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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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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 -【皓月對蝶(冥王四月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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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7:10: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怪不得會煞車失靈!季軒檢查了車子失靈的原因後,站在車子旁冥思。

  「一部數百萬的跑車給撞成這樣,任何人都會感到心疼的。」鈴木香織不知何時來到距季軒十步開外的地方。

  「鈴木香織?」季軒淡淡地看她一眼,對於她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看到我不覺得訝異?」她看見他的手因方才檢查車子而弄髒,順手遞來一條手帕。

  對於她的好意,季軒從自己口袋中掏出手帕,「我自己有,謝了。」

  「你……還是像從前一樣,以不同的方式拒絕我。」她努力想裝出笑容,表示自己對他的拒絕不在意,可是她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沒有拒絕過你,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這層關係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更多!」鈴木香織看著季軒,看著這個此生中她惟一用盡心思仍得不到的男人。「我不懂你!為什麼你可以去愛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孩,卻不能愛我!」她直接說出自己的不滿。

  季軒不想跟她解釋那麼多,不過,他更加確定了一些他早先料想的事。小蝶前兩次任務險些出意外,的確和鈴木香織脫離不了關係!這可惡的女人!

  「告訴我,小蝶這回煞車被動手腳的事,不會又是你的傑作吧?」倚著車子,他等著她的回答。

  「不是我。」鈴木香織昂高下巴,擺出看好戲的表情。「不過,我不否認自己是到這裡來看好戲的。可惜,風舞蝶沒有動手腳的人所期待的——能夠車毀人亡。」

  季軒看著她,忍住怒氣,「不要再動小蝶的主意,不管是你,或是其他人。你們以為我會看著她一次一次地受到傷害?這是我最後一次不採取報復行動,但是,記住!這是最後一回,再有下次,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他壓抑著怒火的認真表情令鈴木香織有些怕。她從來沒看過他這樣子!可是,一想到他第一次對她說重話竟然是為了風舞蝶,她就心有不甘。

  「朋友許久不見,你威脅的語氣令我十分不快。」

  「若你敢再動小蝶一根寒毛,你會更不快!」季軒看著她,「我不會忘記你救過我一次,但是,那是我和你之間的事。」

  「你在告訴我,只要再讓風舞蝶受傷害,任我曾救過你,你也會對我展開報復,是嗎?」她的心彷彿置於寒風雪地中。鈴木香織恨極地瞇著眼,「我對你那寶貝妹妹做了什麼,要你這樣對我?」她以為她不利於風舞蝶的事他不甚清楚。畢竟他連自己妹妹加入密警組織的事都不知道,不是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他盯著她,然後說:「密警任務的事我不打算追究,但是,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以為你自己所做的愚蠢事跡不會見光。」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鈴木香織臉色十分不好看,眼睛甚至迴避著季軒。

  「你最好聽不懂!」季軒既然擺明不追究,所以也不想點破。而且念在她曾救過他一回份上,讓她太難堪也不好。「香織,你是個條件很好的女子,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吧。」他從不否認她的美麗和才華。

  「可是,你終究仍是拒絕了我。」她喃喃地說。「說我用情太深也好,認為我只是虛榮、輸不起也罷!我遭你拒絕……真的很痛苦!」她甚至還曾經輕生過,只是她軟弱癡傻的一面季軒不知道而已!「你是天之驕子,沒法子體會被喜歡的人拒絕的痛苦,沒有辦法理解看著心愛的人投向他人懷抱時的嫉妒欲狂和傷心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淚水脆弱地在眼眶中打轉。

  她的愛比誰都深,比誰都痛苦。

  這是鈴木香織第一次在季軒面前顯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她的淚水令他不忍,也知道她深陷情網的苦。

  可是愛情不是同情和可憐,他對於她的深情,仍只能說抱歉。

  「我的痛苦你永遠無法體會!」淚眼朦朧地看著季軒,鈴木香織突然抱住他,「可……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哪怕只是短暫的溫存都好。」

  此時在季軒背後二十餘步左右,此刻正站著一痛徹心肺的人——風舞蝶。

  鈴木香織遠遠地就看到她。相信和季軒這淒美的一抱,給足了這小姑娘刺激了吧?在街頭看見自己的情人和別的女人擁抱,這種畫面對一個心思單純的純情少女是何等的傷害!

  風舞蝶一起床就發覺季軒不見了,在問了奶媽之後,才知道他去處理車子的事。於是,她在盥洗之後,也來到車子出事的現場,卻沒想到她才步下計程車,就看到鈴木香織和季軒正熱情地抱在一塊兒?!

  當這種親眼目睹的情況下,她如何相信季軒是愛她的呢?

  在她怔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時,一部車子由她身旁呼嘯而過,車裡的數人朝著季軒和鈴木香織連開了數槍。在情況緊急下,季軒抱著鈴木香織往地上一倒,滾了數圈以躲開子彈的掃射。

  車子上的數人肇事後,立即離開。

  季軒一定神,這才發覺他此刻正壓在鈴木香織身上,兩人姿勢曖昧。他撐起身子欲站起來,鈴木香織圈住他的頸項,獻上香吻,深情款款地說:「謝謝你方才救了我。」

  「不必客氣。」季軒對她那一吻不以為然,而自幼生長於美國的鈴木香織對救命恩人有這種熱情舉動也不算什麼。「你曾救過我,這回算扯平了。」他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鈴木香織又順著這股力道往他身上貼。

  季軒撫平身上的衣服,由眼睛的餘光發現有人一直往這方向看。而他順著那方向望去——

  「小蝶?!」看到她季軒心情大好起來。可是,從她睜大眼睛不置信的眼神及表情看來,他立即感覺到事情不對勁。

  慘了!她不會正好看到方纔那幾幕吧?她若真是看到了,那他跳下黃河也洗不清!「小蝶——」他又喚了一次她的名字。

  風舞蝶沒理會他的叫喚,她招了一部計程車快速地離開現場。

  看到這一幕,鈴木香織忍不住地笑了出來。有趣!真是有趣!她倒是對季軒如何解釋清楚這一幕感到有趣。

  對季軒而言,她的擁抱和感謝之吻似乎沒什麼。可是,對風舞蝶而言,季軒和舊情人竟然當面擁抱、熱吻——

  嘖嘖嘖,真不好解釋得清楚吶!

  「看來,你對她可有得解釋了!」鈴木香織臉上帶著同情的諷刺笑容。

  季軒看了她一眼,招了一部計程車走了。

  這對兄妹接下來有得吵了!

  忽地,鈴木香織眼角瞥到方才子彈留下的彈孔。記得在季軒抱著她躲子彈時,她看見拿槍掃射他們的車中,坐著唐世禮和他的手下。

  這個男人真夠狠!看到她,竟然還叫他的手下開槍?!真不愧是唐文的兒子!

  既然唐世禮看見她和季軒擁抱在一塊,想必他會以為她和季軒是一夥的。一旦他如此認為,想必不會留她活在世上和他作對。

  看來他那些三腳貓屬下,這幾天只怕會找上她,抑或他要親自終結她?

  嗯,是該為組織做一點事了。想必把唐世禮帶到美國的毒品捐到組織,也算小功一件吧。至於唐世禮嘛……留他也沒用,對上頭交代他的死因,就說他持槍械反抗查案,不幸遭射擊身亡。

  想著、想著,鈴木香織臉上頓現了殘酷的笑容。

  ☆          ☆          ☆

  「小蝶,開門啊!小蝶——」季軒叩著風舞蝶緊鎖的門。從方才到現在,他已經敲了不下一百下的門,裡頭仍是一點回應也沒有。「你聽我解釋。」

  「少爺,小姐是怎麼了?」奶媽十分擔心,風舞蝶回來時是掛著兩行清淚回來的。這對歡喜冤家真是——

  「我和她之間有點誤會。」他給奶媽一個笑容,「沒事的,奶媽。」

  「真的嗎?」除了相信之外,她別無選擇。「少爺,和小姐好好談談吧。」她深信他們彼此是相愛的,只是風舞蝶的性子衝動而且容易把事情想得嚴重。向季軒一欠身,她下樓去了。情侶間的誤會,她這老太婆在這兒,他們反而不好意思攤開說。

  再叩了一會兒門仍不見風舞蝶來應門,季軒顧不得禮貌地拿鑰匙開門。

  看到季軒旋轉門把進來,風舞蝶先是一怔,隨後別開臉。她怎麼會忘了他也有她房間的鑰匙?!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如果這麼輕易就出去,方纔我就不會費心思進來了。」季軒靠著門板,和坐在床緣的風舞蝶相對望。「逃避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我沒有逃避,只是不想見到你。」

  「為什麼?」

  「對一個用情不專的花心大蘿蔔,一見舊情人就忘了自己身份的人,我不想見不行嗎?」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在昨夜和季軒那番溫存之後,她差一點誤以為季軒是愛她的。她以為只要季軒從此以後愛她,對她專心不二,她對他荒唐的過去可以釋懷的。

  直到方才親眼目睹季軒和鈴木香織的一切,她知道錯了!她真是傻過了頭,以為自己對他過去不計較,一切就沒問題!

  但原來他和鈴木香織不只是舊情人而已,原來他的舊愛新歡一直都只有鈴木香織。

  那麼她風舞蝶到底算什麼?她什麼都不是啊!真是笨蛋風舞蝶,傻瓜風舞蝶!

  「你知道我和她認識?」他對她的辱罵不以為意,反正面對盛怒時的風舞蝶,他已經很習慣了。

  「訝異嗎?我不但知道你和她是舊識,還知道你和她過去……不?是過去到現在都不曾斷過的感情。你……很愛她吧?」對於他的一切,她真的瞭解少得可憐,就算在他們已經由兄妹變成情侶,她仍對他所知不多,她對他其他方面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最隱私的感情部分呢?

  「這些都是鈴木香織告訴你的,對吧?」對於風舞蝶所說的一切故事,季軒並不訝異,甚至可以猜出故事來源。

  「實際上,她只告訴我,你們有過一段情,那是過去式。但是,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她和你不僅僅是過去式,而是過去、現在,甚至未來。」風舞蝶紅了眼眶,「不要否認這事實,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遺憾。」季軒看著她,嘴角的笑從容依舊。「從這角度我肯定你是個標準的科學人,萬事親眼所見為憑,可是在這時候,我卻希望你多一些想像空間,能看見一些眼睛所不能見之外的東西。」

  「很遺憾,一個被謊言所蒙蔽的人,當有朝一日能有機會看見事實時,那是她清醒的時候,那時她只看得見事實。其他的,她看不見了。」

  「為什麼那麼不相信我?」

  「因為我從沒瞭解過你。從以前到現在,我認識你的範圍實在少得可憐!我想,連龍騰、戢穎他們都比我認識你多吧。」風舞蝶可憐兮兮地垂著淚。「我對我們之間沒把握,總覺得你一直都是那麼自由,從來沒有屬於我過!」

  「小蝶——」他承認他從前的確是挺吊兒郎當的,可是,他一直都只屬於她,不是嗎?「對於我們之間,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

  「不要再騙我了。」她捂著耳朵,「在親眼看見你和鈴木香織的親熱畫面之後,你還要我相信你!」

  「如果我說那一切都是她主導的呢?」從擁抱到親吻他真的都是處於被動的角色,也許鈴木香織早就看見小蝶站在不遠處,故意自導自演這幾幕戲給她看。

  若真是如此,鈴木香織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角色!一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有其目的,真是教人害怕。季軒內心不免泛起隱憂。

  「你真是夠卑鄙了。男人都是這樣善於推卸責任嗎?」

  「比起我來,你竟然是比較相信鈴木香織。」這實在令他始料未及。「小蝶,她是個攻於心計的女人,不要太相信她。縱然你不相信我——」小蝶還年輕,人生經歷太少,很容易上當的。「我不要你關心。」風舞蝶哭腫的眼瞪視著他。「你快快離開美國吧!有你的地方都令我感到痛苦……咱們真的不適合是情人,恢復從前的樣子吧。」那時的季軒一年到頭都不曾出現在她面前。如果現在能夠不見他,也許剛開始她會很痛苦,可是時間是很好的療傷藥,相信她很快很快地就能忘記他給她的回憶。

  季軒看著她,臉上表情異常平靜。「很遺憾。」他苦笑地低垂下頭掩去受傷痛苦的神情,下一刻待他抬起頭,目光和風舞蝶相對時,他已把那份痛楚掩在靜沉的神情後。「不過,那也是你的選擇。」

  「我絕對不會後悔。」風舞蝶用倔強掩去即將要結束這段感情的痛苦。

  她用的絕對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季軒的心,只是他臉上神情仍是從容、平靜。

  愈是痛苦的時候愈要冷靜。他記得小時候,冥王曾這麼教他們冥王四月,他一直記得。

  只是,他想問冥王,曾為情所傷過嗎?

  現在在這個時候,冥王訓練他所戴上的面具已快被情字給卸下了。

  季軒拉開門走了出去,一闔上門即整個人貼在門板上。他痛苦地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後,才睜開眼再度戴上冥王給他的面具,步伐軒昂地跨出——

  他是冥王門的皓月。

  ☆          ☆          ☆

  是一個人的早餐。看著奶媽準備好的一人早餐,風舞蝶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寂寞向她襲來。

  拿起土司,她毫無胃口地咬了一口,然後又放下。

  「小姐,少爺昨天收拾了行李。他要離開這裡了嗎?」奶媽看著她不太對勁的表情怯怯地問。因為昨天季軒突然對奶媽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他交代要好好照顧小蝶,要注意她的傷口,記得提醒她按時吃藥,說她雖然是醫生,卻十分不會照顧自己……

  當奶媽問他是否要離開、什麼時候回來時,他只是淺淺的苦笑,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的事我怎麼知道?」他真的走了?風舞蝶呆了呆,然後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以掩飾神情。

  「他要我好好照顧你——」奶媽把昨天季軒說的話重述了一次。她才說完,風舞蝶即站了起來。

  「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他!」說著,她拿起背包往外衝,一面跑、一面拭著淚。討厭!走就走,幹啥說這些話?!

  風舞蝶躲到車子裡才哭了起來,她一直到實驗室裡仍然心情無法平靜。

  當她看到「步影」時,又忍不住想到她的夢中朋友。

  究竟「她」這些日子到哪兒去了?害得她連個訴苦的對象都沒有!「小影子」

  啥時候才再入她夢中?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她」呢!

  拭乾了淚水,她走到複製人面前看著營養表。

  她首先研究成功讓複製生物的成長速度能加速到數年,即是長成。這還得配合各種年紀供給不同的營養成分,由機器直接將營養注入複製物身上。

  不同於一般複製生物,風舞蝶每隔一段日子,就必須在「步影」身上打上季軒所提供消除記憶的藥劑。雖然「步影」被養在培養皿中,由機器養大,而且一直被控制在睡眠狀態中,理論上是不太可能有多餘的記憶,但是……還是以防萬一嘛!

  她也不明白「小影子」要這樣一個全然沒有記憶的複製人幹啥?「她」對於她的疑問只回了句「天機不可洩漏」。

  真是怪!而她自己更怪!就為了一個夢中人,她竟然拚了命地費盡心力研究出一個複製人。

  唉,怎麼想著想著又想到這兒了呢?

  風舞蝶看著營養表上又亮了紅燈,她看了看——

  呃……這複製人已經在成人階段了。「小影子」不是說等複製人長大後,「她」有用嗎?

  現在複製人已經長大了呀!她是不是該開始抑制「步影」再成長?入長大之後緊接著就要老了嘛!而且……她把「步影」養在培養皿中,而成長的速度又被她調成一般人的數倍,以這種速度再往前推,不久,「步影」大概要成老太婆了!

  唔……是該把「步影」的成長速度調到常人的成長速度了。於是風舞蝶在一些儀表上調了些數字。

  「好啦!」這樣「小影子」若晚些來找她,才不會發現「步影」已經變老了。

  站在台階上,風舞蝶往下看培養皿中的「步影」。她一向自負自己過人的容貌,因此,她從來不覺得週遭有哪些人稱得上美人。可是,這「步影」長大後的樣子,真的稱得上美人!而且和自己的美是絕然不同!

  自己的美是具現代美,濃眉大眼、五官十分深,有一點混血兒的味道——雖然她不是混血兒。而「步影」的美卻是很中國、很東方的,精緻的五官、神秘的東方氣質。

  「步影」的複製人細胞該是取自一個東方美人身上才是。其實她也不清楚,因為那細胞是別人送來的。至於取自何人身上,則至今仍成迷。反正她只要完成「小影子」的吩咐就行了,其他的,她不想管太多!

  正當風舞蝶看著複製人發呆時,實驗室裡的電話響了,她讓答錄機替她過濾電話——

  「小姐,我是奶媽。你……你此時心情好嗎?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心情好嗎?風舞蝶深吸了口氣,淚水又盈眶了。

  她討厭這種軟弱的心情,她討厭這種提得起放不下的感情!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不能釋懷?

  明知道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可是她就是不能忘記。明知道他壞、他濫情,可是為什麼她一想起他,總是記起他從前的好、他的溫柔?

  如今,在這令人尷尬的三人行中,她已退出。相信季軒現在和鈴木香織一定愛得無後顧之憂吧?!反正她這討人厭的第三者已知難而退了。

  看著外頭燦爛的陽光,是個好天氣呢!這樣的天氣適合郊遊,他們兩人是不是正開心地在外頭享受這難得的好天氣?

  想著、想著,風舞蝶的淚又來了。

  ☆          ☆          ☆

  「你要離開這裡?」龍騰聽了季軒的話之後,不相信地一挑眉,「你的阿娜答在美國,你會心甘情願地回去?你在冥王門不是有一個設備完善的實驗室?你可以很安心地往裡頭研究啊,又沒人強迫你一定得回去。」

  「我和她……」季軒一笑,「吹了。」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吹了?」龍騰重複了一次。「不會吧?前陣子不是還聽說你們好得如同蜜裡調油嗎?

  「有嗎?」蜜裡調油?他和小蝶一向都愛得比其他人含蓄不是嗎?「反正我和她……大概真的不適合吧。」

  「要分手多得是理由,什麼適不適合全是借口。」龍騰沒談過戀愛,但是,沒上過月球,也知道月球存在吧!他週遭雖然都是冥王門的狠角色,可是多得是鐵漢柔情的事情,多少聽了一些。

  季軒看著龍騰,有些譏諷地說:「說得好像你是專家似的。」他一搖頭,「你啊,只適合處理武裝的事,兒女私情沒經歷過的,都會把它想得太簡單。」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向服務生要來了一瓶威士忌。「喝酒吧,我約你出來不是當我的心理醫生,為我解決愛情事件的。我只是需要一個陪我喝酒的伴。」

  龍騰每每遇到冥王四月的愛情觸礁事件時,他的作用都只有陪人家喝酒澆愁的功用,其他就真的一點也幫不上忙!

  唉,可憐!沒戀愛經驗的人在這時候,總會被人無意間傷害到。沒有戀情過是可恥的嗎?唉,真奇怪!

  「你這種喝酒方法,遲早要喝醉的。」龍騰知道這種PUB裡是喝不到什麼好酒,自然不必以品酒方式這喝。可是,這裡的酒一樣可以醉人。誰說劣酒喝不醉?

  「別以為自己是招牌酒保,酒精就會對你客氣一些。」

  「我不是個不自量力的人,我清楚自己的界限。」季軒又先乾為敬,「喝吧,我若真醉了,還有你可以扛我回去呢!」他目前搬回冥王門總部,那裡他從前往過的房間一直保存著。

  「我的功用就在此,對吧!」龍騰一挑眉,自嘲地說:「長得人高馬大也有好處,可以充當卸貨工人把你扛回去。」

  「你挺清楚自己的功用嘛。」季軒知道龍騰一向不是很活潑的,他今天犧牲色相演出,全是為了自己。這令季軒不免有些感動,「不過,我這和你差不多高大的貨物可不是那麼好扛的!」

  「扛斷了手,你這現成醫生正好可以幫得上忙。」

  一聽到「斷了手」,季軒又聯想到風舞蝶的傷口。那小妮子不知道有沒有按時吃藥?她的傷好些了嗎?他昨天和今天都有打電話問奶媽,奶媽說她除了心情不好外,一切都還好。

  他打電話的事,他要奶媽不要告訴她。因為他不需要將他的關心,讓她給知道了。

  「季軒,你怎麼了?不說話?」

  「不知道她的傷……好些了嗎?」雖然奶媽說沒事,可是他沒親眼聽見,仍有些不放心。

  從前不知道,離別之後才知道,他的心思一直都跟著她轉。

  原來……對他而言,她是那麼的重要。

  他知道他愛她,可是是什麼時候愛得那麼深?深到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還這麼在乎她,為什麼要分手?」男女之間的事真夠怪。兩個明明愛得要死的人卻分手,說什麼因為相愛所以分開……這些聽似奧妙,其實狗屁不通的話!

  「別告訴我因愛而在一起,因瞭解而分開。」龍騰自覺受不了再聽這種話。

  不過,這對風舞蝶而言是可能的,從以前季軒對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惶恐樣,也許他在和她真正相處之後,赫然發覺她比自己所認識的她更加恐怖百倍,那……就真的非吹不可了!

  以季軒的恐怖程度,一個能嚇得他到處逃竄的女子……是夠恐怖的了!龍騰自行推理結果來。

  季軒回答他說:「分手是她提出的。」

  「啊?!原來你是受害者啊?」龍騰詫異道。

  「這麼說也沒錯啦。」季軒苦笑。

  「她是不是受不了圍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龍騰一向知道季軒了不起的魅力。他真是座活的跳樓拍賣會場,他走到哪兒,女人就搶購到哪裡。「告訴你嘛,男人不可以長得太帥,太帥會女禍招身的!」

  季軒看了他一眼,「你的俊美絕不在我之下,為什麼你就是女人的絕緣體?」

  「你是少數能見我真面目的人之一,其他女人根本沒機會見到我。而且,我一臉結霜的樣子,有哪個『嘸驚死』?」身為冥王門的武裝頭子,龍騰並不輕易現身。

  「說得也是。」季軒低頭一笑,「不過,你說對了一件事。我和小蝶會吹,真的是女禍。」頓了一下,他說:「記不記得曾經在冥王四月集訓於印度邊界的高山時,我曾被一女子所救?」

  「呃……那女的好像是你同校的學妹,不是?」龍騰記得好像有那麼一件事。

  好像後來那學妹對季軒頗有好感,可是,被他拒絕了。「她不也是你的仰慕者之一?」

  「甭說了。」季軒把近來發生的一些有關他和風舞蝶、鈴木香織的事略說了一下。「就這樣,我和小蝶吹了。」挺諷刺的,不過,也令人遺憾。他遺憾小蝶對他的不信任。

  「那個叫鈴木香織的女人真是狠角色!日本女人都像她那樣嗎?」龍騰沒記錯的話,當年叫鈴木香織的女子好像是個日本人。「沒想到龍將軍的密警組織裡有這樣的人物,他知道嗎?」

  「應該知道。」季軒曾提醒過他。龍是一個十分機伶的人,也許他已經暗中著手調查鈴木香織了。

  「讓小蝶和這麼恐怖的人共處一組織中,你放心嗎?」頓了一下,龍騰說:「暫且不提她和鈴木香織同一組織,就算只有她一人出任務,那工作也挺危險的。」密警可不比一般的警察。

  「我知道。」季軒曾經也想以結婚名義,使她在組織中的職務改為內勤。可是現在小蝶都已提出分手了,還會嫁給他才奇怪呢?

  這結婚案腹死胎中了!

  接下來,他還真的不知道要以什麼方式去保護她。他是冥王門的人,平時就有自己的工作,如何能時時刻刻跟往她身邊保護她?

  「你真是愛上了一個麻煩人物!」現在,龍騰也覺得季軒真是有夠辛苦!可見陷入愛裡絕對不是件好事!

  季軒將酒仰頭一飲而盡,「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原本想在近日離開美國的他,此刻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龍騰,也許我該接受你的建議,該暫時把工作地點改在這裡。」在美國離小蝶較近,而且經由龍將軍他可以掌握她所出任的任務,想暗中保護她也較容易。

  這是他惟一能幫她的了。季軒哀歎地想。

  「看來你是玩真的!」龍騰向季軒一乾杯,「原來你這傢伙也有那麼一朝可列入癡情男排行榜咧!」

  「願意的話,你也可以。」

  「敬謝不敏!」哈!他才不會沒事找事做呢!美其名是癡情男排行榜,說難聽一點是白癡男排行榜!

  他——龍騰是冥王四月中的獨醒者。要他談戀愛?唔,也許哪天他想不開時吧!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教人無法相許!此乃龍騰至理名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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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7:10: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龍騰在電腦前輸入了一連串的密媽,電梯開了第一扇門,隨後他又將手掌覆於一辨識機器,才順利進入電梯,前往他要到的樓層——

  此刻他正是位於冥王門總部。

  方纔屬下給了他一個關於密警組織的消息。那消息,相信季軒會很有興趣!

  來到了地下三樓,電腦辨識了他的身份之後才放他進入。隔著玻璃窗,龍騰看見了季軒正全神貫注地作實驗。

  通常在這個時候季軒並不喜歡被打擾,可是等他完成實驗走出這實驗室,不知是何時?快則是傍晚,慢則三天、四天不等。

  密警組織的消息是具時效性的,龍騰不認為季軒會期待等看消息的結果而不是發展。

  「找我有事?」季軒出了實驗室,褪去了作實驗的白袍。方纔他一個不經意的抬頭,竟然看見龍騰在外頭比手劃腳,想必有急事找他吧?

  沒急事,龍騰不會無聊到來討罵。

  「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相信你會挺有興趣。」他吊胃口似的一頓。

  「你要交女朋友了嗎?」季軒一挑眉地笑著。

  「喂,我可是好心來告訴你這消息,少觸我霉頭了!」

  好心說他有女朋友了,他居然說觸他霉頭?去!怪不得他成為女人的絕緣體!

  季軒好笑地搖頭,「說吧,什麼消息要告訴我?」

  「龍將軍果然是注意到鈴木香織了,你知道嗎?唐世禮昨晚被鈴木香織殺了。

  據說是她偵察到他身上帶有大量毒品,因而發生槍戰,唐世禮不幸中彈身亡。」

  「哦——」季軒想了想,「她立功啦!這挺可喜的,不是?只是她立功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了鈴木香織的事,龍騰把他騙出實驗室?!真是無聊!

  「我要說的話,這只是引子而已,精采的在後頭,我擔保這絕對是一件很驚爆的事。」

  季軒無奈地一聳肩,「請繼續。」反正他都已經被騙出來了,就姑且一聽。待一會消息不夠驚爆,再好好敲龍騰一頓,少說也要法國大餐一頓!

  「你知道鈴木香織和唐世禮是同居關係?他們不但同居,而且長達兩年之久,後來唐回去之後,他們仍有連繫。」

  季軒不知道這些事,倒是有些訝異。「是嗎?」

  「知道那女人為什麼要和唐世禮那虛有其表,內在則是草包一個的男人在一塊兒?」龍騰對他一笑:「是移情作用,因為唐世禮那張臉正好、該死地像某人。」

  除了沉默,季軒不知道該說什麼。

  「鈴木香織最近可能流年不利!她和唐世禮的事被龍將軍知道,她辯稱之所以會和唐世禮在一塊兒是為了組織,她想利用唐世禮搜集一些有關其父的罪證。」

  「龍將軍相信?」

  「他如果相信,我方才就不會說鈴木香織流年不利了。更何況他一向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物。」頓了一下,龍騰說:「早在鈴木香織執行完上一次任務,龍將軍似乎就開始著手調查她了。」

  季軒淡問道:「是嗎?」看來他的暗示起了功效了。

  「他知道鈴木香織很多事。除了她和唐世禮的真正關係之外,還有她和風舞蝶出任務時,兩次不良的紀錄。他甚至查出她和黑手黨交換組織一次任務檔案,以獲取二千萬美元的事情……反正這女的真的是標準的黑白兩邊吃就是了。」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愈美的女人果然愈是禍水!」龍騰曾在多年前因季軒的介紹,跟她有過一面之雅,那時她還是研究所學生。記憶中,是個很美的女人!

  「她的底細竟然已被龍將軍查出來,他要如何處治她?」季軒知道她難逃密警組織的制裁,只是這任務由誰執行?他十分好奇這人選?

  「那還有活得成的嗎?」

  季軒掩不住好奇地問:「由誰執行呢?」

  龍騰撐著後頭的桌子,動作優閒輕鬆,「你認為?」他眼中閃著犀利的光芒。

  季軒看著龍騰,心中似乎有個底,可是,他真的不希望是如此安排。「這就是你口中的驚爆嗎?」他突然說。

  「你這麼說,那表示你猜到被內定去解決掉鈴木香織的人是誰了。不錯,正是風舞蝶。」

  「龍將軍他頭殼壞了嗎?他知不知道他這麼安排會害死小蝶?鈴木香織是組織中的老鳥,而小蝶她……暫且不說她其他方面的粗心,她根本就是只小菜鳥。老鳥對菜鳥,這……這根本就沒得玩!」

  「有啊!玩死小菜鳥!」龍騰也覺得奇怪,龍將軍這回是吃錯藥了嗎?怎麼會作這種安排?他看風舞蝶不順眼的話,好歹看在季軒份上,選個較好看的死法給她嘛!

  現在這樣……呃,龍騰覺得龍將軍的老窩可能會被季軒「抄」了!因為他很少看季軒那麼想殺人的樣子。

  「龍將軍是跟我過不去嗎?」季軒的左拳不自覺又握緊了,臉上的笑有著山雨欲來的陰鷙。

  「鈴木香織在前一小時已經正式被密警組織通緝,而她也機伶地失蹤了好幾天了。我覺得如果她知道這回奉命逮捕她,在必要時可以殺掉她的密警警官是風舞蝶,那麼不必等風舞蝶找上她,她可能會先下手為強。」

  龍騰這番話正是說中了季軒的隱憂。鈴木香織的確是這樣個性的人!

  「我現在去找龍將軍,」季軒覺得多耽誤一分鐘,風舞蝶就多一分的危險。

  「也許事情尚有轉園的餘地!」

  「祝福你吧!」

  龍將軍為會季軒而改變主意,另改命令?

  以他對龍將軍的瞭解——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啦!他只能祝福季軒!

  ☆          ☆          ☆

  似乎愈不喜歡的東西,就愈有機愈纏上你!現在最瞭解這道理的,只怕是數季軒了。

  當初他怕風舞蝶,那小妮子就三不五時地到他面前嚇他。如今?想見她了,她卻躲他躲得厲害!同樣的道理,他恨透鈴木香織,和她之間也真是糾纏不清;不喜歡到密警組織總部,為了風舞蝶卻三番兩次得往這裡跑!真是——

  唉!他是不是要和密警組織總部培養一些戀愛的感情?也許這樣他反而就可以和它畫清界限了!

  在附近泊好車之後,硬著頭皮,季軒仍是得前往這他挺討厭的大樓。

  死龍!就等著接招吧!

  進了密警組織總部,他又被同一個警衛給欄下來,不過這一回,那警衛沒等他開口,就很有效率地塞給他一卷卡帶。

  「這是龍頭要我交給您的,季先生。」

  季先生?哈!連他的姓都知道了。季軒倒頗覺有趣。「他知道我今天會來找他麻煩,是不?」

  「他沒交代,只說把這卡帶交給您。」

  呼!這就是密警的人,一臉正經八百、不苟言笑的死樣子。

  「我不要聽卡帶!」一卷卡帶就想打發他?!「我要見他。」

  「他出任務了。」

  「是躲我吧!」媽的!平時做事沒這麼迅速,躲他倒是挺一把罩的。「他出任務能出到哪兒去?」季軒現在正在氣頭上,風舞蝶的事已經令他十分不滿了!他差點沒脫口而出——密警組織其他人都死光了嗎?要不,怎麼連龍頭都得出龍窩去出征?

  「他的行蹤是秘密。」

  季軒只差沒翻白眼。「何時回來?」看警衛那張臉,他索性代答,「也是秘密,是不?」

  「是的,季先生。」

  季軒一把火來,然後火上加油地上了車。他一上車就把卡帶往卡帶槽一放,然後催了油門,龍騰的藍色林寶堅尼狂飛了出去。

  卡帶轉了數秒之後,開始有了音樂,然後是龍將軍的聲音。

  「嗨,朋友,我早料到你會來找我!呃……火氣不要太大!注意一下車子的速度!雖然是藍色的林寶堅尼夠炫,飆到一百三也過火些吧?」季軒看了一下車速。

  老天!現在還真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三!龍怎知道他開的是龍騰的林寶堅尼?

  龍這傢伙真是……他要是在古代,早就被當成異端給釘在十字架上,一把火燒了了事!

  「我現在前往拉斯維加斯途中,我知道你是為啥事找上我。」頓了一下,龍騰又說:「我會讓風舞蝶接下這任務並非如你想像一般——瘋了。我有我的考量,經由這件事之後,我相信她會成長很多,這些是你樂於見的,我知道!」

  狗屎!要小蝶對付鈴木香織使自己成長?呵!她還沒等到這事助她成長,大概已經死在鈴木香織手中了!

  龍,枉費自己把他當朋友!

  「愈是在乎一個人,就愈無法在正確的觀點考量對方。對於風舞蝶你就有這樣的盲點,而我不同,我和她的關係是上司和屬下。我當然也關心我的部屬,然而那關心中並沒有男女朋友這樣的濃厚。所謂關心則亂。」

  聽到這裡,季軒不禁皺起了眉。他放緩車速,在路旁停下來,把帶子聽完。

  也許……他有些懂龍的意思了!

  「據我所知,鈴木香織似乎不怎麼喜歡風舞蝶,甚至三番兩次想陷害風舞蝶。

  當時她之所以不敢明張目膽地痛下殺手,是因為她還想在組織待下去。風舞蝶若死了,就算組織不深究,你也會追查到底!她到底是個聰明的女人,把冥王門的可怕勢力也考慮進去了!如今呢?她的一些背叛組織的罪證已經確鑿,組織對外宣佈追緝,到了這種地步,你想她會如何?她已經無所牽掛,想快意恩仇正是時候,不是嗎?而風舞蝶——你季軒的最愛。休想,以鈴木香織的性子會放過風舞蝶?」

  頓了一下,龍騰接著說:「我深信,鈴木香織第一個想殺的對象是風舞蝶,就算我不把解決鈴木香織的事交給她,她仍是要被迫面對鈴木香織的。對風舞蝶而言,這任務是增加她的危機意識而已,沒有壞處。而且,我知道這件事你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也許鈴木香織可以對付得了風舞蝶,可是,又能對冥王四月中的你如何?實力相差太懸殊,我放心得很!這就是我把任務交給風舞蝶的原因。如何,現在還有意見嗎,朋友?希望我下回回來時,一切已經風平浪靜了。」頓了一下,「祝好運——」錄音帶發出「沙沙」然的空白帶聲音。

  季軒把音響關掉。這小子,他的作法果然和自己想的不謀而合!

  是啊!真是關心則亂。他季軒竟笨到以為只要小蝶不接任務就沒事。

  會沒事嗎?不!小蝶只會在沒有危機意識下死得更早而已!不過,龍將軍也挺會打如意算盤的,因為小蝶接了任務,他在不得已下也必須為了保護她而對上鈴木香織,這人果然打如意算盤打得精!

  只是他和小蝶現在關係弄得那麼僵,她絕對不會讓他接近她的,不能接近她,要保護她還真不容易。

  算了!明的來不得,那也得來暗的了。

  唉……這年頭保護人還得用這偷偷摸摸的方式,真是——

  罷了。誰教他前世欠那小童女那麼多,這世只得任她折磨了!

  ☆          ☆          ☆

  對付鈴木香織?風舞蝶獨自坐在寬敞的客廳想著心事。

  這幾天她腦子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龍頭也真是看得起她!對於這件事,風舞蝶還真不知道說幸還是不幸。老實說,對付鈴木香織……她沒有把握!

  和鈴木香織搭檔兩次任務,兩次都沒見她動手,所以自己也無從估計她的實力。不過,從她對付唐世禮和他屬下的現場看來……她真是比職業殺手更狠!

  現場並沒有什麼零亂的打鬧跡象,那些人幾乎都是一槍斃命,那些人身上都有槍,不過……其中卻有幾個人槍在口袋中,還來不及拔槍就已經斃命了。

  「小姐,」奶媽沖了一壺她愛喝的伯爵奶茶,見她一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同一方向。「怎麼又發呆了?小姐。」奶媽又喚了一次。

  「什麼?」風舞蝶一怔,忙陪上笑意。

  「你這些日子常發呆呢!是不又想少爺了?」

  哥哥?!風舞蝶黯然地搖著頭。現在她還挺慶幸他不在美國了,否則萬一鈴木香織找上她,他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不也挺危險的嗎?「奶媽,你想不想到各地去旅行?」

  「旅行啊!想啊!可是小姐在家,要是我出去玩,沒人照顧那可不行!」

  「不必擔心我,反正家裡一直都有鐘點女傭。我的生活起居自己會照顧的。」

  她想盡快把奶媽送走。鈴木香織要查她住哪裡並不是件難事。萬一鈴木香織挾持奶媽,那可怎麼辦?

  「除非小姐一塊去旅行,要不,我不去。」奶媽可放心不下她。奶媽自小就是跟隨在風舞蝶母親身邊的女傭,後來她母親生下她不久就去世,她是奶媽帶大的!

  她的生活起居都是奶媽一手打理,就算家中有其他女傭,也不假他手。

  「我最近要到外地開會,呃……那會議很特別,是一開會就得一連一個多星期,而且在那段期間都得在會場,不得離開。開會地點是在馬爾地夫,我覺得那地方實在太美了,非帶你去不可!」風舞蝶打算先把她騙上飛機再說吧!

  「這樣——」奶媽遲疑。

  「去吧,奶媽。我開完會之後就可以陪你到處去玩。唔,時間若夠,我們還可以多玩幾個國家呢!」她喝了口奶茶,看著奶媽眼中閃著心動的光芒,她知道她說服奶媽了。不知怎麼?她陡地有些難過。

  奶媽,對不起?她不是故意騙奶媽的。為了奶嗎的安全考量,她必須那麼做。

  等她這任務完成了,一定會親自去把奶媽接回來。

  「馬……馬……什麼地的……那兒好玩嗎?」

  「好玩!那裡靠海,而且在淺水的地方就看得到魚游來游去了。那個地方淳僕又特別,你一定會喜歡的。」

  「真的嗎?那……就去玩玩吧。」從小到大都還沒出過國哩!挺新鮮的!

  「就這麼說定啦!」把這事情交給組織,相信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把出國手續辦好。

  「呃,門鈴響了,我去看看誰來了。」奶媽前去開門,「龍騰先生。」

  龍騰?季軒的朋友嗎?他來幹什麼?風舞蝶看著他,淡淡地打招呼,「請坐。」呃……其實她該對他好一些的,聽說上一回她喝醉了,是他把她送回來的。

  「風小姐,近來可好?」

  「很好啊。」往季軒朋友面前,她得盡力表現出快樂的樣子。「龍先生今天來的目地是——」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來這兒看看。」氣氛有些僵耶!看來……她和季軒還真吹了!

  唉!誰教他是季軒的手足呢!為了季軒,雖然知道此行風舞蝶絕對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可是他還是得到這裡走一趟,好歹把一些該說的話說一說嘛!至於她能聽進多少,那也只有看這小姐的悟性啦!

  「就只有那麼簡單?」風舞蝶看了一下奶媽,「奶媽,我晚上想吃烤鴨。」她知道家中沒有鴨,奶媽得跑一趟兩里外的超市。「我馬上去準備。」

  待奶媽出門,龍騰才說:「你知道我有話要和你單獨說?」唔,挺聰明的。

  「大概是為我哥哥和我的事而來的,是吧?」頓了一下,風舞蝶說:「我和他之間沒啥好說了。如果,你今天是為他而來的話——」

  「你知道鈴木香織是季軒的學妹,知不知道他們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男人要認識女人多得是方法。」

  「你以為季軒主動找機會認識她?」龍騰搖了搖頭,「不主動去認識女人,這是季軒的原則。鈴木香織也不會是個例外,他們倆的認識起源於鈴木香織救了季軒。」於是他將他所知的一切說了,只略過季軒是為了冥王四月集訓,而另編了一理由。

  到目前為止,季軒似乎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來自冥王門。所以,他這外人也毋需多話,反正季軒要讓她知道的時候自己會說。

  「不管如何認識的,他們終究成為情侶了,是嗎?」

  「情侶?又是鈴木香織單方面發言,是吧?」龍騰搖頭,「我認識季軒不是一天兩天,他認識的女孩子我哪個不知道?」呃……這有些誇大啦!不過重要的,大概都知道吧!季軒又不是冷硯,要是那傢伙,那就真的教人眼花撩亂!「他身邊多的是女的朋友,真正交往的就只有你一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能相信他?」

  「我親眼看見他和鈴木香織擁吻和擁抱,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她也希望那是她眼花,甚至希望那是惡夢,可是那不是假的!那是事實。

  忘不了!她忘不了那一幕!

  「季軒對那些都沒作解釋?」

  「作了又如何?」他竟說那是鈴木香織主動的!真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麼說來,你是鐵了心不原諒他嘍?」

  「我找不到原諒他的理由!」若能原諒他,她怎會不肯!只是她找不到原諒他的理由!

  「是嗎?」龍騰接著說:「唐世禮這號人物,你該不陌生吧?你覺得他長得像誰?」

  「季軒。」當她第一次見到他,也把他誤認成季軒了。

  「那麼你知道他和鈴木香織有一段情吧?」他暗示她,「想過沒有?明知道唐世禮的爛背景,身為一個高級女警官為什麼甘心和他走在一塊?」

  「你是說?」風舞蝶似乎有些明白。

  「沒錯,因為鈴木香織苦戀季軒不可得。當她看到和季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唐世禮,很自然就產生了移情作用,這也是她沉淪的主要原因!其實鈴木香織當年迷戀季軒的事大家都知道,你若不相信,可以找季軒同期的同學,甚至學弟妹可能都知道。如果季軒當時和她走在一塊,成了情侶,也許今天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他看著風舞蝶似乎有些被點醒的表情。「怎麼?我說了這麼多,仍不相信季軒和鈴木香織根本不是情侶?」

  「我——」她臉紅了。

  唔,會慚愧那表示還有救。「怎麼?相信我嗎?」龍騰問她。

  「為什麼……這些事他從來不跟我說?」風舞蝶把頭垂得低低的。「我就是因為對於他過去的事都無從瞭解起,這才會……不相信他!而且,鈴木香織又說得那麼真!她……她甚至說得出他……」她臉紅了,吶吶地頓了好久。「他一些隱私處有什麼特徵,和割盲腸時留下的縫痕。你……你說!如果她沒和他有過親密行為,她會知道這些嗎?」

  這些話和風舞蝶忸怩的表情令龍騰差一些沒爆出笑聲來。唉喲,老天!這女子真是——

  「鈴木香織為季軒動刀割盲腸的。喂,你也是念醫的吧?割盲腸時不用脫下對方的褲子,脫下對方的褲子之後,你以為季軒的生理構造異於常人?遇到特別狀況,他的大腦還會下指令給『那話兒』——喂,趕快迅速隱遁,有不速之客來了!」

  他強忍住笑,「所以,鈴木香織會不知道季軒的一些特徵才怪哩!」

  被他用調侃的話語訓話,風舞蝶的臉紅得如方冒出地平線的初陽一般。

  如果她有特異功能,真希望此刻能立刻土遁離開這裡,再不就是……打暈肇事者!

  「這些……他……他……」風舞蝶心跳得真快!沒法子,心虛嘛!她還來不及把話說完整,就被等得不耐煩的龍騰接了。

  他說:「為什麼不告訴你是吧?」

  「對啊!」為了保住即將淪陷的尊嚴,她必須回得理直氣壯一些。

  「你那時什麼都不給他解釋,而且,當時你正在氣頭上,我可不認為你聽得進他的話。」他說得真是口渴!很自動的,他拿起空杯,為自己倒了一杯奶茶。

  然後他接著說:「就像方纔,你起初也對我拒之千里,要不是我已經打定主意,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把該說的話說一說,至於你怎麼看待我說的話,那並不是能期待的。」他搖頭苦笑,「你方纔那副冷若冰山的模樣,不是我臉皮夠厚,還真說不出話來哩。」他今天總算領教了季軒的恐懼了!他呀,還真是欠人虐待。外頭多得是溫婉的柔情女子,他那傢伙偏偏鍾情於悍妻!

  「我……我不知道這些隱情。」風舞蝶咬著唇,「他……他呢?」

  「他?」龍騰自然知道她說誰。不過,他想捉弄一下她。「誰呀!」他裝得一臉茫然。

  「他……他啊。」風舞蝶咬著唇,輕輕地說:「哥……哥哥嘛!他……他現在在哪裡?」

  「那個被踢出家門的男子呢,目前正暫居在我那兒,想見他就跟我來吧。」

  呼!肚子現在好脹呢!龍騰晃了晃那造型雅致,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的瓷壺。唉喲,真不好意思,原來一整壺奶茶都被他喝光啦!怪不得肚子挺飽的。「不好意思,奶茶我全包了。」

  「喜歡的話,下次歡迎再來。不過,現在……請你先帶我去找他。」

  「唔,挺有誠心的。」他站了起來,「走吧。」

  ☆          ☆          ☆

  呃……真是糟糕!龍騰傷腦筋地想著如何把風舞蝶帶去見季軒的事。

  他那個地方可名叫冥王門,入口處就有一個顯眼的冥王標誌。

  風舞蝶身在密警組織,沒道理不認得冥王門的標誌。萬一,他貿然把她帶去,那麼……她不就知道他出自冥王門?如果她再厲害一些,弄不好也可以推理出季軒出自冥王門?

  唉、唉、唉……他怎麼這麼不小心?!現在可怎麼辦?

  一路上想著這進門的問題時,遠遠的,龍騰就看到一部千萬級名車停在路邊,那部車在任何地方都會引人注目的!

  呃!那藍色的林寶堅尼?!好熟悉的車子,好熟悉的號碼?!對啦!那不是他的愛車嗎?早上季軒不就是開那部車去找龍將軍的嗎?

  莫非……上天!真是太巧合了。OK,進門問題獲得解決了!

  他停下了車,然後對風舞蝶說:「你的他就在那部車子裡頭。」

  「林寶堅尼?!」風舞蝶一呆,「不是,我哥哥的車不在這兒,而且他的車也不是那種。」

  「那部車是我的。放心,我不會騙你誤上賊車的。只是……記得啊,上車之後對那傢伙說,對我的愛車手下留情一下。」那傢伙心情不好時,喜歡飆車。唉,他可惱的車子!「去吧。」

  風舞蝶帶著既慚愧、興奮、緊張……十分複雜的心情步下車,走向林寶堅尼。

  而季軒剛聽完龍將軍的卡帶,正垂目冥思之際,忽然聽到有人叩著他的車窗。

  小蝶?!季軒怔了怔。他沒看錯吧?她竟然對著他和顏悅色地笑著。

  他放下了車窗。

  「外頭很冷呢!」以此為開場白有些不自在,但是風舞蝶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我可以到車子裡頭嗎?」她感覺後頭一陣強風掠過,一回頭,龍騰的車已飆遠了。

  風舞蝶上了車,兩人忽然都靜默了下來。季軒啟動車子,林寶堅尼平穩地走著。

  「我……」風舞蝶不習慣向人低頭。但是這回她真的做錯了,而且說了很多挺過分的話呢!「我對我們之間的誤會對你說抱歉——」

  季軒從容地開車,嘴角仍輕揚著。

  從他的表情,她真的看不出來他到底原諒她了沒有?「我……我是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和鈴木香織之前……很多很多事,所以才會誤會你的!」

  季軒方才看到龍騰的車擦身而過。那傢伙——

  想必小蝶會來向自己道歉,大概和他有關吧?

  他是想以此來證明,他這沒談過戀愛的男子亦可解決他人的愛情問題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回顯然是被他蒙上了!

  「哥哥……你都不理我,還生我的氣嗎?」風舞蝶拉著季軒的手。「你以前都不會對我這樣的!」她撒嬌地扁著嘴,「對不起!」

  「你不是認為我是個用情不專的花心大蘿蔔?」

  「那是誤會嘛!」她偷偷看他一眼,忙把臉低下。

  「你現在還認為我們不適合當情人嗎?」他曾被她這些話氣得差些沒吐血!

  「你的絕對不會後悔,我猶歷歷在耳哩!」不趁這時候拿來糗糗她,還真有些不平衡!

  「我……我說氣話嘛。我當時也好難過!」她可憐兮兮地說:「其實……我好愛好愛你的!」

  「那麼你之前說要分手的那些都是騙我的嘍?」

  「嗯。」她拉著他的手,「原諒我嘛!你不常說我像小孩?小孩犯了錯,大人要包容。而且不能記恨的,是不?」

  還有人這麼求人原諒她的過錯的。季軒又好氣又好笑,「你只有在這時候會承認自己是小孩!」不行!這麼輕易就原諒她,以後他可沒好日子過了。於是他又說:「我要你發誓,以後不准再騙我任何事,包含瞞我任何事。」他話中有話。

  這時候的風舞蝶是最好說話的了!她立即舉起手,「我發誓,以後有什麼事都會對季軒,我的哥哥說實話,不再欺瞞他任何事,否則……否則……」她看了一眼季軒,「否則就任由他處治!這樣可以了吧?」

  「唔……好吧!」那麼,首先就是逼她把她加入密警組織的事說出。

  這些日子他想過了,小蝶當初加入組織,一定也知道它的危險性質,她既然加入而且咬緊牙關撐完嚴格訓練,那表示她熱愛這份工作。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出任務機會,他忍心斷了她對工作的憧憬,要她轉接內勤?唔……挺殘忍的。今天若異地而處,想必他會反抗得十分厲害吧?也罷,就再由她去冒險幾年吧!也許,在這一次次的任務中,誠如龍將軍說的,她會成長的!

  「記得啊!往後有啥事不許瞞我,或騙我,要不……我絕對不輕言原諒。」

  「好!」

  「你沒事瞞著我?」他看著她,十分懷疑的樣子。「例如,呃……工作啊或者其他?」

  「呃……工作啊?」風舞蝶心跳跳漏了半拍。「我……哥……呃……」

  「自首者無罪。」

  唔……再這樣把加入密警組織的事瞞著他也不是辦法。而且「小影子」說過,不能亂發誓,真會遭報應的!這麼想時,忽然有一念頭閃入她腦中——

  等一下!風舞蝶忽然想到,為什麼龍騰知道季軒和鈴木香織的事?他甚至知道唐世禮這號人物?而且他還知道鈴木香織是高級女警官?

  龍騰是季軒的朋友,他知道的事,哥哥不可能不知道?!風舞蝶瞄了一眼季軒老神在在的樣子。

  「如何啊,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呢?」他似笑非笑。

  風舞蝶恍然大悟的說:「你……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季軒很無辜地看她一眼。

  「知道我加入密警組織的事。龍騰知道的事,你一定會知道!」她真夠笨啊!

  竟會不知道他該會知道的。「一定是龍頭告訴你的,是不?」她知道龍頭認識季軒,可是他答應她不說的。原來,他也不守信用。

  「那傢伙?放心吧,只要是他答應的事,他是絕對會保密到家!」他對著她一笑。為了避免她追根究底地問他從何得知這秘密,最後非得把他出自冥王門的事抖出去不可的考量,他適當地保留話語。其實……她知道了也不會怎樣,但是這層身份,愈少人知道愈好!「我既然知道你加入組織,自然也知道你最近接下了棘手的任務,是不?」

  「唔……是鈴木香織的事。」風舞蝶伸了下懶腰,「老實說,我很沒有把握,甚至有些怕。」她愣了愣,隨即甩了甩頸笑著說:「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我啊,現在只擔心奶媽和你。我好歹學了一些防身術之類的功夫,甚至有槍保護,你和奶媽都是軟腳蝦,若是鈴木香織找上你們,以此威脅我可不好了。」

  她全然沒發覺季軒差點沒笑出來的古怪表情,自顧地說:「奶媽我已經安排她出國,想把她藏到馬爾地夫,至於你嘛……還真不知道把你藏在哪裡才安全哩!」

  終於她抬起頭來了,「你笑什麼?」

  「呃……沒什麼。我其實也不是什麼麻煩嘛。」他從小到大就這一刻活得最文弱。他有那麼需要保護?其他的冥王四月聽到這些話大概要笑到胃抽筋、下巴脫臼了!「你只管忙你的,我乖乖作我的實驗,那地方就夠隱密了!」

  「這樣——」現在也只有這樣了!「好吧。」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對付鈴木香織呢?」他倒是想聽聽她的意見。

  「我不必找她,相信她會找上我的。」鈴木香織會知道怎麼找到她的。「現在只得以靜制動啦。反正我現在仍每天到實驗室報到,總有一天她會去看我和我的複製牛、羊的。」

  這倒是個好辦法。呃……不過說到她那些複製品,他倒是想到那天在實驗室看到的複製人。「小蝶,你的複製工程倒挺有成績,連目前尚未被發表的複製人你都有辦法弄出來了。」

  他到過她實驗室嗎?那可見他看過「步影」了。

  「我那是幫一個朋友完成的。也不知道『她』要一個複製人幹啥。」歎了口氣,風舞蝶說:「那複製人都已經長大了,可是……還不見那個朋友來取貨。」

  「什麼樣的朋友?」

  「一個呃……很要好的『女的』朋友。放心啦,『她』要那複製人不會是要從事什麼非法活動!」頓了一下,她又說,「『她』就是上一回幫我卜卦的那個人嘛!」

  「就是那江湖郎中?」了不起!唔,他這會是真心讚美的。畢竟那江湖郎中卜的卦還滿准的,他還真是栽在這小蠻女手中,當時他還打死不信哩!

  「什麼江湖郎中,『她』是真有本事的活神仙。」呃……一個只出現在夢中的人,算不算活人?「你敢說你結婚的對象不是我?」

  「是,你幹麼那麼激動?」季軒好笑地說,「你那朋友我想認識,找個機會讓我見見活神仙吧。」

  「呃……好啊。」如果他也有本事入她夢的話。「有機會吧!走啦,送我回實驗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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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7:11: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風舞蝶深深地打個大哈欠,伸了伸懶腰。

  「都已經過了三天了,鈴木香織什麼時候才來?」她這幾天睡都不敢睡沉,真是痛苦死了!

  「有耐心一點。」季軒老神在在地翻著書。

  「明天你不要來了,我想這幾天她可能會來,你在這兒我會分心的。」她這幾天讓他跟來是很不得已的。季軒死纏著她說複製人的事,她只得來個實際教學。

  「再說吧。」這幾天雖然鈴木香織沒來,不過待在這兒也不全無收穫,起碼在他的技巧逼供下,小蝶不小心地透露了她夢中會友一事。

  這世上還真無奇不有!也許世上真存著許多用科學無法解釋得清楚的事。不過,他也好奇,那叫「小影子」的夢中人要那叫「步影」的複製人幹啥?這問題只怕也只有「小影子」能解答了,因為小蝶顯然也不知道。

  「我去化妝室一下,馬上回來。」走之前,季軒說:「自己小心些,說不定某人就要來了!」

  「知道。」風舞蝶又打了個哈欠。

  她也知道快來了,只是到底啥時候來?

  俗話說得好!早死早超生。鈴木香織早一些來,對彼此而言都是好事!

  「不要動。」

  一個冷森森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風舞蝶太陽穴上擱置一樣冷硬的鐵器品。不用想也知道那東西就是槍。

  鈴木香織來了。老天!她的槍還在懷中呢!

  「你終於還是來了!」現在,風舞蝶只有試圖保持冷靜,在千鈞一髮中找契機了。只是……好難!

  不過,慶幸的是季軒他不在這裡,否則大概是多一條亡魂吧!

  雖然風舞蝶知道鈴木香織很愛季軒,可是愛之深、恨之切,尤其像她這樣有點瘋狂傾向的女子,她得不到的大慨也不許別人得到他吧。而不許別人得到他的方法——一是殺了他,一是殺了他所愛的人。正巧,今天兩者都在這兒。

  真希望季軒不要莽撞地跑出來!他只要躲在裡頭就沒事了!

  「你知道我會來,卻沒法子躲過我的槍,想來……你也真是有辱那幾年的訓練了!」

  「你要殺就殺,少廢話。」只要鈴木香織對她開槍,大概就會馬上離開,季軒會較有機會逃過這一劫!

  「一槍殺了你有些便宜你。不過,防止夜長夢多——」看著風舞蝶閉上眼準備受死的從容樣,鈴木香織有些不甘心,她該死得有餘恨的樣子,而不該那麼從容!

  於是咬牙地說:「季軒沒來救你嗎?可見他一點也不在乎你。」

  「他來了也沒用。」

  「沒用?」鈴木香織說,「出自冥王門的四月之一,他只是不肯出手相救而已,否則,你以為他救不了你?」她冷笑,「你真可憐啊?可見你在他心中根本舉無輕重!」

  「冥王四月?季軒是出自冥王門?」風舞蝶睜大了眼,「你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吧?像他那款連殺隻雞都可能會發抖的人,哪有可能出自冥王門?你在作夢嗎?」

  她是沒看過他殺雞,可是……唉喲!反正說他出自冥王門,說什麼她都不相信!

  「哦!看到他不僅瞞著你和許多女人交往,連真實身份也沒讓你知道,風舞蝶啊風舞蝶,你當他女朋友當的還不是普通的失敗!」

  「我是不知道他出自冥王門,而且,基本上我也不相信!至於他和許多女人交往嘛……那也無妨啦!」她故意氣死鈴木香織。「如果和他交往過之後,每個女人都會像你那麼恐怖的話,我自願退出。」

  「你退出也好,不退出也罷,反正都沒關係了。因為,你活不過今晚。」鈴木香織冷笑,「不過,你那哥哥是真的出自冥王門,不信,你倒是可以去問那個決定叫你來送死的龍將軍。問他看看,季軒是不是冥王四月中的皓月。」她慢慢地扣緊扳機。「這是我對你的善行。不過,你可能沒機會去證實了!」說著,她打算解決她。

  正在她要扣下扳機的剎那,兩道不明物向她急馳而來,為了閃避那不明物,她只得側過身,子彈也因此偏了準頭。待她驚魂未定要發第二槍時,風舞蝶已偷得契機取槍、扣扳機——

  看著鈴木香織應聲倒地,風舞蝶的心怦怦跳,弄不清是為了自己撿回一命的驚險,抑或是第一次殺人的不安?!

  「我……殺了……她……」風舞蝶抖著聲音。她在組織的訓練仍有相當的成績,危急中射出了子彈仍能命中敵人要害,算對對方仁慈的一槍斃命。

  好一會兒風舞蝶才回過神,能鎮定些說話。「你……」她回過頭看著站在身後的季軒,「你真的是出自冥王門?」她眼尖地注意到鈴木香織手腕上和肩上的兩張鐵牌,和上一回她出第二次任務時,從阿濟格手中救了她的那鐵製撲克牌一模一樣。沒錯!那鐵牌上的標誌即是冥王門的標誌。

  他……果真是出自冥王門!

  「我……」可惡的鈴木香織,死前還留給他這麻煩。他本來要阻止她抖出這秘密的,可是,她方纔的眼睛正好銳利地往他躲的那方向掃。當時,他以得先把自己藏好再說,否則,若是她反用小蝶來威脅他,屆時麻煩更大。「我是。」他只得承認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扁著嘴,「你騙得我好苦!還被鈴木香織拿來取笑我。過分!」她一頓足往外衝,一臉氣極的樣子。

  季軒搖著頭苦笑。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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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7:11:2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兩個月後

  馬爾地夫一個向晚的黃昏,風舞蝶和季軒攜手漫步在聞名於世的度假聖地。

  「好美的夕陽哦!」風舞蝶依在季軒懷中,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這地方像人間仙境一樣,讓人直想待下來,再也不離開。」回想之前的一些林林總總……

  一切都遠離了,所有的快樂與不快樂。不過——

  打從她開了槍殺了鈴木香織後,那罪惡的感覺一直纏繞在她心中。她真的不適合當密警,可是又逃不出組織,於是,她開始想辦法留內勤。

  據說,內勤是結婚婦女的專利,當然啦,老人和殘障也有優先權。可是,她既不是老人,也不是殘障……那麼就只有尋求結婚一途嘍。

  「這的確是個好地方!」他把玩著她的長髮。「奶媽呢?」

  「她和前幾天認識的那老伯在那頭聊天呢!」哈!原來奶媽這趟果真來對了。

  有可能覓得第二春哦!「我覺得他們倆挺合適的!奶媽這回回美國,說不定很快就要當新娘了哩!」呃……說到新娘,「哥——」她回頭看他,「那天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你向我求婚的事嗎?」他在她唇上偷香了一個。「唔……我得考慮、考慮!」

  「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我就是最好、最適合的人選了!你看過那麼美麗、賢淑、優秀、動人、溫婉、柔媚、三從四德的女子嗎?」

  「三從四德?」季軒很可惡地笑了出來,「娶了你之後,三從四德的會是我吧?你確定方纔你所說的美德你全有?」

  「反正結了婚之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我沒有的美德你有就行啦!」風舞蝶賊賊地笑瞇了眼。「我說的有道理吧?」

  這種謬論瞧她掰得臉不紅、氣不喘的!真是有夠了不起!

  「是!有道理。」季軒苦笑地直搖頭「有道理就快把我娶回家!」

  「你這叫逼婚吶!當初叫你嫁給我,說好說歹就是不答應!哈,原來你也有今天。」其實,據他所知,他們對對方求婚欲達到的目地是同樣的——風舞蝶能轉內勤。

  原以為她會覺得執行任務挺刺激的,哪知這一次開槍殺人,她就嚇成這樣。果真是惡人無膽。

  她如果甘心待內勤,他自然樂觀其成,省得他三不五時還會被龍將軍通知去醫院探望她,再不幸一些,也許還得到殯儀館看她!

  「你當初說好說歹我不嫁,今天你不說半句我就自動求婚,那麼好的機會你不把握?俗語說得好,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更何況,上一回你瞞著我真實身份一事,我還沒正式原諒你咧。娶我就能將功贖罪!」

  「為了強迫我娶你,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季軒失笑,「你還年輕,不覺得再等個五年結婚正適合?唔……六年也不錯,二十八啦!二十八結婚剛好!」

  「不要啦?那時龍頭不知又逼我執行多少任務了!」她哭喪著一張臉。「那時你也已經三十六了,老頭子一個,我一定不要你了。」她哇哇叫,「就算你行善事吧,快和我結婚讓我早日轉內勤。」

  其實季軒早就打算娶她了,只是不利用這大好機會好好捉弄一下她,好像有一些對不起自己哩!

  唔……趁這時候,再釣出一些「小影子」入她夢中的事吧!真怪,這小妮子什麼事都告訴他,就只有「小影子」的事她除了不小心說溜嘴,或是被他釣出口,從來不主動告訴他。

  可是偏偏他對她那夢中朋友比什麼都好奇?

  「多告訴我一些『小影子』的事,我可以考慮早些娶你哦!」他笑得挺壞的。

  「如何?」

  風舞蝶扁了嘴,「不成!」

  「為什麼?」

  「做人要講道義,我答應『她』盡量不告訴別人『她』的事的。我已經被你騙說很多了!不可以再對不起『她』!」

  「你平時對我就沒這份義氣!」「小影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教他這位頑劣的妹妹對「她」那麼與眾不同。「『小影子』真是夠榮幸。」

  「那當然!」她洋洋得意,彷彿認識「小影子」是一大榮幸。「算啦?你不娶我就算了。」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季軒好奇地說:「這不太像你的作風,你不是一向不達目地,不善罷甘休?」

  「反正你不娶我,我去找人嫁不就得了!」她風舞蝶豈是讓人威脅得來的。

  「你說什麼?」季軒變臉。

  「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娶我還是我嫁你,你快選擇一樣。只准單選、復選,不得不選。」她的作風一向很強硬,結婚是人生大事,怎麼可以不有自己特立獨行的風格呢?

  「你真是不改強悍作風!」季軒搖頭。然後換他出題要她選擇,「下個月嫁我,下下個月嫁我,只能單選,不能全不選,快作答!」

  「當然愈快愈好嘍!」她想了想,「好吧,決定了!下個月嫁你!」

  「好吧,決定了!下個月娶你!」

  兩人相視而笑,「成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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