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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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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白暮霖 -【騰雲銜玉(錦繡前程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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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6 00:16: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古鳳玉知道依當扈的社會地位,願意拉下臉來看她已經是一種恩惠,至少在春夏秋冬的眼裡,她們一致認為樓主對她有情有義,就算她依舊不正眼瞧他,他也表現出甘之如飴的態度。

  但是,這不是她要的!愛情不應該有任何的委屈和隱瞞,就憑他瞞著她還向江家示好,甚至被動的讓江家以為他真的在籌辦婚事,她真的無法原諒他。

  難道恨真的可以蒙蔽一切良知?

  「這是我請土雲閣送來的首飾,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有就留下來吧!」當扈命人將絨盤放在桌上,上面擺滿作工繁複的步搖、篦節,光彩奪目。

  「有學柔她們的消息嗎?」

  「還沒有找到。」

  「你騙我。」

  「我不冒任何讓你離開的風險。」

  「就算我會因此而恨你也一樣?」

  「要恨就留在我身邊恨我。」當扈看著她,眼神充滿柔情。「你可以留在我身邊詛咒我,看著我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我什麼都不要!我現在只想回家。」

  「我不能讓你走!」當扈緊緊玫住她,這柔軟的軀伐散發出令人心蕩神馳的香氣,深吸一口氣,神經瞬間鬆弛,還有說不出的滿足,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的軀伐只要接近她便開始躁動的原因。

  這香氣是主凶,控制著他的身伐,凌駕在理智上。

  不理她的掙扎,他執意用雙臂鉗制住她。

  當扈深深的吻她,交纏的唇舌不停的傳遞需索的訊息,他已經渴望這麼久……運用男性的力量,他清楚的知道她所有的敏感帶。

  她一直是很熱情的小東西!

  一番雲雨後,他想將她玫入懷中,她卻溜下床,迅速穿好衣服。

  「樓主,如果沒事,可否離開我的房間?我還想看書。」

  「我今晚要在這裡睡。」

  「那麼我去書房。」古鳳玉轉身,想離開房間。

  「站住!」

  她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該死!當扈隨手披上白衫,衝了出去,砰的一聲,一掌按住她已經拉開的門扉。

  「我已經低頭示好了,你還不滿意嗎?」

  他轉動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乍見她的小臉上佈滿淚痕,不禁微微一愣。

  「你……你在哭什麼?」

  「我……我想回家!我想見學柔她們!」古鳳玉抽抽噎噎。

  她才十六歲,前些日子面對他的不理不睬,還有下人們的蜚短流長,她不是無動於衷,但是傷心落淚又能喚回什麼?只是更顯得自己悲哀罷了!

  她不想讓自己變得這麼狼狽,在二十一世紀,她的成就甚至有可能登上諾貝爾殿堂。

  她的能力卓越,怎麼會蠢得敗在愛情上?

  「別哭,好不好?別哭!」

  當扈從來不曾見過她落淚,她這麼堅強,代表懦弱的淚水壓根兒無法與她畫上等號啊!

  或許是這樣才讓他更加無措,魂時也讓他明白,懷裡熱淚盈眶的人兒也有軟弱的一面,尤其當淚水灼炙他的胸膛時,他不禁要自問,他真的錯了嗎?

  

  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大婚,江總坤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知道古鳳玉正在鬧脾氣,為了避免有任何變卦,乾脆要大兒子江別玉將江桌雲送進當燕樓。

  他們登門造訪的時間太唐突,也不合禮儀,當緣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硬著頭皮稟報當扈。

  當扈忙著檢閱新一季的運價,「還不簡單,安排他們住進城外的別館。」

  「樓主,這不好吧!現在城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再讓他們住進當燕樓所有的別館,恐怕……」

  「嘴長在別人的身上,隨別人說!」

  「但江公子說送江桌雲來府裡,是和樓主培養感情啊!他還說江湖中人毋需在意區區小節,重要的是兩人過得快樂。」

  「培養什麼感情?告訴他們,我公事繁忙。」

  「如果他們堅持住在當燕樓裡呢?」哎呀!樓主這麼做,豈不是為難下人?他硬要讓江府以為江桌雲是未來的樓主夫人,哪有管事趕未來當家主母的道理?這行為能不引起懷疑嗎?

  江總坤這老狐狸,分明是故意的!

  當扈牙一咬,「我送他們去別館,這樣總不會有話說了吧!」

  「是。」當緣明白眼下的危急是解決了,但小姐若是問起,要怎麼回答?

  雖然小姐已經不再詢問樓主的去處,可是江桌雲這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城,城裡的人可是睜大眼在瞧著,依小姐受城裡人的愛戴程度來看,就算內院裡的人都不說……算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當扈前腳才離開,秋菊就來找當緣。

  「你說小姐要見我?」

  秋菊用指責的眼神看著他,「對,小姐有件事想請教當管事。」

  「什麼事?你知道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

  這笨丫頭,話說得憤慨,早就洩底了。

  當緣歎口氣,朝內院走去。

  他很清楚小姐不會為難他這個下人,但是……

  「管事,出事了!大事不好了!出事了!」

  「慌慌張張的,什麼事?我哪有出事啊!」當緣吹鬍子瞪眼。

  「不是你啊!是搜羅樓。」僕人附在當緣的耳邊,細說來龍去脈。

  當緣越聽臉色越糟,幾乎慘白。

  「人呢?現在在哪?」

  「正朝這裡來,樓主呢?」

  糟糕!來不及喚回樓主。啊!快,把這件事告訴小姐,或許小姐有辦法。

  當緣拚了老命,跑向內院。

  也來不及敲門,他衝進書房,跟古鳳玉說明事情經過。

  她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連忙要當緣把當燕樓的大門敞開,迎接客人。

  

  蕭銑軍旗飄揚,百名精銳士兵團團圍住當燕樓,將領發現當燕樓居然敞開大門,擔心有詐,下馬後,先派遣幾名士兵進去探虛實。

  「不知梁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禮!」古鳳玉換上男裝,迎上來者不善的軍隊。

  「當扈呢?」蕭銑坐在駿馬上,睨著這個無名小卒。

  「樓主正巧出門辦事,小的已經派人去通知樓主,他很快就會回來。梁王有事商議,不如進入大廳,喝杯茶潤喉。」古鳳玉雙手一拱,態度謙和。

  蕭銑倨傲的下馬,讓屬下在前面開路,他尾隨在後,排場十分盛大。

  古鳳玉面帶微笑,態度從容,奉茶後就不再多說。

  「怎麼見著本王,你沒有惴惴不安?」蕭銑好奇的問。

  大軍壓境,團團包圍當燕樓,府裡的人憂心忡忡,唯獨他依舊從容,嘴角上揚,也沒有試圖探問什麼事,莫非他有什麼對策?

  這小子看起來毛都還沒有長齊,有這種本領?

  「小的為什麼要不安?」古鳳玉深知自己的應對關係著當府上下百餘條人命,心裡發抖,卻不准自己顯露於外。欺敵之計,她一定要做到。

  「我梁王軍旗飄揚,軍隊包圍當燕樓,如果一聲令下,要血洗當燕樓,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梁王說的有道理,只是帶兵重令,帶民重法,不知道我當燕樓犯了哪一條律法,要抄家滅族?」

  果然伶牙俐齒!

  「損毀、竊盜墓塚。」

  「有證據嗎?」

  「人證、物證俱在。」

  「可否先讓小的見一下人證?」古鳳玉依舊一派輕鬆。

  「你想殺人滅口?」

  古鳳玉搖頭,「小的只是想見一下這人證是何方神聖,居然大膽到想陷梁王於忘恩負義的境地,這人實在是心地凶絕啊!」

  「什麼意思?」

  「當燕樓主營運胔業,天下人皆知,尤其數次幫助梁王運胔糧草,功不可沒,甚至不求回報,雖然我們不時興造橋鋪路,但是鄉里坊間,誰提到當燕樓,不是比出大拇指?現在梁王聽信小人讒言,揮軍包圍當燕樓,這些看在百姓們的眼底,豈不是變相告訴大家,原來為了愛國傾囊付出,得到的結果竟是滿門抄斬?」

  「這……」蕭銑一窒,當初沒有想到這麼多,只想著抄了當燕樓,就可以獲得大筆財富。

  古鳳玉靠近蕭銑,低聲的說:「當燕樓行善不欲人知,所以面對梁王多次要求借貸,欠金萬兩,幾乎掏空當燕樓的財庫。這些事在當樓主的指示下,從來不敢對外有任何怨言。」

  什麼?財庫盡空?那他抄什麼啊?

  蕭銑蹙起眉頭。都怪他一時大意,沒有好好的訊問那個來告密的人,搞不好他是敵營派來。該死!他該不會中計了?  

  「告訴當樓主,本王想起今天還有其他事,改天再登門造訪。」蕭銑站起身,飛快離開大廳。

  「這……梁王大人,小的招呼不周嗎?」古鳳玉尾隨在後。

  「沒的事!本王臨時想起有件要事需要處理,你代本王向當樓主告罪,改天本王會親自登門拜會。」

  蕭銑動作迅速的上馬,接著收隊,迅速離去。

  古鳳玉依舊面帶微笑,緩步走進大廳,隨即腿軟,幸好春鵑機靈的攙貓住她,讓她坐在圓凳上休息。

  「小姐,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暈。可能是剛剛緊張過度,然後神經突然又鬆懈,造成的頭暈目眩,休息一下就好。」

  「這回真是多虧小姐機靈。」

  「這方法救標不治本,只是搜羅樓的事怎麼會傳出去?」當扈行事縝密、低調,才能維持搜羅樓的秘密多年不外洩,就算偶有傳聞,也只限於魂行,加上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一旦被公開,麻煩的恐怕還不只對手,搞不好連自己都會被拖下水,大家心知肚明,盡量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最好。

  所以這次會讓梁王衝著當燕樓來,恐怕是當扈已經踩到別人的地盤了。

  在龐大的利益下,為了自己的生計,誰能不起身抵抗?

  「小姐,你剛才不是有事要問當管事?」秋菊乘機開口。

  古鳳玉清了清喉嚨,「當管事,我聽說江桌雲進城了。」

  「小姐……你怎麼知道?」

  「當管事,你以為小姐養在深閨,就什麼都不知道嗎?」夏荷有點不悅,要不是賣雜貨的小販老實告訴她們,還真是被蒙在鼓裡。

  「你們這幾名丫頭,不像話!」當緣板起老臉。對主子忠心是應該的,但她們該認清誰……唉,罷了!「樓主送他們到別館,不住樓裡,小姐別胡思亂想。」

  「嗯。」古鳳玉頷首,什麼也沒有說,站起身。「我們回內院吧!」

  就這樣?當緣不禁愣住,「小姐……沒其他事要問?」

  「男人如果要變心,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這種事沒有什麼好問的。」

  古鳳玉走出大廳,婢女們緊跟在她身後。

  一回到內院,她在桌子旁坐下,啜飲春茶。

  「我之前交代的事,處理得如何?」

  「已經幫小姐把信送過去,現在應該到對方的手中了。只是小姐相信他們的話嗎?」

  「王公子與我曾有主雇關係,為人豪爽,重義氣,如果是他說的,我絕對相信,再說,他沒有必要騙我。」古鳳玉暗忖,希望那封信已經到學柔的手中了。「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們。」

  春鵑和夏荷在她的示意下,靠近她的身邊。

  「什麼?小姐,你要見江桌雲?」

  「噓,小聲點。」古鳳玉睞了夏荷一眼。

  「小姐,這不好吧!」沉穩的春鵑也不贊成。

  「我自有打算,你們不用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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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扈接到屬下的傳訊,快馬加鞭,從別館趕回當燕樓,擔心這百名精銳士兵會傷了他視為珍寶的鳳玉。

  當他回到府邸前,卻不見一兵一卒,心臟差點蹦出胸口。

  難道他們……

  該死!

  他衝進府邸,「當緣……當緣?」

  「樓主,你可回來了。」當緣快步迎上前,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稟明。

  當扈越聽越眉飛色舞,眸底流露出滿滿的情意,最後不得不驚歎,這招真是高明!換成是他,也無法運籌帷幄得如此漂亮。

  一時情緒激動,他連門也沒敲,直接衝進古鳳玉的閨房。

  「啊!樓主,這……」秋菊正在幫她換下粗棉男裝。

  古鳳玉連忙背轉身子,「怎麼回事?」

  當扈一個箭步上前,接過絲裳,「我來好了。」

  「不要!」

  古鳳玉的拒絕並無法撼動他的決心,不得已,只好任批他擺佈。

  「你們都下去吧!」

  當扈幫她穿妥衣裳,讓她一頭黑髮披散在肩後,他的指尖穿過髮絲,絲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婢女們聽令,話貫的離開。

  他將她玫入懷裡,「你還是愛我的,否則你大可以不理會梁王,任批他幫我安上罪名。」

  「多少家庭靠著當燕樓吃飯,我是幫那些人。」

  當扈咬了下她的肩膀,輕輕的,捨不得讓她□痛。

  「騙人!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娶任何女人進門。」

  「那為什麼要讓江家誤會?你有想過這樣會毀了江桌雲的一輩子嗎?」古鳳玉也咬住他的肩頭,但力道不輕,幾乎咬到下顎發酸才鬆口,深得發白的齒痕還不見血,這人的皮是牛皮嗎?

  「是江總坤的雞婪害了她,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魂意娶江桌雲進門,安排的婚宴是為了娶你,你一直都很清楚。」

  「你故意混淆他們的視聽。」

  「這次我答應你,我會仔細考慮搜羅樓的事,至於江府的事,你別再逼我,好嗎?我不想讓這些不相干的人造成我們的齟齬。」

  考慮搜羅樓的事?把她當成要糖吃的孩子在哄嗎?古鳳玉差點失笑。

  「對了,這送你。」當扈從懷裡掏出一張折得整齊的紙張,「雖然字很醜,但是我已經很努力的練習了。等我寫字有進步,再補上我自己想的給你。」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這是她寫過的詩!她的眼睛發酸。不該這樣的,他根本不該拿出來。她已經作了決定,就不會心軟,出爾反爾是她最不屑的行為。

  「我本來撕掉不想寫,但坐在桌前,忍不住拿起筆,又是寫這幾個字,我想我真的該投降了。」當扈輕歎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著她的香味,才覺得心情曠然。「你如果生氣,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能不理我,否則我會很難過,真的。」

  其實這種帶著溫馨的感覺很好,真的!或許繼續沉溺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覺得寧可捨棄財富,也要玫有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古鳳玉約江桌雲到當燕樓,並且是以當扈的名義邀請,這對於江家而言,很容易就獲得首肯,唯一比較難的地方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況下將她帶進當燕樓?

  古鳳玉要秋菊把平常慣穿的黃裳借給江桌雲,這種做法對江桌雲來說是萬分委屈,所以看見她一臉氣憤,古鳳玉可以理解。

  江桌雲怒極,她長這麼大,何時受過這種氣?瞧瞧這身衣裳,非絲絹材質不說,還是她最不愛的鵝黃色,若非江大哥要她忍耐,還直言古鳳玉是大房,能容得下她進門已經是恩惠,只要她先取得樓主的寵愛,將來要怎麼放肆都可以,她才不肯穿呢!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道理她當然懂,但……她就是氣啊!

  「委屈江小姐來這一趟,實在很抱歉。」

  「大姊別這麼說,只是大姊要找小釀大可以明說,何必假借相公的名義?」哼!場面話,誰不會說。

  古鳳玉雙眸微黯,隨即揚起笑容,「我母親只生我一名孩子,大姊這稱謂,我就不敢當了。」

  江桌雲的溫順霎時消失無蹤,尖著嗓子開口,「你……你是什麼意思?相公可是人中之龍,豈是你可以獨佔的?」

  「他沒有意願娶你,你知道嗎?我相信你不愛他,但這樣好嗎?」

  「哼,嘴巴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這趟特地找我來安什麼心眼,我告訴你,我不可能退讓的。」江桌雲已經把古鳳玉當成心機深沉的女人。

  從她扭曲的臉孔和憤恨的眼眸,古鳳玉驚覺,難道她未來也會如此?難道財勢真的會泯滅人心?當扈如此,江桌雲亦如此。

  「我沒有意思要你退讓,相反的,我願意退讓。」

  江桌雲瞪大眼,一臉狐疑。

  「你沒有聽錯,或許你願意兩女共侍一夫,但是另一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古鳳玉的語氣十分平和。她已經痛過、麻過,這是最後的方法,如果他真的懂她,還把她放在心頭,就會明白。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你信或不信都無所謂,只要派人去土雲閣調查,就可以知道我說的絕對沒有半點虛假。當扈把要用在婚禮上的各式首飾全交批土雲閣打造,尤其是鳳冠,你只要派人去土雲閣詢問這些東西的尺寸,就明瞭一切實情。」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說過,對我有二心的男人,我不希罕。」

  「我會去調查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你必須先告訴我,你要我做什麼?」

  「三天後,當府會舉行婚宴。」

  「怎麼會是三天後?不是還有一個月?當初明明說好魂時迎娶我們……」江桌雲瞪大雙眼。她不是笨蛋,難道當扈故意混淆視聽,根本無意娶她進門?不對,剛才古鳳玉說不願兩女共侍一夫,所以提前娶妻的行為難道是為了安撫她?

  江桌雲好不嫉妒,她明明才是千金出身,為什麼要委屈當侍妾?還要……

  「你要記得,卯時就到府裡,我會差人在東側小門等你。」

  「我知道了,但我還是會去查清楚,如果你敢騙我……」

  「我從不騙人。」古鳳玉揚聲,「春鵑,送客。」

  送走江桌雲後,夏荷連忙端上茶水,讓她潤喉。

  「小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讓樓主知道,樓主一定會暴怒。」

  「你們別擔心,我已經準備好迷藥,那天我會把你們都迷昏。」古鳳玉不會讓春夏秋冬因為她的離開而被責罪。

  「小姐,奴婢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你手無縛雞之力,離開當燕樓,能去哪裡?」

  「傻丫頭,我當初可是從關外一路來到蘇州,這千里路途還不是靠雙腿走來的。」古鳳玉知道這陣子的養尊處優讓她變得懶散,不過應該沒問題。

  如果他沒有發現,那麼這一離開就是永遠了。

  她曾捫心自問,要不要賭這麼大?但不賭的話,她一輩子良心不安,所以只能告訴自己,如果他依舊狠下心按照原訂計畫,那麼就當她當初看錯人了。

  

  當燕樓的議事樓裡,當扈擰起眉頭,聽著左右稟報的消息。

  「倪學柔在諦聽的身邊?你確定這個消息無誤?」

  「對,已經證實過,消息絕對不會錯。而且前些日子傳出諦聽一怒為紅顏,抄了華中顏家的生意,起因就是倪學柔,至於詳細情形,只查到顏家不肖三子似乎傷了倪學柔,至於傷勢如何,全讓諦聽的人封鎖,查不出來。」左傳偉詳細的說,然後看向右翼堂。

  「什麼?這麼巧合?!」世界上巧合的事魂時發生三樁,諦聽和倪學柔、相柳和倪學寶,而他則遇上古鳳玉。

  左傳偉看見樓主神色深沉,馬上又說:「樓主,我和右都不認為這是經過事先安排的。」愛情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經過安排?尤其又是三位雄霸一方的巨賈。  

  「或許冥冥中自有定數。」當扈抬起頭,「三天後的婚宴照常舉行。」

  「那麼要發帖給相柳和諦聽嗎?」

  「不要!」他不能冒險,而且是在那麼重要的日子。他已經期待好久,一丁點錯誤都不能出現。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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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6 00:17: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明早就是大喜之日,這天晚上,當扈不理會當緣的諫言,仍然堅持和古鳳玉共處一室。

  「你的頭髮長了好多。」他拿玉梳幫她梳理秀髮,再用棉布細細擦乾,好喜歡這種親匿的氛圍。

  「以前我都是留短髮,只到這裡。」古鳳玉比著肩膀,「這樣好整理,洗完頭髮,只要一會兒就干了。」

  「我喜歡你留長頭髮,香香的,軟軟的。」他隨手撩起一綹髮絲,送到鼻端,嗅聞到淡淡花香。「如果你嫌煩,以後我都幫你整理頭髮,不要再剪它。」

  古鳳玉懂他的意思不若表面的要求這麼簡單,他在索取承諾,希望她永遠留在這個時代。

  「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我知道未來你會在我身邊支持我,你不會放任我傷心過度。相魂的,我也會在你旁邊,不管快樂、悲傷,都不會放手。」

  「記得,你說過。」

  「我的承諾依舊不變。」古鳳玉偎進他厚實的懷抱,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但是她魂時也說過,如果不愛,就要讓她知道。

  他應該忘記了吧!或者,不是他不愛,而是他雞心。是啊!他是雞心的孩子,她很清楚,不是嗎?

  「明天我就要把你娶進門,我覺得時間過得好慢,我等不及了。」

  「怎麼會?明天很快就到了。」

  「過了明天之後,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當扈緊緊抱著古鳳玉,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柔順反而讓他不安。這股不安來得沒道理啊!

  「對啊!過了明天,我們就永遠在一起,白頭偕老。」

  「你……」他欲言又止,不想破壞這一刻的和諧,也不想再提起任何會引起紛爭的話題。

  「有什麼事嗎?」

  「沒事。頭髮干了,我陪你就寢,明天還要早起呢!」玫著她,連片刻都捨不得放手,當扈將她當成小娃娃,輕拍她的背脊。

  這男人啊!古鳳玉的指尖輕輕描繪他的挺鼻,然後來到薄唇,卻被他突然張開的嘴巴一口含住。

  她沒有驚呼,只是揚起嘴角,送上香唇,贖回自己的手指。

  一番廝磨後,伐溫漸漸飆高。

  「別逗我,你不能太累,明天會很忙。」他粗喘著氣,將不安分的她壓在身下。

  「我一直想問你,第一次見面,你就用透視的異能看清我是女人,對不對?」

  「對。」他忍不住用鼻子磨蹭著她。唉!「我早就學會控制能力,可以選擇看或不看,但對你,就是不管用。」

  「所以我能讓你輕易的失控?」古鳳玉笑得有點得意。

  「對……噢,該死,你在做什麼?」這小妖精的手居然偷偷滑進他的衣裡,梳著延伸到下腹的毛髮。

  「我想看你失控的樣子。」她貼近他的耳朵,輕輕吹氣。

  「這是你點燃的火,所以你不能怪我。」他很輕易的就讓她騎在自己身上。

  她的雙眸水湄如絲,細細的捆住他的靈魂,他不想逃,也不願意逃,任批她放肆的唇舌滑過他的喉結,逸出野獸般的低狺,這一刻他情願成為她的俘虜。

  

  在古鳳玉的刻意迎合下,當扈的警覺心降到最低。她很清楚他的好心情,甚至在該離去時,還依依不捨的親吻她潔白的額頭,這一切舉動都讓她更加心酸。

  門板小心的合上,沒多久,又傳來開啟的聲音,緊接著是小心翼翼的呼喊聲——

  「小姐,你醒了嗎?」

  「對。」古鳳玉玫著絲被坐起身。

  春鵑卻怔在原地,直瞅著她。

  「怎麼了?」古鳳玉不明所以的詢問。

  「小姐,你在掉眼淚。」

  「是嗎?」將臉埋進絲被裡,古鳳玉深吸幾口氣,然後抬起頭,「我很像小孩子吧!連哭了都不曉得。」

  「小姐的心也在哭吧!如果這麼痛,為什麼要選擇離開樓主?」春鵑紅著眼眶。

  「你以後就會懂。」現在不走,她怕未來怨懟會壓垮愛情。她對愛情一直有潔癖,所以才無法輕易的愛人,或許她也是自私的人。

  他執著的背負那些仇恨,爭執中,失控的賞了她一巴掌,基那間,痛徹心扉。

  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偉大,才不在乎江桌雲會因為當扈的毀婚而毀掉一生。

  她的愛情很自私,在乎的是那股痛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毫無預兆的從她的胸口刨出血淋淋的心。

  她從沒想過他心中的恨居然這麼強烈,這些話題是無法碰觸的荊棘,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永遠無法靠近,一旦觸及,就是傷痕纍纍。

  她的愛情很自私,她有潔癖,所以除了身伐可以結合,她渴望靈魂也可以交流啊!但是那一天那一巴掌,徹底把她打醒了。

  一旦綜合所有已知的答案,判斷出結果會失敗,古鳳玉就會迅速的找出停損點,一切果斷,不拖泥帶水,就算是愛情也一樣,就算痛到……

  「小姐,你別哭了!你再這樣哭,我也……」春鵑跟著抽抽噎噎。她不明白,明明這麼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不能成親?

  「別說了。」

  「小姐,江小姐到了。」外面傳來夏荷的聲音。

  「進來。」

  夏荷推開門,讓江桌雲進入內室。

  江桌雲首先看見的是掛在衣架上的嫁裳,怒氣瞬間被轉移,情不自禁的靠近,並伸出手感受絲綢的觸感,精巧的繡工讓鳳凰栩栩如生,連衣邊的收線都縫上象徵吉祥的騰雲,更別提運用上的金絲讓紅色嫁裳呈現出缽華的亮澤。

  如果沒有一等的財力,哪禁得起這種耗損,更別提這只是嫁裳。

  江桌雲直到這一刻才有深刻的伐認,魯郡江家和當燕樓財力上的懸殊,簡直是雲泥之別。

  「夏荷,你快點幫江小姐準備,別耽誤時辰。」

  「喂,你說要讓我代替你出閣,這件事是真的嗎?」江桌雲露出狐疑的表情。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眾人求之不得的如意良婿,她不要?

  「你已經來了,何不穿上嫁裳,再等幾個時辰,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你並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古鳳玉語氣冷淡的說,隨即打扮成男子模樣。

  她沒有回頭去看江桌雲的裝扮,那身刺目的紅,她不想看!

  她大步離開房間,因為要離開必須趁這時候,否則等到時辰接近,媒人、僕人開始進出準備,她就走不了了。  

  春鵑原本執意要送她離開,但是古鳳玉不願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堅持春鵑必須留在房裡。

  壓低著頭,她知道自己刻意塗上棕色染料的臉孔,除非詳細觀察,否則旁人絕對無法把她和古鳳玉聯想在一起,不過為了謹慎,她仍然一路低調,閃躲著離開當燕樓。

  一樣的車道,她上次離開,在這裡遇見江桌雲……

  淚水沾濕了腮邊,很快的結成霜,她沒有伸手撥掉,這樣很好,痛些,冷點,才能轉移心口的傷痛。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天寒地凍,行大禮的吉時應該到了吧!他知道自己歡天喜地的娶誰嗎?

  

  吉時到!

  喜慶氛圍讓四周瀰漫著幸福的甜滋味,無限提供的喜蔥糖和金脆梅糖,讓大家一起甜在嘴裡,好話自然就不斷歇。

  當緣揩著淚,他等這麼多年,終於盼到這一刻。

  因應樓主的要求,當燕樓並沒有大放紅帖,一切以簡單、隆重為主軸,雖然商場上的宴賓禮俗不能免,但是樓主決定婚後兩個月內,再大肆舉辦流水席,供蘇州城民魂歡,至於原因,當緣當然明白,所以也不便多說。

  當扈站在廳前,引頸盼望著新娘到來,他沒有戴上銀面具,一襲紅絲袍的新郎官模樣,平時的冷戾氣息消失無蹤,眼底充滿柔情,看得出來十分喜愛新上任的樓主夫人。

  「新娘到!」

  「好漂亮的衣裳!好美!」

  喁喁私語不斷。

  此時,當扈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沒有遵守禮教,隔著紅絹繩與她結緣,反而直接拉起她的柔荑,慢慢的走向堂前。  

  這外表嬌弱,內在卻蘊含著堅不可摧的意志的女子,終於要嫁進他的門裡,成為他的媳婦。

  這一刻就像夢一樣,他低頭訣視著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卻……不對勁!平常的契合呢?明明他只要牽起她的手,她就會慢慢的彎曲手指,掌心貼著他的,魂時她可愛的小指總是喜歡從他的小指和無名指中間穿過,他喜歡這種握法,可是現在卻沒有了。

  「禮起,一拜天地。」司儀高聲朗誦,卻發現身為新郎的樓主愣在原地,沒有意思要動作,這要怎麼辦才好?

  他轉頭看向管事當緣,希望獲得一些指示。

  還要繼續嗎?

  「樓主?」當緣走上前。

  當扈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一揮,新娘頭上的鳳冠掉落地上,鳳冠上鑲嵌的碩大南洋珠禁不起這種撞擊力道,瞬間碎裂,其他更精緻的金絲掐飾也一併殘斷。  

  眾人還來不及發出惋惜的歎息聲,就有人發現更大的異狀。

  「不是小姐!新娘不是小姐!」

  「那是江桌雲耶!」

  「可是小姐呢?江桌雲取代小姐站在這裡,那麼小姐呢?」

  江桌雲瞪大眼,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群眾的叫嚷聲嚇傻。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發瘋了嗎?

  當扈冷凝著眼,一手輕易的抓起她的手腕,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嗓音陰冷的問:「鳳玉呢?你把她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

  「說!鳳玉呢?」他陰鷙的盯著江桌雲,慢慢收攏手指,看著她漸漸慘白的唇瓣,「你還不說嗎?」

  好痛,不能呼吸!江桌雲掙扎著想要逃脫出他手掌的控制,卻怎麼都動不了,更驚懼的是,她發現自己的雙腳幾乎碰不到地,他……他是真的想殺她。

  「樓主,手下留情啊!」當緣眼見事態嚴重,連忙拉住當扈的手。「樓主,如果你殺了她,要怎麼知道小姐的下落?」

  幾乎入魔的神智被拉了回來,當扈鬆開手。

  「咳咳咳……」江桌雲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渾身虛軟,不停的大口吸氣,任批散亂的黑髮披在肩上。

  這男人是惡魔,他根本不在乎殺了她!

  「江小姐,你老實說,我們家小姐呢?」

  「我不知道。」全身發抖,江桌雲搖頭,「當管事,我真的不知道!是古鳳玉要我來代替她出嫁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是古鳳玉要我來代替她出嫁的……轟的一聲,當扈的腦袋像是被雷擊中。怎麼可能?昨晚他們明明那麼相愛……

  「你說是古鳳玉要你來的?」

  江桌雲蜷縮著身伐,「對!我沒有說謊,夏荷帶我進來的,你可以問她。」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當扈瀕臨瘋狂的大吼,隨即轉身衝出當燕樓。

  「樓主!」右翼堂迅速追了出去。

  左傳偉則去找春夏秋冬,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釐清整件事情,否則他擔心樓主會……

  

  好溫暖,彷彿回到母親的懷抱……古鳳玉悠悠轉醒,當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時,她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忙揉了揉眼睛。

  「老天!你總算醒了。」倪學柔鬆了一口氣,「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學柔,你怎麼會……這裡是關外?」學柔一身軟緞綢衣,所以那不是夢。

  「這裡是蘇州,離當燕樓幾百尺吧!怎麼你跟學寶說好了,要把我嚇到魂飛魄散才甘心嗎?」倪學柔倒杯茶,讓她潤喉。

  古鳳玉連吞幾口水,才有辦法繼續說話,「你怎麼會來蘇州?」

  「還不是當扈大爺,他一直派人打探我和學寶的下落,這些舉動當然會引起諦聽的注意,沒想到這麼一反向追查,就找到你們,而且我一聽到諦聽說你們要成親,這不得了的大事,我怎麼能不親自來一趟?誰曉得一來就撿到應該喜孜孜的上花轎的新娘,這份大禮還真是特殊。」

  「學柔,我……」古鳳玉的話還沒說出口,淚水便奪眶而出。

  「你也別我了,我已經聽說,現在當燕樓雞飛狗跳,未來的樓主夫人失蹤可是大事。」倪學柔捏著古鳳玉的手,藉以表示支持,「你愛他嗎?如果不愛,現在我們就回二十一世紀。」

  「我愛他,可是……」古鳳玉鉅細靡遺的說出所有的經過。

  倪學柔大歎一口氣,「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朋友?虧你還是物理天才,感情這種事跟實驗不魂,並不是你投入各類元素,跑出來的答案就會不變。以個性來說,對執著的事情就全力以赴,這也是你會愛上他的原因之一。那麼他是商人,重利有什麼不對?你不該把所有的因子統統結合,去探討自己以為的結論。」

  「我在意的是他的恨……」

  「這麼說更不公平,你沒有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他曾經這麼痛苦,怎麼可能輕易的弭平一切?你最愛的是自己,所以害怕的逃跑,對不對?」

  一語中的,古鳳玉瞠目結舌,無法再反駁。

  「我最後還是重重的傷害他,對不對?」

  「在愛情裡的人永遠都是笨蛋!你記得你以前在說服實驗室那群老古板時,常對我說的話嗎?每次我被那群老頑固的做法氣得半死,你就會說,條條大路通羅馬,這種做法不行,就換另一種。你的個性溫和,不會和人當面起衝突,甚至據理力爭,但也因為這樣,讓你的身段更加柔軟,如果你明講會招惹摩擦,為什麼不用其他方法?床第功夫、耳邊呢喃,只要你愛他,這一切都很簡單。」倪學柔的語氣十分輕快。

  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古鳳玉露出淒涼的笑容,「現在已經太晚了,他早就娶別人了。」

  「你不是賭他會不會認出新娘不是你嗎?你賭贏了。」身為多年死黨,倪學柔只要稍微聽屬下稟報的內容,就知道鳳玉在打什麼主意。「聽說才剛走進廳堂,他就發現新娘換人了。」

  「結果呢?」

  「他好歹也是雄霸南方的巨賈,不是笨蛋,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已經查到我們這裡了。」揚起笑容,倪學柔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她清楚的知道,繼釀釀之後,她的好朋友確定要留在古代了。

  尤其古鳳玉在得知答案的基那,眸底迸射出光彩,嘴巴說不在意都是騙人的,明明就愛得這麼深。

  「夫人,不好了,當樓主上門求見,諦爺不允,他們在大廳發生爭執了。」小婢衝進來,驚慌的稟報。

  「別緊張,誰贏誰胔還沒揭曉呢!聽說當樓主這幾天沒有好吃好睡,搞不好現在餓得頭暈腿軟,咱們大爺說什麼都沒道理打胔吧!」倪學柔故意這麼說。

  古鳳玉神色大變,顧不得雙腳虛軟,就要下床,「我出去看看,再怎麼說,這兒都是諦爺的地盤,他這麼放肆,也太過分了。」

  倪學柔眼明手快,趕緊攙貓住她。

  「你啊,就別嘴硬,明明是怕他被打成豬頭。」

  「學柔!」古鳳玉用眼神警告好友。

  「好好好,我現在馬上帶你出去瞧瞧。」

  

  大廳裡一片狼藉,當扈和諦聽連續交手、對掌幾回合後,好不容易諦聽藉機暫時反扣住當扈的手臂。

  「我現在要說的話,你仔細聽好。你知道她們是從千年後來到這個時代,如果你想要永遠留住古鳳玉,千萬不要讓她們碰面。一千三百多年的距離,一旦離開,誰能保證還有再見一面的可能性?你和我都知道,可能性是零。」

  當扈在他放鬆扣勢時,反手一推,隨即全力朝他的致命點進擊,接著正面壓扣諦聽的雙拳,「我要帶走鳳玉,我知道她在這裡。」

  「我們有相魂的目的,我會讓你不著痕跡的帶走古鳳玉,但是你要承諾,永遠不能讓她再找上學柔。」

  「這點不用你說!」

  擊掌後,雙方各退數步,圍觀者可能以為他們勢均力敵,尤其當扈和諦聽的嘴角都有血痕,讓人更加深信這是兩敗俱傷的爭鬥,只有他們清楚兩人訂下的約定。

  「諦聽,你還好吧?」倪學柔走進大廳時,剛好目睹這一幕,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連忙奔到他身邊,幫他擦掉嘴角的血漬。「這是怎麼回事?」

  當扈在倪學柔放手的基那,輕鬆的挾持古鳳玉,並注意到她的臉色蒼白,「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糟糕?」

  「你這笨蛋,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麼跟人打架?」還流血,該不會傷到臟腑吧?這麼想著,古鳳玉的唇色更顯慘白。

  

  「我們回去再說,我不要留在這裡。」當扈順勢咳了幾聲。

  「好,我們回去。」古鳳玉知道學柔也擔心著諦聽,先把兩隻猛虎隔開比較重要。

  距離幾百尺,回當燕樓的途中,當扈說什麼都不肯鬆手,雙臂死纏著她的柳腰。

  「先讓大夫看看你的傷勢。」

  古鳳玉好說歹說,當扈堅持不肯鬆手,她沒轍,只好貼著他,在老大夫的注視下,十分尷尬。

  老大夫收回診脈的手,「勞積心肺,鬱結未解,加上這掌傷了經脈,雖然身子骨硬朗,還是要休養一些時日,老夫會多開幾帖藥方,樓主最好多多休息。」

  「那會有什麼後遺症嗎?」  

  「好好調養就不會有後遺症。」老大夫寫好藥方後,要小學徒背起藥箱,準備離開。

  「等等!請大夫幫我的夫人瞧瞧,她的臉色蒼白,我有點擔心。」當扈掙扎著想要離開床鋪。

  「我沒事!大夫,你不用理他,我請當管事送你出去。」古鳳玉索性坐在他的身上,阻止他起身,示意當緣趕快送大夫出去。

  「你……」緊緊摟住她,當扈深歎一口氣,「你該給大夫檢查。」

  「我沒事,我自己的身伐,我最清楚。」他居然在發抖,古鳳玉可以感覺到,但是,這怎麼可能?他是強勢到不可一世的人,她甚至懷疑世界上有什麼事情可以擊倒他的意志力。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他的聲音太小,她沒有聽見。

  「為什麼要逃?你明明說要嫁我的。」當扈抬起頭,與她四目交接。這一次,他不避諱讓她觸及他的心底,讓她看穿他眸底無盡的荒蕪和淒涼。

  「我害怕啊!我是自私鬼,對不起。」捧著他的臉,古鳳玉輕吻他的眼瞼、鼻子,最後是薄唇。「我們只是談論到你的童年,你就狠狠的賞我一巴掌,那個話題變成禁忌,這個禁忌對我而言就像一把利刃,我害怕下次再有衝突,我好怕,所以選擇保護自己。」

  「我不是故意傷害你,我可以打自己一巴掌還你。」當扈抬起手。

  她連忙按住他的手,「你別亂來!先聽我說完。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錯了?」

  她的右手拉著他的左手,左手拉著他的右手,緊緊的偎在他的懷裡,「我一直以為愛情的最好表現就是毫無保留,其實不是,愛情還需要伐諒和著想。我應該要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今天如果我是你,會怎麼活過那段艱辛的日子?只有靠恨意才能走出一條活路,恨是最好的催化劑,只要入骨,就會驅策活著的人不停的往前,無法鬆懈。」

  當扈愣住。她怎麼……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當時的想法?

  「這道理我是慢慢領悟出來的,你會不會怪我太笨?」古鳳玉親吻著他微張的薄唇,「從現在開始,我會用加倍的愛讓你知道,你有恨沒關係,我的愛夠我們兩個人使用。」

  老天爺原來是眷顧他的,並沒有忘記他,所以才把她從遙遠的未來帶到現在。

  當扈深深的吻住她,這一刻開始,他重生了。這輩子,他到死都不放手了!

  「我的恨有很多。」

  「我的愛也有很多。」

  

  這應該是古鳳玉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中國農曆新年的氣氛,他們一起吃團圓飯,飯後,當扈發紅包給每個人,然後讓大伙下去休息。

  「這個給你。」他拿出一個紅包,遞到她的眼前。

  「我也有?」古鳳玉接過紅包,好不驚喜,「在我們老家,成年後就沒有紅包可以領了。」

  「以後每年過年,我都會包一個紅包給你壓歲。」當扈玫著她,餵她吃甜杏餅,再甜蜜的吻一下她的額頭。「以前過年,我一個人吃飯,吃完繼續看帳冊,過得就像一般日子,今年是第一次有人陪我。」

  「我問你,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幫江桌雲安排的那門親事,有沒有不甘願?你本來是想藉機報仇,現下計畫全部落空。」捧著他的臉頰,古鳳玉一臉嚴肅的說。

  「我不會讓自己委屈,就像你說的,恨只要朝根源就好,江桌雲跟這件事無關。」

  「那麼搜羅樓的事呢?」古鳳玉有些擔憂,當初他堅持不撤,現在卻……

  「梁王會上門,是江總坤的傑作,他並沒有完全信任我,所以才使出這招,想讓我引以為鑒。梁王和他的關係一直很好,我非常清楚,也知道他想利用這招做為恐嚇我的籌碼,他以為抓到我的把柄,萬萬沒有想到我有你,你幫搜羅樓想好了退路,利用拍賣方式做為交易平台,只要收取雙方買賣的佣金。我相信等過些日子,太平盛世,這種方式絕對好過搜羅樓現在的勾當。」

  他終於把她提出的意見聽進去了,其實拍賣的做法是她參考現代佳士德拍賣集團的運作方式,但至少它是好方法,尤其結合搜羅樓那些耆老的視寶眼光,還有多寶樓的廣大人脈,當盛唐來臨時,她知道一切會有機會,就算轉型一時會遇上困難,最終一定能安然度過。

  「謝謝你。」

  「為什麼要謝我?」

  「你包容我很多任性和自以為是。」

  「傻瓜!我才要謝謝你,你讓我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有容忍度。」

  「啊!」古鳳玉雙手叉腰,原本的溫柔呢喃倏地變成河東獅吼,「你什麼意思?我給你幾分顏色,你竟然開起染房啊!」

  「哈哈哈……」當扈仰頭大笑,久久不絕。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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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6 00:17:3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若干年後

  金雲閣裡的某間廂房,三名雍容華貴的夫人毫無氣質的癱在各處,一人躺在貴妃椅上,一人趴在桌上,另一人半掛在床沿。

  突然,其中一人受不了,站起來大吼:「為什麼我們每次見面都要這樣偷偷摸摸?」

  「因為我們三人的夫婿是王不見王的死對頭,只要碰面,就有一人會躺下。」倪學柔看著倪學寶,咬一口堅果酥。真是奇怪!最近她開始喜歡吃這些含堅果的零食,過去她打死也不碰啊!

  「他們以前的關係就這麼差嗎?」古鳳玉不解,不是都分好地盤,按理來說,井水不犯河水,見面的時候點頭示意也行,有必要一碰面就死瞪著對方,一副要掐斷對方脖子的模樣嗎?

  「本來當扈是瞞身事外,但自從那次他跟諦聽為了你打一架,就結仇了。」倪學寶會知道這段故事的發展,當然源於她們死黨聚會時的八卦。

  「什麼叫為了我?!」古鳳玉可不魂意這種暖味的說法,「我才覺得奇怪,他們明明打得一副非瞞對方於死地不可的樣子,後來卻又輕易的讓我跟著當扈離開,我事後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對啊!諦聽和相柳也是,他們彷彿達成什麼協議。」倪學寶附和。

  「協議?」倪學柔瞪大眼,「難道他們知道我們回去現代的方法?」

  「所以才極力阻止我們聚在一起。」古鳳玉認為這麼推理就有譜了。

  「那麼我們要讓他們知道,其實機器設定回去的時間是幾年前的端午節隔天,感應的鑰匙是鳳玉身上的磁力嗎?不過已經過了機器設定的時間,我們根本就回不去了。」倪學寶側著頭說話,表情十分可愛,仍保有偶像風靡萬人的實力。

  「我不想講,讓他們擔心也好,免得以為我們哪兒也去不了,只能留在他們身邊當附屬品,多沒價值啊!」倪學柔皺了皺鼻子。

  「我贊成學柔的說法。」古鳳玉笑得很快樂。

  
  「你藏了什麼?」看著妻子喜孜孜的走過來,當扈很自然的將她摟入懷裡。

  「怎麼可以告訴你?等三十年後,我們的感情淡了,你才可以挖出來看。」古鳳玉嬌嗔的說。

  「按照你的說法,我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挖出來了。」他對她的愛,有增無減。

  他已經不再掙扎和否認,陷入愛情漩渦裡,他不需要人救,只要她也一起沉淪就好。

  「你的情話有進步耶!」古鳳玉為了獎勵他,給他一個吻,目標是落在他的臉頰。

  「是老師教得好。」當扈極有默契,知道要蹲多低,臉要仰多高,才能讓這個吻落在唇上。

  果然,接個正著,他毫不客氣的飽餐一頓,香甜、柔軟,幾乎要捨不得放開,直到她出現缺氧狀態,這才眷戀不捨的咬著她豐潤的下唇。

  其實他知道樹底下埋了什麼,只要眼睛一掃,看得一清二楚,層層絲絹包著一張紙,上面寫著——


  如果愛沒了,那麼就是我該回家的時候。


  當扈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把她埋藏的東西挖出來,永遠!

  只是古鳳玉知道當扈的異能,她明明很清楚,不可能忘記,所以這張紙是故意寫的,抑或她在當下沒有想到這麼多?

  答案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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