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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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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卉 -【硬漢的嬌娃(禁忌場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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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 00:06: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方蓮恩閃躲不及,被他強吻了一下。

她使勁推開他,然後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才匆忙下車。

赫然,一抹頎長的身影擋在前頭,讓她再度受驚。

「妳的男人還真不少。」充滿譏諷的口吻,自牟漢東的口中逸出。

他像神祇般忽然出現,害她心跳失序。

方蓮恩擰著眉,無聲的吁了一口氣。「他不是.......」她欲言又止。

她不懂,為何他老是喜歡用輕蔑的口氣嘲笑她。他真的那麼不喜歡她嗎?

而她偏偏喜歡他、迷戀他......

人真是奇怪,越得不到的,越容易癡迷、放不開。

「當初,何必還上網標男人?」他逼近她,英俊的臉龐冷得嚇人。

見到益加有女人味的她,總有種奇異的情感交錯,那釐不清的糾葛情緒,讓他越感憤怒。

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好像有千軍萬馬奔騰,巨大的壓迫感令她有些喘不過氣。她想走,腳卻好像聲了根似的不聽使喚,定在原地。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的音量細如蚊蚋,近乎自言自語。

她目光呆滯地瞅著他寬闊的胸膛,殊不知,那迷濛?緲的眼神,對男人有著致命吸引力。

牟漢東箍緊她的手,抬起她的下顎,沉聲低咆:「方蓮恩,我不喜歡有人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

他習慣主宰,也習慣被奉承,每句話都深具影響力,許多人對他言聽計從、唯唯諾諾;卻只有她不知好歹,三番兩次反駁他、頂撞他,要不就裝聾作啞,是他為無物。他對她的忍耐,已經瀕臨極限。況且,她已不是他的「雇主」,他無須再對她和顏悅色,竭盡所能的取悅她。

說起來,他做的還是賠本生意。

雖然只當了她幾天的「男友」,但也幫她做足了面子和裡子,甚至,還讓她和全球千萬人的偶像、武打巨星Jet同席用餐。

他一毛錢都沒拿到就算了,還惹了一肚子鳥氣!

尤其,在他挖掘她的美後,她非旦一句感激都沒有,還當起花蝴蝶、周旋在男人之間,展現她的魅力。

他倒很想見識見識,她招蜂引蝶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

憶及她種種行為,他就肝火上升!

「你放開她!」在車內尚未離去的鄭志忠衝下車,站在一旁斥喝。

牟漢東和方蓮恩同時循向音源,兩者的表情截然不同,前者冷峻、後者訝異之餘還有些不安。

「蓮恩,妳不用怕,我來保護妳。」鄭志忠挺起胸膛,演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牟漢東冷嗤一聲,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方蓮恩,沒想到妳的眼光還真差,不過胃口奇佳,來者不拒。」

方蓮恩為答腔澄清,反正他只挑他想聽的,說太多只會讓他嫌囉唆。

「你難道看不出來,蓮恩不喜歡你碰她嗎?」鄭志忠義正辭嚴的指責道。「用強迫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牟漢東挑眉訕笑,銳利的黑朣中是一片寒霜。「你強吻我的女人,就算是英雄好漢?」他存心抹黑。

鄭志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嘴腳抽搐。「她是你的女人!?」

「不.....」方蓮恩亟欲辯駁,卻被牟漢東應聲截斷。

「我勸你還是滾遠一點。」牟漢東給予警告,火氣逐漸攀升。

鄭志忠不服輸的挺直背脊,在女人面前他不可以漏氣,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牟漢東斜睨他,一邊活動手指,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出手,賞了他一記重拳。

鄭志忠哀號一聲,摀著遭殃的臉,痛的涕泗縱橫,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

見牟漢東又掄起拳,方蓮恩急忙護住鄭志忠,避免他遭受二度傷害。

她護短的舉動,無疑是火上加油。

「躲在女人背後,算什麼英雄好漢?」牟漢東學鄭志忠的口氣,反唇相譏。

鄭志忠移開手,驚見掌中沾染著鮮紅的血液。「你這個野蠻人.......」他憤怒的欲回擊。

牟漢東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乾笑兩聲。「跟畜生不需要講太多大道理,反正牠也聽不懂。」

鄭志忠氣極敗壞,卻詞窮,由於嚥不下被揍的氣憤,不甘心的故技重施。

拳才出了一半,就被牟漢東識破。

牟漢東輕而易舉的擒住鄭志忠,方蓮恩從旁拉住他,制止他出手。

再受他一拳,鄭志忠就算不死恐怕也剩半條命了。

當她一靠近,牟漢東不自覺的放輕勁道,避免傷害到她,否則以她的力氣,壓根不可能撼動他半分。

她用力退走鄭志忠,喊道:「快走!」

鄭志忠再顧不得什麼男性尊嚴,連滾帶爬上了車,一陣手忙腳亂才駕車逃逸。

「幫著別的男人抵抗我?」牟漢東沉聲道。心裡濃烈的不悅蒙蔽他的理智。

他可是在........吃醋?方連恩的心不爭氣漏跳了一拍。

「不說話?」他瞇起鷹眸,直勾勾望進她澄澈的黑朣,企圖從中找出她花心的證據,卻只看到淡淡的愁緒和一絲不解。

莫名揪動他的心.......這個意念令他皺起劍眉。

「請你放開我,我該工作了。」無法承受他誘人銳眸中的怒氣,方蓮恩垂下羽睫,幽幽地請求。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應,她悄悄抬首,觀察他的表情--


還沒時間看清他的面容,一到黑影已朝她襲來,覆住她的玫瑰唇瓣。

她瞠目,腦袋當機,呈現一片空白。

牟漢東粗礪的大掌扶握著她纖細的腰肢,讓彼此的身軀更加貼近。

兩人才發現,彼此的體溫都高的炙人。

他帶著懲罰意味的吻,既狂野且深沉,胸臆間充塞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感覺,幾乎讓她窒息。

方蓮恩覺得自己就要昏迷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

若真有一天,能靜靜棲息在他的臂彎裡告別世界,應該不會有任何的遺憾吧!

她渾沱缺氧的腦子,閃過許多荒謬的念頭。

驀地,一道粗暴的男聲從遠而近,反覆怒吼道:「方蓮恩人咧?不想工作了是不是!?」

暴吼聲穿破方蓮恩的耳膜,喚醒她惶恐沉淪的意識。

她回魂後,奮力掙扎,欲結束這段令她透不過氣的深吻。

只是,來不及了--

對方撞見一對男女熱切擁穩的畫面,尷尬的愣在原處。

牟漢東這時才惡質地鬆開她的唇,附在她耳邊,以一種曖昧的語調故意說道:「寶貝,妳該工作了,我會在一旁看著你的。」

聞言,方蓮恩全身馬上爬滿雞皮疙瘩,錯愕的盯著他。

他英俊的面孔有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她猜不透他是何居心。

前來找人的執行製作目瞪口呆,尚未從震驚中回神。

「帶她進去。」牟漢東朝發怔的男人命令。

執行製作頓了一下,點頭如搗蒜,然後謹慎道:「牟先生要不要進來坐坐......」

本以為高高在上如他,應該不至於答應,豈知,他竟一口應允,滿足了執行製作的虛榮心。

執行製作笑得嘴都快咧頰邊了。

「這邊請、這邊請。」

結果,方蓮恩被晾在一旁,成了次要人物。

她不以為忤,反正早習以為常。

不過,牟漢東並沒有將她遺忘,自然的摟住他,態度引人遐想。

方蓮恩?緊眉心,瞪著擱在她腰際的大掌,古怪的神情活像是見到外星人,驚異不已。這男人陰晴不定的態度,比海底針還難捉摸。

上一刻,還板著臉,彷彿她欠了他幾千萬似的,下一秒,卻又在人前表現出溫柔體貼的好情人模樣。

他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當牟漢東出現時,片場內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但更訝異的,是看見他身邊的女人--

乍看之下,還以為這個骨感清秀佳人是哪家經紀公司栽培的新人,仔細一瞧,才猛然發現她就是這齣戲女主角的替身--方蓮恩。

眾人一時慌了手腳,恍神片刻,才連忙趨前迎接大名鼎鼎的國際大明星。

見到製作人率先鞠躬哈腰、畢恭畢敬的,全員也跟著動起來,簡直和總統親臨沒兩樣。

就連替身演員方蓮恩,也被視為上賓看待,整個劇組的進度暫時停擺。

方蓮恩睨了牟漢東一眼,他很享受被眾人吹捧、奉承,十分怡然自得的模樣。

他的「拜訪」嚴重影響她的工作,沒有收入,她將無法維持生計。

她靈光一閃,忽然間領悟到--他是存心來搞破壞的!

截至目前,他搞破壞的方式是所有女人求之不得的奢望,但她總覺得他行為的背後,隱藏著不良動機。

只是她不懂,她到底有哪裡得罪他?讓他這麼大費周章的整她。

一不小心,方蓮恩又回想起剛才那突如期來的熱吻。霎時,血液全數往腦部集中,臉頰一陣燒燙。

她臻首低垂,掩飾她的異狀,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殊不知,身旁的牟漢東,將她的一切反應盡收眼裡,心裡泛著嗤笑。

看著她一下臭著臉、眉頭緊蹙,一下又莫名其妙滿臉通紅,必定又是滿腦子胡思亂想,他不禁興起逗弄她的壞念頭。

他不得不承認,在愛情的滋潤下,她確實撫媚許多,不經意的小動作和神態都透露出小女人的嬌態。再不是動不動就抓著一頭亂髮,面黃肌瘦的野丫頭。

以前的方蓮恩白白糟蹋了老天爺賦予她的好條件,難怪會遭受「沒人要」的嚴重懲罰。

按理說,他是第一個讓她變美的男人,卻讓其他男人佔盡便宜。

追究起來,他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慘重

牟漢東忍不住錙銖必較,尚未察覺自己對她過分的在意,已超乎一般的關切。

向來,就只有女人纏著他索取愛情、計較名份,愛情遊戲中的他,永遠都是殘酷的劊子手。

當他厭倦,只要對方開出價碼,他立刻買斷這段感情,銀貨兩訖,兩不相欠。

女人之於他,充其量也僅是解決需求的工具。

雖然殘忍,卻千真萬確。總比一些自詡情聖的矯情男人,滿口花言巧語,腳踏多條傳來得實在。

這一點,他倒很引以為傲。

他純粹想捉弄她,並目睹她被男人拋棄的糗樣,這將提供他莫大的樂趣。

感受到他目不轉睛的凝視,方蓮恩內心澎湃激盪,肌肉僵硬,向尊木頭娃娃。

他洞悉他的侷促,大庭廣眾下,猝不及防在她的粉頰上落下一吻。末了,還在她耳畔低喃:「我好像....被妳迷住了。」

方蓮恩喉頭緊縮,一陣刺麻從腳底竄起,腦袋嗡嗡作響,思緒徹底被他佔領。

她是否要賞他一巴掌,然後再躲他躲的遠遠的,順便測試他的反應!?

她慢速運轉的腦子裡火花乍現,猛然響起傅豫和樓耘紳的「建議」。

念頭既出,她的手也跟著揮了出去,發出清脆的拍擊聲響。

嘈雜的環境頓時陷入一片死寂,隨後,才爆出詫異的驚呼。

牟漢東黯著鷹眸,一臉陰鷙,森冷的睨著膽敢出手打他、不知死活的女人。

方蓮恩呆若木雞,死盯著「衝動」的右手,懊悔不已。

倘若可以,她很想把幕後的始作俑者供出來,但求全身而退。

看著他肅殺的神情,她覺得自己的死期不遠矣,恐怕沒命留著向「他們」報告他駭人的反應了。

她驀地發現,自己好像誤入某種陷阱。

半晌,他終於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方蓮恩,妳好大的膽子。」

她抿著唇,啞口無言,心底湧起巨大的恐懼,將她殘存的思考能力吞噬得涓滴不剩,

「惹毛我,就要有勇氣承擔一切後果。」牟漢東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夾帶著狂妄的怒火,自胸腔發出的聲音,恍若來自地域的呼喚,叫人不寒而慄。

方蓮恩垂著頭,沒膽量再多看他一眼,她瑟縮著身子,宛如一隻待宰羔羊。也許,下一秒,她就一命嗚呼了。

凝重的氣氛,沒人敢開口說一句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小心掃到颱風尾,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在鴉雀無聲的情況下,她放在手提袋裡的手機,忽地震動起來,特殊的嗡嗡聲響迴盪在室內,清晰可聞。

牟漢東?了她一眼,動手取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她在一旁猛嚥口水,手心冒汗,大氣都不敢吭一下。

「蓮恩,妳現在在哪?希望妳不是在片場,根據可靠消息指出,漢東他在片廠等妳,妳可別在他的『暴力』威脅下,屈打成招,那戲就演不下去了......」

牟漢東持著電話,臉色鐵青,以辨認出那是樓耘紳的聲音。

沒耐心聽對方把話說完,他便插嘴打斷。「哼,原來是你們在背後搞鬼。」語氣淨是不屑與不齒。

不等對方解釋,他以憤慨的把手機往牆腳擲,精巧的機器剎那間支離破碎,足見他有多憤怒。

其他人紛紛作鳥獸散,逃之夭夭。

「方蓮恩,妳居然聯合他們一起耍我?」他怒極反笑。

那幾個該死的損友,竟在電話彼端把酒言歡,透過她掌控他的行蹤、「關心」他的行為和反應,拿來當成茶餘飯後的消遣。

而她--這個該死的笨女人,成了他們利用的工具,卻渾然不覺。

她搖搖頭,極力否認。

牟漢東冷笑一聲,黝黑的眸子沒有絲毫溫度。「方蓮恩,如果妳以為一點改變就能抓住我的心,那妳就大錯特錯。」

他傾近她,幾乎貼上她的鼻尖,咬牙切齒道:「妳最好向我賠罪、認錯,離那些混蛋遠一點,不過.....」

他咧開笑容,卻比不笑還要叫人恐懼。「無論妳如何道歉賠罪,都休想我會原諒妳。」

動手打他的舊仇,連同欺騙的新恨,加諸在一起,讓他抓狂到失去理智。

詛咒其他四位損友之際,他忘了自己也曾是參與整人遊戲的「混蛋」一員。

方蓮恩從不懷疑,他會說到做到。

聽著他冷漠寡情的宣判,她的心也隨之凍結,揪痛的失去知覺。

美夢一下子轉為驚悚的惡夢,她卻連選擇甦醒的權利都沒有。必須沉淪在永無止境的輪迴,接受他一遍又一遍的懲罰。

他確實對她「另眼相看」,只不過--是以仇惡的眼,看待她這個不小心愛上他的笨蛋。

在他忿然轉身的瞬間,她凝聚在眼中的淚水氾濫滿溢,心彷彿破了一個大洞。

失戀,就是這種感覺嗎?

是一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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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 00:07: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方連恩和牟漢東徹底撕破臉後,才從傅豫口中得知趙婷菲和牟漢東一點關係都沒有,兩人從來就沒有交往過。

可能的推斷,是他刻意混淆視聽,但至於目的為何,傅豫但笑不語,神秘兮兮的不肯透露。

他只叮囑她必須持續不輟的健身、上美姿美儀的課程,定期全身美容保養,讓自己隨時保持在最佳狀態。

老天爺總是喜歡開玩笑,不是嗎?

將原本不屬於她的,推到她面前,強迫她接受。

當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捧在手心呵護那份私密的、黏膩的情感,卻又硬生生被奪走。

非但兩手空空,還被冠上「欺騙」得莫須有罪名,這真教她百口末辯。

變漂亮、有魅力又如何?再沒有一絲動力,催促她改變、美化自己。

凝視鏡中的愁容,方蓮恩再也擠不出一絲笑,只好任憑絕望和傷心充斥每個細胞。

奇怪的是,這一星期來,她沒掉過一滴淚。

牟漢東的「報復」行動卻沒間斷過。他向所有電視台、製作人施加壓力,不准發任何通告、採用她當替身,更過分的是還波及無辜,連她的好朋友趙婷菲也跟著一起失業,陷入沒有工作的窘境。

她除了抱歉之外,也無能為力。

而他始終不見蹤影,在幕後操縱一切,任意妄為。

目前,她只能靠著存款過活,或許,等他氣消了,就雨過天青了。

傅豫和樓耘紳說過,要替她出面澄清誤會。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等待,雖然感到難過、惆悵、不甘又委屈,可是,她就是哭不出來。

但,只要她一呼吸,胸口就會隱隱作痛,心幾乎要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碎。

方蓮恩兩眼呆滯、神情木然,猶如一尊雕像靜止不動,任由美髮設計師整理她的髮絲。

「聽說極品東方俱樂部的舞蹈老師黃奇偉,前陣子被打到住院耶。」美髮師一邊工作,一邊和身旁的同事聊了起來。

處於恍神狀態的方蓮恩,接收到熟悉的名字後,頓時回魂,不由得聆聽起她們的對話。

「咦?妳怎麼知道?報紙上寫得嗎?」

「不是,這是內幕消息,據說黃奇偉企圖非禮某個國際名人的女人,消息被那個名人知道後,就痛毆了他一頓。」討論內容越來越勁爆,另一名設計師也來湊一腳。

「可是我聽到的是說,黃奇偉搶走那位名人中意的女人,所以才會被海扁。」

「嘖!真不知是哪個女人,讓兩個男人為她爭風吃醋........」

沒來由地,方蓮恩對他們口中那個「國際名人」,很自然的就和牟漢東聯想在一塊。

但怎麼會?他巴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然後扔到海裡餵魚吧!

她的腦子亂成一團,簡直塊爆炸了。

她實在很想一走了之,再多想那令她神傷的男人一次,她的心就彷彿被刀再割一次。

無奈,她有任務再身,無法脫身。她不禁後悔,自己怎會受不了人情壓力,答應傅豫暫且充當他好友的服裝模特兒。

她雖然上了不少美姿美儀課程,但離專業模特兒還有一大段的距離,況且,她向來對高跟鞋沒轍,常常為此扭傷腳踝,走路方式也被老師糾正過好幾次,甚至還被留下來做特訓,害她腳都磨破皮了。

為此她推託了好幾次,但傅豫仍非常堅持請她幫忙,還保證今晚絕對會讓她穿平底鞋。

知道多說無益,方蓮恩只好勉為其難的應允。

第一次和那麼多模特兒共處一室,方蓮恩覺得自己渺小又平凡。

「設計師來了!設計師來了!」

一位比例修長完美的模特兒,像個小女孩般,開心的嚷嚷著。

話甫落,一名身形頎長、外貌俊雅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風采翩翩、卓爾不凡,宛若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

他就是她們口中的設計師嗎?好年輕、好帥!

完全顛覆她印象中,對知名品牌設計首席設計師的形象。

緊跟在王子般男人身後的,是當今縱橫華語樂壇的音樂教父傅豫。

兩個長相俊逸、各據一方的帥哥,毫無意外地征服了每一對挑剔的眼睛。

「蓮恩,準備得怎麼樣?」傅豫走到她身旁,語氣溫和的詢問。

「我覺得......我不適合,我怕我搞砸了。」她據實以告,侷促不安。

傅豫報以微笑,鼓勵道:「妳可以的,相信我。」

開玩笑,她不參與,那接下來不就沒戲唱了?

依照牟某人近日來兇猛的脾氣判斷,劇情發展勢必精采可期、錯過可惜。

方蓮恩輕喟,垮下肩頭,微蹙著眉心的表情惹人憐愛。

女人真是很神奇的生物,一旦沾染上愛情,就會變得比以前柔軟,隨對方好惡搓揉成任何他們喜歡的形狀和樣式。只要能博取對方歡心,她們無怨也無尤。

在愛情的國度,女人才是強者,她們勇於付出,不怕情路艱難遙遠,那股不服輸的韌性,著實教人佩服,但也往往成為有心人利用的弱點。

至少,提供惡少們不少整人的點子和樂子。

傅豫就是頭一個遭到惡整個倒楣鬼,使得他被其他四位損友取笑了好久。今日,說什麼他也要連本帶利討回顏面,如果可以,還要加倍奉還。這樣才不枉「惡少」的真諦。

所以,四人之中,就數他最積極,幾乎由他主導這一次的整人戲碼。

他以體會到之前他們串謀,聯合起來整他的那種暢意快感。

確實,容易令人上癮!

「就保持這個表情,很符合今晚的主題。」他對著鏡子裡,眉宇輕斂的方蓮恩說道。

「爵,該讓蓮恩換上衣服了吧?」傅豫徵詢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好友--「禁忌場」股東之一、代號「孽爵」聶雅爵的意見。

畢竟,他才是這場服裝發表會的指揮者和主角。

聶雅爵微頷首,僅僅一個簡單的小動作,卻仍舊掩不住其優雅。

周遭美麗的模特兒們,都為之傾心,一臉癡迷的望著他。

「妳很美。」終於,他把今晚的第一句話,獻給方蓮恩,末了,還附上一記迷人的淺笑。

聞言,她害羞的修頰橢酡紅,和腮紅有同樣的效果。

明知自己並非真的很美,但透過他的讚美,方蓮恩還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增添一些信心。

不過,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她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今晚的秀,成與敗,就看妳了。」傅豫搭著她的肩,替她加油打氣。

話中別具深意,只有他和聶雅爵了解。

聽他這麼說,方蓮恩更加緊張。「傅先生,我辦不到。」她喪氣的自我宣判。

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他們卻安排她這個門外漢壓軸,光用想的就令她發抖,遑論表現出衣服的完美剪裁。

「蓮恩,把它當做彩排就好,若是妳臨陣脫逃,那才真的惠開天窗,損失會更加嚴重。」傅豫又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

退而求其次,她建議道:「那壓軸可以換人......」

「蓮恩,妳不像是會推卸責任的人。」他一句話,就讓她乖乖閉嘴。

況且,「整人戲碼」才是今晚的重頭戲,主角不參與,戲還怎麼演的下去?

緊抿著唇,她不再開口。既然沒有退路,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恍若洋娃娃般任專業造型師們擺佈。經過冗長的吹整、定妝後,由服裝師替她換上為她量身訂做的衣裳。

秀,熱鬧登場。

*   *   *

即便心裡還惦著好友們聯合起來,企圖整他的不軌計畫,但是在「孽爵」的力邀下,牟漢東仍舊出席這場隆重的服裝發表會,成為座上佳賓。殊不知,他的出現,不啻是自投羅網,完全上了四位惡少的當。

一套套服裝,由身材修長姣好的名模們詮釋,更添韻味。美麗的模特兒,不時朝外表英挺的牟漢東猛拋媚眼,勾人的眸子發出曖昧的邀請。

他也不吝嗇的回敬她們一記微笑,享受和美女眉來眼去的樂趣,他甚至已經鎖定好獵物,準備共度一夜春宵。

音樂逐漸轉為輕柔,表示服裝秀已接近尾聲。他欲起身離席,赫然,伸展台上一抹嬌小身影--就模特兒的標準而言,她是嬌小的--攫獲他的視線。

白皙的?蛋臉襯著精巧秀麗的五官,眉宇之間有一縷愁緒和茫然。

勻稱的骨架、優美的身體線條,性感的軛領緊身上衣,隱約勾勒出未著內衣的美好胸線;超短迷你裙之下,是一雙筆直無暇的玉腿,光裸著腳丫子,宛若落入凡間的精靈。當她轉過身,裙頭,露出的丁字褲頭,則引人無限遐思。

牟漢東瞇起眼,一臉冷峻。

該死的笨女人,為何會出現在服裝發表會上?還穿著該死暴露的衣服上台,對著觀眾搔首弄姿。

他的鷹眸似要噴出火,將她焚燒。

台上的方蓮恩已經夠緊張了,在貴賓席看見他的身影時,開始魂不守舍,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眼神極具侵略性,顯然餘怒未消,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強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她只想趕快走完台步、回到後台換下這一身衣不蔽體的「秀服」。

呆板的轉完一圈後,她知道一切都毀了--

尚來不及哀悼,台下暗處忽然扔來盛滿釘子的玻璃瓶,瓶身在她面前迸散開來。

「砰」地一聲,玻璃碎片和釘子四處散落。方蓮恩閃躲不及,腳底傳來一陣劇痛,她神態痛苦的蹲了下去。

突發的狀況,使得現場完全失控。

坐在前排的牟漢東,瞥見她的小腿上被釘子劃出幾道血痕,甚至還扎了幾片碎玻璃......

他不假思索,俐落地跳上伸展台,輕而易舉的抱起她衝到後台。將她交給好友之後,馬上回到事發現場,尋找形跡可疑的罪嫌。

眼角餘光忽然閃過一道黑影,他立刻追了出去。對方速度很快,一溜煙跑出會場,衝過大馬路,很快就不見蹤影。

牟漢東毫不猶豫地闖過馬路,好幾度因為他貿然的橫衝直撞,惹來尖銳的煞車聲。

險象環生的情況,讓不知情的路人還以為是在拍警匪片。

他追蹤至一條陰暗幽窄的巷弄中,卻不見任何人影。

於是不爽地重踢了下剝落的灰牆,發洩滿腔熾烈的怒火。

「Shit!」一連串不雅的字眼接連從他口中冒出,顯示他正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

通常識相的,就會離儼然像頭暴戾獅子般的他越遠越好,免得死無全屍。偏偏,這世界就是有很多人不懂察言觀色,簡稱「白目」。

「圍起來。」霍地,響起一陣暴喝聲,隨之燈光大作。

牟漢東瞇了下眼,很快適應周遭的環境後,然後不慌不忙的觀察形勢。

據他初步判斷,約莫有二、三十個幫派少年,個個手持棒棍,眼露兇光,蠢蠢欲動。等待頭頭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蜂擁而上。

他冷哼,絲毫不將這種陣仗放在眼底,他以靜制動,格外冷靜。他曉得這些不良少年只是聽命行事,和他們廢話太多也無濟於事。

看來,他得撂倒這一群人,才能挑戰下一關。他瀟洒的扯開領帶,伸展修長的手指,朝他們勾勾食指,正式宣戰。

他無懼的模樣,反倒令血氣方剛的不良少年一時怔愣住。直到其中有人帶頭舉起棍子,吆喝:「衝啊--」一群未受過訓練的少年,才盲目的狂揮棍棒。

牟漢東不疾不徐的抵抗,動作如行雲流水,閃過不長眼的棍棒,也跳脫狹小的巷子,爭取更大的空間,供他大展拳腳。

他沒空陪他們練攻,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揪出幕後指使者。

思及此,他脫下昂貴的手工西服外套,手中的外套配合他的力道運用,彷彿有了生命般,比他們的棍棒還實用。

但牟漢東一個不注意,背脊吃了一記重棍,著實讓他暈眩了下,也徹底激怒他。

五分鐘後,倒的倒、傷的傷,幾十個人全都掛彩,沒人敢再靠近他一步。

在他怒火攻心之際,加以挑釁,簡直自掘墳墓,他們就是最佳示範。雖然他也受了傷,不過對從小習武的他而言,這一點小傷並不算什麼。

「是誰派你們來的?」他冷若冰霜的質問。

沒人敢吭聲。

「講義氣?信不信我會讓你們沒機會再講什麼狗屁義氣!?」他語帶威脅,冷肅的俊臉凝聚著抓狂的徵兆。

駭人的氣勢嚇倒了見識不多的不良少年,終究還是供出唆使者。

原來,這群人是來「尋仇」的。

之前,牟漢東從好友「閒談」中,得知黃奇偉侵犯方蓮恩一事,所以,稍微教訓了他一頓。

看來,這男人記恨在心,才會幹出這種無聊勾當。

牟漢東撥了通電話,沉聲交代助手揪出製造一切混亂的始作俑者,才昂首闊步的離開。

*   *   *

衝回服裝發表會的後台,牟漢東心急如焚的抓著傅豫追問方蓮恩的傷勢。

「送醫院了。」得到的,是輕描淡寫的答案。

他擰起劍眉,咬牙切齒道:「可惡,她在哪一家醫院?」

傅豫絲毫無懼他的慍怒,故左右而言他。「何必那麼緊張?她跟你有什麼關係嗎?」看著他臉色鐵青的樣子,傅豫就倍感痛快。

世事就是如此巧合--

他原定安排一盞聚光燈「意外」掉落,砸再方蓮恩面前,測試牟漢東的反應。豈料,還來不及下暗號,就有人來攪局。

牟漢東一把拎住他的衣襟,沒好氣的咒罵。「少囉唆,趕快說。」

既為好友、死黨,傅豫當然對他的脾性瞭若指掌,聳聳肩,不怕死的捋虎鬚,悠然說道:「想知道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

「有屁快放!」牟漢東咆哮。

「說說方蓮恩在你心裡的地位。」傅玉揮開他粗魯的大掌,那疏離姿態,像是商人討價還價的嘴臉。

「或者,直接承認你愛她也行。」傅豫補充。

牟漢東的理智已被熊熊怒火燃燒殆盡,否則,他應該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我愛不愛她,我會當面告訴她,不必你雞婆。」他終於還是往他們設下的圈套裡跳。

「那可不行,萬一你找她只是要報復,那我豈不是助紂為虐?」傅豫覺得自己的口才,不輸給身為議員的樓耘紳。

斂著雙眼,沉吟片刻,牟漢東的英俊臉孔居然浮現一道紅色痕跡。「我.......」欲言又止,答案卻已經寫在他尷尬的臉上。

「她在 ....... 」

牟漢東知悉醫院名稱後,旋即離開。

傅豫轉身,頭仰四十五度角,對著角落的針孔攝影機揚起唇......

這捲錄影帶,應該可以賣到好價錢吧?傅豫在他離去後,縱聲狂笑。

*   *   *

飛車趕到醫院,牟漢東從櫃台得知方蓮恩在診療室接受包紮,又像陣風般捲了過去。

偌大的診療室擺設好幾張病床,每張病床都有患者再接受包紮或治療。

他一張張巡視,在最後一張病床發現她的身影。

護士正挑出她小腿處的玻璃片,方蓮恩咬著唇,臉色蒼白,似忍耐著極大的痛楚。

牟漢東的心,微微揪緊。他一向將感情視為虛幻荒謬--因為,它總是來得那麼莫名其妙、沒什麼道理可循。

否則,他怎麼會對一個根本沒半項優點的笨女人動心。

他緩緩走到床畔,默默瞅著她緊繃的側臉,受傷的手舉起了又放下,放下又舉起。

看著她傷痕累累的小腿,還是克制不了滿心激動,拂上她柔軟的髮。

方蓮恩嚇了一跳,猛然抬頭,對上他深邃憂慮的黑眸,她愕然瑟縮了下頸子。

她的排拒讓牟漢東的心底充斥不悅,唯一想到的懲罰方式躍入腦海。

他俯身準確的攫獲她沒有血色的唇片,直到她漲紅了臉,恢復一點血氣,他才鬆開她。

在場的護士、患者,以及患者家屬,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方蓮恩羞窘的低垂著頭,下巴就快抵到胸前。

牟漢東蹙起眉,回身朝眾人斥道:「看什麼?沒看過情侶接吻嗎?」

方蓮恩不可思議的睨著他,秀麗的臉上寫著不解。

「看什麼?沒看過妳的男人生氣嗎?」他睇著她,口氣不佳的低吼。

方蓮恩羞紅了俏臉,簡直想挖個地洞藏身。「我的.....男人?」她恍神重複道。

「有意見嗎?」他沒好氣的冷聲問道。

這男人,永遠都那麼霸道、不懂含蓄。

但她就是迷戀他霸道中不夠體貼的溫柔,在他懷中,她彷彿擁有全世界那樣心滿意足。

方蓮恩抿著唇,垂下頸子,緘默不語。

她的遲疑令他很不爽,遂直宣判:「不准有意見。」

她--方蓮恩,就是他的霹靂嬌娃。不過,僅屬於他一人,至少在他對她還保有興趣前,不會再讓她去當女打仔。

悶在他懷中,汲取他攝人的男性氣息,方蓮恩點點頭,悶悶地應了聲。

「以後不准再去相親了。」牟漢東警告。

既然有牟漢東,她當然不必再相親,方蓮恩點點頭,嘴角不禁上揚。

當「硬漢」碰上愛情,也要化為繞指柔,雖然不確定這段感情會持續多久,但有了開始,也才會有所謂的「結果」。

至於要開什麼花、結什麼果,就看他們的造化啦!



另外四個惡少,正聚集在秀場後台,縱聲嘲笑又一個笨蛋上鉤了。

除了傅豫外,其他三人心中都不斷警惕自己,千萬不可重蹈覆轍。

現下,他們只在乎--「國際知名武術指導牟漢東的示愛大全」,最後到底能以多少錢成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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