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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誰是幕後黑手?】
墨大將軍一離開,路蘭雪往前走了幾步便軟腳跌坐在地。
小芳忙跟著蹲下身,慌急不已,“小姐!你怎麼了?不是說沒受傷嗎?”
路蘭雪沒說話,怔怔地看著方才墨東策馬離開的方向,頓時覺得身子被掏空了,所有的氣力也都沒了,就像是個軀殼,沒有了靈魂。
她是沒受傷,可是方才那股驚險與驚嚇,還有面對墨東調頭回來救了她一命的激動與無措,卻讓她的身子緊繃了太久太久,這一鬆懈,身子軟了,腳更軟了,像是生了重病的人,一時之間竟站不起來。
“我沒事。”只是不想動,不想走,不想離開,“我在這坐一會就好。”
“坐這裡嗎?”小芳愕然不已。
在地上坐一會?這可是大街上!小姐這是怎麼了?像失了魂似的!也是,小姐才剛經歷一場生死交關,會如此反常也合理!
“那小姐,奴婢去找大夫……”小芳把她家小姐扶到一旁,想想又覺不對,“奴婢還是先去街角那兒雇輛馬車好了,小姐等等奴婢,奴婢馬上回來。”
為掩人耳目,原來載她們來的馬車早被她紿打發走了,方才那一場混亂,客棧裡的權貴也都搭了馬車離去,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車。
“去吧。”路蘭雪此刻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芳一離開,路蘭雪軟又跌坐在地,目光依然落在方才墨東離開的街頭。
這回,他真的走了,或許,這輩子不會再相見……
他娶他的公主,她嫁她本已訂親的周弼,就算再見,也可能相見不相識……
又如訶?這不就是本已寫下的宿的?宋暖暖這個身份,只是她人生中意處的插曲,兩個人的人生終是要回到最初的原點。
可她的心好難受呵,像被一把利劍刺進了胸口,疼得她都快要無法呼吸,就像那一回她差點死在他懷裡一模一樣……
她終是再次哭了起來,本是隱隱地哭聲,變成控制不住地嗚咽。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哭聲掩蓋了由遠而近的馬蹄聲,一直到那個坐在馬上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都還沒意識到這個突然間替她遮去日陽的身影是誰。
她在哭。
一個大姑娘家就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墨東的心被這一幕狠狠撞擊著,又是痛又是恨又是心疼又是氣。
“你哭什麼?”他冷冷地問。
這冷冰冰的嗓音……
她產生幻聽了嗎?
路蘭雪胄手抹去淚,眨眨眼眨眨眼,竟見墨東那張俊美的臉龐赫然出現在眼前:“墨東?”
她冷不防便脫口叫出他的名諱。他……怎麼又回來了?而且那眼神像是想要掐死她……
“你叫我什麼?”
一愣,她忙改口,“墨……大將軍。”
“上來!”他朝她伸出手。
路蘭雪一雙淚眼瞪著那只手,依然賴在地上不起身,“大將軍想……幹什麼?”
他嘲弄的看著她,“你說呢?”
“小女子不知。”
“是不知?還是不想知?”
聞言,盈盈的水眸瞅著他,不言不語。
他,猜出她是誰了吧?
所以才又怒氣衝衝的回來尋她?
“你不自己上來,我可以抱你上來。”他的神情可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顫悠悠地起身,她終是把手交給了他——
不知騎了多久的馬,路蘭雪始終緊抱著墨東的腰不放,她整個身子都貼住他,小臉也埋在他寬大溫暖的胸前,一開始是因為他的速度太快讓她害怕,到後來是覺得安心,不想要移開。
耳邊的風聲似乎越來越大了,她還聞到青草的味道,這男人是她帶來到荒野了嗎?正當路蘭雪在猜疑中,馬停了,她還沒回神就被這男人抱下馬,他走得又急又快,身子繃得又硬又緊,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告訴她他有多憤怒與生氣,那一身的冷烈就像她在京中第一次遇見他時一樣,卻又不一樣。
那回,他想殺了她,卻忍住了。
這回,他或許也想殺了她,可他捨不得。
路蘭雪猜得一點都沒錯。墨東是捨不得殺了她,但他這一年來因為她的死而傷而痛而鬱悶而悲,他鐵定要從她身上全找回來!
一進山洞他便將她放在柔軟的草堆上,伸手揭去了她面上薄紗,宋暖暖那張臉再也毫無隱藏的展現在他眼前。
“果真是你!”
“墨東,你聽我說……”
“我一句話都不想聽你說!”
他整個身子半壓上她的,不由分說地低頭便攫住她的小嘴,狠狠地吸吮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含進嘴裡。
他粗獷的男性氣息罩住了她,讓她有剎那間的暈眩,路蘭雪因他的吻輕喘,伸手想推開他,他卻一掌把她的雙手制住,高舉過頭,更加肆無忌憚……
空出的手去解開她的紫色外袍,拉去她的衣帶,扯開她的外衣和中衣,略帶相糙的大手不住地往裡探去,直到撫摸上那柔軟的豐盈……
“你……想幹什麼?”這樣的他,很難讓人不害怕。
“你給我閉嘴!”
“唔……”路蘭雪的唇被他密密的封住了,說不出半句話,當他修長的指尖握住她胸前那抹柔軟時,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蠕動著身子想要躲,他帶著粗繭的手卻拈起她胸前的蓓蕾把玩著,輕輕地揉搓,讓她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那是種前所未有的感受,她感覺到整個身子都在他的掌心下燒燙著,隨著他長指的撥弄挑逗,她不自覺地拱起身子更加迎上他。
她聽見細細碎碎的呻吟聲從自己的嘴裡逸出,那樣的無助又煽情,羞得她恨不得把自已藏進地底下去,卻又在他的唇舌覆上她堅挺的花蕾時,情不自禁的對他更敞開了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明知道該推開他,卻又情不自禁的陷進他對她的逗弄撩撥裡無法自拔。
他溫熱的舌勾惹著她,火熱的大掌沿著她的胸,她緊繃的平坦小腹,再往下觸及那柔軟上。
路蘭雪整個人都要燒了起來,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
“你不可以……”她求饒似的睨著他。
“沒有人可以拒絕我。”他狠狠瞪著她。想到他之前所聽見的,她即將嫁給周刺史家的公子,還是打小定過親的,他就滿肚子火。
她緊咬住唇,一滴淚珠從她的眼角滑下,“你就這麼氣我?氣到想要這樣污辱我?”
聞言,墨東鬆開了箝制她的手,惡狠地瞪著她——
這女人究竟在胡說人道什麼?誰在污辱她了?
也是渴望極了她!渴望到都快要瘋了!她死而復生,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卻不認他,她可明白他有多生氣?可當他想到她寧可抱著他哭卻不認他,他一走,她又賴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他又心疼了,難過了,不舍了……
既生氣又心疼,對她不能打又不能罵,也就只能這樣欺負她一下。
這樣還不行了?過分了?
比起她對他所像的,他也只是想愛她抱她而已。
算是趁機想要抱她的藉口也罷,他就是要好好懲罰她,這女人卻把他的渴望與愛當成了對她的污辱嗎?
此刻凝眸望著他的她,柔弱無比,可憐兮兮,又迷人嬌弱……
害他更想要她了……
而不僅僅是這樣讓她愉說的懲罰她……
“宋暖暖,我要你。”他低啞地道,黑眸深處盡是燃燒的欲火。
這一聲宋暖暖,讓路蘭雪驀地回過神來,此刻的她虛弱得沒力氣跟他吵,但她沒忘,這男人明明要娶公主了,怎能說他要她?
想著,好不容易被鬆開的雙手使勁推他,“我不是宋暖暖。”
“你明明是!”他咬上她耳垂,咬得她痛,痛到她的淚跟著掉下。
“我不是!不是!”她伸手打他槌他。
“到現在你還敢騙我嗎?騙我的代價絕不只有剛剛那些!”
“我是路蘭雪,不是宋暖暖。”就算被他咬得耳垂疼,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你也不能要我,不管我是誰。”
聞言,墨東惱了,冷冷地瞪視著她,此刻的她說有多美就有多美,眼眸含春,臉若芙蓉,還有那微敞的衣衫底下的無限春色,無一不令人著迷。
“為什麼不能?”她怎能如此輕易拒絕他。
“當然不能!我要成親了。”她不經意地吼。吼完她便後悔了,因為她看見了他眼底閃過一抹痛,像刀一樣劃進她胸口。
他痛,她也會疼。
很想伸手替他抹去那些痛,可他一定不願吧?
這一吼,讓墨東的黑眸更加沉上幾分,“你誰都不准嫁!你敢嫁,後果自負!你該知道我不是個心慈手軟的!”
“你想做什麼?”路蘭雪擔心地問,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她不能讓他把周弼給毀了,周弼沒有做錯什麼,甚至還對她很好。
瞧她緊張的樣子,墨東冷笑,體內那把火燒得更旺,“怎麼?心疼了?”
“不是……”
“那是什麼?”
路蘭雪看著他,明明知道現在的他還在被欺騙的盛怒中,她該服軟的,可她不能,如果她朝他服一次軟,鐵定找不出其它理由推開他……
他即將被賜婚迎娶公主!而宋暖暖也已經死了!她不該奢望一份不屬於她的東西,那樣只會害了他!
路蘭雪垂下眼,忍著心痛,幽幽地道,“我失蹤了五年多,他還願意丟下另一個女人來娶我,讓我當他的妻子,我不能對不起他。”
墨東冷笑,“那我呢?你就可以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死了,傷心難過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發現你還活著,你卻要嫁給別人?”
路蘭雪笑了,笑得像哭一樣,“你不是要迎娶公主嗎?皇上都賜婚了,這是整個東旭王朝的人都知道的事,不是嗎?”
“你在吃醋?”
“死人是不會吃醋的。”
墨東咬了咬牙,“你不必擔心這個,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處理?他想怎麼處理?為了她違抗聖意嗎?
路蘭雪幽幽地看著他,“宋暖暖已經死了!她必須死所以才死的!你忘了嗎?就算你不娶公主,也改變不了什麼……更別提是你若因我毀婚,會為我及我家帶來什麼樣可怕的後果……放開我吧,我求你了,好嗎?”
她已經回到路家了,就不能自私的盡想到她自己。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對你放手!他永遠不會忘記,失去她時他的心有多麼多麼痛,她怎能要求他放開她?他死都不會放!
“你……”她難過又感動,“你不能逼我……從我決定讓宋暖暖死,我就已經決定放開了,不管是我對你的喜歡或是愧疚。”
“你可以試試,看這次是你贏還是我贏。”他被她狠狠騙了一次,這一回,他說什麼都得將她贏回。
路蘭雪別開臉,一滴淚滑下了臉頰。
他不懂,她根本贏不了他,就是因為贏不了,所以她才要一開始就斬釘截鐵的推開他,才要不顧一切的打消他想要她的念頭,偏偏他就是那麼死心眼!
“你究竟為什麼要喜歡我?你明知我進大將軍府別有所圖,明知我偷了你的東西,明知我要出賣你……”
“喜歡就喜歡了,還有為什麼,我也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喜歡你這個笨蛋……”他伸手拭去她的淚,溫柔得像怕弄疼了她。
“我才不笨……”
“怎麼不笨?要偷東西就好好偷,偷完了快去交差就是,要出賣我就不要捨不得,就不必搞得自己身受重傷,你就是我見過最愚蠢的細作和偷兒。”
是啊!他說的沒錯!她笨就笨在喜歡上了他,卻又不知自己竟然是這麼、這麼地喜歡他。
直到她背叛了他,不得不離開他,直到宋暖暖死去,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多一點,一日比一日濃一些。
路蘭雪沒再反駁他,只是幽幽地看著他。
她,好想好想他。雖然他剛剛對她好壞……讓她覺得陌生又害怕。
可是,她還是喜歡看他。好喜歡。
“想什麼?臉這麼紅。”墨東伸手去捏她的臉。
噢,被他這麼一說,她臉更紅了。
“讓我起來。”他這樣一直看著她,讓她越來越害羞,不由伸手槌他。
他看了她紅紅的小臉一眼,抱著她一個翻轉,她在上他在下的讓她偎靠著他,扣在她腰上的手依然很緊,“何時恢復記憶的?”
“不能讓我穿好衣服再說話嗎?”她伸手拉緊了更加敞開的胸口。這樣的姿勢並沒有比較好好嗎?
墨東的黑眸一黯,似乎也發現了這樣抱著她更讓他心思浮動,可以把她的豐盈美態看得更清楚,讓他更不想放開了。“等你好好回我話,我會幫你完好衣服。”
誰要他幫她穿啊?路蘭雪想起身,卻被他再次給攬回懷裡去。
“不要考驗我的意志力,如果你再這樣在我身上動來動去的話,我不保證今天不會馬上要了你。”
聞言,路蘭雪馬上不動了,連呼吸都很小心。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什麼?”被他抱著的她,腦袋瓜總是會忘了轉。
他失笑,把她抓過來吻一下,“何時恢復記憶的?”
噢,對,他剛剛問的是這個。
“宋暖暖要死之前。”路蘭雪輕輕地應著。“我撞傷了頭之後就慢慢地都想起來了。”接著,她把師傅給她的假死藥,她趁著太醫院院使替她切脈請他幫忙,在二十天后找人替她挖土開棺,讓她藥效過後可以重生的事,全都簡單的交代了一遍。
“他會答應永平王幫你瞞著皇帝有關我的傷勢,就表示他應該也很樂意讓我假死,我死了,很多事都解決了,皇帝不會找你麻煩,也沒人可以逼供我,你不會被我連累,永平王和太醫院院使不必因為你替我瞞著此事而擔心受怕……”
一切,似乎都是因為他。
她為了他,竟冒著生命危險詐死。
“你就不怕慕真那老傢伙二十天后不找人幫你挖土開棺?又或者他突然出了什麼事給擔誤了?你可能就這樣真的死了。”墨東越想越後怕。
“是啊,你說的沒錯,也許他寧可我真死了……但當時的顧不了那麼多,或許,因為我是大夫,所以我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一個大夫的醫德和秉性,一個好的大夫,只要是見到病人就會想要醫好他,救活他,又怎會故意想去害死一個活人呢?”
總歸一句,就是天真。
墨東歎口氣將她緊抱入懷,覺得此時此刻自己還可以這樣抱著她,當真是老天爺對他的莫大眷顧。
“如果我沒有因為有人朝著客棧那頭指指點點而發現火光及濃濃的白煙,如果我沒有一心系著你而回頭,又甚或沒來得及趕上出手抱住你……”墨東實在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將她抱得更緊。
提到方才那場大火,路蘭雪還是餘悸猶存,“雅間的門不知被什麼卡住了,不管我怎麼用力都打不開,當時除了往下跳,沒其它法子了……”
聞言,墨東眸光淩厲的一閃,淡然的一問,“門被卡死了,所以你才沒能像其它人一樣逃出來,是嗎?”
路蘭雪微微皺眉,“嗯……門外就是通道的盡頭,閒雜人等根本不會經過,我實在想不出來會有什麼東西會突然卡住門。”
“除非是有人故意這麼做。”
嘎?路蘭雪惶然不已的抬眸看著他。“你是說……有人要害我?”
一場突來的大火,把整個蘭城上上下下的官員貴胄都驚動了,話題從英明威武的大將軍如何飛身救美人,美人路大小姐又如何主動勾住將軍的脖子傷心哭泣,最後如何被大將軍從大街上騎馬帶走一去不回,再議論到路大小姐和周家的事該如何善了……等等,短短一個時辰,各個版本故事沸沸揚場地就在大街上的酒樓茶肆街頭巷尾全傳了個遍。
路行之從衙門回到路府,夫人蘇華一見他就掉淚,二女兒路茹冰也在一旁哭自己命苦,吳嬤嬤也跟著應和,把這對母女不敢說不好說的話,全借地這個老奴之口給說全了。
“被大小姐這一鬧,路家其他小姐的婚事該怎麼好啊?大小姐也真是的,周公子這麼好一個夫君還不滿足?竟然奢望到墨大將軍頭上去了,她這一跳跳到人家懷裡去便動,還緊緊抱住大將軍的脖子哭,真是丟盡了我們路家的臉面,她也恁地天真,以為這麼做墨大將軍就會娶她進門嗎?皇上把公主賜婚給他了,難不成大小姐想去做小?堂堂路家大小姐,真是,這都是什麼事啊……”
這路家上上下下還真沒一個人擔心她被墨大將軍強行帶走接下來的後果?站在門邊聽壁腳的路蘭雪在心裡一歎。
蘇華也是滿腹怨氣,“剛剛周家來退庚帖了,說只要是路家的女兒他們都不敢要也不想要了,老爺您來評評理,為什麼我的女兒也得受這種莫須有的牽連?”
“是啊,父親,您要為女兒做主啊!大姊鬧出這樣的醜聞,以後誰敢娶我們路家女兒?”路茹冰當真是聲淚俱下。
“你們說夠了沒?這事都還沒弄清楚……”
“需要弄清楚什麼?就算墨大將軍心慈仁善出手救我們路家大小姐一命,但大家都看見了,是大小姐主動勾住大將軍脖子哭了好久都不放手,這還有假嗎?再說,一個女孩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大男人帶走了大半天,到現在都沒回家來,還能說自己是凊白的?這事怎麼說也說不清!”
路行之氣得用力拍一下桌子,“說夠了嗎?都給我住嘴!”
真是越聽越煩心,好好一個接風宴呢,被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毀了不說,還連女兒的名聲都一併給毀了!
這桌子一拍,大廳終於安靜了下來,此時一直站在門外的家丁才大喊了一聲,“大小姐回來了!”
路蘭雪對那名家丁一笑,這才慢悠悠地走進來,二話不說便朝路行之跪了下去。
“女兒不孝,讓父親母親擔心了。”
吳嬤嬤搶在路行之面前率先開了口,“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這出去大半天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得趕快跟大家說說……”
“我在跟我父親母親講話呢,吳嬤嬤。”路蘭雪抬眸掃了過去,淡道,“怎麼覺得府裡的下人們得越來越不守規矩了。”
“大小姐,你……”
“你住嘴,大小姐說的是。”蘇華打斷了吳嬤嬤,“你們都退下吧,我和老爺要跟大小姐說話。”
“是,夫人。”
“是,母親。”
吳嬤嬤和路茹冰雙雙退下了,大廳裡就只有路行之、蘇華和路蘭雪三人。
“現在你可以好好說一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現在整個蘭城的人都在說你主動勾搭墨大將軍,一見到他就緊緊勾住人家脖子,可有冤枉你了?”蘇華冷著一張臉,面對路蘭雪,她著實怨恨,很難不表現出來。
路蘭雪一臉幽怨,“女兒自然冤枉。當時客棧失火,女兒雅間的房門怎麼也打不開,像是被人從外頭拿什麼東西給卡住了,女兒自然只能冒著生命危險從二樓窗臺往下跳,是墨大將軍看見了剛好出手救了女兒一命,要不是他,女兒可不是死了就是瘸了癱了,當時女兒都嚇傻了,驚魂未定的才會抱住大將軍哭了起來……女兒差點就冤死了,母親還在計較女兒為何抱住大將軍哭嗎?”
“再說,弼哥哥已經答應娶女兒了,女兒和弼哥哥打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女兒犯得著去勾搭一個陌生的大將軍嗎?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明察!”路蘭雪一串話說來情真意切,不無道理。
路行之看著女兒,“那墨大將軍呢?他為何要把你從大街上帶走?他騎馬載著你去了哪裡?你跟他之前認識嗎?他的行為著實不合常理……”
他心裡一堆疑問堆得都快比山還高了。雖然理智上他知道應該先問清及查明客棧雅間的門為何會被卡住一事,但墨大將軍的舉止卻更是令他不解。
路蘭雪把頭低了下去,“因為事發之後,墨大將軍覺得事有蹊蹺,為何全部的人都逃出來了,只有女兒被困在二樓,所以就把女兒帶到其它地方問清楚……”
“那也不必搞個大半天見不到人影吧?這成何體統?”
“那是因為女兒打從五年前失足落入山谷之後掉進水裡,又在冰冷的山谷裡昏迷太久,冰寒入體,身體一直都很不好,這會突然遇到大火,逼得女兒從二樓跳下來,飽受驚嚇,連站都站不穩,這事問小芳就知道了,她當時也是因為女兒身子非常不適,要去雇馬車,才暫時離開的,因此墨大將軍帶走女兒後沒多久,女兒就昏了過去,過了很久之後才醒過來,將軍還帶女兒去看了大夫,這才擔誤了時間。”
路行之一歎,“可憐的孩子,那墨大將軍現在人呢?”
“女兒不清楚。”
“那他……對今日之事可有說些什麼?”
“他說必會為女兒查明真相。”路蘭雪只挑她想說的說,至於她不想說的,自然就主動略過。
“這怎麼成?”蘇華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都當眾抱住你還把你給帶走了大半天,說什麼也應該對你負責……”
“住口,你還恩將仇報了不成?”路行之瞪了蘇華一眼,“墨大將軍是何許人?他出手救了蘭雪的命你卻要他負責?你當墨大將軍是大街上的阿貓阿狗嗎?隨便就可讓你擺佈?這事切莫再提一個字,你可不要丟我路家的臉!”
“老爺!不讓他負責難不成蘭雪還能嫁給周家嗎?周家都退了庚帖……”
路行之輕哼了一聲,“我路家女兒豈有嫁不出去的理?再覓個親家便成,你這個當母親的就多費點心。”
說到這事,路行之就來氣,這事都尚未查明,周家就急忙的表明要退婚,半點沒有商量的餘地,還真是讓人寒心。
不過他能說什麼?周家等了他女兒五年,于情于理,周家都擔得起有情有義的美名,他再要跟人家討說法,倒像是他逼著人家娶女兒似的。
路蘭雪看了他們一眼,輕聲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你們就不必為女兒的婚事費心了,女兒願一輩子與青燈古佛為伴,為父親母親念經祈福。”
“胡說八道什麼!”路行之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主意。
“是啊,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今日的錯也不在你,出什麼家?”蘇華也不同意。
就算找不到像周刺史這樣背景的公子當正妻,若當妾的話卻是不難找到對象的,老點醜點或是死了妻子的都行,只要身家背景好,不管是官大還是財大,或許還可以幫襯一下她的兩個妹妹。
路蘭雪看了蘇華一眼,“母親,女兒不當妾。”
聞言,蘇華的心突突跳了一下,有一種被人看透的狼狽,“到現在你還能挑嗎?”
“不能,不嫁就是。”
“你……”蘇華想罵人卻罵不出口。
倒是個有骨氣的!瞧她跪著,那背卻挺得比誰都還直,還真是一身的傲氣,像是什麼都不怕似的淡定從容。
路行之朝她擺擺手,“好了,你也驚嚇了一天,先下去好好休息吧,這事以後再談。”
“謝父親大人體諒,父親母親晚安。”路蘭雪說著,站起身退了出去。
大廳外頭,丫鬟小芳一見路蘭雪便迎上前去,“人姐,你還好吧?奴婢都擔心死你了!怎麼奴婢才去替小姐雇輛車,小姐就出事了,把奴婢急得……”
“先不說這個。”路蘭雪淡淡的眸光賞向她,“有事回去再說。”
“是,小姐。”
回到梨院,路蘭雪便嚴肅的看著小芳,“你先告訴我,有誰知道我今那個時間會出現在來來客棧的那間雅間裡?還有,為何那個時間,你會剛從外頭回來?而不是在客棧裡?”
小芳聞言,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真的不是故意丟小姐一個人在客棧裡的!當時小姐叫奴婢下樓拿些點心,可廚房那兒因為有兩個廚子生病請假,臨時請來的幫手又笨手笨腳的,忙客人的午膳都忙不過來了,奴婢眼瞧著可能要忙很久,便想著出門到轉角的點鋪子裡先買些給小姐嘗嘗,誰知道奴婢買完回來就見客棧火光沖天,小姐被困在了二樓……奴婢該死,都是奴婢的錯,要是奴婢當時在小姐身邊,鐵定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路蘭雪點點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現在,我要你好好回答我第一個問題,有誰知道我當時會在那間雅間裡?”
小芳愣了一下,“有什麼問題嗎?小姐?”
“你只管老實回答便是。”
“是。”小芳側頭想了想,“這事應該有載我們去的車夫和客棧裡的掌櫃夥計知道……只是……”
小芳有點遲疑的看了她家主子一眼,“或許,方大小姐應該也知道……”
“方大小姐?”路蘭雪一頭霧水,“哪個方大小姐?”
“就是周刺史夫人的娘家方家,周公子的表妹方大小姐。”
“方萱萱?”
“是。”看大小姐一臉迷惑,小芳只好細細道來——
原來那日小芳到來來客棧訂雅間,掌櫃的跟她說她遲了一步,雅間已經被人訂走了,掌櫃知道她是路縣令府的丫頭,正常來說都會主動把位置讓給她,這次他卻沒這麼做,小芳正疑惑著,小二突然跑來跟掌櫃在耳邊嘀咕了幾句,後來掌櫃便告訴她,原來訂雅間的那位因為預定了兩間,願意讓出一間給路家小姐,小芳禮貌性的問了是哪府人家,掌櫃卻說對方不願意報上名號,既是如此,小芳欣喜之餘也沒再多問,趕忙便把雅間給訂下後走人。
她沒多問,是因為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家老爺雖是個五品官,但這地位在蘭城可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多數的人在可以的狀況下都一定會賣路家人一個面子,她並沒覺得這有什麼。
直到那日她下樓要幫小姐叫一些茶點上樓,一走出去剛好撞見以前周家的一個老僕婦走進了隔壁的雅間,那僕婦待在周家很久了,幾年前不如何故被周家派去刺史夫人的娘家方家,留在刺史夫人侄女方大小姐那兒,小芳在街上也見過幾次,一眼便能識出,這才頓覺有些不妙。
大小姐可是跟周家訂親的閨女,卻為了一睹墨大將軍的風采來訂雅間湊熱鬧,這雖然也沒什麼,但被親家的親戚,還是和周家走動頗為頻繁的方大小姐發現了總是不好,若她無意間在周家夫人面前提了一句,便落了個不莊重的罪名,再想到那掌櫃說原本訂雅間的人是訂了兩間,讓出一間給她,自然便想到了這間雅間原來就是方大小姐讓出來的。
她一邊下樓一邊惴惴不安,才思忖著等會上樓時得跟小姐提一下這事,沒想到後來不過是出去買個點心,客棧就莫名其妙失火了……
路蘭雪靜靜地聽著,不想將方萱萱的知情和周家聯想在一起,可這真的很難,還莫名的讓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方大小姐知情,那周刺史夫人也應該知情,甚至連周刺史和周弼都知道了……會是周家嗎?為了不想要她這個媳婦,乾脆想放火燒死她?
不,這太可怕了。
路蘭雪的身子隱隱顫抖著,不知是氣的多?還是怕的多?
若真是周家,又是誰幹的呢?周家老爺?周夫人?還是周弼?她閉上眼伸手揉著頭,當真覺得好累。
小芳看著主子,突然小心翼翼地問,“小姐,你問這些,難道是在懷疑那場火……是有人刻意針對小姐的?”
路蘭雪苦笑,“大家都逃出去了,只有我的門卡住了出不去,你說,不是針對我嗎?本來,如果我因此死了,門被卡住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偏偏我還活著……”
“小姐的意思是這些可能是周家搞出來的事?可是,奴婢實在不明白,小姐這麼好,周家這是為什麼?這會退了大小姐的親,也沒說要二小姐啊,反而說只要是路家的小姐一個不要,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也許,他們本來就一個都不想要,只是礙於眾人的悠悠之口,所以在五年後才改口要定下茹冰,誰知道我突然回家了,周弼對外又突然說要娶我,這才狗急跳牆了吧?”
又也許……連周弼說要娶她都是個幌子?
路蘭雪不敢想,也不想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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