落,低垂著眉眼說:「大人吩咐裁縫替夫人趕制的冬衣已經送來了,想請夫人去試衣。」

彭翊轉頭對盈盈說:「那妳先去試衣,我一會兒去找妳。」

「等會兒再試吧。」盈盈坐著不動,至今她都不習慣月娥冷漠刻板的態度,也很不喜歡與她獨處,甚至有點--怕她。

「去吧,反正我也沒那麼快。」看出她不想離開,彭翊笑了,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就往門口推。

「唉,你就是想趕我走就對了!」盈盈故作無奈地歎息著走到門口,側身溜過依然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不肯讓道的月娥身邊,邁開腳步就往臥室方向跑去。

見此情景,彭翊臉色微寒,冷冷地說:「月娥,妳的禮數呢?妳不覺得應該對夫人表現出應有的尊重和禮貌嗎?」

他的聲音神態與方才跟盈盈說話時完全兩樣,月娥一怔,站在一邊的夏不凡和鍾良也頗感驚訝地看著他。

他們追隨彭翊多年,深知他對被老夫人安排在身邊的月娥並無更深的情分,但也極少見他這樣當著別人的面嚴厲斥責她。

「對……對不起,大人,是月娥錯了。」月娥眼裏含著淚,急忙低頭認錯。

「妳走吧,讓丫鬟們伺候夫人試衣就行,妳不必跟著。」彭翊依然冷漠地說,他早已看出了盈盈怕她的心態,因此不想讓她再去增加盈盈的心裏負擔。

「是……」月娥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彭翊已經低頭寫奏章了。

見狀,月娥黯然轉身,離開了花廳。可才走到院子裏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

「月娥姑娘。」看到她臉上掛滿淚水,夏不凡喚住她。「妳、妳不要在意大人的話,他也是為了能早日留住夫人的心……何況,妳今天是有點反常,怎麼能不給夫人讓道呢?」

月娥木然地看著他,冷硬地說:「我的事不要你管。」

看著她蹣跚的身影,夏不凡重重地歎了口氣:這老天爺就是會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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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盈盈在地窖前看月娥指揮著僕人們制冰。這對她來說是個新鮮事,她沒想到古人這麼聰明,能利用地窖采冰。

「盈盈!」就在她看得高興時,彭翊親自來找她。

他的出現不僅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盈盈自己也很驚訝。

因為這地方他通常是不會來的,而且越接近年關,地方政事軍務越繁重,最近他非常忙碌,通常回來的都很晚。

今天為何現在就回來了,而且一見面就抓著她往屋裏跑?

看著彭翊急切地奔來尋找他的妻子,月娥心情很複雜,這段時間的相處,對盈盈她有了更多的瞭解。雖然同為女人,可盈盈的行為舉止和言談都與她們不同。

她有一種令人傾心的率真和豪爽。 貴為夫人,她從不頤指氣使,反而和藹地對待每一個人,包括最下層的士兵和仆傭,她的笑容總能感染周圍的人。

看看近來顯得很滿足快樂的彭翊,月娥暗想,也許盈盈真是大人命定的夫人,只有她才能帶給大人如此的快樂。

隨彭翊回到房裏的盈盈很好奇他為何這麼急的將她找來,可才進門就看見一隻非常精美的箱子,箱蓋是打開著的,裏面裝滿了晶瑩璀璨的珠寶。

「這是什麼?」她納悶地問。

「賞賜,皇上的賞賜。」彭翊說。「招民墾殖的奏章,皇上奏准了。」

盈盈也很高興。「太好了!那你應該先去告訴張府尹,免得他又參你一本。」

「沒事,他已經知道了,宣旨時他也在常」彭翊的聲音裏充滿快樂,抱起她親熱地說:「今天是妳的生辰,我將這些全都送給妳,妳高興嗎?」

盈盈笑道:「高興。可是我們記日子的方法不同……忘記我的生日吧,不然我總記得你比我大三百多歲呢!」

彭翊立即吻住她的嘴,在她唇邊喃喃地說:「不管,反正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是妳的生辰,以後每年今天我都陪妳!」

說著他將她抱到了床上,開始脫她的衣服。他們雖沒有睡火炕,但房間裏燒了一個大爐子,所以並不冷。

「嘿,現在是白天耶!」盈盈驚訝地推他,從結婚以來,他們從來沒有在白天親熱過,一則他太忙,二來似乎白天總不太對勁似的。

「白天怎麼啦?誰說過我白天不能跟妳親熱?」彭翊的臉上有著無法壓抑的渴望,匆匆地解下了她的衣裙。

「丫鬟進來怎麼辦?」盈盈還是不放心。

「放心吧,她們知道我在是不會進來的。」他嘴裏說著手也沒停下,不一會工夫就將盈盈帶進了他刮起的熾熱旋風中。

盈盈四肢顫抖,在這方面她永遠是沒有理智的,他的一個吻、一句情話、一個撫摸就讓她變得迷迷糊糊。她身不由己地快樂申吟著,內心交織著強烈的渴求和愛戀。她摸索著解開他的衣服,一隻手伸了進去,撫弄他強壯的身軀,感受他皮膚的溫度和緊繃的腹跡

就在激情環繞,雲雨方歇時,彭翊撫摸著她平滑的小腹。「盈盈,我這麼努力的開墾播種,為何這片肥沃土地還不開花結果呢?」

「因為我不想開花結果。」依然深陷情網的盈盈充滿激情地親吻著他說。

彭翊笑著回吻她。「這可由不了妳。」

盈盈挑戰似地說:「當然由得了我!」

「什麼意思?」彭翊心裏猛地一驚,捧著她的臉,審視著她波光流轉的雙眼。

聽到他提高的音調,盈盈意識到了什麼,語帶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能讓孩子困住,再過幾個月就是春暖花開……」

「不許說!」彭翊現在最不能聽到的就是「春暖花開」四個字,這本來是多麼美妙的景色,可是現在卻成了他的緊箍咒。

「好好,不說不說。」盈盈抱著他寬厚的肩膀,仰頭輕咬他的嘴唇,用細膩而飽含深情的愛撫,向她威猛強悍的夫君表達心底的歉意。

彭翊更為狂猛地回應著她,然而,令人心醉神迷的激情狂愛並沒有燒毀大將軍鋼鐵般的意志,他沒有忽略妻子眼裏那抹稍縱即逝的慧黠和歉疚。

稍後,見筋疲力盡的盈盈熟睡了,他充滿愛戀的目光停駐在她嬌美的臉上片刻後,在她帶著笑意的唇角吻了一下,便輕輕起身,穿上了衣服。

不對,這個小女人一定在搞什麼名堂,不然不會讓他屢戰屢敗,至今仍無法藍田種玉。他默默地看看床上的妻子,決心查出原因。

不愧為大將軍,找到方向後全力出擊,僅一個回合就從玲子、秋花口中尋得蛛絲馬跡。很快,在屏風後的一個角落,他發現了那個細頸青花瓷瓶,並將其中的液體倒了一點到另一個小瓶中,然後去了趟奉天有名的「藥王鋪」。

於是短短幾個時辰內,在老藥王的幫助下,他不動聲色地來了個移花接木,準備給他冥頑不靈又聰明絕頂的妻子一個小小的教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妳有妳那世紀的道,我有我這朝代的妙,看看我們兩人在這場較量中究竟鹿死誰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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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25: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奉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也是盈盈來到這個時代後遇到的第一場降雪。

飛揚的雪花與廿一世紀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只是感覺。

她說不清為什麼,這幾天她總覺得懶懶的,而且特別怕冷。每天早晨彭翊一離開床,她就無法再安睡,寒冷使得她只能縮在火爐邊。

可是今天,就算坐在火爐邊她也只獲得部分的溫暖,而且毫無食欲,甚至懶到不想開口說話。

於是她只好鑽進棉被裏,看著窗外堆積至窗沿的白雪,思念起與晶晶生活在一起的那些冬季。

此刻,她更渴望彭翊能夠陪伴在她身邊,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自從朝廷批准了他的上奏,頒佈了「招民開墾條例」後,他更忙了,近來總是早出晚歸,還常常到奉天以外的地方去視察民情,為明年開春後做準備。

「夫人!」隨著一聲輕喊,房門被推開了,玲子提著食籃走了進來。

盈盈到現在仍不能習慣外人這樣無禮地進出自己臥房,可是也沒辦法。

玲子身後的秋花手裏端著一張小炕桌。

盈盈明白了她們的意思,說道:「不要,我現在不想吃。」

兩個丫鬟看著她,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月娥從門外進來了,對她說:「夫人今天什麼都沒有吃,這樣不行。」

盈盈愣愣地坐在床上,雖然近來月娥對她的態度大有改變,但像這樣關心她吃喝、溫言細語地對她講話,還是頭一次,這令她失措起來。

「我、我不餓。」她結結巴巴地說。「要不妳們放下,等會兒我再吃。」

「那就擱下吧。」月娥對兩個丫鬟說,又看看盈盈緊捂棉被的樣子,問:「夫人很冷嗎?」

「是,是很冷。」

月娥看看屋裏已經燒得夠旺的火爐。「那要不要將您的炕燒起來?」

「炕?」盈盈疑惑地看著她。

「對啊,就是這張床。」月娥說著走近,掀起床幔。

盈盈看到原來她身下的床並不是木床,而是一張修砌得十分精細的火炕。

「啊,真是炕耶,我睡了這麼久都不知道。」盈盈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能不能麻煩妳讓人幫我燒炕?」

「當然可以,不過不能馬上熱起來……喔,大人回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彭翊焦慮的聲音。

「盈盈,妳怎麼啦?」帶著外頭的寒氣,他將手套摔在門口的小桌上,疾步來到盈盈身邊,對其他人的存在視而不見。

「大人,夫人怕冷,您得先脫了斗篷在火邊烤烤。」月娥提醒他。

可是彭翊的手早就搭在了盈盈的臉上,盈盈立即從被子裏抽出冰涼的手,握著他溫暖的大手。

「妳手怎麼這麼冰?」彭翊皺緊眉頭,將她從床上抱起來,拉開身上的斗篷將她裹進胸前,然後坐在火爐邊的軟椅上,對月娥說:「去讓他們燒炕!」

「是,大人。」月娥答應著往外走去,眼前卻是彭翊眼裏對夫人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憂慮,以及盈盈看到他時眼裏的光彩,不由被他們之間真摯的感情感動。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依偎在他懷裏,盈盈不再覺得寒冷。

「不凡回來取文件,聽說妳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為什麼?妳若不吃不喝當然會冷。」他回頭對站在門口的丫鬟說:「將夫人的飯菜取出來。」

秋花立即將炕桌放在火爐旁,玲子則從食籃裏取出一碟碟菜肴放在上面。

等她們放好後,彭翊說:「好了,這裏沒妳們事了,下去吧。」

兩個丫鬟答應著,行禮退下。

「妳看,這是廚子最拿手的小雞燉蘑菇喔。」彭翊將桌上的一碟菜端起。

可是才聞到香味,盈盈突然感到噁心。「我不想吃……呃……」

她用手捂住嘴,將臉埋進彭翊的身上,用力忍住嘔吐感。

「妳病了?」彭翊放下菜,轉過她的臉,看到她雙眼緊閉,臉色青黃,額頭冒著冷汗,不由擔心地問。

隨即心裏一動,立刻將丫鬟叫進來,吩咐道:「速去前院找夏不凡,讓他請藥王鋪藥王來一趟。」

玲子立刻遵命而去,彭翊又讓秋花將飯菜收了。

當晚,藥王診斷的結果令人人歡喜一人憂--都統夫人已懷孕月餘。

盈盈彷佛石化了般坐在已經燒熱的炕上,無法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她不明白自己的避孕藥管用了幾個月,為何突然失效了呢?

「盈盈,有我的孩子妳不高興嗎?」夜裏,彭翊躺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問。

「不,我很高興懷了你的孩子,只是到時我怎麼能走……」盈盈將臉枕在他的胳膊上低聲說,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了彭翊的臂上。

感覺到那滴淚珠,彭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悶聲道:「妳不能離開我!」

幾天後,盈盈收到了彭翊送她的一件禮物--一件毛色黑亮,特別溫暖的貂皮大衣。

「這是紫紹皮喔。」玲子羡慕地說。「是天下最暖和最珍稀的毛皮呢!」

「是啊,而且又輕又軟,夫人穿上不會感到冷了。」秋花也說。

將紹皮大衣柔軟的皮毛貼在臉上的盈盈,感受到了來自丈夫的濃濃深情,同時也恍惚覺得這彷佛是晶晶,那只陪伴她快十八年、又將她帶到這裏來的貓咪。

時間在白雪飄飄中慢慢地過著,有了暖暖的熱炕和合適的飲食,盈盈初時懷孕的不適好了一些,但依然精神不佳。

一天中午,彭翊回房,沒見到盈盈,卻看見玲子正在清洗那只細頸青花瓷瓶,便問她何以動夫人的東西?

玲子說:「是夫人要我將瓶子洗乾淨,說那裏面的東西對孩子不好。」

「是嗎?」彭翊的心裏一陣驚喜,忙問:「夫人呢?」

「在花園裏,秋花陪著呢。」

彭翊即刻轉身往花園去。此刻風雪雖停,但依然很寒冷。

走進銀裝素裹的花園,他看到盈盈正坐在涼亭裏的石椅上雙手合抱在眼前,而她的丫鬟秋花則站立在亭子外候著。

他走過去,示意秋花離開。然後悄悄進了亭子,發現她雙目緊閉,口中正喃喃說著什麼,於是他再靠近一點傾聽她的話。

「……晶晶,用妳的神力幫助我!在我離開這裏前,請讓我平安地生下這個孩子,這是他渴望的寶貝,讓我把這個寶貝送給他……」

專心祈求的盈盈並未發現有人進來,更沒看到來人臉上由喜轉憂再轉悲的複雜神色。

她緩緩張開合著的雙手,彭翊看到在她白皙的雙掌間正是那塊黑貓留下的、他替她掛在胸前的玉佩。

盈盈俯首將額頭貼抵在玉佩上,彷佛睡著似地寂靜不動。輕風吹飄她的發絲,拂動她身上那件輕柔的紫紹裘衣,白雪寒亭中,她顯得孤獨而脆弱。

彭翊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動,在這剎那,他彷佛感受到她的痛楚,看清了她的內心,那是一個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女孩!

想起以前她不經意間說過的話和她告訴過他的往事,他明白了。

一直以來她從不相信會有人真的愛她--她的父母不愛她,她的朋友只是需要她,就連她曾經以為最愛她的貓咪都離她而去,因此在她的心底,她不認為自己是值得被愛的。

「你愛我嗎?你不能愛上我……」

「我好漂亮,你說是不是?」

「我是不是很好看?」

他們成親前和洞房之夜她說過的話一一浮現在他腦海,她是那麼的沒有自信。她否定了自己的魅力,甚至連最明顯的美麗外表都不相信,彷佛人們不愛她是正常的,愛上她才是危險的,所以她小心地與「愛」保持距離,不讓自己受到傷害。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有魔力,能將盈盈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抓來好好教訓一頓!

克制著澎湃的心潮,他伸手握住了盈盈冰涼的雙手。

盈盈一驚,抬起頭來,看到他時,眼裏閃過喜悅,這令他深受安慰。

「你怎麼來了,現在不是你最忙的時候嗎?」盈盈抓住他的手問。

「過來。」彭翊坐在亭子的木欄上,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教訓道:「大雪天裏怎麼坐在石頭上?難道妳沒聽說過『冬不坐石,夏不坐木』嗎?」

「沒有。」盈盈搖頭,將手探進他溫暖的胸懷中。

彭翊小心地將那塊玉佩用手捂暖後,再放進她的衣襟裏。

盈盈看著他細心體貼的動作,感動地問:「你那麼忙,怎麼會有空回來?」

彭翊在她凍紅了的鼻尖上親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說:「再忙,也得回來看看我最大的寶貝,看她好不好?開不開心?」

「最大的寶貝?」盈盈困惑地看著他,對上他深情的目光時,美目一毫。「你是說我嗎?我是你的寶貝嗎?」

「當然,妳當然是我的寶貝!」彭翊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手掌平貼在她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摩挲著。「而他,是我的小寶貝。」

盈盈驚喜地說:「你是說我比孩子重要嗎?」

「是的,我的大寶貝。」彭翊抱起她往屋裏走,一邊在她耳邊說:「妳比孩子重要,比一切都重要!」

「為什麼?」進了臥室,躺在熱炕上,盈盈仍未從他的話裏醒悟過來,在她看來,他對她好都是要她為他生孩子而已。

「因為我愛妳!」彭翊為她脫掉紫貂大衣,讓她靠在炕頭迭起的被褥上。

「愛我?!」盈盈震驚地看著他。「可是我說過你不能愛上我,不然……」

「不然妳就要揍我,是不是?」彭翊嘻笑著在她身邊坐下,一點都沒有大將軍的威嚴模樣。「揍吧,反正我皮厚,不怕妳的粉拳。」

他的模樣令盈盈心裏蕩起一股暖暖的激流,她遲疑地說:「是因為孩子……你才愛我嗎?」

「不,是因為妳,我才愛孩子!」他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地糾正著她。

他的語氣溫柔而堅定,眼神專注而深情。

冰雪在盈盈的心底悄悄融化,她的心似乎正飛出自幼形成的樊籠,向愛的晴空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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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翊有心想多陪伴在懷孕的妻子身邊,可是隨著從關內入關流民增多,他不得不時時離家巡視關卡。

東北雖是大荒苦寒之地,但自然資源豐富,尤其冬季捕捉雪貂、採摘人參、雪蓮等獲利極大,因此每逢此時都有流民從關內到關外來,加上直隸、山西、山東等地的皮毛商、販牛商及木材商等也大批到東北地區往來販貨。

而康熙初年為保「龍脈」推行封禁政策,嚴格規定控制關內人到關外捕獵采參的數量,因而東北三將軍轄區的關卡都擔負著極其繁重的重任,所有捕獵採集者皆以都統府派發的通票驗關放行。

三日前,彭翊離家前往北部關卡視察,將鍾良留下,協助兵馬司守護奉天。

傍晚,盈盈正在房間讓女紅特別好的秋花教她做嬰兒衣服時,月娥匆匆趕來。

「夫人,請勸阻鍾良吧,他那樣蠻幹一定會連累大人的!」她急促的說。

「怎麼回事?」盈盈一驚,放下手裏的活問道。

原來今天傍晚,突然有一群流民以官衙沒有派發足夠的通票為由,暴力圍攻府尹張大人的府宅,逼迫張大人派發臨時府印,否則就要殺了張大人,火燒府尹府。

鍾良聞訊大怒,現正準備領著軍隊要去殺了那幫流民。

盈盈一聽,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她知道府尹府派發的臨時府印雖只有一日一地之效,但仍允許持件者采獵或攜貨出關。

而身為府尹的張大人只有一日派發十張的權力,因而就算他肯屈服,也肯定不能滿足鬧事者的要求,最後還是會出事。

而一旦在這「龍興之地」發生了流血事件,尤其朝廷要員張大人如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麼無論彭翊當時在或不在,都將難逃罪責。

「不行,妳快帶鍾良來見我!」她當即下炕對月娥說,月娥匆匆離去。

「玲子、秋花,快將大人的官服找一套來!」

見她行色匆匆,丫鬟們不敢多問,立即從衣櫃裏找出彭翊多餘的官服。

「快,替我穿上!」盈盈命令道。

「夫人!您的身子……」

「四個多月了,沒事。」盈盈一揮手打斷她們。「況且現在人命關天,顧不得那麼多了。快!」

於是當鍾良隨月娥來到時,看到的是一個英氣勃發,不怒而威的「美將軍」。

「夫人?!使不得啊!」鍾良和月娥都吃驚地大叫,且不論她懷有身孕、女扮男裝有違朝廷律法,就是假冒將軍出行,也是一大死罪啊!

盈盈道:「此時此刻,平息騷亂是頭等大事,否則彭翊會有殺身之禍!」

「可是夫人,這班人明擺著是沖著彭大人不在才趁機作亂的,妳這一去,不僅自己有危險,若讓人知道了您的身分,彭大人同樣會被加罪。就讓我帶人去收拾了他們,就算有罪也是我一人承擔。」鍾良阻止她。

「錯了!」盈盈厲聲喝止他。「此刻絕對不可用武力,那樣只會火上加油!我們只要捉賊擒王,定可化險為夷。就算是為了彭翊,請你們配合我,不要讓人認出我,我不會讓彭翊身陷險境的!」

再有意見,面對她的凜凜威風,鍾良也不敢再說話了。

於是盈盈將自己的計策輿鍾良說了一番,要兵馬司大部分的兵力仍守住城門,他們只帶了不多的人馬往張府尹宅邸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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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張大人府前,圍著近百人,主管府尹府文書的副史正在大門上的走廊上喊話,說派發通票是都統府的責任,而非府尹大人。但如果他們安靜,府尹大人願在天亮時為他們派發臨時府櫻

可是那些人依然大喊大叫著要求立刻派發給他們府印,否則就燒了府尹府。

現場群情激昂,一個精壯蓄須的男人吼聲最大,數枝火把吐著烈烈火焰。

「都統大人在此,若要通票就不許亂動!」

一聲響亮的吼聲伴著急促的馬蹄聲如雷鳴般響起,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很快將鬧事的場子圍祝

事態發展完全出乎那蓄須大漢的意料之外。

他知道,拖延下去後果嚴重,便氣急敗壞地大聲叫道:「快,放火燒了府衙!捉住張尚賢!」

他的手下得令,立即舉起火把,往府尹衙門扔去。卻不料一人突然從馬背上竄出,斜腿往火把踢去。

那火把即掉轉方嚮往擲火者的身上飛去,立刻點燃了他身上的長衫。霎時間,淒厲號叫聲響起,那手下還算機靈,痛號著不忘往冰雪地上一躺,翻了兩下,火熄滅了。只剩下煙熏後的枯發破衫,模樣甚是狼狽。

再看那腳踢火把者,身著都統蟒袍,頭戴花翎頂戴,雪地的反光將他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可是帽子壓得太低,面容看不太真切,但周身環繞可敵萬夫的氣勢令人莫敢仰視。

「啊,果真是都統大人!」鬧事的人群當即一驚,喧囂聲逝去,領頭的心中暗暗叫苦:媽的,又被他壞了好事!

他明明聽說這個鐵面無私的將軍出了城,才定下這招「火燒府尹府,活捉張尚賢」,迫其簽發臨時府印,讓他們能將所有的私藏順利運出城。

不料眼看就要成功時卻又被他趕回了。昨日明明有人看見他還在寧城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回來了呢?看來,只有先幹掉他!

這邊馬上的盈盈一看眼前陣勢,知道不能硬來,鬧事百姓大多數是不明真相被鼓動來的,真正要制服的是那個領頭的人。幸虧月娥來告訴她,否則按鍾良的個性到此大開殺戒,那造成的損失與錯誤就很難善了了。

她銳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很快就發現了目標。於是低聲對身邊的鍾良說:「去,派人下馬抓住那個身穿黑衣的蓄須大漢,和他身後的那幾個人。」

鍾良因帶來的人不多,又有護衛夫人的責任,故一步不敢離開她左右。此刻一聽,不放心地說:「那您得小心。」

「我知道。」

鍾良對那個喊話的軍官點點頭,那人再次對人群大喊:「都統彭大人有令,明日寅時,各位到城門東領取通票!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但若再敢滋事者,按大清律法定嚴懲不貸!」

他粗大的嗓音穿過雪夜的上空,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眾人靜默。

「不行,他們是在唬弄咱們,要他們現在就派發通票!」蓄須大漢狂叫。

他身後的幾個人也隨之吶喊,那蓄須大漢趁機向盈盈的坐騎撲來。

對他早有防備的盈盈立即翻身下馬,迎著他龐大的身軀飛出一腳,隨即兩人在雪地裏拳來腳往,展開了搏鬥。

那大漢除了一身蠻力,並無功夫,幾個回合後便被盈盈的雙腿踢倒在地,立即上來幾個士兵將他綁了,盈盈則回到馬上。

而那邊,鍾良帶著幾個士兵也迅速地將大漢帶來的打手一一拿下。

見領頭鬧事的幾個大壯漢,不過眨眼功夫就被那個都統大人和官兵們五花大綁地拿下了,鬧事的人們自然害怕,紛紛逃離了現場,火把扔得到處都是。

此刻,緊閉多時的府尹大門開了。驚魂未定的張大人站在臺階上雙手一抱,行了個大禮,高聲說:「多謝彭大人連夜趕來為本府解圍,請大人府上一敘。」

怎麼辦?我可沒想到這一出!盈盈與鍾良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不用了,張大人受驚,本帥難辭其咎,如何再敢打擾?今日容本帥告辭,明日定上門謝罪並通報今日案情!」彭翊鏗鏘有力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盈盈心中大喜。

「也好,那彭大人一路走好,明日再會。」張尚賢又在臺階上連連作揖。

彭翊應對著,策馬來到盈盈身邊。

見彭翊及時趕到,鍾良放了心,促狹地說:「大人,那小的可是將當今世上最俊美的『大人』交還給你囉!」

「等等。」彭翊輕聲一喝,將手中的韁繩扔給他,騰身上了盈盈的馬,摘下她頭上快壓到鼻子的帽子扔到鍾良身上。「去吧,好好審問人犯!」

鍾良輕聲笑著,牽馬往犯人和士兵處跑去。

彭翊將盈盈舉起來轉了個身,橫放在他身前。就著閃爍的火光和夜色看到他威嚴莊重的官服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啊,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不然我還不知該怎樣應付張尚賢呢。」盈盈滿心歡喜地用手臂摟著他,靠在他懷裏,任他用斗篷將自己蓋祝

「妳沒事吧?」彭翊讓馬平穩緩慢地跑著,摸摸她的腹部關心地問。

他一回到府中就聽月娥講了整件事,於是即刻趕來。遠遠地看到她與那個男人打鬥還真讓他揪提了一顆心。他很想責怪她為何如此莽撞冒險,可是想到月娥說的「夫人一心只想替大人解難」,他就無法開口責備她。

「我很好,放心吧,我可不是豆腐做的。」她說著捏了捏他的腰跡

彭翊看著她充滿鬥志的樣子,與幾天前他離開時比,好像精神狀態還不錯,於是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靠著我睡會兒吧。」

本來是關心她,可是盈盈不領情,抽出一隻手拍打著他,凶巴巴地說:「欸,你這個人真是的,三天沒有見面,見了面就叫人家睡覺,你是不是嫌我話說太多,嫌我煩啦?」

彭翊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好好,不睡就不睡,妳說吧,我聽著。」

「你一點都不正經。」盈盈瞋怪地看著他。「我可是認真的,今天這事給你一個警示,你得注意關內流民問題。如果朝廷有封禁政策,你就不應該在同一天裏讓太多的流民進城,或者進關。

我想奉天城是這樣,其他城也是這樣吧?你最好限制為了得到通票而進城的人數。否則每日通票的發放量與要求得到通票的人數差距過大時,滯留城裏等待通票的人數就會不斷增加。

失去耐心的流民很容易被心存不軌的人挑起不滿情緒,那麼今天這種暴力事件就會層出不窮,你身為都統將軍恐怕每天應付這些流民都來不及,又如何去處理其他政務、軍務呢?」

彭翊輕抖韁繩,引導著馬在雪地上奔跑,一邊思考著妻子的話。

他為官領兵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更遑論女人,敢這樣直言不諱地指責他的失誤或告訴他該怎麼做。只有她,這個來自另一個時代的女人敢這麼做,而且她大多能直指問題的核心,讓人不得不服。

於是他問道:「那如何知道誰要申請通票呢?我總不能將所有進城的人都攔住吧?」

「那簡單,你將派發通票的辦事機構挪到城門那兒,張榜昭示,人們自然會從那裏分流。」盈盈說。「這樣其實在課稅時也容易查核……」

在她說話時,彭翊不時低頭看她。

銀白色的天地間,迎著呼嘯寒風,她坐在他的懷中就像一尊象牙雕刻的娃娃,嫣紅的嘴唇時開時合,黑亮的眼珠如寶石般在她白玉似的面頰上閃爍,她說話表情生動,並偶爾對他展露笑顏,那嬌歎的笑容令他心旌搖盪。

他突然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快速地離開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明白妳的意思了,我會斟酌的。」

可是盈盈已經忘記了她要講什麼,腦袋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不繼續這個吻?

「還要!」她抗議道。

「要什麼?」彭翊吃驚地看著她。

「這個--」她拉下他的頭,將自己的唇送上,用力地吮吸著他的唇,她甚至在馬上直起身子,緊緊抱著他的頸子。「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突然爆發的熱情和極富挑逗性的低喃,令彭翊心跳失序又措手不及。

剛才他吻她雖是情不自禁,但還控制在適度的範圍。可她的熱情就不同了,彷佛一支帶火的利箭穿透了他的身體,令他瞬間燃燒起來。

坐騎似乎理解主人的現狀,自動放慢了腳步。彭翊用力摟著她,如饑似渴地吻著她,直到她冰涼的手鑽進了他的胸膛將他激醒。

「老天,盈盈,妳就不能把妳的熱情留到我們回到家嗎?」他低嗄地說。

畢竟,這還算是在執行公務的途中,況且他的數十名屬下就在前面不遠處,還拉著一串犯人。明晃晃的雪地裏,只要一回頭,誰都可以看到他們親熱的畫面,這讓他這個大將軍日後如何以威嚴治軍?

「不能。」盈盈喘息地說,搗蛋的小手再次在他的胸前探索。

彭翊申吟道:「喔,盈盈,寶貝,妳真的會要了我的命、我們兩個的命!」

說著,他雙膝一夾,坐騎揚蹄如風一般地往都統府疾馳而去。

盈盈被他緊緊地摟在胸前,厚厚的斗篷將她連頭帶腳地包裹祝

黑暗中,風雪、邊關、士兵、人犯都被她遺忘,她所有的感覺只有彭翊強而有力的急促心跳聲……

當頭上的覆蓋物被掀開時,她已經躺在他們暖暖的火炕上了。

她看著她心愛的丈夫,覺得他是如此英俊和強壯,而她從來沒有這麼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早已依戀他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彭翊把她輕輕地平放在床上,久久地凝視著她那對黝黑深邃的眼睛,一雙大手開始慢慢地剝下她身上的衣服,撫摸她光潔如玉的肌膚,眼裏燃燒著愛的火焰。

「彭翊……我要你……愛我!」盈盈對他張開手臂。

「我知道、我知道……」彭翊溫柔撫摸著她,親吻著她,當撫摸到她隆起的腹部時,他抬起頭看著她。「可以嗎?」

「可以,我保證……」盈盈將他拉了回來,繼續著在馬背上未能完成的動作。

彭翊充滿愛意但卻溫柔地回應著她。

一波波的激情浪花湧向他們,性欲和情愛匯合成汪洋大海將他們包圍,他們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掙扎著、呼喊著、糾纏著,兩個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將他們的激情愛戀推向最高chao。

「翊,我愛你!」當從起伏的浪濤中歸於平靜後,她緊緊依偎著彭翊,費了好大勁兒終於說出了心裏話。「我愛你!」她重複著,眼淚簌簌而下。

彭翊吮去她的淚水,飽含深情的眼睛注視著她。「盈盈,我也愛妳,我用整個身心愛著妳,愛妳的美麗,更愛妳的勇敢和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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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同樣是白雪皚皚的奉天府,同樣是熱呼呼的火炕頭。

「彭翊--」驚慌的叫喊聲將正專心於手中木塊的彭翊嚇了一跳。

「砰!」門開了,比一年前更顯美麗的盈盈,滿臉委屈地站在門口。

「怎麼啦?」彭翊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走過去將她攬入懷裏。

「我、我又懷孕了啦!」最後一個字是帶著哭腔吐出來的。

「真的?太好啦!我的盈盈真的是塊良田沃土喔!」彭翊興奮地抱著她旋轉。

「快放我下來,我要吐了!」盈盈趴在他的肩頭大聲叫。

彭翊趕緊抱她坐下。「呃,是我不好,一高興就忘了……妳怎樣?還好吧?」

「不好!」盈盈虛弱地靠著他的肩膀,沮喪地說:「記得以前聽人說過哺乳期是不會懷孕的,可是我怎麼會懷孕了呢?」

現在已經完全能聽懂她的話的彭翊親吻著她的額頭、眼睛,撫摸著她的腹部,笑意盎然地說:「那是因為我很努力地提供優良品種,妳也很配合地……」

「彭翊!」盈盈警告地看著他。「我都煩死了,你還取笑我?」

「好好好,不取笑。」彭翊趕緊正經地說。「妳看猛兒多可憐,都沒有玩伴,如果有了個弟弟或妹妹,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妳說是不是?」

盈盈看著桌上她進來前彭翊正在做的事,說:「你給他做了那麼多玩具,他當然會開心。」

「可是妳也不能忘了爹跟娘給我們的任務。」彭翊的嘴在她的唇間移動著,令盈盈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當然,她不會忘記當她生孩子時,公公婆婆都從關內趕來看望她和彭家的第一個孫子。因為這個孫子來得特別猛,故而他們親自給長孫取名為「彭峻猛」,還要求她至少要為彭家生「猛、虎、威、龍」四個孫子。

盈盈歎息道:「唉,你爹娘是不是以為我是只母雞,只要『咯登』一聲就可以下個蛋?」

聽到她的比喻,彭翊大笑起來,連連親吻著她,說:「沒錯,妳就是一隻快樂的小母雞,如果沒有妳的『咯登』,我們都會不高興的。」

他暢快的笑聲驅散了盈盈心頭的陰影,他溫暖的笑容令她感覺到被愛、被需要的快樂,於是她忘記了再次懷孕的煩惱,加入到她夫君的快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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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雪消冰化,春暖花開的季節到了,嫩綠的小草從酥軟的土地中冒出綠芽,凋謝許久的花兒也發出了帶色的尖葉。

春風和氣,春陽溫暖,草地上盛開著披著毛絨大衣的三月蘭,還有黃色、粉色的貼地小花;在枝青葉綠的花草間,在野草新發的小氈毯上,爬著一個胖嘟嘟,身上依然穿著錦緞小棉襖的可愛娃娃。

娃娃在新長的草葉裏機靈地爬行,嘴角掛著頑皮的笑靨下流出的口水。

「龍兒!龍兒!」女子焦慮的聲音由遠而近。聽到娘親的呼喚爬得更快的娃娃笑得也更快樂,口水也流得更多了,他胖胖的小身子很快就藏到了大樹後。

「哈哈,小寶貝又在跟你娘玩『躲貓貓』了?」渾厚低沉的笑聲中,胖娃娃被一雙大手抱住了。

「娘,娘,小弟沒在天井裏。」雖然才十歲出頭,但彭峻猛已經有了爹爹的威儀和娘親的修長身材。

「猛兒,去,叫虎兒、威兒一起來幫娘找弟弟!」盈盈焦慮地說。

「娘、娘,小弟的鞋……」花園邊又跑來兩個眉眼十分清秀俊朗的小男孩。

略矮的男孩手裏拿著一隻小孩鞋。

「威兒,你在哪里找到的?」盈盈接過鞋子,急切地問。

「就在花園邊。」六歲的峻威明眸皓齒,長相十分秀氣機靈。

「娘,您別急,小弟不會有事的,我們分頭再四處找找吧!」二子峻虎沉穩地說。九歲的他有一種同齡孩子中少見的冷靜和沉著,他身上幾乎全是彭翊的影子,個性剛強,頭腦冷靜。

「好吧,可是找到弟弟後,你們得趕快來告訴娘喔……」

「嗨,我在這兒呢!」一個捏著鼻子的聲音突然從大樹後傳來,伴隨著小孩「咯咯」的笑聲。

大家一回頭,看到大樹後探出了小弟峻龍沾滿了口水的得意笑臉。

「爹爹!」峻威往樹後竄去,可他的大哥、二哥身形比他還快,眨眼間已經將小弟抱到了娘親懷裏。

彭翊笑著從大樹後走出,肩上倒扛著峻威,等峻威在他肩上完成了全立式挺身騰越落地後,他才笑著往妻子走來。

「你們都過來!」盈盈將調皮搗蛋的小兒子放在花園桌子上,無比威嚴地命令道。「你、龍兒,坐好!」

然後回頭看著整齊地站在她面前的兒子們。

彭翊趕緊伸手扶住還坐不太安穩的小兒子,對娘親的威懾力量尚無實感的峻龍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呀呀」叫著要爹爹陪他玩。

彭翊抱起他,示意他安靜,聽娘親訓話,一邊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口水。

「聽好了,春天到了,娘知道外頭有很多好玩的事吸引你們。要玩可以,但你們都得記住--識字練武一樣都不能少,每日的功課當日完成,由娘來驗收,沒有完成的不許睡覺,更不許出去玩,聽到沒有?」盈盈頗具權威地說。

「聽到!」三個兒子齊聲回答,盈盈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等兒子們往房裏跑去後,盈盈回頭準備教訓一下最小的搗蛋鬼,可是桌上空空的,峻龍又不見了。

「龍兒!」她剛生氣地叫了一聲,就被彭翊從身後抱住,坐在他腿上。

「好啦,龍兒才那麼點大,孩子們淘氣點也是可以的,妳別那麼認真。」

「我那也是為他們好,要想出人頭地,就得從小受點約束儘早學藝。」盈盈習慣性地靠在他懷裏,把玩著他的大手。

彭翊看著妻子依然姣美秀麗的容顏,感歎生了四個孩子的她依然苗條如昔。

他們安靜地依偎著,彭翊喜歡這樣靜靜地抱著她,讓幸福的感覺環繞著他們。

「翊,春暖花開了。」良久,盈盈看著樹上的嫩枝和藍天飄動的白雲說。

彭翊心頭一跳,轉過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盈盈?妳還想離開嗎?」

「離開?是啊,我好懷念那個時代。可是我能離開你和我們的兒子嗎?」

聽到她似怨似憾的話語,彭翊的心像被刀子捅了一樣的痛。

他低沉地間:「妳怨我當初換了妳的藥,把妳留住嗎?」

「不,我不怨你。」盈盈轉身面向他。

在她生下峻虎後,彭翊終於坦白自己當初做的手腳,那時已時過境遷,正沉浸在愛與被愛激情中的她並沒有生氣。

此刻聽他間起,又看到他眼裏的痛苦時,她笑了。她柔情似水地用雙手捧著他的臉,在他憂鬱的眼睛上親了一下。「你真傻,我懷念過去是因為那裏曾經是我生活的世界。可是我不會回去的,水遠不會!

因為我的家在這裏,在有你的地方。雖然你換了藥,讓我有了孩子,但也讓我真正體會到了家的感覺,對你,我只有感謝和愛,又怎麼會怨你呢?晶晶說得對,你給我的愛是其他什麼東西都無法相比的!」

她的話徹底解除了彭翊心頭的隱憂,他的眉頭開朗了。

「盈盈,對妳我也只有愛和感激,我會一生一世疼愛妳。」

「你當然要疼愛我,因為是我跨越時空來找你、因為我是你命定的夫人。」盈盈俏皮地輕咬他的嘴唇。

「沒錯,我們是天作之合,我的夫人!」

盈盈沒有說話,因為她靈巧的小嘴已經被她命定的夫君佔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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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數十年,彭氏夫婦夫唱婦隨,彭將軍統領遼東軍,駐守大清龍興寶地,奉公守法,功德顯著,深得皇上信任。

而他本人操守廉潔,治家嚴整,為人謙虛誠懇,朝中內外,口碑皆佳。

他與夫人生育的四子,人稱「猛虎威龍」,個個自幼習文尚武。數年後,均成就功名,傳為一時佳話。

康熙廿四年,羅剎國屢次進犯我東北邊境,築城侵地,殺人越貨。康熙帝為保境安民,於平定「三藩之亂」後,命遼東都統公彭翊將軍統率清朝大軍出戰。

俗話說「世亂思忠臣,戰來盼良將」,彭翊臨危受命將自己的兒子--除了時年八歲的幼子峻龍外,一併帶上了戰常

清軍在雅克薩城下與羅剎國大軍鏖戰數日,最終大敗敵軍,奪回了被其佔領的城堡,旋即奉命班師。

彭翊受皇上賞賜,贈少師銜,封一品建威將軍,世襲罔替;夫人彭黃氏封為一品誥命夫人。而隨其出戰立下奇功的長子彭峻猛、手擒敵軍將領的次子彭峻虎同時獲授三品都將官職,領軍數千。

從此,彭氏一族深得皇恩眷顧,可謂滿門顯貴,從而應了那句天道偈語:

天女福緣降塵間,

滄海白浪萬里來:

迎駕紅鸞合巹日,

黃鸛合唱人未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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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25:53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我的古代情懷
華甄

現代新女性黃盈盈與清朝大將軍的離奇愛情故事終於畫上句點了。

這二十幾天裏,我好像生活在虛實難分的夢幻世界中。白天上班有雜務分心還好,晚上寫作則令我夜夜夢游大清國……

希望今夜我最最親愛的彭翊大將軍和盈盈夫人不要再來擾我清夢,希望我今夜不再走進奉天都統府!

因為,我需要睡覺啦!

華甄承認,這本書的寫作因為時間較緊,寫得很倉促,好在闊於古代的生活和一些細節資料,早已收集累積,因而寫起來十分順手。

寫跨時空之愛,是我的一個新嘗試,真心希望讀者朋友們能喜歡。

世上究竟有沒有時空隧道的存在?

有很多科學家在探討,也有不少探險家在探索,更有人認為它是真實存在的。

我希望這個推論是對的。 畢竟,我們所處的宇宙有太多太多的奧秘,又有誰能確實知道地球以外的星球究竟是什麼樣子?又有什麼東西存在呢?它就像一座龐大的迷宮吸引著人類的目光,令人類競相藉助高科技的發展製造出各種宇宙飛行器、探測器去滿足探險的好奇心,去發現未知的神奇真實。

在寫黃盈盈落入時空隧道、墜入三百多年前的康熙年代時,我渴望自己也能落入那神奇的隧道,到遙遠的古代或不可知的未來去周遊--不,哪怕做了古人或未來人也不言悔。

渴望墜入時空隧道的心態也許有對現實的失望,但更多的是源於對過去、對未來的好奇與幻想。

我喜歡歷史。但在學校歷史課學到的大都是「通史」、「概述」之類的簡史,所獲得的知識大抵只介紹與政治、經濟、軍事相關的重大事件與人物,極少涉及到古人--最普通的古代人的生活細節。

越不瞭解的東西越能引起人們的興趣。

我正是這樣。 比如說,在看古裝片時我會想:古代人到底是怎麼樣穿衣、吃飯、睡覺的?又是怎麼樣消遣、玩耍和與人交往的?當看到古代建築時,我會納悶,缺乏現代化工藝和技術的古人是怎麼樣將一石一土一木修砌成那麼宏大精美的宮殿、陵墓、城堡和防禦城牆的?

總之,我對古代人的吃喝拉撒都很好奇,平時上博物館或看考古方面的影片和書籍時都會有意識地注意這些細節。

這些好奇與思索構成了我最早的古代情結。

當第一次從歷史學家、考古學家的著述中看到古人的內褲竟是那樣的「開襠褲」時,我很驚訝,好奇為什麼是那個樣子?當看到古代女人穿的內衣不僅形式多樣外,製作也非常漂亮考究,既可護胸又可護肚時,我只有讚歎,讚歎古人的好創意和會享受;當看到博物館陳列的青銅香爐上千龍纏繞的雕刻和千年編鐘時,我只能感佩--我們的老祖宗真的很聰明!

浩瀚如煙的歷史遺跡,一件件奇異精美的古文物為我的想像裝上了翱翔的翅膀。於是在黃盈盈和彭翊的身上,我盡情放飛無邊無際的想像,從最細小的生活瑣事入手,讓我的古代情懷得以舒展。

想想看,現代女子黃盈盈無端落入時空隧道,由一個都市女郎瞬間變成了清朝大將軍的未婚妻,這樣巨大的變化確實是太驚人了。而由於時空隧道,古代大將軍愛上了現代都市女子;又由於時空隧道,他們成就了一段「天定良緣」,這樣的故事是多麼有趣!

享受慣現代舒適生活的女孩,突然到了那樣蠻荒的社會會有怎樣的反應?面對從現代到古代這種巨大的生活落差時,恐怕也會因無法適應而倉惶失措,為無力應付那身「戲服」而沮喪,為在荒山野嶺中因「方便」無門而流淚……

也許我們生活中的每一個瞬間都可能出現奇遇,關鍵在於我們是否能及時發現並享受它,愛情恐怕更是這樣,當它出現時,抓住了,就能得到幸福,否則是不是就與它失之交臂?

冷情懼愛,喜歡時尚名牌服裝,氣質優雅的美麗女孩黃盈盈,被命運之輪帶到三百多年前的大清帝國時,她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但她是聰明人,她能及時認清現實並抓住機會(當然靈貓給了她很大的幫助),她努力地適應著殘酷的現實,也包括適應面冷心熱、剛正如鐵、柔情似水的大將軍彭翊。

正是因為她的「審時度勢」和「識時務」,所以她獲得了幸福和安寧。

我為她的完美結局感到欣慰。

今天交出了彭翊夫婦的愛情故事後,接下來華甄要獻給各位的,自然是黃盈盈在彭翊極富愛心的勤奮耕耘中孕育的四個兒子--威猛剛強的彭峻猛、穩重內斂的彭峻虎、聰穎氣傲的彭峻威和頑劣機靈的彭峻龍,他們將如何收穫甜美的愛情果實呢?請聽我在下一個系列《猛虎威龍》中一一道來。

最後,祝讀者朋友們平安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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