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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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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雷米爾的指環.上(荷米絲的留聲機之十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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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3: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媽?!」

  這一聲媽叫得眾人大驚失色,有的掉了筆,有的噴出一口氣,以為是叫錯了,明明死了十年的人怎麼可能死而復活?

  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教人不能不信,那容貌、那聲音、那一顰一笑都像極了楊家姊弟的母親,根本就是她本人現身。

  當門鈴響起時,一馬當先的戴美娜完全忘了雲中岳要謹慎行事的警告,刷地一聲把門打開,就在門口和人聊起天,然後向裡面喊著——許夢湖是誰的母親?

  乍聽先人的名諱被提起,如遭雷擊的楊雙亞整個人呆住,許久許久才回過神的看向門外。

  這一看她又驚得難以動彈,瞳孔驟然放大像是被同一道雷連劈兩次,不敢相信詭異的事情會發生眼前,如置身夢中。

  父母遇害時才六歲的楊雙青完全記不得母親的長相,小時候他最常看見的是她的背影,和父親一起忙碌的整理研究報告,所以他所受的震撼並未如姊姊一樣強烈。

  不過孺慕之情還是有的,腦海中閃過不甚清晰的片段影像,他不確定是否真是母親,挨著姊姊的背在她身後低問:「她真是我們的媽嗎?」跟姊姊很像,但好像少了一絲什麼東西。

  想了很久,他才由那雙看似溫暖的眼中發現少了正常人該有的生氣。

  「嗯,她是。」說不上激動或喜悅,楊雙亞隱約感覺一些不對勁。

  「為什麼她都沒有變老,臉上連條皺紋也不生?」太不合常理。

  這也是她的疑問,若對方真是她的母親也該五十多歲了,她在三十歲才生下她,因此不該看起來比她最後一次見她還來得年輕好幾歲。

  歲月對女人一向不留情,十年的時間足以摧毀原先的美麗,留下些微的痕跡提醒女人不再年輕的訊息,衰老很快地會找上門。

  而她卻不受任何影響,依然擁有昔日的風采,水嫩的肌膚更加細緻,吹彈可破的好似不是真人。

  「我可愛的孩子們,過來讓媽看看你們長大的模樣。」敞開雙臂的許夢湖渾身散發母性的慈光看著他們倆。

  不放心的雲中岳拉住正要走過去的楊雙亞,擔憂兩字明顯寫在眼底。

  她回他一個要他安心的眼神,在這屋子裡沒人傷得了她,有他的保護她不會有事。

  「都長那麼大了,媽好想你們,你們這些年過得好嗎?」她主動上前擁著兩人,看起來像是捨不得他們受苦。

  可是姊弟倆卻感受不到母親的溫暖,在她臉上沒有所謂的感傷和心疼。

  「很好,姨婆很照顧我們。」楊雙亞也思念母親,但是……感覺完全不同。

  是太久沒見面了嗎?大家都變了。

  「姨婆?」她看向背微駝的老婦,眼神透著陌生,似在確認什麼地多看兩眼,然後露出合宜的微笑一點頭。「是如月阿姨,妳老了很多,我幾乎快認不出妳了。」

  「哼!妳倒是愈活愈年輕,是喝了什麼青春永駐的藥水,讓我這老太婆也試試回春的感覺。」人到了一定歲數還能不老嗎?

  許夢湖的反應遲鈍了些,不懂她在說什麼地嗄了一聲。「我沒喝什麼藥水,我一直在睡覺。」

  睡了多久她也不曉得,只是眼睛一睜開就是現在的樣子。

  「睡覺?!」那是什麼意思。

  「對呀!不停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說什麼我傷得很重,可能救不活,然後我的身體變得很重,完全沒辦法動。」她像在回想地茫了眼,星眸迷離。

  想不起來了,是誰在耳邊說話,不斷重複非常重要的事。

  「媽,妳還記得誰救了妳嗎?住在哪間醫院?有什麼人,妳睡了多久?」

  面對楊雙青的詢問,反應總是慢半拍的許夢湖困惑地說:「醫院不都長一樣,白白的牆,白白的天花板,以及穿著一身白的醫生、護士。」

  是有不少穿白袍的男男女女在她身邊走動,一下子看她瞳孔反應,一下子量她的腦波、脈搏,看得她暈頭轉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那妳怎麼知曉我們在這裡?」看她回答的口氣十分遲緩,不耐煩的楊雙青問出心底的疑惑。

  她笑了,笑得很溫柔。「我到處找你們呀!從德國到美國,又從美國回到紐西蘭,然後想起如月阿姨在台灣,所以就來碰碰運氣。」

  「妳找到我們了!」終於。

  「是呀!我找到你們了,剛才我去敲門時沒人應門,我就想過來問問鄰居有沒有瞧見隔壁的人,沒想到你們會在這裡。」找到他們要做什麼呢?

  帶走楊家姊弟——一道嚴厲的聲音驀地從她腦中響起。

  「真是好狗運。」杜如月嘟囔的一嘲。

  「小青,你長得好高,跟你爸爸一樣高。」摸著他的頭,一絲母愛微微流露。

  「不要叫我小青啦!我以前就說過這個小名很難聽。」青春期的少年很彆扭,他抗議地發出不滿。

  「那是因為你不喜歡蛇,說什麼白蛇傳裡的故事全是騙人的,你不要當那條笨笨的小青蛇。」她脫口說出腦裡面的殘存記憶。

  原本有所疑慮的楊家姊弟在聽見她這番取笑的話後,眼眶微紅的確信她就是他們的母親,這件日常小事只有他們自家人才曉得,當時他們還笑著要把小青煮來吃。

  至於她為什麼沒死,以及她容貌為何未變反而不重要,世界上有不少奇跡是沒有理由的。

  「媽,我想妳。」只要她還活著,他不在乎被取什麼小名。

  「乖,我也想你。對了,你們父親呢?他怎麼沒陪著你們?」這時她倒想起有個丈夫。

  聽著她古怪的問法,表情複雜的姊弟互視一眼。

  「爸死了,妳忘了嗎?」他比她早一步離開他們,為了保護她。

  「咦,死了?」許夢湖眼中沒有悲傷,狐疑地頓了一下。「什麼時候死的?我怎麼沒印象。」

  聽到這裡,姊弟倆和杜如月又覺得奇怪了,她的記憶似乎是不連貫、有所選擇的,即使她活生生地和他們對談著,卻讓人感到刻板、不自然,有種像是「做」出來的感覺。

  「媽,爸在十年前過世的,妳還記得辛克爾生化研究中心嗎?」一個她不想回憶的地獄。

  「辛克爾」三個字明顯給她某種程度的刺激,許夢湖的眼睛出現短暫的深層恐懼,但隨即空洞的一眨,快如煙花。

  「亞亞,妳母親大概從很遠的地方回來找你們,她一定很累了,先讓她休息一下。」雲中岳體貼的說道,深不見底的眼眸閃著一絲幽光。

  「嗯,媽,妳先休息休息,有什麼話我們待會再說。」心亂如麻的楊雙亞整個思緒都亂了,順著他的意思讓自己平靜一下。

  「我不累,我要帶你們回家,回我們的家。」對,那個人說要回家,她想起來了。

  「我們家在哪裡?」她又存著希望問道。

  「在……呃,在……在……小亞,妳知不知道我們以前住哪裡?」腦海中閃過一棟巨大的建築物,不知為何她的大腦卻傳來恐懼的指令。

  失望輕輕的躍上楊雙亞貓似的眼,某道模糊如閃電疾光後的陰影忽然從她眼前一閃而過,讓她不自覺地瞠大雙眼。

  難道是……難道是……不,不會的,是她想多了,不可能是那個,父親已將它毀了,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媽,去休息吧!等妳睡飽了我們再來想一想家在哪裡。」她覺得累的輕聲一哄,扶著母親的手準備帶她進房間躺一下。

  殊知許夢湖竟力量驚人地將她甩開,眼神煩躁地直嚷著要回家,用力地扯著女兒的手臂要將她往外拖,臉上表情看來十分迷亂。

  看到這情景大家都傻了,不知究竟發生什麼事,怔了一兩秒才有所反應,連忙上前要阻止她。

  可是更教大家錯愕的是她力大如牛,輕易地將人舉過肩往牆上一丟,細瘦的手宛如大力士一樣強而有力,沒人制得住她。

  杜如月被她的手揮開後便倒地不起,骨骼發出移位的卡達聲,擁著兒子往角落閃的戴美娜則是怕得嘴發白,猛吞口水在胸前畫十字架。

  眼看著情勢就要失控,聽到吵雜聲而出房門探頭一看的巫斯愕了愕,眼神轉厲地做了個手印,口念巫咒讓她的行動變遲緩,卻仍無法制住她瘋狂的行徑。

  就在大家束手無策之際,跑回房裡的楊雙青不知拿了什麼出來,忽地往許夢湖頸後一刺,她身體急抽了幾下,然後像是獲得平靜似微微一笑,往後一倒。

  這時大家才看見他手上拿了一隻針筒,裡頭還有殘存的粉紅色液體。

  「姊,嫣是不是用了那個東西?」他的手顫了顫,神情十分驚懼。

  「我不知道,也許是受傷後的後遺症,我不敢肯定。」沒有高科技儀器,她無法下判斷。

  「那她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他的手上還能感受到她跳動的溫脈。

  死了、死了,她真的死了,你們要相信我,魔女莉莉絲的女兒不會撒謊,她死了很久很久了,眼前的是一具活著的屍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許夢湖身上,沒人在意放在窗邊的留聲機,那有個跳上跳下的小小人兒正努力地揮著手,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被忽略的荷米絲很生氣的噘著嘴,化做一陣輕風弄亂所有人的發,再氣呼呼的回到她的家。



  「媽,這東西很好吃,妳嘗嘗看。」

  「嗯,好,我們小亞長大了,什麼都會做,媽很欣慰。」就著楊雙亞的手指,許夢湖輕咬了一口。

  「媽的身體好多了吧!我看妳這幾日吃得特別多。」看在他們眼裡是憂喜參半。

  「胃口好自然就吃得多,看著你們健健康康的在我身邊我就開心了,哪有什麼病痛。」她笑著安撫女兒。

  此刻的許夢湖跟尋常人無異,眼神靈燦精神,言而有物,看起來十分正常。

  經過十多天的嚴密觀察,加上楊家姊弟神神秘秘的光波治療,她恍神的情況明顯改善許多,能吃能睡還能開玩笑,甚至幫著照顧脊椎摔斷的杜如月。

  沒人告訴她那是她造成的,而她似乎也忘了有這回事,每天一起床就笑咪咪的,像個無憂無慮的大女孩,不知所有人都暗自為她憂心。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戴美娜在雲中岳的要求下將兒子帶到紐約,暫時交由他父親保護,雲家在美國的勢力還沒人敢動。

  表面的平和如一湖靜水,大家雖然裝得若無其事,但緊繃的心情仍未放鬆,時時擔心有變化,不敢輕易放鬆防備。

  今兒個趁著天氣晴朗,陽光不是很強烈的時候,楊雙亞陪著母親在附近公園散步,走得不遠就幾百公尺而已,抬頭一望就能瞧見母女倆的身影。

  「媽,妳的皮膚真好,用什麼保養品保養的,我也買來用一用。」半是打趣,半是迂迴的打探,她試著從中找出端倪。

  「哪有什麼保養品,不就是多睡少動,減少活動力,新陳代謝自然變遲緩。」有人是這麼在耳邊說著,她也就一直躺著不動。

  「媽,妳說錯了吧!應該是多運動多喝水才能促進新陳代謝,體內的髒東西不排出來反而容易生病。」這是她在她十歲的時候解釋給她聽的人體機能常識。

  「是這樣嗎?」許夢湖皺了皺眉,想起什麼似的續言,「我記得躺在太空艙時,他們不是這樣說的。」

  「太空艙?!」他們?

  「很冷很冷的感覺,我的手腳都凍僵了,不能動……」冷得不想動,只想一直沉眠。

  低溫冷凍技術。楊雙亞在腦中浮現這個專有名詞。

  而他們可能指的是生化科技中心的研究人員,爸媽是在實驗室遇害的,受損的身體自然由他們帶走。

  「啊!小亞,有人在放風箏耶!我們過去瞧瞧。」一時興起的許夢湖拉著女兒愈走愈遠,追著天上一小點。

  「媽,走慢點,不要急不要慌,小心跌倒……」唉,真像個孩子。

  楊雙亞此時的心情很複雜,既是歡喜有母親陪在左右的感覺,又怕這只是一場美好的幻覺,會在一剎那間消失無蹤,給她希望,同時也帶來絕望。

  不管孩子好壞、高矮胖瘦,都是父母的寶貝。這是母親在她十五歲生日那年拉著她的手說過的話,她記得那時的草莓蛋糕特別香濃滑膩,有著母親深深的愛在裡面。

  從那之後他們家就不再出現點著蠟燭的蛋糕,生日從他們生命裡徹底被遺忘。

  「小亞,妳想不想回家?」低著頭微笑的許夢湖突然冒出一句詭譎的話。

  「咦,回家?」他們還有家嗎?

  「我帶妳回家,回我們的家,妳會喜歡有白白的牆,白白的天花板,還有穿著一身白的好人。」倏地捉住女兒的肘腕,她的笑溫煦得如春日陽光。

  「媽,妳又累了是不是,我帶妳回去休息。」表情微慌的楊雙亞試著和她溝通,忐忑的心在看到那毫無溫度的雙眼為之一懼。

  一回首,她赫然發現兩人已偏離小公園甚遠,從她的角度往後瞧只瞧見那棵高大槐木,再也看不到新屋舊宅。

  她慌了,也深感不安,和母親重逢時的情景又浮現眼前,此際被抓握的痛楚遠不及心頭的痛,她和弟弟所害怕的事果然成真了。

  「不怕喔!媽媽的寶貝,博士說妳只要乖乖的聽話就會給妳糖吃,妳不能吵不能鬧,要安靜。」許夢湖邊說邊拖著女兒走,力氣大得讓楊雙亞覺得自己的手快被捏碎了。

  「威廉•奈爾博士?」會是他嗎?

  一個寧可毀滅世界也要達到目的的瘋狂科學家。

  「沒想到當年的小女孩還記得我,妳跟妳媽媽一樣漂亮,讓人愛不釋手。」多麼出色的容貌呀!集上天的寵愛於一身。

  樹叢後走出一排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灰髮的威廉•奈爾站在正中央朝她一笑,狡猞的嘴角往上揚,似在嘲笑她枉費心機的逃亡。

  「你……你怎麼會來台灣?」想退後的楊雙亞反被用力往前一推,踉蹌幾步差點跌跤。

  很想自欺地當什麼事都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那是母親下的手,她親手將她送到惡魔面前。

  「傻孩子,當然是為了妳而來,妳值得我親自來接妳。」多完美的小東西,那雙倨傲的眼始終不妥協,如同她發願救世的父親。

  可惜不識相的人一向活不長,毀了極致的藝術品讓他深感痛心。

  「我什麼也不懂,你捉我去是沒有用的,我不像爸媽有著絕頂的聰明才智,我只是替死人化妝的普通人,毫無價值可言。」

  鬼能在白晝現身嗎?

  是否徘徊在附近,將她的處境告知她遲遲不說「我愛你」的男人,只是鞭長莫及的他恐怕也無法及時趕到,人類處心積慮的可怕更勝於鬼魅。

  「呵呵……明珠在櫝,美玉在樸,我這句中國話是不是說得很道地?瞧妳對妳母親所下的功夫,妳怎能妄自菲薄。」親情的魔力教人歎為觀止呀!

  暗自心驚,楊雙亞慌亂的想大叫卑鄙。「你利用我母親來試探我的能力?!」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人的城府如此深沉,故意派她的母親來探她的底,善用人性弱點引她露出才能。

  為人子女怎麼可能不救自己的母親,即使明知其中必有陰謀在,但他們還是願意放手一搏,無視這只萬分之一的機會。

  親子間的感情是無法替代,誰也不想看到親人的生命在手中流逝,儘管只有一線希望。

  「呼!成果斐然呀!小女孩,妳差點害我的夏娃一號回不來。」真的很有本事,讓他更想得到她。

  輕吁的威廉•奈爾非常滿意此次的收穫,雖然沒逮到另一個小鬼,不過這一個抵得上千軍萬馬,不枉他千里迢迢來到這座不起眼的蕞爾小島。

  「夏娃一號?」心刺了一下,她不敢回頭看面帶微笑的……女人。

  不稱母親,因為母親不會傷害親生子女。

  「很精緻的作品吧!我用妳父親遺留下來的『腦波控制器』讓她起死回生,令尊堪稱是當代最偉大的生技先鋒。」為他開了一條康莊大道。

  「腦波控制器不是毀了?!為什麼會在你手中?」她親眼看見父親用電腦砸它,還灑上茶水使其短路。

  一提到這件事,他就惱火。「毀了一半,要不是他自詡正義之士毀掉我的精心計劃,今日的夏娃一號會更具有強大的威力,無數的二號、三號、四號……將任憑我差遣。」

  他要統一世界的藍圖足足晚了十年,希特勒總理的遺願尚未完成,納粹精神絕不能就此中止,白種人優越的實力必須徹底展現在世人眼前。

  納粹萬歲,希特勒萬歲,獨裁主義萬歲。崇拜軍權主義的威廉•奈爾有著希特勒的雄心壯志,他相信自己能創造出比上帝更優越的理想國。

  「我母親她……真的死了嗎?」語音艱澀的楊雙亞仍懷著最後一絲希望。

  「是死了,我發現她的時候早已斷氣多時,心跳和腦波完全靜止。」已經死透了,了無生息。

  不過不甘心計劃被從中攔截的他硬是要和天搶人,趁她身體尚未僵硬,仍有體溫時進行冰凍,剖開她的腦殼進行第一次電擊。

  連續重複了數十次,再加上能調節腦波的腦波控制器為輔,死寂的大腦終於出現微量的波動。

  如此週而復始反覆的加以刺激,三年之後她的心臟開始跳動,新鮮的血液一注入,活躍力更為旺盛,不到兩年時間終於成功的逆轉生機。

  之前他又加強腦波控制強化其四肢力量,灌輸她新的記憶體讓她學會順從,服膺他一人的指令。

  說實在的,她還不夠完美,他要的是楊學成銷毀的配方,如果用在夏娃一號身上,她將會是集智慧與力量於一體的超強生化人,不會有生死的問題。

  只要她的腦還活著,腐壞的身體是可以取代的,一如他為她找來的十八歲身軀,年輕的細胞活化那張撕下的臉皮,使其更嬌艷動人,年紀銳減了好幾歲。

  「小女孩,妳現在明白妳父親是多麼愚蠢嗎?為了區區幾條人命甘願放棄成名的機會,妳不會像他一樣笨吧!」他語帶威脅,暗示夏娃一號要她施壓。

  反折的手臂忽地一痛,牙根咬緊的楊雙亞不屈服的一啐,「我是楊家的女兒,不為惡魔工作。」

  「惡魔——」威廉•奈爾冷笑地舉高手中的一物。「我有這個還怕妳不屈從嗎?何況妳還有一個弟弟。」

  一提到楊雙青,瞪著銀色外殼控制器的怒眸瑟縮的一沉,像是遭遇暴風雨的花朵迅速枯萎,沒法挺直背脊說她不受威迫。

  一聲「帶走」令下,還期望有人前來搭救的楊雙亞被塞入一輛高級房車,她的「母親」依舊溫柔的為她理理亂了的長髮,要她乖乖聽話。

  塵土在車後揚起,三輛漆黑房車朝同一方向行駛,消失在地平線那一端。

  幾乎像有一世紀之久,其實不過短短的數分鐘,捏著鼻子、不敢大聲喘氣的周杏娟突從一旁的矮薔薇中探出頭,大喊糟糕了。

  顧不得拋錨的福特小車車,以及快噁出來的便便,她發揮超級好朋友的潛能拔腿狂奔,一口氣不換地直到撞上正要開門的雲中岳。

  好朋友的功能不只是陷害,還能救危於千鈞一髮之際,立下大功。

  「不要急,我有辦法。」

  雲中岳聞言後焦急慌張地正欲奪門而出,身後突地傳來粗嘎的鴨子聲。

  「什麼辦法?」

  「跟我來。」看來鎮定的楊雙青不像十六歲少男,好像早就料到有事會發生似。

  他帶著大家回到杜家,一手推開鏡門往下走,順著螺旋型樓梯下達十公尺深的個人實驗室。

  若說鏡後有座通道已教人驚訝不已,那麼眼前近百坪的私人空間更令人咋舌,完全沒見過的儀器以及和水管一般細長的透明器皿……這根本就是座生化中心,蛇鼠貓鼬等活體整齊劃一的排列在最角落。

  這……這是個什麼樣的男孩,他的「玩具」也未免過於驚人,冒著綠煙的容器、沸騰的紅色液體、滾動的藍色泡沫……

  最駭人的莫過於四肢被輾斷的狗屍,牠的頭蓋骨被取下,露出似蛆蠕動的腦髓。

  「這就是我們曾經一直逃的原因,我父親的腦波控制器,和腦細胞再生術便是他們要的東西。」

  「腦……腦波控制器……」

  「腦細胞再生術?」

  聽起來艱澀卻易懂,反正跟大腦有關。

  「腦波控制器能控制一個人的意識,使其聽命行事不生二心,可是後遺症是用多了會使腦幹受損,智力退化無法正確明辨所受的指令。」

  「而腦細胞再生術則能修補受損的細胞,凡是由大腦所控制的器官都能產生新的細胞,取代壞掉的不良品,我父親的原意是幫助植物人甦醒,讓中風和脊椎有問題的患者能重新站立。」

  「可是它被濫用了。」人心的邪惡往往超乎想像。

  「沒錯,追我們的那個人想用它們製造強悍的生化人軍團,讓他挑選出來的精英都能無堅不摧,攻無不克,他好成為人之上的上帝。」

  「生化人軍隊?」那是什麼鬼東西?來自過去的巫斯完全聽不懂。

  「上帝?!」0h,My  God!周杏娟在心中大叫上帝的名。

  「所以我發明了腦波追蹤器,只要調整到對方的腦波便能知其下落,根本無處躲藏。」比雷達還管用。

  眾人又是一陣錯愕,心想著這男孩簡直是天才,誰說他是自閉兒?!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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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3: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立刻放開她,你們已經無處可退了,別再做無謂的困獸之鬥。」

  基隆的碼頭燈火通明,一艘停靠岸邊的豪華游輪正準備出港,嗚嗚的汽笛聲聲聲催促,告訴岸上的人們它要起航了。

  掛著英國國旗卻說著德語,其中還夾雜著兩句不雅的法語,半空中傳來字正腔圓的正統英語,一架海防專用的直升機升空攔截。

  而游輪的四周佈滿巡防艦、小型警艇,以及大批荷槍實彈的軍警人員,海、陸、空三面出擊包夾。

  誰有那麼大本事能調動如此強大的警備力量,從機上攀著繩梯往下降的男人花是此次行動的主導者。

  優雅落地的雲中岳在數百支長槍的護送下順利登上游輪,相信沒人敢在槍口下輕舉妄動,雲家的勢力在華人世界一向是所向披靡,連洋人都敬畏有加。

  因此他只是透過管道打聲招呼,在第一時間將所有的人馬找齊,迅速敏捷不失紀律,重重包圍以保護他的安危為主,不讓歹人有可趁之機。

  隨後是死要跟來的楊雙青,他說他的家人全在游輪上不能不來,他有致勝的秘密武器,一定要讓他跟。

  而巫斯是跟來看熱鬧的,他覺得現代的武器很有趣,在尋找時間路的期間他得適應現在的生活,融入其中才是最快的學習。

  荷米絲被留下看家,與不知外甥孫女出事的杜如月相望不相見,雕花喇叭正幽幽地唱著歌仔戲——樊梨花大戰楊家將。

  「就憑你幾句話就要我放人,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手一舉,甲板一翻現出近百支AK衝鋒鎗與之對峙。

  威廉•奈爾可是有備而來,絕非草率行之,手下的失敗不會在他身上重複,優秀的日爾曼民族是有智慧的族群,若無萬全準備他豈會親自出馬。

  他和那些失敗者不一樣,他注定是個贏家,王牌在他手上。

  「都到了這等地步你還要硬碰硬,現在只怕連一條小船都不可能出得去,你能闖得過幾艘海軍艦艇?」

  不過眼前的陣容的確讓雲中岳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游輪會是艘武裝船,火力強大得不容小覷。

  獰笑的威廉•奈爾把他的心上人拉到身前,再令許夢湖擋在最前頭。「你說子彈會先打到誰呢?是咱們的小女孩還是她的母親?」

  投鼠忌器,他有種被困住的感覺。「卑鄙。」

  「哈!能達到目的就是最好的戰術,王於使出什麼手段倒在其次,人多不一定佔優勢,我有兩面你無法動的人肉盾牌。」

  他像想到什麼又接著一笑。

  「我的手下說你會召魂御鬼,為了預防萬一我早請了個中國道士畫了幾道符,讓靠近游輪百尺以內的鬼魂飛魄散。」

  帆一張,竟然是巨大的黃符,看得雲中岳心中頓起翻天波濤,心急如焚。

  「中岳,不要管我們了,你走,快走!叫海軍轟了這艘船,別讓惡魔危害人間。」個人生死事小,除掉這威脅才能救萬民。

  他笑了,眼中含著同生共死的深情。「我怎麼能不管妳,我還缺一個老婆。」

  要讓他走很簡單,除非帶著她。

  「你這傻瓜,老婆隨找隨有幹麼冒險,我又不愛你,你何必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冷血女人玩命。」眼眶盈滿淚水的楊雙亞衝著他大吼,不希望他為了她送命。

  情到深處不是生死與共,而是希望對方能過得比自己好,不為情所困的過得自在。

  「沒辦法,我就是愛妳嘛!是不是很沒用、很沒原則?死要抱著妳的大腿叫老婆。」笨蛋,他會為她三、兩句話就懷疑她的真心嗎?她想自我犧牲還早得很。

  她動容地流下兩行清淚,「今生無緣,來世再做你老婆,你給我轟了這老混蛋當陪葬。」

  她死也要拖著他下地獄。

  雲中岳吹了聲口哨,為她先柔後辣的語調感到由衷的佩服。「老婆,要文雅點,不要學德國佬那般粗魯,我們是有文明的國家,妳的三生三世我已經向月老預定了,包括此生此世。」

  兩人旁若無人似地談情說愛,把週遭的危機視為無物,人一遇到愛情就會變成呆子,生命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環。

  不過他們的目中無人可不代表別人也會同意,岸上的警總問他要退還是要強攻,游輪上的幾把手槍已上膛,對空一鳴警告他別肉麻當有趣,他們的容忍度剛好只有槍口大。

  「喂!你們沒瞧見我在求婚嗎?吵什麼吵。」上千名的見證者夠瞧了吧!誠意純金。

  明明是緊張的情勢卻被雲中岳搞成鬧劇,難怪有個來自過去的巫師要歎氣了。

  「等你死了再去求婚,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叫巡航艦讓出一條航道,不然我先一槍打爆你女朋友母親的頭。」反正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留著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真正的資產是她女兒。

  威廉•奈爾冷血的善盡夏娃一號的殘存價值,她雖然無法抵擋大炮、短程飛彈,當當肉盾綽綽有餘,使人心存忌憚。

  「你敢——」雲中岳眼一沉,射出低溫的冷意。

  「試試看如何,看她還能不能再活一次。」腦壞了就完了。

  雲中岳桀騖不馴的瞪著他,一時之間確實難以動他分毫。他冷靜沉著地思索下一步棋要怎麼走才不會兩敗俱傷,人是一定要救到手的。

  看他暗自掙扎的楊雙亞十分不捨,即使明知道母親早已過世,然而看見她活生生的形體在眼前,取捨之間她還是會心痛。

  「中岳,不要有所顧慮,我母親早就死了,你看到的軀殼下過是一具活死人,她的活動力僅限於大腦。」意思要他直接射擊腦部。

  「閉嘴,我的小女孩,妳就這麼希望妳母親早點死嗎?真是太不孝了。」該給她一點教訓。

  眼神一使,早就想動手的羅德斯朝夏娃一號開了一槍,當場肩膀鮮血激射噴向身後的臉,她驚愕得臉色一白差點癱軟。

  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救不了妳……

  「現在你們是不是該重新考慮我的建議,我不知道下一槍會打在哪裡,或是誰的身上?」他有兩張王牌,贏定了。

  迫於無奈,雲中岳強忍心中的憤怒,打算叫所有的軍警讓開,他不能讓他心愛的女子冒一絲危險。

  「不,你不能妥協,他是真正的惡魔非常可怕,你要毀了他,絕不可讓他繼續害人……啊!痛……」灼熱的燙穿過她的後背。

  未經允許的羅德斯殺紅了眼,冷笑的扣下扳機。

  「你瘋了呀!誰准你動我重要的財產。」要是有什麼損失,他這條命還不夠賠。

  「稍安勿躁,博士,你看他是不是安份多了。」非常時期必須使用非常手段。

  兩人的視線一看過去,目眥盡裂的雲中岳果真叫人清出一條可容游輪通行的航道,大小艦艇紛紛移動地向後退開,像摩西開紅海一樣寬敞好行。

  但他們得意之餘卻沒發現前方的海面不再蔚藍,一片駭人的黑在底下浮游,震怒到極點的雲中岳召喚海底的亡魂,那抹入目的鮮紅教他心中那條名為理智的弦頓時繃斷,怒不可遏。

  狂風大起,波濤洶湧,海水在瞬間漲起十丈高的浪頭,幾乎要蓋過整艘游輪,凶狠得令人膽裂。

  可是奇怪得很,猛烈的黑潮並未撲上甲板上的人,反而將整艘船抬離海平面,船身在浪頭高高被抬起。

  「你……你做了什麼?」威廉•奈爾害怕了,天空中盤旋的颶風居然是一條條面目可怖的死靈所形成。

  「放、開、她——」

  面對比現代武器還強大的力量,心驚的他還是不肯放手,他取出腦部控制器一按,夏娃一號像瘋了似的對雲中岳展開攻擊。

  為了閃避她,風勢與大浪明顯的稍弱了許多,但是還是滿足不了瘋狂科學家的需要,他命人推出一部等人高的機器,將腦波控制器往凹槽處一放。

  這時所有的航艦像失去控制似的橫衝直撞,船頭偏移左右擺動,相撞的炮艇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你要為一個女人而賠上所有人的命嗎?」他一說完,驟亮的螢幕又出現撞擊現象,一艘巡航艦擦過另一艘右舷,教人捏了一把冷汗。

  「你……」亡魂的力量真的敵不過邪惡的人心嗎?

  「得不到她我寧可毀了她,大不了同歸於盡,我的損失絕不會有你的大,雲氏族長。」他的底細他可是一清二楚。

  挫敗的雲中岳握緊雙手,不相信雲家人的能力居然奈何不了他,反而受制於他,如龍困淺灘無祛奮力一搏。

  「那可不一定,你將腦波控制器轉換成電波控制海上的船隻,可是你卻忽略了一件事,人終究不是上帝,你僭越祂的領域會遭到懲罰的。」

  在巫斯的掩護下,身形瘦削的男孩跳上甲板的最高處,將手上的黑色盒子旋開蓋頭,拉出一條天線似的旋轉電網,海面上立即恢復原先的平靜。

  「這叫腦波干擾器,用來反制腦波控制器,控制器的力量愈強大,它干擾的範圍也越大,而且它最大的功能是能停止你腦部的活動。」

  突覺動彈不得的威廉•奈爾驚駭地瞠大眼,無法理解他引以為傲的計劃怎麼會敗在一個小鬼手中。

  身後的倒地聲讓他驚覺大勢已去,眼一黑失去知覺,隱約聽見槍聲乍響,在他闔上眼的那一刻,腦漿迸裂的夏娃一號倒在他腳邊。



  「我嫉妒妳。」

  乍聞咬牙切齒的哼聲,正凝神回想過往的楊雙亞好笑地回一句,「嫉妒什麼?」

  「妳……妳還敢問嫉妒什麼,瞧瞧妳長得比我漂亮,衣服也比我好看,連排場都比我當初大上十倍有餘,教我怎麼能不嫉妒妳。」她捶心肝呀!

  「咳!不是這麼比較吧!我們只是剛好遇上一些事,朋友多了點。」她也不想搞得這麼盛大,好像國內外的大人物全到場了。

  「哼!嘴上說得好聽,連我兒子都成了妳的忠實追隨者,教我好恨妳呀!」為什麼她的白紗禮服是鑲鑽的,看得她心癢癢的。

  滿場跑來跑去的花童追著小女生,問人家要不要當他的女朋友。

  「美娜,妳快把自己的衣服扯破了,妳不是說妳很喜歡那件湖綠色衣服?」好吧!讓她恨,誰教她是幸福的小女人。

  經過港口事件,楊雙青的才能終被發現,沒有受過正規教育的他正式被國家攬為己有,政府有意派他到國外深造,日後好造福更多的人類。

  巧合的是他即將去的國家就是德國,而且還是他們從來避之不及的慕尼黑,當地政府將豐克爾生化研究中心改為楊學成紀念醫院,空出一層樓做為他私人研究室,招攬頂尖的生化人才和他一同工作。

  少了文憑卻冠上博士之名,年輕男孩顯得靦腆有些不自在,卻也揚起一股驕傲的朝氣,高興自己沒讓父母失望。

  腦部受損的威廉•奈爾及其手下再也不能害人,智力退化成三歲的他們被集中管理,關在一處戒備森嚴的無人島,防止納粹餘孽會捲土重來。

  「怎麼,妳要給我不成?」她那前老公可會用白眼瞪她,戴美娜想都不敢想。

  笑得溫柔的楊雙亞輕掬她的手一拍,「伴娘是該穿件像樣的禮服,我想妳穠纖合度的身材應該穿得下。」

  「妳要我當伴娘?」表情一愕,她眼露複雜的盯著奪走她好運的準新娘。

  前夫要結婚,她來當伴娘,那感覺真的很怪。

  「不行、不行,她當伴娘那我呢?妳別想把我這個恩人踢向一邊。」另一位伴娘氣呼呼的跑來卡位,怕遭人忽略。

  「別著急,周同學,沒人規定不能有兩個伴娘,妳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朋友了。

  一聽到「朋友」兩字,戴美娜和周杏娟都紅了雙眼,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無聲的友誼在彼此心中漫開來,化成一張牢不可破的網。

  誰說女人之間不可能有長久的友情,數十年後她們證明了朋友是一輩子的,深厚的友誼反教她們的男人吃味,急著要分開她們的「同性愛」。

  「咳咳!小姐們,可以把我老婆還給我了吧!妳們正在佔用我的時間。」手握那麼緊幹什麼,有病。

  西裝筆挺的雲中岳將礙眼的人全趕出去,連忙用吻消毒被兩女人握臭的手,一副他才是這手的主人,別人休想染指。

  相較第一次的婚姻,這次的婚禮可教他費心多了,既隆重又不失慎重,控制與會的人數給他美麗的妻子一個驚喜,他希望她能擁有永難忘懷的一刻。

  「中岳,你會寵壞我的。」望著滿室剪成心形的玫瑰,楊雙亞有說不出的感動。

  「改口叫我一聲老公我會更高興,而且我保證不打老婆。」他促狹地眨眨眼,拿她鬧彆扭的事取笑她。

  「老公。」這麼會計較,真是服了他。

  「嗯!乖,我愛妳,親愛的老婆。」好不容易求婚成功,她這老婆的保固期是七十歲。

  牽手走一生,看盡繁華起落。

  「我也愛你。」小氣的老公。她在心裡笑道。

  「啊!終於,我等妳這句話等了一輩子。」雲中岳滿心喜悅的輕歎口氣,握起她的手走向紅毯一端。「對了,我有個禮物要送妳,妳要記得感激我。」

  什麼禮物?故做神秘。

  不當一回事的楊雙亞以為他的禮物是有形的東西,但當她抬起頭看到證婚人身後那對半透明的身影,震驚得發不出聲音。

  要幸福喔!我的寶貝。

  一句我願意讓她流下動人的淚水,父親的微笑、母親的祝福深印入她心底,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此刻的幸福,他們來參加她的婚禮了。

  「傻瓜,別哭了。」雲中岳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向岳父岳母點頭保證他會愛他們的女兒一生一世,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謝謝你,這是我收過最有意義的禮物,我會好好的珍惜它。」她的淚流得更凶了,像止不住的斷線珍珠。

  在婚禮的一角,打扮帥氣的雲清霈定向一旁擦得閃閃發亮的留聲機,將一枚指環放入底座的抽屜,一臉不捨地用小指頭戳戳他的「玩伴」。

  「妳真的要走了呀!不留下來嗎?」繼母說指環要還給原主。

  沒時間感傷的小小身影為了閃他的「巨指」而撞到頭,生氣的一吼,「是啦、是啦!我要走了,不要隨便叫我過來。」

  咦,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為什麼他要聽她的話?

  一記爆栗往他頭上叩下,痛得反手一抱的他沒再去思索到底哪裡怪異,兩顆圓滾滾的眼睛瞪著能跑又能追得他跑不動的鬼婆婆。

  喔!不對,是姨祖婆,他又多了一個管他的人。

  嘻嘻……等你長大找不到老婆,我也會來幫你的……風中傳來荷米絲的輕笑聲,留聲機正傳出結婚進行曲,帶來喜悅。

  【全書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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