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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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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喜悅 -【管家不安份(當家主子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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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2 00:31: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它發過光?”玉瑭璕吃驚地問。  

  紫非魚把玉解下來,把它平放在桌面上,而紫光也漸漸地消失了,他摟著她說:“是的,但那次光芒很刺眼。”  

  幾個月前,就在翡翠山上,璠紫玉忽然發出強光,而強光過後,他就莫名其妙迷路到畢瑄國,這被他當成靈異事件。  

  可是,璠紫玉為何會在她的手中發光,而且還是如此柔和的紫光?  

  “這玉從何而來?”她看著桌面上碧藍中帶著幽紫的玉,以畢瑄國豐富的玉石種類,應該已經包涵了這世上九成的玉種,可她不曾在畢瑄國見過這種玉,美麗而詭異。  

  “它叫璠紫玉,是我家的傳家之寶,已經傳了幾百年,但它的來歷我也不清楚。”紫非魚搖頭,“曾經請收藏家鑒定過,沒有結果,後來因為它只是用來傳承和辟邪之用,也就沒有追究它的根源。”  

  “那它為何會發光呢?”玉瑭璕對此比較好奇。  

  “也許是你和它比較有淵源吧!”他猜測,“要不,你再碰碰看。”  

  他把璠紫玉放到她的手中,但這次卻毫無反應。  

  “難道剛才是它秀逗失常了?”  

  他喃喃自語,拿起它對著燭光瞧。又不是什麼熒光石可以在黑夜中發光,那到底它為什麼會發光呢?他來到畢瑄國,該不會和它有關係吧?  

  說到璠紫玉,就想到翡翠山,真是奇怪,他那邊有翡翠山,而畢瑄國也有翡翠山,他來到這裏該不會是翡翠山和璠紫玉作祟的緣故吧?他不禁懷疑。  

  “我看,明天去問問天璣閣的主人,也許她會知道。”  

  她想到天璣閣的閣主水清淺,以天璣閣上百年來對玉的經營,可能會有所聞。  

  “也好。”  

  紫非魚把它掛回脖子上,突然想到什麼,又拿下來遞給玉瑭璕。  

  “做什麼?”她不解。  

  “送給你當定情物啊!”他笑道。  

  “你先把它為何會發光的事弄清楚好嗎?”她沒有接過手,“而且,不是傳家寶嗎?怎麼成了定情物?”  

  “你以後再給我們的孩子,不就等於是傳家寶嗎?”他嘻皮笑臉地說。  

  我們的孩子?  

  她的臉微微發熱,有點別扭地拍了他一記,“又亂說了,快把它收好。”  

  “呵呵,你害羞了?居然臉紅了,好像紅蘋果,讓我好想咬一口。”他欺過身,想要親她紅撲撲的臉頰,卻被她推開。  

  “正經點。”她站起身,不和他胡鬧。  

  “人家喜歡你嘛,看到你當然會情不自禁地想要親近了。”  

  他擁住她的身子,心滿意足地吸口氣,好喜歡把她抱在懷裏的感覺,那是一種幸福的滿足感,整個心都滿滿的。  

  “你該回房休息了。”玉瑭璕看著窗外的夜色提醒他,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我留下來好不好?”他賴在她身上不想走。  

  “膽子越來越大,再不走,我要生氣了。”  

  她板起臉,絕對不能任他予取予求。  

  紫非魚的嘴角委屈地垂下,“看在人家今天為你服務的份上,就不能留我一晚嗎?”  

  她轉過頭,冷冷地盯著他看,似笑非笑地問:“你確定要留下來嗎?”  

  “呃……嘿嘿,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他很知趣地幹笑兩聲。真把她惹惱了可不好。  

  “我還以為你要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呢。”她冷哼。  

  “當然,可因為是你,我捨不得死。”他趁機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換來她微惱的一眼,“明天見,我的殿下,晚安。”  

  她淺笑看著紫非魚離去的背影,越來越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環境,居然會養成他這般貌似無賴,卻又體貼熱情的性格呢?  

  也許,過不了多久,她會奏請母皇,給自己添個未婚夫。  

  非魚。當玉瑭璕在心底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表情幸福而滿足,這般因為他的陪伴而起的欣喜和安心,就是喜歡嗎?  

  ***  

  “你看得出這塊玉的出處嗎?”  

  玉瑭璕詢問著天璣閣的閣主水清淺,而紫非魚則乖乖站在她身旁。  

  “二殿下,這塊玉的顏色很稀奇。”水清淺拿著璠紫玉端詳,“要鑒定一塊玉的出處,就要從多個方面判斷,比如說玉色、沁色,做工、紋飾、造型等。首先,這個玉應是碧藍色,而其中的幽紫色是經過上百年的傳承,由人的體溫所養而成;再說,這塊玉乃水滴之形,並無特殊紋飾,應屬琢玉還不發達的年代。但是,嵌玉的黃金鎖扣精緻華麗,卻又不符合當時年代。”  

  紫非魚在心中微嘆,那個鎖扣是他去年請人換的,幾百年前怎麼可能有人打造得出來呢?這可是靠現代化高科技的金屬切割技術,再加上一流的首飾珠寶設計師設計出來的。  

  不過,他並未開口說明,畢竟到現在他也還沒有搞清楚畢瑄國所處的年代與他生活的二十一世紀之間究竟差了多少年。  

  “你的意思是?”玉瑭璕看著水清淺凝眉的樣子,似乎也找不出這塊玉的出處。  

  “很抱歉,二殿下,在下才疏學淺,無法考究它的出處。”水清淺輕輕地把璠紫玉放回他手中。  

  “那麼,你知道有哪些玉會發光嗎?”她有些失望,如果連水清淺也看不出這塊玉的出處,那麼,在畢瑄國就無人可知了。  

  “發光?”水清淺有些驚訝,“我聽說有一種石頭因含特殊的物質,夜裏會發出像螢火蟲之光。”她好奇的看著紫非魚手中的璠紫玉,“莫非殿下是指這塊玉會發光?”  

  她搖搖頭,“不,只是好奇而已。看來璠紫玉的出處只能是個謎了。”  

  “也許它是上古之物,不過這麼鮮傃的顏色,又不符合上古玉器的特點,我再去查查,說不定能夠理出一些眉目來。”水清淺謙然說道。  

  “那就謝過水閣主,不過,請務必對此保密。”玉瑭璕特別屬咐。  

  “當然,二殿下請放心。”水清淺微笑且有禮地回答。  

  “那我們走了。”玉瑭璕朝紫非魚使個眼色,示意該走了。  

  紫非魚點點頭,他倒是一直乖乖地扮演著管家的角色,不曾插嘴兩人的談話。  

  “送二殿下。”水清淺恭敬地送他們走出天璣閣的門口。  

  ***  

  “瑭璕,你很在意璠紫玉的出處嗎?”紫非魚突然問,其實他不是很在意,即使它會發光,他也沒有去深究原因。  

  “我總覺得古怪,但又說不上來,所以想確切知道它的來歷,也許腦中的謎團就會解開。”玉瑭璕眉頭微皺,深深地望著他,“其實,對於你的來歷,我還是很疑惑,你說的東方大陸,離燎跡大陸很遠,只有東邊朝遠國的商船能夠抵達,但你又不是從朝遠國來的……哎,越想越亂了。”  

  “親愛的殿下!”紫非魚嘆口氣,然後笑道:“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反正我現在人在畢瑄國,而我又不想離開你,那麼我從哪裏來的一點都不重要!”  

  “我只是很想知道在怎樣的環境下,才會養出像你這般男子。”她輕笑地看著他,一隻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他的臉,“為什麼你和畢瑄國的男子都不一樣呢?”  

  他嘻嘻哈哈,像無賴一樣耍賴撒嬌纏人,但又不討厭;有時像個孩子一樣,愛在她面前獻寶,討她開心;有時像花蝴蝶一樣,在眾婢女之間飛舞,把大家逗得笑開懷,也讓她有點吃味。  

  整天就見他臉上掛著痞痞的笑容,做事古怪詭異,花樣層出不窮,一點都沒有畢瑄國男子的內斂儒雅,自有一種熱情率性的風格。  

  他讓人人樂於親近,喜歡聽他說一些奇怪的故事,跟著他學一些奇怪的舞蹈等等。  

  在她的世界中,見過的男子大多是像風吹徹那種謙和有禮的文官,或是粗獷又嚴謹的武官,而嘻皮笑臉的紫非魚顛覆了她對男子的認知,也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要是像他們那樣,早就被你的冷淡嚇跑了,哪會天天厚著臉皮纏著你呢?若不是我,又怎麼配得上獨一無二的玉瑭璕殿下呢?”  

  他笑呵呵地說,寵溺地看著她,“你這般美好,我要是不黏著你,怎麼可能讓你知道我的優點呢?”  

  “你的自戀也是獨一無二的。”她無奈地搖頭,對他的自戀嘆為觀止。  

  “我可是超級無敵大帥哥,從來不說大話,只說真心話,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我最喜歡的人是你。”他朗聲宣示,引來一些行人的側目。  

  “安份點,不要害我丟臉。”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逕自往前走,假裝不理他。這家夥臉皮厚不打緊,她堂堂畢瑄國的二皇女,臉皮可薄著。  

  紫非魚看到街上人來人往,的確不適合對她做出失禮之事,可是他又很想做,所以當他們行經行人比較稀少的地段,他笑嘻嘻拉著她拐進一條隱蔽的小巷,兩手按著墻壁,把她困在自己懷中。  

  “這樣就不會丟臉了吧?”他不懷好意地說。嘿嘿,好想親親她甜蜜無比的唇,他可不想等到晚上才偷偷跑到她房裏偷香,還要被她攆出來。  

  “你的膽子真大,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畢瑄國的二皇女,這可是死罪一條。”玉瑭璕嗔怒地警告他,其實她可以輕易地掙脫他的懷抱,但還是縱容地由著他。  

  “不會,你才捨不得呢!”紫非魚低下頭,毫不客氣地攫取她的紅唇,來一個熱情而纏綿的法式深吻,舌頭靈活地撬開她的貝齒,挑逗著她的舌,讓她與他一起纏繞,共同體會他的熱情。  

  在他的帶領下,她很快地便沉醉在這個美好的深吻當中,雙手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頸,感覺自己全身都開始發燙,腦中一片空白,心跳驟然加快,眼前他擴大數倍的俊臉漸漸的模糊,只能感受到他的吻在她唇上點燃的火焰。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享受著他纏綿而熱烈的吻,像是鮮花接受蝴蝶的洗禮,又像是清風拂過發梢的酥麻感,有時又變得像海浪拍打海岸那般猛烈,突然又覺得像是暴風雨打在臉上的戰栗感,全身發燙顫抖……  

  原來,還有這樣的吻存在……  

  倏地,玉瑭璕全身變得僵硬緊繃,感覺有種危險的氣息靠近,她霍地睜開眼,迎面就見一把劍刺了過來,她趕緊推開紫非魚,飛快地從腰間抽出軟劍,擋住了致命的一劍。  

  “非魚,小心!”她驚喊,因為除了她應付的這個殺手外,還有兩個殺手襲擊過來。  

  他險險地避開偷襲,終於從那個纏綿的吻驚醒過來,發現剛才偷襲的殺手都把目標轉向她一個人。  

  “瑭璕,你也小心,我來幫你。”  

  王八蛋,竟然敢打斷他們的好事!  

  他抄起遺棄在墻角的廢舊木棍,朝圍攻她的三個殺手殺去。  

  有沒有搞錯啊?他們在談情說愛,哪裏跑來這麼多不解風情的黑臉殺手?  

  大殺風景不說,居然招招毒辣地對付他的瑭璕,有他在,誰也別想碰她一根寒毛!  

  他的臉上倏然顯現濃濃的殺氣。這些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攻擊她,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不好好地給他們點教訓,他們不會明白唐尋府的厲害!  

  有個殺手絆住了紫非魚,不讓他靠近玉瑭璕,而她在兩個殺手的圍攻下,又因為在小巷中,被逼到死角處,所以手腳不大放得開,應對得很辛苦。  

  “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玉瑭璕寒了心,她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風吹徹騙了她!  

  “我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只要你的項上人頭。”圍攻她的其中一名殺手說出殺手的標準臺詞,下手一點都不留情,招招都是要置她於死地。  

  “是嗎?要拿我的項上人頭,你們還不夠格!”她靈活地閃過兩個殺手的圍攻,一個縱身跳離狹小的死角,瞬間手腳全施展開,每一招、每一劍皆使出全力!  

  既然玉璟瑄這樣對她宣戰,那麼,這一次她絕不會心軟。  

  而另一頭的紫非魚雖以木棍應敵,但憑著他靈活的身手,還不算吃力,所以打鬥中還見他說笑,“你們幹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蒙臉啊?既然知道見不得人,幹麼還出來呢!瑭璕,你說是不是?”  

  “非魚,認真點,受了傷我絕不饒你!”她沒好氣地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啊?  

  “誰說我會受傷的,本公子雖然武功沒有你好,但絕不是什麼軟腳蝦!”  

  他挑開殺手的劍,木棍往對方頭上狠狠一敲,順利地解決一名殺手,讓他快樂地進入黑暗世界。  

  “我來幫你!”紫非魚一腳勾起殺手掉落的劍,加入玉瑭璕的戰局之中。  

  她感覺得到,這幾個殺手與之前的殺手大為不同,他們不但出手狠辣,而且出現的方式也很奇怪,好像已跟蹤他們許久,一逮到機會就痛下殺手,毫不遲疑,不像之前那樣以挑釁警告為目的。  

  終究,玉璟瑄還是選擇對她趕盡殺絕,那麼,她接下這份戰帖,她絕不會原諒她對手足痛下殺手!  

  “憑我們兩個人,他們來再多都沒用。”紫非魚得意地轉頭對她說,卻發現她臉色一變,大喊--  

  “小心,有暗器!”  

  就見剛才被紫非魚打昏的殺手突然醒過來,從懷裏掏出兩把細薄的尖刀往他飛快擲去,她飛身過去,用劍身甩開其中的一把尖刀,情急之下,一隻手攔住了另一把,手掌卻被劃了長長的一道傷,鮮血直流。  

  紫非魚一腳踢飛放暗器的殺手,一手攬過受傷的玉瑭璕,著急地問:“很痛嗎?”  

  “我還好,你不要分心。”她又險險地擋住一劍,這一點傷口還難不倒她,倒是他們的優勢因為暗器的關係被扭轉了,另兩名殺手瞬間變得殺氣騰騰。  

  “啊!”玉瑭璕痛呼,持劍的手被劃了一刀,軟劍順勢而落。  

  “瑭璕!”紫非魚擋在她面前,接下往她刺來的一劍,護住受傷的她。  

  “傷了她,我要你們的命!”他發狠地衝上前,和殺手拚命。  

  “非魚,小心!”  

  看著他與兩名殺手混戰,她不放心地提醒,想要趁機撿起落地的劍,誰知其中一名殺手一揮劍,阻止了她的動作,她狼狽地退開,吃力地躲著不斷刺來的劍。  

  在小巷中,只見她艱難地躲著殺手的劍,而紫非魚不但要應付眼前的敵人,還要掩護受傷且沒有武器的玉瑭璕。  

  眼看殺手的劍就要往她頸項揮過去,在電光石火的一瞬,他飛身攔住這一劍,卻被另一名殺手在背後劃了一道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混蛋!”他忍痛低咒。  

  “非魚!”玉瑭璕驚叫。  

  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都要命喪此地了。  

  “你躲在我後面,我不會讓他們再傷到你!”紫非魚把她護在身後,可是她看著他流血的背,開始驚恐,不再冷靜。  

  她忽然猛地推開他,赤手空拳和一名殺手纏鬥。  

  “瑭璕!”他低喊,可惡,他的背該死的疼。  

  都怪他,一分心就讓他們兩人陷入進退維穀的形勢,優勢轉瞬成了劣勢。  

  突然間,與紫非魚對打的殺手劍鋒一轉,往玉瑭璕身上刺去,他心驚地推開她,自己卻來不及躲開,腹部被狠狠地刺下了致命的一劍,而他手中的劍也準確無誤地刺向殺手的心口,與殺手雙雙跪倒在地。  

  玉瑭璕用盡全力一掌擊向殺手,又反手打飛對方的劍,一個旋腿踢向他的腦袋,殺手應聲倒地。  

  “非魚!”她驚慌地抱住倒地的紫非魚,卻看到他腹中汩汩地湧出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她的雙手。  

  果然,下次打鬥的時候不能再任他胡來了。  

  他吃痛地睜開眼,虛弱地想要揚起笑容安慰一臉驚恐的她,“你沒事吧?我這次可是真的受傷了,不是故意的哦!”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驚慌的玉瑭璕。  

  “你不要說了,這裏離王府不遠,我馬上帶你回去。”她撕下裙擺包住他的傷口,用她染著鮮血的手顫抖地按住他不斷流血的地方,眼淚氾濫成災,不受控制地飛落。  

  “瑭璕,我沒事,不要哭,我不要看你哭,我喜歡看你笑。”他伸出手想要擦幹她的淚,可只能無力地垂下,大量的出血已經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元氣。  

  “我笑給你看,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準你有事!”  

  玉瑭璕揚起淒美的笑容,眼中滿是驚懼地警告著因流血不止而臉色慘白的紫非魚。  

  她從未如此害怕過,更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恐懼,好怕他會就這樣離她而去!  

  倣佛一下子從幸福的巔峰墜入了絕望的地獄。  

  她不要他出事,不準他出事!  

  “瑭璕……我不會有事的,我怎麼敢……有事呢?我這麼愛你,怎麼捨得你為我流淚……傷心,我要天天看到你……的笑容,我、我……一點都不痛……”  

  頭昏腦脹的紫非魚只能斷斷續續地說著話,身體慢慢變得虛浮無力。  

  她背起他,飛快地往唐尋府奔去,不管自己身上的傷,也不管滿身鮮血的他們會嚇壞多少行人,“非魚,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讓你有事。”  

  “嗯,我沒事……這點小傷怎麼……打得倒我呢?我可是……超級無敵的……紫大帥哥……非魚公子呢……人見人愛……”  

  為了不讓她擔心,他提著氣,在她的背上努力地想要說些話讓她安心,卻讓自己的體力消耗得更快。腹部那一劍剌得太深了,痛死他了!  

  可是,她那麼傷心,他絕不能……  

  “我都知道。”玉瑭璕輕輕地說,眼淚不斷地湧了出來,“乖,非魚,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玉璟瑄!  

  我絕不會饒你!  

  你傷我最愛之人,我要讓你付出十倍代價!  

  絕不善罷甘休!  

  若非魚出事,我要你陪葬!  

  她在心中狠狠地發誓,此後她與玉璟瑄誓不兩立!  

  而背後的紫非魚漸漸無力地趴在她身上,他不知自己能否撐過去,只感到胸口的璠紫玉慢慢地發熱,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吸走似的。  

  他不要走,他只要瑭璕……可是,全身都好痛,好像血都要流光了似的。  

  他真的好沒用,竟然受傷,害她這麼擔心,下次,聞棋、藕畫監督他練劍時,他絕不會再抱怨,也不會再偷工減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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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2 00:31: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當聞棋、藕畫看到全身都是血的主子背著血淋淋的紫非魚回府,嚇得魂飛魄散,馬上召集府裏所有大夫為他們處理傷口。  

  聞棋顫抖著要自己冷靜,招呼婢女們拿來兩人的衣物,準備好熱水和藥物。  

  “怎麼會這樣?”  

  藕畫嚇得全身發抖,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早上才見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地出門,不料回來衣裳卻被鮮血染紅,“到底是誰動的手?”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要先看看殿下和紫非魚傷得如何!”聞棋拍了拍藕畫的肩膀。  

  “你們去看看非魚,我只是小傷,沒事。”玉瑭璕平靜地說,她坐在椅上,任大夫為她包紮傷口,左手掌被暗器劃了長長的一道,右手臂也被劃了一劍,但都不是致命的傷。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紫非魚,她的心漸漸地沉到了穀底,恐懼緊緊地包圍著她,雖然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然而卻控制不住微微地顫抖。  

  安靜地等大夫處理完傷口,她緩緩走到床邊,問滿頭大汗的另一位大夫,“他傷勢如何?”  

  “稟殿下,紫公子失血過多,暫時昏迷。他的脈象紊亂,氣息虛弱,我們只能暫時控制住他的傷勢。他背後的劍傷不算嚴重,致命的是腹部一劍,傷到了脾臟,倘若一直昏迷,恐怕會很危險。”大夫小心地纏繞著紗布,傷口雖然都止住了血,但是並不代表脫離危險。  

  “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救他。”她冷冷地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定定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紫非魚。他發白的唇緊緊地閉著,裸露的上身纏滿了紗布,紗布上已經滲出了血絲,顯得觸目驚心,她的眼神一黯,“否則全都要為他陪葬。”  

  “是,殿下,我們會竭盡全力的。”所有的大夫額上都冒出冷汗,不敢看她冷肅的臉。  

  她站起身,不再看他,“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不要讓我失望。”  

  她沒辦法看著那麼孱弱的紫非魚,那會讓她想到前不久還嘻嘻哈哈的他,而心底的憤怒猶如星火燎原,快要把她的理智燒毀。  

  玉瑭璕起身離開房間前,吩咐道:“聞棋跟我來,藕畫留下來照顧非魚,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我。”  

  兩人面面相覷,“是的,殿下。”  

  聞棋跟著玉瑭璕離開,藕畫則是擔心地看著床上的紫非魚,默默地祈禱著。  

  紫非魚,你一定要堅持住,絕對不能出事,你那麼喜歡殿下,絕不可以讓殿下傷心,也不要讓我們傷心……  

  ***  

  “殿下,又是大殿下嗎?”聞棋問。  

  玉瑭璕背對著她坐在書桌後,閉著眼,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眼前似乎閃爍著紫非魚痞痞的笑臉,笑著抱住她說“喜歡”,一轉眼,她又看到他倒在地上,努力地想笑著對她說:“這次,我不是故意受傷的……”  

  怎麼可以這樣呢?  

  前一刻,他給了她那麼纏綿熱情的吻,現在他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她竟無法面對那樣的他,她不要看到那麼虛弱的紫非魚,她只要對她賴皮的紫非魚。  

  “殿下……”  

  聞棋輕輕地喚著她,她明白主子的心情,尤其她已經喜歡上紫非魚,所以才會這麼痛心。  

  “為何當初要招紫非魚進來呢?我不要他做我的管家。”她轉過身,冷冽地質問,若不是她們要求留下紫非魚,今天他也不會受傷。  

  “殿下,即使他不是管家,他也會拚命保護殿下的,因為他愛你。”聞棋輕聲地解釋,明白主子只是在發泄心裏的怨怒而已。“只是,殿下,你這次還會放任兇手嗎?”  

  這次若不是紫非魚,也許她們的殿下早已遭遇不測了,所以,絕對不能再容忍。  

  她已經忍耐夠久了。  

  玉瑭璕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平復心情,淺淺地揚起嘴角,“我的忍耐已到極限了。”  

  驚傃絕美的淺笑,卻帶著詭異的危險,如同罌粟花般,致命而狠毒。  

  聞棋松了一口氣,卻同時也揪住了心。  

  “殿下準備怎麼做?”她恭敬地問,“請殿下吩咐吧。”  

  玉瑭璕現在有傷在身,所以絕對不能親自行動。  

  她揚起頭,看著屋外搖曳著的榆樹,想到皇宮中也有榆樹,小時候的她們曾經在樹下嬉鬧過,那無憂無慮、無嫌猜的年歲已經消弭無影蹤。  

  現在的她們,連最基本的姊妹情份都消失殆盡,因懸而未定的皇太女之位,再無手足之情。  

  風吹徹給她的承諾沒有兌現。  

  她因為對他有段舊情,所以答應了他的請求,對玉璟瑄忍耐,卻也因此而犯了大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這種錯,她不會再犯第二次,她要玉璟瑄承擔她的憤怒。  

  “你應該知道玉璟瑄的府邸吧?”玉瑭璕冷笑。  

  “是。”聞棋點頭,猜測著主子的用意。  

  “今晚,帶人燒了景宣府,順便給玉璟瑄一個教訓,我不要她馬上死,如果非魚出事,我要她陪葬。”她冷冷地吩咐,“我要光明正大地報復她,讓她明白,沒有人可以對我亂來,我接受她的挑釁!”  

  既然玉璟瑄喜歡偷偷摸摸襲擊她,那麼她就光明正大殺到她府上!  

  “遵命。”  

  聞棋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感覺現在的主子充滿暴戾之氣,一向冷淡的表情多了一抹殺氣。  

  “去準備吧!”她疲憊地背靠著椅,閉上了眼。  

  聞棋輕輕地退出了書房。  

  ***  

  夜深人靜之時,紫非魚的房間卻燈火通明。  

  婢女和大夫都在忙碌著,因為他的傷勢開始惡化,人沒有清醒,卻發起高燒。  

  “怎樣?”聽到藕畫的報告,玉瑭璕匆匆趕來。  

  “稟殿下,紫公子突然發起高燒,來勢兇猛,我們正努力為他退燒,請殿下放心。”大夫一邊擦汗一邊回答。  

  “不要口頭上給我承諾,我要看到他好起來。”玉瑭璕冷瞪著大夫。  

  “是。”大夫硬著頭皮回答。他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他完全沒有把握呀!  

  她靜靜地看著為紫非魚喂藥的大夫,還有不停換毛巾的婢女,一顆心提到喉嚨上,手也握得死緊,額上沁出了冷汗。  

  兩個時辰過去了,忙碌的大夫們終於松了一口氣,“稟殿下,紫公子的燒已退,情況暫時穩定了。”  

  還好,燒來得快去得也快,否則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後果會很糟糕的。  

  “你們都退下吧。”玉瑭璕道,心稍微松開了一點點。  

  眾人聞言,全都退出了房間。  

  她坐在他的床邊,手輕輕地撫摸著他蒼白無血色的臉,輕聲喚著他的名字,“非魚。”  

  他沒有回答她,依然靜靜地閉著眼睛,俊朗的臉上看不到他慣有的笑容,炯亮的眼此刻被他長長的睫毛掩蓋著,再也看不到他濃濃的深情。  

  “為什麼那麼傻呢?為什麼沒有保護好自己呢?你明知道我武功比你好,受點傷並不礙事。”她喃喃自語,“你要快點醒來,不要讓我擔心,否則我以後不理你了,我會再去找好多的男人回來,不會只喜歡你一個人了……”  

  瑭璕,你絕對不可以再找別的男人,知道嗎?耳邊似乎響起他跳腳的聲音。  

  “我可以不找其他的男人,但你要平安無事。”她伏下身輕吻他沒有血色的唇,眼淚卻隨之滑落,消失在紫非魚的唇間。  

  她真的好怕,好像隨時會失去他似的,那種驚惶感一直緊緊地揪著她的心。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我怎麼會有事呢?我可是超級無敵的紫非魚大帥哥哦!如果他醒著的話,一定會自戀又張狂地說。  

  “對啊,你這麼痞,閻王才不會要你,你會把森羅殿弄得雞犬不寧。”  

  玉瑭璕輕輕地撩開他因汗水而黏在前額的劉海。他的發不長,及肩而已,不像畢瑄國的男子那樣束發戴冠,平時總愛在後面紮個小辮子,包個簡單的樸頭,劉海就藏在樸頭之中。在府裏常常看到他披頭散發,飛揚散漫的樣子,有時又會弄出一些奇怪的發型,讓人啼笑皆非。  

  自從有了他,整個唐尋府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如果沒有他,以後的唐尋府又要變得死氣沉沉了。  

  她不要那樣……  

  驀地,紫非魚胸口上的璠紫玉幽幽地發著光,在他身上迅速形成一圈光環,把他整個人緊緊地包圍著,倣佛要把他吸進去似的。  

  玉瑭璕一驚,伸手抓住開始漂浮的璠紫玉,驚恐地看著他開始變得透明的身體,好像要消失似的。  

  她按住璠紫玉,然後從他脖子上扯下來,這才見光環漸漸地消失,而他也慢慢地恢復原狀。  

  璠紫玉在她手中忽明忽暗,最終黯淡下來,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  

  怎麼回事?  

  為什麼璠紫玉此刻會發光呢?  

  為什麼非魚的身體會變透明?  

  不行,她要把這塊玉和他分開!  

  她把玉放到櫃子裏藏起來,唯恐它對他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  

  回到床邊,她握著他的手,“非魚,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準離開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她臉上因為璠紫玉詭異的光芒而出現的驚惶慢慢消去,心底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他一直說不清楚的來歷和詭異的璠紫玉有關。  

  他說他從東方大陸過來,卻說不清是怎麼過來的。  

  他有傳家璠紫玉,卻也不明白玉的發光之謎。  

  越想心中越怕,她不得不去正視他的身份和他奇怪的舉動。  

  他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不管我是從哪裏來的,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愛你、不想離開你,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  

  耳邊倣佛響起紫非魚的低低喃語,倣佛能夠看到他迷戀的眼神纏繞著她。  

  對,不管他從哪裏來,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只要他沒事。  

  玉瑭璕恢復一貫的冷然面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輕輕趴在床邊,看著他沉睡的臉,她還感覺得到他的呼吸,猶記得他的笑言笑語。  

  他不會有事的。  

  ***  

  “叩叩叩。”  

  規律的敲門聲驚醒了玉瑭璕。  

  “誰?”她的聲音有點啞,一夜的無眠和不安,讓她顯得疲憊不已。  

  “是我,聞棋。”  

  “進來吧!”她看了紫非魚一眼,他還是沒有醒,轉頭看向聞棋,“事情辦得如何?”  

  “稟殿下,一切都很順利,景宣府毀了一半,因為有風太傅相救,所以大殿下雖然受傷,但並不嚴重。”聞棋低頭回道。  

  “知道了,暫且這樣,派人時刻注意景宣府的情況,等我下一步指示。”  

  “是,殿下,你該上早朝了。”看著一夜未睡的主子,聞棋有些心疼,特別是看到她手掌和手臂的傷,實在不知該不該讓她去上朝。  

  “嗯,好好地照顧非魚,一點差錯都不準出,知道嗎?”玉瑭璕提醒。  

  “殿下,你的傷?”聞棋擔心地問。  

  她微微一笑,搖頭,“我沒事。”  

  “殿下,你要小心,女皇可能會過問此事。”聞棋提醒她,尤其昨天玉瑭璕遇刺,而景宣府失火,女皇應骸都會有所耳聞的。  

  “不用擔心我。”她不以為意。她已經決定接受玉璟瑄的挑戰,既然她那麼喜歡皇太女之位,那麼她絕不會讓她如願。  

  ***  

  早朝的氣氛詭異凝重,玉璟瑄沒有上朝,女皇很不高興,所以早朝過後,她把玉瑭璕和風吹徹召進了禦書房。  

  “璟瑄為何不上朝?”女皇劈頭便質問風吹徹。  

  “回陛下,昨夜景宣府失火,璟瑄受了傷。”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玉瑭璕一眼,有些失望。  

  “那瑭璕,你手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今天早朝因皇太女之事,朝臣又吵成了一團,並對玉璟瑄擅自缺席表示不滿,對玉瑭璕的傷也有諸多猜測。  

  “回母皇,兒臣昨天不慎墜馬,擦傷了手,只是小傷,請母皇不必在意。”玉瑭璕恭謹地回道,面對風吹徹探詢的眼光,只回他一記冷然的眼神。  

  “是嗎?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一個府裏失火受傷,一個墜馬受傷,前兩天宮裏還有一個摔傷的,一個不慎落水的,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嗎?”女皇不信地冷哼,“朕不希望因皇位而讓你們手足相殘,我們畢瑄國不同於其他國家,我們的國人一向與世無爭,身為皇族中人,應該做為表率。”  

  “請母皇放心,我們姊妹一向相安無事,怎會手足相殘呢?”玉瑭璕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擋了她眼中真正的想法,不過她有些訝異。宮裏居然也出事了?  

  “母皇,璃珂和瑢璈沒事吧?”  

  玉璟瑄居然還不放過他們,他們兩個根本不會妨礙到她!  

  “他們兩個沒事,你有空去看看他們,璃珂一直嚷著要去你府裏。”女皇揮揮手,“都下去吧,你們做事都要有點分寸,知道嗎?”  

  “是,陛下。”風吹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可並不真誠。  

  “是,母皇。”  

  玉瑭璕和風吹徹出了禦書房,一路無語。  

  “二殿下的傷沒事吧?”風吹徹突然開口。  

  “承蒙關心,不知大殿下的傷好嗎?”她客氣地回答,不願看他臉上虛偽的笑容。  

  “沒事,皮肉傷而已。”他看著她,笑得很無奈,“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失望。”  

  “我也很失望,告辭,我要去看看璃珂。”懶得和他多說,也不想聽任何關於玉璟瑄的事,她轉身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  

  來到玉璃珂的住所,發現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玉瑭璕一驚,忙問:“璃珂,到底怎麼回事?你沒事吧?”母皇明明說不嚴重的。  

  “姊姊,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掉到水裏去,咳咳……染了點風寒。”玉璃珂揚起可愛甜美的笑,看到玉瑭璕手上的紗布,臉色一黯,“姊姊,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你不用擔心,我上次不是要你小心嗎?怎麼又出事了?”玉瑭璕忍不住板起臉,心疼地摸摸她的額頭,“我不在宮中,無法時刻保護你,所以你要更加謹慎才好。”  

  想起昏迷不醒的紫非魚,她的臉色沉了下來,表情凝重。  

  “嗯,我以後會小心,我還要去姊姊的府裏看那位神奇的管家呢!”玉璃珂坐起身笑道,抱著她說,“姊姊好久都沒進宮,母皇又不讓我出宮,我好想你哦,等我病好了,我求母皇讓我出宮去你那兒住幾天好不好?宮中好無聊,我好想姊姊呢!”  

  “嗯,不過要等一段時間,現在姊姊府裏出事,沒辦法讓你看那位神奇的管家了。”玉瑭璕抱著妹妹,輕輕地摸著她的頭。  

  “很嚴重嗎?”玉璃珂擔憂地問。  

  “嗯,管家受傷,無法讓你看到他的神奇之處了。”不知道非魚現在醒了沒有?  

  “姊姊,你一定很難過很傷心。”  

  玉璃珂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悲傷的姊姊。  

  “為何這樣說?”玉瑭璕輕問。  

  “因為,姊姊的淚掉到我臉上了。”玉璃珂抬起頭,指著自己臉頰上的淚珠說:“以前,姊姊都不會哭。”  

  她吃驚地伸手摸著不知不覺滑落下的淚。她竟然在璃珂面前落淚都不自知,她的心都掛在非魚身上了。  

  “姊姊一提管家,眉頭都皺一塊兒去了。”玉璃珂掏出手帕擦著她的淚,“姊姊只會為重視的人掉眼淚,就像小時候我因出水疹差點死掉,姊姊就哭得很傷心。”  

  對,非魚對她來說很重要,她不想失去他。  

  玉瑭璕點點頭,“你和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要你們出事。”  

  “姊姊很喜歡他吧?”  

  “嗯,很喜歡,可我還沒對他說過我喜歡他,我好怕沒有機會讓他知道我的心意。”  

  “他的傷很嚴重嗎?”玉璃珂擔憂地問。  

  “他因救我而受傷,傷得很重,大夫說很危險,我甚至不敢去面對。”她苦笑道,臉上充滿疲憊感,“他總是嘻皮笑臉,把唐尋府弄得雞飛狗跳,總愛把我惹惱,可是,他還會做很多事情讓我開心,會送我他做的香水,給我做面膜,還會唱歌給我聽,教我跳舞……可是,每天活蹦亂跳的人,突然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纏滿了紗布,我好害怕失去他……”  

  她無法想像失去他的生活。  

  “姊姊,把這個赤玉辟邪給他戴,一定不會有事的。”玉璃珂拿出玉瑭璕送給她做生辰禮物的玉佩飾。  

  “不,這個你帶著。我會在他身邊守著他。”她婉拒了,“而且,這個赤玉辟邪是他幫我挑的禮物,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姊姊也不希望看到你出事。”  

  “我不會出事的。今天姊姊來看我,我好開心,可姊姊那麼擔心管家,你快回去看他,說不定他已經好了,正在等你。”玉璃珂體貼地說。  

  玉瑭璕點頭,希望真如璃珂所說的那樣,她回去的時候,紫非魚已經睜開眼等著她了。  

  “但願如此。”  

  她點點頭,心中卻很不安。  

  非魚,請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不要違約,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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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2 00:31: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紫非魚連續昏迷五天後,終於睜開了眼,然而他清醒並不代表著他的情況好轉,反而更加惡化。  

  他背後的劍傷開始發炎,腹部的傷口感染化膿,整個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高燒不斷,虛弱不堪。  

  他的精神一直很恍惚,醒時會努力地說話逗一臉擔憂的玉瑭璕,而傷口總會痛得讓他咬牙切齒。他想要嚷著說“不痛”,但額頭往往沁滿了冷汗,只能緊緊攥著她的手,慢慢地昏厥過去,直到下一次清醒。  

  他的身體日漸虛弱,短短一個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而傷口始終不見好轉。  

  紫非魚身體的怪異反應讓玉瑭璕無法保持冷靜,心中對玉璟瑄的恨意,已經形成了暴戾的龍卷風,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  

  她開始變得煩躁,把怒火發到大夫身上,所以在唐尋府中,不時會聽見她充滿火藥味卻又冷得讓人打寒顫的聲音。  

  “為何變成這樣?”她質問著發抖的大夫,“都一個月了,為何他的傷不見好轉?你們到底給他配了什麼藥?”  

  一群庸醫!  

  “殿下,藥是畢瑄國最好的藥,但紫公子體質異於常人,與這些藥物排斥,身體一直抗拒我們的治療,我們也無可奈何呀!”  

  無論大夫給他吃下什麼藥,他全吐出來,身體的排斥反應太大,藥物對他的傷勢起不了作用,所以他的身體才會越來越虛弱。  

  “少廢話,我只要好的結果。”她冷冷地瞪著他們,“再給你們三天,若他一直未見好轉,那麼唐尋府是不會養廢物大夫的。”  

  “殿下,我們會盡力。”只見每個大夫臉上都是冷汗。  

  “馬上研究出最好的治療方法,我不想再等。”  

  “是是……”大夫們圍在紫非魚的床邊,繼續每天清理傷口和診脈的工作。  

  玉瑭璕看了昏睡的紫非魚一眼,輕嘆著走出房間,喚來聞棋,下令,“我要玉璟瑄和非魚一樣痛苦,我要她親自嘗嘗這種痛!”  

  每天看著他受盡折磨的樣子,清醒的時候還要努力笑給她看,她恨不得把玉璟瑄千刀萬剮,上一次燒毀景宣府也不能平復她對她的恨!  

  一年前,她搶走她曾經喜歡的風吹徹,一年後,又傷了她最愛的紫非魚,甚至還傷了璃珂和瑢璈,她絕對不會原諒她!  

  若非魚出事,她會親手了結玉璟瑄的性命,不管母皇到時會如何懲罰她!  

  “殿下,真的要這麼做嗎?”  

  “對,毋需手軟!”  

  ***  

  三天後,紫非魚背後的劍傷開始結痂,但腹部傷口化膿更加嚴重,不斷地湧出血水來,讓人看得心驚膽顫。  

  玉瑭璕一怒之下,把唐尋府的幾個大夫全部趕出府,派人去找江湖名醫為他診治,可他的身體依然不配合,仍然在昏迷和清醒中掙紮。  

  看著生死未蔔的紫非魚,她幾度抽出腰間的軟劍,想要親自找玉璟瑄算帳。  

  不料,先找上門的竟是風吹徹。  

  他神情疲憊、眼神沉痛地望著憤怒的玉瑭璕,淡淡開口,“二殿下,到此為止吧,璟瑄她退出了,不會再和你爭奪皇位。”  

  玉璟瑄受的傷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治療恢復,而他知道玉瑭璕一出手就不會心軟,所以只能來向她求和,否則她們兩個再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他會失去璟瑄的。  

  她冷冽地掃了他一眼,“我們之間的帳並不會因此而作罷,你告訴玉璟瑄,倘若非魚活不成,我會親自取她性命!”  

  玉瑭璕本不願和玉璟瑄爭奪皇位,可她步步相逼,一再傷害她重視之人,她若再忍,就不是玉瑭璕了!  

  “二殿下,紫非魚的傷並不是璟瑄的責任。”風吹徹驚喊。  

  他知道紫非魚一個月前為保護她而受傷,但那次的襲擊並不是璟瑄所為,也許是第三方故意挑撥她們之間的關係。  

  然而,因之前璟瑄的所作所為,讓玉瑭璕把一切歸罪於她,而他也不知如何說服玉瑭璕,因為他並沒有證據可替璟瑄洗脫嫌疑。  

  然而玉瑭璕的報復手段是全面攻擊,毫不留情的,玉璟瑄現在的傷並不比紫非魚輕。  

  “無論你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她的語氣冰冷,拒絕和他繼續談下去,“你走吧,從今以後,唐尋府和景宣府斷絕往來。”  

  他嘆了口氣,“瑭璕,不要被恨意蒙蔽了眼睛,璟瑄她畢竟是你的親姊姊。”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唐尋府。  

  親姊姊又如何?她挑起手足相殘之爭、傷她最重要之人,永遠都不能原諒。  

  ***  

  半個月後,畢瑄國女皇頒布詔令,昭告天下--玉瑭璕正式被冊立為皇太女,明年開春,現任女皇即將退位,由玉瑭璕繼承皇位。  

  皇位到手了,身為準女皇的她卻毫無欣喜之情,因為她的心已埋在冰山的最底層,凍住了。  

  玉璃珂出宮來為她道喜,順便探望紫非魚,“姊姊,他還沒有好嗎?”  

  “還是老樣子。”玉瑭璕臉色略顯蒼白,他受傷已快兩個月了,始終不見好轉。  

  “是嗎?大姊的傷也很嚴重,姊姊你去看過大姊嗎?”玉璃珂一臉憂愁。  

  “她的死活與我無關。”她拒絕聽到玉璟瑄的消息,眼中帶著冰冷而濃烈的恨,“璃珂,等我當了女皇,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對玉璟瑄的容忍,是她這輩子犯過最大的錯誤。  

  “姊姊,是你傷了大姊嗎?”玉璃珂怯怯地問,眼前暴戾的玉瑭璕不再是以前那個疼愛她的姊姊了。  

  “是又如何?若不是她,非魚也不會變成這樣。”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誇張又自戀的舉止了,她真的很想念當初那個活蹦亂跳,一點都不安份的管家……  

  “姊姊,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玉璃珂心驚地退離,不敢置信地搖頭。  

  “璃珂,你在怕我嗎?”  

  “不是這樣的,姊姊,你不可以殺大姊--”玉璃珂顯然被這樣的事實嚇壞了。  

  而玉瑭璕已經沒有精神去安慰她,因為紫非魚,她緊繃的神經已經夠累了。  

  “璃珂,如果不想自己受傷,就要主動攻擊,你還小,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不,只要我不傷害別人,我就不會受傷的。”  

  “天真,若你不想受傷,就必須比敵人狠心。”皇家不比尋常百姓家,到處都充滿危機。  

  “姊姊,你好冷酷、好無情,我不喜歡這樣的姊姊。”玉璃珂搖頭,跑出了唐尋府。  

  冷酷無情?  

  她揚起苦澀的嘴角,看著妹妹的背影。因為紫非魚,她已經失去心軟的理由了。  

  皇太女之位本不是她想要的,畢瑄國女皇的權勢也不是她追求的,而玉璟瑄卻一心想要除掉她,不斷地傷害她和她所愛的人。  

  她還手了,而且毫不留情。  

  畢瑄國最高的權力已經捧到她的面前,可是她卻開心不起來。  

  她的雙手已經染了猩紅的血,有紫非魚的、玉璟瑄的,還有她自己的。  

  她已回不到以前,失去璃珂對她的依賴,換來了敬畏,而皇位的背後是紫非魚的生死未蔔,玉璟瑄的身受重傷,及她和風吹徹的決裂。  

  她對那個皇位充滿了恐懼,總感覺是用紫非魚換來的。  

  她不要,卻已經逃不開了。  

  她要的,只是他能夠陪著她,能夠讓她笑得開懷,而他環抱著她,輕輕地吻著她,除此之外,她就別無所求了。  

  她懷念那段因為他而熱鬧的日子。  

  ***  

  玉瑭璕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日漸消瘦的紫非魚,手中握著那塊古怪的璠紫玉,腦中不斷地出現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紫非魚時,他形似登徒子的舉止,對她毫不掩飾的企圖和輕佻的話語,一雙桃花眼中坦然地表示著對她的迷戀,動不動就自稱天下第一大帥哥。  

  像他這麼自戀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見識到,舉止輕浮,為人卻不下流,不會讓人惡心反感,否則的話,她的劍絕不會對他心軟的。  

  他喜歡用他古怪的念頭改造一向嚴謹沉悶的唐尋府,他教婢女和護衛新奇的問候語,他像花蝴蝶一樣樂呵呵地穿梭在府裏的每個角落,他喜歡惹惱她,看她變臉,她一直都拿冷臉對他,他還是嘻皮笑臉的,一點也不覺得挫敗,反而細心地注意到她受了傷,體貼地幫她處理傷口。  

  他抱著琵琶對著她亂彈,口中唱著各種奇怪的歌,又蹦又跳,想要討她歡心。她嫌棄他在鬼哭狼嚎影響她看書,他還會變換曲目來取悅她,大聲地唱著「我愛你”。  

  他惹得她心煩,讓她很想把他踢出唐尋府,可是他耍賴的功夫一流,趕到最後總是被他帶開了話題,而她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心煩意亂。  

  他還為她挑最好的禮物送給璃珂,因她對他的和顏悅色而樂上半天,對著她傻傻地笑,像個傻瓜一樣,讓她想忽略他的心意都難。  

  他採了滿滿一懷的紫羅蘭送她,卻被她罰去除草,他挫敗的表情讓她失笑。他做香水想給她驚喜,卻被她當成刺客教訓,而這個家夥竟然還敢用苦肉計故意受傷來博取她的同情。  

  不知不覺,他已經攻佔她的心,放開了對風吹徹的迷戀,敞開心接受他,才發現,他的愛讓她依賴、讓她快樂,讓她拋開皇女身份帶來的壓抑……  

  他把她像寶貝一樣疼愛呵護著,他給她纏綿熱情的吻,給她全天下最溫暖的懷抱。  

  他可以拚著命來保護她,他可以為她失去性命,她的心因為他而飛揚。可是,玉璟瑄破壞了這一切!  

  是她害他現在這麼虛弱地躺在床上,只能給她無力的笑容,而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靜,時時刻刻為他的安危擔心,神經繃得緊緊的,好怕他離她而去。  

  她無法忍受他的離開!  

  好不容易,有一個她這麼愛的人,她不要失去!  

  “瑭璕,在想什麼呢?”  

  虛弱的聲音從紫非魚口中逸出,他睜開了眼,輕輕地笑著,只覺得全身都好疲憊。  

  “非魚,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好點?”她從回憶中驚醒。  

  他伸出手,輕輕地抹去她掛在眼角的淚,“不要哭,我沒事。”  

  都兩個月了,他的傷始終沒有好轉,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可卻一直沒有去正視。  

  上一次,一小處的劍傷拖了半個月才結痂,已經很不對勁了,憑他練武的身體,復元能力不可能那麼差。而這次的劍傷,差不多耗盡他所有的心力,身體對藥物卻產生了排斥。  

  所以,紫非魚不得不考慮那個可能,他忘了他是穿越時空來到畢瑄國的,雖然一開始身體並沒什麼異狀,但在他第一次受傷的時候,“排斥”已經出現了,只是他沒有注意。  

  他身體的磁場和畢瑄國的磁場有很大的出入,可惜他不是科學家,所以解釋不清楚這種情況。只能說,他的身體和這個空間排斥,所以一直好不了,也許回去的話,身體很快就會好的。  

  可是,他不想和玉瑭璕分開。  

  那麼最慘的結果是,他可能客死異鄉。  

  玉瑭璕搖頭,“我不哭,可是你為什麼都不好起來呢?”  

  一想到這裏,她肅殺的表情驟然浮現,心底對玉璟瑄的恨又湧了上來!  

  “這麼濃烈的恨意,不應該出現在一向冷然的瑭璕臉上,不要再恨了。”紫非魚伸手輕輕地觸碰著她的臉頰。  

  “不可能,我不會原諒她。”她握住他的手,望著他蒼白的臉,心一陣陣抽痛。  

  “聽說,她也受傷了?”  

  “那是她應得的。”  

  他輕嘆,看著比以前更加陰沉的她,知道自己的傷對她的打擊很大,他心疼地撫著她的臉,故作輕快地說:“都要當女皇的人了,怎麼還不開心呢?不要記掛著你對玉璟瑄的恨,這樣不會快樂的。”  

  今天他的精神很不錯,不過不是他愛烏鴉嘴,實在是忍不住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迴光返照,所以身體感覺特別地好?  

  唉,不行,不能胡思亂想,他還要把瑭璕拐來當老婆呢!  

  “我只要你好起來,我才不希罕什麼女皇呢。”  

  若不是她和玉璟瑄的皇位之爭,也不會連累到他。  

  玉瑭璕心情低落,小心地查看著他的傷口,依然沒什麼起色,讓她心情再沉三分。  

  “瑭璕,皇位和我相比,我更重要嗎?”  

  紫非魚的嘴角揚起,原來在她心裏,他這麼重要!  

  “那當然,非魚,到底你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他看著握在她手中的璠紫玉,不確定地說道:“瑭璕,也許璠紫玉知道。”他可以肯定他來到畢瑄國與璠紫玉一定有關係。  

  她狐疑地看著璠紫玉,“這玉?不行,你昏迷時它又發出詭異的光,然後你就變得透明,好像要消失似的。”  

  “真有這樣的事嗎?”他眼睛一亮。  

  哈哈,這麼說,他可能回得去?而且,也許可以把瑭璕一起帶走。  

  啊,扯到傷口了,他痛得嘴角一歪。  

  “非魚,怎麼了?”玉瑭璕擔心地看著他。  

  “瑭璕,如果我說必須離開這裏傷才會好,你願不願意放棄皇位,跟我走呢?”紫非魚問。他必須冒險試試看,也許當初是因為翡翠山和璠紫玉產生某種共鳴,所以才會帶他來到這個地方。  

  “真的嗎?”她心中一喜,“只要能夠治好你,我不在乎皇位,本來我就不想要。”  

  在她心中,沒有什麼比他更重要。  

  “瑭璕,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他拿起她手中的璠紫玉,“我不是從東方大陸來的,正確地說,我是從另一個時空,從未來來到這裏的,你相信嗎?”  

  她眨眨眼,細細地咀嚼他的話,然後慎重地點了下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他種種怪異的行為看,她不得不相信他所說的。  

  紫非魚慢慢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一開始,我是無所謂能不能回去的,所以一直沒有去翡翠山確認這件事。可現在我不得不考慮,也許是因為我的身體和這個時空產生排斥,才會對藥物產生抗拒,一直好不了,回去接受治療的話,可能會有希望。”  

  玉瑭璕低頭沉思許久,選擇相信他,“倘若回不去呢?”  

  那不就代表著他的傷沒有辦法治好了?  

  “如果回不去,我們就在翡翠山隱居好不好?”他笑道,心底卻有些沉重,這種沒有把握的賭,他不知道是否值得。  

  “好。”  

  玉瑭璕點頭,如果不能回到他所說的未來,那麼她會帶著他去燎跡大陸其他國家,一定會有人能治好他身上的傷。  

  雖然畢瑄國是生養她之地,有她放不下的璃珂,還有一直照顧她的聞棋、藕畫,倘若她消失,皇太女之位懸空,勢必引起朝中混亂,玉璟瑄也許還會對璃珂出手,她有許多的顧慮,但她若不下這個賭注,他就只能在唐尋府等死了。  

  她絕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即使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放棄。  

  “瑭璕,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紫非魚忍痛起身,輕輕地擁住她,輕吻著她的額。他太自私了,這樣帶著她走,往無法預知的未來走去,是正確的嗎?  

  “生命中有許多重要的東西,一旦錯過,永遠都沒有機會再獲得。而你,我最愛的人,讓我開心、讓我笑的人,如果沒有你,我往後的生活,就不會再有笑容了。”玉瑭璕靠在他的懷中,小心地避開他腹部的傷口,“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若不能同生,只求同死。  

  “為了你,我會堅持下去的,這一點小小的傷,怎麼奈何得了我呢?我可是宇宙超級無敵的紫非魚大帥哥哦,人人都喜歡的非魚公子,怎麼可能出事呢?那不是要哭瞎全天下女孩子的眼了嗎?”他揚起笑容,恢復一貫的嘻皮笑臉。  

  “那就好,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可不饒你。”她終於笑了起來。  

  ***  

  兩天後,玉瑭璕分別留了信給女皇和玉璃珂,然後交代聞棋、藕畫,“我要帶非魚去找一流的大夫,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在我走後,把信交給母皇和璃珂。”  

  “殿下,為什麼永遠都不回來呢?”藕畫哭著問。  

  “殿下,請一定要和非魚平平安安的,我們一定等著你們回來。”聞棋低著頭說,她知道主子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會改變,更重要的是,紫非魚的傷的確不能再拖了,也許離開還有可能治好。  

  “你們保重,我和非魚離開之事不要聲張。”玉瑭璕給她們一記淺淺的笑容,“唐尋府交給你們了,也許以後璃珂會是這裏的新主人,你們要代替我好好地保護她。”  

  “殿下……嗚嗚……”聞棋、藕畫終於再也忍不住地哭成一團,她們要永遠失去玉瑭璕和紫非魚了。  

  當天晚上,有一輛馬車從唐尋府的後門出發,後面跟著兩個人,一直站在後門看著馬車離開,久久不肯離去。  

  寬敞的馬車內,一名臉色蒼白卻面帶笑容的男子靠在一臉冷然的女子身上,他笑著說:“不管未來怎樣,我們一起走,總會回到家的。”  

  “嗯,你好好休息吧!”女子輕輕地服侍他躺在柔軟的毛毯上,“你一定會沒事的。”  

  眼前的路一片漆黑,而遠處的翡翠山上卻閃爍著某種希望的光芒。  

  ***  

  玉瑭璕和紫非魚離開唐尋府的第二年開春,畢瑄國的女皇昭告全國--皇太女玉瑭璕暴斃,女皇之位將由大皇女繼承。  

  “二殿下失蹤,生死不明,璟瑄,你想過這樣的結局嗎?”風吹徹擁著康復的玉璟瑄,站在皇宮最高的角樓之上,遙望著唐尋府的方向。  

  她依然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可眼中卻多了一抹傷感,自嘲地笑了笑,“瑭璕一向被動不親近人,生活毫無樂趣,我卻奪走她仰慕的風太傅,真的太對不起她了,所以才一再挑釁她、讓她發怒,好把皇位讓給她做補償,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選擇離開,讓我這個當姊姊的要後悔一輩子。”  

  “是嗎?我以為你想訓練一個對手來和你玩爭奪皇位的遊戲呢。”風吹徹不以為然道。  

  “當然,雖然這種遊戲很好玩,但我的初衷不變。”反正她對皇位也不感興趣,與她相比,瑭璕比較有當女皇的架式,“這個皇位我暫時替她保管。”  

  如果瑭璕永不回來,那麼她最疼愛的妹妹璃珂,就要代替不負責任的二姊接受這份來自大姊的禮物了。  

  “那究竟是誰要置她於死地呢?”也把她們姊妹的關係完全破壞殆盡,即使玉瑭璕離開,她對玉璟瑄的恨也不會消失。  

  “無論是誰,我都會把他揪出來!”玉璟瑄揚了揚眉,此人害得她和瑭璕反目成仇,也害得她失去一個妹妹,她已經準備好酷刑等著他了。  

  風吹徹嘆了一口氣,輕吻著她的額頭,“下次不準再玩這麼危險的遊戲了!”他差點失去了她。  

  “哼,我高興!”她哼道,張開手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裏,心底的愧疚卻很深。  

  瑭璕,對不起。  

  希望你和你的管家都平安無事。  

  ***  

  據《畢瑄國史錄》記載,二皇女玉瑭璕暴斃後,大皇女玉璟瑄被冊立為皇太女。玉璟瑄以皇太女身份監國三年,然,登基之日,留書棄位離宮,下落不明。次年,三皇女玉璃珂繼位,史稱慶棠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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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2 00:31:5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紫非魚睜開眼,倣佛作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的他受了重傷久治不愈,而他的身邊,有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他們駕著馬車朝不知名的未來前進。  

  是夢嗎?  

  他摸著腹部的傷疤,看著身旁甜美清雅的睡臉,嘴角揚起滿足的弧度。  

  他們的運氣很好,璠紫玉真的帶他們回到二十一世紀,遇到了上山尋找迷路哥哥的紫羅蘭。  

  後來他才發現,他在畢瑄國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但回來的時候卻還是他在翡翠山迷路打轉的時間點。  

  當紫羅蘭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身受重傷和一個大美人躺在一起,害她以為見鬼了,因為他的臉色白得不像話,而且兩個人都穿著古裝。  

  後來她帶著紫非魚去醫院,謊稱他是拍戲受傷,這才解釋了他和玉瑭璕身穿古裝的原因,免得引來麻煩。  

  出院時,他收到妹妹送的一樣禮物,就是神秘佳人玉瑭璕的身份證,樂得他不顧初愈的身體抱著玉瑭璕興奮大叫,“我們馬上公證結婚去!”  

  哈哈……  

  他真的把玉瑭璕拐回家當老婆了!  

  紫非魚作夢都想笑,他的瑭璕,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瑭璕,呵呵……  

  “非魚,怎麼了?”  

  玉瑭璕睡眼惺忪,看著喜歡在半夜鬼笑的丈夫,皺了下眉。這個習慣可不好。  

  “呵呵,我好高興能娶到你當老婆啊!”  

  他一記熱情無比的吻就往她砸去。  

  真的真的好愛她哦,一輩子都不會膩……  

  終於結束熱情悠長的吻,她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半夜在想這些啊,我今天好累,比在軍營裏還累,你還鬧我。”  

  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紫家武道館的館長,誰叫紫非魚不肯乖乖地繼承武道館,所以紫家的爺爺認為,既然玉瑭璕有武功,那麼把武道館交給她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他心疼老婆,那就結束掉他的經紀公司回來自己做。  

  玉瑭璕很喜歡這份工作,弟子也越來越多,才會每天都這麼累,殊不知那些弟子都是衝著冷傃高雅的館長而來,惹得紫非魚每天大吃飛醋,公司一沒事就賴在她身邊,看好老婆才是最要緊的事。  

  “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他真誠地說道。看她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遊刃有餘,讓他心安不已。  

  “這裏比畢瑄國好玩多了。”玉瑭璕笑道。  

  難怪他總會有那麼多古怪的念頭,原來他生活的這個環境很有趣,她還有很多事要學,而且紫家的人對她都很好,很熱心地教她。  

  特別是小姑紫羅蘭,根本就是把她當實驗品來研究,對這個差點成為女皇的大嫂好奇不已。  

  “你只顧著玩,都不理我了。”紫非魚哀怨不已,手卻不老實地在她身上遊移。  

  “安份點,你自己每天不也玩得不亦樂乎嗎?”  

  聽紫羅蘭說他的工作其實就是每天看著美女,很不務正業。  

  原來他手下的美女比唐尋府的婢女還多呢!這讓她有小小的吃味。  

  “哪裏好玩?每天看到一張張化著恐怖粧的女人,我都想吐了,我決定休假一段時間!看不到你,我一點工作的心思都沒有。”  

  那些模特兒哪裏比得上他的瑭璕啊,害他無時無刻都在想念家中被一堆男弟子包圍著的她,真怕親親老婆被人吃豆腐!  

  “你剛休完假不久吧?”她皺眉,只見他已經把她壓在身下,上下其手。  

  “我想你嘛,噓,既然都醒著,我們就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他吻住她的唇。  

  色鬼!玉瑭璕無奈地想。不過,也沒有什麼時間讓她多想了,他點起的熱情哪那麼容易滅掉呢?  

  還好,他們最終賭贏了,回到這個美妙的未來,而遙遠的畢瑄國,只能藏在回憶的最深處。  

  紫非魚給了她一個新家,她不在乎被拐來當他的老婆,因為這個位置比畢瑄國女皇的位置更加吸引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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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2 00:32:16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喜小悅和配角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喜悅  

  喜小悅在上一本《千金很敗家》中,非常有興致和大家玩起了“猜猜誰是主角”的遊戲,雖然不知道有幾個可愛的讀者猜對了,但是,現在要輪到喜小悅很得意地來宣佈正確答案了: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  

  負責喜小悅的阿編大人滿臉黑線,投來鄙視的目光:你到底在得意什麼啊?讀者都看完這本書了,當然已經知道答案了!(阿編大人,請原諒我擅自冒充你,自得其樂地演起雙簧來,如果你下次願意親自上場,我一定給你安排角色哦!)  

  嗚嗚……早知道我就把後記當序寫,那我就可以得意了吧?  

  看來,喜小悅現在只能來自首那個號稱“天怒人怨”的寫稿癖好,揭開係列間關係詭異的原因,坦白喜小悅和配角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話說,喜小悅在寫“當家主子”這個係列的時候,根本沒有計劃要寫幾本,也沒有計劃要寫什麼人,只知道要寫的對像是“主子”,這些主子都有些麻煩的特質。  

  其實,最早寫的是《管家不安份》這本,那時候還沒有把它拉進這個係列,後來寫《花瓶少爺》,係列的主旨就確定了。  

  而《千金很敗家》一出現,各個故事間就有了“詭異”的聯係,比如說《千金很敗家》的主角是《管家不安份》配角的妹妹,《管家不安份》的女主角參加了《千金很敗家》中提到的那場戰爭,而《花瓶少爺》裏的男主角家一般會提供主角們所需要的交通工具--千裏良駒,還有這個係列提到的配角都比較有閒情逸致,會在燎跡大陸這五個國家觀光旅行……  

  於是,喜小悅“天怒人怨”的癖好就顯露出來了--對過場的配角(不是主要配角)非常有愛,本來這些配角只是一時露個臉,扮演著有名字的路人甲角色,最後會莫名其妙地被喜小悅喜歡上,從他們身上引出更多的故事。  

  比如說,《管家不安份》裏的水清淺引出了《千金很敗家》裏的水落淺,而(千金很敗家)的顧硯旋引出了顧硯津(不小心說漏了嘴,他是下一本的男主角),或者是(花瓶少爺》裏的表哥,我對他也很有愛的,計劃著把他扶正當主角哦!  

  所以啊,喜小悅的下一個故事永遠是由配角決定去向的,配角們非常可愛地充當喜小悅的親善大使,讓喜小悅都不用為下一個主角擔心,因為配角們會為我找到,呵呵……  

  不過,下個係列我一定會“克服”讓配角拉關係的癖好,握拳!  

  嘮嘮叨叨說這麼多,趕緊閉嘴啦!  

  我們下本再見了,親親讀者們和我一起期待下個主子登場,因為那個主子的問題,呵呵,也很麻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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