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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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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澄心 -【咆哮魔鬼】《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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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11: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跟進來做什麼?」藏玄濤不甚愉悅地問。

    「給明珠壯膽啊!」襲虹情回答得理直氣壯,而且還暗含責難之意——誰教他平時老愛亂罵人。

    「壯什麼膽?難不成我會吃了她啊?」藏玄濤以傲慢的高姿態冷睇她一眼。「笨女人,你用點腦袋好不好?」

    她為了討好朋友,連不理會他這種混帳話都說得出口,他還能對她有什麼期待?

    「難說喔!」襲虹情皺起惹人憐愛的瑤鼻,以打抱不平的聲音反駁回去。「你那麼凶,搞不好會把明珠罵哭了。」

    她已經被他凶習慣了,所以,她勉強可以忍耐一下,可是,明珠從來沒被他罵過,一定會被他嚇哭的。

    「我沒事罵她做什麼?」現在,藏玄濤打死也不承認先前有責怪明珠的念頭了。

    「那你叫明珠來做什麼?」襲虹情微微蹙起纖細的柳葉眉,她的氣勢明顯地弱了下來。

    「不關你的事!」藏玄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你那麼閑的話,就把剛才的髒衣服拿去溪邊洗。」

    他怎麼能告訴她,自己需要吸處子的血來壓抑疼痛呢?雖然他現在並未感到那股熟悉的痛楚,但是有備無患,而且現在吸了血,大概到了傍晚才會發揮效果,時機算是抓得正好。

    況且——他不想讓自己太依賴襲虹情。

    「誰說我很閑了?」

    只見一個剛剛才說要回去補眠的小女子,臉不紅、氣不喘地抬高她那小巧的下巴。

    「那你就去忙你的事好了,別在這裏礙事。」藏玄濤的眼中閃現出一道不耐煩的厲芒,他對她已經夠客氣了,若是換成別的女人,他早就將她轟出去了。

    明珠膽戰心驚地握緊襲虹情的小手,她好怕襲虹情敗下陣去,拋下她一個人面對藏玄濤。

    襲虹情瞄了瞄明珠那抖個不停的身軀,絞盡腦汁地想辦法留下來。「嗯……老實說……我也不是很忙啦……」

    「白篆,把我的髒衣服全拿出來。」藏玄濤緊繃著俊美迷人的臉龐,一副心痛萬分的模樣。

    為了打發她走,他的犧牲實在太大了!他的衣物要是被她的粗手粗腳洗壞了,他要找誰賠償啊?

    「是,主人。」白篆忍著笑去後頭拿出幾件髒衣服,然後把它們全塞到襲虹情的懷裏。「麻煩你洗乾淨一點。」否則,晚一點他那挑剔的主人一定會要他再洗一遍,那豈不是太花費工夫了嗎?

    襲虹情先是欲哭無淚地瞪著懷中那堆髒衣服,接著哀怨地瞟了藏玄濤與自篆一眼。「真的要人家洗衣服嗎?」

    拜託!她像是那種會洗衣服的人嗎?

    「廢話!還不快去。」藏玄濤比她更難過。如果她沒有賴在這裏不走,他也用不著逼她去遙遠的溪邊洗衣服了。

    「明珠,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襲虹情愛莫能助地向好友道歉。

    明珠聲若蚊蚋地蠕動雙唇,不敢讓其他人聽見。「虹情,不要走……」

    「你別忘了你們村子對我的承諾。」藏玄濤不悅地提醒明珠。

    他答應每年拿血醫治這個村子裏的人,無非是想換取六個丫鬟的服侍與她們的處子之血。

    明珠頹然地低下頭去,她確實沒有反悔的路可退了。

    「什麼承諾?」襲虹情也不是那麼想知道那個「承諾」是什麼,她只是想試試看自己有沒有機會把衣服塞回去給他們。

    「你去洗你的衣服吧!」藏玄濤短短的一句話就澆熄了她的冀望。

    「好嘛!」襲虹情垮下一張哭喪的俏臉,雙手捧著一堆髒衣服走出他的房間。

    他也未免太不講人情吧?

    ★★★

    泉州——

    「相公,你怎麼笑得那麼開心?」汪紫熏放下手中的八寶清粥,好奇地探身望向他的桌案。

    襲自琮牽著她的手走到花廳坐下,並且把楊宸派人送來的信函交給她看。「楊宸找到虹情了。」

    汪紫熏激動地捂住小嘴,等不及瀏覽信中的內容,就心急地追問襲自琮。「虹情有沒有受傷?」

    「小丫頭沒事,只是吃了一點苦頭而已。」襲自琮的黑眸中有掩不住的心疼與寵溺。

    「楊宸已經打聽到她的下落,正要去接她回來。」

    「虹情吃了什麼苦啊?」汪紫熏不舍地問,她對襲虹情的關心與疼愛並不輸給襲家兩兄弟。

    龔自琮起身,安慰地摟她入懷。「你不要擔心,虹情掉下山崖後,只受了一點皮外傷,並且被經過的山中獵戶救了回去,可惜這迷糊蛋記不起來家住哪里,所以被那戶人家暫時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虹情什麼時候回家?」

    汪紫熏笑中帶淚地抱住襲自琮的腰,身旁少了襲虹情這個吱吱喳喳的小妹,不知少了多少歡樂?

    「千瓖已經出發去跟楊宸會合,相信很快就能把虹情帶回來了。」龔自琮費了一番唇舌,才說服不愛出門的襲千瓖去接襲虹情回來。

    本來這件事應該由他去辦,但是汪紫熏才剛生完孩子,現在身體的元氣還沒恢復,他怎麼放心在她坐月子的時候離開她呢?

    所以,他只好犧牲襲千瓖。

    汪紫熏同情她笑了出來。

    「可憐的二叔,他一定氣壞了。」

    這陣子為了忙襲虹情的事,襲千瓖不但失去他喜愛的寧靜生活,而且還要幾度離開泉州到外地去,真是難為他了。

    「沒錯!虹情的皮最好繃緊一點,因為,千瓖說要打爛她的小屁屁。」龔自琮含笑地轉述襲千瓖撂下的狠話。

    汪紫熏笑眯了一雙柔情似水的清眸,把小臉埋進他那寬厚的胸懷。「希望他們能夠平安無事地回來。」

    「你別看千瓖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他比我還疼愛虹情,為了教好她,他不得不對虹情擺出嚴厲的面孔,以免她變得無法無天,而虹情也最聽他的話了,所以千瓖一定能把虹情帶回來的。」

    龔自琮溫柔地撫摸妻子的纖背,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那麼喜愛另一個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愛一個人怎麼能如此深刻呢?

    ★★★

    這日——

    「黑堡」外來了一大群剽悍的大漢。

    「公……公子,就是這裏了。」尤老爹長畏縮縮地停下腳步,指著前方那座陰森的黑色巨堡。

    明知道帶這些人來「黑堡」,會遭到神君的懲罰,但是,他一家妻小的生命全在他們手上,他還能怎麼辦?

    老天啊!

    襲千瓖眯著冷眸打量眼前這座「黑堡」,忍不住對這裏的主人產生興趣,他竟然能在這麼偏僻的山區蓋一座如此龐大堅固的石堡,實在讓人佩服他的能耐。

    「二爺,我們要帶多少人進去救虹情啊?」由於襲千瓖是襲虹情的二哥,所以楊宸先褸貌性地詢問他的意見。

    為了襲虹情的安全,他把「毒影門」所有的高手全部調過來了。

    襲千瓖冷漠地望了一眼他身後那票人馬,不帶感情地道:

    「叫你的手下在外面等,我們兩人進去就行了。」他痛恨與那麼多人相處在一塊。

    「嗯!」楊宸立刻回頭交代辛寇。「辛大叔,你們先在外頭等一下,如果有狀況發生,我會放出信號,你再帶入進來。」

    辛寇不放心地皺著眉頭。「少主,你要小心一點。」

    「別把我當成孩子,辛大叔。」楊宸率先走到門前,用力敲了敲門環。

    不久,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的女童出來應門。「順著右邊的山徑直走,你們就可以找到下山的路了。」

    語畢,卷雪不耐煩地準備把門關上。

    楊宸飛快地伸手擋住門,不讓她關上。「小姑娘,我們沒有迷路,我們是來找人的。」

    「『黑堡』沒有你要找的人。」卷雪連問一聲都懶得問,十分固執地要把大門關起來。

    「襲虹情在不在裏面?」襲千瓖那低沉的嗓音含著冷冽的氣息。

    卷雪突然停止關門的動作,緩緩抬起小臉注視他那張陰冷的臉龐。「你找襲虹倩有什麼事?」

    「我是她的二哥,我來帶她回家。」襲千瓖的話不多,但是每一句都切入重點。

    「該死!」

    卷雪慌張地詛咒一聲,然後急急忙忙地奔進堡內。

    完蛋了!如果襲虹情被她的二哥帶走那她的主人不就成了「棄夫」了嗎?

    楊宸那俊逸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不禁懷疑地間向襲千瓖。「那個小姑娘真的罵了一聲『該死』,還是我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襲千壤的嘴角淺揚。

    ★★★

    至於,「黑堡」內則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襲虹情……」

    一個暴怒的咆哮聲慱遍整個東樓,只見藏玄濤掄著一隻白兔的長耳,從房間裏沖了出來。

    「你好吵喔!」襲虹情正巧從東樓經過,所以施施然地拐個小彎走向他。「什麼事啊?」

    你的死兔子怎麼會在我的衣櫃內?」藏玄濤拎高郱只後腿直蹬個不停的小白免,怒火中燒地興師問罪。

    襲虹情輕呼一聲,連忙用小碎步奔到他的前面,萬分心疼地奪下那只白兔。

    「『小球』,你有沒有怎麼樣啊?」

    她低垂螓首,不舍地摸了摸「小球」那長長的耳朵。

    「這只死兔子啃爛了我的衣服,還在我的衣櫃裏做了一個窩。」藏玄濤咬著牙向她控訴這只該死的兔子的罪行。

    「『小球』,你真是不乖。」

    襲虹情輕輕拍了拍兔子的頭,象徵性地懲罰它一下。「以後不可以羅!知不知道?」

    「襲虹情,我命令你立刻丟掉這只兔子,不然,我就把它剝了皮烤來吃。」藏玄濤強硬地威脅她,他再也受不了這只專門與他作對的兔子了。

    自從她在後山撿到這只受傷的兔子後——不!更精確的說法是,自從襲虹情帶著兔子住進他的東樓以後,他那井然有序的生活便開始變得一團亂。

    她不但愛亂丟東西,而且還喜歡抱著兔子上床睡覺,不論他翻幾次臉,她依然我行我素,每天與兔子膩在一起,搞得他現在床上到處都是兔騷味,怎麼洗也洗不掉。

    如果禁止她把兔子抱進寢房內,她反而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快快樂樂地抱著兔子回去大通鋪跟那群丫鬟一起睡。

    結果,最後屈服的人……竟然是他!

    真是可恨透頂!

    「為什麼?『小球』又沒有礙到你。」

    襲虹情眨了眨剪水大眼,實在弄不懂他為什麼就是不能跟她的兔子和平共處?

    「它在我的櫃子裏生了一窩可惡的兔子,你還好意思說它沒有礙到我?」藏玄濤恨得牙癢癢的。

    「咦?『小球』生兔寶寶啦?」襲虹情興奮得連俏頰都紅了起來,她興匆匆地奔進房子內,熱切地想要看看兔寶寶的模樣。

    「慢著!」藏玄濤板著臉攔住她那嬌小的身子。「你先答應我丟掉這只討厭的兔子,否則你別想進去。」

    襲虹情嘟著小嘴大發嬌瞋。「你怎麼可以要人家丟掉『小球』呢?它是我的朋友耶!」

    她的雙手緊緊摟著懷中的小白兔,一副誓死保護它的模樣。

    「襲虹情,你講理一點好不好?」藏玄濤勉強捺著性子。「兔子是森林中的動物,你不能把它養在家裏,它會住不慣的。」

    襲虹情熱烈地與他爭辯下去。「可是『小球』很適應——」

    「主人……不好了……」

    突然,卷雪大呼小叫地跑進東樓,她那小巧的臉蛋上帶著一絲慌亂。

    「發生什麼事了?」藏玄濤不悅地瞪著卷雪,這小丫頭愈來愈沒大沒小了,而這情況正是從她與襲虹情混熟以後才開始的。

    卷雪偷偷望了襲虹情一眼,雖然她們兩人的交情很好,但是,為了她主人著想,她不得不小小的背叛襲虹情一下,因為,她主人搞不好不想讓襲虹情知道她二哥來過。

    「呃……這個……」她向藏玄濤暗示地猛眨右眼。

    藏玄濤沒有反應,倒是襲虹情立即亮起那雙明燦動人的美眸,迫不及待地追問她。「哪個啊?」

    卷雪著急地再次對她的主人打暗號。「呃……主人……」

    「別眨眼睛了,有什麼話你就當著虹情的面直說好了。」到現在藏玄濤還一直搞不懂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毛病?

    「你快說啊!卷雪。」襲虹情好奇地催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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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11: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幅絕美的畫面出現在「黑堡」的前院。

    「楊哥哥!」襲虹情那嬌小的身影投入一個溫柔斯文的男人懷中。

    藏玄濤的下顎一緊,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氣倏地從他的心底泛了出來。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虹情。」楊宸親密地摟了她一下,然後挑起她的下巴。「讓楊哥哥看看你變瘦了沒有?」

    這天殺的男人竟敢暗示他虐待虹情!

    藏玄濤那張俊美的臉龐又綠了幾分,他恨不得上前奪回他的女人,但又不想露出太在意襲虹情的神情,只好忍著火氣等待她自己離開那個男人的懷裏。

    「楊哥哥,虹情在這裏過得很好,每個人都很照顧我,謝謝你的關心。」襲虹情容光煥發她笑道,同時感激地望了白篆、狂風和卷雪,但沒想到他們三人全都在對她使眼色,暗示她看一下他們主人的臉色。

    襲虹情這番成熟的話,讓楊宸與襲千瓖兩人不禁愣了一下。

    「虹情,你過來。」襲千瓖那黝黑的星眸射出若有所思的冷芒。

    「噢!」襲虹情在原地躊躇了半天,才低著沉重的小腦袋走到襲千壤的面前,怯怯地喊了一聲。「二哥。」

    襲千瓖把大掌覆在她小小的頭顱上,將她的嬌軀轉了一圈,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你的氣色不錯。」

    何止不錯?她看起來簡直光彩四射,而且,健康紅潤得教人想惡狠狠地拍爛她的小屁股。

    「呃……這裏的廚子很會做菜。」襲虹情偷偷地瞥了藏玄濤一眼。

    藏玄濤那難以置信的怒眸幾乎穿透了襲虹情的身體。

    這笨女人是怎麼回事?她平時不是很無法無天的嗎?怎麼一見到她二哥,就像老鼠遇到貓一樣,半句話也不敢亂吭了?

    「所以你就被養得自白胖胖了,是嗎?」襲千瓖那冷峭的黑眸凝聚著不悅的低溫。「是誰治好你的?」

    這丫頭恢復心智了竟然還不回家,真是欠扁!

    這時——

    「我!」藏玄濤突然走上前,霸道地環住龑虹情的腰肢,以宣示自己的所有權,他可不容許他們再隨隨便便地擁抱她了。

    襲千瓖淩厲地打量藏玄濤那充滿佔有欲的神色,冷冷地問:「你是什麼人?」

    若是平常他或許會欣賞對方的俊美出色、氣勢非凡,但是,此時藏玄濤那不當的舉動卻讓他覺得格外礙眼。

    「我是這裏的主人。」藏玄濤傲慢地睥睨著他。

    「請問你是如何治好虹情的?」楊宸皺起了俊逸的雙眉,雖然看到對方把手擱在襲虹情的腰上,他同樣覺得不順眼,但他更關心對方是怎麼醫好她的?

    為了襲虹情,他捨棄家傳絕學,開始鑽研醫術,但是,卻始終治不好她的痛,那男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呢?

    藏玄濤微揚的肩與勾起的嘴角,在在都在皆暗示他沒有資格聽。「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楊宸有風度地露出感激的笑容。「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把虹情醫好了,如果日後有需要『毒影門』效勞的地方,請務必讓我知道。」

    「不用了。」藏玄濤不但毫不領情,而且,還態度惡劣地下起逐客令。「『黑堡』不歡迎外人,你們可以走了。」

    「那我們告辭了。」襲千瓖面無表情地朝襲虹情招了招手。「虹情,還不跟二哥回家。」

    「噢!好嘛!」襲虹情見到她二哥仍然板著臉,不敢冒險再惹他生氣,只好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慢著!你想去哪里?」藏玄濤突然攫住她的小手,用力將她拉回身邊。「誰准你離開的?」

    這笨女人竟敢傻呼呼地跟別的男人走!

    「我要跟二哥回家了。」襲虹情依依不捨地紅了眼眶,她不放心地對著藏玄濤叮嚀幾聲。「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小球』,不可以欺負它喔」

    她知道二哥一定不會答應讓她養兔子的——因為,他最討厭動物了,所以,她只好將「小球」託付給藏玄濤了。

    藏玄濤倒豎著英挺的劍眉,他那挾帶隱隱雷聲的嗓音聽起來非常危險。「襲虹情,我不會放你走的!」

    襲千瓖、楊宸同時目光一閃。

    「這位公子,虹情是不是欠了你什麼?」楊宸那含蓄有禮的聲音中含著隱隱的怒氣,瞧見對方緊摟著襲虹情不放,他的怒火就控制不住。

    藏玄濤陰沈地瞇起眸子,老大不爽地瞪著他。「你又是哪根蔥啊?虹情的事你管不著!」

    首次遇到這麼蠻橫無理的男人,楊宸氣得下顎一緊。「我——」

    「他是虹情的未婚夫!」像是嫌現場的氣氛不夠火爆似的,襲千瓖火上加油地添了一句。

    「未婚夫?」襲虹情驚訝地倒抽了一口氣,她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未婚夫啦?怎麼現在才通知她啊?

    「襲虹情!」一個大發雷霆的男性咆哮聲在前院爆炸開來。「你給我說清楚,你哪來的未婚夫?」

    「我也不知道啊!」襲虹情無辜地眨了眨美眸,隔著一段距離,嬌聲詢問襲千瓖。「二哥,楊哥哥怎麼會變成我的未婚夫了?」

    龑千瓖丟給她一個冷颼颼的眼神。「楊宸是我跟大哥默許的妹婿,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沒有。」襲虹情連忙咽了曣口水,害怕的神情中帶著幾分委屈。「可是你們至少也要跟我提一下嘛!」

    「你自己笨還怪別人。」襲千瓖毒辣地批評她。「如果我們不是把楊宸當成妺婿,會允許他陪你住在『漱玉閣』那麼多年嗎?」

    在泉州的家中,襲虹情與楊宸的確是一起住在「漱玉閣」內,主要是方便楊宸保護及照顧她。

    「你還跟那野男人住在一起?」藏玄濤失控地大吼,他突然有一股想掐死襲虹情的衝動。

    「我……」襲虹情覺得自己好冤枉喔!那是她的兩位兄長所做的決定,他罵她做什麼啊?

    所以,男人千萬不可乙太過於斤斤計較,不然,會非常惹人厭的。

    「我是虹情的未婚夫,不是野男人!」有了襲千瓖這番話做為他的後盾,楊宸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鏗鏘有力起來。「請你放了我的未婚妻好嗎?」

    「作夢!」藏玄濤疾言厲色地抓住襲虹情的柳腰,毫不客氣地道:「虹情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不會放她走的。」這該死的男人休想討走他藏玄濤的女人!

    楊宸倏地沉下一張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襲千瓖則冷眼一瞪,瞪得襲虹情不得不垂下螓首,拚命暗歎自己的黴運。

    唉!真是倒黴。

    「你聽不懂嗎?虹情不但是我的女人,而且她肚子裏大概已經懷了我的種了。」藏玄濤得意地把大掌放在襲虹情的腹部。

    嘖!他家主人為了達到目的,竟然連這麼卑鄙的手段都使出來了。白篆站在一旁,好笑地忖。

    「真的嗎?」襲虹情忙不迭撥開他的大手,驚喜地盯著自己的肚子,一副想摸卻又怕摸壞自己的模樣。「你不是說我不會懷娃娃嗎?」

    她那興奮的喳呼粉碎了楊宸心中最後一絲的希望,他那斯文的俊臉慢慢失去了血色。「虹情,難道你真的……被他侵犯了?」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一直捧著手心呵護的俏人兒,竟然會被別的男人侵犯了!

    襲虹情的目光勉強離開自己的肚子,一抹羞赧的甜笑在芙蓉頰上緩緩綻放開來。「應該……算是吧!」

    藏玄濤滿意地悶哼一聲。

    楊宸則悲憤地怒喊出來,他快如閃電、五指箕張地抓向襲虹情的手臂。「把虹情還給我……」

    驀地——

    前院內人影翻飛,只見藏玄濤抱著襲虹情的嬌軀往後一閃,躲過他的抓勢,而狂風、卷雪則立即躍上前來,擋住楊宸的攻擊。

    襲虹情呆了一下,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

    「藏玄濤,你快叫狂風、卷雪住手!」襲虹情急得快要跳腳了。

    「你別吵!」藏玄濤全神貫注在場中的打鬥上,見到兩名小手下那敏捷的身手,不禁欣慰地點點頭。

    他們在人間練了幾年的武功,果然沒有白費。

    襲虹情氣惱地跺了跺小腳,趁他不留神的時候,跑到襲千壤的身邊。「二哥,你怎麼不阻止他們啊?」

    一方是她最喜愛的大哥哥,另一方則是與她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她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受傷啊!

    「你先擔心你自己吧!」襲千瓖那陰柔的嗓音首次透出他的不悅,這回他絕對不會輕饒她!

    這些年來,楊宸對她付出郱麼多的心力,就算她不懂,也應該感受到楊宸對她的情深意重,沒想到這丫頭不但沒有放在心上,而且,還糊裏糊塗地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這教楊宸情何以堪啊?

    難怪他會抓狂!

    「二哥……你是不是很生氣啊?」襲虹情緊張地舔著下唇,為自己提心吊膽了一小下。

    襲千瓖盯著前方那激烈的拚戰,冷冷地反問她。「你說呢?」

    「噢!」襲虹情難過地咬了咬唇瓣,抬起悲慘的腦袋瓜子,正要問一下自己將會受到什麼懲罰的時候,卻瞧見一個陌生的中年人悄悄接近藏玄濤,他舉起右掌,打算由背後偷襲他……

    「小心——」

    襲虹情急忙地飛身撲了過去,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虹情……」當藏玄濤察覺襲虹情那愚蠢的舉動時,只來得及接住她劃著弧線往下墜的嬌軀。

    在這一刻,庭中的打鬥立即停了下來。

    所有人全奔向襲虹情的位置,擔心地圍住她與藏玄濤,而打中襲虹情的辛寇卻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替他的少主山一口怒氣而已,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一掌打在襲虹情的身上?

    「該死!你這笨女人!」藏玄濤星目怒瞋地檢查它的狀況,探到她還有脈動後才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早就知道背後有人要偷襲他了,他故意不動是等待反擊的時機,誰知道這個笨女人居然傻呼呼地沖了過來,嚴重破壞了他的計畫,如果她不是身受重傷,他一定會掐死她這個雞婆。

    「虹情怎麼樣了?」楊宸心急如焚地擠到襲虹情的身側,立刻抓起她的右手為她把脈。

    「我……好痛喔……楊哥哥……」襲虹情那蒼白的俏臉佈滿痛楚,同時嘴角也流下了一絲鮮血。

    「痛就閉上你的嘴!」藏玄濤火大地吼她,都到了這種危急的時候了,她嘴裏竟然還敢喊其他男人的名字,真是氣死他了!

    暢宸心疼地抹去她嘴角流下來的血絲,腦子裏一片混亂。「虹情,你不要說話了,楊哥哥立刻救你。」

    「你拿什麼救她?她只剩下一口氣了。」藏玄濤滿腔妒火地譏諷他,當今之世,只有他一個人才救得了襲虹情。

    「嗚……我不要死掉……」襲虹情嗚咽地哭了出來。

    「別哭了!」襲千瓖一邊安慰地撫摸妹子的腦袋,一邊冷靜地向藏玄濤詢問。「難道你有辦法救虹情嗎?」

    對方那不驚不慌、妒火中燒的態度,讓襲千瓖對自己的猜測又篤定了幾分。既然他還有時間吃醋,這表示他非常有把握治好襲虹情。

    況且,他都能夠醫好襲虹情心智上的問題,那麼,救回她的小命應該不難吧?

    「當然!」藏玄濤抱起襲虹情的嬌軀往內走。「白篆,跟我進來。狂風、卷雪,送客!」

    ★★★

    東樓——

    「主人打算怎麼救她?」白篆問道。

    藏玄濤抱著已經昏過去的襲虹情,迅速走進寢房內。「除了我身上的血,還有什麼能救這女人?」

    「主人,這樣做似乎不太好。」白篆緊跟在後,他不是討厭襲虹情,而是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他的主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為什麼?」藏玄濤小心翼翼地把襲虹情安置在床上。

    「因為她是靈王的女兒,一旦主人的血液進入她的體內,主人藏于血中的命牌勢必被會她召喚回去,那豈不是功虧一簣?」白篆把話說得非常明白,以免日後他的主人反悔了,又牢騷滿天飛、怪東怪西的。

    藏玄濤倏地停下動作,回頭狠狠地怒瞪著他。「現在是虹情的小命比較重要,還是那塊天殺的權杖比較重要?」

    這塊權杖折磨了他那麼久,他早就想擺脫它了,如今能拿它來救回襲虹情的小命,他何樂而不為呢?

    「但若是魔王責怪下來怎麼辦?」白篆不免有些擔心。

    當初魔王費盡了心思才偷走靈界的九大權杖,如果現在被他主人隨隨便便地還回去,一定會惹來魔王的震怒。

    「哼!要罵就隨他吧!」藏玄濤劃破手腕上的皮膚,讓鮮血流進襲虹情的嘴內。「誰教他把權杖交給我保管。」

    這塊權杖本來就是靈界的東西,還給襲虹情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那老頭憑什麼責備他?

    白篆忍不住為他主人的任性捏了一把冷汗。「主人難道不怕遭到魔王驅逐,從此無法回到魔界嗎?」

    「哼!那是最好不過了。」藏玄濤伸手撫摸襲虹情的喉嚨,幫助她吞下嘴內的血。「那老頭要是不讓我回去,我就跟虹情一起去靈界享褔,把他給氣死。」

    其實,嚴格算起來,他已經算是靈王的半子了,他去靈界借住一下,讓靈王養個幾年,應該不算太過分吧!

    況且,他早已打定主意不讓兩界的距離和差異阻隔在他與襲虹情之間,將來他們兩人住的地方不是魔界,便是靈界,至於那老頭有沒有氣死在魔界,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可憐的魔王……」白篆搖了搖頭。唉!魔王有這種貪圖享受的不肖兒子,真是令人同情啊!

    藏玄濤白了他一眼。

    這時,一陣強烈的白光突然從藏玄濤破皮的手腕中竄了出來,接著光芒化為一塊古樸的權杖躺在襲虹情的手上。

    藏玄濤見到襲虹情的面色漸漸紅潤,而且呼吸也順暢了起來,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沒事了。」

    不久,襲虹情緩緩睜開眼睛。

    「奇怪!我怎麼好了?」她狐疑地從床上坐起來,並且摸了摸自己胸腹問的位置。

    她明明記得自己被打得很痛,怎麼一醒來連傷都沒有了?

    「你喝了我的血,傷自然全好了。」藏玄濤把剛才收起來的權杖放在她手上。「還給你,小心一點,別再弄丟了。」

    「噢!」襲虹情拿起手中的命牌好奇地翻來翻去,有些失望地嘟囔一聲。「怎麼長得這麼不起眼啊?」

    藏玄濤不屑地瞄了一下權杖,以優越的口吻嗤笑道:「你現在才知道你們靈界的東西那麼醜啊!」

    襲虹情先是垮下自卑的小臉,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般的雙眼一亮。「咦?你主動把權杖交給我,是不是表示你愛上我了?」

    雖然她不太記得靈界的事,但是,有一句話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她靈界的父親曾經說過:唯有愛才能馴服魔王之子,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交出手中的權杖。

    換句話說,藏玄濤極有可能已經愛上她了!

    「胡說!我怎麼可能愛上你這種笨女人?」藏玄濤毫不考慮地否認,不過,他的語氣有些僵硬。

    「那你是不愛我羅?」襲虹情撇了撇不高興的小嘴,他幹嘛這麼不乾脆啊?愛上她有那麼難以啟齒嗎?

    「沒錯。」藏玄濤斬釘截鐵地告訴她,同時也試圖說服自己。

    沒錯!這個笨女人不但老惹是他心煩,而且常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最可惡的是,她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他承認被她氣得半死是有,但是,他絕對沒有愛上她。

    「我明白了。」襲虹情開始下床收拾她的包袱。

    「你在做什麼?」藏玄濤把雙手環在胸前,鎮定地望著她在房裏忙得團團轉。

    他告訴自己,這是女人慣有的仗兩,他千萬不能上當,只要不理會她,她就會自動把東西放回原位不走了。

    「收拾回家的包袱啊!」襲虹情低垂著腦袋,專心打包。「我二哥都來接我了,我不能不走。」

    藏玄濤聽完,立刻氣急敗壞地一把奪走她手中的東西,一臉惱怒地命令她。「我不准你走!」

    「那你就說實話啊!」襲虹情那美麗的小臉湧上一抹沉思。「好!那我先說我愛你,你是不是覺得公平一點了?」

    他不說出口,她怎麼有理由跟他在一起呢?

    藏玄濤悶哼一下,他那雄性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讓他非常不情願地正視這個問題。「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堅持要離開?」

    「對啊!你快說嘛!」襲虹情期盼地催促他。

    「可惡!」藏玄濤屈服地低咒一聲。「我愛你,這樣總行了吧?」

    他用惡劣的口氣企圖掩飾他的尷尬。

    「行了!」襲虹情喜孜孜地綻放出盈盈的笑意,繼續打包她的東西。「快點去收拾東西吧!我想要回家了。」

    藏玄濤的喉嚨中發出挫敗的低吼。「不准你走!你回家了,那我怎麼辦?」她休想丟下他一個人!

    襲虹情覺得他好象誤解自己的話了。「你不想跟我一起回泉州嗎?泉州比這裏好玩多了。」

    住在「黑堡」是很有趣沒錯,但是,她更喜歡以前住在泉州的生活,而且她地想念家裏的每個人。

    「到泉州做什麼?我們應該直接回去才對。」藏玄濤揉了揉眉心,他恨不得立刻離開人間。

    襲虹情搖搖螓首,眼睛泛紅地道:「我們可不可以晚幾年再回去啊?我好想去泉州喔!」要是她突然消失的話,那她的家人一定會急壞了。

    再說,她怎麼可以隨意抹滅對家人的感情呢?

    「晚幾年?」藏玄濤憤恨地瞪大眼眸,一張俊臉立刻臭了起來。「你還要我在這種鬼地方多待幾年?不行!我辦不到。」

    襲虹情那小巧秀氣的唇形微微噘了起來。「拜託嘛……人家捨不得離開大哥他們。」

    她眼眶中的淚珠滾了兩圈後,可憐兮兮地滑了下來。

    「你別哭了好不好?」藏玄濤頭痛欲裂地歎了一口氣,試著把道理灌輸到她的小腦袋瓜子裏。「眼淚又不能解決問題,你哭得那麼起勁幹什麼?」

    藏玄濤真的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放著靈界的好日子不過,偏要在人間受苦受難才高興呢?

    「嗚……求求你嘛……」襲虹情難過地鑌進他的懷中,把晞哩嘩啦的淚水全沾到他的衣料上。

    老天!藏玄濤不由得翻起白眼,他真想拿把刀砍死自己算了!

    他怎麼會愛上這麼賴皮、這麼不衛生的女人呢?他的衣服已經被她毀得差不多了,她到底還想怎麼樣嘛?

    「好了、好了!別哭了。」他的下顎咬得咯咯作響,完全敗在她的眼淚攻勢之下。「我又沒有說不答應你,你想去泉州住,我們就去泉州吧!」

    襲虹情從他的懷中抬起小臉,含著淚水問:「那卷雪是不是跟我們一塊去?」

    「嗯!」藏玄濤心中很不是滋味地點頭,他發現在襲虹情的心中,友情永遠排在第一位。

    襲虹情開心地止住淚水,並且撿起他的衣袖開始擦拭臉上的淚痕。「那我們可不可以順便把廚子一起帶過去?」

    「嗯!」見到她那麼自然的動作,藏玄濤的臉色愈變愈難看,他強忍著搶回衣袖的衝動,沒啥好氣地道:「你還有什麼想帶的,乾脆一起說出來算了。」

    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在她心中的排名可能敬陪末座!

    襲虹情扳著手指算給他聽。「那白總管、狂風也跟我們一起走好了,免得他們太寂寞,還有『小球』跟它的兔寶寶……」

    「襲虹情!你有完沒完啊……」藏玄濤終於忍不住暴吼出來。

    「是你叫人家一起說出來的嘛!」

    「誰教你當真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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