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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丸の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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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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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59:06 |只看該作者
帝王寵妓 第九章

 驚詫過後,喬輕霧趕緊結結巴巴的開口。
  “什……什麼主子?什麼中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好端端的……我……我怎麼會中毒呢?”
  喬輕霧心虛地否認,然而一想到自己體內的毒性開始發作,她此刻的模樣肯定騙不了他,便只好改口說道:“倘若我真的中了什麼毒,那肯定也是你們鳳家的人所下的!”
  聽見她的否認,鳳書陽嘆息地說:“輕霧,現在不是跟我裝傻的時候。快點告訴我,你的主子到底在你身上下了什麼毒?”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喬輕霧神色不自在地別開臉,心裡的驚疑更深了。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她主子的事?又怎麼知道她身上的毒是主子所下的?
  難道,在她昏迷的這段期間內,他竟神通廣大地查出了一切?
  “我沒胡說,是你自己親口告訴我的。”
  “怎麼可能!?我才不可能告訴你這些!”
  見她怎麼也不肯承認,鳳書陽嘆了口氣,說道:“別再騙我了。輕霧,你是在半昏半醒的時候透露了這一切。”
  “我……我才沒有……”


  “你有。”鳳書陽肯定地說。“你告訴我,你的主子在你身上下了毒,命令你來殺我,如果你沒有達成任務,他就會任你毒發身亡。”
  “這個……其實……我……”喬輕霧一陣語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否認才好。
  “輕霧,既然我都已經知道了一切,你就別再騙我,也別再有所懷隱瞞了,好嗎?不管有什麼問題或是困難,我都會陪你一起面對、一塊兒解決的。”
  他這番誠懇真摯的話,讓喬輕霧感動得泫然欲泣。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難道你忘了我曾經刺殺你?”她紅著眼眶,哽咽地問。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殺我,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鳳書陽伸出手,心疼輕撫她蒼白消瘦的面頰。
  他的大掌如同記憶中一般溫暖,喬輕霧雖渴望能夠如同以前擁般,像隻貓兒似地以臉頰摩挲他的手掌,但她卻努力克制住了。
  “怎麼了?”喬輕霧黯然地低下頭,難過地說道:“不管是不是出於我的真心,我心懷不軌地接近你,甚至拿刀刺殺你,這些都是不變的事實。在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之後,你怎麼還能這麼溫柔地對我?”
  “那是因為,我相信你,相信你並不是真心想殺我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相信我?”喬輕霧又感動又不解地問。
  “那是因為,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命,又怎麼會在動手刺殺我之後,還一直催著我去止血上藥呢?”
  關於這一點,他原先也是困惑不解,甚至還以為她只是在刺殺失敗後,唯恐他在一怒之下殺了她,所以才趕緊出一副關心他的模樣。
  但是,在聽見她半昏半醒間的囈語之後,他才恍然明白——對她而言,刺殺他是身不由己,而擔心他是情不自禁啊!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快點告訴我,你到底中了什麼毒?我也好趕緊請大夫來醫治你。”
  聽見他的問話,喬輕霧臉上的表情一僵,黯然說道:“沒有用的,就算大夫的醫術再高明,也解不開我身上的毒——”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急忙轉身背對著鳳書陽,並將臉兒埋進了枕間。
  “怎麼了?”鳳書陽愕然地望著她異常的反應,伸手想去將她翻轉過來。
  “不!別碰我!”喬輕霧拼命搖頭,難過地低嚷道。“我不要你看見我現在醜陋的模樣!我現在……一定五得不堪入目吧?”她曾經見過中了主子的毒的人,在毒性發作之後的模樣,她知道她現在一定臉色慘白、嘴唇黑紫!這副醜陋樣,她一點兒也不想讓他瞧見啊!
  都怪她一看見他,情緒便陷入激動之中,不但忘了毒性發作時的痛楚,甚至還忘了自己毒發後的模樣。
  一想到自己竟以如此醜陋的面貌和他說了這麼久的話,喬輕霧就又懊悔、又難過,不斷湧出的淚水很快地沾濕了枕頭。
  聽見她的話,鳳書陽又心疼、又難過,伸手硬是將她的身子轉了回來。
  “不!別躲!”他捧著她的臉,不讓她再度躲開。
  “別這樣!”喬輕霧試圖掙扎,然而病弱又深受奇毒折磨的她,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氣反抗,只能傷心又自厭地嚷道:“別看我的臉!難道你不覺得可怕?不覺得醜陋?”
  “聽我說,輕霧。”鳳書陽凝望著她,語氣真摯地說。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麗的。更何況,你是因為我才會被你的主子下毒,不管你的容貌變成如何,我永遠也不會嫌棄你的!”
  聽他這麼說,喬輕霧的胸口霎時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盈滿,淚水更是宛若雨下,落個不停。
  “好了,別哭了。輕霧,你哭得我心都快碎了。”鳳書陽心疼地為她拭去淚水,並伸手將她擁人懷中。
  喬輕霧倚偎在他的懷中。心裡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還能置身於他的懷抱;悲的是這樣的幸福,恐怕很快就會隨著她的毒發身亡而消逝無踪!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輕霧,你快點告訴我,你究竟中了什麼毒?你的主子又是什麼來歷?”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喬輕霧蹙起了眉心,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想了想,最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約莫十年前,你在城外的那片楊柳湖畔,救了一個遭人追殺的女孩?”
  “那都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咦?等等,你怎麼會知道那件事?”鳳書陽詫異地挑起眉梢。他記得自己不會對她提過呀!
  “我不但知道那件事,還知道你眼角的傷,是被其中一個男人偷襲所留下的,而那兩個男人最後都被你踢下湖去餵魚了,我說得對不對?”
  鳳書陽驚愕地瞪大了眼,有一瞬間,他幾乎無法正常地思考。
  “你…難道你……難道你是當年的那個女娃兒?”
  會嗎?會是她嗎?如果是的話,那也未免太過於巧合了!
  但是,倘若她不是那個女娃兒,當年的事,她又怎麼舍知道得這麼清楚?
  關於他眼角的傷是怎麼來的,他從不曾跟任何人坦白過說過,也不管旁人情不信,他一律推說是自己走路時,不慎被尖銳的樹枝給劃傷了。
  這世上,包括他在內,一共只有三個人知道他眼角的傷是怎麼來的,其中傷他的那個人,早已在多年前就被他踢入湖底餵魚了;而另一個就是那名被他救了的女娃兒。她,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小妹妹嗎?
  喬輕霧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麼多年之後,還會再度相遇。”
  “那你……怎麼會變成'江南第一花魁'呢?”鳳書陽關心地問。
  喬輕霧嘆了口氣,幽幽地說:“其實,當年我根本無家可歸。我爹娘和哥哥都被殺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不僅身無分文,又不知道該往哪兒去。那時你離開之後,我一個人躲在湖邊,飢寒交迫,差點死掉,後來是我的主子救了我。”
  “既然他會對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伸出援手,應該就不是個壞人啊!為什麼他卻還……”
  喬輕霧眼神黯然地搖了搖頭。“不,你錯了,我的主子根本不是什麼見義勇為的大善人,他 ​​之所以救我,只是要我日後替他辦事,成為他手底下的一顆棋子、一個傀儡。”
  “什麼?他竟是這般城府深沉的人!”
  “沒錯,我之所以會成為'江南第一花魁',也是出於他的安排,目的是要替他探聽他想知道的一切消息。原本我以為對主子而育,我的用處就僅止於此,沒想到,這一次你竟然要我殺人!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他要我殺的,竟然就是當年救過我一命的大哥哥!”
  聽她娓娓地訴說往事,鳳書陽對於造化弄人不禁感到無限唏噓,對她更是多了一份憐借。
  他低下頭,原本想給她一記安慰的輕吻,卻見她忽然皺起了眉頭,並發出痛苦的呻吟。
  “怎麼了?輕霧。”
  喬輕霧咬著唇,虛弱地搖了搖頭。
  “沒……我沒事……沒事……”她迭聲否認,聲音卻是顫抖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事實上,她體內又再度掀起了一陣陣烈火焚炙般的痛楚,但是她不想再讓他替自己擔心,於是便強撐著,努力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別騙我了!你體內的毒性又發作了,是不是?”
  “我……”喬輕霧原本想否認,卻痛苦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快告訴我,輕霧!你到底中了什麼毒?”
  “我也……不知道……只有主子才……才知道……”
  “你那該死的主子在哪裡?”鳳書陽咬牙切齒地說,憤怒得直想將那可恨的傢伙碎屍萬段!
  “我……不知道……主子他……向來居無定所……就算是他的手下也……也無從得知他的下落……”
  “那他怎麼和你們聯絡?”
  “他有… …很多眼線……也有其他手下是……負責……負責聯繫的……”喬輕霧說到最後邊,聲音幾乎已細若蚊納,整個人被體內的毒性給折磨得苦不堪言。
  見她這副模樣,鳳書陽心疼地摟緊了她,恨不能代她受苦。
  “撐著點,輕霧、婢女已經在煎藥了,喝了藥之後,你就會感到舒服些的。我會再去請其他醫術更高明的大夫來,我就不信,除了你那該死的主於之外,沒有人能解你體內的毒!”
  喬輕霧痛苦地閉起了眼眸,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被那陣難以承受的疼痛給一點一滴地吞噬了。
  在她陷人昏迷之際,濃濃的哀傷縈繞在她心底,她不禁要想——可許這一次昏迷後,她將永遠也醒不過來,永遠也無法再見到鳳書陽了。
  唉,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多麼的貪心!
  明明說只要能夠再見鳳書陽一面,她就可以死而無憾的,但她卻發現自己並不滿足於此,因為她真心想要的,是和他長相廝守,共度此生啊!
  只是……這個夢想,這輩子恐怕是無法實現了……
  ※※※
  夕陽的餘暉自窗台斜映而入,映照在喬輕霧蒼白如紙的容顏,及風書陽憔悴消瘦的面孔上。
  望著床上幾乎僅只一息尚存的人兒,風書陽的心宛如刀割。
  為了救她,鳳書陽不惜花費重金,幾乎把整個江南的名醫全請來了,然而每個大夫在細細地診視過後,都愛莫能助地搖頭告辭。
  難道……她真的沒救了嗎?
  “可惡!”鳳書陽絕望地掄起拳頭,狠狠地捶在牆上。
  他的力道之猛,大到連拳頭都滲出了血絲,但他卻彷彿毫無所覺似的。因為他心中的痛楚,早已佔據了他所有的知覺!
  這幾天來,每當她體內的毒性發作時,那副痛苦難當的模樣總讓他心疼極了,恨不得自己能夠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
  “少爺,藥煎好了。”總管馬祥親自將湯藥端進房中。
  鳳書陽等不及馬祥端給他,伸手一把將藥搶了過來。由於太擔心喬輕霧的情況,他也顧不得馬祥還杵在一旁,毫不猶豫地將湯藥一口一口哺餵進喬輕霧的口中。
  看著他憂心如焚的模樣,馬祥除了感到萬般不忍之外,同時也替喬輕霧的病情感到擔憂。
  “少爺……”馬祥遲疑地開口。“今兒個我差小虎子去藥舖裡抓藥,結果他恰巧遇見了上回開這藥方子的老大夫。老大夫說……”
  “他說什麼?”
  “大夫說,他開的藥方能讓喬姑娘的毒性拖延到現在,已經是十分幸運了,但是……只怕這藥也快壓不住那毒性了。若是咱們不能儘早尋得解藥,只怕喬姑娘不久之後便將……便將香消玉殞了呀!”
  這話雖然殘酷,馬祥卻不得不說,他得讓少爺的心裡有所準備,否則要是喬姑娘哪天真的沒法兒再醒過來,只怕少爺一時之間會受不了打擊呀!
  聽見馬祥的話,鳳書陽彷彿被人冷不也防地捅了一刀,一股剜心噬骨般的痛楚自他的胸口蔓延開來。
  “再去找!一定還有哪位大夫沒有來瞧過輕霧的病。快去把那些大夫給我找來!他們之中,或許會有救得了輕霧的人!”
  鳳書陽的命令,讓馬祥無奈又難過地皺起了眉頭。
  整個江南的大夫,幾乎已經都被找來看過喬姑娘的病了,關於這一點,少爺不會不清楚呀!
  “你還杵在這里幹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鳳書陽不耐地催促著。
  “是,屬下這就去辦。”馬祥不敢再多說什麼惹他煩心,迅速 ​​轉身走了出去。
  ※※※
  哺餵完一整碗的湯藥之後,鳳書陽寸步不離地守在喬輕霧的床邊,就怕錯過了她醒來的時刻。
  等待了約莫半個時辰,喬輕霧終於幽幽地醒來。
  見她睜開了雙眼,鳳書陽著實鬆了一口氣。
  馬祥轉述老大夫的那番話,宛如一塊巨石般,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胸口,他還真怕她不會再醒過來了!
  喬輕霧虛弱地眨了眨眼,望著鳳書陽那一臉憂心憐惜的神情,她的心裡好生不捨。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次一睜開眼,就見他又更憔悻消瘦了幾分,這讓她的心裡難受極了。
  有時候,她真想就這麼死去,或許這麼一來,他就不必每天,每天陪著她一塊兒受折磨了!
  像是察覺了她的心情,鳳書陽緊握著她的手,說道:“輕霧,你一定要撐下去,別放棄希望,我一定會設法救你的!”
  喬輕霧勾起嘴角,揚起了一抹淒楚的笑。
  如果可能,她當然也不想放棄希望,只是……這豈是由得了她的?
  “全江南的大夫……幾乎都被你找來了,不是嗎?他們都對我的毒束手無策,你要我……如何不放棄希望?”她黯然地說。
  對於自己的生死,其實她早已經認命了。她身上的毒,除了主子之外,這世上恐怕沒人能解。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陪在她身邊,不顧自己“江南帝王”之尊,親自照顧她、餵她服藥,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讓她感動不已。
  身為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能夠擁有他這般情真意切的愛,就算是在她現在就死,她也沒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了……
  “不行!輕霧,我不放棄希望,也不許你放棄希望!聽見沒有?”鳳書陽說著,忽然有點痛恨起自己。
  身為“江南帝王”的他,擁有驚人的財富與權勢,但那又如何?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他咬緊牙根,在心底發誓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救活她!
  “輕霧,我說過要娶你為妻。”
  聽見他的話,喬輕霧的心裡一陣激動,眼中閃爍著淚光。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復元、何嘗不想和他共度自首?但……
  或許她就是命該如此吧!他們怎麼爭得過命?又怎麼鬥得過天呢?
  “別這樣,輕霧,別嘆氣。”鳳書陽撫著她蒼白的臉,說道:“在早在多年前,我在城外湖畔救了你時,你的命就已經是我的了!命運既然讓我們重逢,就表示咱們倆有緣,我相信你最後一定可以化險為夷,我更相信我們最終一定可以共度一生的!”
  他這番話雖然說堅定,但其實他的心裡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眼看她一天比一天衰弱,他的心裡也在天比一天焦慮。
  喬輕霧深情地望著他,輕易看穿了他眼底的焦灼。
  她實在不忍心見他這樣。經過這些日子的煎熬,他原本奕奕的神采早已不復見,俊朗的臉更是消瘦憔悴了不少。
  “不要再試了,沒有用的……你就別再管我,任憑我毒發身亡吧……”她強捺著心底的傷痛,哽咽地勸道。
  “不!絕不!”
  “唉……你這是何苦呢?我太清楚主子的個性了,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 ​​在我身上所下的毒,肯定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就算你找到了再世華佗,恐怕也一樣是束手無策呀!”
  不!他不信!倘若真讓他找到了再世華佗,別說是要解毒了,只怕就算是要起死回生也行……咦?等等!
  “天哪!我真該死!”鳳書陽忽然用力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怎麼了?”他那一副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的懊悔模樣,令喬輕霧困惑不已。
  “輕霧!你有救了!”鳳書陽緊握著她的手,激動地說。
  “雖然我找不到再世華倫,卻可以找到'冥王'!”
  “冥……冥王?”
  “沒錯!你可曾聽過'冥王'黑沐夜這個人?”
  喬輕霧一怔,點頭說道:“我曾經聽'虹影閣'的客人談論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鳳書陽有個義妹叫做月芽兒,原本是要嫁給“魔劍山莊”的少主面宮魅,沒想到卻在出閣的途中被黑沐夜劫回了“玄冥城”。月芽兒沒當成“魔劍山莊”的少主夫人,反倒成了“玄冥城”的女人!
  除此之外,她還聽說黑沐夜手中的黑鞭,可以輕易在轉瞬間奪取人的性命,而他的醫術之高明,甚至可以和閻王爺搶人。正因為他能夠輕易地左右人的生死,因此而有“冥王”的稱號。
  “你的意思是……要帶我去'玄冥城'找黑沐夜?”
  “沒錯!我想他一定能救你的!”
  看著鳳書陽那副再度燃起希望的神情,喬輕霧只是一迳的沉默,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雖然她認為即便是黑沐夜,恐怕也無法解主子在她身上下的毒,但是她實在不忍心開口潑他冷水。
  就讓他懷著希望也好,或許,這樣的他心裡會好過一些……
~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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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寵妓 第十章

  “駕——”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昏暗。
  這樣的時刻,大夥兒都已回到自個兒的家中,再不然就是到客棧裡用膳歇息。然而,路上卻有一匹千里駿馬,宛如狂風疾電一般地奔弛著。
  鳳書陽跨上馬背上,單手持韁,另一手則摟著懷中的喬輕霧。為了怕孱弱的她在疾馳中摔下馬背,他始終緊摟著她,不敢稍微鬆手。
  自從他決定帶著喬輕霧到“玄冥城”去打黑沐夜後,便二話不說,立即動身。所謂救人如救火,更何況是要救他心愛的女人,當然更是刻不容緩。
  “駕——”穿越了一片樹林後,鳳書陽扯動韁繩,命馬兒朝一旁那條隱密的小徑奔去。
  “冥王”黑沐夜是個行踪神秘的男子,而“玄冥城”更是位在一個極為隱密的地方,尋常人根本無從得知。
  幸好幾個月之前,他為了被黑沐夜半途劫走的義妹月芽兒,花了許久的時間查探到“玄冥城”的位置,也去找過了黑沐夜,因而對於通往“玄冥城”的路徑十分熟悉。
  說起來,鳳書陽也不禁要感嘆老天爺巧妙的安排。
  若不是當初黑沐夜將他義妹月芽兒劫走,他也不會花去查探“玄冥城”的所在;而若不是黑沐夜娶了義妹,和了姻親,只怕他就算帶著喬輕霧前往“玄冥城”,黑沐夜未必會願意醫治她。
  雖然他和黑沐夜並不熟,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情,但是有了月芽兒這一層關係,不怕黑沐夜到時會見死不救。


  現在他只期盼時間上來得及,還有就是黑沐夜能夠解喬輕霧身上的毒。倘若連黑沐夜都束手無策,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鳳書陽的心情既沉重又焦慮,正想驅策馬兒跑得再快一些時,忽然聽見懷中的人兒發出痛苦的呻吟。_
  “喝!”他拉扯韁繩,暫命馬兒停了下來,擔心地低頭審視她的情況。“怎麼了?輕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我還好……”喬輕霧虛弱地開口。
  “我知道你很不舒服,真是難為你了。”鳳書陽心疼地說。
  雖然讓她坐馬車會舒服些,但速度相對會減慢許多,此刻他們是在和死神爭奪時間,哪容得他們搭乘馬車緩緩而行?
  只是,她原本就已飽受毒害的折磨,現在又加上了顛簸之苦,孱弱的她一定更加的痛苦難受。
  望著她為了不讓他擔心而強擠出來的笑容,鳳書陽只覺得心痛如絞。
  “都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黑沐夜的。要是我早點帶你過來,或許你也不必多受這麼多的苦!”
  “別……別再自責了……”喬輕霧喘息地低語。“見你這個樣子……我心裡難受……”
  “好,我不再自責了。”為了她,要他怎麼樣都行。他那鋼鐵般冷硬的心,早已為她化成了繞指柔。“輕霧,你再撐一會兒,只要再過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就能抵達'玄冥城'了。”
  “嗯。”喬輕霧柔順地點了點頭,努力和體內那股火焚般的痛楚對抗。
  就在鳳書陽握緊韁繩.打算繼續趕路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無聲無息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閣下是誰?請讓開!”.
  聽見鳳書陽的叱喝,來人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一聽見這聲音,喬輕霧忽然渾身僵硬,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
  一看見寧立在路中央的那個男子時,她的身子無法控制地竄過一陣又一陣的寒栗。
  “怎麼?輕霧,你不認得我了嗎?”男人緩緩地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主……主子……”喬輕霧低聲輕喚,原本蒼白的臉兒更加面無血色了。
  一聽見她的話,鳳書陽驚愕地挑起眉梢。
  “這男人……就是你的主子?”
  喬輕霧點了點頭,顫著聲說:“他……他叫司徒賽,是個城府深沉又……又心狠手辣的人,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啊… …”
  “我會的,別擔心。”鳳書陽安撫地摟緊了她,抬頭喝道。“我現在沒空收拾你,識相的就給我讓開!”要不是他現在急著帶她上“玄冥城”去找黑沐夜,他肯定要將這個該死的男人碎屍萬段!
  “呵呵,鳳書陽,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派她去殺你嗎?”司徒賽笑問。
  “不想!廢話少說,滾開!”鳳書陽一點兒也不想和這傢伙白費口舌,更不想耽擱了救人的時間。
  司徒賽彷彿沒聽見他的叱喝似的,仍退自說道:“那是因為你是'江南帝王',因為我要奪取你們鳳家的財富與權勢!”
  “為了奪取財富和權勢而不擇手段,你這種人只配當錢財的奴隸,不配當人家的主子!”鳳書陽憤怒而不齒地說。
  “哼!少跟我說這些見鬼的大道理!你如果真的想救她的話,我倒是可以提供你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司徒賽勾起一抹冷笑,說道:“只要你將鳳家的產業全數奉上,我就可以把解藥交給你,讓你解她身上的毒。”
  “你倒是挺敢獅子大開口的,難道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將解藥奪取過來?”鳳書陽憤怒地瞇起了眼。
  “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傻得將解藥放在身上,等著你來搶嗎?”
  “我確實不這麼認為。”鳳書陽哼道。
  這個城府深沉的男人既然膽敢出現在他們面前,肯定早已有所防備,不怕他動手槍解藥。而這也是鳳書陽之所以沒有在得知這傢伙即是喬輕霧主子的時侯,就立刻動手殺了他的原因。
  更何況,這傢伙是個為達目的面不擇手段的人,難保不會在解藥上動什麼手腳!
  既然他們都已經快抵達“玄冥城”了,與其和這個心機狡詐的男人動手,倒不如去找黑沐夜來救她較妥當。
  “讓開!我沒有閒工夫和你在這裡瞎耗!”
  司徒賽聞有冷哼了聲,陰沉地笑問:“你以為我會讓你去找黑沐夜嗎?”
  聽他這麼說,鳳書陽的臉色一變,兩道濃眉登時皺了起來。
  既然這傢伙知道他打算去“玄冥城”找黑沐夜,很顯然是特地來阻撓的。以這種情況看來,一場惡鬥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
  風書陽抱著喬輕霧翻身下馬,先將她小心翼翼地安在一棵樹下之後,才轉身面對司徒賽。
  “你究竟想怎樣?”
  “我剛才給過你機會,讓你拿鳳家的的產業來換解藥,你卻不要,那我也只好直接除掉你,再去接收鳳家的一切了! ”
  “你作夢!”鳳書陽怒叱。
  “是不是作夢,等會兒就知道了!”
  司徒賽唰的一聲,抽出隨身的彎刀展開攻擊,而風書陽也立刻拔劍應戰。
  金屬猛烈的敲擊聲,驀然打破了夜的寧靜,一陣陣的刀光劍影看起來煞是激烈且令人心驚。
  論起武功,鳳書陽自幼習武,身手自然不凡。然而,司徒賽的武藝雖不及鳳書陽,但因為他的招式奇邪,所以也不是那麼容易應付。
  兩人過了十數招之後,司徒賽浙露敗相,但他的臉上竟沒有半絲驚慌,嘴角甚至還激激揚起,像是根本就不畏懼鳳書陽!
  司徒賽之所以會如此的有恃無恐,那是因為他太清楚鳳書陽的弱點了!_
  在一次交擊之中,他虛晃一招騙過了鳳書陽之後,便轉身攻向一旁的喬輕霧,鋒銳的馬刃直指著她的咽喉!
  “輕霧!”鳳書陽大驚失色,迅速 ​​縱身撲了過去。
  在司徒賽砍傷喬輕霧之前,鳳書陽及時將那把彎刀擱了開來。然而,他的胸口也因此而被劃了一道,幸好傷口並不深,對他而言並不礙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為她擋下這一刀,真是愚蠢至極啊!今天就是你鳳書陽的死期了!”司徒賽狂妄地大笑。
  剛才他那一招其實並不是真的要殺喬輕霧,而是個引誘鳳書陽的陷阱,這傢伙果然如他所料地上鉤了!
  “光憑你這一刀就想要我的命?你也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鳳書陽怒哼一聲,正打算起身繼經與這傢伙搏鬥,臉色卻驟然一變,驚怒地瞪向司徒賽。
  “哈哈哈!你是不是覺得體內彷彿有烈火在燒?”司徒賽見狀得意地說。“告訴你吧!我在那把彎刀上餵了和輕霧身上一樣的毒,這種毒若是下在尋常人身上,不會那麼快就發作,但若是下在練武之人身上,一旦中毒者動用內力,毒性就會迅速蔓延開來。”
  “你……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鳳書陽憤怒地咒罵。
  “隨你怎麼罵吧!”司徒賽無所謂地說,反正他也不痛不癢的。“輕霧體內的毒性發作時有多麼痛苦,你肯定是見識過的。如果你不想也抱受毒性的折磨,就乖乖地把鳳家的產業交出來吧!”
  “作夢!”鳳書陽咬牙切齒地說。“別說是整個鳳家的產業了,我寧死也不會給你半文錢!”
  “是嗎?你的脾氣用是挺硬的。既猶如此,那我不如現在就殺了你們,然後再堂而皇之地用去接收鳳家的一切。”
  “你——你敢?”鳳書陽怒目瞪著他,巴不得將這該死的傢伙大卸八塊!
  “我當然敢,而且我就要這麼做!”
  司徒賽揚起一抹森冷的笑,握著彎刀緩緩地前他們走去。
  “你這畜生……唔……”鳳書陽想再與司徒賽決一死戰,然而他才剛運氣,體內那股烈焰又再度出燒起來。那種炙熱之氣,讓他的胸口宛如烈火焚,壓根兒無法凝聚內力。
  “嘿嘿嘿!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愈是想反抗,體內的毒性就擴散得愈快,不如讓我一刀殺了你吧,長痛不如短痛啊!”
  司徒賽幸災樂禍地笑著,正打算一刀殺了鳳書陽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呼嘯,聽起來像是某種東西猛然劃破空氣的聲響。
  他還來不及反應,甚至連驚呼部還來不及發出,咽喉就驀然感到一陣火燒般的痛楚。
  司徒賽驚愕地低頭一看,發現纏住他預子的竟是一條黑鞭!
  他駭然地轉頭,就見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昂然寧立在他的後方,正冷冷地盯著他。
  看著對方那冷峻的神情,一滴滴的冷汗不斷自司徒賽的額角冒出。他的心裡很清楚,這男人隨時可以在轉瞬間要了他的命!
  “你……你是什麼人?”
  黑衣男子哼了聲,冷峻的面孔掠這一抹嘲諷。
  “都已經來到我'玄冥城'的山腳下了。還不知道我是準嗎?”
  司徒賽聞言瞪大了眼。“你……你就是'冥王'——黑沐夜!?”
  “很好。”黑沐夜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說道。“這麼一來,你就不會不明不白地斷氣,連自己死在誰的手裡都不知道了。”
  語畢,不給司徒賽有任何掙扎或討饒的機會,黑沐夜的手驀然使勁一收,那條黑鞭便立即要了他的命!
  當黑沐夜手腕一轉,俐落地收回長鞭時,司徒賽也應聲倒地,那雙爆瞠的雙眼,彷彿不甘心自己竟然就這麼死去了!
  黑沐夜看都不看氣絕身亡的男人一眼,轉頭對風書陽說:“你沒問題吧 ​​?還有力氣上山嗎?”
  “我的傷不礙事的。”
  司徒賽在他胸口劃下的那一刀並不深,只不過是刀上餵了毒,只要他不使用內力就不會有問題。
  “不礙事就好,要不就算我的本事再大,也沒法兒同時扛你們兩個人上山。”黑沐夜瞥了眼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喬輕霧,說道。“好了,既然已經解決掉礙眼的人了,就趕緊隨我回'玄冥城'吧!”
  “好。”鳳書陽摟著喬輕霧上馬,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問:“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來了?”
  “' ​​玄冥城'附近自然有不少我的眼線,我的屬下一瞧見你們,立刻就來通知我。聽說你帶了一名病重的女子,我心想你可能需要幫忙,所以就先下山來了。”
  幸好他及時趕到,恰巧救了他們一命,要是剛才鳳書陽真的死在那男人的手裡,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心愛的妻子交代呢!
  “我看她似乎病得不輕,快帶她回'玄冥城',讓我好好瞧一瞧吧!”
  ※※※
  一到“玄冥城”之後,鳳書陽顧不得和義妹月芽兒寒暄,更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要黑沐夜立刻救喬輕霧。
  她已經昏迷不醒許久,要是耽誤了時辰,伯真要回天乏術了!
  當黑沐夜細細地診視之後,鳳書陽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她怎麼樣?情況還好嗎?有沒有救?”
  黑沐夜皺起了眉心,臉色異常沉重,而他這個樣子看在風書陽眼裡,不啻是宣判了喬輕霧的死刑。
  “難道……她……真的沒救了?”
  鳳書陽深受打擊,整個人宛如墜入絕望的深淵,心魂俱碎。
  動手下毒的司徒賽已死,如果連人稱“冥王”的黑沐夜都束手無策,只怕天底下真的沒有人可以救她了呀!
  “大哥,你別急,先聽聽沐在怎麼說嘛!”月芽兒在一旁勸著。
  雖然她也因為黑沐夜那凝重的神情而頓時心涼了半截,但卻不忍心見義兄這般絕望痛苦。
  黑沐夜瞥了這對神情凝重的義兄妹一眼,有些無奈地說:“我什麼時候說她沒救了?”
  鳳書陽愣了愣,才剛死絕的希望,又再度重燃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她有救?”
  “那當然。”
  “可是……你剛才為什麼露出一臉沉重的表情?”鳳書陽疑惑地問。
  “那是因為……唉……”
  黑沐夜嘆了口氣,說道。“那是因為,我雖救得了她,卻救不了她肚中的胎兒。”
  胎兒!?
  一聽見他的話,鳳書陽整個人徹底愣住,有好半晌幾乎不能思考。
  “你的意思是…輕霧她……有身孕了?”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個出乎意料的消息,宛若一根巨在的棒槌,狠狠地敲在鳳書陽的腦袋,令他的思緒一片混亂,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心愛的女人竟懷了他的孩子!這麼算來,在他帶領她初嘗云雨的那一交,一個胎兒就已在她的腹中悄然成形了。
  只是……這孩子竟與他們如此無緣。
  黑沐夜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喬輕霧,遺憾地說:“她中毒既深又久,體內的毒已經傳給了腹中胎兒。胎兒的體弱,根本受不住半點毒害,即使是我也是束手無策呀!”
  聽他這麼說,鳳書陽哀慟不已,眼中隱約閃動著淚光。
  “大哥,你別太難過了,只要喬姑娘能夠康復,以後你們一定還會再有孩子的。”月芽兒輕聲安慰,自己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芽兒說得沒錯。”
  黑沐夜也說。“只要好生調養,以後要再懷胎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
  鳳書陽點了點頭,強迫自己接受這個已不可能改變的事實。“那輕霧呢?她有救嗎?”
  “當然有救,只不過因為她中毒已深,沒有那麼快復元。”黑沐夜想了一想,說道:“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之後,我保證你一定又可以見到臉色紅潤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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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9:03:31 |只看該作者
帝王寵妓 第十一章

  宮褵優好生氣,惱得用雙手雙腳用力地踢他、踹他,卻因而讓他箝制得更緊、更牢,不僅用雙手攫住她的手腕,不僅用大腿和膝蓋壓住她極具攻擊性的長足,硬是讓她得不到半點“洩憤的快感”。
  好幾次企圖用牙咬他作怪的唇舌,卻全讓他機警地一一避過,更是讓她羞惱得無以復加,一掙脫他的唇便恨恨地吼道:“你……該死的你!”
  “再說啊。”佟兆畈灰暈忤,還有閒情逸致同她“調笑”。“你要是再說這麼不動聽又沒氣質的話,當心我在這田就要了你!?br />
  他可不是說著玩的喲,自從那一夜“擦槍走火”之後,他已經有些時日沒再碰她了,男性慾望沒有獲得“善意”的紓解管道,他沒有對她“硬來”,已是最大的仁慈。
  宮褵優狠抽口氣,不敢置信地死瞪著他。“這麼下流的話,你也說得出……”
  她沒機會把話說完,因為他已經開始動手施行他的懲戒,粗魯地將她擠壓在牆角,大掌毫不溫柔地撕扯著她不算厚實的秋裝,另一手則探入她的衣內恣意游移,徹底引惺她深層的驚恐!
  “不!”她尖叫、捶打、蹬踢樣樣都來,卻每一樣都成功地讓他阻絕。
  他用唇堵住她的尖叫,用手掌和氣力按壓她的雙手,再用亢奮的身軀控制她的雙足,執意挑起她全身火熱的細胞,企圖將她深層的恐懼抹去。
  “唔、唔……”她不斷地擺動頭顱,這已是她目前唯一能靈活活動的肢體;但沒用,成效令她沮喪,因為不管她怎麼閃躲,他就是有辦法吮住她的唇,並強迫她接受他的入侵。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對她的折磨。急促起伏的胸膛緊壓著她柔軟的胸脯,兩張臉貼得好近,近得聞嗅得到對方的氣味和鼻息,彼此的呼息在對方唇間交錯著。
  “還要罵嗎?”他的呼吸紊亂、聲音粗啞,卻怎麼也無法殘忍地對她動粗;他不想她怕他,一點都不想。“如果你想繼續的話,就請你再罵下去吧!”


  惡意地捧住她的臀往自己的身軀按壓,讓她感受自己的亢奮,也讓她明白他不是不能,而是不為。
  “嘶──”宮褵優狠力抽了口氣,不爭氣的眼又泛紅了。“你過分!你根本沒有權利這麼對我!”而她,從沒如此委屈過!
  探指抹去她的珠淚,拇指輕按她被吮腫的紅唇。“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好迷人,我真想立刻將你帶上床……”
  “住口!”她又羞又惱,死命地推著他,但虛軟的手臂卻撼動不了他分毫。“你走開!走開啊!”這個死人頭,根本沒在聽人家說話嘛!
  霍地,她被緊摟到熱燙得令人窒息的懷裡,他的力道好大,大得令她感到疼痛。“小優,我們結婚吧!”
  所有時間的運轉因這句話而定格,宮褵優像被抽走了靈魂的木頭娃娃,虛軟無力地停止掙扎;在這個任何聲音都不需要的時刻,掙扎顯得無聊而多餘。
  “我從來沒要求你對那兩個孩子的存在負責……”除了這個,她想不出更多的原因來解釋,他之所以想結婚的理由。
  “我是為了我自己。”順了順她的發,他的眼神好溫柔。“我不能否認對孩子的責任,但你不覺得,如果用孩子來綁自己一輩子,很蠢嗎?”
  咬了咬唇,她不依地捏了下他的肩胛骨。
  “呃,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差點忘了她為那兩個孩子,付出了十年最寶貴的青春。“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不結合,也不會是世界上唯一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所以我不會為了這個淺薄的理由跟你求婚。”
  她 ​​的心狂跳了下,更加理不清他的想法了。“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他說得極其感性,幾乎融化她的心。
  “為了'那種事'?”理智點!宮褵優,所謂“食色性也”,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理由。
  “嗯?”他愣了下,很快便明了她的意思。“喔,不,不過那是其中的一部分。”這也算一部分的實情,他沒有說謊的道理。
  “大色狼!”她就知道!
  “嘿!你總不能要求我對你不能存有幻想吧?!”他可無辜了。“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做得到,不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產生性幻想!”
  眨眼再眨眼,她似乎聽到五個動聽的音律──心愛的女人?!誰?她嗎?
  “你沒聽錯。”他無力地承認,只因不想再讓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意,那會讓事情變得更為混亂,而他的想望將沒有實現的一天。“我愛你,即使它花了我十年的時間才發現,但這是事實。”
  “可是……”以前她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愛意啊!
  “你不能要一個二十歲的大男孩,清楚明白地體認'愛'這個字的意義。”當時他還年 ​​輕,不懂也無可厚非。“我們當時都太年輕,如果勉強在一起,結果未必是好的,而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極艱澀地、莫名期待的,她吶吶地問:“那……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結局?”
  “我不是說了嗎?”他笑,笑她的傻氣。“我們要一直在一起,跟我們的孩子,還有將來的孩子。”
  “誰……人家才不要生呢!”生孩子的痛楚還是其次,問題是得將他們拉拔大,還得考慮教育、教養的問題,不能讓孩子成為社會的敗類。
  “嗯哼。”他開心地笑了。“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她臉紅地轉開頭。“有嗎?我不記得自己說過'答應'這兩個字。”
  “你現在不就說了?”他促狹地反問。
  沒想到他歪解道理的功力如此之高,她氣嘟了一張小嘴。“神經!”
  “其實,除了我們之間的感覺之外,我們還得顧慮到孩子們的感覺。”他決定“坦白從寬”,畢竟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但必須先將坦白後的條件談好。“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不管接下來你聽到什麼,都不能生半點氣才行。”
  “我像那麼愛生氣的人嗎?”斜睨他一眼,宮小姐不爽了。
  “像,怎麼不像!”又開始了,愛計較的小女人。他苦笑地搖了搖頭。“十年前我可沒惹你,結果你躲了我十年;我搬進來後,你為了我生過多少次氣,我想你比我還明白,所以我不能不防。”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每次生氣,他就慘了,每每被當成隱形人的感覺並不好受啊!
  “說得我好像虎姑婆似的。”她 ​​嘟囔了句。“有什麼事快說啦,別這麼磨磨蹭蹭!”
  “你保證不生氣?”他可沒漏掉她沒做出保證一事。
  “不、生、氣。”她 ​​搖搖頭,加重語氣。“天塌下來都不生氣,這樣可以了吧?”或許因他承認對自己的愛意,她現在心頭漾滿的是感動和喜悅,哪還氣得起來?
  “嗯。”他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始“自首”。“其實……當初是詠聖和詠誕來找我,告訴我你們的消息……”
  “什麼?!”這絕對是宮褵優料想不到的“意外”,她沒想到自己養的“老鼠”竟然會“咬布袋”。“他們……他們自己跑去找你?”天!她快暈倒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臉部表情也變得僵硬。
  “我想,他們可能不喜歡圍在你身邊的男性。”事實上,他也無法忍受那些男人圍在她身邊。“所以他們希望我能回來跟你們團圓。”瞧他說得多委屈啊!畢竟他是被他們母子三人“拋棄”十年的人。
  “什、什麼嘛!”聽他哀怨的語氣,她感到好氣又好笑。
  “我也覺得他們配不上你。”只有他才是最適合的人選,不然她不會在十年前將自己交給他。“呃,還有……”
  “還有?!”頭痛地撫著額角,她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承受更多?“你們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天吶!這還有天理嗎?那兩個小鬼到底是誰養大的啊?
  “沒、沒多少事啊……”嗚──她又開始變兇了,那麼他只能“以柔克剛”嘍!“不過他們今天、考得很爛那件事……我想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把小考考爛?這怎麼可能?”這又是為了什麼?她怎麼都糊塗了?
  上天明鑑,他真的開始後悔了,後悔向她坦白,還拉著兩個白胖可愛的孩子一起下水。“呃,那個……就是昨天,我們在麥當勞……”
  “怎麼樣?”她可沒那耐心聽他結巴。“你給我說清“你楚!”
  “你還敢問我怎麼樣?”他的聲音大了起來,想到她背著他在外面和其他男人約會,要他不大聲根本不可能。“你你你……你昨天為什麼跟侯常鈺在外頭見面?難道你定的'規矩'連你也得遵守?”
  “什麼規矩?”見面又怎麼樣?不過是見面而已啊,牽涉“規矩”什麼事?
  “你剛才不是叫我要談情說愛,去外面隨便找個什麼地方都行?難道你真的和侯常鈺在外頭'談情說愛'?”說到這個就有氣,簡直是“一國兩制”嘛!
  “什麼啊!”憋了半天,她還是笑場了。“我哪有跟他談情說愛?情是他在談,我是去'拒愛'!”
  “什麼意思?”他的眼瞇了起來。
  “前陣子我去逛百貨公司……就是你載我去的那一回嘛,我在百貨公司裡遇到他,他便拉著我表白心意……”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令人發火的事。“後!說到這個就有氣;那天要不是你打手機給我,也不會連累我非得給他聯絡電話不可!”
  “什麼?”怎麼又有他的事?他真的是好可憐啊!
  “我跟他說我沒手機的嘛,結果你正巧撥手機進來;其實我也不好,沒多想就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接聽,結果就……”哎──記得當時真糗啊!
  佟兆鉭讀訟攏兩眼瞪得老大,頗能體會她當時的無奈。“哇塞,那你不是糗斃了?”難怪那天她會那么生氣?br />
  “那可不?”她嘆了口氣,兩個人對看一眼,忍不住一起笑了出來。
  “算了,過去就算了。”她笑到後來揮揮手,不想再提起那個糗態百出的日子。“反正我昨天已經明白地拒絕他了,以後他應該不會再不長眼了吧?”
  佟兆罨故切Γ訕訕地說了句。“最好如此。”不然當心他砍人?br />
  “好你個頭啦!”不是她愛計較,但剛才才發生的事,他怎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你跟那個胡老師是怎麼回事?”
  “啊?”哇咧?怎麼馬上就開始“秋後算帳”了?現在果然流行“現世報”!“不是……就、就因為我和詠聖、詠誕都誤會了你和侯常鈺見面的原因嘛,所以……”
  “所以?”她的眼瞇了起來,大有準備揍人的意圖。
  “所以……呃,所以詠聖就說、說不如讓我'也'找個女人來氣你……”完了,他以後真的得看她的臉色過一輩子了!
  “嗯──”宮褵優將尾音拖得老長,腦子裡很快便組合出“前因後果”。“所以他們兩個才故意考個位數,讓胡老師到家裡來'叨擾'?!”氣死人了!這兩個小鬼實在過分得徹底,簡直跟他們的老頭一模一樣!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嗚──不好玩,下次他再也不敢了──不是不敢坦白,而是不敢再企圖戲耍她了。
  “佟、兆、睿輩壞昧耍」褵優兩眼冒出熊熊火花,儼然活火山即將爆發,眼看著就要噴出燒死人的岩漿來了。“你竟敢帶壞我們的孩子,你、死、定、了!?br />
  佟兆蠲Π甕染團埽沒敢繼續待在原地“造次”……不,是“送死”?br />
  “你這個大混蛋!還跑?看我怎麼整治你!”
  “嘜啦──”他都快哭了。
  “閉嘴!站住!你給我站在原地別動!”
  “老婆,沒有人會這麼笨吧?”
  “管你聰明還是笨?你給我站住別動就是了!”好讓她吹個過癮。
  “救狼喔──”
  ※ ※ ※
  溫馨可愛的婚禮定在浪漫的聖誕節。因為佟兆詈凸褵優的緣分起始於十年前的聖誕節,於是他們決定在十年後的聖誕節延續他們的愛情,讓這個浪漫的日子見證他們的愛情?br />
  宮元勝見兩個外孫愉快地跑來跑去,一張老臉笑得快抽筋了;沒一會兒,便見宮褵優匆匆拉著白紗往他身邊衝了過來。
  “怎麼了?幹麼跑那麼急?”莫非是婚禮出了什麼問題?不然她是怎麼回事?
  “爸,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商量。”由於忙著籌備婚禮,她幾乎都忘了那回事,直到看到他一人站在禮堂中央,她才猛然想起那件重要的事。
  “不能等婚禮完再說嗎?”什麼事這麼重要?
  “不行!”這點她很堅持。“你讓我現在講好不好?”
  難得見她如此堅持,宮元勝自然而然地讓步了。“好,說吧。”
  “爸。”甫一開口,她便紅了眼,暗暗慍惱自己沒用。“我就要結婚了,會有自己的家庭,我希望……我希望你能搬來跟我們住在一起……”
  “好。”不用考慮,宮元勝答應了。
  “而且老李也說,他不能回來再當你的管家了,因為他兒子、媳婦要他搬回家……咦?”她又叨唸了一會兒,突然發覺自己似乎漏聽了什麼。“爸,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好,我搬去跟你們一起住。”這個傻女兒,真教人放心不下啊!
  “天……”她從沒想到父親會答應得如此爽快,她以為……她以為……“爸,謝謝你,謝謝……”感動的、激動的,她用力抱住宮元勝。
  佟兆鈁駒誆輝洞δ著跟前父女相擁的美麗畫面,朝岳父眨了眨眼。其實他早就和宮元勝討論過那個問題,但老人家執意要他們成婚在先,所以事情總算圓滿達成?br />
  不過,死老頭,你抱那麼緊做什麼?雖然小優是你的女兒,但她可是我老婆,以後你都不准再抱她了,能抱她的只有我!
  宮元勝泛紅的眼滿佈感激,感激老天爺賜給他這個差點失去的女婿,如今他們一家總算真的團圓了,一點都不知道女婿滿腦子壞水和滿肚子牢騷……
  禮堂的一角,兩個小鬼正在竊竊私語,宮詠誕指著在角落垂淚的胡老師,心裡有絲小小的罪惡感。“唉,你看到沒有?胡老師哭了。”
  “拜託,我把喜帖拿給她的時候,她就偷哭過一回了。”誰教她覬覦他們的老爸?那叫做“活該”!
  “是喔?”宮詠誕不小心瞄到上回跟老媽約會的“野男人”走了過來,忙拉了拉宮詠聖的袖子。“唉,是那個男人?”
  只見侯常鈺一臉落寞地往角落走,不經意發現雙胞胎在角落“聊天”,眼尖地發現他們胸前別著“花童”的胸章,一時間竟覺莞爾。
  “你們兩個是今天的花童嗎?”他問。
  “是啊。”孩子們齊聲回答,表面上笑臉迎人,骨子裡叛道地叨唸:幹麼?不行啊?
  “這倒有趣了。”難得的,侯常鈺低落的心情因這兩個孩子而稍稍好轉。“我從沒見過像你們這麼大還當花童的孩子。”
  挑起眉,宮詠誕撞了撞宮詠聖的手肘,半合的眼滲入一處惡作劇的光芒。
  接收到妹妹給他的訊息,宮詠聖愉快地扯開笑臉。“是啊,我們也覺得很難得。畢竟沒有幾個小孩子,可以有榮幸成為自己父母親婚禮上的花童,你說是吧?先生,祝你玩得愉快。”然後得意地拉著妹妹走人。
  啊?那小鬼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侯常鈺愣愣地盯著兩個小鬼走遠,直到他們和他們的父母親會合,他終於懂了!
  天……他、她……他們……哎──看來他也不用太鬱悶,人家孩子都這麼大了,他還爭什麼爭呢?
  粉嫩的各色彩球結彩在禮堂四周,當教堂的鐘聲響起一段美麗的戀情和溫馨的家庭生活就此展開,讓我們祝福他們──
  【全書完】  
~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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