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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閻皇集團以地產起家,早年更是由閻老爺一手打下這片江山。近年因年輕人的投資轉向其他事業體系,地產部分雖然仍在進行,但並非主力,可閻老爺覺得在地產界,更能發揮孫子的雄心壯志。
在閻老爺的心目中,他的孫子閻驥必定能成為地產界的龍頭。
閻老爺一直有這樣的夢想,因此,當孫子怒氣衝衝返回主屋,為了緋聞暴跳如雷時,老爺子立刻釋放善意,表明只要閻驥答應重返地產事業,承諾讓閻皇起家的本業重燃過往的熱力,再度發光發熱,他就同意不再干擾年輕人的感情事,結束這樁緋聞鬧劇,且王家後續也由他去安撫。
對於閻老爺的交換條件,閻驥勢必得妥協,否則依閻老爺好戰的性格,事情還有得玩呢,反正他又沒什麼好顧慮的。
於是閻驥同意老爺子的要求,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帶著集團內的投資、精算兩大部門,收購土地、買賣土地,以強勢犀利的姿態,雷厲風行地迅速奪回閻皇集團的主場氣勢,卻也讓在地的地產投資公司深感威脅,於是才有了今天下午開槍示警的動作。
對方雖意不在取命,但子彈無情,受傷的閻驥失血過多,一度還傳出醫院血庫告急。
當閻家人趕到醫院時,程敏和莉莉正扶著陸明佳坐在開刀房外等候。
陸明佳剛輸完血,身體有些虛弱,但她卻不願在休息室等消息。
她身上還穿著拍戲時的華麗套裝,原本的戲妝因為擦眼淚的關係已經順勢抹去了一大半,捐血後的她氣色顯得蒼白,長髮淩亂地披散在肩頭。
她挺著背脊,神色堅強,但眼眶卻是紅的,甚至咬著牙強忍,不允許自己落淚。
她記得閻驥中彈後,雖然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但他還是流了好多血。她從沒想過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流出這麼多的血,她知道那一幕將在未來日子裡,如同火烙般印在她的腦海中,永遠無法忘懷。
閻母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陸明佳,在這一刻,她突然強烈地懷疑,如果驥真有個意外,這女孩會不會沖上天堂和上帝搶人?
她一直對明佳有好感,門當戶對其實是老一輩的觀念,她向來沒有這種想法。
初次見面時,她就覺得她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連難得讚美人的程敏都對明佳讚不絕口,說她是個認真、意志堅定的孩子。
她看得出明佳很特別,不光只有美麗的外貌,身為母親的她甚至有些明白,為什麼她那難以取悅的長子會這麼迷戀這個女孩了。
閻老爺問著攙扶著自己的媳婦。「是她嗎?那個姓陸的丫頭?」
「是,爸,她是明佳。」無論如何,經過這一場生死浩劫,在閻母心裡已經認定明佳就是她的媳婦了。
閻老爺聽出媳婦語氣裡的堅定。「是她捐血給閻驥的?」
「是。」閻母驕傲地說。當程敏告訴她,第一時間醫院血庫告急時,明佳聽到兒子和她血型相同,便毅然決然要求捐血,那麼嬌弱的女孩,連考慮都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立刻卷起衣袖,教她如何不感動?
老爺子歎了口氣,因為驚嚇太大,老態都出來了,連腿都站不直,得靠媳婦幫忙攙扶,看來這個世代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向來把閻驥看得比自己兒子還要重要,在這種生死交關之際,這個他拿命在疼愛的長孫正在與死神拔河,可他巴不得在手術房裡流血動刀的人是他,而不是他那無辜的孫子。
原本地產事業就是爭議性較大的投資,他這個當人家爺爺的,居然執意要孫子往火裡沖,如果閻驥連命都沒了,閻家的江山再富饒又有何用?
閻驥發生這種事,最難過的還是老爺子,在家裡接到消息時,老人家還差點昏厥過去。而閻驥父親帶隊的經貿訪問團正在日本開會中,因有任務在身,得等到明天晚上才能回國。
「幸好有明佳在。」閻母在一旁順著老爺子的背,低聲說。「爸就別為難她了,驥很喜歡她。」也順勢提醒。
閻老爺點點頭,他真的什麼都不求了,只要孫子沒事,能好好站在他面前,他什麼都好。「好,我不為難,只要閻驥喜歡,就是咱們閻家的人了。快扶我過去,我和她說說話。」
閻母扶著公公坐在明佳旁邊的位子上,明佳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她一直全神貫注在開刀房冰冷的自動門上。
看著身旁的女孩,挺著和閻驥相同的意志力,如果是一般女生早就哭哭啼啼了,可她卻還能挺著腰杆撐著,這絕對不是無動於衷,因為他看見她眼裡有著深沉的恐懼。
「會沒事的。」閻老爺說,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撫身旁這個繃緊神經的孩子。
「當然。」陸明佳堅定地道,拳頭在膝上收緊。
閻老爺刻意探問︰「裡頭那個人是你的誰?」
「男朋友。」忍了好久的眼淚,還是緩緩地落了下來。對,就是男朋友,她單方面承認就夠了,她狼狽地抹去眼淚,那個大渾蛋不是很愛探班嗎?不是很倡狂地想親就親、想抱就抱嗎?哼,要是閻驥敢反對,大家就走著瞧。
是啊,她都承認了,那天在觀景台,他明明說過的——「我們在一起吧。」
他說得那麼霸道,可如果,他不在她身邊,他們要如何在一起?所以,閻驥必須沒事。
閻老爺倒是很滿意明佳果斷的答案。
「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明佳轉頭看了眼。
「知道。」閻老爺也是商場上的傳奇人物,尤其閻驥和爺爺真的非常相像。
閻老爺望著前方,他的孫子正在為生命搏鬥著,一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的心就像被刀砍成一片片,好痛好痛。
「我這個當爺爺的這次闖大禍嘍……」
他遙想著閻驥小時候的模樣,明明就是個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娃娃,就愛擺著張臉裝老成,一進入回憶,話就特別多——
「小時候有個神算排過閻驥的命盤,說這小子天生屬於領袖命格,你看他把商場上的敵手全嚇光光,對男女之間的愛情又執著得要命,人家說富二代幾乎都是花花公子,可閻驥連花的邊都沾不上,這麼無趣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
老人家的哀傷也感染到一旁的陸明佳,她擦著淚。「當然沒事,他那麼強悍,一顆子彈而已,傷不了他的。」
閻老爺點頭。「對,一定沒事。」
老人家原本可是「門當戶對論」的忠實擁護著,之前對立的兩人,在這一刻因為共同心愛的人受重傷,意外地化解所有的心結。
門當戶對一點也不重要,所謂的愛情,就是雙方真心喜歡,而這兩個孩子在乎著彼此、愛著彼此,他們一定會幸福又快樂,這樣就足夠了。
他想著,決定主動解釋。「丫頭,之前閻驥和金控千金的緋聞照片是我安排的。」
陸明佳沒答腔。
「你生氣嗎?」
她搖頭。
「怎麼可能不生氣?我聽底下的人說,你都不理閻驥了。」
陸明佳真覺得閻家長輩有失憶症了。「這不正是你們要求的嗎?」
閻老爺大笑,孫子在開刀房為生命搏鬥是不該開心,但他一直堅信他會沒事,且多了個戰鬥力和孫子相比擬的孫媳婦,他老頭子這輩子也圓滿了。
「看來我該擔心我的小曾孫會不會像他父母親一樣,有這樣的壞脾氣。」
小曾孫?突然被閻家長輩認同雖然很嚇人,但陸明佳可不是被嚇大的。「您放心,我脾氣很好。」
閻老爺點頭,在這個環境裡,無畏無懼的女孩的確難得,閻驥果然有眼光。
「既然都達成共識了,農曆年前把婚事辦一辦吧。」
老人家說的是肯定句。
遺傳果然很可怕,閻驥強勢的霸道顯然來自於他爺爺。
一旁的眾人聽了全嚇壞了,包括閻家的長輩、閻皇集團的高階主管,以及劇組裡和電視臺的重要人士。
就算現場沒半個記者,但這天大的消息明天肯定會見報!
閻母趕緊跳出來。「爸,你怎麼可以幫驥求婚啦……他會氣炸的。」
閻老爺摸摸白鬍子。「我就愛看他氣炸的樣子,怎樣?」
此時,手術室的自動門開啟,陸明佳立刻起身,看著主治醫生掛著笑意走了出來——
閻驥沒事。
她總算安心了……
是,閻驥沒事,有最頂級的醫療團隊照顧著,還有設備最完善的VIP病房,他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養傷生活,這簡直就是大爺級的享受,怎麼會有事?
那,誰是他的專用小女僕呢?
護士嗎?
受傷的人很任性,所以這答案再簡單不過了。
「張口。」
陸明佳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地餵著他,明明是左肩膀中槍,怎會連右手也失去功能呢?說白了,還是任性這兩個字。
閻驥摟著她的腰,乖乖吃飯。
陸明佳歎了口氣。「如果可以吃女生豆腐,那要不要自己吃飯呢?」
「吃豆腐」情況已經進入第四天。
當初槍傷大出血,情況危急,幸好閻驥的身體底子好,恢復的狀況連醫生都稱讚,這點讓閻母走路都有風,能把孩子照顧得頭好壯壯,是身為母親的成就。
但閻驥可不認為吃豆腐和吃飯有啥關聯。「我右手抱老婆,老婆餵我吃飯,何必自己動手?」
陸明佳臉一紅。「誰是你老婆……」
閻驥渾身舒服極了。「你對爺爺說你是我女朋友。」
她彆扭,將最後一口飯塞進他嘴裡。「那也不是老婆,是女朋友。」
他咀嚼著,口齒不清地嚷嚷,就差沒有口沫橫飛,這樣子一點也不像在商場上叱 風雲的巨人。「爺爺幫我求婚過了,新聞和報紙也都寫了,你賴不掉。另外,我身體裡還流著你的血,我們是真正的你儂我儂,這可不是到此一遊的事喔,這血我可要留著一輩子,你別想過河拆橋。」
哪來的「橋」讓她拆?沒見過連耍賴都這麼霸道的……
不過這句「一輩子」,倒是讓陸明佳嬌羞得臉紅通通,心裡甜蜜著,唇邊漾著笑,又要拚命忍住,努力擺張撲克臉,就是不想讓某人太得意。
「吃飯不要說話,噁心死了。」
「老婆,你真沒看報紙?報導得很仔細呢。」
她不須看新聞報紙,她就是當事人,感受得清清楚楚!那天在急診室的情節,肯定有人一五一十把狀況告訴記者,反正是喜事,也沒寫不好的評論,閻家也就樂觀其成。
只是突然直達天廳也不是很舒心且容易習慣的事,原來鳳凰也會想念麻雀的平凡。
有了老爺子認證,她迅速被掛上「大少夫人」的身分,整個生活都完全不一樣了,有不少人向她道恭喜,有不少人對她很尊敬,身旁還多了一個比洛基還要壯碩的保鑣跟著,這是閻驥的安排,因為他說——
「你不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弱點嗎?如果壞人直接找你麻煩,我還不心疼死?」
這個男人打從清醒,看到她陪伴在側,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可以入選肉麻指南大全,尤其在發現新聞後——報導的可不是緋聞,而是來自閻家大家長的公開表態,閻驥肉麻的程度就更變本加厲了。
此外,還有拍戲的進度,蔣哥以陪病人養傷為由,居然主動給假一個星期?明明是ON檔的戲,第一女配角缺席一個星期,這叫其他人怎麼對戲?真不知蔣哥又被閻驥威脅了什麼——她相信絕對是威脅。
現在光想到回片場時大家哀怨趕戲的眼光,她就感到太陽穴在抽痛。
因為不滿,她狠狠瞪向床上的男人!這眼神讓沉浸在甜蜜裡的閻驥很受傷。
「老婆瞪我。」他耍賴著,但灼灼的目光始終停在她臉上。
陸明佳跳起來,放下空碗,深呼吸。「你現在狀況很好,也不用打點滴了,不需要我一直照顧著你,明天我要回去拍戲了。」
老婆在生氣,他只能自己動手喝茶、擦嘴。
不過機會是自己找的,老婆就算在耍脾氣,當老公的還是要賴皮挑戰她的極限,談戀愛的人都是傻子不是嗎?
「唉,這是天大的誤會,我怎麼可能不需要你呢?就像現在,我突然覺得傷口有點兒痛,也是需要老婆幫我看看、呼呼的。」
「傷口痛?」陸明佳一嚇,心急地靠過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明佳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為他著急的模樣真是貼心又可愛。
男人裝委屈。「一定是我剛剛拿茶杯時拉到傷口了。」
「怎麼會這樣,你想喝茶可以跟我說的……」
老婆很緊張,聲音水柔柔地,根本沒注意到,一隻大毛手已緩緩爬上她的腰際。
他深情凝視著老婆水嫩如果凍般可口的紅唇,心想著,他的老婆好漂亮。
「還是我請醫生來看一下?」她坐在床沿,全心注意著他的傷口,壓根兒沒察覺這是男人惡劣的苦肉計!
「不用了,只要你在我懷裡,再砍幾刀,我也不會痛。」他賊賊地說,手到擒來,痛快。
「啊?」
等她發現苗頭不對勁時,整個人已經在男人的懷抱裡,被圈抱得密密實實,左手受傷沒關係,還是可以抱老婆。
兩個人的距離好近,呼吸甚至都融合在一起。
她抬頭望著他的眼,如果說一個眼神可以讓人無法呼吸,她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究竟是怎樣的愛意,可以讓男人的眼神這樣柔軟?而且他還是沒血沒淚的奸商。
「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
「我在比較是你的睫毛長,還是我的睫毛長?」她胡亂扯,心怦怦跳著。
「有結果嗎?」
「還沒有。」
他勾著唇。「無所謂,多看幾次就比較得出來了。」
閻驥伸手,鎖住她的腰身,他的雙眼深邃如星海,低頭作勢就要吻下來,她繃著呼吸,被這樣的曖昧給震撼住,當然也期待著。
「我能吻你嗎?」相較於第一次的強吻,這回,他禮貌多了。
「你覺得我有空間拒絕嗎?」
呵,老婆真俏皮。「當然沒有。」
於是,他高大的身軀前傾,溫熱柔軟的唇,覆住了她的。
雖然前置動作禮貌多了,但後續的攻勢依然淩厲饑渴,他溫熱濕滑的舌分開了她的唇,靈活地探入,來勢洶洶的舌強勢而執著地糾纏,像簇濕熱的火苗,他傾盡全心全意揉著、吮著,仿佛她的味道是世上最甜美的甘露。
兩人的思緒全被燒亂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他眼神極黯、極危險,壓抑多年的欲望,終於得到釋放的出口,他近乎貪婪地吻著,聽著她嬌嬌柔柔像貓兒般的低吟,大手順著她柔美的背脊,由腰間滑進一衣之隔的嬌軀,撫摸著她腹背滑嫩的肌膚。
「明佳。」
他粗嗄地喚著她的名,灼熱迷醉的唇一路往下,在老婆白皙誘人的頸子上吮上一抹曖昧的紅痕。
那是種深深的感動,這個男人心裡都是她。
陸明佳白淨的小臉泛起陣陣紅潮,她被吻得連聲嬌喘,抑不住地微微顫抖,她艱難、羞澀地抬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他訝異抬頭,唇卻已經被她豪氣地堵住,她小小柔軟的舌頭,怯生生地勾撩著他,仿佛要將剛剛所學現學現賣一樣,閻驥癡迷地享受著老婆的主動……
眼看這把火就要一發不可收拾,這時闖入的莉莉不長眼的尖叫——
「驥哥——啊!」
陸明佳立刻像金頂耐力電池的小兔子一般,火速跳離閻驥的懷抱。
她一臉尷尬地站在床邊,臉頰比燙熟的蝦子還要紅,她背對著病房門口整理儀容,不敢看任何人。
閻驥臉色非常難看,甚至有些狼狽,右手還依依不捨硬拉著親親老婆的小手,不讓她跑掉。
「莉莉,如果不是什麼大事讓你這樣大呼小叫沖進來,我發誓一定送你去紐西蘭打工磨耐性!」
嗚嗚嗚,冤枉啊,大人!「驥哥哥您別送我去打工啊,人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莉莉好委屈啊,看著佳姊姊不理人的背影。
以前她都站在佳姊姊那邊的,怎麼現在翻臉不理人了?哎唷,舌吻誰沒看過呀?現實沒經驗,總有電影、電視可以觀摩吧?幹麼這樣一個狂生氣,一個不理人嘛……
「說!」
「就二哥哥回來了,正由桃園機場趕來醫院的途中……」
莉莉宣佈的果真是萬中選一的超級大事。
陸明佳怔楞,然後很慢很慢地轉身。「閻……奇?」
莉莉點頭,埋怨地往病床上偷瞄,嘿嘿,老大,這算大事了吧,瞧你嚇到魂飛魄散了吧!
「驥佳戀」才剛開始熱戀沒幾天,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驥哥哥的表情特別難看,身為弟弟居然這麼不受大哥歡迎?莉莉都想替二哥哥掬一把同情淚了。
「嗯,是的,閻阿姨說,二哥哥在澳門聽到驥哥哥受傷的事,便馬上訂了機票趕回來。」
剛剛甜蜜蜜又熱辣辣的氣氛,像是被澆了桶冷水一樣,瞬間變得詭異。
奇怪,這很稀奇嗎?雖然這些年來二哥哥也很忙,剛開始在英國讀書,後來到美國學經濟,現在在澳門負責閻皇的博奕事業,根本沒回臺灣過。但這次驥哥哥受傷,弟弟回來幫忙,這是很正常的事呀,為何氣氛會變得如此陰沉?
莉莉無辜看著沉默二人組,試著安撫。「呵,如果由我來說,其實這也沒什麼呀,就二哥哥回來而已,而且現在佳姊姊的男朋友是驥哥哥啊,之前都是過去式了,不用管它的……呃……」
不過也是啦,他們三個人的關係的確有些尷尬。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嗚,氣氛真的太古怪了,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呃……那你們聊聊,我先出去嘍……」
莉莉離開,留下一室沉默。
陸明佳突然覺得,人的感情真的很任性,如果沒發生槍擊事件,她不會這麼快領悟自己的心已經被閻驥霸佔得如此之深,她明白,她愛眼前這個眼神難得浮現恐慌的男人。也因為曾短暫的失去,她坐在開刀房外承受著現在回想都會顫抖的恐懼,所以她更明白離開自己所愛的男人,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陸明佳坐回床沿,察看他的傷勢,想到剛才那個他傾盡全力的擁吻。
「傷口會不舒服嗎?」
男人搖頭,低頭轉著自己的手指,像個無措的大男孩。
七年前,她曾在他面前痛聲指責,要他成全閻奇和她的愛情,沒想到當年冷酷的男人,現在居然會是深深愛著自己、和她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陸明佳低聲問。
閻驥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她的手指白晰柔軟,放在手心中顯得小巧,這雙手從握住的第一天起,他就不曾想要放開。「你在紫藤花下,笑著看著我。」
她僅看過一回紫藤花,就在七年前,在閻家陽明山主屋——「你對我……一見鍾情?」
「嗯。」
「哇。」她是真的嚇到了,她以為是淋雨的那一夜,就像對流浪動物也會心生憐惜那樣。
男人沒抬頭,他很不安,向來都是他蠻橫執行自己的愛意,硬逼著明佳去接受,但他從沒問過她真正的想法,如果她對閻奇……他該怎麼辦?
「我愛你很久了。」
陸明佳勾著唇,眼淚一顆顆掉了下來,不過沒關係,今天沒上妝,雖然她是需要保持形象的藝人,但她是閻驥的老婆,唯一的情敵只有那輛布加迪威龍,就算讓他看她哭成阿花臉也無所謂。
「既然愛了這麼久,也沒見閻皇娛樂的大老闆照顧我一下?」她打趣著。
這是很漫長的過程,飽含掙扎與漠視,他太自信,以為能掌控自己的**。如果早知道會走到今天,他一開始就會表達清楚,她就是他唯一想要的。
「我不要我身邊有弱點與影響我理智的人。」他執起她的手,細膩地吻著她手心,還是沒看她。
陸明佳的手指順勢撫著他的唇,人家說薄唇的男人無情,呵,當然薄情,他的愛情只給了她一個人,沒分享給任何人,對了,野獸小布不算愛情。
「那,現在不是弱點了?」
「不是弱點。」
「因為愛意減少了?」她提起音調,可嚴厲了。
他抬頭望著她,黑眸清亮,苦苦說道︰「比起害怕被弱點影響失去理智,我更害怕未來的生命中,身邊沒有你。」
陸明佳心軟得一塌糊塗,眼淚一下子又掉了一串。「哦,你怎麼不去當編劇……」
閻驥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水,寧靜的氣氛,兩人的呼吸聲糾葛纏繞著。「若真能寫,我也只會為你一個人寫。」
男人凝視著她,眼裡承受著巨大的掙扎,終於開口問了心中最沉重的問題。
「對於閻奇……你心裡有遺憾嗎?」
陸明佳抬手,撫著他每個剛毅的線條,看出他僵硬的恐懼,這樣的他,讓她的心狠狠一抽,很心疼。
「你該問我,是不是遺憾沒早點發現,自己也深愛著你。」
下一秒,腰身一緊,被那前所未有的力量,牢牢地、牢牢地擁進懷裡。閻驥低下頭,深深埋進她的肩窩,他深深呼吸,又深深歎息,那是終於釋放的壓力。
她伸手回抱住他,眼淚也掉了下來,今天流太多眼淚r,明天很難不變核桃眼啊。
「我們馬上去公證。」
「好。」
「你不能看閻奇一眼。」
「好。」
「什麼都好?」
陸明佳淚眼汪汪迎視著閻驥深情含笑的眼。「對,什麼都好。」
他盯著她,靜靜地說︰「那就把你未來的每分每秒通通都給我,讓我補償你,讓我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陸明佳掛著淚,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擁抱住了她。
在她抬頭吻上他的唇之前,閻太太以最美麗的笑顏輕輕傾訴——
「閻驥,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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