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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得到官愷憶的認定,嚴無極神情愉悅地踏進家門。
今天是他這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他決定要在極短的時間裡,完成他和官且憶的終身大事。池已經無法忍受她不在身邊時的寂寞,對她的渴望日益加深,如果不盡快將官愷憶綁在身邊,他一定會因為想念她而抓狂。
“漢強﹗漢強﹗”嚴無極著急地叫嚷。
漢強驚慌失措地沖到他的面前,“嚴爺,什麼事?”
若不是發生重大的事情,嚴爺不會放聲大吼,因為他是一個極為冷靜的老大。
“快去找那個誰、那個誰來家裡。”他語無倫次地交代漢強。
漢強錯愕地看著他,“嚴爺,要找誰來?”
對呀﹗他一時興奮過度,壓根兒沒說要找誰來。面對自己的慌張,他不自覺地笑了笑。
“對不起,我真的昏了頭,你去請珠寶公司的人來。”
“珠實公司?嚴爺,您要買珠寶?送誰?該不會是愷憶小姐吧?”
“就是愷憶。”嚴無極的嘴邊揚起一抹福祉的微笑,“告訴他們,我要一隻訂婚鑽戒……不﹗是結婚鑽戒,還有手鏈、項鍊、腳鏈……”
“腳鏈?嚴爺,哪有人結婚戴腳鏈?”漢強吃驚地瞅著已經亂了手腳的嚴無極。
“是嗎?結婚沒人戴腳鏈的?”嚴無極懷疑。
“嚴爺,瞧您方寸大亂的樣子,難不成您真的準備和愷憶小姐結婚?是愷憶小姐親口允諾的嗎?”
漢強無法置信地看著嚴無極。嚴爺早上出門時還一臉愁容,現下卻喜上眉梢地嚷著要結婚,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愷憶親口答應嫁給我的。”他沈浸在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悅中。
“真的?那真的是太棒了。”漢強由衷地為他開心,但隨即沈默下來,“嚴爺,愷憶小姐記起您了嗎?”
嚴無極露出詭異笑意,他當然能理解漢強的憂慮,他拍了拍著漢強的肩膀,“愷憶其實一直都沒忘記,昨天是她故意戲弄我、耍我。”
“愷憶小姐故意耍您?”漢強訝異地看著嚴無極。
嚴爺竟然一點都不生氣,還欣喜若狂?
“思,現下一切都已經雨過天青了,她還親口答應要嫁給我,所以你盡快通知珠寶公司的人來,我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愷憶娶回來。”嚴無極樂不可支地說。
看著嚴無極臉上的興奮之情,漢強自然能體會嚴無極的迫不及待。
“好,我馬上直接派人去接珠寶公司的人過來。”
“快去﹗”嚴無極急促下令。
“是。”漢強立即沖了出去。
嚴無極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過,心裡除了漲滿了無法言喻的福祉之外,還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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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愷憶今天起了一個大早,她癡癡地守在窗邊,盼望能瞥見那團火球出現,她期待的是那個駕著火球的男人。
“愷憶,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官伯彥瞥了佇立在窗邊的官愷憶一眼。
花水艷從廚房端著早餐走出來,面帶笑容地迎向官伯彥。
“還需要問嗎?她在等嚴無極。”她替官愷憶回答。
官伯彥忍不住大笑,“戀愛中的男女的確會出現一些有違常理的行為。”語畢,他摟住花水艷,親吻花水艷的臉頰,“早啊,老婆。”
“早,老公。”花水艷回吻他。
官愷憶瞧見他們恩愛、甜蜜的樣子,吃味地努起小嘴,故意譏諷︰“別教壞我,我可是個還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
花水艷笑笑地斜睨官愷憶,調侃她︰“行了,別把氣出在我們身上,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一定是等嚴無極等得心急了。”
“胡說。”官愷憶漲紅著臉反駁。
“還說沒有,瞧你現下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似的。”花水艷走到她的面前,輕拍她的臉頰,笑謔︰“這……是騙不了人的。”
“你們想聯手欺負我?”官愷憶嬌嗔。
看著官愷憶嬌嗔的俏模樣,官伯彥忍不住呵呵大笑,來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膀,“我和水艷哪可能欺負你?水艷只是在逗著你玩。”
花水艷連忙來到官愷憶的身邊,寵愛地牽起她的手,“以前跟你開玩笑,你都不會生氣,現下怎麼變得這麼小氣?”
“其實我也知道你們只是在開玩笑。”官愷憶羞紅了臉。
花水艷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話說回來,你還滿會看人的,我和伯彥都能感覺出來嚴無極是真心對你。”
“真的?你們看得出來?”官愷憶訝異地瞅著官伯彥和花水艷。
“對啊,我們都能感覺到他對你的用心。”花水艷微笑地說。
“他雖然是個黑道的大哥,但是他的細心絕非一般男人所能比擬,所以我和水艷都不反對他做我們的妹婿。”官伯彥接著說道。
聞言,官愷憶整個心都飛揚了起來,“謝謝你們,你們真是我的好哥哥、好大嫂。”她雀躍地在他們臉上印下一吻。
官伯彥和花水艷也隨著官愷憶欣喜之情而笑逐顏開。
官伯彥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我不跟你們聊了,我還得趕到公司開會。”他先親吻花水艷的臉頰,隨後親吻官愷憶的臉頰,“等一下嚴無極來了,記得留他下來吃飯。”
“嗯。”官愷憶欣然答應。
花水艷親自送官伯彥出門。
官愷憶羨慕兄嫂的鶼鰈情深,她不禁十分嚮往婚姻所帶來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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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官愷憶才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
她忍不住笑謔︰“你們也別恩愛成這樣……”
她一轉身便看見一名持著手槍的男人,將槍口抵在花水艷的頭部。
官愷憶驚駭地看著要挾花水艷的男人,“你、你是誰?”
“小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一陣子我們才見過面。”鐘宇凡譏諷地說。
花水艷在他的威脅之下極力保持冷靜,她反而擔心官愷憶會因為驚訝而失控。
“愷憶,別怕……我沒事。”
鐘宇凡忿然地嗤哼一聲︰“哼﹗看不出來,你這女人挺帶種。”
官愷憶努力地回想,試圖從腦子裡找出對此人的印象。“噢,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天被無極罵了一頓,又被他趕出去的那個人,你叫、叫……哎呀﹗真該死,怎麼突然想不起來……”
她非常懊悔地敲著自己的腦袋。
鐘字凡冷笑,“能記起那天的情形,你的記性還不錯,我叫鐘宇凡。”
“對﹗鐘宇凡。喂,鐘宇凡你有沒有弄錯,你要找的是無極,幹嘛到我家來,放開我大嫂﹗”
鐘宇凡狡詐地說︰“憑我一己之力想要跟黑道上號稱‘冷面閻羅’的嚴無極鬥,未免太不自量力,我最近發現他出現了一個致命弱點,我只要對著他的弱點狠狠一擊,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逼瘋。”
聰慧的官愷憶當然聽得出鐘宇凡的弦外之音。他想要以她來威脅嚴無極,但是水艷是無辜的,她不能讓水艷捲入這場糾紛。
她捺著性子說︰“既然你要的人是我,你就沒必要傷及無辜,放開我大嫂。”
“愷憶……”花水艷感動地看著官愷憶,“我說了,別為我擔心。”
“不﹗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伯彥交代?”官愷憶激動地叫著,她隨即狠野狼地瞪著鐘宇凡,“我相信無極等一下就會到了,當他看見你手上的人質是我大嫂而不是我,你想他會聽你的話嗎?”
官愷憶一語驚醒了鐘宇凡。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明知道她才是嚴無極的致命弱點,他又何必抓一個與嚴無極無關的人質。
“好,就聽你的,我放了你大嫂,但你必須要做我的人質。”鐘宇凡提出條件交換。
“好﹗一言為定,放人吧﹗”官愷憶斷然下令,有著黑道夫人的架式。
鐘宇凡果真折服於她懾人的氣魄,他快速地放開花水艷,轉而架住官愷憶。
被釋放的花水艷心急如焚地瞅著官愷憶,“你怎麼這麼笨﹗”
官愷憶不理會花水艷的焦急,她偏頭瞅著拿槍抵住她的鐘宇凡,“說真的,我不知道無極什麼時候會來,我們是不是就這樣等著他?”
“對﹗不然你想怎麼著?”鐘宇凡的語氣透著一絲膽戰。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遇上兩個臨危不亂的女人。
官愷憶眉弄擠眼示意花水艷,“他不是說要開什麼會嗎?不如你撥通電話給他,催他盡快掉頭回來。”
花水艷為之一怔。
他去開會?愷憶所指的“他”是伯彥嗎?愷憶為什麼要通知伯彥掉頭回來?
“去呀﹗快去通知他掉頭回來。”官愷憶見花水艷毫無動靜,一時情急地叫嚷催促。
狡猾的鐘宇凡察覺事有蹊蹺,他拿槍使勁地抵住官愷憶的頭,“你想玩什麼花樣,通知員警嗎?”
官愷憶聽出他的不安,為了安撫他的情緒,她笑了笑,“別傻了,我會去通知員警?你別忘了,無極是什麼身分,我會笨到通知員警來捉他嗎?”
鐘宇凡前思後想,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怎會親手搬個石頭來砸自己愛人的腳呢?
“你說的也對。”他退讓了。
“水艷,你還發什麼呆,還不趕快通知他掉頭。”官愷憶再次提醒花水艷。
花水艷躊躇了一會兒,她還是撥了通電話給官伯彥。
電話一會兒就接通了,花水艷焦急地說著︰“嚴無極,愷憶要你別去開會,立刻掉頭回……來我家。”
語畢,她連忙掛上話筒,她偷偷地瞥了鐘宇凡一眼,發現他似乎沒發覺她剛才差點說溜了嘴,不由得悄悄地吐了口氣。
官愷憶故作鎮定地斜睨鐘宇凡,“我們就等著無極來吧。”
鐘宇凡訝異於官愷憶的鎮定,也佩服她過人的膽量。要是一般女孩遇上這種情況,不是嚇得驚叫連連就是哇哇大哭,反觀她神色自若的樣子,他不得不欽佩嚴無極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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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伯彥接獲花水艷打來的電話之後,心裡不禁納悶,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要不然水艷不會驚惶失措地喊錯名字,又要他不要去開會,掉頭回去“她”家裡,她的話裡疑點重重,他可以確定家裡一定出事了﹗
官伯彥立即想到要報警,當他正撥著警局的電話時,他猶豫地頓了一下,嚴無極此刻可能正在前往他家的路上,萬一他要員警前去處理,恰巧遇上了嚴無極,可能會因此引來大批媒體。
他想了又想,覺得實在不妥,他決定還是先通知嚴無極。
“嚴無極,我家好像出事了,我正準備掉頭回家,你也馬上趕往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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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無極收到宮伯彥的緊急通知,臉上頓時丕變,他掛上話筒後,立即喊道︰“漢強﹗”
漢強聽見嚴無極的叫喚,立即奔至他面前,“嚴爺。”
“愷憶好像出事了,立刻召集兄弟前往愷憶的住處。”嚴無極冷著一張俊顏下令。
漢強聽到先是一怔,但他很快地回神,“是。”
“不能過於招搖,懂嗎?”
搭救愷憶固然是當務之急,但是他也必須顧及官伯彥在社會上的名聲。
“我懂,我知道該怎麼做。”漢強自然明白嚴無極的意思。
“快去。”嚴無極催促。
接著,嚴無極則立即沖到車庫,開著那部紅色的賓土敞篷車,往官愷憶家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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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無極和官伯彥剛好同時抵達官伯彥的家門口。
官愷憶聽到官伯彥和嚴無極緊急煞車的聲音,這兩道的煞車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不僅官愷憶聽到,鐘宇凡也敏銳地警覺到了。他用槍抵著官愷憶的背來到窗戶旁,往窗外瞄了一眼,當他發現嚴無極那部鮮紅的敞篷車時,發出一陣冷冷的笑聲,“他終於來了。”
嚴無極察覺到出現下窗戶旁的官愷憶,望著一臉無漾的官愷憶,他頓時安心不少,可是當他發現站在官愷憶身後那模糊的身影時,他不由得為之一愣。
那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認得出來,是那個叛徒──鐘宇凡﹗
他萬萬沒想到鐘宇凡居然會找上官愷憶,霎時高張的怒氣在胸口翻騰,太陽穴上的青筋也隱隱浮現。
他顧不得自己的手下是否趕到,奮力推開大門。
“鐘宇凡……”
鐘宇凡有恃無恐地諷笑,“多日不見了,嚴爺。”
官伯彥也跟著嚴無極沖進屋裡。
他看見官愷憶受困于歹徒之手,驚惶地喊了一聲︰“愷憶。”
官愷憶知道這一刻她絕對不能慌亂,否則不但會激怒了鐘宇凡,甚至可能會連累其他人,她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你們可終於回來了。”
看著官愷憶佯裝鎮定的樣子,嚴無極的心有如被輾過一般,不過他更佩服官愷憶的勇氣。
嚴無極的眼裡閃著狂怒的火焰,“鐘宇凡,你要對付的人是我,放開愷憶﹗”
鐘宇凡狠狠地瞪著嚴無極,“要我放了官小姐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說吧﹗”嚴無極的一張俊臉因怒氣而扭曲成一團。
鐘宇凡暗自竊笑,他真的壓對寶了,唯有找上官愷憶,嚴無極才會乖乖地聽話。“其實我要的不多,我要你送我出境,再給我─筆足以過下半輩子的錢。”
“哼,這還叫要的不多?”嚴無極緊蹙雙眉。
“哈、哈﹗這是你咎由自取,誰教你以你的威名讓我無法在台灣生存,逼得我一定要離開這裡;再說以我在警局的輝煌記錄,我是無法大大方方地出境的,所以只好求助於你,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一定可以幫我。”鐘宇凡說得口沫橫飛。
嚴無極用足以令人凍結的目光,冷冷的瞪著鐘宇凡,“說了半天,你就是要我幫你偷渡。”
“沒錯﹗放眼整個台灣,就只有你冷面閻羅嚴無極有辦法幫我。”鐘宇凡加重語氣。
“如果我不願意幫你呢?”嚴無極用嚴厲的目光直視鐘字凡。
鐘宇凡無視他的威脅,“如果你想失去眼前這位美嬌娘,不妨試試看。”
“你﹗”嚴無極雙手緊握成拳,手指關節因憤怒而泛白,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沒將拳頭揮出去。
機伶的官愷憶見到嚴無極和鐘宇凡之間僵持不下,突然,靈機一動驚叫一聲︰“外面有人?”
鐘宇凡一時驚慌,稍稍鬆懈對官愷憶的箝製,就在這一刻官愷憶卯足全力去撞擊鐘宇凡,就在鐘宇凡鬆手之際,官愷憶奮罔顧身地奔向嚴無極。
鐘宇凡迅速穩住身子,舉起槍指向官愷憶……
就在危急的一瞬間,嚴無極沖向官愷憶並以身體當作盾牌保護官愷憶。
他抱住奔向他的官愷憶,轉眼間便聽見嚴無極哀叫一聲。“啊──”
在一陣慌亂中,官伯彥奮力地沖向鐘宇凡,兩人在地上纏鬥,隨後漢強帶領一票兄弟沖進屋裡,大家合力製伏鐘宇凡。
“不,無極,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一道幾乎劃破天際的悲泣聲在屋裡回蕩,震撼了全部的人。
一陣令人窒息的沈默籠罩著整個屋子。
官愷憶用力地壓住嚴無極血流如注的傷口,她淚如雨下地說︰“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就這樣丟下我不管,我絕不允許……”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嚴無極,此時臉上掛著最迷人的笑容,伸手抓住拼命搶救他的官愷憶。
“我、我不後……悔,我說……今生要做……你的守護神,我做到了。”語畢,嚴無極手一松,唇邊仍留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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