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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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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總裁的私心(誰來團圓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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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6 00:26:1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怎麼會有這種事,男人之間的友誼居然能在一 那產生,還化敵為友聯手草菅她的終身。

  雖然她也不是不願意啦﹗可是總覺得過程好像少了什麼,前一刻她還在苦惱該不該愛他,會不會少賺一些錢,下一秒鐘她就升級為準已婚人士,當眾被拱上臺宣佈婚訊,氣哭了當日的壽星。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有點酸酸的,還有更多的甜蜜不斷溢出,滿滿的漲得她胸口快要爆開了,感覺腳尖輕飄飄的,彷佛置身在雲端。

  這是愛嗎?

  豬血說她笨得不知道自己在談戀愛,被那麼優秀的男人看上是她運氣好,沒被雷劈死就該好好珍惜,金龜婿搶手得很,她再笨下去就沒救了。

  可是他沒說過愛她呀﹗老是用眼睛「瞪」著她,還一臉痛苦的說她不解風情,把她這邊摸那邊摸的摸到床上去,事後還用牙簽剔牙表示一飽口欲。

  嗚……他根本沒追過她,這樣就要步進禮堂對她太不公平了,她好不幸喔﹗

  遲鈍的袁月牙這才發現她沒被「追求」過,而且月光、鮮花、鑽戒樣樣缺,一點也不浪漫。

  「袁小姐。」

  完了,完了,她一定很愛他,所以他這麼可惡她居然願意跟他在一起,從客廳滾到廚房,再由廚房滾到陽台,然後在浴室洗鴛鴦浴。

  唉﹗她變淫蕩了,清純小百合被污染成熱情野玫瑰,想想他在自己身上燃起的一把火,她都感到很神奇,他有一雙魔術的手……糟了,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袁小姐,袁小姐……牙兒……」

  咦﹗牙兒是在叫我嗎?「誰?」

  「袁小姐, 還記得我嗎?我是珊姨,汪奇父親的妻子。」

  袁月牙偏過頭想了一下,隨即咧開可愛的笑容。「我想起來了, 是汪夫人。」

  好巧喔﹗走在路上也會相遇,真是有緣。

  「方便借一步說話嗎?」眼神耀光的羅玉珊揚起僵硬的笑,似乎不太自在。

  「有什麼事?」不會是大汪叫她來的吧﹗是要商量婚禮事宜嗎?她兀自吃吃傻笑,表情很夢幻。

  「私事。」她說得不多。

  無知最福祉,但迷糊到無可救藥就叫人嘆息。

  毫無防人之心的袁月牙就這麼跟著人家,由原先人來人住的百貨公司前,慢慢走進狹長的暗巷,還進了一間名為「暗香」的茶館。

  她當然不覺有異,有長輩帶路哪會出什麼錯,除了四周的光線比較暗,還有無風自動的門簾外,裡頭的擺設十分雅致,古色古香符合茶的清雅。

  不過當她看到包廂內候著一個人,眼睛瞳孔突然縮了縮,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她沒忘記汪奇當眾宣佈她是他的未婚妻時,汪家小公主像瘋了似的大叫一聲「不」,然後飛也似的沖上臺甩了她一巴掌。

  到現下她還能感受到火熱熱的痛留在臉上,她從不曉得女人的手勁能那麼大,痛得她牙齒好像都移了位,整整三天腫得像發過頭的面團。

  「 放心,我保證她不會再動手。」彷佛是看出她的踟躇,羅玉珊關懷的輕推她。

  是嗎?她可不敢有她的篤定。「我先聲明喔﹗她要是再出手我一定還手,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軟柿子。」她先虛張聲勢一番,不落下風。

  「她學乖了,真的,我們只是想和 談一談。」羅玉珊非常不安的搓著手,似乎對所處的環境沒有安全感。

  「那 叫她坐遠一點,不要靠我太近,我怕她會撲過來咬我。」為防萬一,先小人後君子。

  「嗄?﹗」她很錯愕,包廂才這麼一了點大,能離多遠。

  「 女兒很凶耶﹗跟瘋子一樣歇斯底裡,她要真捉起狂來,恐怕 也攔不住。」所以她要坐在靠近門邊的位置,要跑也比較方便。

  「 說誰是瘋子?」按捺不住的汪涵雨大聲一吼,目露凶光。

  「 瞧, 瞧,都還沒開始談呢﹗她就打算掀桌子了。」還說乖呢,根本是把老虎當貓看。

  「暗香」茶館的包廂采和風式設計,一張茶幾放在正中央,四個軟墊各置四邊,佈置簡單卻不失樸素,榻榻米的氣味揚散著稻禾清香。

  一壺蒸騰的香片微放香氣,幾只白瓷茶杯優雅的擺放著,雖然看似典雅清淨,卻給人一種陰穢、詭譎的感覺。

  「沈著點,小雨,別老是毛毛躁躁的像個孩子。」這孩子還要她傷神多久。

  「是她先說我不是,我幹麼要容忍她。」小公主的脾氣很沖,一點虧也不肯吃。

  「是 先做錯事要請求原諒,人家說 一句也是應該的。」誰叫她蠻橫無理動手打人,讓人念上幾句理該她受的。

  「我沒有錯,她搶我的男人才是罪大惡極,她該死。」沒抓花她的臉叫人很不甘心。

  羅玉珊倒抽了口氣,訝異女兒態度上的轉變。「 …… 在說什麼, 怎麼可以有這麼負面的想法。」

  她是不是做錯了?

  先前女兒的表現就讓她很不安心,又哭又鬧的大喊著要跳樓、要自殺,把一家子鬧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擔心她真走上絕路。

  後來她才稍微安靜下來,異常平靜的望著窗外不言不語,一整天維持相同坐姿一動也不動,叫人更煩惱她受不了打擊。

  但是在汪奇決定送她去英國後,她像是回複正常似的又大吵了一頓,死也不肯離開台灣,求她幫忙居中協調,還信誓旦旦不再鬧了,願意退回妹妹的位置,不強求不屬於她的愛情。

  雖然她以長輩的身分出面幹預,可一意孤行的大兒子根本聽不進去,口氣微重的反怪她縱女行兇,傷了他心愛的女人。

  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找來他的未婚妻,看能不能由她去改變他的決定,請他少點堅持,多點體諒,別讓身為母親的她為難。

  「本來就是,要是沒有她,大哥也不會把我關在房裡任我自生自滅,還狠心的要我終老修道院,沒他的允許不準踏入國門一步。」他做得太狠了。

  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他只是要 待一段時間修心養性,等 學會控制脾氣,他自然會去接 回來。」

  「哼﹗那跟放逐有什麼兩樣,他要我滾得遠遠的,我偏不如他意,他應該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她一臉恨意的瞪向袁月牙。

  「 怎麼還是想不通,鑽進死巷子就不願回頭, 和他永遠沒有一絲可能性,你們是兄妹呀﹗」羅玉珊痛心低喊著。

  不知醒悟的汪涵雨露出悲愴的冷笑。「 跟我都很清楚他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是他妹妹,我們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在法律上還是可以結為夫妻。」

  只要她認親生父親。

  「 …… 別胡說,你們都是汪家的孩子, 不要意氣用事胡謅亂言, 是汪敬文的女兒,是汪家的小公主。」她慌了,恐懼的搖著頭。

  「我是嗎?」汪涵雨悲傷的沉下眼,看起來憤怒又無助。

  汪家小公主。

  哈﹗多可笑的稱謂,像是一種諷刺,她頂著這樣的光環活了二十一年,因為自己的貪圖享樂和母親的自私,她竟忍著不揭穿自己非汪家所出的事實。

  所以她任性,她耍潑,故意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就是怕有一天她名義上的父親發現她不是真正的小公主,會把她像孤兒一樣的遺棄。

  汪涵雨的身上也背負不為人知的痛苦,她性情的轉變源自害怕不被一直認定的親人所愛,她不想失去富裕的翼庇所。

  「呃,如果 們母女倆想在這裡吵……溝通,我想我還有事要做……」她似乎聽到了不該聽的私密,真是叫人坐立難安。

  「不許走, 給我坐下。」大喝一聲,冒牌小公主的神色令人生畏。

  嗟﹗她當她是誰呀,還下命令呢﹗「我不是 養的狗,腳在我身上,由不得 發號司令。」

  剛開始聽她們母女倆的對話,她是一頭霧水,不懂兩人之間有什麼好吵的,還當做女兒的心態不正常,瘋狂愛戀自己的異母兄長。

  後來她慢慢從嘶吼中聽出端倪,表情跟著不自然的想神游四方,當作沒聽見她們在說什麼。

  她忽然體會到一件事,其實她不該坐在這裡,有些祕密應該永遠塵封海底,不讓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否則會有很多人因此受傷。

  「哼﹗ 以為 來得了就走得了嗎? 實在太天真了。」善待別人就是虧待自己,她從不讓自己受到委屈。

  「 不要以為隨便恫嚇兩句我就會相信,我要走誰也攔不住。」袁月牙學她冷哼兩聲,抬高下顎。

  因為汪夫人也在現場,她認為汪涵雨不過是做做樣子嚇唬人,她不信她敢在母親面前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她還沒那麼壞。

  但她錯了。

  「那 不只天真,還很愚蠢, 當我大哥……不,汪奇為什麼急於送我出國,只因他曉得對他有好感的女人,或多或少會遭逢一些『意外』,甚至是離奇失蹤。」她是不會容許他身邊有她以外的女人。

  「 、 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像有點可怕,她能不能拒聽?

  袁月牙的腳跟悄悄往後移動,準備稍有不對勁就往外沖,她怕自己也成為失蹤人口。

  只是她才靠近門邊,就發現幾道剽悍的身影環著胸,站在門口處斜睨她,還朝她腳邊吐了幾口檳榔汁,行徑囂張的圍住她的退路。

  這時,心痛於女兒不受管教的羅玉珊也察覺一絲異樣,她站起身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看外頭的大票人馬又瞧瞧女兒,不敢接受女兒居然利用她,陷害別人落入她早布好的陷阱中。

  「她的意思是, 乖乖的跟我們配合,不要有任何想逃走的無知舉動,我這幫兄弟最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包廂左側一拉開竟多了個內門,滿臉得意的梁上君彎身走出,做了個「非常榮幸為 服務」的手勢。

  「你要綁架我?」不是開玩笑吧﹗

  「是請 去作客,好幫某人厘清互惠的好處,不要窮追猛打的挖我的根。」他也不想走回老路子,是姓汪的逼他的。

  汪奇不知從哪弄來了「罪証」報警查他的底,聯合袁氏企業不讓虎嘯代理的產品上市,還透過關係讓國稅局派人調閱虎嘯企業帳冊查假帳。

  他只不過要人割了他一刀,送上幾張問候的字條,怕他工作過度太虛,宰了活雞送給他補一補,再戳破他車子兩個胎環而已,有必要大動肝火到趕盡殺絕嗎?

  既然人家婉拒得這麼徹底,他也不用太客氣,要玩就玩大一點,混黑道出身的他不怕輸不起,道上的兄弟還賣他幾分薄面。

  「做壞事就做壞事,幹麼說得那麼好聽,有本事就去搶銀行,只有沒用的男人才靠女人賺錢。」想不勞而獲的人最可恥。

  綁架要贖金,贖金等於錢,只要一和鈔票扯上關係,即使心中有懼,袁月牙也忍不住激動的說教,完全忘了人在刀俎間,只能任人宰割。

  該精明的時候不精明,該迷糊的時候不迷糊,難怪會自找苦吃,先前被打腫的部位又多了一道手印,鮮紅得叫人仇目驚心。

  「住口,這裡沒有 開口的餘地,把她和那個老女人一並帶走。」不懂事的女人就該受點教訓。

  我?﹗六神無主的羅玉珊聞言一怔,駭然的看向女兒。

  「喂﹗你什麼意思,我們的交易是你帶走那個女的,跟我母親有什麼關係?」他竟然不守信用。

  梁上君獰笑的一擰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下巴。「增加籌碼呀﹗兩個都是汪奇在意的對象,必要時我可以拿一個來開刀,另一個留著當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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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救救我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請你一定要救我媽,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嫉妒心太重,妄想傷害別人來達到目的,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救救我媽……」

  聲淚俱下的汪涵雨哭倒汪奇腳旁,一身淤泥野狼狽不堪,她手紅了,腳也腫了,衣衫不整的露出大半的胸脯,苦求汪奇救人。

  她怎麼也想不到梁上君會突然翻臉不認人,不僅帶走袁月牙和她母親,還把她當獎品送給一干手下狎玩,無視她的哭喊哀求。

  而他放走她的理由更為殘酷,因為她雖是汪家的小公主卻不受重視,除了母親以外沒人真正在乎她的死活,所以她沒有利用價值。

  多傻呀﹗她一直鄙夷自己不純正的血統,認為那是汙點的標記,極力隱瞞怕人家知曉她並不高貴,是一隻沉淪溝渠的假鳳凰。

  沒想到連自己的親大哥都瞧不起她,從沒想要遵從父親的要求善待她,一句話就讓她明白世界並未因她而停止或轉動,她的存在與否並不重要。

  「十億新台幣,他真開得了口,也不怕吃撐了。」冷諷的聲音來自汪奇左側的袁首陽。

  「對方的目的是進口產品的代理權,贖金反倒是其次,算是附加利益。」相信梁上君沒拿到錢以前,是不會傷害人質的。

  「是喔﹗拜你所賜,舍妹這些日子的生活過得還真多彩多姿。」又是掌摑,又是綁票,要是讓他奶奶知情,肯定又是一場大風波。

  神情緊繃的汪奇一點也沒有和他開玩笑的心情。「若她不是你袁家的人,那人還不致獅子大開口,一口氣就要十億。」

  若是成功壟斷歐洲市場,保守估計年營收在百億以上,區區的十億實在不算什麼,有遠瞻眼光的商人會把主力放在合作案上,而非計較蠅頭小利。

  「怎麼,我家有錢礙著誰,有哪條法律規定我得全拿出來鋪橋造路、雨澤佈施窮人。」有錢人不代表肥羊,他要是沒點本事守住家業,一樣淪為窮光蛋。

  「樹大招風,湖深魚就多,誰都會想分一杯羹。」這就是人性。

  袁首陽低咒了一句,臉色難看的揚高眉。「那你說現下該怎麼做,把湖裡的魚全撈起來送人?」哼﹗全台灣的富人都該流配邊疆,省得眼紅的人越來越快。

  「等。」汪奇氣定神閑的說。

  「等?」真深奧的字眼,他不屑的撇撇嘴。

  「等我們找出他們的巢穴,再攻其不備將人救出。」他不疾不徐的說道,看似平靜。

  唇一勾,袁首陽冷笑。「看來你已經有腹案了,不需要我在一旁瞎操心。」

  滿含嘲諷的話一出,冷靜得嚇人的汪奇倏的繃緊肌肉,緊握又鬆開的拳頭浮起青筋,顯示出他的內心並未如外在表現的雲淡風輕,胸有成竹。

  此刻的他陰沈駭人,原本剛毅的五官鐫刻出隼鷲的冷鷙,翻滾的怒火幾乎要燒毀理智,他靠著最後的一絲自製力,不讓自己失去應有的冷靜判斷。

  他不能先亂了陣腳,他最愛的女人還掌握在敵人手中,稍有不慎將可能導致今生最大的遺憾,他必須謹慎的部署每一步驟,更精準的掌控對方的行方才能行動。

  沒人知道他的心裡有多慌張不安,憤怒得想一腳 向哭得不能自己的汪涵雨,讓她再也無法任性的傷害他人。

  但他什麼也不能做,只有度秒如年的漫漫等待,他明白與黑幫人物交涉不可掉以輕心,必要時他也會藉助黑道的力量,以暴治暴還以顏色,讓虎嘯企業的投機分子知曉他們錯惹了什麼人。

  他的等待並未落空,很快便有了結果。

  「查到了,總裁,在內湖山區的一棟私人別墅裡。」此時的方正北並未像以往一樣不苟言笑、嚴謹恭敬,向來愛探秘辛的眼中多了憤慨。

  「好,出發。」一群人像是蝗蟲壓境般動起來,汪奇身後緊跟著衣裝畢挺的袁首陽,兩人並肩而行至地下泊車場,五、六輛黑色賓士已發動引擎等候。

  每輛車都坐滿四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個個眉濃目橫非善類,糾結的胸肌微露於外,看來並非好惹的人物。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離開汪氏企業,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兇惡凝重,無人注意車陣後多了一輛銀色寶馬跑車,以極快的行車速率尾隨其後。

  在內湖下了交流道進入山區,行駛至小尖坑登山入口處,前方隱約可見一棟西式的洋房別墅矗立林間,紅瓦白牆十分顯目,四周遭起一人高的灰牆,進退場門是一道鏤空的離花大鐵門。

  大概評估了一下環境,他們發現幽僻的角落有棵傍牆的月桂樹,枝幹粗壯密佈月佳葉,趁此攀附而過不易遭人發覺,而且落地位置靠近主屋,是侵入的絕佳途徑。

  「救人第一,小心行事,勿打草驚蛇。」

  為免被發覺行方,汪奇只帶少數人從後門潛入,經過廚房進入屋子內部。有幾名蹺腳、嘴上叼著煙的男子在牌桌前打著橋牌,吆喝聲不斷的計較輸贏,渾然不知身後陰暗處有幾道黑影悄悄閃過、步上了二樓。

  而屋外的袁首陽則打了通電話通知警方。他帶著一群人在牆內隱蔽處監視屋內動靜,一有狀況便破窗而入,不讓對方有機會出手傷人。

  應該算是幸運吧﹗一上樓不久的汪奇,便發現左側第三間房間門下有燈光透出,他身邊有個擅長開鎖的能人,三、兩下就靜悄悄的打開機關複雜的九連鎖,他輕輕推開一條門縫,觀察裡面是否有其他人防守。

  他銳利的眼神只掃到兩道橫躺的人影,似昏迷中,一個在床上,一個趴在椅背,微微起伏的身軀看得出兩人仍有呼吸。

  「天呀﹗感謝老天,她們還活著。」方正北代替激動得說不出話的上司合掌謝天。

  熟睡般的羅玉珊衣著整齊的躺著,面向上,雙手置於胸前,鞋襪已脫置於床下,蓋著薄毯的她看起來經過妥善照料,祥和而平靜。

  反觀倒掛在椅背上的袁月牙就顯得悲慘些,衣服扣子掉了兩顆,雪白的胸口露出一大半,發絲淩亂蓋住大半張臉,猶如垂死般努力想睜開眼。

  蒙 中,她看到一個高碩的男人走向她,以為來人要對她不利而微微掙紮,模糊的視覺中只見他低下體,為她穿好腳上半掉的鞋。

  「誰……你……你要做什麼……人質安全你才……才能拿到更……更多……更多的錢……」眼皮好重,她沒法流利的說出完整的字句。

  「是我,我來帶 回家。」失笑的輕撫她的臉,卻在看見細嫩粉頰上一片青腫的淤痕而臉色一沉。

  「汪……汪奇……阿奇,是你嗎?」她伸手一捉,卻無力的半空垂落,被一隻溫熱的濃掌包住。

  「除了我還能有誰? 要是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我會狠狠揍 一頓。」汪奇小心的抱起她,不敢用力的輕摟著。

  她笑了,嘴唇顫抖的發出幹澀喉音,「我被下……下藥了,頭好暈……我看不到……你……」

  「他們,」他抽了一下音,逼著自己問出,「沒有傷害 吧?」

  他指的傷害是身體上的侵犯,以她慘不忍睹的外觀來看,他很難不往那方面想去。

  「有。」

  「有?」汪奇的眼睛沉痛的一閉,牙一咬緊避免自己嘶吼如獸。

  「他打了我一巴掌,好痛……好痛喔﹗你幫我看看……臉有沒有歪掉,整型費很貴耶﹗」她一定被打笨了,才會覺得眼前的男人特別溫柔。

  「整型費……」啼笑皆非的汪奇放下心中的重擔,這時候還會關心錢的問題,表示她並無大礙,「只有一巴掌嗎?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害?」

  真被她嚇得心臟緊縮,差點停止運轉,她迷糊的性子還是沒變。

  「喂﹗你太沒良心了吧﹗什麼叫只有一巴掌,你沒瞧見我身上有三刀六洞很不過癮呀﹗」一生氣,她的活力就回來了,意識與視覺也清明了些。

  不過身體還很虛弱,沒辦法站立,得靠人支撐著。

  「我是怕我來遲了一步,害 遭遇不必要的意外。」他的呼吸仍未平靜,較平時急促了些。

  袁月牙哽咽的住他懷裡一靠。「本來我想帶汪夫人逃出去,可是他們強灌我們喝苦苦的藥水,害我手腳無力,沒辦法把綁成繩狀的褥單丟出窗外……」

  她很認真的想逃生,但是力有未逮,只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人也越來越沒力氣,在昏過去前她努力將汪夫人搬上床,幫她脫鞋蓋被以免她著涼。

  她還想推沙發去擋門,以防她們昏迷不省人事時,有人進來做些不好的事,上下其手占點便宜。

  可惜她使盡全力也難動一寸,最後黑暗控制了她,一個站不住腳就癱在椅背上,倒趴著無法再使力,直到汪奇的腳步聲驚動了她。

  「奇,我好怕我會這麼死掉,沙發好重,我推不動,我想你,可是我不敢哭,我怕汪夫人會難過,我現下可以哭嗎?」她好害怕,怕再也見不到他。

  汪奇溫柔的笑著,輕輕拍著她的背。「哭吧,放心的哭,我在 身邊。」

  她一聽,忍不住決堤的淚水奔流而下,抱著他失聲痛哭,低嚎的哭聲揪得他的心都酸了,雙臂一緊跟著眼眶濕潤。

  「我愛你,我想我如果死了來不及告訴你這句話,我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捨不得走,成為看得到你卻摸不到你的怨靈。」死後不得超生。

  那句「怨靈」讓他想笑,但他更慶幸她平安的活著。「我也愛 ,貞子小姐。」

  「什麼貞子,我……」她還沒死耶﹗

  「咳﹗咳﹗抱歉,打擾一下,這裡不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麻煩你們出去後再繼續。」方正北一臉正經的說道,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其他人則抿唇竊笑,假裝賞景的東瞄西瞟。

  當汪奇在一干人掩護下準備帶人離開時,一聲尖銳的女音破空而來,他眉頭微皺的看向背著羅玉珊的方正北,沉鬱的眼中多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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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你立刻放我下來……你捉著我幹什麼,快把我媽交出來,否則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嘖﹗好大的口氣啊﹗我才想是那裡來的山老鼠,原來是汪家的落難千金。」梁上君輕狎的捏捏她的下巴,笑中帶蔑。

  「用不著羞辱我,早在我十四歲那年被你奪走童貞,還被你一群手下輪奸,我就明白這世界有多汙穢,你這種人根本沒有羞恥心。」她已經豁出去了,不在乎再受到什麼難堪的侮辱。

  反正她註定是個沒人愛的孩子,母親愛著父親,父親愛著已逝的戀人,她愛的男人則痛恨她的存在,想盡辦法要弄走她。

  沒有人愛她,她什麼也沒有,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她的人生是一連串回不了頭的失敗史。

  「我這種人是哪種人?我還記得 在我身下呻吟的媚態,一點也看不出 稚嫩的身軀才剛發育。」當時要不是父親大發雷霆的阻止,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過他也因此得知自己有一位千金小姐的妹妹──當年她母親背著丈夫與他父親私通所生的孩子。

  她恨恨說道︰「那是因為你在我的果汁裡加了快樂丸,我才不受控制任你蹧蹋。」

  「那又如何,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多虧 那筆贖金,我們虎嘯幫才能成功轉型為企業體系,攻進國際市場。」即使所使的手段並不光明。

  「呸﹗這麼下流的話你也說得退場門,是男人就靠真本事去賺取,你現下的行為跟漂白前的虎嘯幫有什麼兩樣。」同樣靠勒索綁票獲取暴利,毫無江湖道義可言。

  盛怒中的汪涵雨朝梁上君臉上唾吐一口口水,他獰笑的一把抹去,冷不防的反抽她一記響亮的巴掌,將她從衣領處拎高不著地。

  「我告訴 有什麼不同,以前我是人見人怕的地痞流氓,而今是人見人敬的年輕企業家, 說有幾個男人能做到我這個地步?」這世界不講實力,只講機會,懂得把握的人就是勝利者。

  「你……」嘴角一痛,她暗嘶了一聲,「我母親和這件事完全扯不上關係,你不能看在我們父親的份上放了她嗎?」

  能救一個是一個,她顧不了其他。

  「 說那個要死不活的老頭?」他忽然仰頭大笑,神情十分輕狂,「他連自己都保不住了,怎麼保住和他有過一段情的老女人。」

  「你把他怎麼了?」雖然她從來未承認過他,但父女親情是切不斷的天性,她的關心溢於言表。

  「也沒做什麼,提早送他去安養院安享晚年,免得他一把年紀還管東管西,叫我對 母女倆手下留情。」哼﹗那糟老頭自顧不暇還惦著舊情。

  若不是他想私下把一半的資產轉給仇視他的女兒,他也不會心一橫先出手,讓他無法從中作怪。

  「對了,看到 我才想到一件事,為什麼 會知道這裡,我們兄妹的感情還沒好到這地步吧﹗」他倏的捏緊她的纖腕,狠眼一 。

  「我……我……我亂找的……啊──我的手……」痛。汪涵雨痛得眼淚一飆。

  「給我老實點,我對骨頭碎裂的聲音特別感興趣。」他施壓一按,逼使她屈服。

  汪涵雨緊咬著牙關不發一語,任憑淚花在眼眶打轉。

  「看來不給 一點苦頭吃吃, 是學不會教訓。」一把蝴蝶轉刀忽的握在他手間,朝她最在意的容貌劃去……

  「啊──不要啊﹗好疼啊……」呃﹗完了,她怎麼叫出聲了。

  被人攙扶著的袁月牙被亮晃晃的刀身閃了眼,一時忘了自己目前的處境,想像著刀劃在肉上有多痛,忍不住就扯開喉嚨一喊。

  空氣在一瞬間凝結,所有人都僵立在當場,不管是梁上君那票兄弟,或是汪奇帶來的人手,全都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同時也暴露出他們的藏身處。

  這個烏龍也未免搞得太大了,明明就快成功的救援行動因她而破功,還讓兩派人馬立即進入對峙狀態,拔槍掏刀的準備大幹一場,好決定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雖然對幼時遭到摧殘的汪涵雨感到抱歉,但在兩難的抉擇下,汪奇原本打算先丟下她,把受藥害的兩人送出,回頭再來救助她。

  在那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他終于明白汪家小公主為什麼偏執的愛戀著他,罔顧世俗的規範對他癡纏不休,只因他們毫無血緣關係,她不是他的親妹妹。

  「出來,不然我就先擰斷她一條胳臂。」太大意了,居然疏於防範。

  梁上君朝著方才出聲的方向一喊,單手扼住汪涵雨的上臂往後壓,作勢要卸了那條膀子。

  「別……別動手,我們出來,女孩子少了一隻手很難看耶﹗你當哥哥的怎麼可以欺負妹妹,我大哥花心歸花心,可是很疼我們……」

  關我什麼事,幹麼也把我扯下水。在窗外伺機而動的袁首陽翻了翻白眼,搖頭輕嘆,不敢相信有人這麼蠢,有逃生的機會居然不利用,還有空閒去管別人的死活。

  「呵……汪先生好大的閑情逸致,來兄弟家拜訪怎不通知一聲,我好開大門迎接你。」自個送上門的肥肉,他就不客氣了。

  汪奇手一揚,在場的十幾個黑幫分子將槍口一致對向他。

  「用不著端出你那張醜陋的臉虛情假意,人,我帶走,你帶種就開槍,我保證你有坐不完的牢。」他做了個手勢要身後的人先護著兩個女人,不用管他。

  臉皮抽動著,收起假笑的梁上君陰了神色。「財路你不走,偏要走黃泉路,你以為我不敢動手嗎?」

  真把他惹毛了,絕對一不做二不休的送他上路。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員警快到了。」汪奇提醒他們時間不多了,最好別做困獸之鬥。

  「×的,你敢報警?」啐了口痰在地上,他忿忿的朝天花板開槍。

  那一槍開啟了混戰,一聽到槍聲大作,汪奇這方的人馬以為開打了,連忙還擊,互有往來的展開一場大戰,戰況激烈。

  子彈飛來飛去射出不少彈孔,汪奇也加入槍戰中,為守護心愛的人奮罔顧身,即使子彈擦過手臂,灼熱得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槍。

  大概是母女連心吧﹗在這個時候,昏迷的羅玉珊突然醒了過來,看見女兒痛苦的蜷伏在地,再想起自己這些年對她的虧待,內心的愧疚一湧而上。

  為母則強,母性的力量最強大,縱使她虛弱的舉步維艱,仍強撐起軟弱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女兒走去,希望能撫慰她、減輕她的痛。

  大家全心應戰,沒人注意到她的逞強狀況,只有眼尖的袁月牙發現了,她急於把她拉回來,硬是拖著只比她強一點的體力走入槍林彈雨中。

  突的,一顆子彈劃過她面前,基於反射動作往後一閃,殊不知她正站在樓梯口,腳下一空,整個人就像一顆球往下滾落。

  很不幸的,她剛好滾到梁上君陣營,在她頭暈目眩尚未回神之際,發燙的槍口已對準她的太陽穴。

  「月牙──」汪奇心驚一喊,擔心多過於緊張。

  完了,這迷糊鬼在湊什麼熱鬧,好好的躲著不就沒事了,盡找麻煩。同樣憂急焚心的袁首陽緊抓窗 ,為妹妹的安危又氣又惱。

  「哈哈,連老天都幫我,把這麼可愛的禮物送到我面前,汪奇呀汪奇,你敢不敢跟我賭賭俄羅斯輪盤,就拿你的小甜心當鏢靶……」

  手槍的保險一拉──

  「住手﹗」

  「住手?」佔上風的梁上君得意的咧嘴大笑,「喝﹗我好怕喔﹗怕我萬一失手打死你的心頭肉,你叫我拿什麼來賠你。」

  「把她放開,我和你談談。」汪奇舉高雙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危險性。

  「現下才想談是不是太遲了,我看你乾脆簽一份財產讓渡書,讓我也過過衣食無缺的有錢人生活。」

  忘形的卑劣小人更貪了,他想與其他人合作不如獨佔。

  「你休想,你憑什麼要汪家的財產,滾回你陰暗的臭水溝……」啊﹗她的手……

  「小賤人,別忘了 也是臭的。」梁上君一腳踩上汪涵雨的肩骨,發出喀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淒厲的叫喊聲,得意的獰笑聲,勝負已非常明顯,若無任何轉機,汪奇此行恐怕救人不成反被擄,功敗垂成。

  但是叫人意外的,眾人忽略的軟弱婦人竟有餘力撲向狂笑中的壯漢,像垂死的野獸襲向害人之物,不讓它再繼續作惡。

  沒料到有人會撲上來的梁上君怔了一下,繼而奮力反身一搏,他以為看似柔弱的女人很快就能擺平,可是卻被她藤蔓似的堅持給絆住了。

  砰﹗

  一聲槍響叫人傻了眼,鮮紅的血液染濕羅玉珊的胸口,熱血以噴射的模式濺向梁上君的眼睛,他因異物進眼而用手一揉……

  大好時機。

  袁首陽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立刻發動攻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敏捷先逮住首領,其他烏合之眾自然不足為懼。

  警車的笛音由遠而近的傳來,幾道黑色的人影在警方到達前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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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喔﹗來喔﹗來看看搶先上市的螢光內衣,它在黑暗中會發光喔﹗目前百貨公司尚未上櫃,我們頭家說要看看市場的買氣先讓我試賣,一件原價七百九,我們打折再打折算你兩百九,兩件合購再便宜你,五百元成交,要買就要快,遲了就賣完了……」

  「呃﹗小姐,有沒有我的尺寸?」害羞的婦人偷偷的問。

  「有,看 是要紅色還是黃色的,我們還有七彩螢光色,包 滿意。」

  「我想要……咳﹗黑色那款。」

  「好,包起來,買一打還送 橘子味的小夜衣……」

  「學姊,什麼叫小夜衣?」是只能在晚上穿的雨衣嗎?巴桑不解的搔搔頭。

  「保險套。」另一道女音代為回答。

  「喝﹗我們有那種東西嗎?我怎麼不知道。」包得手好酸,什麼時候才可以休息啊。

  「笨。」

  巴桑的腦門落下一顆爆栗,她倏然回頭找兇手,一件透明的內衣往她臉上一罩,她從網洞中看到朱雪青揚起的嘴角。

  「雪青學姊,我們已經賣了一下午了,幾時才要收攤啊?」她要回去補眠啦﹗有一段時間沒一大清早被挖起來了。

  朱雪青看了看不遠處走來的陰沈男子,笑著拍拍她的手。「快了。」

  的確很快。

  不到一分鐘,滿臉怒氣的汪奇將站在矮凳上叫賣的獨臂女俠給揪下來,仔細檢查她的繃帶有無滑落,然後又狠狠的瞪她。

  受到槍擊的羅玉珊在送醫搶救後已無大凝,她在生死垂危之際領悟了一件事,決定將背負了二十一年的罪行說出,也放棄當個等愛的女人。

  當年莫名遭到丈夫冷落後,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他嫌棄,後來才隱約得知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獨守空閨的寂寞叫人難受,此時有個因案被通緝的舊識暫避家中,兩人本就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在夜的催情下鑄下錯事,並意外珠胎暗結。

  原本這只是兩個人一時擦出的激情火花,雙方分同意不牽扯到第三者,可偏偏在事過境遷後,汪奇的母親在汪家拾到兩人通信的信紙,驚訝於賢良溫恭的羅玉珊竟會做出背德的事,因此才約她到她與汪敬文的愛巢聊聊。

  兩個女人碰面的場面有多尷尬,由羅玉珊掩面而泣來看,她是傷心多過難堪,因為她們都愛著同一個男人。

  她嫉妒汪奇的母親遊緋緋能得到丈夫全部的愛,再加上怕自己的醜事被揭發,於是她將自己慣用的安眠藥放入遊緋緋的飲料中,再打開瓦斯造成意外死亡的模樣。

  她說出這件事對汪奇的打擊極大,但他選擇將這段過去埋起來,雖然羅玉珊的情形值得同情,可是他無法如往常一般敬愛她。

  「啊﹗奇,你不是去機場監視……呃﹗送珊姨和小雨出國。」慘了,她好像來不及收攤。

  怕她們回頭害心愛的女子,汪奇堅持親自送兩人上飛機,以免留下後患。

  「嗯哼﹗我前腳一走, 後腳就迫不及待的出門,我有恐怖到讓 無法待在家裡養傷嗎?」看來她愛錢的毛病還是沒改。

  「沒有啦﹗你誤會了,我是悶得慌才出來逛逛,剛好看到豬血和巴桑在擺攤,我就幫她們叫賣兩聲。」她裝出很無辜的表情,拚命的撒嬌。

  可惜兩位前室友一點也不配合,在客人問起頭家是誰時,毫不猶豫的舉起手出賣她。

  「袁、月、牙, 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中是不是?」他連名帶姓的叫她,可見有多火大。

  脖子一縮,袁月牙責怪的瞪了沒義氣的兩人一眼。「因為我把你放在心中嘛﹗你知道我最愛的人是你。」

  「排在鈔票之後。」他的火氣稍降,仍有怨言。

  「這個……呵呵……人幹麼跟錢計較。」她訕笑的裝傻。

  汪奇很無奈的看向她的右手。「受傷的人不能安分些嗎? 不曉得我會擔心?」

  「早就好了……」在黑眸的瞪視下,她連忙改口,「我要收攤了,真的,這麼愛你的我,怎麼捨得讓你憂白了臉。」

  開竅的袁月牙隨時隨地把愛掛在嘴上,肉麻的程度讓朱雪青和巴桑拒絕讓她搬回來住,只允許她短暫的停留,以免她們吐光胃裡的食物。

  在槍戰中滾下樓的她受到不少擦撞,手也脫臼了,在汪奇的堅持下,她不僅打上石膏,還被迫停止打工,成了史上最無聊的閑人。

  其實她的傷一點也不嚴重,骨頭移位推回去就好了,比起羅玉珊和汪涵雨,她那幾道小擦傷真的很不起眼,還被她大哥取笑小題大做。

  實際上是汪奇怕她又溜出去打工,冷落了他這位未來老公,以為她的手若不方便行動就無法作怪,沒想到她會把兩個死黨拉出來,繼續她的賺錢大業。

  「我也愛 ,所以我們結婚吧﹗」不早點把她訂下來,他一日也難以安心。

  「結婚?」她秀出手指上的大鑽戒,納悶他幹麼再求一次婚。

  汪奇笑著吻吻她的額頭,「 奶奶叫我們回家圍爐,順便把親事訂下。」

  「啊﹗要過年了,這種時候買氣最佳……」做一天等於賺兩天,工資加倍,她滿腦子只想到﹩﹩﹩。

  「袁月牙──」準老公怒吼了。

  「呃﹗呵呵,回家過年,回家過年,我們可以多討幾個紅包……」

  倏的,她眼睛一亮,想起紅包裡裝的是錢,而她的親戚很多……今年她要勤拜年,討個喜氣讓自己荷包滿滿,這真是另類的打工。

  看著她開心的盤算過年能收幾個紅包,汪奇無奈的搖頭一笑,手臂一張將她抱在懷中,溫暖她受寒的身子。

  有她在身邊,相信這個年將會過得特別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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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打工源起──

  「哇﹗ 們看到了沒,袁月牙今天穿香奈兒的新裝耶﹗好漂亮喔﹗」她也想要一件。

  「嗯﹗那一定很貴,讓人好想摸一下。」真羨慕她有新衣服好穿。

  另一道很酸的女音不屑的揚起,「要不是她家裡有錢,她哪能穿著炫耀。」

  「咦?咪咪, 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嗎?怎麼這麼說她。」

  「我哪有說錯,她身上每一分錢都是向家裡要來的,如果她像陳小雅一樣每天去打工的話,我就不信她漂亮得起來。說實在的,看在她家有錢我才跟她做朋友,不然誰要理那個驕縱的富家女……」

  坐在草地上看書的袁月牙啪的一聲闔上書,不敢相信昨天才向她借衣服穿的咪咪,居然是因為錢才跟她做朋友,還說她是沒用的千金小姐。

  國中同學的一番話,改變了一個十五歲少女的青春,在歷時三年不眠不休的打工生活後,袁月牙將親手所賺的每分錢換成銅板,將足足一百萬元的十元硬幣灑向咪咪那張錯愕的臉。

  「我們絕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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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6 00:26:5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除夕這天,冷清了許多年的袁家大宅突然熱鬧了起來,傭人們灑掃佈置忙得不亦樂乎,使得已有些歷史的花園洋房看來煥然一新,屋裡屋外明亮耀眼的燈光幾乎照亮夜空,袁家似是回複到早年輝煌燦爛的時期。

  大宅一隅的廚房裡,一名身著廚師衣帽的男子,正揮汗如雨的翻炒著大鍋內的食材。

  「淩東,你煮了哪些好料啊?好香喔。」

  聽見小情人的呼喚,淩東回頭報以帥氣的笑靨,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 這顆嘴饞的湯圓,菜都才剛起鍋,可別偷吃燙著了嘴啊。」

  已認祖歸宗正名為袁寰宇的元宵,滿心期待的掀開大蒸籠的蓋子,如數家珍般念出菜名,「哇﹗有富貴百花鮑、團圓玉扇貝、開運彩鳳羹……」說著說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俐落的擺好盤飾、盛進菜肴,淩東逐一將盤子端到飯廳的餐桌上。「好了, 去請奶奶他們入座吧,我上樓去換件衣服就下來。」

  袁寰宇興奮的點點頭,快步走向起居室,大老遠便聽見裡頭傳來陣陣笑語聲。

  「奶奶、媽媽, 們真的跑到小翼哥家裡唱了一整天的卡拉OK,把他修理得敢怒不敢言啊?」見兩位長輩笑著默認,袁月牙繼續道︰「我要是他,一定跟 們討端茶倒水的小費。」

  聽見她不改愛錢本色的話,未婚夫汪奇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秀發,坐在一旁的袁首陽和妻子鄔雲兒也噗哧笑了出來。

  剛走進起居室的袁寰宇也感染到這歡樂的氣氛,養父母過世這幾年,她終於再次體驗到家的溫暖。「奶奶、媽媽,年菜都上桌了,我們可以入座了。」

  「嗯,淩東這孩子的好手藝,奶奶可是滿意得很呢。」袁湯媛欣慰的拍拍小孫女的手。「對了, 大姊和章翼呢?怎麼還不見人影?」

  「八成又是躲在閣樓裡開讀書會,讓雲嬸去叫他們,咱們先到飯廳去吧。」

  大夥起身走進飯廳,換好衣服的淩東已在桌邊等候,袁艾玫正要按鈴喚女管家過來,袁恆星和章翼恰巧手拉著手走進來。

  「好了,大家都到齊了,趕快坐下吧,奶奶盼這頓全家團圓的年夜飯可盼好多年了。」

  望著圍滿圓桌的晚輩們,每個孫女都有好的歸宿,孫媳婦肚裡也有了她的心肝曾孫,袁湯媛不禁滿意的笑 了眼。她在心中暗暗祝禱,感謝恩主公保佑,袁家總算是團圓了,而且看來明年的年夜飯似乎會更加熱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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