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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映徽 -【大爺扮無賴(沒大沒小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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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3:4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朱映徽 -【大爺扮無賴(沒大沒小之四)】

雷破雲千里迢迢地從北方而來,準備奉皇命執行任務,
才想在城外湖泊中泅泳一下,振奮精神,
一名美麗的女子卻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他懷中。
不知是老天爺要犒賞他的辛勞,還是她根本就是個奸細?
為了試探,原本就不是柳下惠的他好好逗弄了她一番,
想不到這妮子挺潑辣,竟扎他一針,還帶走他的衣物,
他查探到她的住處,卻意外發現她瞞著皇上幫助公主出宮,
哼哼,這下這只潑辣小貓還不乖乖收起爪子,任他擺佈嗎?

身為神醫之女,上官芸灀年紀輕輕就有著一身絕頂醫術,
數月前她入宮治療公主的怪病,兩人因而成了知心好友,
為了幫公主出宮私會情郎,她只得硬著頭皮向皇上撒謊,
想不到這件事情竟被那個輕薄她的男人給撞見了,
這傢伙抓住這把柄,再三地找她麻煩,簡直快逼瘋了她!
可惡啊!為什麼她會惹上這麼一個無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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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4:04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天光漸亮,草葉上的露珠在晨曦下閃動著瑩瑩光芒。

    上官芸灀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整個人精神立刻抖擻起來,白皙美麗的臉蛋上沒有早起的困倦與惺忪,美麗的雙眼閃爍著認真的光芒。

    此時,她正小心翼翼地攀爬在山壁上,謹慎地移動著身子。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女子有這樣的“好身手”實在難得,但是對上官芸灀而言,這早已經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的輕鬆容易。

    身為天不知名的神醫——上官鐵手老來得女的掌上明珠,上官芸灀從小就跟在爹的身後打轉,隨著爹四處采藥。

    由於她天生資質聰穎,再加上爹的細心教導與栽培,使得她年紀輕輕就有著一身不輸給宮中御醫的絕頂醫術,而自爹去年初因為年邁去世後,上官芸灀便繼承父業懸壺濟世,在京城也小有名氣。

    “活筋草……活筋草……這兒應該有一些才對啊……”上官芸灀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認真地搜尋。

    這種長在山壁上的草藥對於舒筋活血極有療效,尤其是一大早沾著清晨露水的新芽藥性最佳,這也是她不辭辛勞,一大早跑來采藥的原因。

    “啊!看到了!”

    上官芸灀開心地低呼一聲,發現離她數臂之遙處有著幾株活筋草的新芽,她的眼睛一亮,立即緩緩地移動過去。

    像這種不算太陡峭的山壁,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難度,可問題是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雨,使得山壁有些濕滑,她最好謹慎一點,否則若是從山壁上摔下去,那可不得了……

    上官芸灀才剛在心底提醒自己小心至上,不料下一瞬間,腳就不慎滑了一下,她還來不及發出驚恐的尖叫,嬌小的身子就筆直地從山壁摔了下去!

    過度的驚嚇讓她的腦中呈現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她以極快的速度墜落,最後……

    “撲通!”一聲,她落入水中,濺起了好大的水花。

    幸好山壁下正好是一片深廣的湖泊,才沒讓上官芸灀當場摔個粉身碎骨,可這樣的情況對她來說卻好不到哪兒去,因為,她很不幸的是個不諳水性的旱鴨子!

    “救……救命……”

    “咕嘟咕嘟……”

    她徒勞無功地呼叫,換來的卻只是喝了好幾口湖水,驚慌的她死命地掙扎,卻沒法兒朝湖岸移動半寸,嬌小的身子仿佛沉重的石頭不斷地往下沉,無法呼吸的痛苦讓她難受得快要暈厥過去。

    就在上官芸灀絕望地以為自己就要這樣白白枉送一條小命的時候,忽然有股強勁的力道將她攔腰抱住,並往岸邊拖去。

    過了會兒,她感覺到自己被帶到了岸邊,不僅背抵到了岸邊的大石子,腳也踩到了淺灘的軟泥,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她松了口氣,忍不住貪婪地大口呼吸。

    回想起剛才生死一瞬間的恐怖經歷,上官芸灀就餘悸猶存,她抬起頭想向救命恩人道謝,整個人卻猛地一僵,原本蒼白的臉蛋立刻恢復了些許血色。

    “你……你……你……”

    “怎麼?你這模樣好像見鬼了似的?”陌生男子揚起眉梢,打趣地問。

    “不是……是你……你沒穿衣服!”

    上官芸灀美麗的眸子僵直地瞪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臉孔,目光沒有勇氣往他的頸部以下瞄去。

    在她眼前的,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然而此刻的她實在沒有心思去欣賞那張帥氣中透著一絲邪魅的臉孔,因為他們兩人曖昧的肢體姿態讓她心慌意亂,腦中呈現一片紛亂。

    他赤裸的胸膛和她的身子緊緊貼在一塊兒,薄薄的衣料根本起不了什麼阻隔作用,她可以清楚而強烈地感覺到他結實的肌肉以及他的體溫……

    聽了她的話,男人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俊臉更顯魔魅。

    “你說得並不完全正確。”

    “什……什麼意思?”此時上官芸灀的腦子已經宛如一團麵糊。

    “因為我不僅沒穿衣服,連褲子也沒穿,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男人戲謔地問道。

    上官芸灀的腦子裏轟的一聲,宛如有威力強大的火藥在她腦中炸開,讓她原本只是略有血色的臉頰瞬間脹得通紅。

    她很努力地提醒自己不要去“感覺”他到底有沒有穿褲子,可偏偏她愈是提醒自己別去注意,身體的感官就愈是敏銳,她果然立即感覺到他赤裸的下半身也和自己親昵地貼靠在一起。

    天哪!雖然能夠死裏逃生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情,可是此刻這種尷尬窘迫的場面,震撼性未免也太大了吧?

    雷破雲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望著眼前這個驚呆了的美人。

    想不到他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就碰上這麼一個從天而降的美人兒,這究竟是老天爺要犒賞他風塵僕僕的辛勞,抑或是……敵人起了疑心派來的奸細?

    身為北辰將軍二子的他,自幼跟著爹長住北方,即使爹偶爾入宮面聖,他也不曾跟隨進京,可前些日子皇上來了道密旨,徵召他秘密進京,交給他一個重大的任務,就是要暗中調查搜索丞相意圖通敵叛國的證據。

    說起來,雷破雲其實只見過皇上一面而已,那是在皇上兩年前微服出訪來到北方的時候,正好有一批兇狠的流寇襲擊鎮上。

    當時,爹和大哥正有要事分身乏術,他便單槍匹馬地前往,獨自一人擺平了三十多名兇狠的寇匪,也因此讓皇上對他的好功夫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次皇上要他秘密進京,看中的除了他的身手之外,肯定也因為他對京城而言是個全然的生面孔,除了皇上本人以及親信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是北辰將軍的二子,他執行任務時也比較不會有身分敗露之虞。

    照理說,他此行極為機密,應該沒有走漏風聲之虞,可這女子出現的時機和方式實在太“特別”了,特別到他不得不多點提防,以策安全。

    “怎麼了?你被嚇傻了嗎?”

    “我……我……”上官芸灀確實被一連串的“驚喜”給嚇傻了,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剛才救了你,記得嗎?”雷破雲好心地提醒她。

    “記得。”上官芸灀點了點頭。

    “要是沒有我,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具死屍,你同意嗎?”

    “嗯……”上官芸灀再度點頭同意。

    “那我這個救命恩人應當得到一些謝禮才對,沒錯吧?”

    “沒錯。”上官芸灀完全認同。

    “很好,既然咱們已達成了共識,那我就不客氣了。”

    嗄?不客氣?

    上官芸灀還搞不清楚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雷破雲就已“不客氣”地吻住她柔嫩的紅唇,“不客氣”地品嘗她甜蜜的滋味,並趁她驚愕低呼的時候,以火熱的舌“不客氣”地探入她唇齒之間恣意糾纏。

    這這這……這是什麼情形?

    上官芸灀震驚得無法反應,也因為過度的錯愕而忘了抗拒,她整個身子僵硬如石,思緒更因為他放肆的舉動而瞬間變得紛亂昏沉。

    她的緊繃與僵硬,被雷破雲視為一項挑戰,他伸手將她的身子攬得更緊,愈吻愈狂野、愈吻愈火熱。

    直到感覺懷中的人兒被吻得暈頭轉向、渾身乏力,他才鬆開了她的唇,但卻來到她的耳畔,用灼熱的氣息和挑逗的吮吻,讓她整個人更加意亂情迷。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莫名其妙掉進這湖裏?”他在她耳畔低語,試圖乘機問出些什麼。

    上官芸灀喘著氣,被他撩撥得幾乎不能思考了,聽見他的問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我是來采藥的……誰知……不小心一個腳滑……就摔下來了……”

    “是嗎?你真是來采藥的?”雷破雲問著,大掌在她身上遊移摸索,想搜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物品。

    原本意亂情迷的上官芸灀,一察覺他大掌放肆的舉動,理智才猛地回流,熱騰騰的怒氣瞬間將所有羞窘尷尬的感覺燃燒殆盡!

    可惡!就算這男人救了她一命,可這樣的行為未免也太離譜了吧?既然他這麼輕佻無禮,那她當個“忘恩負義”的人也不算太過分吧?

    氣急敗壞的上官芸灀,從自己腰間摸出一根平時就隨身攜帶的銀針,準確地朝他的穴道紮了下去。

    當雷破雲感到身上傳來一陣刺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全身的力氣仿佛頓時被抽光,麻痹的感覺讓他完全使不上力來。

    這麼一來,上官芸灀很輕易地從他的懷抱掙脫,她伸手一推,讓他的上半身趴在岸邊,隨即手腳並用地爬上岸。

    她瞪著有些狼狽的他,哼道:“你活該!”

    “你……”雷破雲咬牙道:“你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該死!他哪里想得到這個看似嬌柔羞窘的小女人,竟會突然來這麼一手?能這麼精准地紮中穴道,難道她還真是個女大夫?

    “誰叫你剛才要對我……”上官芸灀紅著臉,咬了咬唇。“哼!我只不過是讓你麻痹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而已,算是便宜你了!”

    一憶起剛才他放肆的輕薄,上官芸灀愈想愈氣,她瞥見了他擱在岸邊的衣服褲子,美眸一眯,立刻走過去拿了起來。

    “喂喂!等一下!”雷破雲猜出了她的意圖,臉色微微一變。“你若是把我的衣服拿走,待會兒我起來之後要穿什麼?”更重要的是,他的衣袋裏可有著他的重要信物,若是被有心人發現,讓他的身分曝了光,那可就麻煩了。

    “那是你的問題,跟我無關!後會有期……喔不,是‘後會無期’!”上官芸灀朝他做了個鬼臉之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看著她窈窕曼妙的身影逐漸遠離,雷破雲只能大歎無奈。

    都怪他太大意了,才會被她一針紮中了穴道,幸好這妮子沒氣得將他推入湖中,要不皇上交付的重大任務還沒完成,自己恐怕就先賠掉了一條命。

   

    皇宮內苑中,有座鳥語花香、美麗清幽的寢宮,裏頭住著皇上最嬌寵的十三公主唐珞珞。

    此刻,唐珞珞已經摒退了所有宮女,急切地拉著上官芸灀的手。“芸灀,一切就拜託你了。”

    “可是……”上官芸灀皺眉望著眼前這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尊貴公主,心裏對於公主的要求好生為難。

    “芸灀,這個忙,只有你能幫,算我求你了!”

    “公主快別這麼說,您這樣我怎麼擔當得起呢?”

    唐珞珞歎了口氣,說道:“芸灀,你雖然不是皇親貴族,但是我將你當成閨中密友,我的心事你是知道的。”

    “這……我確實是知道……”上官芸灀也不禁輕輕一歎。

    幾個月前,十三公主忽然得了怪病,宮中的御醫全都束手無策,最後身為神醫之女的她被徵召入宮,在仔細診視過公主的病況之後,她採用爹曾教導過她的傳家療方,總算是治好十三公主的怪病。

    由於年紀相仿,上官芸灀從此成了十三公主的知心好友,公主時常要上官芸灀入宮來陪伴,和她聊聊貼心私密的體己話,因此她知道十三公主有個心上人,對象並非王公貴族,而是某次出宮因緣際會遇上的一名京城商人。

    公主雖然明白兩人之間懸殊的身分會造成莫大的阻礙,卻也只能一直逃避地不願想那麼多,可前些天,皇上卻在談話間隱約透露想將公主許配給一位年輕有為的大臣之子,這對公主來說,無疑是樁震驚可怕的消息。

    為此,十三公主再度裝病,急忙召上官芸灀入宮,除了向她吐吐苦水之外,更希望上官芸灀能想法子讓她出宮去見心上人。

    “芸灀,一切都拜託你了!”

    “可是我哪有什麼法子……”

    上官芸灀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外頭就傳來恭敬宏亮的聲音——

    “皇上駕到!”

    “聽見這四個字,唐珞珞臉色一變,趕緊躺上床,裝出病懨懨的模樣。

    “一切拜託了,芸灀。”

    公主的低聲叮嚀才剛說完,隔了一會兒,身形威武、尊貴非凡的皇上就在奴才們的隨侍下踏進了寢宮。

    “民女叩見皇上。”上官芸灀立即恭敬地行禮。

    “平身。”皇上平時雖是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君王,可當面對生病的愛女時,卻完全是一副擔憂的慈父模樣。“快告訴我,珞珞到底怎麼了?先前的怪病不是已經治癒了嗎?”

    上官芸灀的表情一陣不自在,她正要開口回答,就瞥見公主正悄悄朝她使眼色,那焦急懇求的神情頓時讓她心生不忍。

    好吧!豁出去了!

    上官芸灀牙一咬,說道:“啟稟皇上,公主先前的病雖已痊癒,但因那場病傷了體質,近日天候又太多變,身子骨一時禁不住,才會變得如此病弱。”

    “那該怎麼辦才好?朕早說了要讓御醫來瞧瞧,這任性的丫頭偏偏就是不肯,說什麼也要召你入宮。”皇上平日處理朝政英明果斷,偏偏就對這個嬌寵的寶貝女兒沒轍。

    上官芸灀聞言不禁在心中暗暗苦笑。

    公主當然不肯讓御醫來看病呀!要是一讓御醫把脈,她裝病的事情不就立刻被揭穿了嗎?

    “啟稟皇上,依民女所見,公主最好能出宮到民女捨下浸泡藥浴。”上官芸灀硬著頭皮說。

    “難道不能在宮裏頭進行嗎?珞珞已經這麼虛弱了,怎麼禁得起舟車勞頓?”皇上憂心地說。

    “放心吧!父皇,從皇宮到芸灀的住處還不到半個時辰路程,女兒禁受得起的。”唐珞珞連忙說道,就怕出宮會情郎的大好機會消失。

    上官芸灀一邊悄悄以眼神暗示公主的反應太過“有元氣”,一邊又對皇上解釋道:“回皇上的話,民女住處有一方浴池,那是先父在世時費了幾年的功夫才打造出來的藥浴池,極有療效,相信公主只要浸泡幾個時辰之後,整個人就能恢復元氣,不再這般虛孱荏弱了。”

    “這……好吧!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你們儘快動身吧!”

    聽父皇應允了,唐珞珞的眼底不禁迸射出喜悅期待的光彩,上官芸灀卻是開心不起來。

    唉!為朋友兩肋插刀固然是很有義氣,可問題是她這麼做等於是犯下了欺君之罪,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真相,那她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哪!

   

    上官芸灀的住處位於京城南邊,是一間佈置得相當雅致的屋子。

    還算寬敞的庭院中,種的不是尋常人家偏好的花草林木,而是具有各種療效的藥草,在上官芸灀的悉心照顧下,藥草生長的情況相當良好。

    一輛搭載著十三公主和上官芸灀的皇室馬車,在數名侍衛的護送下抵達了上官家大門外。

    一下馬車,上官芸灀便對侍衛們說道:“公主在我這兒需花上兩個多時辰,你們先回宮去,晚些時候再來接公主回宮吧!”

    要是不將這些人打發掉,公主哪有辦法和心上人見面,一解相思之苦?

    “這……”侍衛一臉為難,畢竟他們身負保護公主的職責,若是公主有一絲半毫的差錯,他們可擔當不起。

    唐珞珞見狀,立刻端起公主的架子說道:“都已經到了這兒,你們還窮擔心些什麼?若是打擾本公主療養,害我的身子沒有起色,屆時若是父皇追究,你們擔當得起嗎?再說父皇也只是讓你們護送本公主,你們遲些時候再來護送我回宮便成,統統退下吧!”

    “是,屬下等遵命。”

    將侍衛們打發走之後,上官芸灀便領著公主進屋,當大門一關上,唐珞珞立刻感激地拉著上官芸灀的手。

    “芸灀,謝謝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肯幫我的!”

    見到公主真心道謝的神情,上官芸灀的心裏有一絲感動,笑道:“芸灀不過是個平凡老百姓,能夠得到公主如此的深情厚誼,芸灀自然赴湯蹈火也要幫公主完成任何心願呀!”

    “既然這樣,那你一定也願意幫我去通知李公子,說我在你這兒吧?”唐珞珞口中的李公子,指的正是她的心上人——李複嶽。

    “那當然,公主先在這裏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

    看出唐珞珞的迫不及待,上官芸灀立刻動身來到與她住處不算太遠的李記商行,順利找到了李複嶽。

    他是京城富商之子,年紀輕輕卻已很有擔當,再加上俊朗帥氣的外表、正直真誠的性情,也難怪公主會在一次的偶遇下對他一見傾心。

    當李複岳一聽見上官芸灀的通報,立刻擱下了手邊的事情,隨她返回了上官家,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愛人。

    “珞珞,我總算又見到你了,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闖進宮裏見你!”李複嶽有些激動地說。

    “我也是呀!我也好想見你。”公主也真誠坦率地表白。

    “看見他們兩人濃情蜜意的模樣,一旁的上官芸灀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她的心裏忍不住浮上一抹憂慮,為他們的將來感到憂心。

    “公主、李公子,你們對於將來可有什麼打算?”

    唐珞珞一想起父皇有意將她許給別人,心裏一急,連忙問李複嶽:“你可願帶我私奔?”

    一聽見公主的話,一旁的上官芸灀簡直嚇壞了,不等李複嶽開口回答,她就慌忙阻止。

    “千萬不可以啊!皇上絕對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的。”

    李複岳也認同上官芸灀的話,說道:“珞珞,上官姑娘說的是,不如我去求見皇上,向皇上稟明我們之間的情意,我雖是一介平民,可我家世代做的是清清白白、正正當當的生意,家境雖無法和皇親貴族相提並論,卻也決計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受罪。”

    這番真心誠意的話讓公主好生感動,但卻不贊同他真的這麼做。

    “你貿然去見父皇,肯定沒辦法如願的,不如我先跟父皇說說吧!父皇很寵我,應該也不至於堅決逼我嫁給不想嫁的人。”

    見他們有了初步的共識,上官芸灀在稍放心之餘,另一個隱憂又浮了上來。

    “公主,若是將來皇上發現我曾為了幫你們碰面而說謊騙了皇上,還請公主多多美言幾句,免得我的腦袋不保呀!”上官芸灀乾笑了聲,說道:“畢竟欺君可是砍頭的大罪呀!”

    “放心吧!芸灀,我無論如何也一定會保全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公主和李公子難得見上一面,我就不打擾了,我去整理一下庭院的藥草吧!”

    上官芸灀很識趣地不打擾這對有情人相聚,她穿過回廊,走向庭院,冷不防地卻瞥見有抹身影佇立在庭院中!

    她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在心裏大叫不妙。

    慘了慘了!庭院裏怎麼會有人?不會是剛才的侍衛吧?若是公主和李公子私不會面的事情傳回了皇上耳裏,那可就慘了!

    上官芸灀慌慌張張地抬頭一看,卻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樣時,整個人徹底地呆愣住。

    “你……你……怎麼……怎麼會是你”

    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子不是剛才護送公主到這兒的侍衛,而是那個曾在湖畔光著身子輕薄她的登徒子!

    “你是怎麼進來的?擅闖民宅,你的眼底還有王法嗎?”她忿忿地瞪著他,雙頰的溫度不自覺地升高。

    一看到這個男人,她就無法控制地回想起自己被他親吻、挑逗的畫面,那煽情曖昧的情景,讓她渾身不自在極了。

    對於她的指控,雷破雲只是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反問道:“說到王法,我倒想問問,你這個小賊難道以為偷了東西,一點事情也沒有嗎?”

    “你別血口噴人!我哪有偷東西?”上官芸灀氣憤地低嚷。

    “怎麼沒有?你不是順手牽羊帶走了我的衣物嗎?我想你大概是在那一吻之後發現自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我,所以才忍不住拿了我的衣服回來收藏吧?”雷破雲戲謔地問。

    當時他被她的銀針紮得使不上力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將他的衣物帶走,幸好沒多久就有個好心的農人路過,幫他弄來一套乾淨的衣物,否則他豈不是要赤條條地走在京城大街上?

    為了要趕緊取回他的信物,並試探她是否已得知他的身分,他自然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幸好他只稍微探聽了一下,很快就查出了她的下落,畢竟京城裏年輕美麗又醫術卓絕的女大夫也只有她一個而已。

    “胡說八道!誰要收藏你的衣服?那天我帶回來之後就隨手扔在亭子裏,喏,就在那兒!”上官芸灀指了指一旁的那座涼亭。“我本來打算把它給燒了,結果臨時有病患上門來,才給忙忘了!”

    “燒了?這麼狠?”他瞥了眼亭子角落的衣物,看起來的確像是隨手一扔後,就不曾去動過。

    這麼說來,她應該還沒有發現他衣服中的信物,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要不,她對他的態度應該也不會像現在一樣。

    “對於不乾淨的東西我一向都是這麼處理的。”上官芸灀撇撇嘴,故意不客氣地說道:“你既然是來拿你的衣服,那麼拿了就快走吧!”

    她可不想和這男人再有什麼瓜葛,更何況公主和李公子還在大廳裏呢!要是讓這傢伙發現了,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風波?

    雷破雲見她迫不及待地想趕他走,偏就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我本來確實只是來拿衣服的,想不到竟意外發現一樁驚人的秘密。”

    驚人的秘密?上官芸灀聞言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上官芸灀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先別太慌張,或許他才剛來不久,根本不知道公主和李公子在她屋子裏的事情。

    “什麼秘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這屋裏可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很努力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沒有嗎?那屋裏那對濃情蜜意的情人是怎麼回事?不是你不惜犯下欺君之罪,幫助他們出宮會面的嗎?”

    聽他說得清楚明白,很顯然將剛才她和公主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上官芸灀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下真的慘了!想不到竟讓這傢伙發現了這樁天大的秘密,要是他在公主向皇上稟明心意之前揭發了這件事,惹得龍顏震怒,不僅公主別想和心上人雙宿雙飛,她這個“幫兇”恐怕也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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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4:19 |只看該作者
第2章

  上官芸灀充滿防備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才好,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揪住她的心。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別多管閒事。”她硬著頭皮說。

    雷破雲邁開步伐,緩緩來到她的身邊,問道:“明知道是欺君之罪,你卻還願意這麼做,為什麼?”

    “我高興犯欺君之罪,你管不著!”上官芸灀哼道。

    她那宛如刺蝟般的反應,再度逗笑了雷破雲。

    其實就算她不回答,從剛才她和公主之間的對話,他也知道她這麼做全都為了朋友之間的義氣。

    從她的表現以及與公主之間的交情來看,她絕對不可能會是丞相派來的奸細,他先前心底的疑慮總算可以放下了。

    這個小女人真是特別,不僅有著美麗的外表、卓絕的醫術,竟還有著願意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勇氣,這可是相當難得,也讓他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是嗎?”他戲謔地問:“既然你這麼高興地急著想要掉腦袋,那我是不是應該成全你呢?”

    “你……”上官芸灀對他那不正經的態度氣得牙癢癢的,咬牙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偏要多管閒事?”

    “我?我不過是個正巧經過京城的過路人罷了。”雷破雲聳了聳肩。

    “既然這樣,你還不快點拿了衣服就離開?”

    雷破雲誇張地歎了口氣,說道:“唉,你就這麼急著想打發我離開?真令我傷心,虧我們還曾那麼親密……”

    這番話讓上官芸灀的雙頰瞬間泛紅,急嚷道:“誰跟你親密了?你別胡說八道,隨便造謠生事。”

    “這怎麼會是造謠呢?你能否認我們曾經親昵地擁抱在一起嗎?那時咱們倆的身子可是密不可分地貼靠在一起,除此之外,你還看了我赤裸的身體、奪走了我的吻……”

    “住口住口!”上官芸灀簡直聽不下去了,她滿臉通紅地打斷了他的話。“誰奪了你的吻,明明就是你……是你……哼!”

    雷破雲笑望著她那氣急敗壞的可愛模樣,輕笑道:“別這麼緊張,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會隨便把這個秘密洩漏出去,破壞了公主的幸福。”

    上官芸灀眯起眼,一點也不相信這男人會突然變得如此“好心”。

    “唉,看你一副不相信我的模樣,好像我天生就是個壞胚子,既然這樣,我不表現得卑劣一點,豈不是辜負了你的期待?”

    “嗄?我……我才沒有那麼想,你別太多心了。”上官芸灀連忙否認。

    雷破雲搖了搖頭,表示現在才這麼說為時已晚。

    “好吧!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就明說吧!”上官芸灀氣結地問。

    雷破雲扯動嘴角,慢條斯理地說:“    我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是想要我‘封口’,可是得付出一定代價的。”

    “代價?你要錢?要多少錢?”上官芸灀問,心裏不禁對於他竟是個貪財的傢伙感到有些失望。

    “不,我並不缺錢。”

    “呃?不是要錢?那你到底要什麼?”上官芸灀暗暗猜測著,他該不會是想要公主引薦他當官吧?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雷破雲噙著一抹邪肆的微笑,指指自己的唇,笑道:“所謂的‘封口’,當然就是封住我的口嘍!如果你主動用你的唇堵住我的,那麼我自然什麼也不會說了。”

    “什麼?”上官芸灀驚愕地瞪著他。

    他的意思是……要她吻他?講到底,這傢伙就是想占她的便宜嘛!可惡!他果真是個乘人之危的風流登徒子!

    “如何?你的決定是什麼?若你不希望我封口,那我可要離開了。”

    “你……”上官芸灀簡直快氣死了。

    她的心裏明白,和白白葬送自己的小命以及公主的幸福相較之下,一個吻根本不算什麼,但是要她主動親吻他?這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上官芸灀咬了咬唇,在心裏猶豫掙扎了許久,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

    好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若是犧牲一個吻可以解除事蹟敗露的危機,未嘗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望著上官芸灀那一臉“豁出去”的表情。雷破雲差點忍不住失笑。

    他原本就沒打算要揭發這個秘密,從頭到尾他就只是故意要戲弄她罷了,但她此刻這副“慷慨赴義”的模樣實在有趣,再加上她的滋味又是如此的甜蜜,讓他決定不錯過這個“福利”。

    雷破雲佇立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等她上前,就在她僵硬地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並迅速退開之際,他忽然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將她的身子擁入懷中。

    她的滋味是那麼的甜美,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她蜻蜓點水之後就溜掉?更何況,她在湖畔紮了他一針之後拿了他的衣服逃之天天,這件事情他還沒跟她算賬呢!就讓她用這個吻來當作代價吧!

    雷破雲放肆地親吻著她,灼熱的氣息讓上官芸灀立刻腦袋發暈。

    真是奇怪,明明她前一刻還清楚地知道自己該立刻將他推開,可是他的親吻卻仿佛具有勾魂攝魄的魔力,讓她在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的力氣更不知全都飛到哪兒去了,完全使不上來。

    就在上官芸灀幾乎要不自覺地回應他的親吻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低呼聲,那聲音雖小,卻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地劈進她的腦子,讓她的思緒瞬間變得清明。

    她驚慌失措地推開雷破雲,滿臉通紅地轉頭一看,就見公主和李公子正驚訝地望著他們。

    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很顯然將剛才的那個吻全看在眼裏了!

    “芸灀,我真想不到,原來你早已經有意中人了!”唐珞珞驚訝地笑道;“你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竟連我也不說。”

    “嗄?意中人?”上官芸灀拚了命的搖頭。“公主別誤會,他才不是我的什麼意中人呢!”

    這番否認完全沒被當成一回事,公主只當她是不好意思承認才這麼說的。

    “別害臊了,芸灀,你們剛才吻得這麼火熱,我和複嶽都瞧見了,看你有了心上人,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李複嶽也跟著說道:“就是啊!好人有好報,上官姑娘這麼熱心幫忙,肯定也會有好姻緣的。”

    好姻緣?天哪!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上官芸灀簡直快昏了。

    她急著想解釋,公主卻轉頭望著李複嶽,臉上充滿了眷戀與不舍。

    “算算時間,侍衛們差不多要來接我回去了……”

    李複嶽點點頭,眼中也充滿了離情。“嗯,我懂,我會先離開,免得讓侍衛們瞧見,節外生枝。”

    “你放心,我一回宮,就會趕緊找機會向父皇稟明一切的。”公主一臉認真地

    李複嶽感動地說道:“只歎我現在沒辦法為我們之間做些什麼實質的努力,只好日後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報答你的深情厚意永遠不辜負你。”

    “那樣對我來說就夠了。”

    “那我……先走了。”

    依依不捨送走情人之後,宮中的侍衛果然沒多久就到門口來接了公主離開,整間屋子頓時只剩下上官芸灀和雷破雲兩個人。

    “我也該走了,美麗的芸灀,後會有期。”

    “等等!你給我站住!”上官芸灀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怎麼了?捨不得我走?”

    “鬼才會捨不得你!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快點給我老實報上名來!”

    “既然沒有捨不得,為什麼又要問這麼清楚呢?”

    “那是因為我要詛咒你的時候,總得有個具體的名字吧!”

    雷破雲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那俊朗的笑容惹得上官芸灀心跳莫名地加速,整個人“不對勁”極了。

    她咬了咬唇,別開視線,硬生生地揮開心底那古怪的感覺。

    “咱們都已經這麼‘親密’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確實有些奇怪,你可以叫我一聲破雲大哥,或是直接喊我破雲,我也不反對。”

    “破雲?是敲破你的腦袋的‘破’嗎?我確實很想那麼做!”上官芸灀咬牙切齒地說。

    雷破雲聽完她的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我就不信你捨得。”扔下這句話,他就走過去將亭子裏裝有信物的衣衫拿走,逕自轉身離去,氣得上官芸灀牙癢癢的,差點忍不住真沖上前去敲打他的腦袋。

    直到雷破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上官芸灀正想返回大廳,卻意外地瞥見他的褲子還擱在亭子的一角。

    “咦?那傢伙不是特地來拿衣服的嗎?幹麼又不全部帶走?”該不會他還打著下次再來輕薄戲弄她的主意吧?

    不行!她才不想再和那傢伙有什麼瓜葛呢!

    上官芸灀拿了衣服追出大門,卻已不見雷破雲的蹤影。

    “走得可真快。”她無奈地歎口氣,正要進屋去的時候。一名來自丞相府的下人走上前來——

    “上官姑娘,丞相有請姑娘前往丞相府一趟。”

    “丞相?”上官芸灀訝異地愣了愣,問道:“不知丞相找我所為何事?”

    她和丞相潘文嘉素不相識,只曾經在入宮見公主的時候正巧遇過一次,她還記得丞相當時一直盯著她猛瞧,不知道是懷疑她什麼還是怎麼了,總之那上下猛打量她的目光讓她不太舒服。

    “是這樣的,我家小少爺長年受病痛所苦,丞相知道上官姑娘妙手回春,希望能請上官姑娘過去診治。”

    “原來是這樣,可我傍晚早已和一名患者有約,實在是分身乏術,麻煩這位小哥幫我向丞相回復一聲,就說明日上午我一定親自前往,還請丞相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

    對她來說,即使丞相也沒有“插隊”的權力。況且傍晚有約的那位患者病況嚴重,她當然得優先醫治。

  

    氣派華麗的丞相府,可說是皇宮外最富麗堂皇的一幢建築,屋內雕樑畫棟、金碧輝煌自不在話下。

    隔天上午,上官芸灀依約拎著藥箱來到了丞相府,並在下人的帶領下,踏入了丞相府大門。

    丞相潘文嘉一看見她,狹小的眼睛立刻一亮,目光在她身上打轉。

    面對這樣的視線,上官芸灀不是很自在,她知道丞相早已娶妻,小妾也納了兩名,該不會這樣還不滿足吧?

    她清了清喉嚨,不卑不亢地問:“丞相,昨日聽說小少爺受病痛所苦,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

    “說起我那個小兒子潘裕安呀……”丞相搖頭歎口氣。“本來我對那可憐的孩子不抱希望了,可自從上官姑娘治好了公主的怪病,讓老夫重新燃起希望,一直想請上官姑娘過來看看小兒,可先前一直忙子朝政,結果給忘了。”

    “丞相一心為國為民,實在是令人欽佩,就不知道裕安小少爺的實際情況究竟如何?”

    “他五歲時發高燒,一連燒了三天三夜,一條小命雖是緊急搶救回來,卻從此變得癡呆又體弱,至今已十二歲了,行為舉止卻依舊像個五歲的娃兒。”

    “這麼說來,裕安少爺得病迄今已經七年了?”

    “是啊!”

    上官芸灀聞言不禁蹙起眉頭,在心裏歎了口氣。

    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現在想要治癒恐怕難如登天,可這話她也不好現在就說出口,至少也等看過小少爺之後再作定論。

    “我先去瞧瞧小少爺吧!”

    “當然,跟我來吧。”

    丞相說著竟伸手要拉上官芸灀,上官芸灀嚇了一跳,趕緊雙手拎著藥箱巧妙地避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跟在丞相的身後穿越回廊,忽然聽見庭院傳來一陣練武的叱喝聲,她不經意地轉頭一瞥,整個人頓時仿佛被雷劈中似的驚呆住。

    這……不會吧?該不會她眼花了?這正在指導一名年輕公子武功的男人,怎麼長得跟那個調戲她的登徒子一模一樣?

    察覺到她驚愕的目光,那男人回過頭來,視線正好與她相對,然而他卻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像是根本沒瞧見她似的,很快又回過頭去專心地指點武術。

    咦?她認錯人嗎?上官芸灀愣了愣,心底的困惑更深了。

    明明眼前這男人的身形和長相,和那個老愛輕薄她的可惡傢伙一樣呀!難道他們兩個是孿生兄弟,要不怎麼會有人長得如此神似?

    疑惑間,只聽丞相隨口說道;“那位是我聘請來教兒子功夫的武師,是我從外地好不容易找來的一位武功高強的大俠。”

    “我從沒見過教導武術,看起來挺有意思的。”上官芸灀勉強笑了笑,暫時揮開心中的疑惑,跟著丞相來到了裕安小少爺所居住的樓閣。

    經過她仔細的把脈、診視,果然和她原先預測的一樣,這少爺因多年前高燒而造成的癡呆已無藥可愈,她唯一幫得上忙的,就是開些滋補身體的藥方,讓他的身子能夠健壯一些。

    她將實情坦白地告訴丞相,丞相似乎一開始就沒有抱持太大的希望,因此也不算太失望。

    “唉,看來一切都是這孩子的命。”

    上官芸灀雖然對這無辜的孩子感到同情,卻也實在愛莫能助,她很快開好了方子,交到丞相手中。

    “這個方子每餐飯後讓小少爺服下,可以舒筋活血,強健體魄。”

    “上官姑娘,”看出她有意告辭,丞相說道:“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小兒的癡呆雖已無法挽救,但也希望上官姑娘能多留幾天治療看看,不論是針灸或任何法子,即使只有一點點起色也汙。”

    上官芸灀本想直說,告訴丞相這是不可能的,但又想到天下父母心,把話說得這麼絕似乎也太殘酷了些。

    “好吧,我就盡力試試看。”她心想,服藥配合針灸確實能更快速地促進小少爺的氣血順暢活絡,就當這麼做是應付一下丞相的要求也好。



    上官芸灀從沒有吃一頓飯吃得這麼尷尬過,即使是入宮陪同公主一塊兒用膳,也不曾像現在跟丞相及他的妻妾一塊兒用膳這麼不自在。

    她實在不懂,自己又沒有做出什麼惹丞相妻妾們不高興的事情,她們為什麼要用不友善的目光瞪她?

    在這種詭譎的氣氛中用膳實在是一種折磨,好不容易吃完飯,她立刻起身告退,然而就在她打算回到丞相命人幫她準備好的廂房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丞相。

    “上官姑娘,請留步。”

    “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是沒有,只是想向上官姑娘道個歉。”

    上官芸灀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這我怎麼擔當得起?況且,丞相您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需要向我道歉的呀!”

    “還不是為了我那幾個妻妾,好好的一頓飯,她們偏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僵,回頭我再好好訓斥她們一番。”

    上官芸灀勉強笑了下,說道:“我是不會太在意夫人們的態度,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她們好像不太歡迎我?”

    “那是因為跟在我身邊久了,她們都明白我的心意。”

    “啊?”這個答案讓上官芸灀更迷惑了。

    “她們都看出,我很中意你。”丞相把話挑明瞭說。

    嗄?丞相中意她?

    上官芸灀沒有半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反而覺得像被人家狠狠打了一棒似的。她勉強扯開一抹尷尬的微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芸灀,我看你就留在這兒吧!當我的小妾,我會好好地照顧、疼愛你,往後你就不需要辛苦幫人看診了。”

    “這……丞相的厚愛,芸灀相當感激,可繼承父業更是我最大的心願,丞相的這番心意芸灀恐怕得辜負了,還請丞相見諒。”開什麼玩笑,丞相都已經有妻有妾了,竟還不滿足地把腦筋動到她身上?

    聽見她的回答,丞相的表情有些僵硬,顯然沒料到她會拒絕。

    “芸灀,別這麼快就決定,好好地考慮考慮,你若是跟了我,這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相信令尊在天之靈一定也會替你感到高興的。”

    上官芸灀一聽,忍不住在心裏苦笑。

    她實在很想告訴丞相,她爹一生對於富貴榮華視若浮雲,完全不貪戀權貴,若是她嫁給了丞相當妾,只怕爹會天天到夢裏來臭駡她吧!

    “這件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兩天給我一個答復,只要你願意當我的妾,將來的日子你肯定吃喝不盡的。”

    看著丞相轉身離去的背影,上官芸灀眉頭蹙起,轉身走進房。

    才剛推開房門,她就忽然被一股力道猛地扯進房裏,接著房門很快地被關上,甚至還落了閂。

    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芸灀驚魂未定地抬頭一看,整個人錯愕地呆住了。

    “咦?你……”這男人不就是今日看到的那名武師嗎?

    “怎麼?不認得我了?看來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我們曾經的親密。”

    雷破雲說到做到,傾身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下,上官芸灀的一顆芳心冷不防被撩亂,立刻滿臉通紅地退開。

    “你……你還敢說!果然就是你沒錯!你今天竟然還裝出一副根本不曾見過我的模樣!”

    “沒辦法呀!丞相那麼中意你,還想納你為妾,要是他知道我曾跟你那麼親密,怕不立刻將我拖出去斬了。”

    “你怎麼知道他想納我為妾?你都聽見了?”

    “是啊!不過我勸你千萬別答應,否則你絕對會後悔的。”

    “為什麼?”上官芸灀睨著他,哼道;“你該不是怕我答應丞相之後,就成了你的主子,可以隨便使喚你?”

    雷破雲聞言嘴角一勾,揚起一抹詭譎的微笑。

    “你……你笑什麼?”上官芸灀沒好氣地問。

    “你似乎忘了自己有更大的把柄在我手上,誰使喚誰還不知道呢!”

    上官芸灀一愣,立刻知道他指的是她為了幫助公主出宮不惜欺君的事情。她氣得牙癢癢的,卻又拿他莫可奈何。

    “你偷偷闖入我的房裏,該不會就是來提醒我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我是特地來勸你最好快點離開丞相府,而且跟丞相愈少有瓜葛愈好。”

    “為什麼?”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上官芸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意外發現他的俊臉有著不曾見過的認真神色,那讓她的心仿佛被什麼給撞擊了一下。

    “總之你只要乖乖聽話,快點離開便是,好歹你也和我‘相好’過,我不會害你的。”雷破雲說到最後,又擺出戲謔的神態。

    “誰跟你‘相好’過了,別隨便造謠生事!”上官芸灀紅著臉輕叱。

    “咦?想不到你的記性這麼差?需不需要我‘提醒’你?”

    “不用!不用!”

    上官芸灀滿臉通紅地退開,就怕他又用“身體力行”的方式來提醒她,那她豈不是又要被他輕薄了去?

    “你拒絕得這麼堅定,真是令我傷心呀!”雷破雲裝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後,隨即又恢復一臉正色。“記得,能愈早離開這裏愈好,往後也儘量少在丞相府走動,知道嗎?”

    叮嚀過後,雷破雲不等她回話就逕自走到窗邊,小心謹慎地朝窗外左右張望了會兒,下一瞬間已身手俐落地縱身掠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可疑”的舉動讓上官芸灀更足滿心疑惑。他到底是誰?真的只是丞相找來教導功夫的武師嗎?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怎麼會警告她最好快點離開丞相府?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浮上心頭,令上官芸灀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想也想不出個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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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4:39 |只看該作者
第3章

  隔天夜裏,雷破雲赤裸著身軀泡在一方熱氣氤氳的浴池中,溫熱的池水讓他舒服地輕歎口氣。

    來到丞相府已經幾天了,看來丞相潘文嘉並沒有對他的身分起疑,如此順利的情況讓他不禁滿意地揚起嘴角。

    早在雷破雲接獲密旨,得知皇上交付他的重要任務之後,他就已暗中將一切都部署好了。

    根據查到的可靠消息,意圖通敵叛國的丞相潘文嘉深恐計畫中若有任何一個環節出差錯,將會招來殺身之禍,為求在危急之時可以保命,便打算找武功高強的人來擔任保鏢。

    可問題是突然聘雇保鏢,怕會引來不必要的猜疑與麻煩,所以潘文嘉便以替兒子雇用武師來指導武藝這個名義,掩入耳目。

    不僅如此,心機深沉的潘文嘉還特地命人從京城外尋求適當的保鏢人選,為的就是外地的人不熟悉京城的一切,不認識京城裏的任何人,自然也不易遭人收買,將他府裏的事情洩漏出去。

    得到這些可靠的情報之後,雷破雲化名為“雷虎”,扮成一名武功高強、為了錢財可以賣命,但卻被數十名仇家群起追殺得走投無路的江湖殺手,適時出現在潘文嘉的面前。

    潘文嘉在得知他的“背景”,並親眼看見他派人假冒的數十名追殺他的仇家之後,和他談起了條件,答應提供丞相府給他作為掩護,讓那些仇家們找不到他,而他則以武師的身分住進丞相府,負責保護潘文嘉的安全。

    這樣的條件正中雷破雲下懷,而他雖是擔任潘文嘉的保鏢,但那心機深沉的傢伙待他倒是極為禮遇,不曾頤指氣使,大概是心想或許哪一天需要靠他來保命,所以盡可能地拉攏討好,以確保他的忠心。

    除了對他以禮相待之外,潘文嘉也很爽快地將丞相府內一幢用來招待貴客的樓閣撥給他住,除了有寬敞的房間之外,還有一方舒適的浴池,算起來相當豪華。

    此刻雷破雲就舒舒服服地浸泡在浴池之中,他閉上眼,腦中忽然浮現一抹窈窕曼妙的身影。

    “上官芸灀……”他好笑地低語。“想不到又見到你了。”

    雷破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跟女子這麼有緣,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一再地遇到她。

    坦白說;她還真是個美麗又特別的女子,只不過,她竟為了幫助公主而不惜欺君,他真不知道是該說她勇敢還是說她愚昧?但瞧她一副不後悔的模樣,他對她倒是多了幾分讚賞。

    天底下有多少見利忘義、自私自利的人,她卻為了朋友願意不顧一切,真是相當難得。

    這麼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子,實在不該和陰險狡詐的丞相扯在一塊兒,希望她能聽得進他的勸告,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至於他,也該積極著手搜尋丞相通敵叛國的證據了。

    就在雷破雲思忖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騷動,而沒多久,浴池外的那扇湘妃竹門就被人推開。

    雷破雲訝異地挑起眉梢,聽那細碎的腳步聲,很顯然來的是名女子,但怎麼會有女人在這種時候跑來浴池?該不是哪個小婢看上了他,想對他投懷送抱吧?

    雷破雲疑惑地回頭,正好和莽莽撞撞闖進來的人目光相對,而當他們認出對方的刹那,臉上都有著同樣的錯愕。

    “是你?!”

    “是你?!”

    雷破雲首先恢復鎮定,他揚起嘴角,笑看著上官芸灀那一臉驚愕的表情。

    “怎麼?才不過分開短短一天的時間,你就這麼想念我、迫不及待地闖進浴池來找我?”

    “才不是呢!”上官芸灀脹紅著臉反駁道:“我是……我是在逃命!”

    “逃命?”

    上官芸灀還來不及回答,外頭就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而她的神情也隨即掠過一抹慌亂。

    “怎麼回事?誰在追你?”雷破雲也收斂起戲謔的神色。

    “是丞相,他喝了酒,想對我胡來……”

    她今天傍晚委婉但明確地回絕當丞相的小妾,並表明自己明日一早就將離開,丞相本來也說不勉強她,想不到夜裏丞相喝了酒之後,竟借酒裝瘋想要侵犯她,幸好她及時推開了丞相,拔腿就跑,才暫時逃過一劫。

    可問題是,這兒是丞相府,到處都是丞相的人,她能躲哪兒去?

    雷破雲聞言皺起眉頭,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

    心緒慌亂的上官芸灀沒有多想地靠了過去,還搞不清楚他想做什麼,就忽然被他拉入池中。

    “哇!你做什麼?”她低呼一聲,整個人瞬間濕透,狼狽不已。

    “救你呀!難不成你想被丞相抓住?”

    “當然不,但我……”

    “噓,他來了,別出聲。”

    上官芸灀聞言立刻嚇得噤聲,而湘妃竹門沒多久就再度被推開,來的人果然就是丞相!

    “芸灀?芸灀?我瞧你跑進來了,別躲,快出來!”

    聽見丞相借酒裝瘋的叫嚷,上官芸灀渾身僵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此刻雷破雲寬厚壯碩的身軀將她嬌小的身子遮擋住,可若是丞相靠過來查看究竟,那可怎麼辦才好?

    心慌意亂間,上官芸灀壓抑住不諳水性的恐懼,屏住呼吸、閉上眼睛,輕悄悄地將自己沉入水中。

    “丞相,你是不是跑錯地方了?”雷破雲開口問道。

    “咦?是雷師父?”

    “看來丞相真是喝多了,您安排我住這兒,在這兒沐浴的當然是我呀!”

    “可我明明瞧見芸灀跑過來呀……”丞相左顧右盼。“她跑得可真快啊。”

    “芸灀?喔,丞相是說那位女大夫嗎?我沒有瞧見她,可能她只是經過外頭,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她會不會偷偷溜進這裏?”

    雷破雲語氣自若地答道;“當然沒有,如果她能溜進來而不被我發現,我這個保鏢也甭當了。”

    “唔,說得也是。”

    “丞相若要找她就快去追吧!要不若讓她溜出丞相府,要追可就不容易了。”雷破雲提出忠告。

    丞相一聽覺得有理,立刻轉身出去,不打算讓美人給溜掉。

    在確定丞相離開之後,雷破雲才將上官芸灀從水裏給拎了起來。“你還好吧?”

    “咳……”上官芸灀都快窒息了,若是丞相再多待個一時半刻,她很有可能會溺死在浴池之中。“一點也不好,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喔?是因為飽覽了我赤裸的身體,興奮得喘不過氣嗎?”

    “什麼?我……我哪有?”上官芸灀紅著臉否認。

    真是的!虧她剛才還因為他幫忙她躲避丞相,心裏頭對他存著一些感激,想不到才一轉眼這人又不正經了起來。

    “你剛才不是潛入水中,偷看我的身體嗎?”雷破雲壞壞地提醒。

    “亂講!我才沒那樣呢!我剛才閉著眼睛,什麼也看不到。”

    “是嗎?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一點也不可惜!”上官芸灀氣結地低嚷。“幸好我什麼也沒看見,否則我的眼睛很可能會瞎掉!”

    “嘖嘖!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一聽見“救命恩人”這四個字,上官芸灀的心底暗暗一驚。

    根據先前幾次交手的經驗,這男人根本不是什麼不求回報的大善人,這回幫了她,肯定又要乘機輕薄她了。

    唔,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擺低姿態,快快脫身為妙。

    “好吧!是我不對,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不過我也該離開了。”

    “不行,你還不能走。”

    “為什麼?”

    “因為丞相肯定正到處在找你,你若是現在貿然出去,豈不是立刻落入他的手掌心嗎?”

    “呃……”這也說得有理。“但……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一直躲在這裏吧?”

    雷破雲聞言勾起嘴角,邪魅地笑問:“你這該不會是在提醒我——最好做點什麼來打發時間吧?”

    上官芸灀還來不及否認,他就又道:“也好,那我就接受你的提議吧!”

    說著,他快、狠、准地吻住了她甜蜜的紅唇,大掌更是毫不客氣隔著她濕透的衣裳在她身上遊移,放肆地挑逗她。

    上官芸灀被他來勢洶洶的撩撥給嚇壞了,她心慌意亂地想掙扎,就怕自己的理智一個不小心就會再度沉溺。

    “別這樣……放開我!”

    雷破雲暫且停住,挑眉望著她。“怎麼?我以為你喜歡的。”

    “我哪有?”上官芸灀滿臉通紅地否認,神情和語氣卻顯得有些心虛。

    她有些惱自己,明明應該要極力反抗的,可卻又無力抗拒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甚至並沒有打從心底感到厭惡……

    她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矛盾?

    “是嗎?那你先前幾次意亂情迷的反應要怎麼解釋?”他故意問道。

    他感覺得出來,這小女人根本抗拒不了他的魅力與誘惑,倘若他真有意要勾引她,她根本就是他的囊中物。

    “那是……那是我神志不清了才會那樣……”上官芸灀支支吾吾的,回答得好心虛。“總之……總之你別亂來就是了!”

    “好吧!這裏確實不是個好地方。”要是丞相發現他“染指”了她,怕會壞了他的大計。

    見他暫時“收兵”,上官芸灀暗暗松了一口氣。“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再晚一點,等到丞相四處找不到人,認為你已經逃出去了就行。”

    “可即使如此,我還是得從大門離開呀!這麼一來,豈不是立刻被丞相的人發現了?”

    雷破雲搖頭笑道:“誰說一定要從大門離開的?”

    “不然呢?難不成要飛天遁地?”

    “你說對了,我正打算帶你飛出去。”憑他卓越的輕功,要帶著她離開丞相府一點也不是問題。

    上官芸灀望著他,沉默了會兒,終於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惑。“你不是丞相聘請的武師嗎?為什麼要幫我?”

    “我雖然是丞相聘請的武師沒錯,可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要竭盡所能地保護你呀!”雷破雲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誰是你的女人了?你別胡說八道!”上官芸灀輕啐了聲,心跳卻無法控制地失了速。

    “我們三番兩次的赤裸相對,你若還不算是我的女人,難道是其他男人的女人嗎?”

    上官芸灀紅著臉啐道:“我才不是任何人的!我可以終生不嫁,一輩子自己一個人過!”

    “那豈不足太可惜了嗎?你是這麼的甜美可人,若是誰也不嫁,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嗎?”

    雷破雲望著她美麗的容顏,回想起她甜蜜的滋味,黑眸的深處再度燃燒一簇欲望的火苗。

    “這次實在是地點太不恰當了,但倘若還有下一次,那表示你註定是我的,屆時別怪我真的‘吃’了你。”

    “吃?”上官芸灀愣了愣,一時間不明白他話中的涵義。

    雷破雲邪魅一笑,忽然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的身子緊密地貼住他的,讓她確實感受到他男性剛硬的部分。

    他的舉動讓上官芸灀渾身一僵,也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尷尬得滿臉通紅,想掙扎又怕隨便亂動會增加兩人之間的親密接觸。

    她那不敢輕舉妄動的模樣逗笑了雷破雲,若不是擔心他再有更進一步的舉動,她會羞得整個人暈厥過去,他很有可能會忍不住繼續逗弄她。

    “我看等等你就先躲我房裏,我順便拿套幹的衣裳給你換上吧!等夜更深的時候我再帶你離開,記住,這幾天你最好找藉口到宮中去陪伴公主。”

    “為什麼?”

    “這還需要問嗎?當然是避避風頭了!你以為丞相會這麼輕易就放棄把你弄到手嗎?”

    說得也是。上官芸灀心裏雖同意了他的話,可實在不想讓他認為自己會乖乖地聽他的話行事,免得他又更吃定了她。

    她嘴硬地說:“我要不要找公主,我自己會決定,不勞你費心!”

    雷破雲看出她只是在逞強,也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像是在包容她的任性與嘴硬似的。

   

    天色幽暗,僻靜的郊外林地傳來斷斷續續的蟲鳴。

    上官芸灀抬頭看看天色,低垂的弦月淡淡地照著大地,那穿過枝葉的點點月光,有如蕩漾水波一般,煞是好看。

    萬籟俱寂之中,只有她纖細的身影穿梭在林間,但她無暇欣賞這片寧靜森林的美景,關注的只在於四周是否有她想要的銀夜花。

    前陣子她先是忙著幫公主出宮會情人,後來又被丞相找去醫治小少爺,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認真地摘采藥草,而銀夜花的存貨快沒了,她得趕緊補足才行。

    偏偏這種花採集起來相當麻煩,和先前需在清晨摘采的活筋草不同,這種銀夜花只有深夜才會綻放,而綻放的銀夜花才具有特殊的療效。

    為了趕緊“補貨”,她踏著月色來到這片林地,只是一連好幾次,她都與銀夜花擦身而過,明明就在腳邊了她卻視而不見,總要回頭再看時才會發現。

    “唉,我可別再這麼粗心大意,否則今晚真別想采多少了。”
    上官芸灀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來提振精神,只不過她的心裏清楚得很,她並不是真的粗心大意,而是自忌不在焉,思緒總是不知不覺中就飛遠了。

    走著走著,她忍不住想,自己前幾天夜裏從丞相府逃出來後,竟當真乖乖聽雷破雲的話,找了個理由進宮覲見公主,並在公主那兒躲了幾天。

    她告訴自己一切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跟那傢伙無關,而在躲了幾天之後,她猜想丞相也該死心了,這才返回住處。

    “唉,最近我也太倒楣了些,老是碰到煩人的事情。”

    上官芸灀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在枝葉茂密的樹叢間來回穿梭,仔細地尋找草藥,希望能多摘些回去。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覺得有些疲憊,便停下腳步來歇息一會兒,想不到眼角餘光卻遠遠瞥見一抹眼熟的身影由遠而近地走來。

    天生直覺還算敏銳的她,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而隨著那個身影靠近,那張一直令她心煩意亂的俊臉也越來越清晰。

    果不其然,她的直覺就是這麼靈,來的人正是雷破雲!

    “嘖!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嗎?竟然連在這兒摘藥草都會遇到他!”不過話說回來,他不好好地待在丞相府裏教導武藝。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跑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所幸這片偏僻的林地她從小到大來過的次數多不可數,對她來說可是熟悉得仿佛是自家後院一般,不管是有利於隱蔽身子的矮灌木叢,或是有枝葉遮蔽利於小憩的隱密小山洞,她都了若指掌。

    就在她身旁約莫五步之遙有個隱密的小樹洞,外面枝繁葉茂,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的。

    上官芸灀躡手躡腳地往那樹洞鑽去,就是不想和雷破雲碰個正著,免得那登徒子逮著了機會又要輕薄調戲她。

    小心地躲藏好之後,上官芸灀透過茂密的枝葉悄悄觀察雷破雲的動靜,本想等他離開之後再趕緊返回住處,想不到他卻停下了腳步,而過了一會兒,竟又來了另外一個人。

    唔,實在太可疑了,這兩個人偷偷摸摸地約在這裏碰面,不知道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只見那名男子一身黑衣,緩緩走向雷破雲,兩人見了面,先是左右張望確認沒人,接著竟慢慢朝她走近。

    上官芸灀見狀嚇了一大跳,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免得不小心發出低呼聲,而那兩人走到她的面前便停下腳步,隔著一株矮灌木,她甚至可以看見他們的靴子。

    “這裏還挺隱密,你倒是很會挑地方。”雷破雲壓低了嗓子輕聲道。

    “此事非同小可,雖然地方隱密,但還是不可大意。”黑衣男子喑啞的嗓音聽在上官芸灀的耳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說得沒錯,的確要小心為上。要知道這件事辦成了,肯定會震驚朝野,所以要格外謹慎。”

    震驚朝野?

    雷破雲的話吸引了上官芸灀的注意力,是什麼樣的天大事情會震驚朝野?

    “一點也沒錯,我們籌畫了這麼久。一定要一舉成功,剷除這個禍根!”

    “這傢伙心機深沉、城府極深,想要除掉他,一定要趁他措手不及之時,才不會讓他狡猾地逃掉。”

    聽著他們的對話,上官芸灀的臉色發白,她屏氣凝神,提醒自己千萬要小心躲好,免得被發現她聽見了他們的秘密,到時她恐怕小命難保。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蜘蛛冷不防掉進了她的衣襟內,她嚇了一大跳,反射性地急忙起身,想要抖落身上那只該死的蜘蛛,但這舉動卻不可避免地發出了細微的聲響,立刻引起兩人的注意。

    他們一個箭步上前,很快就發現了她所藏身的小樹洞。一看見她,雷破雲一陣驚愕,怎麼也想不到竟會在這兒遇見她!

    上官芸灀頭皮發麻地望著他們,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湧上心頭。

    “你是誰?”黑衣男子先是驚問,念頭一轉,又滿不在乎地哼道;“算了,反正沒差別,你既然聽到了我們的秘密,就非滅口不可!”

    眼看夥伴想要痛下殺手,雷破雲立刻出手制止!;

    “這事交給我來辦就好,你先回去複命吧!”這人是皇上派來負責與他聯繫的密探,為了執行皇上的命令,雷破雲相信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上官芸灀。

    “好吧!那就交給你了,記住別留活口!”冷冷地說完後,那男子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雖然那名殺氣騰騰的男子離開了,但上官芸灀卻還是緊張得幾乎不能呼吸。雷破雲既然和剛才那人是同夥的,那是不是表示他也打算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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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5:19 |只看該作者
第4章

  一陣冷風吹起,在寒冷的深夜中更是令人感到冰涼刺骨。

    上官芸灀緊張地望著雷破雲,不知道他是否打算殺她滅口?

    依照剛才先行離去那人的反應,她聽見的顯然是一樁重大的機密,不論她是不是刻意的偷聽,都改變不了她撞見他們秘密會面的事實。

    受不了此刻那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沉默,上官芸灀索性開口問個明白!

    “你……要殺我嗎?”

    “你說呢?”雷破雲反問。

    “我不知道……”

    上官芸灀望著他,看不透那雙黑眸深處的心思,而他那張褪去戲譴神色的俊臉,莫名地令她心跳加良。

    其實在她的心底深處,她認為他應該不會殺她的,畢竟若他是那種濫殺無辜的冷血殺手,先前為何要一再地對她伸出援手?

    “不知道,這個答案真令我失望。”雷破雲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向她,黑眸始終凝視著她。

    她的臉色蒼白,美麗的眼眸寫滿不安與慌亂,但即使在這種時候,她也不像一般女子該有的反應——害怕地大哭,或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饒,反而只是定定地望著他,更教他另眼相看。

    “你聽見了不該聽見的秘密,是該被殺人滅口的。”雷破雲的語氣沒有洩漏太多的情緒。

    上官芸灀咬了咬唇,忍不住追問:“你跟剛才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分?你們究竟想殺誰?”

    雷破雲似笑非笑地揚超嘴角,搖頭說道:“都已經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知道這麼多呢?”

    他這番話讓上官芸灀的心一寒。

    他真的要殺她?一股失望,受傷的情緒重重劃過心底。

    “就算要死,我也要當個明白鬼!”

    “很可惜,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的。”雷破雲伸出手,輕握住她纖細的頸項,這麼美麗脆弱的人兒,他只消稍微使力,她就立刻香消玉殞,即使她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自己。“你不求饒嗎”。”

    “要殺就殺!廢話少說!”上官芸灀咬牙嚷道。

    “這麼勇敢?”雷破雲驚訝地挑起眉梢。早知道她的性情不似尋常女子,但也想不到她好此有膽識。

    他的拇指在她細緻的頸子上遊移摩挲,感覺不像是要掐死她,反倒像是充滿挑逗意味的愛撫。

    做大事者,為了顧全大局,有時確實必須有不得已的犧牲,但坦白說,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要她的命,否則他剛才就不會阻止那人下手了。

    “其實……你聽見了這麼重大的秘密,我真的應該要殺了你才對……”他忽然自言自語似的低喃。

    上官芸灀愣了愣,美眸驚訝地望著他。

    “所謂‘真的應該’的意思是……”是他終究沒打算要殺她嗎?

    “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他真的沒打算殺她?“為什麼?你不怕我把這件事情洩漏出去,反而害你惹上殺身之禍?”

    雷破雲抬起黑眸,直視著她的眼。“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上官芸灀的心大受震撼。

    她知道自己聽見的確實足一樁重大機密,倘若消息洩漏出去,很有可能會讓他和他的同夥送命,但即使如此,他卻沒打算殺她,還說他相信她,這豈不是等於把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中?

    這是為什麼?

    明明他知道她一直氣惱他對她所做的那些輕佻放浪的舉動,卻還相信她不會出賣他,不會乘機害死他替自己出一口氣?

    “怎麼?看你一副驚訝的模樣,難道你比較希望我殺了你?”

    “當然不是,只是……我不明白……”

    “有什麼好不明白的?我怎麼可能捨得下手殺了自己的女人?”雷破雲的語氣又恢復了一貫的戲譴,甚至誇張地歎了口氣。“希望我不會因為一時的心慈手軟而害死自己。”

    上官芸灀有些氣惱地咬了咬唇。實在看不透他的真心。說也奇怪,這一回聽他又宣稱她是他的女人,她的心底竟沒有半點反感,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怦然心動。

    “美麗的芸灀,你會出賣我嗎?”

    “我……我能怎麼出賣?坦白說,你們剛才的對話沒頭沒腦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要對付的是什麼人?要是我真的在這種情況下被你們所殺,那才真的要變成一個不明不白的糊塗鬼呢!”

    她的答案讓雷破雲滿意地揚起嘴角。

    “什麼都不知道對你比較好,這陣子你自己小心點,儘量少出門閑晃,我可不希望你被我那同夥給瞧見。”

    “若他發現我沒死,一刀殺了我呢?”

    這個出乎意料的問題讓雷破雲一愣,想像著她倒臥血泊中氣絕身亡的情景,一股嗜血的怒氣猛地湧上心頭。

    “若真那樣,我會要他償命。”他語氣陰鷙地說。

    他的回答再一次強烈震撼了上官芸灀的心,望著他那張神色認真的俊臉,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心被撩動了……

  

    一個無風悶熱的午後,丞相潘文嘉將雷破雲叫到了他的書房。

    “看見雷破雲,潘文嘉便熱情地招呼。“雷師父,來來來,這邊坐。”

    “多謝丞相。”雷破雲依言坐下,暗暗猜測著潘文嘉找他的目的。

    “來人,看茶!”

    在丞相一聲令下,兩名丫鬟走了進來,她們各端著一隻精美的茶杯,分別遞給丞相和雷破雲。

    “來,雷師父,這是最新鮮的獅峰龍井,嘗嘗看。”

    “喔?素聞西湖龍揖、梅塢龍井、獅峰龍井均為龍井茶之極品,其中尤以獅峰龍井為最,今日能夠親嘗這麼難得的好茶,全都是托丞相的福。”

    “看來雷師父也是愛茶之人,今日老夫是遇到知音了,人雲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品茗也是一樣道理。來!趁熱喝!趁熱喝!”

    雷破雲掀開杯蓋,先聞聞茶香,露出滿意的神色,接著仔細觀察茶水,說道:

    “好茶,看這杯中的茶葉宛如清蘭初綻,翠竹爭豔,名茶果然名不虛傳!”

    “雷師父喜歡就好!老夫今日找你來,其實不只品茗而已,另有一件重要任務要請雷師父去辦。”

    “丞相有何吩咐?在下自然是戮力以赴。”雷破雲不動聲色地問,等著看潘文嘉究竟要他做什麼?他直覺自己很快就可以得到丞相意圖通敵叛國的證據,完成皇上交付的使命了。

    正當潘文嘉要開口之際,總管忽然敲了敲門,帶著另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年輕小夥子進來。

    “雷師父,老夫幫你介紹一下,這小夥子叫做狄飛,他雖然年輕,辦事卻很可靠,是老夫信得過的心腹手下,這次有件差事,要請你們倆一塊去辦。”

    丞相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交到狄飛的手中。

    “這封信跟先前一樣送往關外,這次我會請雷師父和你一起同行,你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絕對要萬無一失將這封信送到!知道嗎?”

    狄飛接了信,聽了丞相的交代,心裏似乎有些疑問,但又不敢問,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丞相猜出了他的心思,不等他開口問,便道:“你別多想了,這些年來你為我賣命辦事,我當然知道你身手不差,相當牢靠,但是這次的這封信事關重大,要是半途被人劫了去,後果可不堪設想!雷師父的武功高強,你們兩人一同前去也有個照應,這樣我才可以放心。”

    “是,小的明白了!”

    “好了,你們先退下準備準備吧!待會兒用過膳之後,就可以動身了。”

    “遵命。”

    他們兩人離開書房之後,又過了一會兒,潘文嘉命總管將狄飛悄悄又喚到了書房來。

    “丞相大人不知還有何吩咐?”狄飛恭敬地問。

    “老夫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提醒你。”

    “丞相大人請說。”

    “附耳過來,慎防隔牆有耳。”

    “是。”

    狄飛恭敬地來到丞相身邊,聚精會神仔細聆聽——

    “這次我雖派了雷師父和你同行,不過這人到府上時間畢竟沒有你久,能否完全值得信賴也是未知之數。”

    狄飛愣了愣,輕聲問道:“丞相的意思是……”

    “你沿路幫我多加留意這個人,倘若他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需先向我回報,你直接伺機除掉他便是,只是要小心行事,因為這人的武功高強,只可暗中刺殺,不可正面硬拚,明白嗎?”

    “啊?這……”狄飛有些錯愕,沒想到丞相竟是給他這樣的密令。

    “不用懷疑,事關重大,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個,你務必要將這封信送達,知道嗎?”

    “是,小的明白了。”

    “好了。下去吧!千萬記得處處小心。”

    看著狄飛轉身離去,潘文嘉的神情顯得格外陰沉。

   

    雷破雲和狄飛出了京城策馬疾馳,身後跟著揚起滾滾黃沙。

    一路上,雷破雲心中不免有些掙扎,狄飛身上那封信極有可能就是丞相通敵叛國的有力明證,只要能取到手中,如此一來皇上便可憑這封信將丞相治罪,蒼生百姓也可免於戰爭的蹂躪。

    但問題是……信在狄飛的手中,他該如何取得呢?

    殺了狄飛,硬是將信奪走?

    雷破雲的眉頭一皺,若這狄飛也只是聽命于潘文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為虎作倀,就這樣將他殺了,未免有點濫殺無辜。

    不殺狄飛,設法將信偷走?

    不行,這也不成,要是狄飛發現信不翼而飛,而他也同時不見人影,肯定會立刻向潘文嘉稟報,屆時他肯定成為潘文嘉緝拿追殺的對象,恐怕不易將證據呈交皇上手中。

    雷破雲騎在馬上,暗暗思付著自己究竟該怎麼樣才好?很快的,他的心中做出了決定。

    前方是一片遼闊的林地,就在他們兩人策馬入林的時候,雷破雲從懷裏揣出一把匕首,運勁甩手,那匕首立即化作一道銀光向狄飛射去。

    雷破雲的功夫了得,在兩人都騎著馬的情況下,那把匕首還能不偏不倚地射中狄飛的背心。

    受此重擊,狄飛整個人從馬背摔了下來,暈厥倒地,而雷破雲也立刻勒住了賓士中的馬兒,俐落地翻身落地。

    他知道狄飛並沒有當場氣絕身亡,因為剛才那一刀他精准地避開了要害,沒直接要他的命。雖然狄飛是丞相的走狗,過去肯定也替丞相幹了不少壞勾當,可他天生並不嗜殺,若這傢伙罪該萬死,將來自有王法來治他的罪。

    下馬之後,雷破雲立刻來到狄飛身邊,在他身上仔細搜索了會兒,很快就將那封信件搜了出來。

    在那厚油皮紙的信封上,封口用火蠟做了處理,想要偷拆開來看再封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由此可見這封信的重要性有多高!

    雷破雲二話不說立刻撕開信封,想看看這封信的內容是否能成為潘文嘉通敵叛國的證據,若真如此,那他就不負皇上交給他的任務了。

    他抽出信紙,迅速閱讀信中內容,看完之後不禁義憤填膺。

    “這該死的潘文嘉果真通敵叛國,心懷不軌!哼!有了這封信為證,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就在雷破雲準備將這封重要的信函收起來的時候,忽然雙手不聽使喚,一種刺痛麻痹的感覺逐漸加重,甚至連頭也開始感到昏沉了起來。

    這樣的征狀讓他臉色大變,在心裏暗叫不妙,很顯然這封信被煨了劇毒,都怪他太過大意,低估了潘文嘉的陰狠與歹毒!

    那狡詐的潘文嘉很顯然深怕信件半路被劫,所以才會煨上劇毒,這麼一來即使這封信半路被劫走,看過的人也難以活命。

    只不過這麼做,難道不怕毒死真正的收信人嗎?又或者他們早就有此默契,解藥也早在對方的手中?

    雷破雲忍著椎心的痛楚,勉強將信收好,決定拚著一死也要趕快將信送交到皇上的手中,讓皇上過目。

    忽然之間,一陣馬蹄聲迅速逼近,一名黑衣男子很快地來到雷破雲面前,二話不說抽刀就朝他劈砍過去,欲奪他性命。

    看來這名男子也是潘文嘉的手下,那狡詐多疑的傢伙說不定早懷疑起他的忠誠,所以暗中派了這人遠遠地跟蹤他們。

    都怪他太大意了,才會中了潘文嘉的毒計!

    這黑衣人武功不弱,刀勢強勁、內力十足,雷破雲雖然身中劇毒,但是他知道他非避開不可,要不然定要成為刀下亡魂。

    他運足了內力,巧施八卦步法,勉強地避開了要害,但終究因為身中劇毒,反應較慢,胸前被劃了一道口子,所幸傷口並不太深。

    黑衣殺手見一招未能得手,立即接著使出連環刀法,朝雷破雲攻去,兩人交手數十招之後,雷破雲感覺越來越吃力,逐漸難以招架。

    情況危急之際,雷破雲拾起地上的一枚小石子,努力凝聚力氣朝黑衣殺手疾射而去,幸好正中了對方的穴道,令那傢伙渾身一麻,從馬背上摔落下來,手中的刀子也握不住地落地。

    一招得手,雷破雲把握這個空檔,翻身上馬,逃離現場,但這時他身上的毒性越來越擴散,眼前的視線愈來愈模糊,手中的韁繩也難以握緊,最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只能任由馬兒漫無目的地跑著。

    漸漸的,他已經無力再維持馬上的平衡,重心不穩地摔下馬來,意識渙散問,他隱約感覺似乎有人向他靠近,但是他已經無力反抗了……

    “雷破雲!醒醒!”

    雷破雲聽到熟悉的聲音,勉強睜闊眼睛,見到是上官芸灀,雖是渾身痛楚,但仍勉強扯動嘴角!

    “想不到死前還能見到你……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哪……不過你最好快點離開,免得受到拖累……”話才講到一半,雷破雲眼前一黑,就這麼昏死了過去。

    “不!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官芸灀看著他暈死過去,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一種忽來的痛楚猛地自她胸口炸開,讓她又驚又急。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外出替病人看診,竟會在回程途中遇到他,更沒想到他竟然會身中劇毒又受了刀傷!

    會傷成這樣,肯定是被仇家追殺,而從剛才他昏迷前最後的話來判斷,那打傷他的人很可能還會追來。

    心知情況危急,上官芸灀趕緊卯足了力氣,將他先拖到附近的一個隱密之處,先避一避再說。

    才將雷破雲藏匿好,就看見一名黑衣男子騎著馬四處張望地經過,她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呼……”還好她因為采藥的緣故,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隱密處,否則若被追殺的人給發現,那可就慘了。

    她低頭迅速審視雷破雲的情況,就見他中毒很深,若是不趕快帶回醫廬治療,恐怕凶多吉少。

    只是……她該怎麼做才能將他安然帶回去呢?

    上官芸灀想了想,記得這片林子外頭有一大片稻田,應該會有運送乾草堆的推車才是,子是她立刻跑出林子尋找。

    “太好了,真的有!”

    很幸運地,她花了很短的時間就找到了一部推車,她趕緊小心地將雷破雲搬運上去,以一大堆乾草遮蓋好之後,開始費力地推著走。

    想不到才推沒多久,剛剛那個黑衣人竟然又掉頭回來找,她嚇得臉色發白,全身僵直。

    雖然她很想要拔腿落跑,但此時若是急忙閃躲,恐怕只會更引人懷疑,因此上官芸灀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前推。

    “站住!”黑衣人厲聲叱喝。

    上官芸灀停下了腳步,她的心裏雖然害怕,但仍是鼓起勇氣問道:“這位爺兒,不知有什麼事嗎?”

    黑衣人眯起眼,仔細打量著上官芸灀,質問道:“我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中毒又受傷的人經過?”

    “中毒又受傷?沒有耶!我剛才沿路都沒有看到什麼人經過呀。”上官芸灀努力擠出一臉無辜神情,猛搖頭。

    “沒有?那我問你,你這車上裝了什麼?”

    “大爺,這只是一般再普通不過的乾草,我要運回去煎藥用的,沒什麼特別的啊!”

    “是嗎?這裏頭沒藏了人?”

    黑衣人起了疑心,拿起刀子朝乾草堆一陣亂戳亂刺,發現當真沒有任何異樣,才悻悻然道;“滾!”

    “是,是,我這就滾。”

    上官芸灀趕緊推著車離開,暗暗松了一大口氣。

    幸好剛剛她將雷破雲藏在車上的時候,先在他的身上放了一塊大木板,才將乾草堆疊上去,要不然他恐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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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5:32 |只看該作者
第5章

  有驚無險地將雷破雲偷渡回住處後,上官芸灀費力地將他扶上床。

    看著他臉色慘綠、嘴唇黑紫的模樣,不難想像他中的毒有多深,她的胸口一陣抽痛,心急不忍的情緒差點逼出了她的淚水。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歹毒,非要置他於死不可?”

    上官芸灀的眉心緊蹙,忽然想起前些天夜裏,她意外聽見他和同夥提及的秘密計畫。

    是因為那個計畫不慎曝了光,才替他招來殺身之禍嗎?

    見雷破雲難受地發出呻吟,上官芸灀連忙拉回心思。現在可不是猜測他為什麼中毒的時候,她得趕緊救活他才行。

    她動作俐落地褪去他的上衣,取出銀針在燭火上燒烤了下,隨即準確地紮在他身上的幾處穴道,抑制毒素的擴散。

    接下來,她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在他身上幾處輕輕一劃,替他放出毒血,從那黑濁的血液,不難想見他所中的毒有多麼陰狠。

    上官芸灀簡直不敢想像,倘若她沒有恰巧遇見他,或是再晚些時候才遇見他,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恐怕不是被殺了就是毒發身亡!

    “到底是為什麼?要讓自己面臨這麼兇險的處境……”上官芸灀蹙眉,一顆心抽疼不已。

    她深吸口氣,稍微緩和一下自己憂慮激動的情緒,才又繼續小心翼翼地為他放出毒血。

    過了一會兒,流出的血液不再那麼黑濁,而雷破雲臉色慘綠、嘴唇黑紫的情況也好轉許多,

    “呼!總算是沒有立即的性命之憂了。”上官芸灀松了口氣,伸手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

    她細心幫他的傷口止血,仔細觀察他的氣色,仍不敢輕忽大意。

    按照時間的推算,只怕這陰狠的毒性已開始侵入他的內臟,若是她不趕緊徹底化除毒性,若毒素又再度擴散蔓延,那可就糟了。

    上官芸灀拿了條濕帕子替他擦了擦臉之後,從藥櫃中取出一粒解毒丹,這種珍貴的解毒丹是她爹當年花費一番苦心才煉製出來的,每提煉一顆需採集十多種珍貴的藥材,並花費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煉製,具有解百毒的驚人療效。

    此刻,上官芸灀毫不吝惜地將珍貴的解毒丹塞入雷破雲的口中,無奈昏迷的他卻無法吞咽。

    上官芸灀蹙起眉心,轉身取來一碗溫水,仔細地將藥丸搗碎溶散在水中。為了怕以碗就口地喂他,藥汁會自他嘴角溢出,上官芸灀顧不得羞怯,自己先喝了一口藥汁之後,隨即低頭哺喂入他的口中。

    他的唇不像先前那般的溫熱,微涼的觸感令她的心一陣揪疼,她相信身中劇毒的他現在必定很痛苦吧?

    上官芸灀小心翼翼地一口口哺喂他喝藥,當喂到了最後一口時,她本要退開了,卻又有些不舍,情不自禁地在他的唇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像是想將自己的溫熱與元氣渡給他似的。

    服完了藥之後,上官芸灀仔細觀察他的情況,見他大有起色,這才放心地暫且離開他的身邊,轉身去張羅其他東西。

    她先是燒了一大桶熱水,接著到庭院去摘采數種新鮮的藥草,然後再從藥櫃中取出幾種藥材,最後將所有的藥草全放入一隻沐浴用的大木桶。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將溫度適中的熱水倒入木桶中,房裏立刻彌漫著熱騰騰的水霧,而一股濃郁的藥草味也隨著蒸氣彌漫開來。

    “很好,最後再浸泡藥浴,體內的毒就可以完全祛除了。”

    上官芸灀輕籲了口氣,整個過程雖然繁瑣,但她一點也不覺得累,此刻對她來說,只要雷破雲能夠快點好起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一切張羅好之後,她回頭去看雷破雲,這才驚喜地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雖然看起來仍有些虛弱,但已經比先前昏迷不醒要好多了。

    “太好了,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接下來就方便多了。”上官芸灀開心地說。

    “是你救我回來的?”雷破雲虛弱地開口。

    “是啊!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點把衣服脫了。”

    “衣服?我的衣服不是早已經讓你給脫了嗎?”雷破雲低頭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胸膛。

    “我說的是你身上其他的衣物!”

    雷破雲聞言挑起眉梢,好笑地問:“要我脫褲子?怎麼?你該不會趁我虛弱沒有抵抗能力的時候,想侵犯我吧?”

    上官芸灀的俏臉一紅,嗔羞地瞪了他一眼,不過見他還有精神和力氣開這種玩笑,她就放心多了。

    “才不是呢!我也不是要你當著我的面脫個精光……唉呀!反正就是你身上的毒大致上已經解了,可我擔心有些毒性滲入你的肌膚,所以弄了藥浴要讓你浸泡。”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大木桶。

    “原來不是覬覦我的男色呀!真是令人失望。不過若是我現在還沒醒來,還不就得由你來幫我脫嗎?”

    “我……我可以閉著眼睛脫呀!”

    “閉著眼睛?”雷破雲忍不住輕笑。“難道不怕摸到不該摸的東西?”

    “有時間耍嘴皮子,還不如快點浸泡藥浴!我現在要去弄些別的草藥,你快點自己乖乖地進木桶去,我等等再來看你。”

    扔下這幾句話之後,上官芸灀深怕他會毫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脫個精光,匆匆忙忙地轉身溜了出去。

   

    雷破雲浸泡在木桶中,熱水洗滌了他的疲憊,消除了他的不適,就連之前毒發的痛苦也完全退去。

    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流失的元氣與精力再度回到他的身體裏,在他的血液中流動著。

    “看來我的毒已完全退了。”他閉目養神,運功調氣,讓自己恢復的速度更加快。

    幸好他本身的武功底子高、內功深厚,再加上上官芸灀醫術卓越,這才撿回一命,否則他這次恐怕難逃一死。

    雷破雲皺著眉頭,暗暗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一次他雖然暫時逃過一劫,可他相信丞相的手下還在四處尋找他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絕不甘休。

    得知他劫走了重要的通敵信函,丞相肯定非殺他不可,他得趕緊將證據呈交到皇上手中,唯有治了丞相的罪,他才能真正地解除危機。

    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以丞相的陰險歹毒心機深沉,只怕此刻已布下天羅地網要抓他,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要入宮了,恐怕他一上街,立刻就會被丞相的人給抓住。

    唔……看來他得另外找個不會被輕易發現的好地方藏身不可,絕不能繼續待在這裏,免得連累了上官芸灀,讓她也成了丞相格殺的對象。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上官芸灀清脆的嗓音打斷了雷破雲的思緒,他轉頭一看,就見她又捧了一些藥草過來,一股腦兒的全倒入木桶之中。

    “你覺得好多了嗎?”上官芸灀哺心地望著他,仔細觀察他的氣色。

    木桶的水由於加了許多藥草而呈現墨綠色,因此她完全不必擔心自己不小心看到太過“香豔刺激”的畫面。

    見他已恢復正常神色,她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內力也恢復了約莫六、七成。你真不愧是神醫之女,實在令人佩服。”

    “知道就好!若不是幸運地碰見我,只怕你已經陳屍荒野了!”

    回想剛才瞧見他受傷中毒、昏迷不醒的模樣,她仍餘悸猶存,不敢想像若連她也沒法兒救他,那該怎麼辦?

    倘若她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不,她沒有勇氣再想下去,因為只要一想,心底那種難耐的痛楚就迅速蔓延開來,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上官芸灀深吸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對了,到底什麼人追殺你?竟然如此歹毒,需不需要我去幫你報官呢?”

    “千萬不能報宮。”雷破雲立刻搖頭。

    “為什麼報宮?”上官芸灀蹙起眉頭,擔心地問:“難不成你做的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當然不是。”

    “既然如此,為什麼下能報官?”難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因為要殺我的人,是丞相。”

    “什麼?是丞相?”上官芸灀驚訝極了。

    她雖然一點也不喜歡丞相,但怎麼也沒想到丞相竟會是要取他性命的人!到底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看出她的心裏有滿滿的疑惑,雷破雲輕歎口氣,說道:“關於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還是知道得愈少愈好,免得惹禍上身。等會兒我就會悄悄離開這裏,你就當作不曾救過我,知道嗎?”

    “什麼?你要離開?可是你的毒才剛解不久,內力也還沒完全恢復,要是再遇上殺手那怎麼辦?”上官芸灀拚了命的搖頭,完全無法接受他的決定。

    光是想像他必須再度面對未知的兇險,她就像被人狠狠地扼住頸項,難受得幾乎快喘不過氣。

    “放心吧!我應付得來的。”

    “你讓我怎麼放心?你還不行就別逞強啊!”

    雷破雲聞言忽然眯起黑眸。“你懷疑我不行?”

    “是啊!你的毒才剛解,恐怕力氣……”

    上官芸灀的話還沒說完,雷破雲就忽然從木桶中站起身來,嚇了她一大跳,就在她慌慌張張地想掩住雙眼的時候,他忽然伸長了手摟住她的纖腰,二話不說地將她給抓進木桶裏,跟他一塊兒浸泡在溫熱的水中。

    “啊!”上官芸灀忍不住驚叫。“你、你做什麼?!”

    “懷疑一個男人‘不行’,這可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既然你有此懷疑,我就讓你親身體驗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嗄?嗄?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我只是擔心你……”

    “來不及了,我的芸灀,還記得我曾說過的嗎?”

    “說……說過什麼?”上官芸灀的思緒因為過度緊張而幾乎打結了。

    “上回在丞相府的浴池中,我不是說過了,若是再有相同的情景,我就不會再放過你,會真的把你給‘吃’了。”

    “嗄?”上官芸灀臉紅心跳,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了起來。“可……可是……可是我這次……是為了救你呀!你……難道……難道想要恩……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你說錯了吧?我可是在身體力行地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雷破雲笑著說完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在他灼熱氣息的包圍下,上官芸灀隱約知道自己這次真的逃不掉,而且……她似乎也不真的那麼想逃……

    回想起見他中毒昏迷時,那種心痛欲裂的感覺,她就明白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不覺中還落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都抗拒不了他的魅力,現在自然也不例外,既然如此,她是否乾脆就順應自己最真實的心意,別再徒勞無功地抗拒了。

    她難得的柔順讓雷破雲更加肆無忌憚,不僅用著更狂野的激情吻著她,大掌也隔著衣料探尋她美麗的身軀。

    這一次,再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事情的發生了!

    上官芸灀的衣裳被一件件地褪下,不一會兒就與雷破雲裸裎相對。溫熱的水讓上官芸灀絲毫不覺寒意,而在雷破雲的愛撫與親吻下,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仿佛著了火!

    極度臊熱的感覺讓她發出嬌媚的喘息,身子不自覺地貼著雷發雲扭動,而一接收到這樣的“訊息”,雷破雲便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

    他摟住她的腰,溫柔地分開她勻稱的雙腿,在她意亂情迷地呼喊他名字的時候,挺身佔有了這個美麗的人兒。

    一陣難以置信的痛楚讓上官芸灀全身僵硬,不知所措,幸好雷破雲暫停了一切的舉動,溫柔地哄誘與安慰,直到她的身子放鬆下來。

    在確定她已適應了他的存在之後,雷破雲便不再有所顧忌,他摟著她,狂野而放肆地律動。

    水波激蕩,一陣陣的水花隨著他們的動作不斷地濺起,不一會兒地已濕了一片,但是沒有人在乎,此時此刻,他們除了感受著彼此的存在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激情過後,木桶裏的水溫逐漸降低。

    上官芸灀宛如一隻倦困的貓兒,嬌慵地倚偎在雷破雲的懷裏。他怕她著涼了,便抱著她跨出浴桶,替兩人穿整好衣物。

    “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動身了。”他說道。

    “動身?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說了嗎?為了不拖累你,我得趕緊離開才行。”

    “什麼?你還是要走?”上官芸灀蹬大了眼。

    “這是為你好。”

    上官芸灀咬了咬唇,眉心蹙得死緊。她心裏雖然明白他的顧忌,可卻實在不願意和他分開。

    “你若是真的自己一個人離開了,我會擔心你的安危呀!”

    回想起見他毒發昏迷的模樣,上官芸灀就餘悸猶存,若是他真的走了,那她豈不是時時刻刻要為他的安危擔憂?

    雷破雲勾起嘴角,伸手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

    “怎麼?這麼捨不得我呀?”

    上官芸灀的臉一熱,口是心非地說:“我只是不希望哪天出門又看見你傷重地倒在路邊,到時候還得要大費周章救你。”

    雷破雲的笑意加深,知道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話,然而正當他開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臉色卻變得嚴肅凝重。

    他的反應讓上官芸灀驚愕地愣了愣,一顆心跟著擔憂起來。

    “怎麼了?你是不是突然覺得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

    雷破雲皺眉走向窗邊,朝房外一看,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到底怎麼了?”

    上官芸灀惴惴不安地湊過去一看究竟,當下驚呆了!不知何時,陣陣的濃煙已

    經從四處竄起,包圍了她的住處!

    “失火了?怎麼會?”

    “我看,八成是丞相的手下搞的鬼!”

    “你說的是那個追殺你的黑衣人嗎?可我明明騙過了他……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線索,知道是我救了你?”

    “不管原因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裏。”

    “可是四處都著火了,咱們該從哪兒逃呢?”

    熊熊的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從來沒有遇過這樣情況的上官芸灀當場慌了手腳,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來,現在沒有時臥慌張猶豫了,要是再不走,等會兒火勢會更大,只怕想走也走不了。”

    雷破雲當機立斷,一把抓住上官芸灀的手,往火勢較小的地方沖去。

    “咳……咳……”上官芸灀吸入不少濃煙,嗆得猛咳不止,雙眼也被煙熏得淚流不止,簡直難受極了。

    雷破雲無暇停下腳步安慰她,他伸手環抱住她,施展輕功從還沒燒起來的一處屋簷翻出去。

    屋外四周圍滿了人,看起來大夥兒都在提水桶忙著救火,但仔細一瞧,事情卻大有溪澆。

    照理說,這麼多人在幫忙救火,火勢應該很快被控制住才對,但相反地,這場火不但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愈燒愈旺!

    仔細一看,那些人提來的水根本就沒澆在火上,不僅如此,他們還趁亂點燃乾柴,讓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快點快點!動作快!怎麼會突然燒起來呢?唉呀!人命關天!你們動作俐落點!”聽見指揮救火的吆喝聲,雷破雲眯起眼望去。

    果不其然,那個指揮救火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追殺他的黑衣人,看來若不是上官芸灀將他救回來的時候,被丞相的眼線發現了,就是這名黑衣人起了疑心,再度循線追來。

    “快點!動作快!”黑衣人大聲吆喝,眼中掠過陰鷙的殺氣。

    若不是顧忌到這兒是京城,激烈的打鬥會引來側目,他早就直接進屋去殺人了,不過放火燒屋這法子也不錯,只要他們將屋子團團圍住,還怕屋裏的人不被活活燒死嗎?

    “果然就是那個黑衣人!”上官芸灀也看見了那名殺手。

    “小心點,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雷破雲護著她打算離開,而就在此時黑衣人的目光好巧不巧地正好瞥過來,一看見他們,黑衣人的臉色大變,立刻追了過來,但無奈街上出來湊熱鬧看救火的人愈來愈多,擁擠的人潮阻礙了步伐,不一會兒便追丟了。

    順利擺脫那黑衣殺手後,雷破雲和上官芸灀來到一個偏僻安全的角落,暫時喘口氣。

    “怎麼辦?我們現在該上哪兒去?”上官芸灀忐忑地問。

    “我們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那該上哪兒去才安全呢?”上官芸灀想了想,說道;“我看不如先去投靠李公子吧?”

    “李公子?哪位李公子?”

    “就是公主的心上人呀!他一定肯幫忙的。”

    “不好,我們不能去找他。”雷破雲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這個提議。

    “為什麼?”

    “你想想,若李公子收留我們的事情被丞相的眼線發現了,那豈不是拖累李公子,說不定還會害他也跟著送命。”

    “呃……說得也是,那我們不能去找他,可是……那我們到底該去哪兒呢?”上官芸灀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安全的容身之處。

    “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

    雷破雲揚起嘴角,說道:“一個最危險,卻也最安全的地方。”

    “咦?”上官芸灀疑惑望著他,實在猜不透他指的究竟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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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5:47 |只看該作者
第6章

  “我真想不到,你說的‘安全的地方’,指的竟是這裏!”上官芸灀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雷破雲揚起嘴角,反問道:“你能否認這兒很安全嗎?”

    “真的安全嗎?我覺得好危險!”

    “噓!小聲一點,外頭有人走近了。”雷破雲忽然壓低了嗓音。

    聽見他的警告,上官芸灀連忙噤聲,屏氣凝神地透過窗子縫隙望了出去,果然就見兩名丞相府的丫鬟走了過來。

    沒錯,就是丞相府!

    自從逃離被縱火的住處後,雷破雲說要帶她去個安全的地方,想不到竟是帶她偷偷潛入丞相府!

    此刻,他們就躲在裕安小少爺所住的樓閣裏,這間樓閣十分寬敞舒適,但卻相當冷清。

    整座丞相府裏。根本沒什麼人要理會這位癡呆的小少爺,即使是他的生母——

    丞相的正室也很少來關心這個兒子。說起來還真諷刺,平時和裕安小少爺最親近的,竟是負責送膳食來給他吃喝的丫鬟們。

    不過這樣的情況,倒是讓雷破雲和上官芸灀有機會躲藏在這裏而不被發現。這麼大的樓閣,裕安少爺活動的範圍其實很小,他們只要謹慎地找個不顯眼的角落,小心躲著就行了。

    “少爺,用膳了。”兩名丫鬟捧著飯菜過來。

    癡呆的小少爺食欲倒是不壞,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兩名丫鬟等在一旁,逕自聊了起來——

    “這兩天府裏的人都忙著往外跑,倒讓咱們輕鬆不少。”

    “就是啊!大夥兒都忙著幫丞相抓人去了。”

    “說起來,真難想像雷師父竟是個惡名昭彰的江洋大盜,更想不到他受人買通混進府裏,想要刺殺丞相!”

    “是啊!幸好丞相早一步查出他的身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誰知道咱們這些做下人的會不會被他順手給殺了?”

    “可我聽說直到現在都還沒抓到人呢!”

    “放心吧!丞相已動員全京城的官兵全力通緝他,好像要挨家挨戶搜查,非要把他逮出來不可。”

    “喔?挨家挨戶的搜查,那他應該插翅也難飛吧!”

    兩名丫鬟聊了一會兒,見小少爺用完了膳,便收拾收拾轉身離開,而吃飽喝足的少爺打了個嗝,跑去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怎麼辦?”上官芸灀憂心忡忡,壓低了嗓音說:“看來丞相布下了天羅地網要抓人,咱們若是一現身,豈不是立刻被發現嗎?”

    “所以嘍!這就是我到這裏來的原因。”

    “嗄?”上官芸灑不解地眨了眨眼。

    “你想想,丞相正全力通緝咱們,甚至挨家挨戶地搜查,不論我們躲在哪里,都很可能被找到,但是躲在這裏就不同了,丞相不可能會命人搜索自己的家,這就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上官芸灀點了點頭,不得不佩服他縝密的心思。

    當初若她真的跑去投奔李複嶽,說不定不僅沒辦法保全自己的安危,還會拖累了無辜的李公子,若真是那樣,她怎麼對得起公主呢?

    “可是……我們總不能一直躲這裏吧?另外,你到現在還沒有坦白告訴我!你真實的身分到底是什麼?跟丞相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個人和丞相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血海深仇,我只不過是替皇上辦事。”雷破雲坦白說道。

    “什麼?替皇上辦事?”

    雷破雲點點頭,低聲將自己接獲皇上的密旨,以及皇上交付給他的秘密任務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你是北辰將軍之子。”難怪他有著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

    “你曾到過北方嗎?”雷破雲突然問道。

    “有啊!在我還年幼時,曾跟我爹一塊兒到過北方。”

    “你喜歡那兒嗎”。會不會無法適應較嚴寒的天候?”雷破雲又問。

    “還好,雖然冷了點,但景致挺美。”

    “那就好。”

    “嗯?‘那就好’?”上官芸灀挑起眉梢,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等丞相的事情解決之後,你跟我一塊兒回北方吧!我會稟明爹娘,請他們主持婚事,讓我們拜堂成親。”

    拜堂成親?他的意思是要娶她為妻?

    上官芸灀抬起頭來,正好望進他那雙深邃的黑眸,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神情,她的心裏一陣激動,甜蜜喜悅的情緒瞬間漲滿整個胸口。

    在與雷破雲共同經歷了這一些之後,她的心裏早已認定了他,當然願意跟隨他到天涯海角。

    “那……也得要我們有命回到北方啊!”

    雷破雲聞言揚起嘴角,露出一貫迷人的微笑。“放心吧!為了娶你,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他低頭親吻她的紅唇,那醉人的溫柔,簡直要將上官芸灀融成了一灘水。

   

    從丞相府下人們的對話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訊息,雷破雲知道丞相搜捕他們的行動不曾停止,大有不惜翻遍京城每一寸土地也要將他們揪出來的打算。

    這也難怪,有通敵叛國的重要證據在他手上,若是他將那封信呈到皇上手裏,丞相的人頭恐怕不保。

    為求活命,丞相自然是恨不得立刻剷除他。

    “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雷破雲說道:“我們躲在這裏雖然暫時安全無虞,但是難保狡猾陰險的潘文嘉不會開始懷疑我們躲在丞相府裏。”

    “是啊!但是現在外頭都是等著要逮住我們的人,我們能怎麼做?”上官芸灀一臉憂慮地問。

    “我有個辦法,就是我自己一個人進宮去見皇上,只要把丞相通敵的證據送到皇上手裏,我們就安全了。”

    “話雖沒錯,但丞相肯定知道你千方百計也要將證據送入宮中,他肯定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你!”

    “別擔心,你未來的夫君可沒那麼不濟事,憑我的身手,要自己一個人潛入宮裏並不成問題。”

    若不是顧慮到必須照顧她、保護她的安危,他老早就進宮去了,只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要徹底安全,他就必須暫且跟她分開,單獨走這一趟。

    “真的嗎?你有把握?”上官芸灀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單獨被留下,一心只擔憂著他的安危。

    她那溢於言表的關心,讓雷破雲的心底一暖。

    “當然有把握,我說過,為了娶你,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我只是不放心你,擔心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會有什麼意外。”雷破雲說著,眉頭皺得死緊。

    他忍不住要擔心地相中!若是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她被丞相府的人發現並被抓了起來,那可怎麼辦才好?

    感覺出他真誠的關心,上官芸灀覺得甜蜜又窩心。

    “放心吧!我躲得好好的,不會有問題的,你儘管去吧!”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雷破雲還是無法完全放心。

    “當然是真的,我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這兒吧!更何況,丞相意圖通敵叛國這麼重大的事情,一定得趕緊稟告皇上,否則若丞相真要採取什麼叛國的行動,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哪!”

    “嗯,這也正是我所擔憂的,正所謂狗急跳牆,就怕丞相一急就豁出去了,所以我得趕緊將證據交給皇上不可。”

    “就是啊!既然如此,你快點動身吧!路上千萬要小心謹慎,我會好好地躲藏起來,等著你回來的。”

    她的溫柔貼心讓雷破雲忍不住將她緊擁入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在乎了使他過於憂慮,一種不好的頂感隱約升起,讓他的胸口仿佛壓了塊大石,窒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好吧!我會儘量快去快回,你自己小心一點,知道嗎?”

    “我知道,你快去吧!”

    雷破雲點了點頭,低頭在她眉心輕輕一吻之後,隨即施展輕功飛掠而出,那抹俐落敏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上官芸灀的視線之外。

  

    雷破雲順利溜出了丞相府,他謹慎而低調地走在街上,果然發現四處有人在巡邏,那些很顯然都是丞相派出的手下。

    為了避免被認出來,雷破雲先將自己的臉抹黑,再找來一根拐杖,假扮成一個瘸子,成功騙過了路上搜索的那些官兵,一路安然無事地來到皇宮外。

    皇宮附近的守備更是森嚴,很顯然丞相怕極了他將通敵的證據送入宮中呈給皇上,不過再怎麼小心防範,百密也有一疏。

    趁著兩班巡邏侍衛交接的空檔,雷破雲憑著絕頂的輕功迅速而俐落地翻越皇宮的高牆,成功地潛入宮中。

    他揣著足以證明丞相通敵叛國的那封書信,要去面呈皇上,然而卻意外得知皇上正好出宮,前去探望住在近郊行宮的太皇太后。

    雷破雲躲在暗處聽見太監們談論,說太皇太后突然生了急病,情況似乎相當危急,因此皇上才會匆匆決定前往近郊行宮探望太皇太后。

    這下可好了,皇上不知道幾日之後才會回宮,但他又不可能在皇宮裏空等,上官芸灀還在丞相府裏等著他呢!

    雖說潘文嘉不太可能想到他們竟大膽地藏身丞相府,可畢竟那兒還是危險之地,沒有他隨身保護著,若上官芸灀有任何的閃失,那後果他可無法承受哪!

    雷破雲皺著眉頭,迅速衡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勢,最後做出了決定,迅速前往十三公主唐珞珞所住的宮殿。

    原本正在內廳撫琴的公主,看見有個滿臉髒一萬的男子突然闖入,不禁嚇了一大跳,而一旁的宮女更是慌張地想嚷嚷求救,卻被雷破雲眼明手快地點住穴道,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走上前去,恭敬地朝公主行禮!

    “十三公主,別來無恙?不知公主是否還記得在下?”雷破雲一邊說著,一邊以衣袖拭去臉上的髒汙。

    唐珞珞見他似乎沒惡意,定下心神仔細一看,立刻認出了他。

    “我記得你!你是芸灀的心上人。”

    聽見這樣的稱呼,雷破雲的眼底掠過一抹溫柔的笑意。

    “沒錯,正是在下。”

    既然認出他是“自己人”,公主便知道他擅自闖入宮裏並沒有惡意,不禁松了口氣。

    “怎麼了?你為什麼這副打扮潛入宮中?發生什麼事?”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由於時間緊迫,雷破雲簡單扼要地表明自己真正的身分後,並將皇上的密令以及丞相的罪行簡單說了一遍。

    “什麼?丞相竟如此膽大妄為?”唐珞珞驚訝極了。

    “千真萬確,我已掌握了確切的證據。”

    “好哇!那個老賊竟然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我非要將他抓起來治罪不可!”唐珞珞氣呼呼地道。

    “不,公主千萬別衝動。”雷破雲連忙勸阻。“若是貿然行事,只怕不但沒能將他治罪,反而還會招來危險。”

    “笑話!我可是堂堂公主,他能拿我怎麼樣?”

    “恕在下直言,丞相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意圖謀反了,又怎還會對公主忌憚呢?”

    “這……”唐珞珞咬了咬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從小到大備受嬌寵,她一直都是皇上捧在手掌心的寶貝,誰敢與她作對?想不到這會兒她卻成了丞相不放在眼裏的小角色,真教人氣不過!

    “公主,在下之所以前來稟告此事,是有件事情想請公主幫忙。因為皇上出宮了,歸期未定,此刻能夠給予我和芸灀協助的人,也就只有公主了。”

    “沒問題,需要我怎麼做,你儘管說吧!芸灀是我的好姐妹,她為了我可以兩肋捅刀,我自然也願意為她做點什麼。”

    “那真是太好了,公主,請聽我說……”

    雷破雲壓低了嗓音,迅速將他的計畫說了一遍。

   

    離開皇宮後,雷破雲再度抹黑了臉,扮成一名不起眼的瘸子,小心翼翼地返回丞相府。

    他先是謹慎地在丞相府外頭繞了一圈,趁著四下無人的空檔,迅速扔下拐杖翻牆而入。

    潛入丞相府後,他小心地左右張望,見丞相府內比平時還要空蕩,一抹怪異的情緒掠過心頭,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雷破雲皺起眉頭,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他謹慎地潛往裕安少爺所住的樓閣,然而才剛靠近,他立刻就僵住了。

    “芸灀?!”

    他不敢置信地望著被捆綁在柱子上,嘴兒還被布給蒙住的人兒,而在上官芸灀的身旁,站著一臉冷笑的丞相潘文嘉以及眾多的侍衛。

    難怪剛才他會覺得丞相府裏空蕩得近乎詭異,原來所有的侍衛全都被潘文嘉叫到這裏來了!

    雷破雲眯起眼,焦急審視上官芸灀的情況,見她除了被捆綁起來之外,似乎沒有受到更多的傷害,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丞相大人,你也未免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他冷靜地開口,知道自己必須臨危不亂,否則只會替自己和上官芸灀招來更大的危險。

    “雷師父,我等你好久了。”丞相捏住上官芸灀的下巴,冷笑道;“我家中的丫鬟在送餐給我兒子時,發現了這個意外的訪客。”

    “是嗎?”雷破雲沉著地應對。

    “雷師父,你也真不夠意思,不僅搶了我中意的女人,殺了幫我辦事的信差,還奪了我的私人書信,虧我待你不薄,你竟是如此回報我的?”丞相的語氣雖是輕描淡寫,眼神中卻充滿了陰鷙與肅殺。

    “待我不薄?是啊!丞相大人不僅下毒害我,還派人追殺我,甚至放火想把我給燒成灰,確實是待我不薄啊!”

    丞相聞言哈哈大笑,笑聲令人不舒服極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有異心,倘若你乖乖地跟著我,我說不定在將來成大事之後還會重用你。”

    聽了丞相這番話,雷破雲忍不住不屑地嗤笑。

    “狡兔死,走狗烹,等你真的成了你妄想的大事之後,那些曾經為你賣命辦事的手下,只怕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他說完後,目光憐憫地望向丞相身旁的侍衛們,仿佛可以預見這些人不幸的下場。

    潘文嘉眯起眼,低吼道:“你少挑撥我身邊的人!我若將來得登大位,他們一個個都將位居高官,成為我的左右手。”

    雷破雲輕哼。“先成為你的左右手,再一個個暗中剷除掉嗎?”

    “夠了!”潘文嘉不耐地打斷他的話。“我可沒興趣在這裏跟你耍嘴皮子,簡直浪費我的時間!”

    “那丞相究竟想怎麼樣?”雷破雲強迫自己冷靜以對,根據他的估計,他們的救星應該也快到了。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潘文嘉說著,忽然取出一把刀,架在上官芸灀纖細的頸子上。

    敏感細緻的肌膚,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鋒利刀刃的冰冷,上官芸灀的臉色蒼白,心裏懊惱不已。

    她實在不希望自己成為丞相牽制雷破雲的棋子,可卻又對自己此刻的處境感到無能為力。

    “我的表現?我不懂丞相指的是什麼。”雷破雲裝傻,試圖拖延時間。

    “好,明人不說暗話,我要你把劫走的信交出來!”

    “信?什麼信?”

    “夠了!你少裝傻,我指的當然就是沒能把你毒死的那封信!”

    “喔?”雷破雲從身上取出一封信件。“原來丞相說的是這個呀?”

    就是這只從外表看來並無異狀的信封,讓他當時大意地直接抽出裏頭那張煨了毒的信函,才讓他差點命喪九泉。

    “要我交出來是沒問題,但是你必須先將芸灀給放了。”。

    潘文嘉眯起眼,哼道;“你以為自己有什麼資格和籌碼跟我談條件?”

    “當然有。”雷破雲面無懼色地說:“倘若芸瀟有任何的損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是要賠上自己的一條命,我也絕對會拉丞相你來當我的墊背,信不信我真有這個能力?”

    丞相聞言臉色一變,心裏多了幾分忌憚。一個豁出去不顧自己死活的亡命之徒,他確實必須忌憚三分。

    “好吧!我可以答應先替她鬆綁。”

    丞相解開了上官芸灀身上的繩索和蒙住嘴巴的布巾,但那柄亮晃晃的刀子依舊架在她的頸子上,以防雷破雲蠢動。

    “把信交出來,我自然就會放人。你最好在老夫耐性盡失之前交出來,要是將老夫徹底惹惱了,你們兩個誰也別想活著踏出丞相府。”

    雷破雲皺眉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著該不該將信交出去,其實他的心底正焦急著。

    算算時間,他們的救星也差不多該到了,難道是路上出了什麼問題?

    正當雷破雲思忖著還能怎麼拖延時間的時候,突然聽見丞相府的下人慌慌張張地前來通報!

    “啟稟丞相!十三公主駕到!”

    “聽見這個消息,丞相詫異地變了臉色,心裏對於公主的突然到訪充滿懷疑與防備,至於雷破雲則是暗暗松了口氣。

    他所等待的救星,總算是及時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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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6:03 |只看該作者
第7章

   “十三公主,她怎麼會突然跑來?”

    丞相皺緊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他知道唐珞珞和上官芸灀的交情不錯,倘若公主見了他挾持上官芸灀的模樣,只怕會惹來麻煩。

    在這種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快點!”他不耐地對雷破雲叱喝道:“只要你把信交出來,我馬上放人,要是你再有一絲半毫的猶豫,我立刻一刀殺了她!”

    “好一言為定。”

    雷破雲伸手一揮,將那封信扔到半空中,潘文嘉立刻伸手去接,而雷破雲則趁這個機會大步上前,一把將上官芸灀拉到身邊。

    就在潘文嘉拿到了那封信,迅速將匕首和那封信藏入衣襟之際,十三公主也正好在眾多侍衛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臣參見公主。”

    “丞相免禮,我是來找芸灀的。”

    唐珞珞的目光環顧四周,眼前這透著詭譎的陣仗令她有些驚訝,但她仍不動聲色,端著公主高貴不凡的架子。

    依照原本商議好的計畫,雷破雲和上官芸灀應該在她抵達丞相府之前仍先躲藏起來,等她上門來找人的時候才順勢現身,然後在她和隨行侍衛們的保護下離開丞相府才對呀!怎麼這會兒卻全都跑出來了?

    是他們的行蹤提前曝光,差點被丞相抓起來嗎?

    不管了!就依照先前和雷破雲談好的計畫進行吧!

    “本公主聽說太皇太后得了急病,先前派去的御醫似乎無法治癒太皇太后,所以我打算接了芸灀一起去探望太皇太后,可卻撲了個空,後來才聽說原來芸灀到丞相這兒來醫治令公子的病了,是嗎?”

    “呃……是啊!”丞相還摸不透公主真正的來意,索性先順著公主的話說;

    “臣聽聞上官姑娘醫術卓絕,希望治好小兒多年來的癡呆病弱,只可惜就連上官姑娘也無力回天,臣也只能認命地接受了。”

    公主才不理會丞相說了什麼,她走向上官芸灀,親切地拉住她的手!

    “芸灀,你一定要隨我去救救太皇太后,我已經把一切都打理好,也派了許多武功高強的侍衛沿途護送,救人如救火,你現在就快跟我走吧!”

    “是,遵命。”

    上官芸灀雖搞不清楚為什麼公主會突然帶著大批侍衛現身,但是既然公主要帶她離開丞相的魔爪,她當然是求之不得。

    公主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雷公子一塊兒同行吧!”

    “不行!公主別被這人給騙了,他其實是個江洋大盜,故意以武師的身分混入我府裏意圖謀財害命,老夫正要抓他嚴辦呢!”

    “放肆!你當本公主這麼愚昧?”

    唐珞珞叱喝一聲,與生俱來的皇族威儀讓潘文嘉不自覺地乖乖噤口。

    “我跟芸灀情同姐妹,而芸灀和雷公子互許終身,算起來也是我的妹夫,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會不知道嗎?我聽說丞相曾希望芸灀當你的小妾,我看是芸瀟拒絕了你,卻跟雷公子在一起,所以丞相惱羞成怒,故意想陷害雷公子吧?”

    “這……”

    唐珞珞不給他辯駁的機會,接著又叱道:“丞相大人,你貴為一國丞相,心胸要開闊些,不是你的就算再怎麼樣也勉強不來,既然芸灀和雷公子情投意合,你就別想去破壞,否則本公主第一個不原諒你!”

    潘文嘉被一個年輕女子當眾訓斥,臉色顯得相當難看,他很想當場發作,可偏偏公主身邊的護衛不少,若真動起手來,只怕他的人未必會討便宜。

    “是,公主教訓得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丞相暫且忍下這口氣,打算以後有機會再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知錯就好,本公主要去探望太皇太后,沒時間跟你計較了。芸灀、雷公子,咱們走吧!”

    唐珞珞轉身離開,雷破雲和上官芸灀自然也跟著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丞相府。

    等他們全都離開了,潘文嘉的表情有些猙獰,眼神更是陰鷙。

    他雖然很不想放走姓雷的傢伙,可至少通敵的信件已經拿回來,就算那傢伙想要狀告皇上也沒有直接的證據,屆時他只要隨便編派個罪名。自然能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丞相帶著那封書信走進書房,他原打算將它給燒了,重新再修書一封,可當他抽出信一看,臉色立刻驟變。

    該死!他上當了!

    這封根本就不是他當初所寫的信,而是一張白紙!很顯然姓雷的那傢伙早已暗中掉了包!

    可惡!他早該發現事有蹊蹺的!

    倘若這封真的是當初他所寫的書信,一看到公主前來,他們大可以立刻向公主告狀,從他身上當場搜出證據來,讓他百口莫辯,但他們並沒有那麼做,很顯然一切都是他們早已安排好的圈套!

    潘文嘉咬牙切齒,將手中的白紙撕得粉碎。

    看來,他得立即採取行動了,反正若他通敵的事情被揭發,最後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豁出去大幹一場!

   

    離開丞相府之後,十三公主的隊伍立即浩浩蕩蕩地出了京城,準備前往太皇太后的別館。

    這麼盛大的一支隊伍,沿路相當引人注目,百姓們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夾道圍觀、津津樂道。

    但慢慢地,在人群之中,卻夾雜了許多神色陰沉的壯漢,他們不像是來看熱鬧的,反而像是在監視著這支隊伍,伺機要採取什麼行動似的。

    走了一段路之後,公主的隊伍出了京城,走在一條通往太皇太后別館必經的林道上。

    小路兩旁風光明媚、鳥語花香,除了隊伍行進的腳步聲之外,就只有蟲鳴鳥叫聲,相當的寧靜清幽。

    忽然之間,耳邊傳來劃破空氣的咻咻聲響,侍衛們還沒來得及看個仔細,就又傳來咚咚咚的聲響。

    這突如其來的怪聲讓隊伍停了下來,侍衛們定睛一看,赫然驚見數十支弓箭狠狠地射穿了公主的馬車!

    “有刺客!”

    隨行的侍衛立刻大喊,紛紛抽出刀劍準備應戰。

    數十名蒙面的殺手忽然間湧了出來,他們正是剛才一路尾隨公主隊伍的刺客,全都直接聽命于丞相。

    此刻,潘文嘉正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眼前這激烈廝殺的畫面,他的眼底沒有同情憐憫,只閃動著森冷的光芒。

    他的心裏很清楚,或許公主真的打算接上官芸灀去醫治太皇太后的病,可肯定也會順便將那封書信呈給皇上。

    既然如此,他就絕對不能讓公主一行人活著抵達太皇太后的別館,要不然他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為了截殺十三公主,潘文嘉迅速調來他早已收買的一隊精兵,非要置唐珞珞一行人于死地不可。

    “哼!誰讓你們要擺我一道,今天我就讓你們曝屍荒野!”

    激烈的打鬥持續進行了好一會兒,雙方人馬互有死傷,但最後公主的侍衛們似乎自知不敵,紛紛倉皇地逃命,很快的現場就只剩下數具冰冷的死屍和插滿了弓箭的皇室馬車。

    潘文嘉噙著獰笑,大步走了過來。

    他伸出腳,狠狠地踹開馬車門,原本以為會看見三具氣絕身亡的屍首,不料馬車裏竟空無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

    潘文嘉震驚得反應乖過來,原本倡狂得意的冷笑霎時僵住,他瞪大了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明明這就是公主所乘坐的馬車,為什麼裏頭空無一人?看來他又被這幾個後生小輩給擺了一道!

    “該死!”

    想必他們早就料到他會痛下殺手,所以故意安排了空的馬車在侍衛們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上路,而他們則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這支盛大隊伍吸引住的時候,悄悄地不知走什麼路線離開了!

    潘文嘉恨恨地咬牙,因憤恨而扭曲的臉顯得相當猙獰。

    “好哇!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他粗重地喘著氣,宛如一頭被逼到無路可退的野獸,看來現在他除了豁出去以命相拚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了!

   

    太皇太后所居住的別館,位在一處美麗清幽的山谷。

    十三公主和雷破雲、上官芸灀只帶了幾名侍衛,從隱密的小路趕抵此處,一進入別館,上官芸灀立刻被召去看太皇太后的病。

    由於太皇太后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所以他們暫且將丞相的事情擱到一旁,先醫治太皇太后的病。

    在仔細地把脈、診視之後,上官芸灀蹙起了眉心,說道:“啟稟皇上,太皇太后並不是染了病。”

    “不是染病?那是怎麼了?”

    “回皇上的話,太皇太后是被人下毒了。這種毒發作的症狀很像染了瘟疫,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錯失解毒的最佳時機。”

    “什麼?到底是哪修喪心病狂的傢伙如此大膽,竟敢毒害太皇太后?”皇上勃然大怒。

    “我知道了,父皇,一定是潘文嘉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他為了引開父皇,不讓雷公子順利將他通敵叛國的證據呈交父皇手中。”

    “若真是這樣,那傢伙就該死!”皇上震怒不已,可在虛弱的母后面前努力壓抑住脾氣。“上官姑娘,不知道你是否有法子解太皇太后的毒?”

    “回皇上的話,太皇太后的毒還沒侵入五臟六腑,不至於太過兇險,只是民女匆匆而來,身上沒有帶任何草藥……”

    “這不成問題,前些天御醫從宮中帶了各式草藥來,就擱在外頭書房,你趕緊去瞧瞧有沒有你要的。”

    “好,民女這就去。”

    上官芸灀立刻前去查看,果然發現了許多珍貴的藥材,那種類與數量之多,看得她眼花繚亂。

    “太好了,有這麼多種藥材,一定有派得上用場的吧!”

    她在藥材堆中翻看,仔細地挑選了幾味藥,而就在她小心地揣著那些藥材,正打算要進屋去時,忽然有兩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

    上官芸灀才剛驚惶地嚷出聲音,頸子就被狠狠地扣住,一道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正是丞相潘文嘉!

    “來,親愛的小美人,該是大夥兒做個了結的時候了。”

    潘文嘉取出一把匕首,抵在上官芸灀的咽喉上,就這樣架著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屋裏,而他的身後跟著他帶來的數十名精兵。

    一看見上官芸灀遭到挾持,雷破雲立刻發出憤怒的低吼!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快點放開芸灀!”

    “哼!我怎麼可能這麼傻?我的命可是全系在她身上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芸灀不過只是一介民女,你抓她有何用?”

    “她的用處可大了,你不是視她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既然如此,你就得乖乖聽我的。”潘文嘉嘿嘿一笑。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潘文嘉挾持著上官芸灀,繼續往內廳走去,見到了皇上,他露出陰獰的冷笑。“我要你殺了皇上!”

    “混賬!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傢伙!”皇上一看見他,大怒地叱問:“潘文嘉,你通敵叛國,還毒害太皇太后,這些你可認罪?”

    “沒錯!我都認了!權力誰人不愛?能夠位居萬人之上,誰會想要屈居一人之下?”

    他不知道那封通敵的書信是否已經被呈給皇上,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他意圖篡位的事情早晚都要被揭穿,與其被動地等著接招,倒不如主動出擊!

    “姓雷的,你若是想要你心愛的女人活命,就乖乖地照我的話做,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上官芸灀雖然害怕極了,卻又不願見雷破雲因為她而受制。“要殺就殺!我才不怕!”

    “你閉嘴!你這條小命可是我的護身符,非不得已,我不會殺了你,但你也別放心得太早,畢竟被淩遲而死,可是要比被一刀了結要痛苦得多!”

    “你這個瘋子!”

    潘文嘉不理會上官芸灀的叫嚷,逕自催著雷破雲。

    “快點動手!別再給我婆婆媽媽、猶豫不決了!”

    “這沒什麼好猶豫的!”上官芸灀嚷道;“弑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做的。”

    “可不可能,也要他自己說了算。”潘文嘉獰笑,轉向雷破雲問道:“怎麼樣?我還在等你的答案呢!”

    雷破雲咬了咬牙,眼底掠過痛苦的光芒。

    他當然做不出殺害皇上這種事情,可要他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被殺死,那簡直比殺了他還痛苦!

    到底他該怎麼辦才好?

    “破雲,你別管我了!”上官芸灀激動地嚷道:“快殺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不要為了我,成為千古的罪人!”

    潘文嘉冷哼了聲,像是料准了雷破雲不敢這麼做。“你若是不在乎自己心愛女人身上的肉被我一刀刀剜下來,那就儘管不要動手好了。”

    “潘文嘉,你要是敢傷芸灀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雷破雲咬牙警告,心焦如焚。

    “我有什麼不敢的?要不要我先割一塊肉下來給你?你是想要她的耳朵呢?還是一根手指?唔……我看,就先割下一邊的耳朵好了?”

    潘文嘉說著,手中的刀子當真滑過上官芸灀柔嫩的臉頰,來到她的耳邊。

    “住手!我不許你傷她!”

    “要我不傷她,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了皇上!”潘文嘉叱喝。

    現場的氣氛為之凝結,所有人都緊張不安地盯著雷破雲,不知道他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憑雷破雲的身手,要除掉皇上身邊的侍衛再刺殺皇上恐怕並非難事,但問題是他真的會為了上官芸灀而弑君嗎?

    上官芸灀看出他眼底的矛盾痛苦,一顆心也跟著難受得快承受不住。

    她知道他不可能不得了手殺皇上,可卻也不忍心見她被丞相淩遲至死,他此刻心中的無助與挫敗可想而知。

    “破雲……”她忽然開口輕喚,平靜的神情像是已做出了某種決定。“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在乎我,這就夠了。”

    “芸灀!”聽出她話中訣別的意味,雷破雲震驚地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所有人都還反應不過來之際,上官芸灀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丞相抓著匕首的手,一個使力,那鋒銳的利刃就狠狠地刺入她的胸口。

    下一瞬間,在所有人震驚錯愕的目光中,她宛如一隻折翼的蝶。無力地跌墜在地面,腥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胸口,也染紅了雷破雲的眼。

    他心愛的女人,為了不讓他為難,竟然選擇自己了結性命,而這全都是潘文嘉害的。

    該死!就算將這傢伙大卸八塊,也還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孽!

    沒了上官芸灀這張王牌在手,潘文嘉頓時慌了手腳,他惶惶不安地抬頭一看,就見雷破雲那一臉陰鷙狂怒的神情宛如前來索命的閻王。

    他嚇得踉蹌了幾步,腦中一片空白。

    “你該死!”

    森冷的字句從雷破雲的齒縫問進出,宣告了潘文嘉的死刑,一道瞬間閃現的冰冷銀光,是潘文嘉最後見到的景象。

    污濁而充滿罪孽的血液,從雷破雲手中的長劍一滴滴地滑落地面,他雖然親手殺了潘文嘉,卻沒有半點除之而後快的感覺,因為他的心,早已隨著上官芸灀的倒地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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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16:21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剛才那血腥的一幕,震懾住在場的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之後,皇上立刻指著潘文嘉帶來的那隊精兵,震怒地大吼!

    “來人哪!把這群叛徒統統給朕抓起來!”

    群龍無首的這隊精兵,在亂了陣腳、失了氣勢的劣勢下,不一會兒就被皇上的侍衛們全部抓了起來。

    “全部給我押入大牢,聽候審決!”

    “是!”

    雷破雲僵立在原地,對於丞相的手下被抓走似乎渾然不覺,他的眼中只有上官芸灀的存在。

    “芸灀……芸灀……”。

    他椎心地呼喊著,快步來到她的身邊,見她倒臥在血泊中的模樣,他的心痛楚得像隨時要停止跳動。

    “芸灀,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雷破雲頹然跪在上官芸灀的身邊,將她染血的身子擁入懷中,整個人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伸出的手撫摸她的臉,沉痛的黑眸在凝望她的時候忽然驚喜地瞪大。

    她……她還活著!她的氣息雖然微弱,但確定還存在著!

    “芸灀!芸灀!你振作一點!我不許你死!聽見沒有?”

    上官芸灀仿佛聽見了他焦急激動的呼喊,過了一會兒,眼睫虛弱地眨了眨,緩緩地睜開雙眼。

    看見他心痛焦急的模樣,她微微牽動嘴角,眼底盈滿了感動。“你……”

    她開口低喃著,但因為聲音細如蚊蚋,雷破雲並沒有聽清楚。

    “芸灀,你說什麼?”

    “我說……你真傻……呵……”

    雷破雲皺眉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

    “你想想,我可是神醫之女呢!”上官芸灀虛弱地開口。“我當然知道……哪邊是足以致命的要害,而從哪邊刺下去……不會有立即的生命危險……”

    聽了她的話,雷破雲心底一陣狂喜。

    “是啊!我怎麼忘了呢?你是全京城醫術最卓絕的大夫,不,應該說你是全天下最頂尖的!”

    “哪有這麼誇張?”上官芸灀被他逗笑了,然而這一笑牽動了傷口,讓她疼痛地皺起眉頭。

    “真是的,你快嚇死我了!”雷破雲緊擁著她,回想起剛才她一刀刺入自己胸口,隨即倒地不起的模樣,他仍餘悸猶存。

    他原本以為自己失去了她,而那種痛徹心肺,仿佛心魂俱毀的劇烈痛楚,這輩子他大概永遠也忘不了。

    倘若,倘若他真的失去了她,只怕從此之後,他將成為一抹失了心的遊魂,再也無法振作起來。

    “呵……騙到你了吧?”上官芸灀笑笑。

    “是,你確實是成功騙倒了我,但是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知道嗎?”雷破雲語氣凝重地提醒。

    那種以為失去她的可怕感覺一輩子經歷一次也就夠了,要是再多來幾次,他一定會瘋掉!

    “是……”上官芸灀又皺眉呻吟了下。

    剛才那一刀雖是避開了要害,可畢竟傷勢還是不輕,再加上不斷的失血,讓她整個人虛弱極了。

    “好了,芸灀,你受了傷,別再說話耗費力氣了,你雖然自己是個大夫,但是這次就讓別人來救你吧!”

    一旁的公主見狀,連忙嚷道——

    “御醫!快傳御醫!”

    一會兒後,兩名御醫沖了進來。

    “你們兩個快點幫芸灀療傷,倘若她有什麼閃失,小心你們的腦袋不保!”唐珞珞出言警告。

    “是、是,臣等一定盡力而為。”

    御醫們連忙來到上官芸灀身邊,謹慎認真地查看她的情況。

    由於他們都沒有診斷出太皇太后中毒,正等著被皇上降罪懲罰,這會兒要是再沒能將上官芸灀救活,只怕真要被砍腦袋了!

    兩名御醫在仔細審視過上官芸灀的傷口之後,都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的傷確實沒有傷到要害,只要趕緊止血、定時敷上藥,再好好地滋補一下身子,很快就會復原的。



    上官芸灀的傷勢雖不兇險,但是在完全復原之前也不宜太過勞累,因此在皇上與太皇太后的允許下,她和雷破雲便暫時住進太皇太后的別館。

    經過幾天的調養之後,上官芸灀的傷勢已好轉許多,雖然換藥時不免感到疼痛,但雷破雲則會在一旁輕聲地安慰,而他的溫柔與深情,是撫平她身體傷痛的最佳良藥。

    這天午後,上官芸灀剛從一陣小憩中蘇醒,雷破雲正好進入房裏。

    見她已經醒了,他朝她揚起一抹微笑。“芸灀,你覺得好多了嗎?”

    “嗯,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得乖乖地換藥,這樣才會好得快。”

    一聽見他的話,上官芸灀的雙頰微微泛紅。

    “我可以自己上藥,把藥交給我吧!”

    “誰說的?你需要多休息,上藥這種事情還是由我來代勞吧!”

    上官芸灀臉上的熱度忽然又升高了些,美麗的眸子抗議地瞅著他,說道:“你根本就是假公濟私。”

    聽了這話,雷破雲笑了一笑,卻也不否認。“你要這麼說也行,總之乖乖讓我幫你上藥吧!”

    他來到床邊,動手溫柔地褪去她的外衣,開始替她胸前的傷口上藥。

    一開始,他還很認真地上藥,但上完藥後,他也不立刻收手,不安分的大掌總要在她身上四處遊移,每次都要惹得她臉紅心跳、意亂情迷才肯停手。

    “別這樣嘛……萬一被人瞧見,那多難為情?”

    “誰會不識相隨便闖進來?再說,咱們就快要是夫妻了,親密恩愛有什麼不對?”說歸說,雷破雲還是溫柔細心地幫她穿好衣服。

    這幾天幫她上藥,親密接觸之余,他常搞得自己欲火沸騰,可是想到她的傷還沒完全復原,只能勉強按捺住。

    “芸灀,等你痊癒之後,跟我回北方吧!我會請我爹娘替我們辦一場盛大隆重的婚事。”

    這已不是上官芸灀第一次聽他這麼說了,但是每次聽到這些話,她的心裏還是會漲滿了感動與喜悅。

    “不知道你爹娘會不會中意我?會不會其實在他們的心裏,早已有了其他中意的媳婦人選?”

    “放心吧!才沒有這種問題。”

    “真的嗎?你難道都沒有青梅竹馬或是意中人嗎?”

    “嗯……”雷破雲認真地想了想,點頭道:“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倒確實是有。”

    “真的嗎?那是什麼樣的姑娘?”

    “她呀!是個爽朗活潑、美麗大方的姑娘,跟咱們家每個人都很熟,大家也都很喜歡她。”

    見他提起青梅竹馬時微笑的神情,上官芸灀的心仿佛被一根針刺了一下,泛起了隱隱的刺痛。

    “既然她這麼好,怎麼不把她娶進門當你家的媳婦兒呢?”

    “有啊!她早在去年初就進我家門了。”

    上官芸灀一愣,一顆心仿佛從雲端跌入穀底。

    努力按捺住顫抖的聲音,她語氣僵硬地問:“既然如此,那你還來招惹我做什麼?”

    雷破雲看著她的反應,有趣地勾起嘴角。

    “怎麼了?吃醋了?”

    上官芸灀別開臉,哼道:“你自己回你的北方去吧!我不跟你去了!”

    “你真的捨得嗎?”

    “我……哼!”她當然捨不得,這還用問嗎?可上官芸灀倔強地不肯回答,美麗的眸中卻泛起了淚光。

    雷破雲見狀一陣心疼,連忙賠不是。

    “哎呀!別哭,是我不好,沒把話說清楚,害你誤會了。”

    “誤會?”上官芸灀挑起眉梢。

    “是啊!她確實是嫁進了雷家當媳婦兒,但是娶她的人是我大哥,不是我呀!”雷破雲解釋道。

    “什麼?她嫁給了你大哥?”

    “是啊!想不到你都還沒進門呢,就跟未來的大嫂吃起醋了?”

    “你還說呢!都是你故意不把話說清楚,我才會誤會的。”上官芸灀抗議著,心情卻因得知真相而豁然開朗。

    “傻瓜,就算除了大嫂之外,還有其他跟我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女孩,那又如何?天下的女人再多,我也只要你一個。”

    “真的嗎?你只是哄我的吧?”這番話讓上官芸灀的心底甜滋滋的。

    “才不是呢!真是個小傻瓜。”

    見他一臉真誠的模樣,上官芸灀才感動地笑道:“好吧!那我就‘暫時’相信你一下好了。”

    雷破雲笑著將她擁入懷中。“幸好你的傷好得快,要不那些御醫大概要被公主給宰了。”

    “呵,是啊!”

    公主對這幾個御醫確實很生氣,除了他們竟診不出太皇太后是中毒而非染病之外,當初沒法兒將得了怪病的公主治好也是原因之一,倘若這次御醫們沒將她給治好,公主很可能真要把御醫統統關進大牢裏去了。

    “昨天夜裏公主來探望我的時候,還問我要不要留在宮中當御醫呢,”上官芸灀輕笑道。

    “那怎麼行?我可不許。”雷破雲立刻反對。

    “放心吧!我沒答應,而且我想公主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那就好。”雷破雲親昵地在她眉心一吻,開心地問;“你會不會累?要不要再躺著歇息一會兒?”

    “不了。這些天都一直躺著,幾乎沒有下床走動,簡直快把我給悶壞了,我刨想到房外去透透氣。”

    “不太好吧!你還是多多躺著靜養,傷才會好得快呀!”

    “我的傷你也看到了,真的已經好得差下多了,到房外透氣有助於提振精神,精神好、元氣足,復原的情況也會更好呀!”

    “是,這方面你可是專精,你說了就算,那我陪你到庭院走走吧!”

    雷破雲溫柔地扶她起床,怕她一個不小心著了涼,他還細心地披了件外衣在她身上。

    他們並肩來到庭園漫步,美麗的景致、清新的空氣,果真立刻讓上官芸灀的精神提振不少。

    走了一會兒後,雷破雲怕她累,便擁著她先到一座亭子裏歇息,讓她倚靠在他寬闊厚實的胸膛前。

    “唉呀!才一出來就瞧見這麼恩愛的景象,真是氣人哪!”一個嬌脆的嗓音突然響起。

    雷破雲和上官芸灀轉頭,就見十三公主唐珞珞定了過來。

    “芸灀,怎麼樣?你的傷好多了吧?”

    “是啊!多謝公主關心。”

    “你該謝的是你的破雲大哥,他這些天守在你床邊,悉心溫柔地照料,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哪!”

    上官芸灀笑了笑,說道;“李公子待公主不也是一往情深嗎?”

    一提起心上人,唐珞珞欣喜之餘,心中充滿了想念。

    “說到他,芸灀,我又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他了,這些天父皇不是憂心著太皇太后的病況,就是為了丞相通敵叛國的事情惱怒,我一直沒有機會向父皇開口表明心意。芸灀,乾脆我再裝病,你跟父皇說我又必須去你那兒浸泡藥浴了好嗎?”

    “不行呀!公主,我那兒都讓火給燒了,哪有地方浸泡藥浴?”

    “這……唉呀!幫我編個理由嘛!反正已不是第一次了。”

    上官芸灀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公主,欺騙皇上可是相當嚴重的欺君之罪呀!”

    她明白情人相隔兩地時,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折磨,但一再地欺君,風險實在太大,也實在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呀!

    “我知道嘛!可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就再一次,最後一次,我保證會儘快眼父皇表明心意,不會再讓你幫著欺君了,好嗎?”

    上官芸灀還來不及回答,一旁就傳來了皇上低沉渾厚的嗓音——

    “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朕不知道的事情?”

    一看見皇上,在場的三個人臉色大變,心裏暗叫不妙,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恭敬地行禮。

    “參見皇上!”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膽敢犯下欺君之罪,不要腦袋了是嗎?”皇上的語氣有著明顯的不悅。

    在經歷了丞相通敵叛國的事件之後,皇上對於欺騙十分厭惡,龍顏也變得嚴峻了起來。

    上官芸灀見狀頭皮一陣發麻,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天哪!她該不會才逃過了鬼門關,卻又要被送上斷頭臺吧?

    “到底怎麼回事?快給我從實招來!”皇上低喝一聲,充滿威嚴。

    上官芸灀正想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公主已先挺身說道:“父皇,不關芸灀的事情,一切都是女兒的任性。”

    “說清楚。”

    “女兒去年春天有次出宮時,意外遇見了一名京城商人李複岳,他溫柔教厚、正直勤奮,女兒喜歡上了他,而他也喜歡女兒,原本女兒想向父皇稟明一切的,可卻一直沒有機會。”

    “那你們剛才說的欺君是怎麼回事?”

    “就是……是女兒上回聽父皇似乎有意將女兒許人,一時太過心急,急著想見李公子,所以才裝病……”

    “裝病?”皇上的臉色有些難看。“朕這麼疼你,見你生病憂慮又焦心,想不到你竟是騙朕的?”

    “女兒知錯了,可是女兒真的不想嫁給不愛的人,又沒有勇氣違逆父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裏又很想見李公子,所以……”

    “所以你們兩個丫頭就串通好一起來騙朕?”

    面對皇上淩厲質問的目光,上官芸灀只能低著頭,無法提出任何辯解,畢竟那的確是事實。

    “太可惡了!你們的眼裏還有沒有朕?難道你們不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嗎?”皇上大怒。

    唐珞珞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說道:“父皇,一切都是女兒的計畫,是女兒逼著芸灀這麼做的,父皇若真要怪罪,女兒無話可說。”她扛下了責任,賭上父皇多年對她的寵愛。

    “你……你這是……”

    唐珞珞接著又說:“父皇,前些天若不是芸瀟自戕犧牲,只怕潘文嘉沒那麼容易被制伏,而那些叛軍也沒那麼快被抓起來,算起來是芸灀救了咱們大家,若皇上非要治芸灀的罪,豈不是恩將仇報嗎?”

    “好哇!你將‘恩將仇報’這麼一頂大帽子扣在朕的頭上,是想逼朕就範不成?”皇上怒喝。

    就在皇上沉著臉色,思忖著該怎麼懲處的時候,太皇太后在宮女的服侍下緩步走了出來——

    “你們都在吵些什麼?”

    皇上一見到太皇太后,立刻上前請安。

    “母后,您不在房裏安心靜養,出來這兒吹風做什麼”

    “你們在外頭嚷得這麼大聲,叫哀家怎麼靜養?剛才的話,哀家全都聽見了。”太皇太后向公主招了招手。“過來。”

    公主欣喜地靠過去,知道自己找到靠山了。

    “太皇太后,您一向是最疼愛珞珞的,您一定也不願見到珞珞勉強嫁給不喜歡的人,一輩子鬱鬱寡歡吧!”

    “是啊!”太皇太后慈愛地拍了拍孫女的臉頰。

    “珞珞知道不該欺騙父皇,可珞珞也是一時情急,才會逼著芸灀幫忙說謊的,太皇太后,您幫我跟父皇說說嘛!”

    “你這丫頭,就知道賴著太皇太后撒嬌,這麼大的人了,一點也不害臊。”皇上看不過去地低斥。

    “珞珞是哀家疼愛的小孫女,孫女跟祖母撒嬌,有什麼不對的?”太皇太后幫著公主說話。“依哀家看,她們這兩個丫頭片子雖然說了謊,可也非出於惡意,而潘文嘉大逆不道意圖弑君,上官姑娘不惜犧牲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功過相抵是綽綽有餘,皇上就饒了這兩個丫頭吧!”

    皇上不是不明理的人,聽完了事情的原委,再加上太皇太后的幫腔求情,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

    “好吧!這次朕就饒了你們,可若將來再有欺君之事,就別怪朕不再輕饒,知道嗎?”

    “是,多謝皇上不殺之恩。”上官芸灀連忙叩謝隆恩。

    “平身吧!上官姑娘還有傷在身,該好好靜養才是。”皇上緩了緩情緒,望著一旁的雷破雲。“這次潘文嘉通敵叛國之事你算立了大功,回京之後朕將論功行賞,你有什麼想要的?”

    “回皇上的話,臣只求皇上能赦免芸灀的罪。”

    “好了,這件事朕都說了不追究,就別再提了,除此之外呢?”

    雷破雲想了想,恭敬地答道;“臣不求高官厚祿、金銀珠寶,只希望皇上能金口賜婚。”

    皇上看了看雷破雲和上官芸灀。又看了看仍賴著太皇太后撒嬌的唐珞珞,不禁搖頭歎息——

    “你們這些小輩,怎麼都只在乎情呀愛的?”

    太皇太后聞言不禁取笑道:“那是因為他們還年輕,想皇上當初年少不也曾輕狂,不也瘋狂?”

    “真的嗎?真的嗎?”唐珞珞感興趣極了。

    “當然是真的,哀家還記得當年你父皇為了討好你母后,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呢!”

    “真的呀?父皇是怎麼討好母后的?太皇太后,您說給珞珞聽嘛!”

    皇上聞言,龍顏一陣尷尬,回想起自己當年的風流韻事,確實也是不少。

    “這麼久之前的事情,有什麼好提的?好了,那就這樣吧!等回京之後,朕將正式論功行賞及賜婚。”

    唐珞珞一聽,不再忙著追問父皇過去的情史,小小聲地開口問道;“父皇……那……女兒呢?”

    皇上的眉頭一皺,心裏實在捨不得女兒嫁給一個平民百姓,但看來這妮子的心意倒是挺堅定的。

    思量再三後,皇上退讓地歎道:“朕會召見那個叫李複嶽的小子,倘若他真是個不錯的人,朕會重用他,讓他能夠配得上朕嬌貴的小公主。”

    “謝父皇!”唐珞珞眉開眼笑地謝恩。

    皇上見她這麼開心,無奈之餘也不禁微笑。

    這下子,總算是皆大歡喜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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