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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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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夙雲 -【偷窺少女(偷窺系列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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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2 00:20: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冰夢淚眼婆裟,喬艷麗的話她當然明白,一開始就是她厚著臉皮賴著他,而顧哥哥早就和喬艷麗舊情復燃了,遲早會把離婚證書丟給她,到時孩子該怎麼辦?難道一出生就讓他沒有爸爸?

天啊!她怎麼把自己搞得一片混亂?

都是顧熙堯害的,她恨顧熙堯……喬艷麗居然去找冰夢!

從望遠鏡裡,顧熙堯偷窺到她們兩個對坐,他嚴陣以待,深怕喬艷麗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但他卻多心了,喬艷麗沒多久便拍拍屁股走人。

而冰夢卻從床上站起來,不斷從床上跳到地上,反覆這動作將近一個小時,最後甚至用拳頭持命捶打自己的肚子。

顧熙堯嚇呆了!他從沒見過如此反覆無需的冰夢,想也不多想,他撇下自尊,火速的衝到對面。

催魂似的電鈴聲讓冰夢驚醒,透過監視系統,冰夢驚快地看著他,神魂懼裂的領悟到該來的還是來了,顧熙堯將離婚證書拿來給她了。

她保持鎮定的開了門,面對顧熙堯高高在上的架式,她立即先聲奪人道:「離婚證書給我﹒,……」

「進門再給吧!你想在大馬路邊讓人著笑話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氣沖沖的開門讓他入內。

一入客廳,顧熙堯就毫無顧忌了,他不經意的抱起冰夢,她感覺到陣陣噁心。

「為什麼?」他問道。

「什麼……為什麼?」她反問,噁心感加劇。

「你想自殺嗎?」他的眼光如野獸般銳利。

她匪夷所思地望著他,倏地恍然大悟。

「你…偷窺我?」

顧熙堯霎時滿臉通紅,話鋒一轉,擠命搖晃她。「為什麼傷害自己?」

「放開我!放開……」過敏體質已經讓她夠脆弱了,懷孕更讓她顯得不堪一擊,她吐在他的胸膛上、面頰上,她今天食不下嚥,幾乎一整天沒吃東西,因此吐出來的是我稠的胃液,味道具得令人掩鼻。 顧熙堯連忙放開她,但她吐得還不夠,她趕緊拿起垃圾桶大吐為快。

他忘了自己渾身臭味,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你究竟生了什麼病?」

「拜託,你去清洗一下好嗎?」她虛弱地揮手說道。

「你好臭!」

「是你害我這樣的!」他勃然大怒,卻又對她束手無策,他繞到浴室,但怕她又出事或逃跑,匆忙脫下襯衫隨便擦一擦,剛要衝出去,卻在垃圾桶旁邊發現一張被操成一團的紙,那是讓她心煩意亂的原因嗎?

打開紙團,他臉色發白了,「妊振」這字眼在他眼前掠過。

她懷孕了?他的心有如被狠狠戳刺一刀,想起她的自我虐待……她不要這個孩子嗎?她痛恨懷孕嗎?她如此厭惡他嗎?

顧熙堯衝了出去,看見冰夢躺在地毯上,他胸口緊縮,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

「快走!不要再偷窺我!說我低俗,你呢?自命是高學歷的社會箐英份子,結果還不是跟我一樣沒水準。」她鄙夷道。

「你懷孕了,卻不要孩子?」他轉過身子,咄咄逼人的聲音像利刃般刺穿她的心,他取出那張紙,攤開在她面前「是的。」冰夢崩潰的吼回去,不自覺地渾身發顫。

「我恨你……我寧願當個罪大惡極的母親,也不要替你生孩子!你為了報復我哥哥就玩弄我的感情,所以我要拿孩子來報復你,我們誰也不欠誰!」她似乎徹底變了個人。

顧熙堯感到如被五雷轟頂,小冰夢居然不屑生下他的孩子!

這輩子,他還沒有如此低潮過,除了現在!

「你打算墮胎?」

「我沒有!」她不承認她是個冷血無情的母親。「我只是想讓它流產。」她的手扭緊了。

虧她還說得理直氣壯!他氣她的愚癡,更氣她的無情,他猛衝向她,撲在她身上。

「別找借口。」他咬牙道。「你的思想幼稚、無知、膚淺,瞻前不顧後,你會後悔一輩子。」望著顧熙堯那駭人的模樣,冰夢更加氣憤了,她不甘心老是居於下風。

「反正你不愛我,也不愛這個孩子,既然如此,何必留下這個雜種?孩子流掉了,對我們都是一勞永逸的方法,我還年輕,我不要孩子成為我的羈絆。何況沒有了你和孩子,我將來可以再碰到更好的男人,還有大好時光可以享受!」她放意激他。

「你只顧自己玩樂,自私鬼!你為什麼不學學妤零?當年你哥哥不要她,她還是忍辱負重的生下孩子,含辛茹苦的撫養漁兒長大!女人和孩子是一體的,不然上天為什麼賦予女人子宮?就是要以孩子為第一、為孩子犧牲,否則不配叫女人!」他口不擇言道,但天知道,在喊出這些話之前,他已有多久沒有想起妤零了。

「是啊!妤零擁有各項美德,我本來就比不上她,我望塵莫及、甘拜下風,我認輸,可以了吧!」她的臉通紅,他的話讓她妒火攻心。「我既然自認為是新時代女性,就敢做敢當、敢愛敢恨,我就是要把孩子拿掉!」

「夠了!你腦袋瓜裡裝了一大堆垃圾!完全是歪理!」他氣得很不得將她的腦袋切開,好好的清一清。「你根本不懂得生命的可貴,才會如此不知珍惜!在我發生車禍,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後,我才知道生命的價值!為了活下來,我可以不惜一切,甚至苟延殘喘!而你竟不要一個在你肚裡新生的生命!」

那認真嚴肅的面容讓冰夢動容了,她無言以對,別過頭,心底卻在吶喊:「那是因為你不愛我!」

「把孩子留下來。」顧熙堯堅定的說。「生命是喜悅的,活著就是幸福,如果你不肯屈服,我會不擇手段的讓你留下孩子,必要時,我會囚禁你。」

她頓時杏眼圓睜。

「別懷疑我!」他眼中忽地露出一股辛酸、一股惆悵。

「我知道你很我,但是求你不要拿孩子當作報復我的工具,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

她從沒見過如此委屈求全的顧熙堯。

「如果你要離婚,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你捨得讓孩子現在就沒了爸爸嗎?」他繼續勸說道。

她怎可能捨得下顧熙堯和肚子裡的孩子?但她的耳朵好像聾了,根本聽不見顧熙堯的話,心底只想著沒想到顧熙堯會要孩,她不就在等他這句話嗎?一切思怨情仇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好,我答應留下孩子,你可以離開了!」她逼自己面無表情的將他驅逐,因為只要顧熙堯多待一秒,她怕自己就會不爭氣的淚流滿面,吐露心中的無助。「你不可以騙我,暗地裡卻偷偷把孩子拿掉,如果被我知道了,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他威脅道。

他為什麼老覺得她那麼卑劣不足取呢?難道她真的遠比不上妤零的賢慧善良和可信賴?

「我知道了,你滾!再不走,我會做出讓你後悔的事。」她瘋了似的叫道,身子跳了起來,讓他深怕她會動到胎氣。

「看你懷孕的分上,我會體諒你的神經兮兮!」他冷嗤一聲,毫不眷戀地掉頭就走。

老天爺,顧哥哥連襯衫都沒穿就走得那麼急,他真那麼討厭她?望著他的背影,冰夢抹去臉上的淚珠,她不知道顧熙堯光著上身離去後卻在她家門外徘徊了許久……冰夢真的懷孕了,他從沒想過會擁有自己的孩子,如今小冰夢會給他一個孩子,那是他的後代……顧熙堯不自覺地露齒微笑,他向來不喜歡孩子,而今他臉上卻有著即將為人父的慈祥笑容。

將來會有一個孩子叫他「爸爸」,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異常興奮、興高采烈。

但一想到冰夢病慪慪的害喜模樣,他神色又黯淡了下來。

不行!他要想辦法留住她肚子裡的胎兒,希望孩子能成為他們的溝通橋樑。

冰夢餓得想大吃一頓,可是一碰到油膩的食物,她的胃又會翻攪,讓她吃了又吐、吐了又想吃,她真受不了這種情形。

該怎麼辦?她懷孕了,人又在異鄉,舉目無親,顧哥哥也不會理她,不會管她的死活……快中午了,她餓得受不了,決心出門到中國餐館吃飯,就算會吐得了一乾二淨,她也要先餵他自己和孩子。

她才打開門就怔住了,台階上有一個大盒子,她打開便發現裡面裝滿各式食物,還附有一張紙條:「我找了一個中國婦人,請她熱了排骨青菜粥,既不油膩又營養,你一定要吃。還有水果,多吃對小孩好,不要常出門去玩,孕婦開車很危險,乖乖特在家裡讀書。聽音樂晚上我會再送晚餐過來。」

食物下還壓著一本托爾斯泰的短篇小說集。

沒有留名,她卻知道是誰。

冰夢望望對面的陽台,不知顧熙堯是不是還在用望遠鏡偷窺她?她突然好期待他的窺伺……她喜孜孜的掩嘴竊笑,有著被溫柔呵護的感覺,因為肚裡的孩子,她終於得到顧哥哥的關注了。

冰夢聽話地提著盒子入內,背對著顧用堯的視線,她邊摸肚子,邊喜上眉梢地對胎兒過:「乖!你是爸媽的心肝寶貝!」

閃著過遠鏡,顧照堯的目光不再兇殘,反而有他自己也無法置信的溫柔。

冰夢坐在餐桌前吃他為她精心調配的營養餐,也很正經努力的看他為她挑選的書,但一會兒後他不禁又唉聲歎氣起來,因為她換讀爆笑漫畫了。

她邊看邊笑,甚至還蹺起五腿,邊吃他為她準備的水果,她的樣子看起來沒啥教養,但卻有一勝天真無邪吸引了他的注意。

幸好,她屋裡流瀉著輕柔的古典樂曲,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調大音量,讓樂聲也傳到他的宅子裡,他聽出那是蕭邦的樂聲。

還好她有點音樂細胞,不會敬些三流的靡靡之音,否則他真會衝過去教訓她,到時免不了又是一陣爭執。

哎!他多希望孩子能讓他們和解……所謂風水輪流轉,現在換他偷窺她了。

冰夢常常發現對面房子的窗簾緊掩,她懷照顧用堯正在偷窺她,既然如此,她也樂得在望遠鏡下誘惑她的顧哥哥。

把懶人椅搬到窗邊,她故意穿著暴露,反正懷孕也不能穿得太緊,這樣對肚裡的孩子不好。

她一下露出撩人的大腿,朝著窗戶不停的換姿勢,時而俯身趴臥著,誘人的乳溝清晰可見,要不就是近窗邊換衣服,脫得一絲不掛,再慵懶的穿上,每次都惹得顧熙堯血脈貿張、膛目結舌。

可惡!如此靠近窗戶,冰夢是想過給所有路人看嗎?

每次看她衣不蔽體,都讓他提心吊膽,深怕別人也會一飽眼福,令他妒火沖天。

她的每一寸都是他的,誰要敢偷看,他就會剝光他們的皮,拿刀刺他們的眼睛……顧照堯自言自語地咒罵著。

深夜,宅子裡燈火通明,他仍樂此不疲的偷窺自己的妻子。

而冰夢累了,懷孕讓她嗜睡,她催得不斷打呵欠,慵懶地走進房間,脫得只剩下一條小內褲,就爬上了床。現在,她會留一盞床前燈,為的是讓顧用堯在黑夜裡看得到她。

摟著被單,她卻又睡意消褪,因為枕邊人不在令她孤單寂寥,她思念顧哥哥,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一人獨眠是多麼殘忍的事!

她想見他,強烈到無法遏止自己的思念。

她長夜漫漫,無以排遣,想到很久前她畫下他的畫像,就算只是看看他的畫像也心滿意足,於是她又爬下床,從書桌抽屜裡翻出顧熙堯的畫像,目光滿是柔情。

一會兒後,她卻上氣不接下氣,因為圖紙上的粉彩炭粉作怪,讓她的氣喘發作了。

冰夢摀住自己的喉嚨,急忙想回到床上斜躺,卻又無法如願,她連走都有問題,只能蹲下身子,拚命做規律的呼氣、吸氣,但稍後她卻開始嚴重的心悸。

誰來救她?誰……顧熙堯發現冰夢臉色發紫,脖子好像被人掐住的樣子,整個人倒在她上,痛苦的翻滾著。

他飛奔出門,不知哪來的神力,竟一舉躍過後門的圍牆,攀過矮樹再轉到前門,用力蹦開門破門而入,一個箭步衝上二樓。

冰夢正逐漸感到視線不清了,這次的氣喘幾乎要了她的命。

昏暗中,只覺得有人急急抱起了她,那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

「你怎麼了?」而後她被放在床上。

「氣喘……」她呼吸急促她吐出這兩個字。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她有氣喘?

「藥在哪?」他吼叫著問道。

「噴霧劑……在廁所櫃子裡……」她太大意了,以為美國的好天氣不會讓她宿疾發作,所以就隨意把噴霧劑丟在櫃子裡。

顧熙堯翻箱倒櫃一陣子後才找出了噴霧劑,急急湊上她的嘴巴,冰夢大口大口的吸進噴劑,等她能說話時,也已平靜的躺在床上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氣喘?」他暴跳如雷的問。「以前也沒有看你發作過……」

「那時候你根本沒有注意過我。」不再逞口舌之快,她快聲的回應。「我就知道你會把我罵的拘血淋頭……」

每次一見面,就是火爆的對峙,她將頭埋入枕頭中,楚楚可憐得讓他心悸,他知道他們在一起總是不停的鬥嘴,他從來沒有好好的照顧她,何況她現在是病人哪!又懷著他的孩子。

「誰要罵你啊?我只是怕你的氣喘藥會傷了孩子。」他故意說道。

「你還在監視我?」她有些自暴自棄,對於他的關心只是為了孩子感到失望。「你真的不肯放過我……」

「如果不是我偷窺,你現在還能平安無事?」不容她辯解,他繼續說道:「我不能讓你的氣喘再發作,你太粗心大意、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從現在起,我要好好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如果你不住我那裡,我就搬過來跟你一起祝」為了怕她拒絕,他便以孩子當借口。

狂喜從她眼中湧生,還好被枕頭遮住了。她摸摸被單下的肚子,這孩子帶給她無止的好運呢!他讓顧哥哥寵愛她。

「有意見嗎?」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便專制的下結論。「沒意見就這麼決定了。」

真是個獨裁的男人,她卻甘之如怕她躲在他專制的羽翼下。

「你的過敏原是什麼?」他佯裝嚴肅問道。「你這裡乾淨得一塵不染,怎會讓你的氣喘莫名其妙的發作?」

體力耗盡,讓冰夢沒有餘力撒謊,但若說出發病的原因又太丟臉了,她索性沉默以對。

顧熙堯則生著悶氣,以為她不希望他搬過來,他只好四處瞧,她上的一幅畫像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那張畫像極了他,卻又美化了他窮兇極惡的眼神,讓那雙眼睛溫柔得似要滴出水來。

「你畫的?」他實在不敢相信。

把臉埋在枕頭裡的冰夢點頭。

「什麼時候畫的?」他似乎準備追根究柢。

「以前偷窺你的時候……」她沒臉再說下去了。

「你是因為這炭粉筆而過敏的?」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她點頭承認了。「為什麼要拿出來看呢?你明知道氣喘發作有多危險!」

或許因為懷孕讓她變得多愁善感,她硬咽道:「我想你…﹒」

他頓時僵硬如石,原來冰夢仍在乎他。

傻氣的冰夢……顧熙堯啞然失笑,放下了畫,他走向她。

她聽見衣服的悉萃聲,驚快的抬頭,看見他正在寬衣解帶。

「你……」她的嘴巴張得好大。

「閉上你的嘴巴,免得吸入塵,氣喘又要犯了。」他命令,她趕緊台上嘴巴。

他泰然自若的爬上床,怡然的睡在她身側,甚至還摟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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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2 00:20: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顯然他試圖打破他們之間的藩籬,第二天早晨,她在他懷裡悠悠醒轉,奇怪的是,冰夢覺得眼底所見的每樣東西都美麗可愛極了,是因為溺在顧哥哥身邊的滿足嗎?

因為孩子,從今後,一切都有了轉機。

「叩叩!」顧熙堯猛敲浴室的門。「嘿,掉進馬桶裡啦?你蹲好久了,肚子不餓嗎?我早餐準備好了!」

「喔!」他將她從通想裡喚回,現在的冰夢雖已即將為人母,仍充滿了少女情懷。

坐在餐椅上,冰夢容光煥發她叫道:「我餓死了。」

「趕快吃吧!」沒想到顧熙堯做了一桌好吃的中式早點。他們之間的感覺,就像已結婚多年的夫妻般,沉默不多話、自然不矯作,默契超然,舉手投足間儘是相知相惜。

「我怎麼不曉得你這麼會燒菜?好好吃喔!」她吃得津津有味。

「別忘了,我是個孤兒,什麼事都得親自動手,造就了我一身好廚藝。」他乾笑道,孤兒這字眼,讓他們陷入莫名的悲憤中。

「我也是父母早逝。」冰夢打破沉默。「我們是同病相憐!」

「不。」他否認。「我們的命運並不相同,你天生命好。」

冰夢不以為然的撅起兩道秀眉。

「別不承認,你是堂堂『陸聯財閥』的千金啊!一生豐衣足食、不愁吃穿。」顧熙堯又說。

「錯了。」冰夢感觸良深的搖頭。「要說命好,我父母命更好呢!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兩人在世恩愛甜蜜,死後她做陰間夫妻,相信他們會再續前緣,可惜卻無法看到兒子的成就,和女兒嫁人生子。」

提到冰夢已逝的父母,顧熙堯不知如何接口。

「如果我嫁的丈夫不愛我,就不算好命。」冰夢說出她的想法。「女人嫁得不好,就不叫好命,跟丈夫白頭偕老才算命好。」

他神色陰暗,沒想到小冰夢想法這麼傳統,想到過去傷害報復她的舉動,他感到一陣愧疚。

「命運的好壞掌握在父母、丈夫和兒女身上,這是傳統女人的悲哀,她們幾乎沒有自我的過完一生。」他轉移話題。「幸好你不是生在古代,現在的女人不能因為輸了婚姻,就也跟著輸了自己。」

顧熙堯是木頭人嗎?她暗示得還不夠嗎?冰夢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吃不下了?」見她碗裡還有半碗稀飯,他關心她問。

「我現在吃太多就會反而想吐。」她解釋道。

「我明白。」他慶出少有的和藹笑容,搶過她手中的碗,吃完剩下的稀飯。

「吃不完就不要吃啊!為什麼要吃我剩下的呢?」她感到莫名其妙。「小時候,我都把吃不完的食物倒掉。」

「這就是富家女路乞丐的差別。」他的話讓她的心湖攪動。「雖然我現在富有了,但是碗裡的飯我還是會吃得一粒也不剩。以前我跟你哥哥是生死之交,大家都說我們是好哥兒們,但我根本無法跟他比,他是含金湯匙出生的人,無意中總是顯現天生的貴氣,我心知肚明永遠學不來他天生的氣質,雖然跟著他也爬上高位,但我就是擺脫不了刻苦耐勞的窮本性。」

冰夢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其實我高攀你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啊!居然下嫁我這個沒家世背景、天生苦命的人!」他語重心長道。

「你才沒有高攀呢!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冰夢帶著賭氣的意味說道。「又不是我選擇要當上流社會的名媛千金,那是命運的安排!不要說什麼我紆尊降貴嫁給你的話,我知道,其實你自始至終根本不想娶我,是我不要臉黏著你。」她自怨自文的旋身跑回房間,撲倒在床上。

他用心經營的早餐,竟草草收場,難道他的話激怒她了嗎?顧熙堯無法理解,他連忙尾隨她,來到房門口便看見她鬱鬱寡歡的神態。

「難道孕婦都是陰陽怪氣的,你怎麼了?」他問道。

但她竟用拳頭拚命捶打枕頭。

他急忙一個箭步奔過去,粗大的手掌輕柔的握住她的細腕。「你在發洩嗎?不要這麼激動,弄傷肚裡的胎兒就不好了。」

「孩子、孩子……你一天到晚、口口聲聲都是孩子!」她心中真不是滋味。

他坐在床沿,伸手將她抱在大腿上。

「我也關心孩子的母親啊!我怕她會傷了自己。」不管是不是花言巧語,但畢竟都是他難得的柔情,讓她心花怒放。

「才不會呢!我只是把枕頭當作你。」

「天!我哪裡又意到你了?我的千金大小姐!」顧熙堯再也沒有以前的跋扈了,如果是以前,冰夢怎敢如此放縱撒野?太囂張的話,他可是會兇神惡煞般的對付她。

「我只是覺得你嫁給我很委屈……」

「對!就喬艷麗最配你,可以跟你一起打拼、一起吃苦,而在你眼中我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名媛千金,無法受苦受難,無法領悟你苦盡甘來的心情,這對我而言並不公平。」她忿忿不平道。

他噗嗤笑了。「你在嫉妒。」

「不!」她辯解。「我討厭你老是覺得我跟你格格不入,我想打破你畫地自限、故步自封的表象。」求你完全接納我!她心底吶喊著最後那句話。

「喬艷麗……」顧照堯顧左右而言他,漠視冰夢的暗示。「我沒有跟她來往了,那一夜她去找你前,我就把她趕走了。」

「是嗎?」她的大眼充滿狐疑,嘴巴嘟得好高。「你們不是在……我的眼睛沒瞎喔!」

「你又在偷窺我了嗎?」他鬆了一口氣,畢竟她沒有放棄他呵!

「我只看到一半。」她瞇起眼睛瞪他。「後來我就看不下去了……」

「那你為什麼不看完?」他的嘴貼在她耳際低沉她問道。「如果你看完,就會知道她狼狽的被我趕走了,自從有了你,我就沒有再碰其他的女人,至於她的車子為什麼停在門前,我就不曉得了。」

她高興得幾乎要手舞足蹈,可是不行,她就要當媽媽了,怎麼還能像小孩子一樣輕浮?她只好努力不當一回事的輕聲說道:「嘻!我贏了。」

「你喔!」他哭笑不得。「永遠那麼可愛!」

「可憐沒人愛。」冰夢把頭埋在他的頸項中,日漸凸起的肚子貼著顧熙堯的腹部,潛藏許久的話傾瀉而出。「其實我好羨慕妤零,她的命最好,有兩個男人至死方休的愛著她。」

顧熙堯目光一閃,驚快她發現妤零的影子似乎已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別多想了。」他摸摸她的頭,以不會有的淘氣口吻說:「我感受到你肚裡的孩子在動。」

「每次都這樣!」他永遠不願正視她心中的痛嗎?嬌矯女的刁蠻天性,讓她想痛斥他一頓。

「腰…脊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定是我坐在你的腿上導致的,我忘了我現在是兩個人的重量。」她自責地道。

「不,是我不中用,連你和孩子都抱不動。」他沮喪的說道。

「那是因為今天天氣變差了!」她安撫他。「好好躺著,我替你按摩。」

「別鬧了,你懷孕了,使力不得。」他提醒了她。

「討厭,我什麼都不能幫你,看你痛苦,我的心彷彿被撕成兩半!」她浩然欲泣道。

「冰夢。」他喚了一聲,聽著她傷心的泣訴,他好心疼。

「過來吧!上床陪我好不好?我相信這可以減輕我的痛苦。」

她二話不說的爬上床,肚子貼住他的腰。

「熱氣有傳給你嗎?」她嬌嗔地問。

他努力擠出一個自然的笑靨。「當然有。」

「是嗎?」她竊笑,將手心貼在他的腹部上,正經八百道:「其實按摩也不需要用力啊!你知道腹部上有一個天樞穴嗎?只要用兩手手心相互來回在肚臍兩寸外的部位順時鐘方向摩擦,對健康也有很大的功效喔!」她立即付諸行動,解下他的褲子,將衣服往上撩,他的男性因為她的摩擦和若即若離的碰觸,逐漸昂起……「舒服嗎?」她關切的問。「有沒有感覺比較好?」

「你說呢?」他暗啞的嗓音充滿性感的挑釁。

「說什麼啦?」她很快便香汗淋漓了。「好熱喔!」她半坐起身,把衣服脫掉,全身上下只剩下小可愛,她趕緊縮回被單裡,躲在他後背。

她的手碰觸他的小腹,嬌小的身軀往下滑,直到她的胸脯貼住他的腰際。

「希望我胸部的熱力可以熱敷你的脊椎。」他哭笑不得,天底下,大概只有冰夢想得出這「一箭雙鵰」的按摩技巧。

「靠近膀胱那裡有一個關元穴,多壓也很好喔!」瞧她賣力的賣弄著專業,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撩起對方的生理反應。

他覺得脊椎真的沒有那麼刺痛了,也或許那痛楚早已被無邊無際的慾火給取代了。

她的胸脯不斷擠壓他的後背,她莫名的申吟了一聲,他的心也跟著揪緊一下。

「怎麼了?」他緊張的爬了起來。「太累了嗎?你不舒服嗎?」一看到她幾乎全身裸裡,他立刻感到口乾舌燥,他覺得自己好像一隻飢餓的大野狼,他咒罵自己無用,敵不過她的魔力。

「沒有……」冰夢面紅耳赤,有些赫然,卻也帶著煽情的笑容。「我好得很,不會累著的。」

「那你…﹒﹒你到底哪裡痛?」

「沒有。」這實在不好意思說,因為她覺得胸部好脹啊!

顧熙堯心急得一把抓住她瘦弱無骨的手,他的胸膛一碰觸到她的圓澤胸脯,頓時間恍如一陣電光火石的閃電劃過心田,他將她擁緊。

「冰夢﹒」

「熙堯……」她快聲道。

「我好想你。」天啊!他真的好思念她,他的頭埋在她的雙峰間,隔著小可愛咬住了她的蓓蕾,她差點尖叫。

「好敏感!」她的乳尖一下便挺立起來,原來懷孕讓她的胸脯脹大,加上過度擠壓,才引發她有此番反應。

顧熙堯像嬰兒般用力吸吮。

「想到以後孩子也要跟我搶……」他的手用力她捏住冰夢的雙峰,不甘心的說道。

她一顫,整個身子抬了起來。

「孩子還沒出生,你就在跟他爭風吃醋?」她困難的吐氣。「我倒覺得你們可以分享。」

「或許以後我們一人吸吮一邊。」

他邪笑道。她感到像被五雷轟頂,因為他躺了下來,把她的大腿分開、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他腰間上方。

「這樣就不會傷到你的肚子了。」,「不行。我變重了……」她抗拒,但他的男性堅挺根本不受控制,彷彿有生命似地在她的幽密處來回磨擎。

「不行,你的脊椎……」她雖抗議,身體卻反而更緊黏著他。

他被他激得心癢難耐,無法自拔。

「被你治好了啦!他說,昂揚的男性終於尋到目標,瞬間直搗幽谷,銳不可擋。

他試著溫柔些,怕傷到她和孩子,但她的花心像是無底洞般吸引他,讓他情不自禁地抽送起來。

「好病痛……」她拍動了一下。

「我太用力嗎?」他趕緊止住了動作。

「不,是好樣……」她吐吐舌頭。「叫錯了!」

「你正經點好嗎?」他被她的搞笑作風弄得欲哭無淚。「拜託你……」』

「你拜託我?」一時興起,她扭動了起來,這讓他更是血脈貫張。

她騎在他上面,他的雙手抱住她回渾白嫩的臀部,她則渾然忘我、隨心所欲地上下搖擺。

隨著最後一記衝刺,在歡愉的高chao席捲而來的同時,他的熱流盡灑入她的花心「我弄傷你們了嗎?」顧熙堯緊張兮兮的摸摸冰夢的肚皮。

她搖頭,他小心的把她放下來,讓她躺在身側。「睡吧!你一定困了。」

她喜孜孜的在他肩窩處竊笑。「你終於又要我了。」

「這是你的計謀?」他恍然大悟。「傻瓜,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愧疚自責讓他一五一十的說出那一天離棄她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從她身邊逃開。

「原來你雖想報復我,卻反而處罰了你自己。」冰夢喜不自勝。「哈哈!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那以後……」

「以後若我的脊椎病又犯了,歡迎陸冰夢在我身上發明自創的按摩技巧。」他愛憐她說道。

「那使用權只屬於你哦!」她俏皮地說。

之後一段日子,他們的生活過得很愜意。

「你要帶我去哪裡吃晚飯呢?」黃昏時,白色賓士在波輪大橋上奔馳著。

「我要帶你去一個別具風味的小鎮——『梭沙利多』。」

「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嗎?」說到玩,她的眼睛便發亮了。

「童心未泯!不是我自誇哦!舊金山我住了好幾年,已是絕佳的導遊,要玩就要跟我,保證你玩得盡興。」顧熙堯自豪她說道。

「看樣子我跟對人了!」她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搞不好我們還要住一輩子呢!」他揶揄道。

冰夢深遂的眼睛黯淡下來,顧熙堯或許終生都無法再踏上台灣的土地,因為陸冷鑫將他驅逐了。

「舊金山還有哪些地方好玩?」她強顏歡笑。

「郊區有沙加緬度、太和湖、那帕谷、蒙特利;市區有新、舊漁人碼頭、中國城、卡斯洛同性戀區……」他念出一連串的觀光名勝。

「哇!」冰夢大呼小叫。「太棒了,你一定要帶我去玩,尤其是同性戀區,我聽說那裡一男一女走在一起會招來異樣的目光。」她想親眼目睹。

「沒問題。」他爽快的答應,令她受寵若驚。

梭沙利多被喻為「加州里維拉」,是舊金山市民嚮往的度假天堂,從這裡眺望對岸的舊金山夜景,確實美不勝收。

沿著海 邊走,是梭沙利多最熱鬧的街道,兩分儘是時裝店和高級餐廳,站在街上向四周眺望,海上的點點風帆和山丘上成排的度假別墅盡收眼底。

他們找了間高級義大利餐廳,點了新鮮的海鮮和義大利面,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欣賞美麗的海景。

冰夢嬌媚的笑著,她終於又露出以前照片上會出現過的光采,他要讓她永遠發光,繼續歡笑。

「明天,我再帶你去沙加緬度,我相信你會更喜歡那裡。」他決心每一天都要帶她出去玩。

沙加緬度是舊金山最古老的城市,一八四八年發現金礦,自此海金業崛起,這裡充滿老式的建築,可以想見當年繁華的景象,如今雖沒落了,卻仍有紀念的價值。

加州鐵路博物館陳列了許多古跡照片,每一幅照片都訴說著無數中國人對開發美洲大陸的貢獻。

「當時,很多廣州人因生活窮困,來此築鐵路謀生,他們是可敬佩的拓荒者,而後鐵路帶動了這裡的發展。」顧熙堯解說道。「如果不是華人打下基礎,今天就不會有世界級衛星都市舊金山的誕生。」

仁立於此,憑弔著開拓時代的種種,思古之幽情油然而生。火車紀念館則收藏了不少十八對九世紀的火車模型,有送貨的、載客的,和郵寄的……種類不可勝數,代表了一段披星戴月的鐵路發展史。

「好棒!我真希望可以坐火車去周遊各城市,或是周遊各國。」冰夢艷羨的說道。

「有何不可?等你生完孩子,我們就可以坐火車游歐洲,當作犒賞你。」顧熙堯承諾道。

「真的嗎?」她露出燦爛的笑容,美得讓他願意為她買下全世界。「你不可食言而肥喔!」

「我怎敢對你信口開河?」他捧起了她的臉,一臉正經。「我終於尋回你失去已久的笑容。」

「其實就算不出來玩,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我就很高興了。」趁此機會,她吐露出真情。

「我不該讓你懷孕的,如果我知道你有嚴重的氣喘,我就不會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他轉移話題。

「我才不怕,我很高興能生你的孩子!」她感動於他的溫柔,急忙說道。

「夠了!」他溫色斥道。「你就是這麼粗枝大葉、少一根筋,做事漫不經心,走路都會莫名其妙的摔倒,真要有個萬一怎麼辦?」

「這樣更好,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她還得意的反駁道。

「天啊!我該拿你如何呢?以後你如果不乖,我就不帶你出來玩。」他想了個克她的方法。

「不行啦!那我以後不笑咯!」現在她知道他在乎她的笑容,所以準備善用這項「武器」。

「那就算了!」誰知他倔做的則過頭。

「你怎麼這樣嘛!我是堂堂「陸聯航運」的千金,要什麼男人沒有,結果卻落到你這麼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手裡!」她沮喪極了,一不留神竟絆了一跤,如果不是他及時攬住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你說你該不該打?」他的眼中閃爍火花。

她無言以對。

「真拿你沒轍,」他眼著她,但說出來的話卻溫柔得令人感動。「為了孩子的母親,我決定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真的嗎?」這又是另一個奇跡?她想道。

「不然怎麼辦?」他認命了,伸出手牽住她柔弱的小手。「走吧!我們繼續遊山玩水去。」

他們像在度蜜月,雖然她的肚子日益隆起,但他們的情感卻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粉紅色系的柔情裝滿發揮了戀家的效果,讓他們除了出去玩耍外,就是慵懶的待在家裡。

冰夢像平日般洗手做羹湯,顧熙堯原本緊張得不讓冰夢做家事,在她苦苦哀求下,並解釋孕婦適度的勞動也有好處後,他才答應。但因她容易越做越起勁,會忘記自己已懷孕,因而常讓他捏把冷汗。

顧熙堯現在不會再試圖寫信給一些企業家尋求資助興建航空站的計劃,他似乎心甘情願的讓計劃落空,冰夢因為愛莫能助,只能暗自焦急,在一旁乾瞪眼。

「怎麼了?瞧你一臉沮喪的。」顧熙堯關上了電腦,關心她問。

「沒有,今天指數如何?」她敷衍道。

「放心吧!我玩股票從來沒賠過錢。」他的敏銳度和天生的理財頭腦或許都屬於上乘的吧!

「這麼強?」冰夢崇拜地睜大眼。「我覺得你是所向無敵的人。」

「那我是不是要驕傲自己娶了『陸聯財閥』的千金?」他起身挪榆道。「閉上你油嘴滑舌的嘴巴!吃飯去了,小可愛!」

「小可愛」這稱呼讓她心底暖烘烘的。「為什麼叫我小可愛?」

「真愛問問題!」他點她的心鼻尖。「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粉紅色?」

「我是童話中的公主啊!正在等待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出現。」她大言不慚道。「現在已經等到了。」

「喔!」他瞭然地看著她。「我應該早想到的,其實你早把我給綁住了。」

稍後,他們嘻嘻哈哈的準備出門,冰夢開門的瞬間臉色慘白,同時失聲尖叫。

「啊!」她向後倒,幸好顧熙堯抱住了她。

他也愕然的注視著門外景象,嘔心得想吐,只見一隻死貓血淋淋的掛在他們家的大門前。

冰夢嚇得魂飛魄散,顧熙堯趕緊鎖上門,扶她到客廳裡坐著,然後不疾不徐的處理掉那隻貓。

等他回來時,冰夢的臉上毫無血色,白得像一張紙,連要接過他遞來茶水的手都抖得如落水向。

「這是報應。」她告訴他以前為了買下這棟宅子,會用死狗、死貓嚇走前任屋主。

「你是為了我。」她的癡情讓他覺得他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你真的有錯,就讓我來承擔你的罪吧!」

「熙堯……」她欲語還休,突然,她感到腹部一陣陣疼痛,似乎是子宮在收縮了。

「你要生了嗎?」他感到借手不及。

「好像……」她用力擠出這句話,而後尖叫出聲,地握住他的手,幾乎要將他的手捏碎。

等這陣的陣痛過後,他趕緊抱她到床上休息,然後打電話給醫生。這裡不比台灣,美國地大物博、地廣人稱,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家生孩子,醫生趕來了,因為是頭胎,子宮頸末開過,所以冰夢還有得熬了,這輩子,她還沒有這麼痛過,汗水不斷的冒出,顧熙堯在一旁不斷替她擦拭。

「我會不會死?」她擔心自己熬不過去,害怕得哭了出來。

「不准說不吉利的話。」他展露許久未顯現的霸道。「好好給我生下孩子,不然我會打你屁股。」

「你的手勁跟這小傢伙要出來的痛苦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強顏歡笑。「我寧願讓你打。」

「那就為了你的顧哥哥堅強下去。」他握緊她的手,眼中寫滿了令她驚異的愛意。

「為了你,我要活下去……」她堅定的說。

「用力!深呼吸!再用力——」醫生指示道。「看到孩子的頭了,再用力!深呼吸……」

當孩子叭叭落她的哭聲響起,冰夢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已累癱了。

「是個男孩。」顧熙堯把孩子抱給她看,她雖累得半死,但是孩子帶給她的無止滿足,令她臉上洋溢著母愛的光輝。

「天啊!他就像你的翻版,跟你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是嗎?」望著小嬰兒皺皺的五官,他噴噴稱奇冰夢的想像力,但這小子已經收買了他的心。「我已經愛上他了。」

「好好的休息吧!」他心疼的摸摸她濡濕的秀髮。「睡一覺起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她默默閉上眼,相信嶄新的生活到來了。

冰夢心滿意足的露齒微笑,望著懷裡正在吸吮母乳的嬰兒,她衷心感謝上帝賜給她這麼一個寶貝。這孩子讓美夢成真,也改變了頑固的顧熙堯,雖然他還沒有親口說過他愛她……嬰兒吃飽了,也已沉沉入睡,顧熙堯接過去放在搖籃裡,他特別把嬰兒放在寢室裡靠近窗邊的位置,好享受溫暖的陽光,也反得更安穩。

回到客廳,只見冰夢慵懶的坐在抄發上,他的目光灼灼,注視著她豐滿的胸脯,心想這真是美麗溫馨的一幅圖。

冷不防,她的眉頭抽動了一下。「好難過!」

「怎麼了?」

「還在脹仍!」她苦不堪言。

「剛剛不是才喂完奶嗎?怎麼還——」他心急的問。

「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這是自然的生理現象!」她按住自己的胸脯叫道。「喔!痛得受不了。」

「那怎麼辦?」他手足無措。「怎樣才能消除你的痛苦?」

「你覺得該怎麼辦?」她反問,那雙無邪的大眼彷彿清純的處於在對他發出「邀請」。

顧熙堯走了過去,跪在冰夢的雙膝間,將頭埋入她的雙峰,像嬰兒般的吸吮她的蓓蕾。

「好癢。」她感到一陣酥麻,嘻笑她叫著。

「做媽媽了還本性不改,什麼時候你才能學會正經?」他輕斥。

「我只是想起你會說過要和兒子各吸一邊……」她俏皮的捧住他的面頰道。「你吸吮時像極了你的兒子!」

「才怪!絕對不同。」說著,他的信含住她的乳頭,牙齒輕輕咬噫,舌頭逗弄,專注的愛撫著她最敏感的雙峰。

他們沉陷在無邊無際的歡情裡,誰也無法阻止熊熊燃起的慾火,直到遠方的玻璃碎裂聲,震醒了沉醉中的他們。那是從嬰兒房裡傳出來的。

「孩子……」顧熙堯趕緊前去一探究竟。

冰夢急急扣上了扣子,披著一身飄逸的長衫尾隨而至。

孩子不在搖籃裡,冰夢大驚失色,顧熙堯則心驚肉跳,隨即瞥見角落裡的人影奪走了他們的孩子。

她像幽靈,像沒有靈魂的軀殼,渾身上下毫無光彩,原來竟是喬艷麗,她打破了玻璃窗,開了鎖進來,抱走寶寶。

「死貓給你的警告還不夠嗎?你還是生下顧熙堯的種!」她對冰夢恨之入骨,揮舞著手上尖銳的刀鋒,威脅著要將他們的孩子帶往地獄。

「顧熙堯,你忘思負義、無心無肝,應該絕子絕孫!」喬艷麗聲嘶力竭地嘶吼,她瘋了,徹底的瘋了。「我會殺了你的孩子!」

往事浮現,當時為了爭奪妤零,他也曾經喪心病狂的想殺死小漁兒……而這一刻,眼見喬艷麗滅絕人性的要置孩子於死地,顧熙堯肝膽俱裂,終於明白自己會是何等十惡不赦,也驚覺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

「別濫殺無辜!艷麗,我知道你恨我,要洩很、要報仇,儘管衝著我來,我沒有怨言!」顧熙堯痛徹心扉地說。

「你要孩子,我也可以給你!」喬艷麗崩潰地大嚷。

「但是你卻選擇讓陸冰夢懷你的孩子!你從來不在乎我,你在乎的只有冰夢和孩子!」

是的,顧熙堯心底承認,他總是故意漠視、不理會日益茁壯的深情,冰夢和孩子才是他這一生最大的精神支柱啊!

「我不甘心,我真的好恨……」喬艷麗哭得淚眼婆婆,誰能來消解她的滿腔恨意呢?

「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冰夢毫無畏懼,勇敢的站了出來面對歇斯底里的喬艷麗。「我們都身為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知道你愛熙堯,也知道你心裡很不好受,但我又何嘗不是?其實你比我好運,你擁有他那麼多年,而我真正擁有他只是懷孕的這段日子,我知道他不愛我,是我自己黏著他不放,現在我只要孩子陪著,我就心滿意足了!」冰夢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讓喬艷麗目瞪口呆,看著她筆直的邁開大步向前,張開手臂。「把孩子給我吧!」

顧熙堯為了保護妻子,擋在冰夢面前冷聲說道:「如果殺了我可以還你的情債,那就湧我一刀吧!」

喬艷麗的身子開始劇烈抖動。

「我怎殺得了你?」她的手一鬆,刀滑落在地,她跌入顧熙堯的懷裡痛哭失聲,冰夢趁這時候一把搶過孩子,抱在自己懷裡。

「我好愛你……」喬艷麗緊緊摟著顧熙堯,讓他一臉尷尬,冰夢卻只像個局外人般,抱著孩子疾步離去。

沒有人知道冰夢的心已碎裂,她護命逼自己堅強,溫柔又堅定地對孩子道:「寶貝,媽媽有你就夠了!」

黃昏時餵飽了孩子,孩子再度入睡了,冰夢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廳,夜色逐漸降臨大地,她的淚流乾了,心也逐漸的枯萎。

她讓黑夜吞噬地的影子,喬艷麗一個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沒有顧熙堯陪伴。

他們談了一下午,顧熙堯會做何抉擇?

冰夢趕緊起身迎接,她不敢開燈,深怕會暴露自己紅腫的眼睛,所以只開了一盞是黃的燈。

喬艷麗顯得驚悴、蒼老許多,女強人的氣勢蕩然無存,剩下的是女人為情所困的愁容。

「我陷溺在憤怒、嫉妒、哀怨和痛苦的漩渦中,不能自己,自以為是在戀愛中,其實只是欺瞞自己,上一秒鐘戀他如狂,下一刻印恨他入骨,那是迷戀、是喚恨,但不是愛。」喬艷麗嘲笑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卻對處理感情的事一敗塗地。「對不起,打擾你了!」她旋身就走。

「等一下!」冰夢叫住地。「你怎能說走就走呢?」

喬艷麗停下腳步,無法置信地語氣中的乞求。

「如果在古代,我們可以共事一夫,你當妻,我做妾,我們可以共同擁有顧熙堯,我心甘情願,但這是二十一世紀,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請你相信我真的願意忍讓……」冰夢表情為難。

喬艷麗僵硬的表傅鬆懈下來,恍然大悟她才是真的愛顧熙堯。

「你擁有無人能及的寬大和包容,愛的確不是佔有,也不是犧牲,愛是給予、接受,像不斷湧出的泉水,甘醇清澈,這就是你帶給項熙堯的感覺,我比不上你,你比我還愛熙堯,比我有資格擁有他。」喬艷麗釋然道。她對冰夢鞠個躬,而後抬頭挺胸的走了,冰夢的忍辱寬容消除了她的滿心怨恨,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生命中。

冰夢的背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按著屋內燈火通明,是顧熙堯打開了電燈開關,正凝視著她。

「瞧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真是菩薩心腸!寧可被人欺。」他霍地抱住了她,好生憐惜。「你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所以上帝才讓你降生在富裕人家。」所謂「有量有福」,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顧熙堯扶冰夢坐到沙發上,將她的頭埋在他的肩上,隔著如澡的秀髮,他的唇尋找她的耳際。

「有一句話,我欠你好久……」他幽幽說道。「我愛你。」

霎時,冰夢喜極而泣,她終於等到這三個字。

「我知道我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像個瞎子,直到今天才真的看見光明,也看清了自己。」他真心誠意道。「我一直讓自己學著放下,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我失去了事業、友情和愛情,我使不出一絲力氣,掙脫不出困境,我告訴自己要安然接受超乎我能力所能控制的命運,把自己交給一個比我更強大的力量,果然你就出現了!」

冰夢將小臉埋在他的肩窩,品嚐他獨特的男性氣味。

「真正放下後,妤零的面容對我越來越模糊,我不再留戀失落的情感,對她只剩親清,就像鄰家大哥哥般疼愛自己的妹妹。」他莞爾道。

冰夢目光綻放驚喜,顧熙堯則繼續說道:「我們往往迷戀假象,卻忽略了朝夕相處的親人才是我們的最愛!驀然回首,你仍癡癡的等我,為我默默付出,我卻吝嗇回報你的愛,我真不是人!原諒我,我對不起你。」

「喔!熙堯……」她心有感悟。「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我愛你啊!」

「天!你是如此的無怨無悔,不惜向冷鑫請罪,論在地上求他原諒我!甚至為了助我東山再起,差點失身於傑克森……值一切犧牲是我永遠無法償還的。」他感激地說道。「歷經了人生的風風雨雨,我不後悔會經失敗過,不然你不會飄洋過海來找我,現在我們也不會擁有一個家。」

他撫觸地的粉頰,愛撫她的髮絲,訴說心底最深的真情。「在我心目中,你是牡丹花的化身,牡丹代表富貴,你是落入凡間的牡丹花,因為落入凡塵,所以難逃風吹雨淋的命運,而後遇見我,更褪去了貴氣的花瓣。我根本不配得到你的愛!」

「我不許你自卑!更不許你說得這麼卑微!」她氣嘟嘟的斥道。「凡間的牡丹花必須苦澀退勁開技散葉才會顯得堅強,而我的富貴來自你,是你讓牡丹花盛開。」

孩子的哭聲傳來,顧熙堯笑嘻嘻地走進房間抱起寶寶,他們三個人緊緊擁在一起。「真是不甘寂寞的小孩!我真高興他是個男孩。」

望著她一臉不以為然,顧熙堯繼續說:「男生才可以保護你啊!」

冰夢一臉納悶。

「我記得你說過女人要跟丈夫白頭偕老才算命好,但我比你大很多歲,我怕我比你牢定,讓你孤獨一人,有了兒子可以好好照顧你,我也走得安心!」他滄桑地說。

「這也沒什麼,你不過才跟我哥哥一樣大啊!我只小你十四歲,你說會早死,豈不也是訊咒我哥哥早走?」她總是莫名說些無厘頭的話,讓他笑岔了氣。

「你要陪我長長久久,所以要注重養生。」她說得日沫橫飛。「養生第一步是笑口常開,我保證逗得你長命百歲!交給我吧!」「我愛你,我的冰夢妹妹!」他笑道。「『偷窺少女』馴服顧哥哥啦!」這一生,她再也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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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2 00:20: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當年陸冷鑫命令顧熙堯永遠不得回台灣,他這輩子不想再見到他。

而今,冰夢帶著顧熙堯和欄袱中的寶寶飛回台灣,不求什麼,只求得到陸冰鑫的原諒。

萬萬沒想到陸冷鑫竟然肯見他們,或許是看在妹妹冰夢的情面上吧。 畢竟,這是妹妹婚後首次回娘家。

陸冷鑫這位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在歲月的歷練下,臉上多了點駭人的威嚴,但妤零的眼神卻柔情似水!

妤零依然美麗如昔,冰清玉潔的氣質,冷若冰霜的容貌,或許只有陸冷鑫能融化她吧!算一算小漁兒也要念小學了,見到了顧熙堯,她腦海中閃過那次幾乎與父母生離死別的那一幕。

「壞人!」她大叫,跑到媽媽大腿後躲起來。

「他不是壞人,他是姑姑的丈夫,你要叫姑丈。」冰夢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來!姑姑給你看個東西。」她將懷中的嬰兒放在小漁兒手上,寶寶天使般的面容立即收買了漁兒的心。

「好可愛!姑姑送我一個弟弟了。」漁兒小心的抱著嬰兒。「謝謝你。」

「他是你的弟弟喔!你要好好照顧他喔!」冰夢叮嚀道。

「媽媽!有了小弟弟,我就是大人咯!」純真的漁兒,立即把所有的不愉快忘得一千二淨。

「你生孩子了?」陸冷鑫難以置信。

冰夢露出少女般嬌羞的面容,但卻有一股自豪的神色。

「哥哥,我長大了。」站在哥哥面前的,不再是那個幼稚的妹妹了。

顧熙堯驚霍地跪在地上,曾經,陸冷鑫下令驅逐他,今生今世不再與他見面。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顧熙堯悔恨交加。「當喬艷麗劫持寶寶對付我時,我才瞭解當年我挾持漁兒,你們所受的痛苦,我沒有資格乞求你的寬恕,但是請你收下它。」他送出一個信對袋。

陸冷鑫很乾脆地收下,面不改色的也拿出一個信對袋。「我也有東西給你。」

顧照堯夫妻沒有住下來,因為陸冷鑫根本不歡迎顧熙堯,看樣子,他們要住在飯店裡好一陣子了。

回到飯店,顧熙堯拆開信封時,心臟狂跳著,裡面是一張舊照片,照片上是他們昔日歡笑的身影,有幼時的冰夢、妤零、他和陸冷鑫。

「哥哥沒有反應。」冰夢在一旁憂心忡忡道。「看樣子,他不歡迎我回家!那是什麼?是哥哥給你的東西嗎?」

顧照堯欣喜若狂的點頭。

「哥哥這隻老狐狸,做事都不按牌理出牌。」冰夢抱怨道。「不過,他還是敵不過你的心機。」

是的,因為陸冷鑫拆開信封時,裡面的照片讓他撲哧一笑。

他和顧熙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愧是會為彼此兩肋插刀的好友,他們竟送了彼此一模一樣的照片。

他和妤零注視著照片,過去的歡樂彷彿又回來了。

「我相信熙堯是愛冰夢的,瞧他的眼神就知道,就像是你看著我時那無法偽裝的愛意。」好本像是豁達的高僧,能看透世俗百態,她莞爾地說道。「顧熙堯現在對我的感情,只不過像兄妹一般,早已昇華成親情了!」

「你怎麼能確定呢?」陸冷鑫還是有些顧忌。「過去他幾乎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因為冰夢啊!不要小看冰夢,她是個很有福氣和度量的女孩,她單純、寬以待人,又善解人意,這些美好的品德,就足以讓她這一生趨吉避兇。相信冰夢的愛吧!愛能改變一個人。」妤零笑咪咪的解釋。

陸冷鑫豁然開朗。「一點也沒錯。」

冰夢接到一封信,寄件者竟然是「陸聯財閥」,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打開,看完後幾乎捧腹大笑。

「你們究竟在玩什麼遊戲?」冰夢疑惑地問顧熙堯。

「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們這兩個心高氣傲的大男人,心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她開始朗誦來信內容。「有鑒於『陸聯航空』業績處於低迷狀態,目前正陷於坐二望三的局面……哥哥最遜了,自從你走後,『陸聯航空』的業績就直往下墜,被別的航空公司迎頭趕上,連股票也一落千丈,看來陸家沒有你不行啊!」她念著念著,不時地還摻雜了自己的說法。

「特聘請顧熙堯為『陸聯空運』的副總裁。」信上最後一段話振奮了顧熙堯的心,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顧熙堯此刻把激動得硬咽。

「冷鑫終於原諒我了。」

冰夢會心一笑,心底最掛念的事終於解決了。

妤零和冰夢坐在陽傘下,艷陽正肆虐著大地,不過眼前這片如茵的綠草地卻多少帶來了一些消暑的清涼。

這些日子以來,「陸聯財閥」的業績飆漲,顧熙堯成為當代的傳奇人物,陸冷鑫則因為全權交由顧熙堯高人一等的經營才智,今年成為富比世評鑒晉級的富豪之一,也是台灣第一個躋身世界百位富豪之內的企業主,各大媒體雜誌爭相報導這兩位生死之交的非凡成就,著實讓輿論津津樂道了好一陣子。

而妤零的觀察沒錯,顧熙堯的確深愛著冰夢。

他怕冰夢離不開家,畢竟她年紀小,因此絲毫不介意有寄人籬下之感,與她一起住在陸家,大家也能互相照應。休假時,他們一家三口常常飛往世界各地,算是顧熙堯履行對冰夢的承諾。

陸家又恢復以往的生氣蓬勃,這讓做哥哥的陸冷鑫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看著妹妹有了良好的歸宿,如釋重負了。

只是,兩個男人間仍存有芥蒂。

「妤零,你說他們和好了,那為什麼我總沒看見他們說過話?」冰夢咬著冰塊,一臉迷惑。

他們兩個都喜歡打高爾夫球,假日一到,一家大小就在高爾夫球場陪這兩位商業鉅子運動,但兩個大人對高爾夫球興趣缺缺,所以只能在一旁乾瞪眼,看他們打到盡興。

「他們是和好了啊!」妤零也有些莫名其妙。「冷鑫需當讚美熙堯,現在他們也一起打球啊!」

「我知道啊!顧哥哥也常說哥哥待他有恩,這輩子他要做牛做馬、加倍努力的償還哥哥的恩情,問題是,他們為何都對彼此沉默寡言?」冰夢就是覺得不對勁。

妤零聳聳肩。「或許男人心才是海底針!」

「說得妙!」冰夢不屑道。「誰說女人小心眼呢?男人才最小家子氣,我就看他們能撐到什麼時候。」

陸冷鑫又輸球了,每次都是他輸,他已不耐煩了。

「你為什麼每次都能贏我?」陸冷鑫不甘心的問。「那你想怎麼樣?」顧熙堯不以為意。「你球技不如人,不檢討自己,還要怪別人?」

「這一生,除了家世以外,我樣樣輸你,甚至連比賽看誰能忍到最後才開口也輸你。」陸冷鑫氣得牙癢癢的。

「但你贏得妤零了。」顧熙堯大方的提醒道。

「你不也得到冰夢了?」陸冷鑫駁斥。

「這還需要你說嗎?繼續打球吧!別再婆婆媽媽了。」顧熙堯試圖和他談笑風生。

「我不打了。」每次都輸球,陸冷鑫發起少爺脾氣了。

「那你要怎樣?』」顧熙堯也不甘示弱道。「你真的想跟我一比高下嗎?要比什麼?」

「比打架吧!」冷不防,他一拳揮向了顧熙堯。「我就不相信打不過你。」

兩個男人就這麼跌在草地上互毆。

遠處的冰夢和好零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在打架?」

「要勸架嗎?」妤零緊張的問。

「才不要呢!」冰夢詭詐地笑著。「我就知道他們之前在裝正經。」

「是啊!」妤零在一旁附和。「不過這實在有礙觀瞻,兒童不宜,我們把孩子抱走吧!」

「好啊!」冰夢輕鬆的離開,頭也不回。「太陽太大了,要找地方避暑。」

「我們帶孩子先走了。」妤零向他們揮手。

她們竟然不理他們?

「她們是在看我們笑話。」陸冷鑫凝著臉說道。

「絕對是。」顧熙堯也心知肚明。「冰夢是只小狐狸!」

「那怎麼辦?休兵吧!」陸冷鑫累慘了。「反正她們也看不見。」說的好像他們是故意打給她們看似的。

「別忘了你妹妹是「偷窺少女」喔!」顧熙堯往遠方眺望,驕陽的照耀下,玻璃的反射,刺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她們一定正用望遠鏡偷窺我們。」顧熙堯斬釘截鐵的說。「那是望遠鏡鏡片的反光。」

「我相信。」陸冷鑫四肢無力道。「妤零也是個偷窺高手。」

「我們有得打了。」顧熙堯唉聲歎氣。「不然回家會被冰夢嘲笑。」

「問題是我們為什麼要打架呢?」陸冷鑫一頭霧水地問。

「問你啊!是你先動手的!」顧熙堯喊冤。「無論如何,如果沒有想到絕佳的借口,回去準被她們興師問罪。」

「是啊!妤零很高明,罵人不帶髒字,讓我總是無地自容。」陸冷鑫笑不出來了。「要繼續打嗎?」

「這不是正如你願了?」顧熙堯豁出去了。「來一較長短吧!」

「打就打,你以為我怕你嗎?」陸冷鑫口氣也沖了起來。

「嘿!別忘了邊打邊想借口啊!」顧熙堯異常冷靜的提醒。

「瞧!他們還真打得對方鼻青臉腫呢!」從望遠鏡裡,冰夢好像在觀賞一場摔角比賽。「我們應該把他們養胖一點,這才像日本摔角。」

妤零也湊過來看。「都什麼年紀了,這兩人真是可笑!」

「對啊!」冰夢冷眼旁觀,冷有冷語道。「我倒要瞧瞧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是男人和男人的一種溝通方式,這種情感只有他們懂,我們女人是軋不上腳的!」妤零一語道破。

「這就是他們的『友誼』?」冰夢噴噴稱奇。「不愧是縱橫四海的大人物,他們之間的情感交流果然不同凡響!」

她們後方英名傳來嘻笑聲,冰夢和妤零趕緊回頭細瞧。躲在桌底下的是漁兒和剛學會走路的寶寶,他們正竊笑著.原來他們也在偷窺自己的媽媽在做什麼。

如夢和妤零相視而笑,看樣子,偷窺的故事會綿延不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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