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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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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香彌 -【家有醫閨(娶妻不閒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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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5 00:36: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除夕這夜,除了百姓們,皇家也要圍爐一塊吃這團圓飯。

所有妃嬪、皇子和公主們此時全都齊聚在太和殿裡。

位於右側席位上,坐著的是六宮妃嬪與公主們,左側的席位上坐著的是諸位皇子,皇子們身後則坐著各自的妻室。

目前正妻之位仍虛懸的只有七皇子羅東麟及九皇子羅東敏。

啟元帝看著底下的皇子們,見今年的年夜飯上少了老三、老六,還有不久前被他遣去西南的老八,思及今年以來所發生的事,已在位二十五年的這位帝王,不禁有些意興闌珊,原想說些勉勵孩子們的話,也沒了那分心思。

「朕不求什麼,只盼著一家能和和樂樂,你們幾個兄弟們能互敬互愛,做弟弟的能尊敬兄長,做兄長的能愛護弟弟,齊心協力為朝廷做事,這天下才能長治久安。」

他說完,底下的諸位皇子,齊聲應了句,「兒臣遵旨。」

啟元帝抬手吩咐上菜,一道道的菜餚被宮女分送到各人的席位上。

待用完年夜飯,幾位皇子、公主分別向太后與皇上磕頭拜年,皇上與太后各賞了個紅包。

輪到羅東麟向太后拜年時,太后特意關切的詢問了這個素來體弱的孫兒,「束麟先前遭蛇咬了,這身子可有好些?」太后已邁入古稀之年,一頭銀髮白得發亮,佈滿皺紋的臉龐透著抹慈祥。

羅東麟握住太后的手,清俊的臉上帶著抹暖笑回道:「回太后的話,孫兒這段時日經過江太醫為孫兒調養,

身子已好些,多謝太后關心。」母妃在他七歲那年病故,後來太后憐惜他,將他帶在身邊照顧幾年,平日裡十分疼寵他,因此對這位長輩,他是發自內心的孺慕敬仰。

一旁的啟元帝聞言,吩咐了句,「東麟,你若身子好了,過了年便上朝聽政吧。」他暗忖這兒子便是整日閒著沒事做,才會對自己的兄弟起了那樣的念頭,找些事讓他做,他便無暇再去想那些事。

「父皇,您知道兒臣素來無心於朝政--」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啟元帝斥責,「沒出息,難道你要一輩子這般游手好閒,什麼都不做嗎?過完年,便給朕進翰林院,學著怎麼處理朝政。」

看出父皇心意已決,羅東麟只得應道,「兒臣遵旨。」

待諸皇子、公主和幾位皇媳拜完年後,已建府的皇子,便各自出宮回府守歲,為皇上與太后祈福求壽。

太子與羅東麟一塊走出太和殿,溫笑著勸了他一句,「父皇讓你開始參政,也是為你好,你別不情願。」

他神色有些漫不經心,「我明白,不過我懶散慣了,只想做一個閒散的王爺。」

母妃過世前,曾拉著他的手囑咐他,「皇兒,以後你長大,不要去爭搶那大位,那把龍椅看著高高在上,可高處不勝寒,坐上那位置的人,也是世上最寂寞的人,因為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他心裡的真心話,他看似擁有天下,可實際上卻一無所有,為娘只盼你能做個逍遙的王爺,娶個心愛的人為妻,然後安安樂樂的度過一生便好。」

他在逐漸懂事後,看著父皇為朝政殫精竭慮,為平衡朝廷各方勢力費盡心思,為敵國來犯夜難安枕,每逢旱澇又要憂心百姓歉收,便決定要遵從母妃的話,做一個逍遙閒散的王爺。

因此這些年來,比起為了那大位而明爭暗鬥的兄弟們,他活得更加舒心自在,他也十分滿足於現狀,尤其在心中已有了牽掛之人後,他只想與她雙宿雙飛,其他的什麼都不想。

太子笑了笑,拍著他的肩鼓勵道:「身為皇子,為父皇分憂解勞是咱們的本分,你呀也別太貪懶了,好好做,二哥相信以你的能耐,朝廷裡那些事難不了你。」看出他對朝政真是一點野心都沒有,他這才算安了心。

兩人一塊走到宮門,分別坐上馬車,返回各自的府邸。

思及已有兩、三日沒見到江寧安,羅東麟難耐相思,索性吩咐馬伕改道前往江府。

不久,抵達江家,寶賢王在除夕夜突然登門,江修儀吃驚得連忙出來迎接。

「本王剛從宮裡出來,剛巧經過江院使府上,便順道過來給江院使、江太醫,還有老夫人拜個年。」面對未來的泰山大人,羅東麟神色十分客氣。

「多謝王爺,下官也恭祝王爺新年康泰。」江修儀恭敬的回道,心中卻思忖著,這寶賢王從宮裡出來要回府,哪裡會經過江府,這分明是刻意過來,但區區江府,又有什麼地方值得這位王爺親自在除夕夜登門拜訪?

心中正為這事奇怪時,江寧安匆匆趕來前廳。

她先前在祖奶奶房裡,聽下人來稟,說寶賢王來訪,急忙回房換下身上那身淺紫色襖裙,穿上一件天青色長袍,再讓半夏幫著她將頭髮重新梳過。

改換男裝並非是為了羅東麟,而是做給父親和祖母看。

因她尚未稟告父親和祖母,她頂替兄長的事已被寶賢王發現,自然更沒提兩人的私情,這事她躊躇著不知該如何開口,便一直拖著沒說,沒想到寶賢王竟會在除夕夜跑來江府,把她嚇了一跳的同時,心中卻忍不住漾開一抹欣喜。

「下官拜見王爺。」進了廳裡,她連忙朝他見禮。

「本王剛出宮,途經江府,便順道過來拜個年,前段時日多虧江太醫的細心照料,本王的身子才能健朗起來。」瞧見她身著一襲男裝,連鬍子都粘上,羅東麟便知她尚未將兩人的事稟告她爹,故而他也端著臉,一臉正經的解釋。

聽見他所說,江修儀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忙拱手道:「小犬照顧王爺是本分之事,王爺無須如此客氣。」

江寧安安靜的坐在一旁,有爹在,她不敢對他多說什麼,只能暗暗偷覷他。先前在王府裡朝夕相處,待她回了江家後,這幾日不見,不由得時時想起他。

那日答應要為他親手做個睡枕,她這兩日只要一得空,便會躲在房裡縫著枕套,縫好枕套,才能往裡頭塞棉花。

這縫補她還勉強應付得來,難在刺繡,半夏見她頻頻把手給紮了,本要幫她,可她想,若是讓半夏做,那就不算是她親手所做,因此拒絕了半夏。

半夏還奇怪的叨念,「小姐不是素來不喜做這些女紅刺繡之事,怎麼這會兒想親手做睡枕?」

她沒告訴半夏實話,只回了句,「我突然起了興致嘛。」先前大哥的那枚青竹睡枕,她這趟回來時也順道給帶回來,重新放回大哥的房裡,這樣待大哥回來,便不會發現他的睡枕曾被拿走過。

飲了杯茶,陪著江修儀寒暄幾句,羅東麟想起一件事。

「不知老夫人可睡了,若還沒睡,本王想去向她老人家拜個年。」他問這話時是看向江寧安。

「祖奶奶還沒睡。」江寧安答道,除夕夜,祖奶奶習慣玩兩把。

「那就有勞江太醫帶本王去給老夫人拜個年。」他想趁這機會私下與她說說話,這會兒有她爹在旁看著,什麼話都不好說。

江修儀聞言有些意外,覺得這寶賢王也未免太多禮,竟還要親自去向母親拜年,忙道:「要不下官請家母過來一趟。」

羅東麟拒絕了,「老夫人是長輩,本王該親自去拜年才是,勞煩江太醫給本王帶路。」

她看向父親,見爹點了頭後,才領著他前往祖母住的院子。

趁兩人並肩走在一塊時,她悄聲問:「王爺您怎麼跑來了?」

「方纔本王不是說了,剛好經過。」他不肯承認是因思念她,才刻意繞過來看她。

她咕噥著,「可我記得從宮裡回王府的路,沒經過江府啊。」

羅東麟面不改色的撒謊,「那路壞了,馬車不好走,這才會繞道。」

「是嗎?」

「難道你懷疑本王說的話。」他挑起眉睨瞪她。

「下官不敢。」她連忙搖頭,嘴角卻微微上翹,那條路她今兒個為了找一味藥材才走過,壓根就沒壞。

他不動聲色的伸出衣袖下的大掌,牽握住她的手。

她覷他一眼,默默任由他握著,嘴邊的笑意彷彿沾了蜜糖,透著抹甜意。

穿越過一條開著紫紅色花朵的小徑,很快來到祖奶奶住的院子,羅東麟這才不得不放開她。

領著他一塊進院子裡,江寧安用著兄長的嗓音,朗笑著出聲。

「祖奶奶,您瞧誰來看您了?」

正坐在小廳裡與幾個婆子、丫鬟玩著一種叫麻將遊戲的老太太,聽見孫兒的聲音,抬起頭,瞧見跟著孫女一塊過來的羅東麟,有些驚訝的連忙起身見禮。

「老身見過王爺。」

「老夫人莫要多禮。」羅東麟親自上前扶起她,他心裡已把江寧安視為自個兒的人,故而理所當然的也把她的祖母,當成自個兒的祖母對待。

幾個婆子丫鬟行完禮後,趕緊收拾桌子,退到一旁。

「王爺請坐。」江老夫人請他上座。

羅東麟看向擺在桌子上,用木頭刻出來一塊塊長條形的方塊,有些好奇。

「老夫人適才在玩什麼?」

「這是麻將,閒著無聊打發時間。」

「好玩嗎?」

「還頗有趣的,王爺想玩嗎?老身可以教您。」江老夫人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孫女,微笑道。

「那就有勞老夫人。」羅東麟頷首。

江老夫人將麻將的玩法仔細告訴他,羅東麟興匆匆的讓江寧安一塊坐下來玩,老夫人再找了個婆子,四個人湊成了一桌,就這麼玩了起來。

羅東麟雖是第一次玩,除了剛開始還有些不熟悉,但很快就摸熟了玩法,玩得起勁。

連玩三把還不肯下桌,若非時間已不早,他幾乎不想走。

待好不容易送走他,已近半夜,江老夫人臨睡前,特意把孫女叫到跟前來。

「寧安,這寶賢王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在除夕夜跑來咱們家?」

「他說是路過。」

江老夫人一雙睿智的眼溫煦的望著孫女,「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告訴奶奶?」

「我……」江寧安原也沒打算隱瞞她與羅東麟的事,只是不知該怎麼說,被祖奶奶這麼一問,沒猶豫太久,便把兩人的事老實說了出來。

聽完孫女的話,證實了老夫人心中的猜測,笑道:「我就說他瞧著你看的那股子親暱很不對勁。」

「祖奶奶,您贊成我與他的事嗎?」即使他已親口明言要娶她為妃,可她心中仍有些忐忑。

「奶奶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個兒的感覺,你是不是真對他動了情,想與他相守一生?」江老夫人溫言道。

她輕輕頷首,承認對他的感情,同時也向奶奶吐露深藏在心中的惶然不安。

「我雖想與他相守一生,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與我相守一生,他是堂堂親王,除了我,他日後也許還會再有別的妻妾。」王公貴族往往三妻四妾,她無法想像,日後若他又再納進一個又一個的姬妾,她是否能容忍得了。

看出孫女在感情上的彷徨和顧慮,江老夫人溫柔的給了孫女一個擁抱,柔聲開導她。

「沒人能預期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可若是你因此懼怕未來可能發生的變故而裹足不前,這卻是不智的,凡事總要親自去嘗試了,你才能體會到個中甘苦的滋味。」她輕握著孫女的手,接著徐徐說。

「咱們人生在世,沒有人能一直順心如意,只有經歷風浪和波折,才會使得我們更加成熟。若你真心繫於他,而他也對你情有所鍾,不妨給他一個機會,試一試,你才能知曉,他是不是那個能在人生路上與你一路同行之人。」

她是在五十幾年前,從現代意外穿越到這個世界,在現代時她是法醫,來到這裡遇上了丈夫,嫁給他前,她也曾猶豫彷徨過,懷疑兩人是否能廝守一生。

但那時她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嫁給他,這些年來,她與丈夫相知相惜,踏踏實實的愛過一場,丈夫雖已在數年前先走一步,但她已了無遺憾,覺得此生圓滿了。

因此她鼓勵孫女,不要因為懼怕而自我局限,不去嘗試,永遠不知未來的事情會有怎樣的發展。

聽完祖母的話,江寧安怔怔的想了良久,半晌後,似是想通了什麼,她豁然開朗,面露燦然笑意。

「多謝祖奶奶,我明白了,事在人為,只有去做了,才能知道最後的結果。」她不再鎮日惶惶擔心了,他若願娶她為妃,那麼她就嫁,至於日後他還會不會再納姬妾,那是以後的事,倘若兩人能一直心意相通,又何愁他移情別戀。

年初五,朝廷還在休朝,要等過了十五以後,才會重新開朝用印。

趁著這段時間,百姓和官員們忙著走春拜年,此時朱府門前,也有絡繹不絕的車轎來往。

但沒人發現守在暗處盯梢的人。

主子那日一聲令下,陶左派出了數名暗衛,每天分成三批,輪流守在朱府前後門。

守了這麼幾日,一直沒有異常,這夜輪到換班時,正準備要交班的四人忽然發現有了動靜,一男一女穿著夜行衣,從朱家後門出來。

其中兩名暗衛連忙悄悄跟在那對男女身後。

那一男一女在京城裡七拐八彎,不時警惕的朝四下查看,兩人皆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及時掩蔽,並未被發現,半晌後,他們跟蹤那對男女來到一處窮街陋巷。

那一男一女朝左右看了下,旋即便翻牆進了一間陳舊的屋舍。

兩人也悄悄跟在後頭進去……

「……塗壘與丁原進去時已晚了一步,那孕婦已被他們殺死,塗壘與丁原擔心驚動兩人,因此並未現身,他們親眼看見那兩人剖開了孕婦的肚子,取出裡頭的嬰孩,接著他們將那孕婦的屍首包裹起來,運到城外去掩埋了。」清晨時分,待主子洗漱後,陶左進來稟告道。

「那屋裡沒有其他人嗎?」聽陶左說那兩人只殺了孕婦,羅東麟出言詢問。

「沒有,塗壘他們在跟蹤那兩人回到朱府之後,又重回了屋子去查看,發現屋裡似乎只住了那孕婦一人。清晨時,他們特意向附近的人打聽,據說那孕婦是在四個月前來京城投親,結果沒找到親人,才會獨自租了個住處暫時住下。」

陶左接著再將不久前調查到的事一併稟告,「至於下手的那對男女,則是朱家的護院,兩人是兄妹,那女子正是那日隨朱小姐前來王府的那個女侍從,她平時負責保護朱小姐的安全。」

「果然是她,對獨居的孕婦下手,沒人會發現,他們倒是聰明。」"「江太醫上回去驗屍的那對男女,怕也是遭了他們的毒手。」陶左忖道。

羅東麟思索片刻後,出聲吩咐,「你派人把這事知會歐陽治一聲,再讓塗壘帶他前去他們的埋屍之處,不過別洩露了身份。」

「是。」明白主子不想涉入這樁案子,陶左頷首後,便出去辦主子交代的事。

陶左離開後,羅東麟按捺著對江寧安的念想,拿出那日他離開江府時,江老夫人送給他的一副麻將把玩著。

他除夕才去過江府,不好再登門,可他沒法去,江寧安卻也不知來向他拜年。

這幾日除了太子和幾個來拜年的皇子,其他來拜年的人他一律不見,就只為了等她,她倒好,讓他一等這麼多天,遲遲不來。

用完早膳,羅東麟提筆寫了封信,讓張公公派人送去江府,不信她看了信還不來。

約莫半個多時辰,不出他所料,江寧安拿著信上門來見他。

見到他,江寧安也顧不得請安,心急的開口便問,「王爺,這信裡說的消息可是真的,您知道殺害那孕婦的兇手是誰了?」

見她竟對兇手比對他還關心,羅東麟默默在心裡給她記上一筆,冷著臉晾著她不理。

「王爺?」見他沒搭理她,她不明就裡,再上前兩步來到他跟前,「您聽見我適才說的話嗎?」

覺得定是自個兒平日太寵她,她才會這般得寸進尺,恃寵而驕,不在意他,只在意旁的事,他決定給她個教訓,逕自把玩著那副麻將。

「王爺,您怎麼不說話?」他寫信給她,讓她過來,不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嗎,怎麼她來了,他卻擺著張冷臉給她看,江寧安無辜的摸著鼻子,一臉納悶。

見她還不知錯,羅東麟更惱了,越發不理會她。

江寧安總算明白,八成是自個兒哪裡惹到他了,但想了想,卻也想不出她是何處惹他不快,只得陪著笑臉問:「王爺是不是心情不好?」

「難為你看得出來。」他陰陽怪氣的瞥她一眼。

見他似乎真是在生她的氣,她討好的親手替他沏了杯茶遞給他,好聲好氣的哄著,「王爺喝杯茶,消消氣,下官愚鈍,若是哪裡得罪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他接過茶,話從牙縫裡迸出來,「這幾天王府的門檻都要被來拜年的人給踏平,江太醫倒是好大的架子哪。」

她楞了好半晌,這才醒悟過來這位王爺是在生哪門子的氣,原來是在惱她沒來拜年,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王爺實在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來,而是想到這幾日定會有很多達官貴人來給您拜年,為了不給王爺添麻煩,這才沒來。」

「是嗎?」他懷疑的瞅她一眼。

「真的。」為了證明自個兒沒騙他,她將帶來的一個包袱打開,取出裡頭的那枚睡枕遞給他,「這是我為王爺縫的睡枕。」

瞧見她手上拿的那枚睡枕,羅東麟也顧不得再和她生氣,欣喜的接過,低頭一看,朝那繡在枕頭上的東西瞧了瞧,有些疑惑的出聲,「你怎麼在睡枕上繡了只壁虎?」

「我沒繡壁虎呀。」她訝道。

「這只不是?」他抬手指著那只壁虎道,接著不悅的質疑,「這不是你親手繡的嗎?竟然不知道,莫非你找

了旁人代繡。」

「這真是我一針一線親手所繡,絕沒有假手旁人。」她神色認真的解釋,低頭看向他指的那只壁虎,臉色忽然有些古怪,「那、那不是壁虎。」

「這不是壁虎?本王瞧著明明就是。」

「它真不是壁虎。」

「那是什麼?你可別同本王說它是龍。」

她被他給說得面露尷尬之色,那只還真是龍,她想他是親王,因此特意給他繡了只四爪的龍,樣子還是照著他先前送給她的那枚青龍戲水的玉珮繡的。

瞅見她微僵的表情,羅東麟略一思忖,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好笑道:「原來這真是一隻龍。」

她紅著臉,羞惱的搶回睡枕,「你不喜歡還我。」

「本王沒說不喜歡。」他抬手失笑的再搶回來。「本王只是沒見過長得像壁虎的龍。」

被他這麼嘲笑,她覺得委屈,「你還說,我先前就同你說過,我不擅女紅刺繡之事,做個睡枕已很勉強,你還讓我再給你做件衣袍。」為了繡這條龍,她的手指被針紮了好幾回,花了好幾日,終於辛苦的繡好,卻被他說成是壁虎。

他難得瞧見她跟他使性子,覺得有趣,將她連人帶枕的摟進懷裡哄著,「好好好,都是本王的錯,那衣袍就用不著做了。」

瞧她把好好一條龍繡成壁虎,那衣袍做好,他怕也不敢穿出去見人,還好這睡枕是夜裡枕著的,別人瞧不見,倒是無妨。

「真的?那以後王爺可不能再同我要。」

他俯下臉吻了吻她那張小嘴,接著握住她的手,呵寵的說:「不要了,你這雙手本就不該做這種粗活,萬一把手弄得粗糙,本王摸起來可不舒服。」

江寧安被他的話給哄得一臉嬌羞,想起正事,偷偷覷他一眼,見他此刻滿臉的笑意,心情極好,遂趁機問道:「王爺先前在信裡說,已查到殺害那孕婦的兇手,那兇手是誰?」

他氣已消,因此沒再逗她,回答道:「兇手有兩個,其中一個兒手,正是那日隨朱映珍來王府的那個侍女,另一人則是她的兄長。」

江寧安雖然驚訝,可約莫是那天聽他提了雅妃的事,因此又覺得不意外,「竟真與朱家有關,那這事要告訴歐陽爺爺嗎?」

「我已派人暗中去知會他,這事你就當作不知情,其他的由歐陽治去查辦就是。」他特意叮囑她,不想她涉入其中。

朱家所做的事一旦被查出來,勢必會牽扯到雅妃,雅妃乃父皇的妃嬪,這事最後會如何收場,全看父皇的裁斷。

歐陽治得到密報,跟著來通風報信的人前往京城外,果然在一處樹林裡起出了那具同樣被開膛剖腹的孕婦屍首。

為了謹慎起見,他並未打草驚蛇,而是根據那份密報,派了大理寺裡身手最好的幾名捕快,暗中盯著朱府,守了數日,他們跟蹤那對男女來到京城附近的一座縣城,就在他們擄走一名大腹便便的孕婦,準備下手時,圍上前去把人給逮了個正著,救下那名差點被害的孕婦。

接著,辛捕頭等人便將李彬、李瑤帶回去審問。

經過拷問,兩人受不住,終於供出他們兄妹倆是受朱承權指使,殺死即將臨盆的孕婦,取其腹中的嬰孩和胎盤供給雅妃食用。

「這雅妃竟活吃嬰孩?」歐陽治聞言大為震驚。

「那嬰孩並非拿來生食,而是連同胎盤與血燕窩和珍珠一同燉煮,這偏方是雅妃娘娘兩年多前不知打哪得來的。」李瑤解釋。

先前老爺不顧歐陽大人正在調查此案,命他們繼續尋找孕婦下手,以供雅妃娘娘食用時,她便有不祥的預感。

如今被抓,她明白自個兒和兄長是難逃一死,心如死灰,遂把事情都老實交代了,只求能痛快一死,莫再多受折磨。

這事牽涉到後宮妃嬪,歐陽治不敢輕忽,命兩人清楚說出那些遭了他們毒手的孕婦的埋屍處,接下來連著幾天,由辛捕頭親自帶著他們兩人分別去各個埋屍處,共起出五、六十具的屍骸。

而另一邊的朱府,自那日李彬、李瑤出去後,遲遲不見他們像往常那般帶著嬰屍回來的朱承權,擔驚受怕數日,他不知李彬、李瑤是逃走不幹了,抑或是失手被人抓了。

若是前者也就罷了,若是後者……他一想到後果便膽顫心驚,夜夜難眠,這日終於忍不住讓自家夫人親自進宮,要將這事稟告妹妹雅妃。

歐陽治待屍骨都起出後,也正準備進宮,將這樁駭人聽聞的事稟告皇上。

朱夫人與歐陽治一前一後進了宮,只是一個去的是後宮,另一個去的是太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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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兒臣參見父皇。」羅東麟與五皇子羅東瑞匆忙被召進宮。

兩人來到太皓閣,瞧見父皇神色震怒,羅東麟瞥見站在一旁的歐陽治,心中約莫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五皇子不明所以,一臉驚詫。

適才在聽了歐陽治所稟告的事情後,啟元帝驚怒得心緒難以平復,抬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歐陽治,吩咐他,「你把事情告訴兩位皇子。」

「是。」歐陽治應了聲,那張福泰的臉龐看向兩位皇子,將事情的原委簡明扼要的稟告兩人。

「……因此微臣根據那李姓兄妹的供詞,共計起出了五十六具的孕婦屍首,尚有些他們已不記得埋在何處,因此無處可尋,此刻那些屍首,全都暫放在外城的義莊裡。」

聽見這起駭人聽聞的事,羅東瑞驚駭得瞪大眼,「這可是一屍兩命,五十六具屍首,這豈不表示他們至少殺害了一百多條人命?!」

啟元帝神色陰鷙,「朕召你們兩人前來,是讓你們隨歐陽大人前去義莊,替朕親自去查看朱家是否真如歐陽大人所說,做下如此泯滅天良之事。」儘管他相信歐陽治絕不敢拿這種事來欺騙他,但他仍是不敢相信雅妃與朱家竟背著他做下如此殘忍之事來。

他沒讓太子來辦這事,是因為太子的母妃與雅妃素來不睦,為免橫生枝節,因此不讓太子插手這事。

「兒臣遵旨。」羅東麟與羅東瑞躬身領命。

兩人離開太皓閣,隨著歐陽治前往外城的義莊。

途中,羅東瑞仍難以置信雅妃為了養顏,竟做下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

「七弟,你說這事是真的嗎?」

羅東麟僅回了句,「是真是假,很快就能知曉。」適才聽了歐陽治的話,他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朱家與雅妃竟前後殺害了這麼多名孕婦,倘若這事沒被發現,將會有更多的孕婦遇害。

歐陽治並未與兩位皇子同坐一輛馬車,他與幾名隨行人員坐在另一輛馬車裡,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來到義莊,幾人下車,歐陽治與兩位皇子走進義莊裡,親自領著他們一具具去查看那些屍首,其中有不少都已腐爛,有些甚至已化為白骨。

看見那些在這幾個月內遇害的幾具屍首慘狀,羅東瑞再也忍不住,他委實難以再繼續看下去,匆匆跑出義莊,蹲到一旁嘔吐。

羅東麟倒是忍耐著,因為他思及江寧安一個姑娘,都不害怕這些屍首,還敢為她們驗屍,他一個男子豈能輸給她,這才堅持住,一具具看完。

見他出來,羅東瑞不禁佩服的抬頭說了句,「七弟,你膽子可真大。」

羅東麟搖頭,「本王膽子不大,膽子大的是雅妃和朱家,以及那兩名兇手,殘殺這麼多人,他們竟還能吃得下、睡得著。」

歐陽治聞言頷首附和,「王爺說得沒錯,他們確實是膽大包天,才敢做下這等令人髮指的事。」

少頃,羅東麟與羅東瑞再隨歐陽治前往牢房見了李氏兄妹,親耳聽見兩人的供詞後,便回宮覆命。

見兩個兒子的說詞與歐陽治一致,啟元帝勃然大怒,命人前去將雅妃押來,並派人將朱家滿門全都抓捕起來。

雙福宮裡,雅妃先前才從朱夫人那裡得知李氏兄妹失蹤之事,正心緒不寧,就見總管太監領著禁衛直闖進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奉皇上之命,押雅妃娘娘前去明華殿。」得知雅妃犯下此等天怒人怨的大罪,已是難逃一死,總管太監對她也不再客氣。

聞言,雅妃大驚失色,明華殿乃是供奉歷代先皇牌位之所,難道……那兩兄妹被皇上抓了……這麼一想,她驚恐的身子一軟,癱軟在地。

所有的宮人和太監全都被扣押起來,總管太監與禁衛隨即再搜查雙福宮,找到了一張方子,方子上記載著邪惡的食嬰之法。

罪證確鑿,總管太監與禁衛押著雅妃,並帶著這張方子回去覆命。

最終因此案牽涉到後宮妃嬪,又委實過於駭人聽聞,為維護皇家名聲,雅妃在明華殿被賜了條白綾,對外宣稱暴病而亡,至於朱家,則以私通外敵的罪名,滿門抄斬。

而人在西南的八皇子羅東全,因不在京城逃過一劫,然而終究被其母連累。

接到父皇命他留在西南,無召不得返京的聖旨後,羅東全很震驚,然而更令他震愕的是,他從來傳旨的太監公公那裡所得知的事--他母妃為了養顏延壽,竟讓朱家殺了數十名孕婦,取其腹中之嬰熬煮食用。

開春後,天氣逐漸回暖,春天宜養肝,江寧安用川芎、柴胡與當歸,為羅東麟熬煮了一帖養肝茶飲,趁著兩人午間一塊用膳時,遞給他。

「這茶飲可以疏肝解郁,王爺回去記得喝。」

年後,羅東麟進了翰林院,江寧安也回到了太醫院,平日裡,兩人只能相約在中午用膳時相見。

此時兩人在一條巷弄裡,一處不起眼的小客棧用飯。

羅東麟接過茶飲,擱在一旁,替她挾了一筷子的菜。

「再過兩日,你沐休那天,咱們出城去玩玩。」

「啊,沐休那天我有事。」說完,見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江寧安連忙解釋,「那天是我祖父的忌日,我得陪祖奶奶和爹去掃墓。」

「既然如此,本王也一塊去吧。」羅東麟早已把她當成自個兒人,理所當然也把她的親人當成自個兒的親人,打算陪著她一塊去掃墓。

江寧安的反應不是欣喜的應下,而是面露為難之色,「王爺也要去?這不太適合吧。」兩人尚未成親,他這是打算以什麼身份陪她去掃墓?

見她不肯讓他去,羅東麟有些不豫,「為何不適合?」

「王爺若跟著一塊去,我要怎麼同爹說?」除夕那晚,祖奶奶已得知他們的事,但因她爹的性子古板又嚴肅,因此祖奶奶讓她這事暫且別讓她爹知道,待事情定下來再說。

這事她也沒瞞著他,先前便已告訴過他。

聽她這麼一問,羅東麟這才想起兩人的身份尚未定下來,不快的道:「你大哥究竟什麼時候回來?」被父皇逼著進了翰林院,令他一天裡只有在中午這段短暫的時間能見到她,往往話都還沒能說上兩句,她就又得回太醫院忙了,好不容易盼到她沐休之日,她又沒空陪他,令他很不滿。

提起這事,江寧安面露喜色,「我正要告訴王爺這事,昨兒個回去時,接到了大哥寄給我的信,信上說他已

要從西南回來了,順利的話,最遲一個月內就能回到京城。」

聽見這消息,羅東麟神色頓時轉喜,這位大舅子總算要回來了,如此一來,江寧安便用不著再頂替他,他可以稟告父皇,迎娶她為妃了。

他有些等不及的道:「不如本王派人過去接他。」

見他這般迫不及待,江寧安莞爾笑道:「他約莫已在半路,此時人也不知在哪,我想大哥應再過不久就會到了,你再忍忍。」

「本王這不都忍了好幾個月。」他抓住她的手捏在掌心裡,狠狠的揉了揉,恨不得把她就這樣給綁回去算了。

兩人絲毫沒料想到,他們日夜盼著的人,此刻正被關在囚車裡,押解回京。

太醫院。

「……太后服用數日生脈飲,脈象已平穩許多。」

「接下來服食些養心寧神的藥膳應當就可以,用不著再進湯藥。」

「那藥膳也不能太滋補,怕太后的身子承受不住太補之物。」

江修儀與幾名太醫,正在討論太后的脈案,江寧安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站在她爹身邊的都是數十年資歷的老太醫,能多聽聽他們的經驗,對她日後行醫也有好處。

這時,忽然有一隊禁衛來到太醫院--「末將奉皇上旨意,前來緝拿江太醫與江院使。」領隊的禁衛道。

太醫院裡的太醫聞言一時嘩然,有太醫質問:「皇上為何要緝拿江太醫與江院使,他們犯了什麼罪?」

江修儀為人公正耿直,醫術又精湛,很受太醫院的同僚們擁戴,因此突聞皇上派人來緝拿江家父子,個個都十分驚訝。

那禁衛面無表情道:「他們犯了欺君之罪,我等是奉皇命辦事,請江院使與江太醫,隨末將進宮面聖。」

欺君之罪?江修儀聞言心中一震,與女兒相視一眼,皇上命人前來緝拿他與女兒,怕是女兒頂替兒子一事已被發現,他臉上神色仍很鎮定,朝那禁衛點了點頭,對其他的太醫交代了幾件事,便和女兒一塊隨那幾名禁衛離開。

「江太醫?!」韋欣瑜剛巧來找江寧安,見此情況當下大驚。

江寧安回頭看了她一眼,未及多說只能苦笑。

隨即,她走到父親身邊,歉疚的低聲對父親道歉,「對不起,爹,這事是我一人的主意,您就當不知情。」

江修儀抬手摸了下女兒的後腦杓,素來嚴肅的他,此刻溫言道:「為人父者斷沒有拋下自個兒孩子不顧之理,你別怕,天大的事,咱們一塊承擔就是。」

「爹……」感受到父親那濃厚的關愛,江寧安不由得紅了眼眶。

韋欣瑜見江太醫被帶走,急得團團轉,她雖與他沒見過幾次面,卻是很喜歡這位脾氣溫和的太醫,在心裡已拿他當朋友看待,情急之下,靈光一閃,連忙跑去翰林院。

她記得七哥與江太醫交情不錯,或許七哥能有辦法可以救人。

這麼一想,她咚咚咚便朝翰林院跑去求救。

走進太皓閣,江寧安瞧見已跪在裡頭的兄長,心中一沉,原還存有的一絲僥倖也徹底散去。

她快步走上前,屈膝跪下,認罪道:「皇上,這件事全是民女的錯,不關我爹與大哥的事。」

啟元帝看著跪在底下,那與江雲庭一樣蓄著鬍子,面容神似他的江寧安,怒聲喝斥。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假冒太醫,是誰給了你這狗膽?!」數日前,老八上了奏折,說是發現有人犯了欺君大罪,已命人將人犯押解進京。

奏折裡並未言明那人是犯了什麼欺君之罪,直到今日,老八派來的人把人犯押解進京,此案先交由刑部審問,待查明原委後,刑部將此事稟告他,他親自見了從西南被押解回京的江雲庭。

江雲庭把事情全都攬在自個兒身上,說他是為了前往西南研究一種病症,因此才逼迫妹妹暫時頂替他一陣子,直到他回來。

這兄妹倆竟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演這偷天換日的戲碼,而他卻絲毫不察,怎不讓他又驚又怒。

跪在底下的兄妹倆,見啟元帝震怒,異口同聲說道--「都是民女的錯。」

「全是下官的錯。」

而江修儀也跪了下來,「是微臣教子不嚴,全是微臣之過,微臣願一力承擔所有罪責,請皇上饒怒他們兄妹。」

「江修儀,你們父子三人欺上瞞下,犯下此等欺君大罪,還想讓朕饒恕你們?來人--」啟元帝大怒,「將他們三個給押進天牢,等待明日處決!」

聞言,江寧安嚇得面無血色,驚惶求情,「皇上,這事全是民女的錯,求皇上饒了我大哥和爹,要斬斬我一人就好,我爹和大哥醫術精湛,皇上若斬了他們,將是朝廷的損失!」

江雲庭也情急的求道:「不,是我任性妄為,非要去西南不可,妹妹迫於無奈,這才不得不假扮成我,這全是我的錯,求皇上要斬斬我就好,饒恕她和我爹!」他先前在將信送去驛站寄回京時,不巧竟遇上八皇子,他一時躲避不及,被他瞧見。

八皇子命人將他強押過去,即使他極力否認,他仍認出了他。思及在京城中的另一個江雲庭,八皇子霎時間便明白過來,京城中的那人是假扮的。

發現這事,他為了在皇上面前立功,因此命人將他拿下,派人將他押解進京。

見他們父子三人爭相認罪,啟元帝心煩的抬手一揮,「都給朕拖下去!」

三人前腳剛被帶走,另一邊羅東麟在接到韋欣瑜的通風報信後,匆忙趕來,求見皇上。

過來之前,他已差人去打聽,得知江雲庭在西南被老八給抓了,派人押進京裡,江寧安頂替兄長之事,因此被揭發。

經過通傳後,他進了太皓閣,啟元帝不待他開口,便拉長著臉警告他。

「倘若你是來替江家父子求情,用不著說了,退下吧。」江家父子甫被帶走,兒子便來求見,他自是心知兒子是來為他們說情。

「父皇,江寧安假冒她兄長,確實犯了欺君之罪,但江家父子三人的醫術精湛,若父皇真斬了他們,委實得不償失,本朝將會一口氣損失三名優秀的醫者。」

「他們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犯下這種欺君大罪,這還能饒得了他們嗎?朕若不殺雞儆猴,日後若是有人心存不軌,也紛起倣傚,混進宮裡,那後果不堪設想。」這事牽涉到朝廷的威嚴與紀律,絕不容人侵犯。

明白這事觸怒了父皇的底限,羅東麟撩起衣擺,屈膝跪下。

「兒臣明白父皇的顧慮,但兒臣的身子多虧江太醫才能痊癒,求父皇看在這情分上,寬恕她這一回。」

見他竟不惜為江家父子下跪求情,啟元帝神色一凜,質問道:「你老實告訴朕,江家父子三人欺君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兒臣與父皇一樣,也是方才才得知此事。」羅東麟咬死不承認這事,他心中清楚,他不承認這事,江寧安便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他承認了,她便死定了。

他緊接著再道:「但有一件事,兒臣不敢隱瞞父皇。」

「什麼事?」

「父皇先前為了讓兒臣息了對八弟的心思,將八弟調往西南,兒臣對八弟日思夜想,這期間多虧了江太醫時常安慰陪伴兒臣,才讓兒臣終於息了對八弟的念想。」

聽到這裡,啟元帝心下一寬,卻隱約覺得他這話似乎還未說完,接著果然聽他再說--「然而朝夕相處之下,兒臣對江太醫不由得日久生情,可兒臣想到江太醫與兒臣同為男子,為此再次痛苦不堪,哪裡知道,就在適才,兒臣突然得知原來她竟是女兒身。」

皇上聽完額暴青筋,怒斥,「縱是如此,她所犯的可是死罪!」這兒子怎麼老是瞧上不對的人。

羅東麟眸裡一片懇求,「求父皇成全兒臣!」

「江家父子犯下的是欺君大罪,豈能因此輕饒,這事莫再提了,給朕出去!」他是寵愛老七,卻也無法原諒江家三人所犯下的罪。

「父皇……」

「出去!」啟元帝惱怒的喝道。

太子聞訊趕來時,見到羅東麟跪在太皓閣前。

「七弟這是做什麼,為何跪在這裡?」

羅東麟搖首不語,為了求父皇寬恕江寧安,他只能長跪不起,藉此來讓父皇心軟,改變心意。

太子稍加思索後問:「七弟莫非是為了江家父子的事?」他先前便看出七弟很看重那個假冒的江太醫,卻沒料到他竟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羅東麟忽想起一事,出聲道:「屍蟲之事,二哥欠了我一個人情,二哥可否還了這個人情?」

「七弟是想讓我替江家父子一二人求情?」

羅東麟頷首。

太子忖道:「我倒是能進去替他們說上幾句話,但父皇連你的話都不聽,怕是也聽不進我說的。」

「只要二哥肯幫他們說上幾句話,能不能成無妨。」多一個人在父皇跟前求情,多少能讓父皇多一分猶豫。

太子點頭答應,「你放心,這事我會盡力。」不過是說幾句話,既能還了他這個人情,還能讓七弟記得他的好,他不介意幫他這忙。

半晌後,太子走出來,神色肅然的朝羅東麟搖頭。

「父皇這回怕是鐵了心要斬江家父子三人。」

羅東麟心中焦慮,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待太子離開後,他緊蹙眉峰,思忖還有何辦法能令父皇改變心意。

過了一會,他便吩咐隨他一同跪在他身後的陶右,去辦一件事。

天牢裡,江家父子三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

江寧安跪在父親面前,自責道:「都是女兒不好,連累了爹爹。」

「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顧爹的勸阻,私自離家前往西南。」江雲庭也歉疚的跪下。

江修儀扶起兒女,長歎一聲,「事已至此,再怪誰都無用了,爹如今只擔心,咱們三人明日要被處決,只留下你們祖奶奶一人,該怎麼辦?」他很後悔,當初不該為了讓兒子承接衣缽,強逼兒子進太醫院,兒子先前想辭官前去西南時又不肯答允,才會致使兒子留書出走,以至讓事情演變成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想到祖奶奶若得知這事,不知該有多傷心,還有王爺,此後與他天人永隔,再也無法相見,江寧安忍不住濕了眼眶,卻不敢讓爹和兄長瞧見,背轉過去,默默拭淚。

江雲庭也無比懊悔自己的任性,雖然此去西南,他救治了不少人,然而此時此刻,他卻連自個兒的爹和妹妹都救不了。

而此時,朝廷不少官員在得知江家父子的事後,驚訝之餘,包括歐陽治在內的官員,紛紛上書為江家父子求情。

這些官員平日裡無論是自己或是府裡的老小生病時,沒少拜託江家父子診治,心裡多少對江家父子存了些感激之意。

連皇親貴族裡,都有人特意面聖,為他們求情,啟元帝煩不勝煩,最後索性誰也不見。

當晚深夜時分,天牢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太監在獄卒帶領下,來到三人的牢房前。

「快讓江院使他們出來。」那太監吩咐。

那獄卒趕緊拿出鑰匙打開牢門。

「公公,請問是皇上饒恕我們了嗎?」江寧安見狀,驚喜的脫口問。

那太監搖頭,「不是,是太后病危,皇上傳召江院使和江太醫前去醫治,請江院使、江太醫快隨咱家去太后寢宮。」

父子三人相覷一眼,包括江寧安也跟著那太監前往慈聖宮,因為適才那公公暗暗朝她使了個眼神。

不久,隨那太監來到慈聖宮,進到太后的寢房,除了皇上,已有兩名太醫在場,兩人似是對太后的病情束手無策,低聲在一旁討論著。

啟元帝見到江修儀三人,神色著急的命令,「江院使,快給太后瞧瞧。」

「是。」江修儀急忙上前,為太后請脈,江雲庭、江寧安也來到床榻旁。

江寧安瞧見一直閉著眼的太后,似是突然朝她眨了下眼,她有些訝異,接著覷向正為太后請脈的父親,見他臉上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略一思忖,她想起先前在牢房裡,那太監朝她使了個眼神後,接著不著痕跡的往她手裡塞了張紙條,紙條上只寫了四個字--見機行事。

當時她不瞭解這話是何意,此刻隱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她不動聲色的暗暗扯了下父親。

見他看過來,她悄悄指了指太后的胸口,小心抬手做了個壓擠的動作,意思是要為太后做心臟按摩的急救,這手法祖奶奶曾教過他們。

江修儀微微一怔,思及適才為太后請脈時,發覺太后的脈象並無不妥之處,再聽女兒這麼說,心知必有原因,因此收回診脈的手,向皇上請示。

「稟皇上,太后眼下昏厥過去,須得施做心臟按摩術,罪臣不好碰觸太后鳳體,此法小女也會,可否由小女代為施做?」

「那還不快動手?」啟元帝催促。

江修儀連忙吩咐女兒,「寧安,你來為太后做心臟按摩。」

「是。」江寧安在父親退開後上前,先對太后說了聲,「冒犯太后,請太后原諒。」這才抬手按壓太后的胸口。

祖奶奶曾教他們,若有人因病或是突發意外,致使心跳和呼吸都沒了,這時可以在其心臟處按壓,再往對方嘴裡吹氣,如此反覆施以急救,也許能將人救醒。

但她此時只是佯作幫太后施做心臟按摩,實際上她的手並未重壓太后的胸口,在她這麼做時,她瞧見太后飛快的朝她再眨了個眼,嘴角隱隱洩出一抹笑意。

她登時明白過來,太后之所以突然「病危」,是想藉此幫他們父子三人,心中頓生感激。

片刻後,她收回手,太后也配合的悠悠轉醒過來。

只見她微微吐出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睜開眼。

「母后醒了?」啟元帝連忙來到床榻旁。

「方纔也不知怎麼回事,哀家這胸口彷彿堵住了似的,一口氣喘不過來。」

「太后這情形可還要緊?」皇上回頭詢問江修儀。

見太后「醒來」,江修儀心中多少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躬身答道:「回皇上,太后眼下應已無礙。」

太后讓宮女扶她坐起身,拉著兒子的手歎道:「哀家老了,這些年來多虧江院使細心謹慎的照看著哀家的身子,哀家才能多活這幾年,哀家這身子啊可是離不了江院使嘍。」

瞧見太后的臉色已恢復如常,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后一眼,當下也未說什麼,擺擺手讓江家父子等人退下,再遣退寢宮裡的宮人和太監。

房裡只剩下母子倆,啟元帝這才開口,「母后往後別再這麼嚇朕。」

明白兒子已瞧出端倪,太后也沒再瞞著,叨念道:「哀家這還不都是在替皇上惜才,江家父子的醫術都十分了得,就這樣斬了多可惜,他們雖是犯了欺君之罪,可也沒壞心眼,皇上就饒了他們這一回吧,否則哪日哀家要真犯病了,找誰來給哀家看吶。」

見兒子沉默著沒答腔,太后再勸道:「再說這東麟難得有中意之人,你要真把人給砍了,東麟不得傷心死了。」

啟元帝心中已明白,這事定是老七跑來找太后為江家求情而演的一場戲,心中雖惱,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母后,這事讓朕再想想。」

江家父子三人再被帶回牢裡,三人都一宿未睡,忐忑的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天亮後,一陣腳步聲從廊道的那一端走來,江寧安的心整個提了起來,不知這陣腳步聲帶來的是好消息抑或是壞消息。

江雲庭一手挽著妹妹的手,一手握住父親的手,神色豁達道:「人總有一死,若是不幸咱們父子三人得提前一塊上路,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不會孤單。」

江修儀默然無語,他倒不懼死,只是捨不得這一雙兒女,年紀輕輕就這麼喪命。

江寧安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可惜不能再見王爺和祖奶奶最後一面。

隨著腳步聲接近,他們已能看見前方走來的身影。

走在前頭的是兩名獄卒,跟在後頭的是一名太監,那太監正是昨日來宣召他們前去太后寢宮的公公。

來到牢房前,太監示意獄卒打開牢門,拿出聖旨道:「咱家來傳皇上的旨意,江修儀、江雲庭、江寧安跪下接旨。」

三人連忙跪下。

「太醫院使江修儀父子三人犯下欺君大罪,罪無可恕,本該處斬,但姑念三人昨夜救回太后有功,恩准其將功補過,赦免江家三人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江修儀與江雲庭停俸兩年,以為懲戒。另,江修儀之女江寧安精通醫術,遂令其以女醫身份進宮隨侍太后身側,照料太后,不得有誤。欽此。」

抑下欣喜,江修儀上前接下聖旨,「臣等叩謝皇上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父子三人磕頭謝恩。

那公公將聖旨交給江修儀,笑道:「恭喜江院使,請三位隨咱家出來吧。」

「多謝公公,有勞了。」三人跟著那公公走出囚室,離開天牢。

那公公將三人送到外頭後,朝不遠處抬手一指,江寧安順著他的手望過去,見到一人頭戴紫金冠,身穿一襲淺藍色錦袍,腰間繫著一條白色封腰,清俊如玉的面容目不轉瞬的望著她。

她一時心緒激動,情不自禁的朝他跑過去,投入他懷裡,「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羅東麟舒臂摟住她。「怕什麼,有本王在,本王不會讓你有事。」將溫軟的嬌軀牢牢抱在懷裡,一宿未眠的他,一顆心直到此時才總算落回原位。

瞧見兩人親暱的抱摟在一塊,江修儀和江雲庭一臉吃驚。

「爹,寧安和寶賢王這是怎麼回事?」江雲庭詫問。

江修儀皺著眉,一語不發,若說先前他一直不知為何除夕夜寶賢王竟會夜訪江家,這會兒見此情狀,也差不多醒悟是怎麼一回事--這寶賢王是看上他女兒了。

他接著很快明白過來,這次太后之所以會佯病暗中幫助他們,怕也是寶賢王從中安排,還有那兩位太醫院的同僚,也配合的從中暗助他們。

江寧安忘情的與羅東麟敘了好一會兒的話後,才想起被晾在一旁的父親和大哥,隨即難為情的領著羅東麟,朝父兄走過去。

「爹、大哥,王爺說要送咱們回去。」

江修儀朝羅東麟頷首道謝,便逕自領著想再追問什麼的兒子上了馬車。

馬車裡,江雲庭納悶的問:「爹,寧安是何時同寶賢王這麼熟?」兩人親暱熟稔到簡直就像一對愛侶似的。

「這事回去後再問寧安吧。」他這個做爹的也一直被瞞在鼓裡,雖有些不滿女兒的隱瞞,但思及此番能逃過一劫,多虧了寶賢王,那丁點不滿便也消散了。

只想著等回去後可得好好向女兒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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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羅東全原以為他揭發了江家父子犯下的欺君之罪,不久父皇便會召他回京,但卻遲遲等不到音訊,最後竟等來了一個消息--寶賢王擇日將迎娶江修儀之女江寧安為妃。

他氣急敗壞的砸爛屋裡所有的物品,終於明白因為母妃所犯下的罪行,他此生怕是永難再踏進京城一步。

六月,寶賢王大婚當日,天清氣朗,風和日麗。

繁瑣的迎娶儀式終於結束,喜房裡只剩下一對新人。

兩人執手相看,臉上俱是洋溢著喜悅的笑顏。

看著自個兒的新娘子,羅東麟心頭有著無盡的歡喜,抱住她,俯下臉吮吻著她那張甘甜誘人的嘴。

江寧安眉眼間儘是甜美的笑意,今夜過後,兩人就是結髮夫妻,只要他不棄她,她此生永遠相隨。

羅帳落下,嫁衣喜袍落了一地,喜榻上被翻紅浪,沉浸在一片旖旎春色中。

成親後,江寧安仍沒閒著,她將祖奶奶編寫成冊的驗屍經驗,在徵得皇上的同意之後,傳授給仵作們,使得日後仵作在驗屍時減少許多錯判的情形。

得知此事,啟元帝命京裡的仵作再把那套驗屍的手法傳授給各地的仵作,從而減少各地冤判的案件。

十年後,十月初二這夜,京城裡,尚未婚娶的男男女女沿襲古老的習俗,來到慶河邊,放著一盞盞的水燈,祈求能得到一個好姻緣。

時隔多年,江寧安與丈夫攜手舊地重遊,看著河裡那些琳琅滿目的花燈順水而流,想起年少時也曾來放水燈之事,他們不禁相視而笑。

兩人漫步在河畔時,江寧安不慎扭傷了腳。

羅東麟毫不猶豫的蹲下身,「本王背你回去。」

「不是很疼,我能自個兒走。」瞧見素來養尊處優的丈夫,竟肯紆尊降貴來背她,江寧安有些受寵若驚的同時,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意。

他命令道:「快上來。」

「可我很重。」自成親後,她被他養胖了好幾斤。

「你再重本王也背得動,還不快上來。」他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她沒再拒絕他,微笑著爬上他的背,她的笑顏宛如暮色時的晚霞寧靜而絢美。

兩人成親這十年來,他待她一直未變,用他獨有的方式寵著她護著她,讓她做,自個兒想做的事,這一生有夫如此,足矣。

「多謝相公。」她兩手環抱著他的頸子,面頰貼在他耳旁,輕柔的細聲道謝,這聲謝,謝的是他這十年來的呵寵相護。

「這有什麼好謝的,丈夫背自己的妻子,天經地義。」他兩隻手牢牢托著她的臀,穩穩的背著她。

雖然背後的重量是略略沉了點,可想到背上之人是她,這點重量便算不得什麼了,羅東麟嘴角微翹,朝來時路徐徐而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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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5 00:37:45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愛在心裡口難開 香彌】

交稿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曾寫過一本書,男主角的個性跟羅東麟有些相似,都是那種心裡喜歡,卻傲嬌的開不了口,只能用一些奇特的方法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那本書名是《魔石》,男主角喜歡女主角,但說不出口,於是利用大學裡流傳多年的香蕉芭樂節,來向女主角表示心意。

在這天如果收到芭樂,就表示那個人討厭你,如果收到香蕉,就表示那人喜歡你。

於是男主角送了女主角一箱水果,在上面放著芭樂,底下則藏著香蕉。

結果他這番用心良苦,女主角自然是完全沒接收到他傳來的電波,看著上面那層芭樂,女主角只感受到來自他森森的惡意,沒感覺到絲毫的情意。

直至後來男主角被叔叔抓去做實驗,導致他靈魂脫離肉體,附身到一隻八哥鳥身上,男主角仗著變成鳥,明目張膽的偷窺她……

《魔石》是很多年前寫的一本書,我一直很喜歡這種傲嬌彆扭型的角色,所以在寫這本《家有醫閨》時,也寫得很愉快。

男主角羅東麟最幸運的是,他得到了皇帝對他滿滿的父愛,也因為這樣,他才能一直逍遙的過著自己想過的人生。

同樣都是皇子,其他的人就沒他這麼好運,連本來也受寵的八皇子,因為他的幾句話,就被自己的爹給趕出京城。

雖然為人父母常會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手背的肉不一樣,就連十根手指都有不同的長短,父母對子女的愛,也確實會有厚薄之分。

想必有不少人在小時候,就能感受到父母的「偏心」,有些人會為之不平,有些人則坦然接受。

其實偏心本就是人的天性,因為沒有人的「心」是長在正中間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長在左邊,但也有少數的人心臟是長在右邊的哦,我以前遇過一個人,她的心臟就是長在右邊。呃,離題了,拉回來……

小時候我也常為母親的偏心而不忿,長大後發現,對待家裡的晚輩,我也會有比較疼愛和喜歡的那一個,只能說,有些孩子就是跟我們比較投緣,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以客觀和公平的態度對待每一個孩子。

最後再分享一則朋友傳來的小故事--小明在學校打架,老師叫他明天叫家長來。

放學後,小明跑到公園去,花500元雇了一個正在下棋的老頭。

第二天老師看見小明和老頭,便問小明--「這位是……」

小明立刻回答,「我爸爸。」

老師連忙把那老頭拉到辦公室外,小聲問那老頭--「阿爸,你在外面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老媽知道嗎?」

下本書再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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