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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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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香彌 -【侯門寵媳二三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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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 00:34: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轉變的代價(2)

  皇城裡眼下最為人津津樂道談論的物件,便是不久前打敗俺答人凱旋歸來的樂安侯崔開平。

  城裡百姓從他如何自一個默默無聞的孤兒,從軍三年多屢立軍功,再說到他是怎麼得到皇帝的器重,被皇帝認為義子,還封了侯爵……最後再提到先前他為了妻子被四公主害得流產之後,怒闖宮闈欲殺四公主為妻兒報仇的事……

  “你們知道皇上為何因樂安侯夫人流產,便貶四公主為庶民的真正原因嗎?”市井酒肆之間,有人突問。

  “皇上難道不是為了給樂安侯一個公道嗎?”

  “就是啊,那四公主害得樂安侯的孩子沒了,就連妻子也差點死了,皇上總該給樂安侯一個交代才是。”

  “皇上是該給樂安侯一個交代,但總還不至為了區區一個孩子,而貶自己的女兒為庶民吧。”

  “莫非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沒錯,真相是被四公主害得沒了的那個孩子,其實呀,是皇子的親孫子。”說話的人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孩子不是樂安侯的孩子嗎,怎麼會變成皇上親孫子?”

  “這崔開平是皇子的義子,他的孩子也算是皇上的孫子,你是這意思嗎?”

  “不是,你沒聽清楚嗎,我說的是那孩子是皇子的親孫子。”這人挑著眉,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怎麼可能?你莫不是在胡說八道吧!”

  “這事你就不知道了吧,事實上呀,這崔開平其其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兒子。”那人得意的吐露這個秘辛。

  “皇家子嗣都要上玉牒的,你可不要胡說!”

  “我沒胡說,這消息可是從宮裡傳出來的,你們何不想想,這崔開平當初為何能被破格封為三品的鎮國將軍,不僅如此,皇上還認他義子、賜他國姓,甚至還為他封侯賜宅,連他大婚皇上親自為他主持。

  “自打他入京後,皇上對他可謂恩寵有加,說不得日後這皇位呀,也許便會落在這位頭上也說不定……”

  這消息如野火燎原般,很快在皇城裡蔓延開來。

  不久,也分別傳到鄒騏與鄒謙的耳裡,兩人各自召集自己的心腹,商議著此事。

  “二皇兄,看來你先前的猜測沒錯,這崔開平果然同父皇有關係。”因為先前已事先從自家兄長那裡聽聞過此事,故而鄒兆並不太意外。

  “二皇子認為外頭謠傳的流言是真的?”在一旁聽見鄒兆的話,幕僚詫異問道。

  鄒騏頷首,“崔開平是父皇骨肉這事多半是真,我曾命人查過崔開平的身世,他生母名叫崔允慈,當年父還未登基前曾遇難,她曾援救過父皇,後來在有了身孕之後便不告而別。”這事他是從當年跟著父皇一塊從封地回來的侍衛那裡問到的消息。

  此事他在知情後並未聲張,父皇既然不願讓人知曉這事,他也沒必要捅破這秘密,沒想到還是被洩露了出來,也不知揭露此事的人用意何在。

  鄒兆問,“二皇兄,這事都傳了出去,甚至還傳出父皇打算傳位給他的事,眼下咱們該怎麼辦?”

  鄒騏思忖片刻回道,“我懷疑傳出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興許是想藉此來逼父皇擇立太子,咱們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另一邊在五皇子府裡,鄒鈞那張雍腫的臉龐上帶著激動,大聲說著,“我就說父皇怎麼會對崔開平那般恩寵,原來他竟然也是父皇的骨肉!”

  “五皇兄,這事你怎麼看,你覺得這消息是真是假?”鄒堯看向鄒謙。

  鄒謙把玩著手裡的一柄摺扇,臉上看不出情緒,緩緩說道,“無風不起浪,我看崔開平是父皇血脈這事應當不假,你們不覺得他那眉毛、眼睛與父皇頗為相像嗎,比二皇子還要更像父皇幾分?”他沒告訴兩個弟弟,這消息其實正是他命人暗中散播出去的。

  這是他先前從被貶為庶民的四妹妹那裡聽來的,而她之所以知道,是皇后親口告訴她的。

  當時她被侍衛和太監押著要出宮,正巧遇上他,四妹妹宛如溺水之人看見了能救命的浮木,緊抓著他的手央求他救她。

  他當時對妹妹敷衍的說了幾句,“等過陣子父皇息怒了,為兄再想辦法央請父皇讓你回來,你先委屈一段時日。”

  這話博取了她信任,於是,她便懷著滿心怨毒的將這密告訴了他。

  聞知此事,他立即派人暗中調查當年的事,從種種查到的線索裡發現真有此事,因崔開平是父皇在外頭與沒有名分的女子所生下的孩子,故而不能上玉牒,不被宗人府承認為皇家子嗣,無法認祖歸宗,父皇才會認他為義子,還特地賜了國姓。

  “怪不得父皇待他咱們兄弟還寵,八成是因為他流落在外多年,父皇存了想彌補他的心思。不過他到底是哪個女人為父皇生下的孩子?”鄒堯好奇的忖道。

  鄒鈞皺眉接腔問,“五哥,那依你看,父皇真打算傳位給他嗎?”

  “他的來歷我先前著人調查過,他母親姓崔,當年父皇落難時,她曾救過父皇。崔開平是民間女子所生,無法上玉牒,父皇更不可能立他為太子,除非咱們這些兄弟全都死得沒剩下半個,才可能輪到他來做太子,所以這事六弟無須擔心。”鄒謙將知道的部分事情告訴他們。他背著父皇,暗中派人將這秘密給散播出去,目的是想逼著父皇做出決定。

  為了平息大臣們的猜疑,一直遲遲不立儲的父皇,最後只能從眾皇子裡擇一立為儲君。

  皇子裡最有能力擔任儲君的人,不是他就是二皇兄。

  但他比二皇兄更有優勢的一點,是如今是他的母妃正掌管著後印,他更有機會被父皇選立為太子,依恃著這點,所以他才會暗中命人將秘密散佈出去。

  不久,這事就在崔開平陪著白蘊惜在侯府裡調養身子的期間,傳得人盡皆知。

  得了消息的鮑總管委婉的把這件事告訴兩人,他早從古總管那裡隱隱察覺崔開平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尋常,因此在聽到這傳聞時,倒也沒太意外。

  而乍然聞知這事的崔開平與白蘊惜先是不敢置信,而後再思及皇帝對他的百般恩寵,又覺得此事也並非不可能。

  但驚詫過後,崔開平並未進宮去向皇帝求證些事,繼繼告假留在府裡陪伴著妻子。

  “開平哥,你不好奇想知道真相嗎?”已從喪子之痛中稍稍緩過來的白蘊惜,關心的問著丈夫。

  “用不著去問,我心裡已有數。”先前他與皇上相處時,皇上對他關懷備至就像對待自己的晚輩一樣,之前他曾以為那是皇上對他的器重,如今聽了這傳言,再憶及皇上以前是怎麼待他的事,就連他為了妻兒擅闖後宮欲殺四公主的事,皇上都沒追究,還為他重懲了四公主,他要是想不明白那就太蠢了。

  “這麼說你認為這事是真的?”白蘊惜有些擔心的看著夫婿,突然間知曉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而對方早就知情,卻從未想過要親口告訴他這件事,他心裡此刻定是不好過。

  “真假對我來說已不重要,當年我娘獨自帶著我離開,應當就是不希望我長在皇家,所以我永遠都不會是皇家的子孫。”他今生能擁有她這個妻子,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至於皇上不肯與他相認,也許皇上另有不得已的苦衷。

  明白他這是不願與皇寶有太多的牽扯,白蘊惜擁抱住他,頷首支持他的決定,“沒錯,你只是皇上的義子,不是皇室子孫。”

  在那場夢裡,她並不知道有這件事,當時也許這事並未被揭露出來。但如今因她的命運有了改變,所以此事才被人洩露出來。

  不管散佈秘密的人懷著什麼目的,她會與夫君攜手一起面對。

  那傳言也傳進了宮裡,皇帝得知後勃然大怒,本想叫崔開平進宮對他解釋什麼,但為帝多年,他明白此時百姓和大臣們定是有著各種猜疑,他得先將此事壓下去才是當務之急,至於兒子那裡……還是先緩一緩,等白蘊惜的身子康復後,再來談這事。

  兩日後,皇帝下旨冊立二皇子鄒騏為太子。

  鄒騏有些意外,鄒謙則既驚怒又錯愕,無法相信父皇竟立老二為儲君,而不是他,他所有的算計都變成為人作嫁衣。

  但聖旨已下,鄒謙縱使再不滿,也只能咬牙忍下這口氣。

  立下儲君後,崔開平為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一事的流言,也漸漸沒人再說了。

  大臣們對此事半信半疑,但皇帝已立了儲君,此事縱使是真的又何妨,他也不可能上玉牒成為皇子。

  何況崔開平如此驍勇善戰,是繼包老軍之後本朝最為傑出的將領,若不出意外,將成為守護本朝的擎天棟樑之一。

  只要他安分守己,不謀反、不叛變,管他是誰的兒子。

  歲月推移,四季又輪回了一遍。

  隨著一年過去,皇城裡王公貴族遍地,最不乏談資,百姓早已忘了那事,紛紛談論起其他達官貴人的逸事。

  最近最常被人說道的是,探花郎與他家娘子又為了納妾之事大打出手,那白家娘子把自家相公給打得鼻青臉腫,讓他沒臉見人,不得不告假在外頭躲了幾天。

  找不到自家相公,白昭嫻氣惱的跑回娘家,但不巧娘家的嫂嫂和繼母都跑到妹妹家去了,她也轉往到樂安侯府去。

  “……他納了兩房小妾還不夠,還想再納第三個,這第三個還是個煙花女子,他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當年花前月下,他曾指天立誓的說今生絕不負我,只要能得我相伴一生,此生無憾。

  “可這才多久,他竟把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給帶進門來氣我,他怎麼能這麼對我?”白昭嫻進了白蘊惜住的跨房,瞧見繼母和兩位嫂嫂與妹妹,便委屈的哭訴起來。

  自打繼女成親以來,已跑回娘家哭訴不少次,顧氏都聽膩了,實在不想再搭理她,江蓉婉也藉著喝茶一時沒開口。

  武蘭瞧見白蘊惜也安靜的嘗著糕點,似是沒想安慰她的意思,只好出聲勸慰她幾句,“納其他家世清白的姑娘也就算了,邵由竟想把煙花女子帶回去,確實不太妥。”

  白昭嫻忽然抓住正拿著一塊糕點嘗著的白蘊惜,“妹妹,你讓妹婿替我去說說他,叫他不許納妾,否則就打斷他的腿。”

  “姊姊,姊夫這事咱們可不好插手。”白蘊惜不想讓自家夫君去摻和邵家的事,婉轉拒絕。倘若當時她沒有被迫挺著大肚子去見四公主,也就不會失去那孩子,這年來她痛定思痛,不願做的事,就絕不再勉強自己去做。

  “怎麼會不好插手,妹婿可是最受皇上寵愛的一品護國將軍,他說的話邵由不敢不聽。”一年前崔開平大敗俺答人,凱旋歸來後便從三口鎮國將軍一口氣連升兩級,被冊封為一品護國將軍。加上外傳他是皇帝私生子的身份,這朝堂之上,誰敢不給他幾分面子。

  白蘊惜扳開她的手,溫言相勸了幾句,“他是姊夫,哪有妹婿管姊夫的道理。姊姊,家家有難念的經,你家的事咱們外人真的管不了,你還是回去自己好好心平氣和的姊夫說說。”

  “你這是不肯幫我?”白昭嫻氣憤道。

  白蘊惜明白告訴她,“不是不肯,而是真幫不上忙,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夫婦之間的問題,只有你們自個兒才能解決得了,就像當年我失去孩子後,那痛那苦我也只能自己吞了,別人幫不了我一樣。”

  白昭嫻聽她提起喪子之事,怒色稍稍緩了幾分,“可是他不肯聽我的話啊。”

  一直未開口的顧氏,這才出聲道,“你這傻孩子,男人若想三妻四妾,咱們女人是攔不了的,你越是管著他,他越不肯聽你的,你只能學著邊順從他,邊慢慢再將他的心給抓回來,否則你越打,他會跑得離你越遠。”

  “可妹婿就一直沒納妾!”白昭嫻有些嫉妒的看著妹妹。

  “那是開平心裡只有?惜,一心一意的對待蘊惜,不捨得她受丁點委屈。”顧氏欣慰的說道。女兒能嫁給這樣的如意郎君,是她的福氣,別人求不來的。

  “邵由以前也是這麼對我的。”白昭嫻怒道。

  “泰半的男人都容易喜新厭舊、移情別戀,像開平這樣始終如一的本就不常見,你不能拿他來同別的男人比。”

  武蘭笑著附和,“娘說的沒錯,像你二哥比起別的男人已經算是不錯了,但他還是有兩個通房。”

  江蓉婉也接腔,“你大哥去年也納了房侍妾。”

  “所以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邵由納妾,什麼都不能做?”

  武蘭提了個建議,“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你可以每天將自己扮得美麗溫婉,別像潑婦似的到處罵人,興許邵由見了便會回心轉意。”換了她,見妻子像潑婦似的,她也受不了。

  思及與邵由成親這一年多來,他們也曾甜蜜恩愛,而後兩人逐漸爭吵,到最後他見了她掉頭就走,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白昭嫻的臉色變幻不定,最後悻悻的說了句,“知道了,我回去試試吧。”

  顧氏和兩個媳婦也沒再多待,在白昭嫻離去後也跟著離開。

  白蘊惜不知姊姊回去是否會如二嫂的建議改改自己的性子,不過她相信姊姊若真的肯改,也許她的命運多少也會跟著改變。

  站在門前,她眺望著此時佈滿陰霾的天空。

  皇帝已病了半年多,這朝堂興許要生起風波了。

  在那場預知夢裡,不久之後宮中便會生變。

  久久先前說的,扭轉她命運的最後一道關卡,興許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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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 00:34: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宮變(1)

  幹天宮

  深夜時分,皇帝面帶病容靠坐在龍榻上,頻頻望向門外,似是在等著什麼人。

  少頃,總管太監親自領著崔開平進了宮。

  “臣拜見皇上。”崔開平躬身朝龍榻上的皇帝行禮。

  “好好,快平身。”瞧見他,皇帝憔悴的臉上露出笑意,讓內侍太監搬了椅子賜座。

  “不知皇上深夜召臣進宮有何吩咐?”崔開平出聲問道。這一年來,他和皇帝誰都沒提起他的身世之事,他沒問,皇帝也沒說。今晚突然召他進宮,令他有些詫異。

  皇帝沉默的凝視他須夷,才緩緩開口,“朕這一生有過不少女子,但只有你娘是朕最為摯愛的女子,當年朕本想留下她,但她絲毫不給朕這個機會,帶著甫出生不久的你不告而別。”

  沒想到皇帝會跟他提起此事,崔開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覷向皇帝,見他仿佛陷入了回憶裡,幽幽的自顧自說下去。

  “當年她一句話都沒留給朕就離開了,朕派人找了許久,都找不到你們母子的下落,直到那一年才終於打聽到你的消息,後來包老將軍帶著你站在朕的面前,看見你的那一刻,你不知朕心裡有多激動,瞧見你長得這麼大了,還這麼有出息,朕很欣慰。”

  說到這兒,皇帝氣息有些不穩,停頓了下才接著再說下去,“你別怨朕不肯給你一個皇子的身份,而是成為皇家人並不是一樁好事,朕相信你娘也不希望你在宮裡長大,所以才會帶走你。”

  崔開平搖頭道,“臣從未怨過皇上,更從未想過要當皇家人,雖然臣幼時便喪母,但善有寺的方丈與和尚們都待臣很好,教了臣很多事。”

  親耳聽見兒子沒怨他,皇帝仿佛終於安下心了,臉上的笑多了幾分暖意。“那就好,朕能在有生之年找回你很高興、很高興,更高興的是你如此成才,已有足夠的本事保家護國。”

  見他氣息越來越喘促,崔開平不忍的勸了句,“時候不早,皇上還是早點安歇吧,有什麼話不如等皇上身子好些再說。”

  皇帝滿臉倦容的搖頭,他明白自己的病體已撐不了太久,所以才會在這最後時刻召他進宮,把心裡想說卻一直未能說出口的話告訴他。

  “朕知你因四公主害得你失去了孩子,心裡對朕多少有些怨言,怪朕當初明明親口答應了要替你照顧好你家娘子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還差點令蘊情也賠上一條命。但四公主畢竟是你親妹妹,朕心裡縱使也難以原諒她,也不能下令處死她。”

  “這些臣心裡都明白的,臣不怪皇上。”他恨的只有四公主,但她已遭到懲罰,被貶為民女的她如今不再有公主的身份,在寺裡帶發修行的日子,砍柴挑水煮飯打掃地樣樣都得做,做不好便會被寺裡的尼姑責罰,他親自去看過一次,見她日子過得很不好,他那恨意才終於漸漸淡了。

  皇帝欣慰的點點頭,“你是個好孩子,比朕其他的皇兒都還更好,令後,盼你能好好輔佐你二皇兄,替朕守著這江山和百姓。”人早晚都有一死,他的大限將至,如今放不下的只有江山社稷,和這個才找回兩年多的孩子。

  聽見他這宛如在交代後事的話,崔開平心中一沉,連忙說道,“太醫定能醫好皇上的病,皇上只需安心靜養……”

  皇帝抬手打斷他的話,“朕這身子,朕自個兒裡有數,你也莫要難過,朕在離開前,會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

  再敘了會兒話,崔開平才離開幹天宮回了樂安侯府。

  白?惜等在寢院的小廳裡,迎接深夜歸來的夫君。

  “開平哥,皇上突然宣召你進宮,可是有什麼事?”她關切的問道。

  崔開平臉色有些沉重的開口道,“皇上跟我提了以前與我娘的一些事。”他把皇帝先前對他所說的那番話告訴妻子,今晚瞧見皇帝的病容,他委實很擔心他的龍體。

  得知他父子已把話說開了,白蘊惜疼惜的握住他的手,“你們父子能相認,對皇上來說,應當已無憾了。”

  “我只是沒想到,我與他的父子之緣會這麼短暫。”崔開平將妻子擁進懷裡,他的臉在她發間輕輕蹭了蹭。

  父親就將要離世,他心中不免傷心,自打他來了京城之後,皇上便對他寵愛有加,兩人雖不能像尋常人家的父子那樣相處,可皇上把能給他的儘量給他了,他實在很捨不得皇上,不想他這麼快就走。

  感受到他的哀傷,白蘊惜輕撫著他的後背安撫他。

  “你以後替皇上守好這江山和百姓,也算是為皇上盡了孝。”

  兩人相依偎的坐在一塊,崔開平絮絮叨叨的對妻子回憶起自他進京之後,與皇帝之間的點點滴滴。

  白蘊惜靜靜的聽夫君訴說著對他對父親的孺慕之情,這一生還很漫長,她可以慢慢的聽他說。

  一早起來,白蘊惜心緒就有些不寧,總覺得好似要發生什麼事,替丈夫綰發時還不小心扯掉了他幾根頭髮。

  崔開平嘶了聲,她才回過神來,忙不迭道歉,“啊,弄疼你了嗎?!對不起。”

  崔開平笑咧著嘴哄著自家愛妻,“不過是扯掉幾根頭髮罷了,沒事,縱使娘子想拔光為夫這滿頭的青絲,為夫也沒第二句話。”

  她被他的話給逗得輕笑出聲,“拔光頭髮那開平哥豈不成了光頭。”

  他握住她的手笑呵呵自誇,“為夫就算成了光頭,定也不損為夫的英明神武。”

  “是,開平哥就算沒了三千青絲定也是英武不凡,不過我怎麼捨得拔光開平哥的頭髮呢。”白蘊惜滿眼柔情的替他戴上玉冠。

  崔開平起身,捧著妻子的臉憐愛的吻了吻她,兩人攜手一塊走到桌前用朝食。從寢房到用膳的桌前,也不過幾步的路,房裡伺候的幾個婢女見兩個主子親昵的握著手,一刻都不捨得分開,那股子恩愛勁從成親那日起就不曾變過,讓人又羨又妒。

  用完朝食,因今日朝廷休沐崔開平用不著上朝,正要陪妻子到雲來寺上香,臨出門前有人來稟,京畿大營發生幾起士兵鬥毆的事,如今京畿大營是由崔開平管,他不得不離城前去京畿大營處理這事。

  白蘊惜送他離開後,才領著幾個侍婢去了雲來寺上香。

  上完香,她到靜室裡抄寫經文,想替皇帝祈福。

  虔誠的端坐在案桌前,專心的抄寫著經書,一名侍婢在一旁替她研著墨。

  忽然間,房門被人匆匆推開,有人神色匆忙的闖了進來,嚷道,“夫人,不好了!”

  白蘊惜抬眸,瞧見進來的是昔日身邊的侍婢青兒,納悶的問,“青兒,你怎麼也來了?”

  青兒已在半年多嫁給虎子,如今幫著虎子管著那家雜糧鋪子,偶爾有空時還會回來看看。

  “夫人,出大事了,您快跟我走!”青兒不由分說的上前拽起她就想往外走。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見她臉色著急,白蘊惜不解的問。

  時間急迫,青兒簡單回答,“宮裡生變了,五皇子的人馬與二皇子打了起來,城裡亂成一團,五皇子還派了人想來抓您去威脅侯爺。”

  “宮裡生變?五皇子想派人來抓我?!”白蘊惜聞言滿臉震驚,她這才出來不久,宮裡就出了變故,難道是……皇上駕崩了?!

  青兒語氣急促的,“這事是不久有六皇子妃派了個婆子悄悄來雜糧鋪子告訴我的,讓我趕緊來告訴您這件事,您快跟我走吧,我方才趕來雲來寺途中,見有幾個侍衛往這兒來了,咱們還是先去躲起來再說。”以前地跟著夫人上雲來寺很多次,對這裡熟門熟路,她是抄了小路才先他們一步找到夫人。

  白蘊惜微愣之後,想起那位又瘦又白的六皇子,有些意外六皇子妃竟會派人去青兒那兒通風報信,六皇子是站在五皇子那邊的,六皇子妃會知道這事不難,但她與六皇子妃並沒有太深的交情,沒想到六皇子妃竟會瞞著六皇子將這事告訴她。

  “那咱們要躲去哪兒?”她跟著青兒往外走。

  “我帶您從後門走,我讓虎子駕了馬車在那裡接應咱們。”她來到靜室前已藉故把其他的侍婢都遣走,以免她們遭到連累。

  青兒拉著自家主子疾步往後門而去,那磨墨的侍婢也趕緊跟著她們離開,

  那些侍衛很快到後院,見一輛馬車疾馳而去,立刻招呼其他的人牽來馬匹,上馬追趕而去。

  待他們走遠,白蘊惜和青兒才從一旁的樹叢後頭出來。

  “虎子能逃得了嗎?”白蘊惜面露憂色問道。适才情勢緊急,青兒怕她被那些侍衛追上,最後沒讓她坐上馬車,而是讓虎子駕車引開他們。

  “夫人別擔心,虎子他機靈得很,雖然打不過那些侍衛,但要逃的話還是不問題。”青兒嘴上雖這麼說,但心下還是不免擔憂,“眼下情勢不明,侯爺又不在城裡,夫人,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磨墨的侍婢這時出聲提議,“夫人,奴婢家就在附近,夫人若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先去奴婢家裡暫時避避?”

  青兒聞言應了聲,“夫人,這會咱們也沒地方可躲,不如就去巧麗家避一避。”

  白蘊惜正要回答,久久那稚氣的嗓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白蘊惜,你還剩下一枚錦囊還未用,可要現在給你?”

  她一怔,不知久久為何會在這時突然提起錦囊的事,往旁走了兩步避開青兒和巧麗,低聲問道:“為何這時要用錦囊?”

  久久沒多做解釋,只回了句,“我不會害你,你聽我的便是。”這是她扭轉命運的最後關卡,最後一枚錦囊自然得用在這時。

  白蘊惜心忖久久定是有什麼用意,也沒多猶豫便答應了聲。下一瞬,她的掌心裡便多了枚銀白的錦囊。

  她用袖子遮掩著,取出錦囊裡那枚拇指大小的竹簡垂目一看,見上頭只寫了兩個字:內奸。

  她心下一驚,抬眸覷向青兒與那名叫巧麗的侍婢。

  這竹簡上的意思難道是指,她們兩人之間有一人是內奸。

  白蘊惜心道青兒打小跟著她,又特地趕來報訊,還讓虎子引開追兵,內奸不可能是青兒,那麼就是另外一人了。

  “請夫人趕緊隨奴婢來吧,免得那些人再回頭追過來。”巧麗催促道。

  緊握著竹簡,白蘊惜不動聲色的輕點螓首,“那你在前頭帶路吧。”

  “好。”巧麗應了聲,走往附近的一條小徑為她引路。

  白蘊惜深吸了口氣,收起竹簡,跟在她身邊,兩眼不時留意著四下,須臾,覷見不遠處有塊石頭,她飛快的走過去抬起來,猛不防朝巧麗的後腦杓砸去。

  “啊——”巧麗慘叫一聲,沒防備的被她給砸得跌撲在地上。

  青兒見狀,驚愕地瞪住自家主子。

  “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白蘊惜鎮定的吩咐道,“她是內奸,快把她抓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傷人,拿著石塊的手還在隱隱顫抖著。

  “什麼?”青兒聞言一怔,眼下情勢危急,一時也顧不得多問,下意識便依從主子的吩咐上前將巧麗給抓住。

  巧麗被砸得頭破血流,掙扎著叫屈,“夫人,您冤枉奴婢了,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怎麼會是內奸呢?”

  “是啊,夫人,您怎麼會說巧麗是內奸?”青兒也納悶的看著自家主子,不明白她是何以會認定巧麗是內奸。

  白蘊惜面色凝凝的質問她,“那你為何手裡藏著尖銳的石塊,沿路在樹上刻下記號?”她指著旁邊不遠處的一株樹幹,就在方才被巧麗拿著尖石畫下了一道記號。

  沿途她已留意到巧麗暗中在好幾株樹上都刻下這樣的記號。

  聽見主子這麼說,青兒登時扳開巧麗的手,找到她藏在手心裡的那塊尖銳的石塊。

  巧麗面露驚慌的辯解,那是奴婢不小心畫的,奴婢、奴婢一緊張就會在樹上亂畫。”

  證據擺在眼前,青兒壓根就不信她的話,怒斥,“你還敢抗辯!你暗中刻下記號,是不是想通知那些人來抓夫人?你說,是誰收買了你來害夫人?”

  白蘊惜冷靜的出聲,“青兒,先別多說了,你捂住她的嘴,那些人若是抓不到我,只怕是會再回頭找來,咱們先把她拖到樹林裡藏好,再問其他的。”

  “好。”被主子一提醒,青兒趕緊和自家主子反剪著巧麗的雙手,隨手從地上撿來一塊大小剛好的石頭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出聲,接著將她拽到一旁的樹林裡藏起來。

  青兒解開腰帶將巧麗捆綁起來,而後在白蘊惜交代下順著小徑沿途再做下幾處的記號,再回去。

  沒等太久,就有人騎馬追了過來。

  藏在樹林裡的青兒聽見一陣馬蹄聲,證實了主子的懷疑沒有錯,巧麗果真與人勾結出賣了主子。

  待馬蹄聲遠走,青兒抬手重重的?了她一巴掌,罵道,“夫人待咱們這些下人一向很寬厚,你這沒良心的居然背叛夫人出賣她,你這心莫不是黑的!”

  破堵著嘴的巧麗的不能出聲,心知已被主子發現這事,她懊悔的流著淚,跪在白蘊惜跟前磕頭求饒。

  白蘊惜歎息一聲,徐徐啟口,“你做下這種背主之事,縱使我饒了你,侯爺也饒不了你,但若你老實告訴我是誰收買了你,我或可替你向侯爺求情,讓他免你一死。”

  巧麗激動的點頭唔唔叫著,答應說出那人。

  白蘊惜示意青兒拿走堵著她嘴的石頭。

  青兒滿臉恚怒的取走石塊,若不是主子想從她嘴裡問出幕後主使之人,她恨不得痛打這背主的奴婢一頓,夫人是多好的主子啊,這巧麗不知感恩,竟然與外人勾結,簡直不可饒恕。

  巧麗淚流滿面的哭訴著,“夫人,奴婢也不想這麼做的,全是我哥叫我這麼做的,他欠了人一屁股的賭債,若我不這麼做,那人就會殺了他的。”

  “那人是誰?”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聽我哥說那人好像是六皇子府裡的人,對方昨天透過我哥傳話,若是今兒個那些人沒抓住夫人,就讓我把夫人先引回我家去。”

  “六皇子?!”白蘊惜心中一震,六皇子是五皇子那邊的人,五皇子如今舉兵叛變,若是她真的被抓住,萬一五皇子拿她來威脅開平哥……她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

  她心中後怕不已,若不是久久适才提醒她用錦囊,只怕她真會聽信了巧麗的話,跟著去了她家。

  屆時她若被抓住,為了不讓自己被拿來威脅開平哥,依她的性子,只怕會自我了斷也不想拖累他……

  多虧久久提醒了她,才讓她避開了這場災劫。

  她讓青兒看著巧麗,走到一旁,低聲朝久久道謝,“久久,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我,我本就是來幫助你扭轉命運。”久久稚氣的嗓音透著一抹藏不住的歡快,接著宣告,“好啦,你的命運已成功扭轉,我也該回去覆命啦,咱們再會無期。”完成這次的任務,她總算積滿五千分,可去轉世投胎,體會當人的滋味了。

  聽見她要離開了,白蘊惜滿心不舍,“你真走了?”

  久久的虛影浮現在她面前,身著一襲紅衣的她,精緻的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對她說出最後一番話,“白蘊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已完成我的使命,得回去了,你自己保重,記得我告訴你的話,做人可以好心,但可千萬別一味愚善,你要懂得去分辨哪些人值得説明,哪些人不值得。”

  白蘊惜聽了她這番臨別贈言,頓時濕了眼眶,抿著唇點著頭,下一瞬,便見久久的身影徹底消散。

  “久久、久久……”她捨不得的呼喚著她。

  但這一回,久久那稚氣的噪音再也不曾響起。

  她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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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 00:35: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宮變(2)

  皇城裡披堅執銳的士兵與侍衛來來回回,皇城裡人人自危,家家緊閉門戶不出。

  “你說什麼,讓白蘊惜給跑了,沒抓到人?你是怎麼辦事的,連區區一個弱女子居然也抓不到!”鄒謙不滿的斥責來稟的鄒鈞。

  先前因為四公主的事,皇后被罰閉門思過三個月,也不知她是不是心灰意冷了,三個月過後她並未討回後印,仍讓她母妃掌著後宮。

  他與母妃趁此機會私下收買了禁衛軍統領,暗中籌謀一年,趁著父皇病重陷入彌留之際,藉著京畿大營的事故將崔開平誘離出城後,他猝不及防的舉兵。

  可讓他惱火的是,明明安排如此周密,卻仍讓老二給逃走了。

  如今他控制住了整個皇城,以鄒騏大逆不道,下毒謀害皇帝為由,正派人在滿城搜捕老二。

  “她似乎事先接到消息,在我的手下過去前先一步逃了。”最該死的是,連他先前派人收買的那婢女也失了蹤影,才讓他沒能抓到人。

  鄒謙還未再問下去,鄒堯便神色匆忙的進來稟道,“我們派去刺殺崔開平的人失敗了,讓他給逃了。”

  聞訊,鄒謙臉色鐵青,一掃平素溫雅的神情,氣急敗壞的怒駡,“派了五十名頂尖殺手在半途圍殺他,這樣還能讓崔升平給逃了,難道那些殺手全都是紙糊的不成?!

  他讓老六去抓白蘊惜,不過是以防萬一,真正的後手是那些去圍殺崔開平的殺手,只要殺了他,就沒人能調動京畿大營的人馬,等他除掉老二後,這京畿大營自然也就落在他手裡。

  如今沒能殺死崔開平,連白蘊惜也沒抓到,萬一讓他領著京畿大營的兵馬攻進城裡,憑他手上的禁衛軍和舅舅暗中從須州調來的四萬兵馬,只怕難以抵擋。

  鄒堯隱約察覺情勢似乎有些不妙,皺眉道,“是包老將軍忽然帶了一支兵馬來援,救走了他。”

  “這多事的老傢伙!”鄒謙咒駡了聲,也不顧得去追究包老將軍怎麼會在這時出現,怒沉著臉下令,“給我加派人手在城裡每一家每一戶仔細搜索,絕不能讓老二逃出城去。”

  他接著再吩咐人叫來舅舅安定侯,要與他商議若是崔開平真領著京畿大營的兵馬攻過來,該怎麼應付。

  “多謝包將軍搭救。”城外,崔開平拱手一揖,朝來為他解圍的包老將軍道謝。他身上那襲鎧甲上染滿了鮮血,不過泰半都是先前斬殺那些殺手濺到的,身上並無大傷。

  “你一定是很好奇,老夫怎麼會知道你被殺手圍攻,而及時帶兵來援吧。”包老將軍笑問。

  “沒錯,還請包將軍相告。”面對對他有提攜之恩的包老將軍,他十分恭敬的出聲相詢。

  包老將軍捋著下頷雪白的鬍子,為他解惑,“是皇上料事如神,算到了五皇子會叛變的事,所以事先早做了安排。”

  兩日前,皇帝突然召見他,對已告老卸甲的他說——

  “朕這老五野心勃勃,包藏禍心,不是個安分的人,他以為朕不知道,開平的事就是他暗中命人散佈出去的,朕擔心若朕有個萬一,朝堂上下還不知會亂成什麼樣子。”皇帝接著向他懇求道,“包老將軍,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道旨意,請你務必協助朕最後一次。”

  “臣遵旨,但不知皇上想讓臣怎麼做?”

  “朕會給老五一個機會,倘若他能安分的話,這番安排也就沒必要了,但倘若他不顧父子、手足之情,為了江山社稷,朕也沒辦法再容他了。”

  皇帝算到鄒謙若要奪權,勢要先除掉繼他之後掌握著京畿兵馬的崔開平,因此命他暗中保護崔開平。

  在城裡,為免打草驚蛇,鄒謙定不敢輕易對崔開平下手,所以八成會想辦法誘他出城再下手。

  他于今晨收到皇帝派人傳來的暗號,同時得知京畿大營發生士兵械鬥之事,就明白這是鄒謙打算要對崔開平下手,暗中命人擾亂京畿大營以誘崔開平出城。

  於是他親自率了一支兵馬在城外等著,果然就見到數十名殺手圍殺崔開平。

  “五皇子叛變了?”崔開平聽完包老將軍的話,詫異道。

  時間急迫,包老將軍也不再贅言,“現在咱們儘快趕到大營,領兵掃平這場叛變!”

  三個多時辰後,崔開平與包老將軍領著十萬兵馬,攻進皇城。

  有本朝兩位戰神親自領兵,安定侯與鄒謙的兵馬被打得節節敗退,最後兩人被鄒堯猝不及防的給抓住,鄒謙又驚又不敢相信老八竟敢背叛他,還拿他們兩人獻降。

  鄒堯笑咪咪說道,“哎呀,五皇兄,我這不是見咱們大勢已去,再打下去只會死傷更多人,沒必要再做無謂的犧性嘛。”

  說完,他抬頭看向被崔開平和包老將軍護在中間的二皇兄,邀功道:“二皇兄,我拿下他們兩人,阻止更多的士兵傷亡,這樣是不是能將功折罪?”眼看五皇兄已當不了皇帝,他識時務者為俊傑,為自己爭取從寬處理的機會,他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錯。

  鄒騏眼神深沉的望了鄒堯一眼,而後頷首道,“你擒住禍首,也算是戴罪立功,父皇跟前,我會替你求情。”

  “那就多謝二皇兄啦。”鄒堯笑呵呵的朝他拱拱手。

  一場叛亂,就在拿下鄒謙與安定侯之後弭平了。

  崔開平趕回府後,得知妻子竟險些遭人綁架,大為震怒,恨不得親自去砍鄒鈞幾刀,而後在白蘊惜求情下,他雖饒了巧麗一死,卻命人將她仗打五十杖,人雖沒死,卻給打得兩腳都廢了,這才攆出侯府。

  另外對在危急關頭為妻子引開追兵的虎子,崔開平重重答謝了他一番。

  “虎子,今生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

  虎子憨笑的撓著臉,“升平哥,咱們不是本來就是兄弟嗎?保護嫂子是我該做的事。”自打他進京來,開平哥不僅拿銀子給他開雜糧鋪,還一手安排,幫他風光娶了青兒為妻,他這麼做也只是報答開平哥。

  而後原本已“昏迷不醒”的皇帝在叛亂平息後蘇醒,坐在龍榻上,下旨處置參與這場叛亂之人。

  他命人賜了鄒謙與張貴妃一杯鴆酒,至於家定侯與禁衛軍統領及其他參與謀反的大臣全都抄斬,數千人被押進天牢,等候處決。

  至於將功折罪的鄒堯則被皇帝貶到苦寒的西北,五年後才得返京。

  另外,鄒鈞被終生圈禁,但他在被圈禁的半個月後便因被食物給噎住而歿了。至於六皇子妃則離了京,不知所蹤。

  沒人知道她是去找她的情郎了,她出城那日,還是白蘊惜派了白家的馬車親自送她離開,並將一疊銀票暗中藏在送給她的一本書裡。

  待她出城後,拿書出來看時才發現,她明白這是白蘊惜為感謝她那日派人去通風報信特地準備的謝禮,她正好也需要些盤纏,遂欣然的收下。

  當時一時的善念,派人去向她通風報信,為自己贏來了離京的機會。對未來,她忽然之間充滿了信心,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叛亂彌平四日後,皇帝下了此生最後一道聖旨。

  “……二皇子品性端正、性情寬和,著朕之後登基繼位。”

  說完,他再也撐不住,緩緩倒向龍榻。

  “父皇!”跪在榻前的鄒騏連忙上前扶住他。

  皇帝看了他一眼,接著目光一一掃過跪在榻前的幾個兒女妻妾們,最後視線定在跪在最末的崔開平臉上,留下臨終遺言——

  “你們兄弟以後要好好的和睦相處,別自相殘殺……”說完,他徐徐闔上雙眼,五十四年的人生走到了盡頭。

  “父皇!”

  皇子和公主們哀哭一片,崔開平也默然垂淚,送走這位他始終未能叫一聲父皇的父親。

  “……我就在久久的幫助下,克服了一次又一次的難關,扭轉了我原本的命運,所以我才能嫁給你,與你結為夫妻。”

  在久久離開半年之後,白蘊惜在被大夫宣告已懷了三個月身孕的這一天,她把藏在心裡的秘密告訴自家夫君。

  聽完後,崔開平滿臉不可思議,“……這麼說原本你和我未能結為夫妻,你被迫嫁給安定侯次子,你爹也因此投向五皇子,因而在五皇子的叛變中受到牽連,白家被滿門抄斬?”

  “沒錯,就在我爹與安定侯定下婚事後久久突然出現,說因我七世行善,但都不得善終,因此被派來助我扭轉此世的命運,免得我步上前七世的後塵。”

  “這話若非你親口告訴我,還真讓人不敢置信。”想不到為了他,她早已默默努力著改變他們倆的命運。

  他動容的將因思念久久而紅了眼眶的妻子摟進懷裡,“那你腹中孩子出生之後,咱們就叫他久久吧。”他抬手輕撫著妻子的腹部,滿心期盼孩子的降生。

  這一次他會親自守在妻子身邊,看著她平平安安的誕下他們的孩兒。

  白蘊惜微笑的輕點螓首,“好,不論是生男生女,咱們都叫他久久。”

  七個月後,孩子出生,是一個可愛的女娃娃。

  抱著孩子,白蘊惜垂眸注視著她那稚嫩的小臉蛋,不知為何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她和這孩子在此之前已見過。

  孩子揮舞著小手,哇哇哇的大哭著,那哭聲異常宏亮,但睜得大大的雙眼卻沒掉幾滴淚,慧黠的看著她。

  白蘊惜怔了征,驚喜的脫口而出,“你是久久嗎?是你嗎,久久?”

  坐在床榻旁滿臉寵愛的看著她們母女倆的崔開平,聽見她的話,納悶的看向她,“咱們先前不是就說好,這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叫她久久嗎?”

  白蘊惜仔細看了看懷裡的孩子,拽著丈夫的手,語氣有些急促的解釋,“我覺得這孩子好像就是久久。”

  “你是說咱們女兒是久久……”崔開平心忖莫不是妻子太思念久久,所以才會生起這樣的錯覺。

  那是一種玄妙的感應,白蘊惜也說不出來,但她就是感覺到這孩子就是久久。

  “我覺得久久似乎是投胎來做咱們的女兒了。”

  崔開平微微皺了下眉,下一瞬便咧著嘴笑道,“如若真是這樣,那咱們好好把她養大就是。”不管他們的女兒是不是妻子口中的久久,他都會如珠如寶的疼愛這孩子,因為她可是他和蘊惜的骨肉,身上流著他們兩人的血脈。

  白蘊惜親了親孩子,柔笑著對她說道,“久久,我是你娘,這是你爹,以後我們會好好疼著你、寵著你、教導你,給你一世的關愛呵寵。”

  崔開平將她們母女倆一塊擁進懷裡,朗笑道,“你們母女倆呀,都是我的心頭寶。”

  孩子哇哇哇的張嘴叫著,似是想說什麼,但兩人沒聽懂,夫妻倆相視一眼,臉上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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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行善要明辨是非

  這本書是在寫完《偷來的小媳婦》後生起的靈感,既然有懲惡系統,那麼我想是不是也該有個揚善系統來平沖一下,所以才有了這個故事。

  《偷來的小媳婦》裡男主角因做惡太多,所以老天降下天遣系統來改造他,而這本則是因為女主角一味愚善受騙,造成她七世都不得善終,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所以派了揚善系統來幫她扭轉命運。

  《偷來的小媳婦》裡講的是棄惡從善,而這本講的則是有善心是好事,但行善的後過也要明辨是非,如果自以為好心幫了一個惡人,結果致使無辜之人受惡人所害,這就不是好事,而是助紂為虐。

  就拿這幾年有人討論的讓座問題來說,在公車或是捷運上看見有年輕人坐在博愛座上,我們是否該一開口就義正詞嚴的遣責對方,要求對方讓座?

  設置博愛座的意義,原是禮讓老弱婦孺,其中的弱字我想可以解釋為身體虛弱或是病弱之人。若是身體不舒服或是生病之人,理當也可以坐博愛座。

  我記得多年前,有兩、三次在捷運和公車上,因為身體不舒服,其他的位置都坐滿,只剩幾個博愛座沒人坐,我就站在博愛座旁,雖然也一把年紀了,但因為還沒有到能夠拿敬老卡的年紀,我猶豫的看著旁邊的博愛座,就是不敢坐下。

  這幾年看到譴責年輕人霸佔博愛座的新聞時,我便會忍不住想起那時的自己,也許對方是身體不舒服,才會坐在博愛座上,所以若是有人實在忍不住想請對方讓座,是不是能先問情況再說會比較好呢?

  這本《侯門寵媳二三事》是香彌在藍海出的第二本書,故事的情節內容比以前更加的豐富曲折,為了設計出那些環環相扣引人入勝的情節,香彌不知憋死多少腦細胞,希望大家喜歡這個故事。

  咱們下本書再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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