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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管出發前做了多少自認為夠充足的心理準備，到了真正要見夏日家人的前一刻，莊永欣竟然雙腿發軟得連路都無法走。
下車不到兩分鐘，夏日帶著她推開門，正準備踏進他們家占地出乎她意料寬廣的院子，一時間她竟覺得膝蓋無力，就那樣蹲了下去。
牽著她的夏日訝異地回過頭查看她的狀況。「小妹，妳怎麼了？」
「夏日，我好怕… … 」
「妳這個膽小鬼。」夏日將她扶起，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抱到身前來。「到底在害怕什麼呢？有我在妳身旁，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妳。妳該不會是不相信我吧？」
莊永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不斷地搖著頭。
她原本並沒有這麼害怕的，但是剛剛一下車，看見夏日的家竟然如此的大、且如此氣派，不會被夏日的家人所接受的恐懼一下子整個沖上來，她腿一軟，沒辦法繼續往前走，只好蹲了下來。
「真的還是怕嗎？」夏日輕撫著她的臉，心疼她只要一沒睡好，就會冒出來的明顯黑眼圈，那令她的小臉看起來好憔悴。「那我們不要進去了，我打個電話跟我大哥說，讓他轉告長輩們一聲… … 」
「別、不用了，夏日… … 我、我跟你進去。」莊永欣攔住了準備打電話回去報備的夏日，不停地深呼吸，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之後，才稍微恢復了一些些精神。
「妳確定嗎？」夏日皺起眉。如果小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的話，他可以遲些日子再帶她回家來拜見家人。他不想看到她壓力這麼大、連覺都睡不好的可憐兮兮樣子，他真的覺得好心疼。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如果她現在軟弱地逃開這一次會面，那麼像昨晚那樣子的神經性煎熬就得再來一遍，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嗯，我跟你進去。」明明是她自己的條件不夠好，就算真的被夏日的家人嫌棄，也只能摸摸鼻子一概承受。
接納各方面都有不足的她，委屈的人一直都是夏日，夏日卻一再地向她保證絕對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有他這樣子的疼惜，其實就夠了。
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莊永欣把手交到夏日的大掌中，跟在他身後，與他一同跨進夏家宏偉的大門。
院子裏有好幾隻大狗狗正四處奔跑著，一看見陌生人走進來，便嗚汪汪汪地大叫了起來，還好主人馬上就推開門出來查看，接著命令的口哨哨音一響，聽話的大狗們馬上就安靜下來。
「爺爺，您的乖孫子回來嘍！」
牽著的小手傳來了掙扎的動作，夏日不肯放開一直緊緊握著自己心愛小妻子的手，朗笑著走到爺爺的面前去。
「我的乖孫子好像只有一個，現在已經坐在客廳裏頭，你臭小子是誰啊？竟敢冒充我的乖孫子？」戴著老花眼鏡的夏正興才剛罵完，就瞥見這個從小到大就只會讓家人操心的壞孫子手裏牽著一個女孩，瞬問雙眼瞪得大大的。「還有，這個女娃兒是誰啊？臭小子，你離家出走到處亂跑就算了，該不會是在哪兒偷偷拐了人家的黃花大閨女，不說一聲就大刺剌地帶回家裏來吧？」
「哇！爺爺，您真的好厲害，怎麼隨便一猜就給您猜中了啊？」
「你、你這臭小子… … 你是說真的嗎？」夏正興左瞧右瞧都找不著好使的
兵器，乾脆打開門進屋裏去，挑了根最長的高爾夫球杆馬上又沖了出來。「你離家出走就算了，一回來就給我鬧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
「爺爺，您別折騰了，我乖乖回來就是要讓您打、讓您罵的。您先別生氣，進去坐下來再說嘛！」夏日眼明手快地握住爺爺揮過來的球杆，順勢一把摟住了他的肩頭，將老人家推進屋裏去。「小妹，快進來吧。」他不忘回頭看看小妻子是不是又膝蓋無力地不能走路，確定她一路跟在自己身後，他投給她一抹鼓勵的微笑。
「出大事了！你們幾個還不快點出來看，咱們家裏真的是出大事了！」
夏正興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地吸引著大夥兒的注意力，正在廚房裏忙著準備祭祖牲禮的夏母及夏奶奶一前一後奔了出來。
「老頭子，你又在發什麼癲？」
「阿環，妳快過來，妳最寵愛的那個壞小子帶了個媳婦兒回來啦！」
夏正興指著夏日身旁那個低著頭的女孩，還好他剛剛在外頭有看清楚她的臉，否則進門之後她一直垂著臉、頭低得不能再低！現在是怎樣？這麼見不得人呀？臭小子一定是幹了什麼壞事，才會讓人家小姑娘沒臉跟著他回家來見人… …
「媳婦兒？你這個老番癲，隨便什麼人跟著阿日回來，就說是媳婦兒嗎？」
夏王香環老雖老，平常台劇、韓劇、日劇，甚至歐美劇什麼的看了一大堆，思想完全不顯老派。「搞不好阿日只是帶女朋友回來要介紹給大家認識，你個老番癲千萬別嚇著人家了。」
「又罵我？妳一天到晚就知道罵我… … 」好，這個不是重點。夏正興指著面前那臉上正露出賊笑的壞小子，要老太婆自己親自看看，「妳看妳看，妳那個壞孫子一副就是已經把人家拐到手的賊樣，媳婦兒是妳的壞孫子剛剛親口說出來的，妳以為是我亂編的嗎？」
「阿日，你回來啦？」夏王香環正準備伸出手抱住這個長年不在家的寶貝孫子時，沒想到他身後真的跟著一個紅著臉、垂著頭的可愛小傢伙。「阿日，你帶女朋友回家來玩嗎？」選在四月五日這種奇妙的日子帶回家來，一定是女朋友不會錯。
「奶奶，這是我老婆，您的孫媳婦兒，永欣。」夏日拉住莊永欣的手，將她推到奶奶面前去。「小妹，這是我奶奶，快跟奶奶問好。」
「你個臭小子，為什麼剛剛就沒有跟我問好？」一旁的夏正興吃味兒地抗議著。「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只喜歡你奶奶！現在是怎樣？你在報小時候爺爺老愛揍你的仇是嗎？」
「爺爺，您別冤枉我了，我哪敢呀？」夏日連忙俯首在莊永欣耳旁吩咐道：「小妹，快向爺爺、奶奶問好。」聲音剛好大到讓爺爺、奶奶同時聽見。這樣總行了吧！兩位老人家的面子一起顧及了。
「爺爺、奶奶，您們好，我、我叫永欣。」進門後就一直紅著臉的莊永欣，鞠躬朝老人家行了個禮之後，輕輕地開口向他們問安。
從進門後，她的神經就一直處在非常緊繃的狀態。雖然夏爺爺與夏日之間的誇張對話令人發笑，夏爺爺、夏奶奶之間的吵嘴也讓她卸去了一些些的緊張，然而當夏奶奶打量的目光一往她身上招呼過來，她的心又撲通撲通地開始狂跳了起來。
「你老婆？」夏奶奶還沒來得及發作，後方跟著走出來的夏母驚訝地提高嗓音質問道：「阿日，你給我好好地解釋清楚，你什麼時候結婚的？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現在不就讓你們知道了嗎？」才剛帶老婆進門就先後碰到家裏面作風最誇張的前三名家人，夏日的額上不禁泌出了一絲絲的冷汗。「媽，我們是上個星期公證結婚的，婚宴的話，等等有空和你們商量一下，我們不希望辦得太過隆重。」
若是像大哥娶大嫂那時所搞出來的盛大排場，搞不好小妹真的會嚇到沒辦法走路。
「什麼婚宴？你先給我等一下，結婚是多麼重大的事情，我們連你的物件是何方神聖都還不清楚，你居然就先斬後奏地結了婚才回來通知我們？」這小子到底把家人看成什麼了？
「媽、奶奶，您們別生氣，我會這樣做也是有我的考慮… … 」
「你又來了！離家出走也說是有你的考慮… … 好，那件事已經過去就算了，但現在你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這樣胡搞瞎搞，你到底是打哪兒學來的這個差勁性格？媽不記得自己是這樣教育你的。」
「媽，我知道是我不好，這全都是我的錯，您先不要生氣，坐下來慢慢聽我解釋，好不好？」
夏日將發火的母親大人，與來不及發火、情勢和氣氛已完全被兒媳婦搶走的奶奶一手一個拉到客廳去坐下，趁機向大哥打了個招呼兼使了個眼色，希望大哥能在這件事上頭也幫他緩緩頰。
哪知大哥這回竟然不肯幫他！可能是因為事前他完全沒有洩漏出任何消息，所以大哥也生他的氣了吧？
「爸呢？我去請他過來，等全家人都到齊，我再好好地跟你們解釋。」
夏日瞥了客廳周遭一眼，除了父親不在之外，還少了大嫂和侄子、侄女，看來直一的得等到掃完墓大夥兒到餐廳集合，才有可能全員到齊了。不過等到那時，在場的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還會多出很多親戚，若真的在那種地方宣佈自己已經結婚的消息，到時候產生的震撼與麻煩可能會是天崩地裂的等級啊！
「你這個臭小子連我們幾個人都搞不定了，還想請你爸爸出來？你是不是想今天就提前搬進祖墳裏去替爺爺占位置啊？」
「呸呸呸，你這個老番癲，什麼話不好講，就偏愛講這種觸楣頭的…… 」
「好、好，阿環，妳也知道我就是嘴賤嘛！」夏正興輕咳了幾聲後，忍不住又開罵，「我知道妳疼孫，但是今天這個事情真的沒辦法原諒啊！妳瞧瞧他……阿日這臭小子半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就像上次一樣，離家出走了七、八年，回來也只是低個頭隨便認一下錯咱們就歡天喜地地原諒他，一定就是因為這樣才寵壞了他，現在才會變本加厲地搞這出來讓大家都不好過… … 」
「老頭子，你先給我閉嘴啦！」夏奶奶雙手握拳，終於輪到她有機會說話了，不好好把握怎麼行？
[…… 對不起。」沒想到夏奶奶正準備開口，夏日身後那垂著頭的女孩竟然殺出來搶話了。「請你們不要責怪夏日，不好的是我… … 」
小妹，別這麼說。」夏日連忙走過去抱住莊永欣，親疼地將她緊摟在懷裏搖晃著。「別哭噢，等會兒他們要罵還是要打，我一個人擔就是了，妳坐在這裏，乖乖的就好。」
「可是… … 」可是夏爺爺的語氣聽來真的是很生氣呀！萬一他又拿剛剛那根球杆沖過來教訓夏日的話，那該怎麼辦才好？
「不會有事的，乖，聽我的話。」
安撫完心愛的小妻子後，夏日轉頭望著媽媽、爺爺奶奶，以及坐在一旁持續用不贊同目光瞪著他的大哥，這幾個人裏面，其實真正需要說服的只有一位元，只要那個人點頭說。凶的話，其他的不贊成勢力都會慢慢地消除。
「奶奶… … 」夏日走到奶奶面前去，輕輕拉住她的手。「沒有事先和你們商量就自做主張結婚是我錯了，我向您認錯嘛！但是，阿日終於娶媳婦兒了，難道您一點都不高興嗎？」
「什麼終於？你不過才二十六歲而已，在長輩面前講什麼終於？就算你拖到三十歲才結婚，奶奶都不會替你感到著急。阿日，奶奶問你，你為什麼要那樣急著娶人家小姐，先帶回來給大家認識認識不行嗎？」
這個寶貝孫從小就是這樣，他的性格，做奶奶的她非常地瞭解，一定是有什麼原因，他才會做出這樣不顧家人感受的舉動。就像之前離家出走那件事，她的寶貝孫是想去追尋自己的夢想，老頭子他們就是逼得太緊，阿日才會離家出走。隔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盼到阿日回家來了，她可不想再一次又把這個寶貝孫給逼出去。
「是啊，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後來… … 」後來他實在無法抗拒小妹的誘惑。但這一點可以不必當著大家的面解釋。夏日坐到奶奶身旁去，趁著摟住她撒嬌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聲解釋著，「奶奶，我把人家小姐給吃了，所以才急著先去辦公證結婚。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她，您可別當著我的面欺負她噢！」
聽完夏日的解釋後，夏奶奶眼睛一亮，然後公然和她的寶貝孫玩起了咬耳朵的遊戲。「阿日，她是不是已經『 那個』 了？」如果是的話，這下子他們夏家可是雙喜臨門呀！
「還沒有啦！奶奶，我們上星期才結婚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 那個』 … … 」原本想裝傻混過去的，但是既然要求得奶奶的－認解，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噢。」夏奶奶掩不住滿臉的失望。
「奶奶，您的寶貝孫子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生一拖拉庫的曾孫讓您抱的。」
其實曾孫她已經有兩個啦！老大生的那一男一女都很孝順、貼心。不過，阿日生的孩兒她可也是期待萬分。「是嗎？那好，來，快把你的媳婦兒叫過來介紹給大家認識。」
夏奶奶一聲令下，夏日當然馬上領命遵辦，但他才剛走到莊永欣身旁，握著她的手準備向大家介紹的時候，周遭隨即冒出了幾聲抗議。
「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只會對你奶奶搖尾巴，不管什麼事情都先去找奶奶撒嬌！你把我們幾個當成什麼啦？」這是夏爺爺的悶哼不滿。
「媽，您這樣會寵壞阿日的… … 」這是夏母的極力勸解。
「奶奶，這一次真的是阿日做錯了，您應該罰罰他的。」一直沒有講話的夏家大哥終於開口了。
「你們急什麼呀？一進門兜頭就輪番罵著我的寶貝孫，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們現在就想把他罵走嗎？還有，他帶回來的那個小媳婦都被晾在一旁冷落了好長一段時間，你們還不快去招呼招呼人家？」
夏奶奶一句話又讓大夥兒的目光全往莊永欣身上集中、莊永欣努力吸氣挺直了腰杆，擱在膝上交握的雙手不安地絞了又絞，在恐懼不安中等待著夏日的家人們對她的評判。
忽然，一隻溫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轉頭一看，夏日坐到她身旁來微笑著給她鼓勵。
有他在，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因為相信夏日的保證，所以她慢慢定下了心。
不管結果怎麼樣，只要夏日陪著她、支持著她，就算前方有再大的困難，兩人攜手同心的話，一定就能共同跨越。
「我覺得… … 她還可以啦，臉蛋長得挺標緻的，站在我們家阿日旁邊一點都不顯遜色。」夏奶奶左看看、右看看，仔細思量一番後說出了最後的結論。
「咱們家娶媳婦兒又不是在辦選美，只是模樣生得標緻就可以了嗎？」夏爺爺悶哼著投下了反對的一票。
聽完兩位長輩的意見之後，夏母接著也開口了，「人選怎麼樣，當然是阿日自個兒喜歡就好，我是沒什麼意見啦！但阿日的這個決定實在太過草率。」
不管情況怎麼樣，最基本對家人的尊重，她這個笨兒子總是習慣性地忽略，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一點。
「媽，對不起啦！我保證一定會改進這一點，以後不管要做什麼樣的決定，一定會事先向家人報告的。」聽出母親的話裏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夏日感激地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這是勝利在望的手勢，也代表了目前的得票數。接下來輪到疼愛他的大哥表態了。「大哥，你說呢？」
與弟弟相差整整一輪的夏家長子夏晨，和母親站在相同的立場。「就算我反對也沒有用，你已經做了選擇。既然是你決定的事情，我們當然會全力支持你。」所謂的家人，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夏日開心地又舉起了一根指頭，現在已經拉到三票了，不在場還沒有發言的爸爸就算再怎麼樣反對，最終還是拗不過奶奶的意見。「嘿嘿…… 謝謝奶奶、媽媽還有大哥的成全啦！」
「你個臭小子，從小到大不是我行我素慣了嗎？現在裝模作樣地玩什麼少數服從多數的遊戲？你這樣子未免也太假了吧？」夏爺爺氣怒地拍桌子抗議。
他這個做爺爺的真的很冤，小時候不過也就打了他那麼一次而已，偏偏阿日這個臭小子記仇記了半輩子，到現在都還不肯原諒他。
「老頭子，你也知道阿日就是這樣的個性，不管你是同意還是反對都沒有用的啦！你還是早點接受，認清這個事實吧！」
「爸，您別生氣，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這個兒子……」
「爺爺，這全都是阿日的錯。來，這裏有一支球棒，比剛剛那個高爾夫球杆還要粗，您用這個打會比較過癮… … 」
「老頭子，你要是敢揍阿日，再一次逼得他連家都不想回的話，我鐵定跟你沒古兀沒了！」
夏正興聞言不滿地瞪大了眼。「阿環，那臭小子自己硬要離家出走，怎麼可以怪到我頭上來？揍他是在臭小子年紀還很小的時候，跟之後他離家出走的原因一點關係都沒有吧？」可惡，他夏正興活到這把年紀，把生平所有的委屈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冤。
「你難道不知道，小時候受到的傷害是會記在心裏面一輩子的嗎？」夏奶奶指著寶貝孫身旁的女娃兒，轉頭又瞪了老伴兒一眼，「阿日已經夠討厭你了，你竟然還敢投反對票，是不是想讓阿日更討厭你？還有，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跟阿日的媳婦兒見面，你一開始就這樣凶人家，我看以後連阿日的媳婦兒都要討厭你了。」
「我、我…… 」夏正興一時辭窮了。已經被小孫子討厭半輩子了，要是連小孫媳婦兒都討厭他的話，那他乾脆今天就直接搬進祖墳裏去住好了。
「我剛剛又沒說什麼，你們幹嘛要誤會我的意思？臭小子想要娶誰都是他的自由，他人都已經帶回家裏來了，我還能怎麼樣？」
「那就沒問題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夏奶奶站起身習慣性地發號施令，「掃墓的用品都已經準備好了，大家一起出發吧―今年咱們夏家又多了一名新成員，等等要記得跟祖宗們報備一下……」
莊永欣訝異地看著夏日的家人。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積極地問及有關她的來歷及家世背景，她一直擔心的那些問題他們全都像是不在乎般，看來夏日真的是這個家裏面的小霸王，竟然連夏爺爺都得讓他三分。
「看吧，我就跟妳說不會有問題的。」夏日笑嘻嘻地舉著四根手指頭朝莊永欣揮了揮。「現在就差我爸了，但我想他一定是投贊成票。小妹，妳已經百分之八十過關了。」
真的有那麼容易嗎？感覺好不真實… … 莊永欣怯怯地望著夏日，還有他的家人們。
回想過去一個多月自己那不尋常的際遇，被夏日解救、投靠到夏日身邊跟著他四處去旅行，還有後來兩情相悅的告白、行程完全顛倒過來的新婚…… 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像是一場夢般。
像他們這樣的一個大家庭，真的什麼都不過問就輕易地接納了她？
天啊！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夢的話，她祈禱自己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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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4 20:1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