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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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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浣兒]烏龍金釵(十二金釵套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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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08:11: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深夜,一輛馬車在官道上慢慢走著,許是因為夜晚的關係,所以那馬蹄聲、車輪聲以及男女交談聲顯得分外清楚。

一個女子問道:「喂,你真叫杜康?」

駕車的男子微微一點頭,沒有說話。

女子雙手托腮,狐疑不解地問:「可是杜康不是酒神的名字嗎?你很會喝酒嗎?不然為什麼取名杜康?」

不消說,這女子就是逃過一劫的薛寶釵,而這個駕車的冷漠男子就是行蹤飄忽不定的神醫杜康;至於在馬車裡還有一個渾身穴道被點、被綁得像粽子、外加塞了滿嘴裹腳布的水鴻,以及一個麻布袋。

杜康瞟了薛寶釵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可薛寶釵本來就是個好奇寶寶,根本閉不了嘴,而且她對杜康非常有興趣,因為那一手以金針當暗器的武功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原來古代真有這種武功高強的人,她還以為那只是傳說呢。

「喂,你那手發暗器的功夫好厲害,可不可以教我?」

杜康仍舊用眼角瞟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說:「女人不需要學武功。」

薛寶釵可不服氣了,「誰說女人不需要學武功?

像水溶哥哥,他是個男人,卻比女人更柔弱,如果我不學好武功的話,誰來保護他?」

杜康冷冷一笑,「保護?水溶如果沒讓你累死就很偷笑了,還想保護他?」

薛寶釵登時漲紅臉,「你……」

杜康斜睇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拉著水溶大清早做什麼鍛煉嗎?」

「你知道?」

「哼!」杜康終於轉過頭正視著薛寶釵,「水溶的身子本來已經好得差不多,只要再調養一陣子,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過生活。但是他什麼都好,就是不該娶了你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傢伙,累得他舊病復發,又被婀荷玉下了春藥,差點連命都沒了。」

「你說什麼?水溶哥哥的身子……」

「水溶的身體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差,那只是他掩飾自己、保護自己的一種方法。」

「可是他一說個話就會咳、走路就會喘,還動不動暈倒,這難道還不叫差?」

「他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有人在他飲食中下毒,想要像毒死北靜王一樣毒死他。」

薛寶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你……你是說北靜王是被毒死的?」

「沒錯,北靜王確實是被毒死的,這件事連朝廷都知道,甚至派了御史來調查,卻一直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水溶才會決定自己來查。」

「那你是怎麼認識水溶哥哥的?又怎麼知道水溶哥哥是中毒?」

杜康白了薛寶釵一眼,「我是個大夫,如果連這點小事都看不出來,還能做大失嗎?」

薛寶釵吐了吐舌頭,她早瞧出他是個大夫,不然怎麼會用銀針呢?

杜康接著說:「一年多前,我在往京城的路上遇見水溶,發現他臉帶黑氣,身體差得不像個男人,才動手幫他診治。其實對方所下的毒並沒有什麼,只是水溶天生稟賦較差,因此需慢慢調養;而且他還沒找到足夠的證據可以證實是婀荷玉和水鴻所下的毒,又為了保護自己,才假裝生病未癒的樣子,才會和婀荷玉虛與委蛇,以待時機查清楚一切。想不到他沒被毒死,卻差點被你這小潑婦累死,你……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薛寶釵心虛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頭,眼睛偷覷著眼前這個冷漠又凶巴巴的男人,「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以為……」

「你以為照著你的方法,水溶就會好嗎?告訴你,你或許聰明,或許有點真本事,也比其他女人來得勇敢、堅強,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時候眼睛所看的,並不是事實。」

「我……」

杜康凶她,「你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到我們追上水溶,不准你再講一句話,否則我就把你丟在路上喂狼。」

薛寶釵嘟著嘴,滿臉不高興,可她能如何?這男人看起來很凶,如果得罪他被丟下車不打緊,真救不了水溶,那可大大不妙。

想到水溶,薛寶釵不禁覺得又氣又恨又愛。

那個笨蛋!誰教他什麼事都不肯告訴她,害她以為他真和婀荷玉有什麼呢,所以氣得離家出走。

現在可好,婀荷玉死了,他卻背上淫母殺母的罪名;如果她和杜康趕不及救他,他可真的要當牡丹花下鬼了。

薛寶釵忍不住扯了扯杜康的手,還記得杜康說她再講話,要把她丟下馬車的威脅。

杜康又白了她一下,「什麼事?」

她比了比自己的嘴,又指指泥濘的道路,意思是說她可以講話嗎?會不會被丟下車?

杜康忍俊不住,幾乎想笑出來,但他仍舊板著臉開口:「說吧,只准講一句。」

「可不可以快點?」她果然只講一句就不講了。

杜康又想笑。奇怪,水溶去哪兒找來這麼頑皮淘氣的姑娘?難怪他會不顧一切想娶她為妻。跟這種人在一起,相信一輩子都不會寂寞、無聊才是。

他冷著臉憋住笑說:「講得不清不楚,准你再講一句。」

「我想快點去救水溶哥哥,可不可以快點?」

杜康有些感動了。他嘴角一扯,甩動長鞭,驅策馬匹快快前進,以趕上水溶。


************


卻說這廂的水溶已經抵達京城,馬上就被送往獄神廟監禁。

對於自己的命運,水溶毫無怨尤,他只恨自己沒能查清楚父親和桂靈兒是怎麼死的就要送命;更令他遺憾的是,他的寶兒究竟何在?是不是真如婀荷玉所說的,落入水鴻之手?果真如此,那寶兒豈不是凶多吉少?

天!他不在乎自己會如何,卻放不下寶兒,他心裡、腦海裡想的都是愛笑、活潑的寶兒,念的是搶著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天真地想幫他鍛煉身子的寶兒,想她究竟如何,是不是正受著普,還是正像他一樣想著她?

「寶兒,你在哪裡?寶兒。」

水溶低喊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幾道人影已經無聲無息來到牢房前。

「水溶,皇上來看你了!」

水溶一驚,忙站起身看去,來人可不是當今天子朱棣嗎?

他忙行了個禮,「罪臣水溶,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棣對身旁的隨侍太監說:「把牢門打開。」

水溶忙退後,讓朱棣進來,並把自己脫下的外衫弄成褥子,鋪在床上讓朱棣坐下。

朱棣點著頭坐下,動也不動地瞅著瀟灑出眾,如玉樹臨風的水溶,「果真美豐儀,善姿容,又這麼會款待人,難怪連你的二娘都要對你大為傾倒了。」

水溶臉色一變,忙跪下道:「皇上,臣是冤枉的。」

「冤枉?人證物證俱在,你居然還說自己是冤枉的?」

「敢問人證為何。物證為何?」

「人證就是你的弟弟水鴻,他說他親眼看到你逼姦婀荷玉,逼姦不成,遂以此匕首殺婀荷玉滅口。」

朱棣將一把匕首丟在水溶面前。

「皇上,臣承認確實和婀荷玉在一起,但那是因為臣被下了藥,身不由己。」

「下藥?可是水鴻說整個金陵城無人不知水溶逼姦二娘、氣死父親的事情,這件事你怎麼說?」

「臣的父親並不是被巨氣死的,而是被婀荷玉和水鴻下毒毒死的。」

朱棣銳眼一瞪,「你說什麼?你父親是被毒死的?」

「是的,臣起先也以為巨父是病死的,可是後來經過杜康開棺驗屍後才確定,臣父確實是被人毒死的。」

聽到「杜康」這兩個字,朱棣顯得有些驚訝,「杜康?你是說開封那個鬼手華佗杜康?」

「是,正是他。」

「你怎麼會認識杜康?」

於是水溶將自己如何認識杜康的經過說了出來,聽得朱棣臉色微變,低頭對身旁的太監說了幾句話,那名太監立刻銜命而去。

「朕聽說他每醫好一人,必取走一樣東西,是這樣嗎?」

「沒錯。」

「既然如此,你給了他什麼?」

水溶臉上微微一紅,「臣……臣認他做師父,他教臣武功。」

朱棣很是詫異,「你認他做師父?這倒是個奇怪的交易。」

說話的同時,那名太監去而復返,同時領了個太醫進來,「皇上,劉真帶到。」

「嗯!劉真,你幫水溶號號脈。」

「是。」

水溶知道這是朱棣在測試自己的話究竟是真與假,當下毫不猶豫伸手讓劉真號脈。

劉真把了一會兒脈,又翻翻水溶的眼皮、看看他的舌頭,好半天才說:「稟皇上,世子身子並無大礙,只是世子似乎曾經中毒,雖然已經解過,但因當時中毒極深,欲拔除此毒耗時費日,所以世子至今仍會咳嗽氣喘,需得再行調養才是。」

至此,朱棣相信了水溶的話,揮手示意劉真退下。

「水溶,朕相信北靜王確實是中毒而死,但你和婀荷玉的事怎麼說?」

「臣已說過,臣是讓婀荷玉下了藥,身不由己。」

「下了藥?有誰可以證明你確實讓婀荷玉下了藥?」

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當然有,而且這個人現在就在這裡。」

侍衛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誰?是誰在說話?」

但聽得一個女子咯咯笑道:「是我啦!真是一群笨蛋,連我在哪裡都不知道。杜康哥哥,咱們下去吧!」

一道瀟灑的身影從屋頂一躍而下,兩手各提了樣東西,然後又從屋頂將一個女子抱了下來。

只見那女子一落地,咚咚咚便往牢房裡沖。侍衛忙想阻止,可哪擋得住呢?早被那男子—一打倒在地。

那女子就這麼直截了當,衝過大明朝皇帝朱棣,撲入水溶懷中,「水溶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水溶一個站不住腳,居然讓她給撲倒在床上,可他的嘴角帶笑,雙手緊摟著,「寶兒,你怎麼來了?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原來這個當著朱棣面前從天而降的一對男女,竟然是薛寶釵和杜康。

「我神通廣大,再加上一個杜康哥哥,當然可以找到你。」薛寶釵親著水溶的唇,也不管皇帝正在身邊。

可水溶就不像薛寶釵這麼大方,他畢竟還記得君臣之分。所以他輕輕咳了聲,「寶兒,別放肆,皇上在這兒呢。還不起來向皇上行禮賠罪?」

薛寶釵哼了一聲,「殺侄奪位的混賬,有什麼好賠罪的?」

水溶登時臉色大變,忙喝道:「寶兒,不得放肆!」

至於朱棣的臉色則更難看了,他眼神閃爍地看著薛寶釵,「你就是水溶的妻子?」

薛寶釵放開水溶起身,冷冷瞅著朱棣。她討厭他,討厭這個殺侄奪位、濫殺無辜的朱棣,雖然他算是個好皇帝,可她就是討厭他。

「我是不是水溶的妻子和你無關,我只問你一句話,放不放我水溶哥哥離開?」

朱棣也冷冰冰地說:「水溶淫母殺母,罪無可赦。」

「水溶哥哥已經說了,他是被下藥,身不由己。」

「那是水溶的片面之詞,況且婀荷玉已經死了,把罪賴到一個死人身上,對嗎?」

薛寶釵用鼻子一哼,轉身對杜康說:「杜康哥哥,讓他進來吧!」

杜康一語不發,將嘴裡被塞著裹腳布的水鴻推了進去。

朱棣一愣,「這是誰?」

「他就是水鴻,害死北靜王的兇手就是他。」

朱棣應了聲,「把他嘴裡的布拿開。」

太監應命,上前把水鴻嘴裡的布拿開。

口中的障礙一除,水鴻當即大口大口喘著氣,惡狠狠地瞪著薛寶釵和水溶,忙跪在地上對朱棣說:「請皇上為臣主持公道。」

「水鴻,你要朕如何為你主持公道?」

水鴻一磕頭道:「皇上,臣母為水溶所殺,臣為水溶之妻所辱,臣請皇上主持公道。」

朱棣抬起頭對水溶說:「水溶,你聽到了嗎?你的弟弟親口說是你殺了你的二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薛寶釵氣得七竅生煙,冷笑連連,「人家都說永樂皇帝雖然篡位謀反,得到皇位,卻不失為一個好皇帝,而今看來也不過爾爾,竟然會聽信一個下流胚子的片面之詞來陷害大臣。」

朱棣眼睛一瞇,已然動了殺機,因為他最聽不得人家說他篡位謀反,「你說什麼?」

薛寶釵指著水鴻,「我說他是下流胚子!他說水溶哥哥淫母,我看他才真是好淫兄嫂的禽獸!」

水溶霍地仰起頭,「寶兒,你說什麼?」

薛寶釵於是將桂靈兒如何為婀荷玉陷害,先遭人凌辱失身,後遭水鴻姦淫至死的經過說了出來。

水溶聽得全身發抖,雙手握得緊緊,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寶兒,你說得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連我都差點被他欺負去了。若不是杜康哥哥及時趕到,只怕你已經見不到我了。」說著,薛寶釵作勢掉了幾滴眼淚博取同情。

水溶一把掀起水鴻,「你這禽獸,你……」

水鴻冷冷笑著,「你有證據嗎?這丫頭是你的妻子,當然為你說話,但是她所說的話有證據嗎?」

水溶氣得臉色鐵青,終究想不出話來駁倒他,因為他確實沒有證據,靈兒和爹都已經死了,死人是無法作證的;而婀荷玉也死了,再說即使她活著,以她的毒辣,她肯為自己作證嗎?

想到這兒,他幾乎心灰意冷了。

就在水溶心灰意冷之際,一個他熟悉、也是他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傳來——

「我就是證據。」

水溶和水鴻同時一震,「這是……」

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康彎下腰,將那口麻布袋解了開來,裡頭赫然是大家都以為已死了的婀荷玉。

婀荷玉走到朱棣面前,風情萬種地福了個身,「婀荷玉請皇上安!」

朱棣微微一愣,他早聽說北靜王的側室婀荷玉嬌艷無雙,雖已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而今看來半點不假。

「你就是婀荷玉?」

「是。」

「你不是已經死了?」

「臣妾是死了,但杜大夫妙手回春,又將巨妾救活了。」

又一次聽到杜康這名字,朱棣忍不住看向杜康。

哪知杜康竟眼瞧遠方,對他視而不見。

朱棣忍著怒氣,勉強回過頭,「你剛剛說你能作證,你要做什麼證?」

「是我下毒毒死了王爺,也是我讓水溶吃下春藥,強迫於他,甚至連桂靈兒都是我害死的,請皇上治罪。」

「喔?這麼說來,並沒有所謂的淫母殺母的逆倫之行了?……」

「沒有,一切都是巨妾一廂情願,請皇上饒了水溶。」

「這只是淫母之行,那麼殺母之罪呢?」

「那是……」婀荷玉看往臉色慘白的水鴻,「他!是這個逆子做的,他想殺臣妾,臣妾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居然想殺臣妾!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水鴻抬起頭咬牙恨恨開口:「做主?你求皇上為你做主,那我死去的爹求誰為他做主?」

「鴻兒,你……」

水鴻哈哈地慘笑起來,「你說啊,誰來為爹做主?他好好一個家,就這麼被水溶和你這個賤女人給拆散了,身為他的兒子,我為他報仇有什麼不對?你們說啊,有什麼不對?」

一名侍衛眼看水鴻張狂的模樣,忙喝道:「放肆!皇上面前,竟敢作癲狂之狀,你不想活了嗎?」

水鴻叫嚷,雙手用力擺動著:「我是不想活了!打我看到我的親生母親為了一個小她十歲的小白瞼神魂顛倒,連丈夫、兒子都不要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活了。但我不是一個人走,我還要帶另外一個人一起走。」

話聲剛落,水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那名侍衛,拔起他的腰刀。

眾侍衛大為緊張,忙團團將皇上圍在中間,以防他對皇上不利。

豈料水鴻的目的不是皇上,而是站在皇上前面的婀荷玉。

但見水鴻那一刀直接扎人婀荷玉的心窩,婀荷玉連叫都沒叫,便氣絕當場;而水鴻在殺了母親以後,也舉刀自盡,結束了他才二十歲的年輕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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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08:11: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乾清宮外,水溶和薛寶釵正等著朱棣的召見。

對於被皇上召見,水溶倒是習以為常,因為過去他就時常陪著父親進京面謁,所以他泰然處之;縱使知道這次皇上召見定是罰多賞少,他還是不以為意,倒是他擔心薛寶釵比擔心自己多一些。

他走到正蹲在地上、看著兩隻蛐蛐兒打架的薛寶釵身旁,將她拉了起來,「寶兒,不要玩了,我有話對你說呢。」

薛寶釵雙手抱胸,有一搭沒一搭說道:「如果是見臭皇帝的事,那就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水溶一臉哭笑不得。臭皇帝?天啊!他水溶如果有十顆腦袋的話,早被皇上砍去了九顆,這丫頭難道不知道嗎?

他喊道:「寶兒,你愛我嗎?」

薛寶釵想都不想,隨意點點頭,繼續看著她的蛐蛐兒打架,「愛啊!」

「既然你愛我,又奔波到皇宮救我,那麼你願意看著我死嗎?」

薛寶釵終於抬起頭,「我愛你,怎麼捨得讓你死?

如果我要你死就不需要救你了。」

「那就起來,跟我好好向皇上賠罪,否則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薛寶釵倏地站起來,「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向他賠罪?我說的話難道不對?」

「你說得都對,但你要記得,現在是大明朝,而不是你所說的六百年後。」

「大明朝?大明朝不就……」薛寶釵的話陡然止住,她想起明朝皇帝,除了兩三個堪稱不錯以外,其餘個個皇帝都顢頇腐敗、民不聊生,而且好殺成性,動不動就當廷杖責大臣至死。

想到這兒,薛寶釵的臉色不禁蒼白起來,「水溶哥哥,我罵他篡位奪權,罵他臭皇帝,我是不是間下大禍了?」

水溶握住她的手,輕撫她的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會口不擇言,實際上你根本沒有那個心。」

「可我說的都是事實,歷史書上也是這樣寫的,我……」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皇帝想要臣於死,是不需要理由的。」

「什麼?他要你死?」

水溶只是淡淡一笑,但這個答案比親口承認更讓薛寶釵心驚。

她急急拉著水溶說道:「水溶哥哥,既然這個年代這麼不好、這麼不講理,那你跟我回我的年代好不好?在那兒,沒有人需要因為罵了皇帝一句話就被處死,也沒有人需要看皇帝的臉色過活。水溶哥哥,你跟我去,好不好?」

水溶正想說什麼,太監已經來傳話了——

「傳北靜王世子。 北靜王世子妃覲見!」

水溶心頭一凜,低頭對薛寶釵說:「寶兒,一會兒記得向皇上賠罪,知道嗎?」

薛寶釵不情不願地點頭,跟在水溶後面進了乾清宮。

「罪臣水溶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薛寶釵氣呼呼地趴著,一句話都不吭。

朱棵眼睛一轉,看往薛寶釵,「你怎麼不請安?」

水溶忙扯了扯薛寶釵,示意她快向皇上行禮問安。

薛寶釵終於開口:「在我們那個年代,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行禮,所以我跪在這兒,已經就是請安了。」

「喔?你們那個年代?你說的是哪個年代。」

「六百年後的年代。」

朱棣哈哈一笑,「你在做夢嗎?什麼六百年後?」

薛寶釵哼的一聲,索性又把明朝的歷史再講一次,只是這次她很聰明地省去明朝滅亡史,只講到崇禎殺了袁崇煥。但這已經夠讓朱棣聽得眼睛發直,久久說不上話。

但朱棣不愧是帝王,雖然震驚,可一瞬間便恢復鎮定,「既然如此,那朕要向你問一個人的下落,你可願意告知?」

薛寶釵知道他要問什麼,當即說道:「皇上不是已經派鄭和出海去找了?又何必問我?」

朱棣更驚訝了。他派鄭和出海的事雖曾召告天下,但真實目的為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丫頭為何會曉得?難道她真是從六百年後的世界來的?

這麼一想,他想殺水溶和薛寶釵的心意頓時鬆動,「你說說,你們那個年代還有些什麼新鮮事?」

薛寶釵觀察著朱棣的臉色,腦海中迅速將史家對朱棣的評論想了一回,想著該怎麼說才能正中這個皇帝下懷。

忽地,她想起朱棣的好大喜功,於是轉而評論起當時明朝周圍各族、各國的狀況,尤其對元滅亡後蒙古人的情形詳詳細細說了一遍,並刻意提及大炮。槍火等武器,讓來棣聽得整個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走下龍座,「你說的那個一次可以轟垮房子的,叫什麼?」

「大炮,那是從海的那一邊傳過來。」

朱棣興致盎然,「喔?你能不能把它畫出來讓朕看看?」

「當然可以。」

薛寶釵高興極了,於是將最古老的大炮畫了一幅呈上去,順便解釋各個零件的作用與名稱。幸好她學過幾年繪畫,否則還真不知從何畫起呢?

朱棣瞧得頻頻點頭,眉開眼笑,「水溶、薛寶釵跪下聽封。水溶即刻著北靜王位,仍回金陵守孝;至於薛寶釵封一品誥命夫人,北靜王水溶進京時,特准薛寶釵陪同。」

至此,水溶知道自己的腦袋暫時保住了。他拉著薛寶釵謝恩,「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慢點,朕還有話說。水溶,你教妻不嚴,治家無方,修身無道,以致好好的北靜王府迭遭橫禍,連自己的命也差點送掉。所以朕要對你罰俸一年,面壁兩年,好好修身自我反省,你可心服?」

「水溶心服。」

水溶是心服,但一旁的薛寶釵可不服。

她仰起頭說道:「皇上,為了感謝皇上的思典,寶兒有一樣東西要送給皇上。」

朱棣大喜,以為她又要拿什麼槍炮武器讓自己瞧,「好,呈上來。」

薛寶釵將杜康要自己交給朱棣的畫呈上去。

乍見是一幅畫,朱棣有些失望,可當他打開那幅畫時,臉色卻驟然慘白。

這是……這是……

那是一幅女子的畫像,畫中女子栩栩如生,儀態萬千,恍如洛水女神,教人望而心動,見而忘神。

朱棣的記憶不禁回到那個殺戮滿天的日子,在那個日子裡,他曾經抱著那個女子,差點就得到她,可也因為那樣的一個日子讓他徹底失去那個女子;從此,那個女子便封存在他心中,永永遠遠不再提起,可她的名字他卻不曾忘記,她叫——朱夕。

看著畫,朱棣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揮手,「罷!

水溶,朕也不罰你了,依舊讓你世襲罔替,永不加罪,你跪安吧!」

水溶怔怔地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薛寶釵可不管許多。

她開開心心牽著水溶的手,誠心誠意磕了個頭,「謝皇上恩典。」


************************


由於薛寶釵沒到過京城,所以水溶便帶著薛寶釵在京城好好逛了一圈.這才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準備回金陵一水溶原本打算在馬車上好好拷問薛寶釵一番的,誰讓她不聽解釋.擅自離家出走。嚇得他連命差點沒了。

豈料,薛寶釵一上馬車就呼呼大睡,任憑水溶怎麼叫喊都叫不醒。

水溶無奈,只得摟著妻子,憐惜地看著她熟睡的美麗臉龐,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

這個小東西,若不是她,他可能還無法查清楚父親和靈兒是怎麼死的,所以他得好好謝謝她才是。

不過他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她怎麼會和杜康一起到京城?杜康給她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讓皇上在瞬間改變心意.饒了他們兩個?

諸多疑問,讓水溶決定還是喚醒薛寶釵,免得這小丫頭貪玩起來,把一切都忘光光,「寶兒、寶兒。」

薛寶釵沒有反應,她睡得好沉好熟好香,水溶又叫:「寶兒,醒醒,寶兒。」

這回薛寶釵有點反應了,可只是嘴巴動了動:「不,我要帶水溶哥哥回海島,朱棣是個大混蛋,他會殺了水溶哥哥,所以我要帶他回去。」

水溶聽了極為感動,以為薛寶釵連做夢都惦記著自己,當下搖搖她,「寶兒、寶兒。」

可薛寶釵還是沒有醒來,倒是繼續說道:「你說什麼?說水溶哥哥就是那株被我踩扁的絳珠草,所以我才得嫁他為妻,才得留在明朝陪著他?」

水溶是聽得一頭露水,一愣一愣的,什麼絳珠草?他不是好好的人嗎?何時變成一株草?

薛寶釵彷彿在跟什麼人說話似的,又說:「我才不相信你的話,水溶哥哥是水溶哥哥,他不是什麼草,我也不是雪霞仙子,我要回去,我要你帶我和水溶哥哥回去!」

水溶一愣,這才醒悟過來,薛寶釵原來不是睡著,而在和人說話,只是不知那人是誰,為何無形無影無聲無像?難道是鬼魅精怪一類的?

想到這兒,水溶不禁用力搖晃著薛寶釵,大聲在她耳朵旁喊著:「寶兒,快醒來,寶兒!」

薛寶釵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睛,感到奇怪,「人呢?怎麼不見了?」

「寶兒,你在說什麼?這裡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我們準備回金陵,記得嗎?」

「可是我明明看到一個女人,她說她叫警幻仙姑,還說我是雪霞仙子,你是一株絳珠草,因為你被我踩扁了,導致先天體質不良,還差點連爵位都繼承不了,所以罰我不准回去,還要我嫁給你做妻子,一輩子陪著你。」

水溶啞然失笑,「寶兒,那是做夢,你剛剛在說夢話。」

薛寶釵捶打著他,「才不是夢,人家已經好幾次做了這個夢,而且每次故事的內容都一樣,都是我踩扁了一株草。」

「是嗎?」水溶捧起她的臉面對自己,「那你看看我像不像一株草?」

薛寶釵認真看著,然後搖頭,「不像。你不像草,你像一個大草包!」

水溶眼睛忽地瞪大,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薛寶釵,呵著她的腋下癢處。

薛寶釵素不禁癢,沒兩下便倒在水溶懷中求饒道:「好哥哥,您大人大量,饒了寶兒這一回吧!寶幾年紀小,什麼都不懂,您就教教寶兒,不要懲罰 寶兒行不行?」

水溶故作威嚴狀,「不成,不好好罰你,你會永遠搞不清楚誰才是主人。」

薛寶釵小臉一垮,「那你要怎麼罰我?」

水溶邪邪一笑,「你說呢?」

薛寶釵嘟著嘴想,「親一下?」

水溶搖頭,「不夠。」

「那親兩下?」

水溶還是搖頭。

「親三下?」

「不夠,親三下外加回答我的問題,嗯?」

「好吧!你要問什麼?」

「我問你,你怎麼會和杜康一起到京城?」

薛寶釵一笑,將水鴻想欺負她,杜康適時出現救了她的經過說出來。那件事雖早已過去,可從薛寶釵嘴裡說出來,仍是驚險萬分、格外刺激。

水溶聞言,臉色發青,氣得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寶兒,你說靈兒也是被水鴻害死的?」

「沒錯。但正確說來,她應該是被婀荷玉的嫉妒心害死的。若婀荷玉不先唆使人去欺負靈兒,靈兒又哪會被水鴻蹂躪至死?」

提起婀荷玉,水溶心裡便閃過一絲又複雜又憤怒的情感。如果不是她,父親和靈兒不會死;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弄得一身病;可如果不是她,他又怎能認識寶兒呢?所以他到底該恨她還是謝她?

見水溶發呆,薛寶釵問:「水溶哥哥,你在想什麼?」

水溶回過神,「我在想我二娘。」

薛寶釵霎時打破一缸子醋,「你不是說和她沒什麼嗎?為什麼還想她?難道你真的和她……」

「寶兒,你想到哪兒去了?怎麼說她都是我二娘,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那你為什麼想她?」

水溶把自己剛剛的想法說了一遍,薛寶釵聽完也很好奇。

「那你對她究竟是恨還是愛?」

「說愛是不可能,畢竟她害死爹和靈兒,又縱容水鴻那樣欺負你;對此,我是不會原諒她的。但她對我的關心,卻是發乎真心,所以我對她有感激有感謝,卻不會愛她,也不恨她。」

「那麼水鴻呢?你恨不恨水鴻?」

「水鴻?我怎麼會恨他?如果不是婀荷玉持身不正,水鴻怎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那你的未婚妻靈兒呢?」

「靈兒?」

「對,水鴻說你很喜歡她,所以才和她定親,雖然和一個死人吃醋實在沒什麼意思,但我還是想知道,我和靈兒,你比較喜歡誰?」

水溶皺起眉頭認真道:「寶兒,靈兒是靈兒,你是你,你們是無法比較的。真要說來,或許我愛你比較多一些,因為當我知道你落人水鴻手中,生死未卜時,我擔心得幾乎想一頭撞死,所以才會中了婀荷玉的計謀,吃下春藥,差點釀成無法彌補的大禍。

可當我知道靈兒的死訊時,我只覺得對不起她,沒能好好照顧她,才讓她成天往外跑,使得婀荷玉和水鴻有下手的機會。」

「這麼說來,你對靈兒的感情是歉疚多於愛情?」

「或許吧!」水溶微微一笑,心裡卻暗暗對薛寶釵說了聲對不起,他是愛薛寶釵多些,可他並沒有完全說實話。因為他確實愛過靈兒的,直到現在他依然愛她;只是他懂得珍惜眼前人,將對靈兒的感情深藏在心中的一個小小角落。

「那……杜康呢?」薛寶釵突然賊兮兮地問,「我瞧杜康對你很好,聽到你回北靜王府的消息後,還因不放心而跟過來看,你和他是不是……」

水溶登時一翻臉,壓著薛寶釵便是一頓好吻,直吻得她氣喘吁吁後,這才鬆開她。

「下次再胡說、再懷疑我,我就罰得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知道嗎?」

薛寶釵偎在水溶懷中,臉紅地點頭,「知道了。」

兩人就這麼靜靜偎著,一路無言。

好半天,薛寶釵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那警幻仙姑曾告訴我怎麼回去,水溶哥哥,你想試試嗎?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水溶搖頭,「我是這個年代的人,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將來也會死在這裡,除了這裡,我不想去別的地方;況且,這裡有你,不是嗎?」

薛寶釵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了,「水溶哥哥!」

「寶兒,如果你可以回去的話,你願意回去嗎?」

薛寶釵搖頭,「你去我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一輩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水溶因此漾出一朵迷人的笑,那笑電得薛寶釵頭暈暈的。

「水溶哥哥,我有說過你長得很美嗎?」

水溶重新將薛寶釵壓在身下,低聲威脅:「寶兒,我早說過,男人不能用美來形容,你忘了嗎?還是要我罰你才會記得?」

薛寶釵柔順地送上香唇,「我記得,可你真的很美啊,人家忍不篆…」

「還說!看我怎麼罰你!」

「不敢了,水溶哥哥,人家不敢了!」

薛寶釵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完全淹沒,只剩下馬蹄聲伴隨著車輪聲緩緩前進,緩緩邁人黃昏的滿天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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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08:12:52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回到大現園

二OO二年海島

古時候的人重男輕女,怕女子有才能後不肯受禮教束縛,認為女子無知無識、只知順從便是美德。

所以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很抱歉,e世代的新女性可不來這一套!

T大歷史系就有十二個博學多聞、通曉古今的才女,她們個個生得眉清目秀、氣質獨特,在校園裡擁有「十二金釵」的封號。

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求知慾旺盛的十二金釵趁著連續假期,不約而同報名前往北京參觀秦始皇文物展的旅行團,打算來越知性之旅增廣見聞。

無奈,天有不測風雲。在她們飛往北京的途中,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瀰漫起混沌詭譎的氛圍,不消多久,一陣暴風驟雨襲來,飛機也漸漸飛離航線不受控制,在一番震天撼地的搖晃之後,飛機更以驚人的速度墜毀……

嗚……真是天妒英才!想不到她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才女不但要英年早逝,而且還即將摔得粉身碎骨,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是的,這正是十二金釵在飛機墜落的剎那打從心底發出的大喊。不過在她們衷號的同時,卻也察覺自已正被一股神秘強烈的力量吸引過去,眼看自己漸漸脫離身體,意識也漸漸模糊……

這……這是哪兒?紛紛醒來的十二金釵奮力睜開雙眼想看清楚四周的環境,東瞧西瞧卻只看見一個女子的陶像。

她們定睛一看,發現陶像和真人一般高,而且那陶像水靈秀麗的容貌宛若出水芙蓉,盈盈淺笑的嬌態更是栩栩如生。

十二金釵發揮研究精神仔細打量眼前的美人陶像,卻也發現一絲不對勁——

她……她的身體怎麼輕飄飄的?還有點兒……透明?而且——她什麼時候離美人陶像這麼近?!

眼看就要撞上去了,「不要、不要礙…」

果真是禍不單行?……她竟被吸進美人陶像裡頭了。而且還出不去!

誰來救救她?她是聽說過靈魂出竅,可沒人告訴她靈魂出竅後會碰上這麼悲慘的事呀!要是讓她知道是誰把她封在陶像裡頭,她非要那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算了、算了,隨便詛咒人家可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這會兒可真是應驗了「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句話!

正當十二金釵想收回先前的咒罵,不想再造口業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時,天老爺卻搶先一步的打了一記響雷,不偏不倚,正是朝美人陶像身上劈去,讓被封在陶像裡的她們再度失去了意識……

**********************

有句成語說「無獨有偶」。十二金釵同時搭上失事班機,又分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在十二個美人陶像裡頭,除了某些細節,其古怪的際遇可說是如出一轍!

還是不懂?那舉例說明好了,就拿「她」來說吧——

「我還活著?而且通體舒暢,四肢活動自如……」嘿嘿!這麼個折騰法都還沒蒙主寵召,也稱得上是天下奇聞了。

她在心裡感謝老天爺的厚愛,讓她「重新做人」。她走到波平如鏡的湖邊,想瞧瞧自己劫後餘生的神氣模樣,不意卻被自個兒映在水面上的容貌給嚇了一大跳。

這是她嗎?剪水秋瞳、桃腮杏臉,一身「古色古香」的妝扮更添風韻,連自個兒看了都陶醉不已。

不過,她這絕色容貌似曾相識,就好像——那個陶像美人!

敢情她的靈魂附在陶像美人身上,而陶像美人復活了?唉!實在是太複雜了。她低頭拉拉身上礙手礙腳的衣服,思索著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算了!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事有輕重緩急,還是先解決當下的問題比較實際。」現在肚子正高唱空城計,得先找個地方飽餐一頓才是。

可,走著走著,觸眼所及冷是些古時的房舍、街道以及古裝打扮的人。

方纔她走來彷彿聽見有人歌頌著咱們大明皇朝如何、如何,難不成她回到了歷史上那個明朝?!

……咦?是哪個古人這麼囂張?走沒三步路就在牆上張貼告示,惹得她好奇心大發,不得不暫時將填飽肚子的正事擺一邊,停下腳步瞧瞧上頭究竟寫些什麼——

美人貼

賈府為廣招天下美人,將於近日舉辦「選美大會」,
取名額十二人。若有幸入尋十二金釵」者,
賈府將提供免費食宿作為獎勵。

意者請洽賈府總管。


是她孤陋寡聞嗎?歷史念這麼久都沒聽過古代也有選美這檔事,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免費食宿」這一項根本是為她設的嘛!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打探一下這大手筆張貼告示的賈家究竟是什麼來頭。

就他了!前面這位向她走來的老人家看來慈眉善目,應該不會誆她才是。

「這位大叔,小女子想向您打聽一個人,不知是否方便?」

「姑娘請說。」

「這四處張貼告示的賈家究竟是何方神聖?」

「姑娘是打外地來的吧?在金陵沒有人不知道賈家的。」

「是、是埃」而且還遠得很呢!

「這賈家是金陵首富,世代經商,不但有錢有勢而且交遊廣闊,政商關係良好,人家說『龍交龍,鳳交風』,出入賈家的可都是文人雅士、達官貴族呢!

姑娘對賈家這麼感興趣一定也想參加選美,聽說賈家評審的標準十分嚴格,不過姑娘放心,憑你的條件一定可以入循…」

「謝謝大叔的讚美,小女子這就去賈府瞧瞧,後會有期!」

天!古代人都像大叔一樣熱情嗎?瞧他一副欲罷不能的模樣還真是怪可怖的。

不過言歸正傳,她歷史系可不是念假的,在大叔說得口沫橫飛之際她發揮速記的本事歸納出以下重點:

第一,她現在回到了五百多年前的明成祖時代。

第二,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明朝時的「金陵」。

第三,賈家富可敵國,就算多張嘴吃飯也沒差,這麼好的飯票不容錯過,是她「算計」對象的不二人眩

她在古代舉目無親,現在的模樣又是美得不可方物,不去參加選美太對不起「自己」了,再說連閱人無數的大叔都說她選得上了。事不宜遲,馬上就去賈府報名……

就這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她們憑著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如願選上賈府的十二金釵,住進賈府。

不過,各位可別誤會,遠道而來的十二位才女才不稀罕贏得「十二金釵」的頭銜——因為她們自己就是!

對她們而言,在古代找個「衣食父母」好讓自己衣食無憂才是當務之急……


************


金陵賈府

十二金釵個個貌似天仙、風姿綽約,無論才貌。

氣質皆是萬中之選,生性愛熱鬧的賈老夫人對這十二金釵疼愛得緊,還收她們為養孫女。

不過,就算平淡的日子多了這些人陪伴,老夫人還是頗有怨言。這天——

「我說老爺啊,每回我想找丫頭們總要等人通報,麻煩得很,而且……」

賈府輩分最高的老太爺賈金正埋首書堆中,驀然被耳邊高分貝的噪音拉回思緒,萬般無奈地說:「好了。我替你找人來,有什麼怨言你自個兒同他們說。」話才說完,眼尖的老大爺便瞄見賈家總管從門前經過,連忙扯開喉嚨喊:「賈尚!」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人商量,你替我去找老爺、夫人和少爺到大廳,順道要賈妝去請我那幾個孫女一塊兒來。」賈老太爺看了面有難色的賈尚一眼,繼續說:「你就說是我要他們立刻趕來,一炷香的時間後還是見不著人就惟你是問!」

「是,奴才這就去辦。」

就在賈老太爺等得不耐煩之際,賈老爺總算偕同賈夫人步入大廳,而賈家少爺懶洋洋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究竟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非得要我立刻趕來?」

「寶玉,別這麼不耐煩,不會耽擱你太久。我長話短說好了,我想替那幾個寶貝孫女換個空氣好一點、地方寬敞一點的住所,免得委屈了丫頭們……」

「這算哪門子大事?!」賈寶玉率先發難,回頭給了兩個貼身侍從一記白眼。

好歹他也是賈家的獨子、賈府現任當家,怎麼不見有人心疼他操勞過度?他難得悠哉地在他的地盤品茗賞花,這兩個侍從居然沒搞清楚狀況就「架」著他來。

喚!順道提一提,正心虛低著頭的兩兄弟是賈府總管的兒子賈仁、賈義,打小和賈寶玉一塊兒長大,和賈寶玉情同手足,所以才會如此斗膽「以下犯上」。

「丫頭們在這兒住不慣嗎?」發問的是一臉困惑的賈夫人。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

「您想怎麼樣都成,這事兒由您全權做主。」

「哎呀!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我……,,老夫人正想發表長篇大論,賈妝領著十二金釵進入大廳,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瞧你滿頭大汗的,天氣有這麼熱嗎?」賈銀納悶地打量甫進大廳的賈妝。

「啟稟老爺,我奉命去找十二位小姐,可人找齊了,我的腿也快廢了!」

「賈尚,你這位夫人跟了你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不知變通?」賈銀實在快被這對寶貝夫妻給打敗了。

「要她一個一個去找是我的意思,你們瞧瞧,賈妝她身強體壯,可要她在賈府裡找齊十二個丫頭都像去了半條命似的,何況是我這個老太婆?」

「原來如此啊!」賈寶玉笑得可得意了,他這個奶奶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你們別用那種眼光看我,難道我說錯了?」

「您說得都對,可住得好好的何必換環境,到時候還得重新適應呢!」

「好?我想和丫頭們說句體己話還得跋山涉水,哪裡好了?再說……」

「那就全住進『大觀園』好了!離主屋近,風景好,裡頭的閣樓、院落格局獨特,住在一起彼此有個照應,想獨處時也可以不受人叨擾,奶奶想看孫女還可一次看個夠!」賈寶玉見老夫人還想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眾人,乾脆主動獻計。

經過眾人一番討論之後,十二金釵住在哪一處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甄晴雯被安排居住於「怡紅院」

花襲人被安排居住於「探花坊」

柳元春被安排居住於「綠雲軒」

彭迎春被安排居住於「蝶夢苑」

武探春被安排居住於「舞春閣」

辛惜春被安排居住於「曉鳳館」

何妙玉被安排居住於「夢園」

秦可卿被安排居住於「天香樓」

王熙鳳被安排居住於「凹晶溪館」

史湘雲被安排居住於「彩雲閣」

林黛玉被安排居住於「露香別苑」

薛寶釵被安排居住於「蘅蕪苑」


「好極了,我心頭的大石總算可以放下,接下來就輪到你們的終身大事……」

「什麼?!」十二金釵聞言不禁尖叫連連。

這還得了?十二金釵是以「選美」之名行「騙吃騙喝」之實,住進賈府是想先找個落腳處,再等待回21世紀的契機,她們壓根兒沒想過要在這兒長住,更別談找個良人共度一生了。十二金釵此刻可說是「人在古代,身不由己」!

她們接下來的日子究竟是怎麼度過的?發揮一下想像力,謎底即將揭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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