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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芳 -【冷漢奪情(六少劫美錄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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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0 21:56: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伊芳 - 冷漢奪情(六少劫美錄之一)

她不知道父親為何不顧她的終身幸福
硬將她許配給一個浪蕩的公子哥兒
雖然萬般不願,可是見到他的那一刻
她竟被他吸引,心不由自主的怦怦直跳
而且意外的在他眼中見到剛正不阿的氣魄
與他外表給人的輕浮感不甚搭調
他熱情又溫柔的對待漸漸擄獲她的心
然而她無意間聽見他與朋友交談才知道
其實他是想先讓她這個冰山美人臣服
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後再無情的把她甩開!
痛苦難當的她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在被誤會她與他大哥有不可告人的姦情後
她已遍體鱗傷,失去活下去的意義…

男主角:宋禎褆
女主角:連紫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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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0 21:56:56 |只看該作者
第 一 章

  今年四川的雪融得較往年來得早,觸目所及草原上已是綠草如茵。
  這片肥沃的土地位於長江支流與主流間,兩大河流分出一百多條渠道灌溉沃土,牧草茂美,處處草香,在陽光的照耀下,風吹草低,美景無窮。
  一行人馬在直伸往天際、恍若一大塊翠綠地毯的平坦草原緩緩前進。
  此處盛產馬、牛和羊等各類牲畜,不時可見到它們在遠處奔馳或徜徉,這一大片沃野千裡的牧場,是畜牧大王連湛的領地。
  連湛、宋日陽及王天嶔三人,二十幾年前義助祥歷皇帝起義抗暴,三人在天下大勢底定之後解甲從商,皇上下旨御賜為皇商。
  此乃因當今聖上得天下後,將戰馬、鹽、鐵等關係到軍事和民生兩方面的行業交由連湛等三人負責,由於他們手握國家生計重要命脈,故人人稱他們為畜牧大王、鹽商大王和冶鐵大王。
  去年,連湛在夫人因病去世之後,因為思妻情切,哀痛不已,終於耗盡心神,一病不起。
  連湛知道自己油枯燈盡,便修書一封,派其弟連瀚送到宋家莊予宋日陽,將自己唯一的愛女連紫瑩托孤。
  一路上,宋禎祺心情沉重的策馬而行,領著連家送嫁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往杭州出發。他側頭審視著坐在馬車裡,正對自己的家鄉作最後一次巡禮的連紫瑩,想著這兩年多來的變化是多麼的大。
  兩年前,連湛幾乎將所有的權貴子弟邀請到四川來參加她的及笄禮,為了想替唯一的掌上明珠覓得一個理想的夫婿。
  連紫瑩並不知道父親舉行宴會的目的,那時候的她已出落得清麗脫俗,絕美的容顏掛著一絲羞澀的笑,感謝每一位來參加她及笄之禮的大哥哥,那番情景,宋禎祺此刻仍歷歷在目。
  如此嬌憨可愛的美麗少女,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太子等人為她著迷的樣兒。
  結果連湛選擇了他,他雖然受寵若驚,但當時他已心有所屬,只好婉拒。下過他忽地靈光一閃,秘密的為弟弟宋禎褆與連湛訂下協議,讓弟弟有時間證明自己的才能,暫時從太子等人手中將連紫瑩搶了過來。
  由於父親當年偏頗的教導方式,使得宋禎褆對他有嚴重的瑜亮情結,雖然父親後來發現時極力彌補和他的關係,但為時已晚。
  宋禎褆變得憤世嫉俗,除了和他自小一起長大的結義兄弟們,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對家下意識的抗拒,只愛流連不必付出感情和責任的煙花柳巷。
  他受的傷在他心裡留下深刻的痕跡,然而他又驕傲得不願對父親多年來暗示性的求和作任何讓步或回應。
  宋禎祺知道弟弟這幾年浪蕩江湖,不務正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躲開那個讓他高傲的自尊嚴重受創的地方,也避免將來有一天和他共掌家族生意。
  所以,為了讓宋禎褆有一展才華的機會,他授意趙子楚出面邀集他們那幾個結義兄弟共創「綺錦莊」,做起絲綢買賣的生意。
  於是在宋禎褆顯露自己這幾年刻意收藏的才能和過人的毅力,在全副精神的投注下,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四人便成就了一片天地。
  去年,連夫人逝世,宋禎祺代表父親前去弔唁,再見到連紫瑩時,她已經由一位天真可愛的少女,變成為了躲避名門子弟的糾纏,表現出拒人於千裡之外冷若冰霜的姿態。
  那時,他再次說服連湛放棄與皇室聯姻,得到允諾後不久,連湛便去世了。
  現在,他必須遵守約定,即使那意味著他可能需要綁著桀騖不馴的弟弟當新郎官,他也在所不辭。
  如同江南許多城鎮,河道組成了杭州城內外與四周農村聯繫的紐帶,臨河傍水的屋宇,粉牆照影蠡窗映波,構成了水鄉風光。
  這天清晨,街上人車疏落,忽地馬蹄聲響起,由遠而近,一行人馬在長街上奔往城南宋家莊的方向。
  宋禎褆從南京一路趕回杭州,一回到家,便來到凌雲閣的書房,和父親及兄長商討事情。
  「什麼?!」
  書房傳出的咆哮聲,幾乎讓外頭的下人們震耳欲聾,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二爺為何如此生氣。
  宋禎褆原本只是頗有興趣,想知道父親和大哥這次又想搞什麼名堂,沒想到他們會對他提出這種要求。
  由於多年來父子失和,宋日陽為此傷神,看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好幾歲。他臉一沉,睜著細長的眼睛,凌厲的目光落在宋禎褆身上。
  「你的事我向來不過問,唯獨這件事關係到連宋兩家,我說什麼也不能對朋友做出背信忘義的事。你既然身為宋家的二少爺,就應該將個人的喜惡放在一旁,凡事以大局為重。」他語氣堅定,一點也不退讓地和宋禎褆對視。
  這番情景看在宋禎褆的眼裡,不由得暗暗吃驚,他已經很久不曾見過父親對他如此疾言厲色。
  看來,為了報答救命恩人的恩情,他是打算犧牲自己兒子的一生幸福也無所謂。
  宋禎褆勉強壓下心頭的熊熊怒火,心中暗忖,反正女人對他而言只有發洩和生子兩個用處,既然事實已不容他改變,他不想個方法報復就是笨蛋。
  「你們都清楚的知道,這些年來我追求的向來是不須負任何責任的一夕情慾,現在忽然要我安定下來,只為了還那『比天還大』的恩情,我身為父親的兒子,還有何話可說?不過我對她一概不知,萬一爹為了宋家的利益而把我賣了,那我豈不是成了冤大頭,所以我得先看看貨色再作決定。」他露出鄙視的笑,語調充滿冷嘲熱諷。
  「還有,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們插手管我的私事,否則如果哪天我忽然心血來潮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到時可別怨我沒事先知會你們一聲。」接著,他掩去臉上的笑容,換上冷酷無情的表情,站起身欲步出書房。
  「話都還沒說完,你要去哪裡?」宋日陽不悅地皺著眉頭,勉強自己冷靜下來,他可不想被自己浪蕩成性的不肖子給活活氣死。
  「是嗎?可是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既然您要我娶救命恩人的女兒,我就依您的吩咐乖乖聽話就是。現在容我失陪片刻,去見見我未來的娘子到底長得是胖是瘦,這總可以吧?」話落,他立即轉過身舉步離去。
  他的聲音充滿十足的危險性,且毫不掩飾他的憤怒。
  「禎褆!」宋禎祺急忙將他喚住,瞇著眼睛注視他冷硬的側面,意識到他正怒不可遏,他的眸中透著瞭然的關切和憂思。
  「不管你現在心裡是怎麼想,還是如何痛恨這個決定,我只希望你別將怒氣發洩在紫瑩身上;想想那個離鄉背井孤單無依的可憐女子,你或許就能稍微心平氣和。」
  他頓了頓,沉思半晌後繼續道:「你總是和善地對待你的結義兄弟,在江湖上哪個人不稱讚你義薄雲天,此刻,我只要求你以同樣的心思對待自己未來的妻子。我相信,只要你拋去私見,敞開心懷,不久的將來,你會感激我為你尋得這麼一個無價之寶。」
  宋禎褆不以為然的撇著嘴角冷哼一聲。
  宋禎祺驀地臉色一沉,「無論如何,你如果為逞一時之氣而傷害紫瑩的話,你也別怨我沒事先警告你,到時可莫怪我們不顧父子之情、兄弟之義。」他深邃的黑眸閃著堅決的光芒,直直瞪視著他。
  這番話更令宋禎褆驚訝,他心裡暗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哥除了母親、大嫂和兩個妹妹之外,向來不把其他女人放在眼裡,即使對方是父親救命恩人的女兒,他頂多抱持敬而遠之的態度,還不至於如此看重她,難道連紫瑩真的值得他拋開多年來辛苦維護,表面看來相當融洽的兄弟之情?
  這一刻,他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想會一會這個他大哥精心挑選,極力撮合,讓他心不甘情不願非娶不可的女人。
  「大哥,我從小被你和爹嚇到大,早已經麻木不仁,建議你還是換一點新鮮的詞吧!再說,只要她能謹遵婦德,相夫教子,我自會恭恭敬敬以禮相待,你何須如此擔憂,惡言恐嚇呢?」宋禎褆嘴角揚起冷酷的笑,毫無所懼地迎視他肅穆的眼神。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想,惹毛了他,天皇老子來都沒有用,何況是他不看在眼裡的宋家莊?接著他冷笑一聲,舉步走出書房。
  看著宋禎褆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宋禎祺並沒有鬆口氣,反而有種惶恐的感覺,暗忖自己當年私心的安排,是否會為連紫瑩帶來悲劇?
  思及此,他不禁有些心驚膽戰,他告訴自己,但願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連紫瑩來到宋家莊後,被安置在莊內最精緻幽雅的院落,築月小樓。
  這時,宋毓秀和宋毓華兩姊妹坐在一樓的廳裡,看著院中翠桐及翠綠兩個丫頭陪著她們的主子拜祭父母。
  一陣急促的足音由遠而近傳來,五人瞥向大門的方向,只見四個長得冶艷的女子正疾步走進院內。
  走在前頭的女子生得妖媚之極,體態豐滿,姿容冶蕩,充滿成熟女子誘人的風情,但這時她臉寒如冰,兩眼厲芒閃閃,往連紫瑩的方向直衝而來。
  「你就是連家大小姐是吧?」說話的同時,她妒恨的目光中掩不住對連紫瑩絕色姿容的強烈震撼和驚愕,緊接著,她心裡猛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以她身為女人的直覺,眼前這個看似冷若冰霜的美女,將對自己的地位造成極大的威脅。
  宋毓秀聽她說話的語氣傲慢至極,於是一臉不悅的走出大廳,來到她身旁,「趙姬,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宋家莊未來的二夫人如此放肆無禮!」她瞠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這渾身散發狐騷味的女人。
  趙姬斜睨她一眼,毫無所懼地嬌笑出聲,「三小姐,管他是有禮無禮,我們蓼風軒的事向來是二爺說的話才算做數,今天,我們只是先過來跟連大小姐打聲招呼。」她未等宋毓秀回話,逕自轉身冷冷地看著連紫瑩。
  「凡事呢總有個先來後到,二爺疼愛我們是眾所皆知的事,所以如果你以為憑藉著有連家堡當後盾,就可以在蓼風軒耀武揚威欺負我們的話,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蠢不可及。」她語調中充滿挑釁的意味,嘴角掛著得意洋洋的笑,直盯著眼前正若有所思的連紫瑩。
  「大膽!」翠桐受不了她家小姐受這種對待,臉色一變,毫不留情面的怒喝,「你這侍妾見到未來的夫人不行禮已是大不敬,竟敢口出狂言,還不跪下請罪?」
  「你算什麼東西?說起來我們是二爺心上的寶,地位不知比你家小姐高多少倍,這裡哪有你這丫頭說話的份。」趙姬平時最恨有人提到她的身份,不論她多麼受到宋禎褆的愛寵,也無法將她的地位抬高半分,聽到這丫頭這麼說她,她不由得勃然大怒。
  宋毓秀再也無法忍受蓼風軒這些囂張的女人,她真不懂二哥眼睛是瞎了嗎?居然將這種女人帶回家,任由她們在莊內無法無天。
  一股積壓已久的怒火猛然竄升,她待要上前怒聲喝罵,宋毓華冷靜的聲音從大廳裡傳來。
  「趙姬,現在二哥或許是寵你們,但如果哪一天你們不小心吃壞了東西變成麻臉,不用我說,你們也該知道結果是如何吧?橫豎對二哥來說,他身邊從不缺漂亮的女人,少了你們四個,再找其他的女人遞補就可以了,下是嗎?」宋毓華腳步輕盈的走出大廳,以溫和的語氣威脅道。
  果然如她所料,這些膚淺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失去誘惑男人的武器——美貌。
  趙姬等人立時駭得花容失色,想到教導宋毓華醫術的苗疆師父正是使毒下蠱的高手,她們不禁猛打哆嗦。
  「你……你居然敢出言恐嚇,我一定要請二爺為我們主持公道,你等著瞧,哼!」趙姬面無血色,抖著聲音把話說完,看也不敢再看宋毓華一眼,隨即轉身快步走出院子。
  其他三女也緊跟在趙姬之後作鳥獸散,走得一乾二淨。
  這情景讓躲在一旁,還以為會看到一場精采好戲的宋禎褆大感訝異。
  他再次看看連紫瑩。她與他預期中的完全不同。
  無可否認,他適才來到築月小樓外,一見到她,呼吸立刻頓止,她那絕世的容顏,無比高雅的舉止,看來雖冷若冰霜,但眉眼間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哀傷,教人心痛,讓他心中湧起想把她摟在懷裡愛憐撫慰的衝動。
  對於剛才趙姬眾女的胡鬧,原本他心裡已經有所準備,等著看一個盛怒的驕縱女子潑婦罵街,沒想到她卻表現得似乎對這些人事物毫不關心的樣子。
  雖然她瞥向趙姬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旋即掩去,仍沒逃過他的觀察,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事引起她半分情緒波動。
  從這—點可看出她非常自重,不屑和一般庸脂俗粉計較,爭風吃醋。
  她這個優點讓宋禎褆暗暗歡喜,心想往後他還是可以照常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坦白說,他可不願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目前逍遙自在的日子,即使她是個絕色美女,也打動不了他驛動的心。
  宋毓華幽幽歎口氣,滿懷憂思地睇向始終沉默不語的連紫瑩。
  「瑩姊姊,二哥他……」
  她話還沒說完,宋毓秀眼角瞥見一個人,猛地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大門的方向喊了聲,「二哥!」
  宋禎褆踏入院裡,連紫瑩便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非常好看的男人。他有張足以吸引任何女子的俊美臉龐,身形高挺,筆直壯碩,有著不可一世的自負和傲氣的神情。
  唉!她在心中暗暗感歎,可惜了他這副好模樣,看來又是一個習染淫靡之風的名門子弟。
  父親逝世之後,她叔父聽聞宋禎褆浪蕩不羈的名聲,擔憂的想為她取消這門婚事,但她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遵照父親的遺命,她相信父親不會願意見她做出背信違約的事。
  既然事已至此,她明白只要自己避免和宋禎褆發生衝突,兩人應該能夠相安無事地和平相處,他可能不是個很好的對象,但因為兩家的關係,他對她應該不會糟糕到哪裡去。
  而且她想,看方纔那些女人的陣仗,以他風流的程度,往後她大概不會有太多機會見到他,她仍然可以過著她自己的生活,與人無爭。
  不過眾女的出現倒是給了她一個想法,如果她假裝要求他必須對婚姻忠實,以他的個性絕對無法接受這項條件,這或許能換得他主動退婚也說不定,如此一來,父親在天之靈就無法怪她了。
  然而奇怪的是,她察覺到他心中似乎潛藏著一股強勢的氣魄和不屈的意志,看著他天生的豪氣,這使得她深感困惑,怎麼他身上會出現只有她那正直的父親才顯露出的陽剛力量?
  他應該是耽於逸樂的絨褲子弟,但他身上絕無半點滑溜或膚淺的氣性,對於這個集合黑暗與光明特質的男人,她提醒自己一定要步步為營,不可大意。
  宋禎褆以瀟灑的姿態來到連紫瑩面前,欣然地向她行禮打招呼。
  「紫瑩妹妹遠道而來,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呢。」言罷,他毫無顧忌地對未來的妻子行注目禮,像是鑒賞一件自己將收藏的美麗物品般。
  當連紫瑩和他對望,突然之間一陣寒意猛地襲上她,她的心跳開始加速,隱隱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朝她逼近。
  她忙穩住呼吸,收攝心神,微微點頭還禮,「紫瑩見過宋二爺。」她勇敢地與宋禎褆對視,逼迫自己對他的無禮毫不在意。「聽宋大哥說你事務繁忙,既然今日正巧見面,不知可否騰出一點時間,我有些事想跟宋二爺談談。」
  聽到她明顯與他保持距離的語氣,宋禎褆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更讓他心裡不舒服的是,她提到大哥時自然流露出的尊重和信任。意會到這一點,使得他心中的懷疑登時更加強烈。
  他提醒自己,會有這種莫名不安的情緒反應,唯一的理由只是他的佔有慾在作祟。
  對於女人,他從不藏私,更樂於和朋友兄弟共享,但那是指除了妻子之外的女人,因為妻子是他私人的重要財產,他可不容許任何人染指,也不准她對他存二心,否則他非把她整得下地獄去不可。
  此刻,他完全沒留意到,他心中強烈的佔有慾是因為這個日後將冠上他姓氏的女人而產生的。
  宋禎褆臉上掛著詭譎的笑,掩住心裡驟升的怒火,「紫瑩妹妹的話,我怎敢不從?不如趁現在天色尚早,我們好好聊聊如何?」他得裝作若無其事,好奇這個才見第一次面的美女要跟他說什麼。
  連紫瑩在他臉上讀出某些訊息,她感受到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這個男人不但擁有擅長誘惑女人的危險特質,他簡直傲慢自大得令人難以忍受,很明顯的他已經把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了。
  她警覺地望著他,小心地應付這個大膽而富侵略性的男人。為了達到目的,她必須避免與他發生衝突,他可不是個輕易受擺佈的人。
  「宋二爺言重了,紫瑩怎擔待得起?我們到書房坐坐吧。」她微微一笑,轉身往屋裡頭走去。
  宋禎褆似漫不經心地跟隨其後,但不時打量著眼前纖細的背影。她姿態優雅高貴得有如下凡的仙子,她那張清麗的容顏,確實可以讓人忘憂。
  如果以他擇妻傳宗接代的標準來看,她可說是頂尖的極品。算了,他決定勉為其難的接受這樁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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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宋禎褆優閒地坐在二樓的書房,神態自若的喝著手上的熱茶,靜待連紫瑩打破沉默。
  看著一言不發,表情冷靜得嚇人的宋禎褆,她告訴自己,如果還有任何理智就該在此時打住,別作垂死的掙扎,她別想操縱他,又想全身而退。
  但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他的確不想放棄流連花叢的生活吧。她收攝有點惶惶然的心神,揚起一絲微笑看向他。
  「二爺,過去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這樁婚事,方纔,我更相信自己先前的直覺和判斷是對的。」緊張使她的喉嚨變得有些乾澀,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接著,她鼓起勇氣禮貌地問道:「二爺似乎很滿意目前的生活,不想有絲毫改變,是嗎?」
  「可以這麼說。」宋禎褆放下茶杯,向椅背一靠並交疊起雙臂,心想這還是他首次遇上一個一點也不怕他,更對他的魅力視若無睹的女人。
  他若有所思地迎上她深邃的眼睛。現在她那又深又黑的美眸中欲透露什麼訊息?宋禎褆懷著期待,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我也是這麼想。」她露出親切、瞭然的笑容,接著說:「關於這一點,坦白說,我可能非常不適合做你的妻子。我這幾天很慎重地考量過,二爺,我不相信我們之間的婚姻會有共識,我也非常瞭解和同情你不得已的處境,所以,如果你想提出解除婚約的請求,我絕對毫無異議。」
  當宋禎褆終於理解她打算做什麼,原先的期待立刻變成滔天怒火,暗忖原來這個天殺的、可惡的、該死的女人居然不想嫁他這個幾乎每個女人搶破頭都想緊抓在手中的男人,坐上人人艷羨的宋家二夫人的寶座。
  從來都是女人主動的巴結他、纏上他,他何時變成燙手山芋,淪落到被人棄如敝屣的地步?他何曾讓女人這麼羞辱過!他眸中帶著冷酷,憤怒的直直瞪視她。
  「先不管你是否適合做我的妻子,如果我沒聽錯或是會錯意的話,你的意思是,我沒資格當你的夫婿,是嗎?」話落,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可怕,既深沉又陰森。
  「不過,此刻我更好奇的是,以我這樣萬眾矚目的條件都不符合你的要求,那天下間還有誰能滿足你奇特的品味呢?」他的語氣充滿嘲諷。
  忽地,他心念一動,臉色變得嚴峻,以懷疑和審視的目光睇向她。「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大哥吧?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可是個已婚男人,以你高貴的身份地位如此屈居人下,恐怕不適宜吧?還是你以為憑自己天香國色的姿容,可以輕意地奪人所愛呢?」他口氣輕蔑,十分刻薄地質問。
  怒火中燒的宋禎褆又對宋禎祺湧起嫉妒感。從小到大,無論他表現得多麼突出,父親的目光總鎖在看似穩重、成熟、責任心強的大哥身上,想不到這個孤高清麗的美女也是這般,似乎在她的芳心中,他宋禎褆始終及不上宋家莊的大少爺。
  一陣短暫緊張的沉默籠罩著他們。連紫瑩幾乎被體內燃燒的怒火燒盡。並不是因為他惡毒的譏諷激怒了她,讓她氣得頭昏眼花的是,他若如此看輕她的品格幹嘛還不放手,在這裡和她拾槓做什麼?
  很好玩嗎?她恨恨地暗道。她浪費時間和這個淫魔坐在這裡,為的就是換得他一句話,可不是讓他拿她來取樂。
  連紫瑩不想讓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壞了大事,於是硬生生吞回想大聲咒罵的衝動。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宋大哥是個值得尊敬的人,他就像是我的大哥一樣,你的任何揣測不會改變我對他的尊重。」她疑惑不解地注視著他,「還有,我並不曾說過你沒有資格做我的夫君,只是我們雙方缺乏共識罷了。」
  她不解,她善意地提出建議還宋禎褆夢寐以求的自由,他不是應該欣喜若狂,然後彼此皆大歡喜才對嗎?怎麼他現在的模樣卻給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感覺?
  聽到她這麼說,一股釋然之感讓他鬆了口氣。
  宋禎褆大惑不解,惱怒地發現,他適才竟然是提著一顆心等著她的回答。
  可惡!他在心裡狠狠地咒罵自己,他到底是哪一根筋出錯了?
  「那麼,請你再解釋清楚一點,我不明白你所謂的共識是指什麼。」他的口氣恢復冷靜。
  聞言,連紫瑩愣了一下。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他應該是一眼就能看穿別人心思的男人,不可能不清楚她的話中之意,大家心照不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他非逼著她把話挑明不可呢?
  她乾脆把話說明白。「這是件很容易理解的事,你想保有目前的生活方式,而我則要求一個至少在這個家裡完全忠實的夫婿。就這一點來說,我們已經無法生活在一起,更何況是要維持婚姻?」
  這下子宋禎褆完全清楚她想做什麼了,他剛才多傻啊!差一點以為她真是個大度量的女人,結果她卻是繞個彎兒想牽著他的鼻子走。
  可惡!宋禎褆再度暗暗咒罵,他勉力壓下那股即將吞沒自己的怒氣。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想娶你為妻,就得放棄現在自由快活的日子,只對你一人忠實是嗎?」他冷酷而危險的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著宋禎褆眼睛裡的火焰越來越烈,連紫瑩的手也不禁憤怒地一放一握,心想他真的很有辦法把她兩年來練就的冷漠功夫完全打敗。
  過了半晌,她終於開口:「二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生氣,這樁親事我們都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答應的,我現在只不過是提供一個讓大家皆大歡喜的辦法。」她緩緩的站起身,走到窗台前背著他,企圖掩飾黑眸中逐漸升起,隨時一觸即發的怒火。
  該死的、自大的、傲慢的臭男人,不是只有他才有脾氣。她不禁在心裡咒罵,用力地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冷靜。
  她只不過是想替兩人尋一個途徑,徹底解決這樁困擾他們的婚事,而且還是相當委屈、犧牲她名節的辦法。宋禎褆主動退婚這件事若在江湖上傳開,顏面無有的可是她,結果他不但不領情,反而好像她侵犯到他高高在上的自尊般,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恨不得把她掐死似的。
  現在,她已經下定決心非把婚約解除不可,她絕對無法和這種自大的大男人相處一輩子,況且既然氣氛已經弄僵,那就不必再為彼此留什麼情面,她一定要為自己還有全天下同她一樣命運的女人說些話不可。
  「我很清楚,大多數像你們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不是為了愛而成親,不是為了自己後代的血統,就是為了兩個家族的利益。」
  連紫瑩轉過身,以冷靜的眼神注視他。
  「我只求得到一個尊重我的感受的夫婿,這比起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利益簡直是天壤之別,這個要求過分嗎?」
  天殺的女人!宋禎褆心裡怒罵。他就知道這張自以為傾國傾城可以迷死天下男人的臉,掩在下頭的其實是高傲、驕縱的真面目。
  尊重?該死的黃毛丫頭,將他的男性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後,還敢跟他要求尊重?她以為她是誰,能用這種手段強迫他?
  他這輩子碰過的漂亮女人,對於操縱男人的伎倆都不知比她高明多少倍,她在這方面簡直像是個愚蠢、青澀的小女孩。
  如果她以為能用美色或是她所謂龐大家財的利益來控制他,讓他乖乖地聽話,那她可真是錯得離譜。
  這個可惡的女人必須受點教訓,為她輕率的行為後悔。宋禎褆已經改變原先對她的看法,決定好好玩弄她,以示對她的懲戒。
  反正他早就對趙姬等人玩膩了,更何況那四個女人跟天借了膽,居然敢違背他要她們不可擅離蓼風軒的命令,跑到外頭惹是生非,待會他就要她們滾蛋。
  宋禎褆冷靜下來,溫和的微微笑了一下,道:「如果你確定只有這個條件,好,我同意你的要求。」
  「你同意?」連紫瑩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笑得異常詭譎的男人。
  一個不但風流,更直接把女人帶回家逍遙的男人,居然肯為了一個不願意嫁給他的妻於而放棄尋花問柳的生活?
  「二爺,我真不明白你,前一刻你還拚死地要維護自己的權益,轉瞬間你卻棄之如敝屣,毫不留戀,為什麼?」她想也不想地問道。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瞇著眼睛深思地注視她好一會兒,心中暗忖,對於這種自視甚高的冰山美人,唯有挑起她的春情,給予男女之欲的憧憬,應該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手到擒來。
  決定好好馴服這個可惡的女人後,他揚起一個慵懶、危險的微笑。
  「你值得我做這麼大的犧牲,而且我相信,你將帶給我前所未有的樂趣,遠遠超過你給予我的利益,當然,最大的原因是,我仍舊能從這個婚姻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宋禎褆以壓抑的溫柔語調說。
  接著他站起身,在連紫瑩還未有所反應前走到她身邊,把她摟進懷裡整個抱起,按壓在牆上,俯頭瞧著她清麗脫俗的俏臉。
  他厚實的身軀壓上她柔軟的身子,一腿滑入她的雙腿間,令她無法動彈。
  「二爺,你要幹什麼?」連紫瑩大吃一驚,雙手推著他的肩膀不斷掙扎,惱怒地問道。
  她難以接受他居然如此對她挑情,更教她不明白的是,雖然她心裡極度不悅,萬分氣惱,但她的身體在掙扎時卻感受到逐漸攀升的灼熱,更湧來陣陣奇異的感覺。
  這是一種令人心煩意亂的感受,震撼著她,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噓!瑩瑩,」宋禎褆的拇指緩緩撫摸她柔軟的嘴唇,「我也有一個條件忘了跟你說清楚,以後不准你再叫我二爺,從此時此刻開始,你只能叫我的名字。現在,喊我的名字。」他緊貼著她的身子挑逗地上下蠕動,看著她已然動情而顫抖的紅唇,溫柔地命令。
  這個該死的男人,他……他居然摩挲她的胸部和她兩腿間的禁地!一瞬間,連紫瑩非常生氣,天殺的宋禎褆,他怎麼可以如此輕薄她,這個驕傲自大的臭男人實在是可惡透頂。
  「禎……褆……」放開我!她想開口命令,但她已經讓他怪異的撫弄攪得頭昏腦脹,聲音顫抖,說不出話來。
  她努力控制住憤怒和暈眩的感覺,但她的呼吸已經洩漏心裡的秘密,變得急促起來,這是她面對他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恐懼。
  他聲音中的溫柔比任何怒氣更教她害怕,她無法猜測出他的心思,這令她渾身緊繃,覺得危險而惶惶不安。
  從她戰慄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他的柔情攻勢對她造成的影響,這讓他十分滿意。
  「再叫一次。」他一隻手環著她的頸項,鼻子輕輕地摩挲她的臉,身體繼續對她施加壓力,緩緩愛撫。
  「禎……禎褆,夠了吧?放開我。」連紫瑩自出生以來,還是首次讓男人的手探到身上來,她不由得心亂如麻,掙扎了兩下後,隨即不堪挑逗癱軟在他的懷裡,伸手環上他的腰試著穩住身子。
  「瑩瑩,我為你放棄了一切,你總該讓我驗收一下吧?」宋禎褆能夠感覺到她全身戰慄,他帶著滿足的笑不斷輕吻她的耳朵。
  「驗收?」他在說什麼,怎麼她一句都聽不懂?她舔舔變得乾澀的嘴唇,「禎褆,你到底要驗收什麼?還有,不准你再搔我癢,馬上停止!」
  可是她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一點也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她又惱又恨,小手開始不住用力推著他的胸膛。
  對於她微不足道的掙扎,他完全不在乎,「驗收這個。」說完,他低頭以狂暴、掠奪的熱吻碾壓她的小嘴。
  剛開始,他感覺到她奮力地試圖抵抗,但他無視於她的掙扎,反而把她摟得更緊。當他的舌頭舔過她的下唇時,她全身一顫,手攫住他的胸口。她想張開雙唇抗議,卻讓他的舌乘機入侵,這個吻變得更加親密而熾熱。
  他品嚐著她嘴裡的溫潤濕軟,還有微微的芳香氣息,這為他帶來未曾預期的熾熱慾望,讓他想嘗遍她身上每一處私密的角落。
  感官的衝擊令連紫瑩一時驚呆了,她從未經歷過這種原始、深沉而需索的吻!
  「唔……」她想離開他那令她無法思考、全身酥麻的嘴,但他絲毫不肯放鬆,更加親密地摩挲,吸吮她的舌,她終於迷失在全新而陌生的震顫中。
  當宋禎褆的手移至她柔軟的胸脯,她畏縮了一下。他的手罩住她的乳房,同時大拇指開始揉搓起掩在羅衣下的乳尖。
  「不……嗯……」她兩手緊抓他的衣襟,掙了一下,接著全身劇烈顫抖,口中不禁逸出呻吟。
  連紫瑩發現她的身體變得出奇的虛軟,很快地察覺到那是由於他的手帶來的力量,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抵抗,只好靜靜攀在他懷裡默默承受。
  發現她完全軟化之後,他慢慢地、溫柔地加深這個吻。他不禁暗叫了聲,天啊,掌中的柔軟完全出乎他的料想之外。
  宋禎褆從沒想過,連紫瑩包裹在層層衣裳下的身子,帶給他的感覺居然如此甜美、如此溫暖。
  她的屈服使他發覺到自己強勢的力量,這個得意的認知讓他發現自己幾乎在一瞬間變得堅硬了。
  他從未被挑起如此強烈的慾望,她的嚶嚀足以引起他體內近乎狂暴的肉慾,他立刻回以一聲嘶啞的呻吟,更加徹底地吻她。
  宋禎褆雙手將她用力壓入自己的身體,他的大腿頂在她雙腿間的谷地摩挲、挑逗,逼使她的兩腿張得更開,直到她因此全身顫抖。
  猛烈的慾火忽地在他體內爆發,他迫使自己離開她那張快要讓他失控的小嘴,喘息著改咬住她晶瑩似玉的耳珠,大手仍圈著她的俏臀,強迫她更貼近他雙腿間膨脹的鼓起。
  「天啊!瑩瑩,你確實值得我放棄一切。這就是我所謂的驗收,你喜歡它嗎?」他的聲音粗啞,在她耳邊道。
  他的手突然好想移到她分開的兩腿中,徹底探索她最神秘的地帶。如果她雙腿間的熱潮和甜蜜,也如她的嘴唇給他的感覺一樣,那他必定十分滿意這個不怎麼心甘情願被套住的婚姻。
  「我不知道……」連紫瑩低聲道。
  她清楚意識到宛如燎原大火的男性亢奮正壓迫在她柔軟的部位上,這使得她的頭又一陣暈眩,彷彿自己正置身雲端。
 「禎褆,你……你不能再對我做這種事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無力。
 「瑩瑩,你太緊張了,放輕鬆一些。」聽她虛軟的語氣,他的嘴角彎起,一手輕輕愛撫她的背哄慰。
  他高深莫測的眼裡閃爍著男性驕傲的愉悅,現在,他對自己充滿信心。
  「這是夫妻之間常有的樂趣,你可以確定的是,往後將有更多這樣的吻落在你身上。」他以出乎自己意料的溫柔口氣說道。
  他發現自己體內的怒氣在此時此刻忽然完全消失,只剩下無法抗拒要她的熱情,灼灼閃動著的黑眸正輝映著慾望的光芒。
  「不行!你不能強迫我繼續做這種事。」連紫瑩慢慢自迷惘而奇妙的幻境中清醒,意識到自己正像處於懸崖邊緣緩緩滑落,她知道必須馬上逃開。
  她奮起剩餘的理智和力量開始掙扎,但他不僅不讓她脫身,反而更緊壓著她不放。
  「瑩瑩,別動。」宋禎褆猛吸氣,發出一聲低吼。她的扭動引得他生出強烈的反應,幾乎壓抑不住慾望!
  「禎褆!」連紫瑩隨即感應到他身體的變化,那種感覺令她害怕、畏縮,不知如何是好,她瞠大眼睛驚愕地看著他。
  「你感覺到了是吧?」他對她露出邪惡的笑容,「你放心吧,我從來不強迫女人。今天只是想使你體驗快樂的滋味,讓我們更加熟悉彼此而已。」他曖昧地溫柔誘哄,軟語撫慰道。
  不!她無法再忍受他對她所造成的不安和焦慮,這使得他們原本已經很緊張的關係更加深危險性。
  況且這件事突然變得好像是依照他的方式進行,她則越來越失去控制,她非常不喜歡這種不明的情況,不禁有些心慌意亂。
  「禎褆,我說過不要再……」
  他露出詭異和深沉的微笑,伸指按住她的嘴,「瑩瑩,你不必刻意地不斷強調,我們就讓它順其自然的發生吧。」他可以從她驚慌失措的回應中知道,她已經對他產生反應了。
  他高興地綻起一個滿意的微笑,在她臉上印下一個親密的吻後,隨即瀟灑的轉身,帶著愉快的心情大步離去。
  宋禎褆的笑容裡含著滿足及勝利,心裡暗忖,這個可惡的嫩丫頭哪是他這花叢老手的對手。
  從她適才回應她的方式,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能令她有所感應,他將利用這項武器,再輔以溫柔體貼的熱情攻勢來誘惑她,到最後,她對他將毫無任何抵抗的力量。
  一旦他把這個高傲而自以為是的絕世美女堅硬的外殼敲破,讓她完全臣服時,他會毫不留情地甩開她。
  宋禎褆眼裡閃著愉悅,心想,看來他這個做法相當成功。
  連紫瑩愣住了,驚慌地打量他遠去的背影,突然明白自己實在嚴重的判斷失誤,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是下定決心非娶她不可。
  天啊!她哪裡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步田地,本來是想借此順利脫身,沒想到反而把她困住。
  她歎息一聲,想著自己今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宋禎褆踏入蓼風軒。
  「宋謙,你派人把趙姬和那些女人統統帶走。」他對迎上來的執事命令道。
  他一向這麼對待女人,宋謙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宋禎褆處理女人的方式不外乎給她們一大筆錢,或是依姑娘們的意思,看是要回青樓繼續拋頭露面出賣色相,還是另外替她們找對象托付終身,只要她們不為他帶來任何麻煩就行。
  「二爺,這些女人在杭州已經算是頂尖,小的恐怕一時還無法找到可代替的人選。」宋謙微皺著眉頭提醒他。
  「這回你大可以慢慢的找,目前我已經有了不錯的替代人選。」宋禎褆邪惡的笑意在唇邊一閃而過,「你該不會不知道,我即將迎娶連家堡的大小姐吧?」
  宋謙恍然大悟,接著他目瞪口呆,愣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好一會兒後,他才毛骨悚然地回道:「小的當然知道。」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主子居然把即將娶進門的妻子視為洩慾的工具,就如同對其他女人一般。
  他服侍宋禎褆已經好多年,對他可說是瞭如指掌,這樁被逼迫而勉強答應的婚事,主子會有激烈的反應並不令人意外,但這種傷及無辜的報復手段實在過分了些。
  宋禎褆見他神情有異,不禁有些好奇,正想問話,大廳外隱隱傳來趙姬等眾女的說話聲。
  他知道這些女人是為了連紫瑩而來,他哪有這個閒工夫和她們糾纏不休。
  「宋謙,趕快把那些女人處理掉,我可不希望她們壞了我精心計畫的大事。」他揮揮手表示不想和那些女人囉唆,冷冷地吩咐後隨即轉身往書房而去。
  天啊!主子還精心計畫,像處理一樁生意般,真是無情!宋謙深吸一口氣,望著他的身影,猛地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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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0 21:57:28 |只看該作者
第 三 章

  宋禎祺急忙趕到築月小樓時,發現弟弟已經離去。
  翠桐將他領到二樓的書房。
  他來到書房,映入眼簾的是連紫瑩手握玉簫呆立在窗前,她正眉頭深鎖,一瞼茫然地凝望樓下的花園。
  「紫瑩。」他走到她身後輕柔地呼喚。
  看到她這模樣,他深感後悔,自己當年不該為了一己之私,置她於這種困境中。
  「宋大哥。」連紫瑩轉過身看他一眼,又轉回頭去,輕歎一聲。「告訴我,你究竟和我父親說過什麼,讓他聽完後便放心地將我許配給宋禎褆呢?」她語氣裡充滿苦澀和不解。
  宋禎祺沒想到連紫瑩會如此坦白,直接問出口,他愕然地呆了一下。
  看來方才弟弟必定對她說了傷人的話。宋禎祺不禁湧起萬分歉意。沉吟良久,他終於決定說出原委。
  「紫瑩,對不起,讓你受累了。宋大哥這麼做,確實有萬不得已的苦衷。」
  接著,宋禎祺把事情始末說出來,只保留了他多年來羞愧得難以啟齒的部分。
  宋禎褆因從小受父親忽略,當他對父親的崇拜轉變成椎心的痛苦和狂怒時,他已變得桀騖不馴,憤世嫉俗。
  而且他尋到慰藉的方法——投身在沒有任何負擔的煙花柳巷。這種不必付出感情和責任的交易,漸漸成為他生活的調劑。
  很明顯的,他已經把情感深埋在他體內最深處,現在,他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投注在事業上。
  這些年來,宋禎祺一直想盡辦法想尋回那個曾經擁有強烈熱情的弟弟,他認為只有一個人能辦得到,那就是連紫瑩。
  他深信冰清玉潔、情懷高潔的她能讓宋禎褆重拾自信和自尊,她會教這個曾經燃燒過熱情的男人重新打開心胸。
  「紫瑩,那只是禎褆形於外的表現,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偽裝自己,或是以傷害自己身邊最親的人來保護他脆弱的感情。」宋禎祺以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她,「給他一點時間,你會發現,他絕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她相信宋禎褆是這樣的男人,因為稍早見到他時,她就敏感的辨別出來了。
  她在他身上感覺到他隱藏的力量、天生的驕傲和英雄俠義的豪氣,但她心裡有一絲存疑,畢竟他已經習慣過這種偽裝的生活,是否還能回覆從前的他,是沒有人可以肯定和擔保的事。
  顯然的,她父親和宋大哥對此就深信不疑。
  一陣沉默之後,連紫瑩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宋禎祺不放。「宋大哥,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若是他將來真的如你所願,我無話可說,但如果成親後他故態依然,我希望自己用一生的幸福換回自由離去的承諾。」
  她認命的神情讓宋禎祺心中一擰,他能感受得到她的痛苦與無奈。
  「好,我答應你。」他點頭同意。
  「宋大哥,謝謝你。」連紫瑩感激地向他點頭致謝。
  看著她鬆一口氣,釋然地放下心中大石的模樣,一陣罪惡感又衝擊著他。
  宋禎祺深感歉疚的再安慰她幾句話後,便憂心忡忡地走出書房。
  接下來的日子,宋禎褆拿出看家本領,撒下柔情的網,竭盡所能的想俘虜連紫瑩的芳心。說實在的,要說追美女,幾個結義兄弟一致認同這是他的拿手本領,這個冷若冰霜的嫩娃兒哪抗拒得了他。
  他幾乎每天故意誘惑連紫瑩,令她對他的難以捉摸無法抵抗,他發現她越來越沉迷於他親密的吻,而且已經造成她相當程度的焦慮。他沒笨到以為她已完全對他的男性魅力屈服,但他知道他已朝此方向邁進一大步。
  這天,宋禎褆有些惱怒的走進宋毓華居住的院落。
  對一個致力於誘惑情事的男人而言,他最近發現,比起園藝和藥草園,連紫瑩對它們的興趣之高,已自動把他擺在第二位,這讓他驕傲的男性自尊再度受到創傷。
  宅後,南破天見到他,便迎了上來,「禎褆,來找紫瑩是吧?」他露出瞭然的微笑,指著不遠處一道爬滿籐蔓的磚牆,「我想她應該還在藥草園裡修剪插枝。」
  宋禎褆聞言不禁微皺眉頭,看著天上的火紅太陽,「大熱天的,她有什麼了不得的事,非在此時完成不可?」
  「禎褆,你最好不要在紫瑩面前這麼說。對她而言,那個小天地沒有人世間的巧取豪奪,是個可以忘卻煩憂,暫時讓她鬆口氣的所在。」南破天對他客氣地提醒道。
  宋禎褆開始懂得關心人,他這些日子來的轉變,南破天同其他人一樣,認為這是連紫瑩的功勞,所以他並不希望宋禎褆以為只用肉體的吸引力就可以真正擄獲她的芳心。
  他挑眉冷哼,表示不悅,「怎麼,連南師父也學父親一樣,開始管起我的事了?」對於這個亦師亦友的苗疆奇人,他心裡自是充滿尊敬,不過也不能逾越他的底限。
  「禎褆,你真是頑固得可以。」南破天無奈的搖頭歎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去吧,別用太過苛責的語氣跟她說話。」
  宋禎褆唇邊噙著笑,「南師父,哪天讓你真正見識到我固執的一面,你才會明白今天只是小巫見大巫呢。」他一邊優閒地說著,一邊朝藥草園深處走去。
  他心裡清楚,莊內上上下下幾乎讓連紫瑩征服了。宋禎褆眼底竄過一絲不快的光芒,心想父親和大哥可真是做了個明智的選擇,幫他娶了個人人夢寐以求的妻子——除了他之外。
  來到園中一處偏僻的角落,他見到連紫瑩正蹲在地上手持花剪修整花草。她頭戴斗笠,垂下的面紗遮擋住陽光,一身素白,讓她看來像個美麗的精靈。
  「瑩瑩,休息一下,別再忙了。」宋禎褆睇著眼前注意力仍鎖在薊草上的她,勉強壓下因她對他的忽略而產生的不悅,平靜地對她說話。
  連紫瑩聞聲,這才側轉過身,瞥了他一眼,「你與其站在那兒看著我忙,何不動手幫我快點完成今天的工作?」
  雖然只是一瞥,宋禎褆已然因她的模樣呆住。她的俏臉掩在一層薄如蟬翼的面罩下,有種朦朦朧朧更添誘惑的美,害得他差點忘了教訓她不要老是將他置之腦後,不理不睬。
  他有種被冷落的嫉妒和醋意,心頭無明火起,氣惱地無聲咒罵,接著,他的黑眸變得深沉,「瑩瑩,我真不懂,你為什麼總是要和我唱反調?」他突然以溫柔的語調說道:「這麼熱的天,一般莊稼漢都受不了,我不要你頂著毒辣的太陽忙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你明白了嗎?」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連紫瑩已知道,當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時,她最好暫時拋開堅持。
  馴服這個男人並非一定要跟他正面衝突,以柔克剛也能達到目的。
  尤其是那天和宋禎祺談過之後,她對宋禎褆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這份瞭解化解了她大半的惶恐不安,開始以另一個角度看待這樁婚事。
  她忽然有些悲哀地發現,自己變得和莊裡其他人一樣,開始謹慎地避免惹自己未來的夫君不快了。
  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習慣和他在一起的時光,而非與他敵對。
  連紫瑩無奈地承認這個明顯的發展,「唉,你真是不可理喻,老是要勉強別人同意你的看法。」她抬頭瞪視他,看到他臉上那份堅持,又想到他把她的興趣批評為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覺又氣上心頭。
  她把工具放回銅盒子裡,站起身,「禎褆,總有一天你……」忽地一陣暈眩襲來,她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天殺的,我就知道!」宋禎褆見狀大吼一聲,連忙上前抱住她。
 他扶著她往不遠處的林子走去,讓她靠坐在大樹下。
 憤怒和驚慌攫住了他,他用力揭去她的斗笠,雙手急忙捧著她的臉,「瑩瑩,醒醒!該死!快告訴我你沒事,否則我發誓這輩子你休想再碰那些玩意,你聽到了嗎?」他發現自己有點失控,驚覺他已經好久不曾讓這種恐懼的感覺所逼迫。
  天啊,這個男人連救人都充滿恐嚇意味,老天爺還真給了她一個「好」丈夫。她讓宋禎褆的吼聲吵得不睜開眼睛都不行。
  當連紫瑩迎上他深邃眼瞳中流露出的真心和擔憂,她身子不禁一顫,心頭的怒氣同時消失。
  連紫瑩發現自己心中一陣悸動,知道她的克制力一步步地瓦解,雖然她的心仍向她發出警告,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探手溫柔地撫著他的臉。
  「很抱歉讓你如此擔心,我只是在太陽底下工作太久,一時頭暈目眩而已。」她的聲音輕柔,接著,她深思地看著他。「禎褆,我知道你是愛護我,但你一定要用這麼霸道的方式,才能顯示你的獨特嗎?」
  其實她已經相當瞭解他的內心世界,明白他總是用憤怒掩飾藏在其中的關切,不過她還是希望他能夠放開心胸,接受自己刻意隱藏的另一面。
  聞言,宋禎褆心裡的警鐘猛然響起,明白有那麼短暫的一刻,他打破了原則,任衝動的情感主宰自己的行為。
  意會到此,他瞳眸一沉,暗暗發誓以後定要更加謹慎克制自己才行。
  宋禎褆甩甩頭,想到自己深陷於這種情境就讓他覺得憤怒。他心裡暗忖,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不會讓自己再步上毀滅之路。
  他唇邊勾起一抹笑,眸子再次變得深沉,「怎麼,我還以為這段日子你已經非常習慣這種獨特的方式,而且依我的觀察,以這樣進展的速度,你心甘情願嫁給我只是遲早的事,不是嗎?」勝利的喜悅流竄過他全身,他知道,剛才有一瞬間,她已不由得向他屈服。
  連紫瑩明白他話中之意,臉變得火紅,「噢!你這自大的男人,真是無藥可救。」接著,她試著推開他欲站起身。
  他得意地咧嘴一笑,將她掙扎的手固定住,然後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這是事實,瑩瑩,而且你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你越來越喜歡我的親吻了。」他噙著邪笑,大手捧著她的俏臉。
  她又羞又惱,臉更加火紅。
  「說到這裡就讓我想起,今天我們還沒有深情的擁吻呢!」話落,他熾燙的嘴快速地攫住她的唇。
  她稍微掙扎後便放棄,戰慄地感覺著他的舌頭攪弄著她嘴裡每一處空間,和她的舌尖相交纏。一種酥麻的快感在她體內不住攀升激盪,他帶給她的誘人溫暖幾乎令她難以招架,她逐漸沉迷其中,情意綿綿地回應。
  毫無疑問,這一刻他說對了,她讓這種事養大了胃口,而且越來越無法自拔……
  這次的策略進行得非常順利,然而困擾宋禎褆的是,引誘連紫瑩的同時,他心裡居然會對她升起強烈的憐惜之情。
  這個體認使他深感挫折,也讓他變得暴躁易怒,他無法否認這個越來越明顯的事實。
  一向冷酷無情的他,竟然會為了那不明所以的原因而想要放棄報復她的念頭,將自己掠奪、獸性的一面拋到九霄雲外。
  這種溫柔疼惜的反常舉止,讓他覺得自己正落入陷阱中,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又攫住了他。
  宋禎褆不允許自己再去嘗那種滋味,也無法忍受一個他費盡心思想要報復的女人這樣影響他。
  幾天前後,他突然自宋家莊消失,又回到過去紙醉金迷的日子,躲開那種令他窒息的感覺。
  「二爺,趙姬好想你!自從離開蓼風軒後,人家從沒有一刻快樂過,心兒都碎了。」趙姬臉上漾著媚笑,軟若無骨的身子緊緊貼著宋禎褆挑逗,嬌嗲的嗓音充滿毫不掩飾的強烈暗示。
  「是嗎?」與她共坐在軟榻上的宋禎褆嘴角噙著笑,暗忖這蕩婦在這裡服侍那些公子哥兒難道不快樂?不是為了想再找個穩當的靠山嗎?
  其他的女人都讓宋謙另覓良人托付終身,只有她還要回到這裡出賣色相過任人枕的生活。這個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貪婪女人,想要回到他身邊的意圖昭然若揭。
  「我看你是想念這個吧。」他大手一伸,邪佞地狎玩著她半敞衣襟內的一隻豐盈,毫不憐惜的用力揉搓。
  「嗯……二爺……」趙姬隨即嬌喘細細,更加挺起酥胸迎合他的手掌。
  「嘖!這麼快就想要啦?」他輕佻的調笑,邪氣地睇著趙姬臉上泛起的濃濃春情。
  「二爺,你好壞。」她一邊狀似不依地撒嬌,一邊將小手滑下直探入他胯下的堅硬,「人家是真的想念這個嘛……」
  「不錯!離開一段時間,對我的反應還是瞭若指掌。」宋禎褆勾起唇邪笑,俯頭將她熟透的果實含入口中吸吮。
  「啊……」趙姬立刻呻吟出聲,對於自己取悅他的能力信心滿滿,「二爺,我知道你是捨不得人家的,都是那個賤女人……」
  宋禎褆的動作忽地停頓,原本邪佞狂野的眼神瞬間轉為陰鷙、深沉,冷冷地睇向她。
  「趙姬。」他的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顎,銳利的厲芒盯著她,「我鄭重警告你,如果再讓我聽到任何批評她的話,後果你可得自個兒負責。」
  他冰冷的語氣中透著的戾氣,森寒得令她心驚。
  宋禎褆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突然爆發出滔天怒焰,不過是個嫉妒的女人在吃另一個女人的醋,他幹嘛一副恨不得撕裂她的嘴、掐死她的模樣?
  「二爺,你……為什麼替那個女人說話?」趙姬從未見過他如此呵護一個女人,熊熊的怒火讓她顯得面目猙獰,強烈的妒意讓她憤而口不擇言。「她除了一張臉可看之外,哪一點比我強?在床上還不是一個木頭美人……」
  啪一聲,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趙姬臉上。
  「我最後一次警告,今後別讓我再看見你。不自量力的女人,哼!」冷冽的嗓音顯示出宋禎褆的憤怒。
  說完,他不再多看被他用力打落榻下的狼狽身影一眼,跨步消失在門外。
  趙姬心中充滿憤恨和不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哼!咱們走著瞧,等他把那個木頭女人娶進門後,再回過頭來找她,到時候看他受不受得了她的挑情手段!
  宋禎褆騎著馬在路上奔馳,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深感不解。
  「天啊!我到底是怎麼了?」這種爭風吃醋的女人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現在他居然為了連紫瑩,跟一個不入流的女人斤斤計較,還對她出言恐嚇?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為什麼即使到了群美環拱的溫柔鄉,他還是無法投入她們熱情的伺候中,不是因為對連紫瑩忠實的承諾束縛了他,而是他終於瞭解,他唯一渴望的女人只剩下她一人。
  「可惡!」他決定要盡快得到連紫瑩的身心,等滿足他掠奪的獸性,她完全降服於他時,他就可以摒棄她,恢復過去生活。
  來到宋家莊這段日子,是連紫瑩一生中最幸福快樂的時光,除了那些霸道的激情擁吻之外,宋禎褆對她算是非常溫柔體貼。
  她應該抗議他的吻,但結果總是令她不滿足,渴求更多。
  除此之外,他對待她有如一件無價之寶,她已經逐漸放心,認為她所要嫁的應該是個好男人。
  可是這幾天不知道他為何音訊全無,她好想念他……
  這種思念讓她焦躁不已,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方法擺脫這種感覺。
  這天,連紫瑩到城外靈山寺上香,返回宋家莊的途中,她不安地想著有關兩人之間的事,深思後,她認命地接受自己的心可能已經陷落在宋禎褆身上的事實。
  走了約半裡路,前方馬蹄聲由遠而近,隨行的護衛立時勒馬將車停下。
  接著,她聽到一道沉厚有力的熟悉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你們就跟在馬車後面吧。」宋禎褆對護衛們吩咐後,隨即跳下馬背,朝馬車走去。
他踏入馬車,藉著車窗外透進的少許光線,發現她一對明眸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他心想,她應該是想到去世的父母了。
  他當然懂得利用女人脆弱的時刻給予安慰。他深不可測的黑眸隨即掩過一抹不明的異彩,「瑩瑩,不要再傷心了,好嗎?」說著,他把她抱到他的大腿上,摟著她輕輕愛撫哄慰。
  他適才一閃而逝的詭譎神色立時讓連紫瑩湧起自我保護之心,硬生生截斷了忽然見到他時的欣喜之情。
  她直覺自己必須隱藏愛意,因為他所表現的只是誘惑,而不是愛。如果宋禎褆滿意於這樣的婚姻,那麼她也會努力地把秘密埋在心底。她絕不容許自己驕傲的自尊讓他拿來炫耀。
  「怎麼了?你在外面受了氣嗎?否則怎麼一臉忿然之色呢?」她強壓下對他的思念之情,盡量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常。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打量著她,心想,換作別的女人,對於他無緣無故的失蹤,早就迫不及待的打探,唯有她反而關心他的心情,這是表示她對他完全信任,抑或根本毫不在意呢?
  從她冷靜的聲音,他判斷可能是後者,不知為何,他心裡忽然極不舒服,但他臉上並沒有顯示出此刻莫名的怒潮,也不想深究自己反常的情緒背後所隱藏的意義。
  「你別擔心,只是生意上一些煩瑣的事。」宋禎褆眼中倏地掠過一絲不為人覺察的幽光,噙著一抹邪氣的笑,「不過……你這做妻子的,是不是該給失意的夫婿些許安慰呢?」說完,他忽地吻住她。
  他的舌頭猛烈地探入她的嘴裡,她敏銳地感覺到這不是她期待的溫柔攻勢,他的吻隱含著憤怒和激情。
  他到底受了什麼氣?一種莫名的刺痛劃過心弦,她想要撫慰他此刻的怒火,隨即探手環上他的脖子,溫柔地回應著。
  該死!他老是被這個女人惹出不明的怒火,不過他真是愛極了她口中的甜美,無法克制的慾望陡地升起,他再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需求。
  宋禎褆毫不遲疑地罩上她胸前柔軟渾圓的豐盈,恣意愛撫,他的手感受到的熱力和飽滿,使他強烈地渴望馬上和她交歡。
  他現在就要看她軟如棉絮的雪乳,用雙唇品嚐其上的粉紅嬌蕊,盡情吸吮。宋禎褆眼底閃過熟悉的掠奪神色,他現在就要她!
  這個吻使她全身發燙,酥軟無力,恍惚中,她忽然發覺他的手已伸進她的衣襟裡揉搓她的乳房。「嗯……禎褆,不要……」
  一陣快感猛然在她體內流竄而過,這雖然讓她體驗到一種無法置信的喜悅,但已經逾越了她所能接受的底限。
  「禎褆……我們還沒有成親,你不能壞了我的處子之身。」她雙手微微掙扎,嬌聲哀求著。
  「瑩瑩小寶貝,讓我愛你!反正不差這幾天,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後悔的。」宋禎褆已欲焰熊燃,欲罷不能,到了失控邊緣。他貼著她的嘴低聲哄慰,大手迅速解開她的衣襟。
  「不要——求求你!人家平時讓你又碰又摸的還不夠嗎?」連紫瑩見他把她脫得只剩單衣,駭得又驚又羞。只恨她這時已無抵抗之力,被他的手摩挲得身子癱軟,只能在他懷裡細細嬌喘、呻吟。
  宋禎褆對她的哀求充耳不聞,不過……暫時如她所願有何不可,如此反而更能顯示出他多麼尊重她,不是嗎?反正只要能滿足他的慾望,用什麼方式他一點也無所謂。
  「瑩瑩,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只准我用碰的、摸的是吧?」他唇邊噙著一抹詭異的笑,魅惑的眸子帶著慾望的火苗望進她疑惑的眼中,「不懂是嗎?今天我們就先來預習新婚之夜吧。」說話時,他的手已褪盡她身上的衣物,將她輕輕按壓在窗邊。
  藉著微弱的光線,宋禎褆灼灼的雙眼梭巡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顫動的乳房,更是飽滿渾圓。
  他不禁看得心搖神蕩,熱血上湧,飢渴的嘴已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嬌蕊,含入口中吮吻,並不時以靈活的舌頭逗弄著口中的蓓蕾,至於另一隻豐滿的雪乳,早讓他的手揉搓得挺立如山。
  「啊——不要……」連紫瑩一聲驚喘,繃緊身子呻吟起來。
  這親密的碰觸令她心神為之震撼,她完全迷失了,芳心像個火爐,幾乎融掉所有的堅持。
  「嗯……不……」他的肆無忌憚使連紫瑩無法思考,身體不住在他懷裡扭動,本能地呻吟出聲,直到乳尖被他嚙咬得隱隱刺痛,她才從激情的快感中恢復意識。體認到即將發生的事,她開始掙扎起來。
  他無視於她的掙扎,更用力舔舐、愛撫,試圖點燃她的快感,瓦解她的抵抗。
  在他唇舌的挑逗下,他感覺到她的身子變得又軟又熱,顯已動情。他滿意的轉移陣地,手緩緩滑栘到她雙腿之間的私密處,手指輕輕地搔弄著花徑入口,發覺那裡早已濕淋淋的流滿了愛液。
  「禎褆你的手——啊……」當他的手侵略連紫瑩的隱密之處時,她全身一震而戰慄,瞬間,一股強烈的酥麻快感竄入她全身百骸,儘管知道她該強烈抗議,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唔……」她喘不過氣地將指尖按在他肩頭上,自覺體內陡地升起莫名的渴望,且越來越火熱,更教她感到羞恥的是自己的雙腿間不斷沁出的熱流。
  宋禎褆的手指分開她柔軟濕潤的花瓣,找尋那小巧的慾望核心,恣意揉搓,刺激她體內溢出更多的愛液。
  「瑩瑩,你的身體已經濕了,它正準備好歡迎著我,對不對?」發覺他所撩撥的甜美之處已變得濕濡炙熱,他這才得意地將手指猛然刺入她未經人事的緊窒花徑中,緩緩地律動起來。
  「禎褆……不要啊——」她的手指在他肩上抓了又放,知道自己應該堅決要求他住手,但一波波的快感令她渾身戰慄,她的意志登時瓦解。
  她在銷魂蝕骨中忘了所有矜持與防禦,他輕薄她的手法大膽至極,讓她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她的反抗終於在快樂的抽動中消失無蹤。
  「我向你保證過,你會喜歡它的。」
  從她體內不住淌流的蜜汁,他明白她正享受著第一次歡愛的滋味,她是如此誠實地反應出自己的渴望,這大大滿足了他男性的自尊和驕傲。
  「天啊!你給人的感覺真是太美了,它又緊又小,簡直讓我愛不釋手。」他的手指在她火熱、潮濕的花徑中來回律動,她因異物的入侵而頻頻收縮,這緊窒的感覺使得宋禎褆眼裡的慾望更加熾熱。
  「嗯……」過去他從未這般碰觸她,這種甜蜜的渴切正攫住連紫瑩,她的身子在他的挑弄之下逐漸緊繃,美妙的感覺令她在猛烈的需求中不斷震顫。
  「禎褆——」然後她再也說不出話,糾纏在她體內的快感無預警地釋放,流竄過她四肢百骸,她渾身顫抖,品嚐這輩子從未有過的暢快感覺。
  宋禎褆仍不打算放過她,將手指自她體內撤出,他的唇舌挑逗地移到她如絲緞般平滑的大腿內側,騷動著她的感官。
  連紫瑩情難自禁地拱起臀迎合,似尋求更親密的觸摸,接著,他的嘴覆上她濕漉漉的花心,不住用舌頭舔舐、吸吮層層花瓣裡的甜蜜芳澤。
  「啊……」一陣興奮的戰慄從頭竄至腳底,她再次享受到這意想不到的狂喜。
  但這種禁忌的歡愉也讓她羞得無地自容。
  「不要,禎褆,求求你……」他狂肆的嘴對她私處的侵擾令她既窘且羞地推著他的肩膀開始掙扎,吶喊出聲。
  宋禎褆的動作停頓下來,氣息粗重地抬起頭,滿是慾望的目光盯著她羞赧、哀求的表情。
  「瑩瑩,這是你自己承諾的,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嗎?」他繼續伸手在她大腿內側挑逗、愛撫,欲讓她飢渴得按捺不住,尋求那極致的快意。
  連紫瑩被激情攪弄得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說話,「人家是答應你可以碰我、摸我,但不是讓你用這種方式嘛!我……」她話還沒說完,宋禎褆的嘴已不耐煩地攫住她的唇,掩去她口中的抗議。
  他瞭解自己必須慢慢地教導她歡愛的節奏,接著,他加深這個又深又熱的吻,靈舌不停在她口中挑勾,搔弄,企圖再次點燃她的熱情反應。
  「嗯……」一股熱潮瞬間竄過連紫瑩體內深處,她無助地抵著他探索的手扭動,慾望的火苗促使她本能地開始回應他。
  他的大手在她的花核恣意揉蹭、摩擦,當地甜美的舌尖怯怯的、青澀的回應他時,他才得意地將手指戳進她緊窒花徑中,滿足她的需索。
  「瑩瑩,這樣舒服嗎?」他的手指猛烈地抽送,此刻他迫切地想要看到她那雙清澈、誠實的眼睛裡出現真心的慾望和對他真正的渴求。
  「嗯……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問我這種難以啟齒的問題……唔……」她感到一股熾熱的渴望在體內急速攀升,令人抵擋不住,無法抗拒,她拾起臀部,無聲地索求著更多。
  宋禎褆一臉邪氣地欣賞她的表情,聲音溫柔而親暱,「瑩瑩小寶貝,幾個字就好。告訴我你現在的感覺,好不好?」
  連紫瑩忽然變得像火焰般熾烈,直抵著他的手扭動,宋禎褆感覺到她以亢奮的肢體回應,一對熾人的眸光現出滿意的神色。
  他的手指更加深入地肆虐、攪弄,直到她的身子開始緊繃,他突然將舌頭刺入她急喘的小嘴中抽動,刺激她體內更深的情慾進發出來。
  「唔……」她讓這一波波擊來的快感震得全身劇烈顫抖,一陣痙攣後,解脫的戰慄感覺竄過她的身體,她快樂的吶喊盡收入宋禎褆熾熱的口中。
  看著她瞼上恍惚渙散的神情顯示出熱情和迷醉,他唇邊滿意的勾起一抹邪佞的微笑,「瑩瑩,再讓你嘗嘗另外一種甜美的滋味。」宋禎褆猛然將她的兩腿扳得大開,以唇舌在她濕濡的私密處挑弄,恣意地舔舐著她柔軟的花瓣。
  「啊——」連紫瑩渾身有如觸電般劇震,她想要阻止他大膽又肆無忌憚的行徑,然而她已讓他翻攪得頭昏腦脹,愛液正不住自私處淌流而出,她再也難以自持地逸出喜悅的嚶嚀。
  她銷魂的嬌吟更刺激宋禎褆掠奪的快意,他靈巧的舌尖有技巧地撩撥她每一個敏感處,啜飲她花徑芳香誘人的愛液。她柔軟的肌理緊緊包裹住他的舌頭,感覺到她開始緊繃收縮,他更加猛烈地侵入,邪惡的旋轉勾搔,來回抽動。
  「啊……」神奇美妙的興奮感在她體內不斷凝聚,接著,她全身僵硬地拱起背,指甲陷入他的頭髮中,感覺自己像飛散成無數碎片。
  宋禎褆知道必須趁她神智仍陷在恍惚中時解決自己迫切而飢渴的慾望,否則以她的生嫩,准讓他驚世駭俗的行徑嚇得目瞪口呆。
  他雙手迅速地解開褲頭,掏出已腫脹作痛的男性象徵,拉起連紫瑩那雙纖細的小手圈住它。
  「天啊!」他興奮地仰起頭吶喊出聲,濃濁的嗓音裡顯現出他體內叫囂的慾望正待破繭而出。
  他愉悅的呻吟漸漸轉為粗啞的低吼,腰桿衝刺的動作開始加快,緊繃的下頷顯示出他正享受著這致命的快感。
  半晌後,連紫瑩意識逐漸清醒,發現自己手中正握著一根火燙的硬物,她猛然瞠大眼睛,駭得花容失色。
  「啊——這是什麼?」她驚呼出聲,顧不得全身麻軟無力,拚命想從宋禎褆緊箍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啊——瑩瑩!別這麼用力拉扯它,否則你這輩子就注定非當個活寡婦不可。」宋禎褆語帶調侃,熾熱的眸子望進她驚駭莫名的眼中,仍將硬挺在她手裡來回抽撤。
  「禎褆,放開我的手!我可沒答應你做這件事……反正你快放開我的手。」連紫瑩是真的讓他的行為嚇到了,對於手中越來越熾熱、腫大的硬物,她顯得驚惶失措,從沒有想過男女之間的觸摸竟是如此奇怪。
  想到自己手裡握著的正是他身體最羞人的部位,她整張臉像熊熊燃燒起來,想盡辦法欲收回手。
  「該死了!」她緊緊箝住他男性勃發的小手不住抗拒掙扎,讓宋禎褆忍得難受之餘也嘗到了強烈的銷魂快感。「瑩瑩,你再這樣拉扯下去,我可無法保證你能保持處子之身到新婚之夜……」
  「什……什麼意思? 」連紫瑩呆住,雙眸直直盯著正陶然忘我的宋禎褆,不解他話中之意。
  「意思是……」他唇邊噙著一抹邪魅的笑,「它就是以後會愛你、讓你快樂、給你孩子的東西,你如果不想讓它今天就進到你身體裡面的話,就好好的握著不准放,聽明白了嗎?」
  聞言,連紫瑩倒抽口氣,見到他毫不猶豫的眼神,她心中清楚明白他會說到做到,便駭得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滿意地看到她慘白的小臉現出瞭然的神情,於是滿頭大汗的加快律動的節奏,片刻後,他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痙攣,隨著高潮的降臨,他將滾燙的精液噴灑在她的掌心。
  「禎褆……夠了吧?放開我好不好?」手裡灼熱的液體讓連紫瑩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他應該也同她一樣獲得極大的快意,既然已經滿足了,為什麼還不放開她呢?
  她可不准宋禎褆再這樣胡搞瞎搞,只要想到剛才兩人極盡挑逗的歡愛聲響早讓馬車外的護衛聽去,她就又惱又羞。
  看著她一臉嬌嗔、既窘且惱的神色,宋禎褆勾起一抹玩味十足的邪佞笑容,「瑩瑩,從這裡回到宋家莊還有一段路程,恐伯你還得安慰我這些日子裡的欲求哩。」
  連紫瑩還來不及抗議,宋禎褆火熾的唇迅速擄住她。一股噬人的熱流又自她小腹間熊熊燃起,不一會,她再也無半絲理智,全然置身在他所營造的情慾風暴中。
  她熱情的反應正如宋禎褆所預期,他想,平時矜貴貞潔的美女,一旦嘗到禁果的滋味,常比蕩婦淫娃更不可收拾,連紫瑩便是如此。
  宋禎褆勾唇邪笑,知道自己又成功地邁進了一大步。他睇著她春情勃發的俏瞼,心中猛然湧起報復的快意。
  他現在非常期待,當她臣服於他,卻讓他不屑地將她的感情甩回去,屆時她還能露出那種令人惱恨的高傲神情嗎?
  到那時,他便能夠擺脫這個漸漸影響他情緒的女人。他絕不容許與過去類似的痛苦重演,所以繼續過他道遙自在的生活,是件刻不容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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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0 21:57:43 |只看該作者
第 四 章

  宋家莊和連家堡這樁婚事極為盛大。
  成親這天,連家所有重要的人物全都前來,除了連紫瑩最敬愛的堂兄因前往在塞外進行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買賣而無法趕回,一切皆盡善盡美。
  喜筵在宋家莊寬闊的大廳內外舉行,席開一百多桌。
  之後,賓客陸陸續續上門,百餘張酒席坐滿了人,甚為熱鬧,待新郎官入席,爭先恐後的敬酒道賀聲更是不斷。
  宋禎褆一一回禮,好不容易擠過人群抵達趙子楚他們幾個結義兄弟那一桌坐下時,他已有些醉意。
  趙子楚起身,手持酒壺斟滿三杯,打趣地道:「禎褆,想不到太子當年欲娶進門好好寵幸的大美人,竟然讓你輕輕鬆鬆地手到擒來。你這小子享盡人間艷福,好意思不喝酒?快過來跟我喝三杯。」
  宋禎褆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眼底倏地閃過疑惑的光芒,「哦?這麼說我還真的是天之驕子,連湛見都沒見過我一面,就把他視如珍寶的女兒許配給我,放棄讓她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你們不覺得我實在是太幸運了點嗎?」他唇邊勾著一抹微笑,狀似輕鬆地問。
  當年連湛只邀請權貴之家的長子到四川去,所以宋禎褆並未列在名單之內,而他的結義兄弟幾乎都去了,至於高戡,因他自小就不屑結交權貴之女,故並沒有出席那次人人爭破頭想參加的相親大會。
  趙子楚聞言,和李祐相視而笑。他帶著興味的眸子睨向宋禎褆。
  「問起這個,你還真的得感謝你大哥,當年連湛選中他做乘龍快婿,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婉拒了這門親事。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他是為你這小子秘密訂下婚約哩。」言罷,趙子楚突然戲謔的一笑,「嘿!禎褆,娶到如此絕色的大美人,說說你有啥感覺讓我們聽聽吧!」
  聽了趙子楚的話,宋禎褆眼中泛起一絲騖冷,黑眸閃過犀利的光芒,心裡暗忖,原來他在不明就裡之下又被設計。
  「很好,非常好。」他一雙劍眉挑得高高的,慢條斯理的回答,「子楚,看來我大哥對自己的兄弟還真是有情有義呢!不是嗎?」
  他一如往常的溫和語調,此刻聽來卻充滿詭譎的危險意味。
  「怎麼,你這幸運兒不滿意這樁婚事嗎?」趙子楚感到不對勁,無法忽略他話裡隱含的深意和異樣,熟知他們兄弟恩怨的他,警覺地看著若有所思的宋禎褆。
  「誰說我不滿意?誠如你所言,我可是個幸運兒呢。」
  宋禎褆優閒地在椅上伸個懶腰,眼底閃著一抹興味,站起身來。
  「這一杯酒敬你們,不准再來纏著我灌酒。」話落,他舉杯一飲而盡。「春宵一刻值千金,初更已過,小弟現在就要回房盡一份責任,你們不會阻攔我萬分高昂的興致吧?」
  眾人除了趙子楚外均點頭大笑。
  宋禎褆噙著邪笑,眼中掠過不明的幽光,對上趙子楚凝重的神色,旋即轉身施施然地朝蓼風軒的方向而去。
  「禎褆……」趙子楚想將他叫住,高戡立刻拉住他的胳膊阻止。
  「大哥,讓他去吧。」高戡直盯著他遠去的背影,「這件事我們都無能為力,只能依老天爺的意旨安排。」
  「唉!你們真是……」趙子楚一臉無奈。
  一個是恨死當老二,偏偏注定一生身為老二的命運;另一個視權貴之女有如蛇蠍,不幸的是他卻在近期內必須迎娶堂妹和碩公主趙容,除了說這是老天爺的安排,他還能說什麼呢?
  為什麼?人人皆想把這個嬌艷欲滴的大美人據為已有好好享受,大哥為何平白無故放過她?
  他和連湛到底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利益?一個放棄幾已到口的鮮美寶貝,一個將掌上明珠丟給他這個聲名狼藉的浪蕩子,他值得他們這麼做嗎?宋禎褆心裡納悶地問。
  姑且不管他們的密約是什麼,都已經引燃他的怒火,對於宋家莊,他是真正死心了。宋禎祺當年對他的冷酷無情,他可以不計較,但這回把他當利益交換的犧牲品,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
  無論如何,他都會使出渾身解數找到答案,至於對付兩個家族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從他們心中的寶貝——連紫瑩下手。
  想到這裡,他深沉的瞳眸掠過詭異的光芒,臉上忽地泛起一抹笑。
  他暫時將所有的憤恨拋到九霄雲外,迅速地走向新房。
  宋禎褆進入房裡後,喜婆遞給他一根秤桿。
  「你出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他拿著秤桿,睇向頭蓋喜帕的連紫瑩,對喜婆命令道。
  「是,二爺。」喜婆恭敬地應聲,退了出去。
  宋禎褆把門閂上,轉身回到床前挑去連紫瑩頭上的喜帕。不用看,他也知道她有多麼美,可是他灼灼的目光仍瞅著她不放。
  她在高燃的紅燭映照下更加嫵媚多姿,明艷照人。
  「你一整天沒吃沒暍,餓不餓?要不要吃一點東西?」他為連紫瑩拿下鳳冠,脫去霞帔,心想自己不可表現出急色的模樣教她看輕,雖然他此刻恨不得將她按壓在床上盡情享受,不過他還是決定以最溫柔的方式征服她。
  連紫瑩今天心中五味雜陳,期待、興奮、渴望與焦慮在心裡交戰,哪有什麼胃口,因此她輕輕搖頭。
  她嘴唇乾澀,全身繃得像弓上的弦,想到即將發生的事,便足已讓她雙腿麻軟,一股騷動在心裡流竄。
  「禎褆,你想,我們的婚姻,最後會不會出現愛呢?」她決定問個清楚,好盡快瞭解自己未來的命運。
  仰起頭,她眼中帶著期盼,想從他眸裡看到一絲愛意,想在這個特別的夜晚,借由他些許的愛意,鼓勵自己勇敢走向不可預知的將來。
  聞言,宋禎褆挑了下眉,眼底掠過一抹邪魅,心裡暗道,所有的女人都是這麼愚蠢,只要男人隨便說出永誌不渝的愛情宣言和永遠忠貞的承諾,她們就會乖乖的把自己全部奉獻出來,看來連冷若冰霜的大美人也不例外。
  他唇邊噙著深沉的笑,眼角邪意更熾。這有何不可?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即使下十八層地獄,他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宋禎褆的黑眸深情的注視著她,溫柔地喚了她一聲,「瑩瑩。」他的手無限憐惜地輕觸她的俏臉,「不用等到最後,我現在就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愛你。」
  連紫瑩無比震驚,瞠大了一雙明眸望進他深情的眼底,「噢,禎褆!」她驚呼一聲,投入他的懷裡,全身因突來的喜悅而戰慄,「天啊!你不會知道這句話對我有多重要。」她雙手環著他的腰,緊緊抱住他。
  她辦到了!她的心怦怦狂跳,這種甜蜜的衝擊彷彿要將她融化了似的,剛才她勇敢地踏出一步,競為她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天啊!想到她將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展開人生新的一頁,怎不教她無比歡喜而雀躍不已?
  她的反應在宋禎褆料想之中,他滿意的勾唇邪笑,等著看她逐步落入陷阱,「是嗎?瑩瑩,你會不會也有對我說這句話的一天呢?」說著,他輕柔地把她抱到大腿上,雙手迅速的解開她的衣襟。
  現在正是帶她上床,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的最佳時機,光是想到能夠和連紫瑩在床上共度銷魂蝕骨的一夜,便足以紆解他這些日子壓抑的欲求。
  連紫瑩感覺到他手中的熱度,萬般羞怯地說:「禎褆,我想……我也愛上你了。」聲音因壓在他的胸前而有些模糊。
  「什麼?只是想而已嗎?」宋禎褆眼庭倏地閃過勝利的光彩。
  他刻意漠視一股難以形容的狂喜流遍他身體的感覺。他不會讓一個女人影響自己的計劃,絕不!
  忽地,他眼瞳變得深沉幽暗,唇角漾起一抹邪笑,抬起她的下巴,「瑩瑩,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只要你用熱情的身子來解答這個問題。」然後他的嘴猛地俯下,吻上她微微顫動的唇瓣。
  宋禎褆佔有意味強烈的吻讓她顫抖著回應,當他的舌頭滑過她的下唇,她更是熱情地為他張開嘴。
  他一笑。顯然的,他已經教會她如何接吻,而且吸吮、挑逗的技巧越來越純熟,更棒的是她嘗起來的味道也越來越甜美。
  「瑩瑩,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把你赤裸裸地壓在身下,在進入你時感覺你快樂的顫抖;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你緊緊攀住我,並把我深深納入你的身體裡。」宋禎褆終於放開她,全身已因慾望而緊繃,「我從未像渴望你這樣,渴望過這世上的任何事物。」他這句話倒是真心真意,眼底的企圖在他灼灼的黑眸中不住閃爍。
  連紫瑩捧住他的臉,深情的凝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慾望也正在眼中燃燒,「禎褆,我也渴望你。我從不知道自己對你居然會有如此強烈的需要,這種感覺像是要撕裂了我。」
  說著話的同時,她亦任他為所欲為,幾個靈巧的動作,宋禎褆已為她褪盡所有的衣物。
  「瑩瑩,不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水遠別忘記你今天所說的話。」他唇邊噙著深沉的笑,熾熱的目光上下梭巡這天下每個男人都渴望得到的動人胴體。
  她對他回以溫柔甜蜜的一笑,「不可能忘的。我無法想像,自己會失去對你的一切感情。」
  她滿溢春情的秀眸迎上他飢渴噬人的目光,猛地感到體內有股熱流不斷騷動,讓她深覺難為情。
  「噢!禎褆,別看了。」她羞赧的將身子翻轉過去,把紅透的瞼埋在棉被裡。
  「你全身上下都讓我看遍、摸遍了,這時候還害臊?」宋禎褆挑眉笑道,一面迅速地解開自己身上的束縛,「噢,差點忘了,當然還有吃遍哩。」
  他再按撩不住內心的渴望,俯頭在她的玉頸上又吮又舔,大手罩上兩隻柔軟圓潤的乳房,輕緩地擠壓、揉捏著。
  「嗯……」連紫瑩嬌喘著閉上眼,興奮的戰慄貫穿她,接著是一股熱潮漸漸在小腹燃燒。
  「瑩瑩,我等這個新婚之夜等了好久,你嘗起來是那麼香軟、滑膩……」宋禎褆的聲音因飢渴而沙啞。
  他熾熱的舌頭在她身上游移、探索,察覺到她的熱度不斷攀升,他才得意地托起她的俏臀,讓她呈趴俯的姿勢。
  登時,她嬌艷欲滴,沾滿透明凝露的秘密花園,毫無掩飾地展現在他眼前。
  「天啊!這真是老天爺最完美的傑作。」他不由看得熱血上湧,慾火大熾。
  宋禎褆的手輕輕撥開她私密的花叢,溫熱的舌頭不住舔舐她艷紅的花瓣,吸吮花心上甜美的汁液,嚙咬她頂端敏感的花核,直到她的身子猛烈扭動,逸出狂亂的呻吟。
  「啊——」一股強烈的風暴正在她體內凝聚,而且威脅著即將爆發,她不堪折磨的擺動臀部,本能地想尋求那天在馬車上令她戰慄的滋味。
  連紫瑩銷魂的吶喊是最佳的催情劑,宋禎褆修長的指頭猛地從後刺入她緊窒的花徑,火辣辣地進進出出,這律動的?激更讓她全身劇顫。
  「禎褆……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她不住嬌吟哀求,體內像是積壓著一團火無處發洩,不斷搖擺臀部向他索求更多。
  她飢渴的反應讓宋禎褆瘋狂,更加重手指抽插的力道和口中的肆虐,但見她俏臀扭動的幅度加大,且用力往他的嘴直頂。
  「嗯……」灼熱的慾望在連紫瑩體內狂捲,她只求他能更加深入她,好紆解她劇升的需求。
  他知道她的心思,隨即一記猛烈的戳入直抵她花心深處。
  「啊——」瞬間,解放的快感如驚濤駭浪般向她湧來,她放聲吶喊,任一波波的喜悅帶她直上雲霄。
  宋禎褆將全身癱軟的矯軀翻轉,使她仰躺,然後把她的雙腿拉得大開,腰身一挺,將自己男性的勃發抵在她濕潤熾熱的花穴口摩挲。
  「嗯……」他的動作讓她尚未消退的慾火再次燃起,下身像萬蟻鑽動般搔癢難耐,細細的嬌喘不住從她口中逸出。
  她困惑地睜開美眸瞧著他,「禎褆,你在做什麼……」一見到他身體的羞人部位,她倏地頓住,再也說不出話。
  半晌,她才驚駭地嬌呼出聲,「噢,天啊!」
  那天在馬車裡因太過昏暗看不真切,只憑觸覺,她並未感受到它完全亢奮的模樣,但眼前……這已經超出她的想像,它實在相當壯觀。
  「禎褆,它太大了,我不能……」連紫瑩心想,他不會將那根東西插進自己體內吧?思及此,她自激情迷霧中清醒過來,怯怯地開始掙扎。
  宋禎褆大手抓緊她的粉臀,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瑩瑩,別怕,它只會讓你快樂無比。」說著,他徐徐地推進她緊繃的體內。
  連紫瑩有些畏縮,既驚又羞,「老天,這……」她從未想過這侵入的力量會帶給她一種非常充實和滿足的感覺。
  「天啊,你真緊!」她狹窄的花徑本能地因異物的侵入而強烈收縮,甚至將他的硬挺更吸入她體內深處,他不由得發出一聲低喊。
  當他的男性象徵觸碰到她體內的薄膜,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忽然僵硬起來。
  「噢!禎褆,停下來,會痛。」連紫瑩重重喘著氣,原先的興奮感此刻已變成微微的刺痛。
  「瑩瑩,你知道我的渴望有多深,讓我進去。」他溫言軟語地安撫,接著腰桿挺進,猛然戳入她的花徑深處。老天!他終於得到了連紫瑩那人人欲掠奪的保貴貞操。
  「啊——好痛!禎褆,你不要再進來了!」連紫瑩被那強勢入侵的刺痛震驚,忍不住大聲哭喊。她的嬌軀因而不斷蠕動,想減輕痛楚。
  「天啊!不要那樣動,還不行!」宋禎褆連忙用腿穩住她扭動的身子,臉上因慾望而痛苦地滲出汗水。
  「禎褆!求求你不能再進來,真的好痛。」疼痛讓她秀眸迷濛,淚水自眼角流下。她逸出聲聲啜泣,哽咽的哀求著。
  「瑩瑩,別哭,我知道弄痛了你,別抵抗,給你自己一點時間適應它,我保證疼痛很快就會過去。」
  宋禎褆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熱情的吻上她,然後徐徐地在她體內移動,接著,他把手探入兩人的交合處,恣情揉捻綻放的花核,直到他感應到身下的軀體不自覺地扭動,她的指甲更刺進他的背。
  「你覺得好些了嗎?我實在沒辦法再忍受下去了。」他緩緩離開她的小嘴,有點粗魯地輕嚙她的頸項,灼熱的氣息顯示他到了愛慾焚身難以自持的地步。
  「噢……」他的嚙咬讓連紫瑩吃痛地嬌呼出聲,不過又讓她回到情慾興奮的狀態,渴望慢慢在她體內成為一道激流。
  「禎褆,我沒事了……」她的聲音聽來有些緊繃,也發現他因苦忍著馳騁的慾望,臉龐已凝聚了無數細小的汗珠。
  「瑩瑩,我保證會讓你覺得完美、舒服、快樂……」他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上,然後開始在她的緊窒花徑慢慢律動。
  「唔……」體內陣陣酥麻的快感不斷上升,騷動著她熾熱的心,這感覺逼使她的雙腿更加緊箍他的腰桿,指甲再次陷入他的皮膚,留下激情的印記。
  她正回應著他雄猛的狂情,看著她仰頭急速喘氣,聽到她因置身激情快感中而哭喊出聲,這放浪的情狀更加深了宋禎褆心底掠奪的快意。
  他眼底閃過一抹邪佞的光芒,和身為男人的驕傲,「今晚,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快樂的女人。」他的聲音因銷魂的快感而嘶啞,「瑩瑩,這種速度可以嗎?」
  忽地,他加快衝刺的節奏,在她體內勇猛的抽插起來,兩人肉體交合的拍打聲響徹整個房間。
  「啊……禎褆——我不行了……求求你……」她的飢渴像一團熾熱的火球,沸騰了她體內的血液,她渾身不住戰慄,拱起下身,索求著解放。
  「瑩瑩,再等一下,讓這種感覺延長,你得到的快樂會更多。」
  之後,宋禎褆感應到她花徑內壁強烈的收縮,知道她正好達到釋放的高點,他以一記衝刺戳入她的體內深處。
  「啊……」在他一記狂猛的抽送下,連紫瑩經歷比之前更加激烈的戰慄,她張開雙唇,逸出全然解放的尖叫。
  「天啊!瑩瑩,你真棒,這麼有反應,簡直讓我瘋狂。」他欣賞著她的表情,得意的光芒竄過他的眼底。
  宋禎褆發出勝利的吶喊,在越來越狂烈的抽插中,硬挺朝花心一記用力的戳入後,高潮終於吞沒了他,霎時,一道釋放的滾燙種子激射進她體內深處。
  好一會兒,連紫瑩仍讓他緊緊壓在身下,一股暖意濃濃地包圍住她,這令她覺得被珍惜而感到既幸福又滿足。
  宋禎褆因剛才發生的一切而感到震撼,他知道跟連紫瑩親熱會是很棒的一件事,充滿掠奪和報復的快意,但不知道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的影響他。
  這次的歡愛,比他這幾年的經歷更為銷魂蝕骨,他從未感受過這種有如置身雲端的感覺。他發現全身似有著無限的力量,這能量的來源便是因為他剛剛擄獲了甜美的勝利果實。
  「瑩瑩,你覺得幸福快樂嗎?」宋禎褆睇向仍沉浸在激情餘韻中的她,一手撫著她香汗淋漓的泛紅酥胸,柔聲問道。
  連紫瑩瞇著一對迷濛的美眸,拾起雙手摟上他的脖子。「禎褆,不要問人家這個問題,你最清楚我的感受。」她羞赧地紅著臉道。
  她對此事的坦誠令他心喜若狂,以她對歡愛這檔事奇佳的胃口,他相信自己不用等太久就可讓她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到時……
  天啊!只要想到她被他甩了時的精采表情,他立即興奮莫名。
  「我弄痛了你,對不對?還疼不疼?」宋禎褆從咬緊的牙關迸出這句話。他原本是想忽視她的感受,直接再要她,但是……天殺的!他居然對她生起一股疼惜的感覺。
  連紫瑩羞不可抑地搖著頭,不過這時她已顧不了害臊,因為她感應到他埋在她體內的明顯變化。
  「剛開始真的很痛,後來就不疼了。禎褆,我……我剛剛是不是很……」她羞赧地垂下眼瞼。
  「瑩瑩,現在才害臊有點晚了,不是嗎?還是你忘了剛才有多熱情如火,有多狂野了?」他一臉驕傲,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噢,不要說了!」嚶嚀一聲,她將火燙的臉埋入他的胸膛,羞得無地自容。
  片刻後,她察覺到兩腿之間的私密處仍有些痛楚,她以哀求的眸子凝著他。「禎褆,你可不可以……先出來?我還是有一點痛。」
  「瑩瑩,你再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我沒辦法一次就得到滿足,今晚,我要用所有的時間來愛你,無論如何,我都要補回這些日子所有的需求。」
  他看著她恐慌地瞠大眼睛,思索片刻,接著一個翻身走下床去。
  「禎褆,你要做什麼?」看他擰了條濕布巾走了回來,連紫瑩立時明白他的用意,滿臉嬌羞的直把身子往床裡躲。
  「瑩瑩,乖乖的躺下,冷敷一下你會比較舒服。」他一邊軟語誘哄,一面將她按壓在床上,替她擦拭乾淨。
  「有沒有舒適一點?」他的大手徐徐撥弄著腫脹艷紅的花瓣,尋找她的秘密熱源加以揉捻。
  「嗯……」連紫瑩深吸口氣,輕喘漸漸變成呻吟,她不由自主拱起臀並在他的手下扭動。
  感覺嘗到甜頭了,是吧?宋禎褆唇邊噙著瞭然的笑意,詭譎的目光睇著她臉上明顯的變化,心中升起擄掠的痛快感覺。
  他就不信連紫瑩能逃得過他高明的挑情手段,現在即使是會痛得像撕裂她的身子,她也無法拒絕他的需索了。
  「噢!禎褆,輕一點……」
  他先是用一根手指逗弄,隨後猛地加入另一根,撐開她仍緊窒的花徑,引洩出更多甜蜜、灼熱的愛液。
  「嘖嘖!瑩瑩,看你濕成這個樣子,它已經完全為我燃燒,敞開歡迎我的進入了。」他瞇著一雙邪佞玩味的眸子,睇著她不住沁出透明蜜汁的花穴。「告訴我,你要我嗎?」話落,他的手指更加邪惡地在花徑抽撤,非逼得她親口求他滿足她不可。
  隨著宋禎褆不斷地挑逗,來回抽送,她的疼痛被一股更強大的快感所凌駕,她終於臣服於慾望,抬起身子大開門戶,熱切地迎接他。
  「禎褆……我要你……我要你……」連紫瑩被體內如火山激發而出的火熱燒得頭暈目眩,理智全失,抵著他的手不顧羞恥地哀求他。
  「這可是你求我的,到了明天,可別怪我不體貼你。」他滿意地勾唇邪笑,將手指抽出,腰桿一個用力,將他叫囂已久的腫脹慾望直刺入她緊窒的花徑。
  「啊——」她痛呼一聲,不過她毫無抗拒之意,完全把自己交給他。
  隨著他猛烈的衝刺力道,連紫瑩的身體逐漸適應這種痛楚中夾雜著歡愉的感覺,當那股一波波擊來的強烈快感流貫全身讓她目眩神迷時,她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喊出聲。
  宋禎褆完全無視她此刻的脆弱,在他的眼裡,這只是一具讓他發洩慾火的玩物,他狂野地一記比一記更深入她體內,撞擊她、蹂躪她,肆虐她……
  新房裡飄散著濃郁的歡愛味道,兩人的吶喊聲不曾間斷。
  今晚,宋禎褆徹徹底底成了一隻名副其實的噬人淫獸,盡情攫取連紫瑩心甘情願奉上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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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0 21:57:56 |只看該作者
第 五 章

  光陰在愉悅的情況下過得特別快,如此月餘過去。
  宋禎祺將因公務進京,出發前,他派人請連紫瑩到碧桐書院一趟,想瞭解她現在的心情是否仍和婚前一樣。
  她臉上掛著微笑,施施然地進入院落。穿過修竹小徑,一座以白石建構而成的古雅樓宇,掩映在花叢草樹之間。
  她步上石階,一名護衛快步上前向她恭敬地行禮。
  「大爺正和各管事說話,二夫人請稍候片刻。」
  接著,他把連紫瑩領進大廳裡等待。
  片刻後,腳步聲響起,宋禎祺手持書信步人廳內。「紫瑩,讓你久等了,這邊坐。」
  待兩人坐下,一陣寒暄後,宋禎祺將信遞給她。「這是你堂兄從塞外捎來給你的家書。」
  「堂兄捎來的?」她一臉驚喜地接過。
  接著,他的目光轉為溫柔,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試探地詢問道:「紫瑩,告訴大哥,在婚姻生活中,你覺得幸福快樂嗎?」
  聞言,連紫瑩不禁臉紅。想到自己當初向他埋怨,不由得十分困窘,舌頭像打了個結。
  她尷尬地咳嗽一聲,清清喉嚨,「他……他的確非常固執,而且驕傲自大得要命。」話是這麼說,她兩眼卻是閃閃發亮,帶著滿意的微笑,「不過,以一個丈夫而言,他目前的表現還算差強人意。」
  「哦?只是差強人意而已嗎?」宋禎祺眼底帶著玩味,睇向她漲紅的小臉,瞭然地微微一笑。
  「噢!大哥,你別取笑我嘛!」她的臉變得更羞紅,低垂下頭,無法否認宋禎褆帶給她不可思議的快樂,那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的。
  除了新婚之夜,宋禎褆顯得殘忍粗魯外,接下來的日子,他都讓她嘗到被愛和充分被珍惜的感覺。
  宋禎祺饒富興味地看她一眼,「紫瑩,有沒有可能你已經愛上他而不自知呢?」他的眼神帶著希冀,梭巡著她臉上的表情。
  她赧然地對他一笑,感到一股甜蜜湧上心頭。是的,她深覺自己正沉浸在幸福之中。
  「大哥,紫瑩很感激你和父親當年的安排。」連紫瑩濕潤的眼底充滿愉悅和滿足,點頭輕聲坦承道:「你說對了,我是愛上了他,而且我永不後悔自己的抉擇。」
  「紫瑩,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宋禎祺心頭一陣感激,數年來一直困擾他的惡夢終於煙消雲散,他不禁如釋重負地吁口氣。
  從第一眼看到連紫瑩的剎那他就知道,這個冰清玉潔的絕世美女是被派來拯救宋禎褆的,是幫助他脫離地獄的精靈。
  「大哥,我才應該感謝你。這段日子你不斷給我鼓勵,否則我可能因先前錯誤的認知,而斷送了自己的幸福。」她含淚站起身向他行禮拜謝,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激。因為他,她才能擁有美滿的婚姻,也因為他給予的親情,撫慰了她初來乍到的不適和孤寂。
  宋禎祺連忙上前將她扶起,看到她如此快樂幸福,他心裡一陣激動,不覺忘了男女之防,把她輕擁入懷。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個有堅強外表的絕世美女,其實她的內心極需要感情的慰藉,填補失去雙親和遠嫁異鄉的寂寞。
  好半晌後,連紫瑩才不好意思地離開他的懷抱。
  宋禎祺溫柔地抬起她的瞼,用衣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這樣圓滿的結果,我對你父親的承諾總算是有所交代,不負他所托了。」他釋懷的笑著說。
  兩人看似情深的恩愛情景,不巧落入到一雙別有所思的眼中。
  當宋禎褆站在園中,看到連紫瑩親密地依在宋禎祺的懷裡,心中不禁一震。
  他們兩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嗎?他禁不住妒火狂燒,憤懣填膺,接著,他雙目厲芒閃爍,一臉森寒地轉身離去。
  「宋禎祺,你夠狠,沒想到你當年說的話居然是來真的,他奶奶的你罪該萬死!」宋禎褆惡狠狠地咒罵道。
  他以為十三年前宋禎祺的恐嚇只是嚇他的把戲而已,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明白這是當年奪愛遊戲的延長。
  「天殺的該死!」他再次咬牙切齒地咒罵。
  宋禎祺怎敢在多年前欺壓他之後,又繼續對他耍陰謀、施詭計?他真的就那麼有恃無恐,有把握可以勝過他?
  十三年前的記憶再度復活,奔流過他的全身,一切彷彿昨天才發生似的,但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充滿感情,以為退讓一步就可海闊天空,擁有溫暖親情的傻子。
  他終於清楚宋禎祺的如意算盤,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利益了。兩年前他和柳含煙的親事阻礙了他飛黃騰達之路,不甘心之餘只好拿他當幌子,先把連紫瑩弄進宋家莊,再奪取她的芳心,如此,他不但得到千嬌百媚的可人兒,還可以控制她背後龐大的家產。
  好個連紫瑩,他還真是小看她了。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她竟然作賤身體和他玩起遊戲,膽子真是不小。她是不是以為自己有宋禎祺當靠山,就能無所顧忌地玩弄他?
  「該死的婊子!一邊口口聲聲說愛我,一邊卻拉起裙子為宋禎祺熱情的張開雙腿。」他的手猛烈地抓著旁邊的樹枝搖晃,幾乎要把它們扯下來,「我非要看你們兩人下地獄去不可!虛偽的女人!」他咬牙切齒地發誓。
  宋禎褆忿忿地靠坐在一棵大樹下,試著冷靜深思這些日子來所發生的一切。
  他原本持著的報復心思,在和連紫瑩共同生活之後,他發現,這個動機忽然不見了。
  剛開始,他被強烈的報復感所驅使,想要以攫取她的感情挽回他受損的自尊,同時讓她受到應得的教訓。
  後來他體認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他逐漸有個模糊的認知,最後,他終於向自己承認,他想讓這段婚姻維持下去。
  然而直到今天,當他站在窗外盯視兩人親密相擁的模樣,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他才是暗地裡被人操縱的玩偶,宋禎祺又再次達到他的目的,把他整得七葷八素。
  頓時一股熊熊的怒火自心底猛然竄升,看來,他打算用真心相待的妻子,私底下早就已經是他大哥的秘密情婦了。
  宋禎褆兩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心想,那兩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她婚前對宋禎祺表現出的好感以及暗示他主動退婚時就已經表現得很明顯,只是他被自己盲目的自信蒙蔽了。
  好!她將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非常高的代價。他將利用連紫瑩來懲罰宋禎祺十三年來對他所做的一切。
  這一刻,他慶幸自己在還沒有泥足深陷前就發現真相,看來老天爺還是有眼,並沒有放棄他。
  「禎褆,你怎麼坐在這兒?」連紫瑩正要返回蓼風軒,才從碧桐書院的側門步出園林,沒想到會遇見他。她驚訝地瞠大美眸,接著對他微笑。
  宋禎褆正仰頭看著天空沉思,聞聲,他挑了下眉側轉頭,深沉的眼睛不住在她身上打量。
  「怎麼,看到我嚇一大跳,有點心虛是吧?」他狀似輕鬆的語氣帶著輕佻,一對黑眸閃著幽光。
  他這麼一問,連紫瑩瞬間紅透耳根。她和大哥的對話都教他給聽去了嗎?
  自圓房時兩人互相坦承愛意之後,今天還是她首次大膽地向人宣示她的感情,想到他知道她對他的愛是如此徹底,而且無法自拔,她不禁又羞又窘。
  「你……你聽到什麼了嗎?」她緊張地吞嚥一下口水,知道自己的臉已有如火燒。
  她這番作賊心虛的模樣讓宋禎褆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一股強烈的憤恨在他的身體裡奔流,但他立刻壓抑它,提醒自己現在還不到攤牌的時候。
  「我什麼也沒聽到,只在窗外看了一眼而已。」他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微笑,但眼底迅速竄過深不可測的幽暗。
  聞言,連紫瑩才放心地吁一口氣。畢竟她如此迷戀他,毫無保留地渴望他,就這麼讓他知道,還是讓人十分難為情。
  「大哥找我來,是想瞭解我是否適應新的生活。」她唇邊綻出微笑,臉上的緊張緩和許多。
  宋禎褆努力壓制深沉的怒火和妒意,在看到她以為自己的姦情並未被發現而如釋重負的神情,他的怒火頓時如驚濤駭浪般再也按捺不住,欲爆發出來。
  「哦?是嗎?」他審視著她的瞼,「瑩瑩,告訴我,你是不是常常應召前來,向他報告自己的情況?」他的聲音異常溫柔,帶著一絲危險。
  對於他話中明顯的指控意味,及忽然冷硬的表情,連紫瑩茫然不解,且被他的怒氣嚇住。
  她瞠大眼睛看著他,他瞳眸中浮現出的鄙視和輕蔑,像是把鐵杵重重?在她胸口般,她立時明白,他誤解了她和他大哥之間兄妹般的情誼。
  她瞭解宋禎褆年少時的慘痛經歷,讓他對人性充滿不信任,但如此貶抑她和大哥的人格,是她無法忍受的。
  「禎褆,你怎麼可以……」她正要為自己辯駁時,一道人影隨著急促的呼喚,打破了緊繃得讓人為之窒息的氣氛。
  「二爺,原來你在這裡。」宋謙匆匆忙忙奔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小王爺有急事找你,老爺正在大廳招呼,教人來請你過去呢!」
  宋禎褆深邃的黑眸看到她惱羞成怒的模樣,俊臉一沉,目光變得更加陰騖。心想,他不能沉不住氣,現在就戳破她的私情,因為好戲還在後頭!
  「瑩瑩,不用太過認真,我只是開個玩笑逗你罷了。」他勾起嘴角,衝著她驚愕的小臉綻出陽光般的笑容,接著轉身大步離去。
  宋謙從主子身上壓抑的怒氣,領悟到他們新婚的甜蜜終於走至盡頭。想到連紫瑩未來不可預知的命運,他不由得以悲憐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才旋身快步而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紫瑩愕然地看著宋禎褆離去,讓他喜怒難測陰晴不定的脾氣給弄得糊裡糊塗的。
  「二嫂,你怎麼站在這兒發呆?」宋毓秀和宋毓華兩姊妹走到她身旁,發現她竟毫無反應,不禁探手輕輕拍她肩頭。
  連紫瑩聞聲跳了一下,猛地側轉身,「哦!毓秀,毓華,是你們啊。」她拍著胸口,顯然被嚇了一跳。
  「二嫂,你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沒事吧?」宋毓華狐疑的目光直盯著她瞧。
  「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我一時還沒辦法適應江南的氣候吧。」連紫瑩忙找借口掩飾。她不想讓兩人為自己的事擔憂,於是轉移話題。「對了,毓華,你上回不是找我要關於塞外的情況嗎?我最近整理了一些出來,要不要同我一起回蓼風軒看看?」
  「當然!我盼了好久,一刻都等不及哩!」宋毓華從小就立志行走江湖行醫救人,所以一直搜集有關各地的風俗人情預作準備。
  她迫不及待一馬當先往蓼風軒的方向走去。連紫瑩和宋毓秀會意地相視而笑,對她猴急的樣兒早見怪不怪。
  宋禎褆匆匆走著,暗忖趙子楚到底有何急事,才回京不久旋即南下,莫非是朝中有變?正思忖間,只見趙子楚已等候得不耐煩,親自找他來了。
  「子楚,什麼事那麼緊急,還得勞動你這個大忙人親自南下?」看他一臉沉重的表情,宋禎褆頓時忘了自己的煩心事,擔憂地問他。
  「唉!我們邊走邊說。」趙子楚歎一口氣,拉著他的胳膊往書房走去,「年初,相國提出海議之說,你聽說過此事嗎?」他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問道。
  「聽四弟閒聊時談過,李相國和你爹有鑒於糧運長期成效不彰,有意大刀闊斧改革。」宋禎褆一邊思索一面回答,「怎麼,難道引起後遺症嗎?」他稍微一想,約略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想來你大概也猜到是什麼問題了吧。」趙子楚不由得暗讚他聰穎精明,接著臉色凝重起來。
  宋禎褆覺得他神情不妙,連忙催他把來意說出。
  原來兩百多年來依靠運河維生的游龍幫,眼見海議之起甚囂塵上,為免生計被剝奪,於是有意串聯南北幫聚滋事。
  趙子楚得知這個消息後,擔憂得茶不思飯不想,生怕擁有四萬幫眾的江湖大幫會意氣用事,如果導致民變,那就大大不妙。
  宋禎褆思索半晌,道:「不過,江湖上對游龍幫幫主的評價甚高,他的義行不勝枚舉,不是個短視近利之輩。」
  趙子楚點點頭,「我也想過這一點,所以才來找你商量。你也清楚我終究是王室的身份,如果由我出面協商,好者兩相得利,否則就是一翻兩瞪眼,中間一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
  「這次南下之前,我跟皇上建議由你代表朝廷和龍翊協調,找出解決的辦法。只要在不傷及朝廷威信,造福全天下百姓的前提下,皇上的意思是放手讓你和龍翊談判。」
  他微笑瞥了宋禎褆躍躍欲試的表情一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宋禎褆爭強好勝的性格,任何可以揚名立萬的機會他絕不輕易放過,何況是此等關係天下民生、朝廷安危的大事。
  兩人談著事,已走到蓼風軒的書房。推門進入書房坐定後,宋禎褆心中早興奮地做出決定。
  「子楚,別拿大義的帽子給我扣上,你是看我這冤大頭準確極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他聳聳肩,擺出「讓你猜著又如何」的表情。
  趙子楚見狀,忍不住大笑起來,心情輕鬆不少。
  這時,他忽地記起一件讓他興味盎然的事,他伸手摟著宋禎褆的肩頭,語帶曖昧地問道:「對了,剛剛聽老爺子說,你這小子和紫瑩兩人恩愛非常哩。怎麼,難道你這會兒轉了性,真愛上她了?」
  宋禎褆黑眸瞬間一沉,臉上的表情轉為陰騖,充滿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氣息。
  「子楚,你幾時看過我對女人認真來著?」他語氣輕佻,唇角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他邪惡狂佞的神色讓趙子楚看得猛冒冷汗,「禎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我只不過是說了她喜歡聽的甜言蜜語,就哄得她心甘情願地為我暖床,最後連她最珍貴的那顆真心也一併奉上。」宋禎褆噙著邪笑,極力現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掩飾她早已紅杏出牆的難堪。
  「你瘋了嗎?糟蹋這樣一個好女孩,你於心何忍?當初如果真不喜歡她,何不乾脆一口回絕就算了呢?」趙子楚有些氣惱地瞪視他,語氣不滿。
  「我的心早就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對於他的指控,宋禎褆並非毫不介意,只是有苦說不出,這讓他恨意更熾。「子楚,看著一個高傲、自以為是的絕色美女,最後在自己的胯下稱臣,那暢快的感覺簡直是人間至樂,這只能親身體驗後才能明白。」他眼底浮現深刻的仇恨和憎惡,言語間極盡嘲諷和戲謔。
  趙子楚看著他臉上較往日更陰鷥、冷冽的表情,心知內情並不簡單,正要開口逼他把話說清楚一點,連紫瑩悲憤的聲音忽地響起。
  「禎褆,你怎能對我做出這麼殘酷無情的事?」隨著話聲落下,只見她神情肅穆的從書房的裡間走出來,宋毓秀兩姊妹則滿臉憤慨的伴在她身旁。
  原來當連紫瑩正仔細地向宋毓華解說塞外目前的情況時,忽聞宋禎褆和趙子楚的聲響,她原本想立即現身相迎,卻讓愛捉弄人的宋毓秀拉住,想聽聽二哥和趙子楚說些什麼。
  沒想到一路聽下來,不覺渾身打顫,宋毓秀好想奪門而出,請二哥不要再說下去,但被神情冰冷的連紫瑩駭得不敢輕舉妄動。
  宋禎褆聞聲偏頭一看,知道自己進行到一半的計畫這下全泡湯了,不由咬牙暗恨,惱怒不已。
  原本他是想派宋謙嚴密監視連紫瑩,等她再和宋禎祺私會時和柳含煙一起捉姦,徹底揭開宋禎祺多年來偽善的面具,讓他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同時擺脫這門讓他綠帽戴頂的婚姻。
  「嘖嘖!看你惱怒成這個樣子,這會兒你大概在心裡直罵我是狼心狗肺的魔鬼吧。」他雙眼帶著嘲弄之色,迎上她的目光,射出的冰冷視線,「婚前你就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早應該料到這個可能性,我只不過是用了一個小技巧讓你乖乖聽話。你很清楚這些風險,但還是心甘情願地選擇了它,更何況在新婚之夜我也提醒過你,無論以後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忘了你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哼!她想扮演受害者的角色,門都沒有!他非一步一步揭穿她淫蕩虛偽的一面不可。
  聽到他這麼說,連紫瑩被憤怒和心痛衝擊得全身發抖,「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我無意中發現,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親自告訴我事實?」她奮力制止自己顫抖的身子,冷冷地問道。
  宋禎褆說得沒錯,是她自己作的決定,這一切只能怪她,他只是等著她自動送上門……連紫瑩羞愧地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崩潰。
  「過一陣子吧,等我玩膩了,想恢復逍遙自在的生活,自然會讓你清楚的知道。」宋禎褆勾唇邪笑,橫她慘白的小臉一眼,鄙夷地聳肩道。
  「你指望我毫無反抗地接受?」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撕裂成碎片,淌著血,再也縫補不了。
  「當然不。」他的語調聽來雖溫和,卻令人毛骨悚然,「不過我相信你也會找到一個慰藉的方法,或許你已經找到也說不定,不是嗎?」他的臉上忽地現出深沉的怒氣,雙眼如火燒。
  「你這個邪惡的大淫魔,不准你用骯髒的思想污辱我!」連紫瑩氣得發抖,他意有所指的指控教她無法忍受,怒不可遏地大發雷霆。
  「現在容我失陪,恐怕我再也無法站在這裡接受這份羞辱。」她未等宋禎褆回應,逕自往門的方向走。
  「瑩瑩,如果你要回房為自己不小心曝光的私情痛哭一場的話,我良心的建議是,在成為輸家時就得認帳。」宋禎褆向椅背一靠,意味深長地注視她的背影,「當然,如果你要找人訴苦,尋求解決辦法的話,容我提醒你,那個人要月餘才會從京城返回,所以我奉勸你還是暫時把眼淚收起來,免得到時無淚可流,豈不可惜?」他的聲音裡充滿譏諷和輕蔑。
  連紫瑩氣得顫抖,旋即轉過身,表情堅定,「這也提醒我一件事,基於一個雙方都兩便的理由,我希望今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她再也不想為自己的清白辯解,只想求得暫時的平靜,耐心等宋禎祺回來履行他的承諾,放她自由。
  「有何不可?我求之不得哩,何況我從不強迫女人上我的床,而且再過不久,我的慰藉應該就會入莊,到時還請夫人你多多包涵,別跟那些庸脂俗粉計較。」宋禎褆咧嘴微笑,黑眸中卻閃著惱恨之光。
  這話瞬間刺痛了她,她臉色倏地轉白,眼底掠過一抹沮喪,轉身衝出書房。
  宋毓秀兩姊妹被他們的對話駭得說不出話來,聽出這件事牽涉到大哥和二嫂的私情,兩人不敢多問,噤若寒蟬地離去。
  趙子楚簡直不敢相信,目瞪口呆地瞠大眼看著這一切,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禎褆,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這指控可有憑有據?」他表情凝重地睇向宋禎褆。
  「子楚,你忘了我十歲那年,他撂下的狠話了嗎?」宋禎褆眼中滿是輕鄙和憤怒,一臉嚴峻地睨視他。
  「可是……」趙子楚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看到宋禎褆臉上冷酷的表情,他只好噤聲。
  他知道自己必須給予宋禎褆精神上的支持,因為他再也無法承受兄弟無情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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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這段等候宋禎祺回來的日子,對連紫瑩而言,是她這輩子經歷過最漫長的時光。
  他們夫妻兩人雖然同住在一個院落,但她沒見過宋禎褆幾眼,即使不小心遇到他,也是客氣冷淡的應對。
  雖說她已經發誓要對宋禎褆的一切保持冷漠,但無可否認,只要想到他又回覆之前風流的生活,她的五臟六腑就像絞成一團。
  連紫瑩忙收藏起這些令她不舒服的紊亂思緒,她勉強自己將注意力轉向今天即將返家,助她脫離苦海的宋禎祺身上。
  接著,她決定在離開杭州之前,完成對宋毓華的承諾,至少整理那些塞外的資料能帶給她短暫的寧靜。
  於是她踏著沉重的步伐,朝書房而去。
  宋禎褆在書房中,一邊飲酒,一邊整理思緒。
  今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一方面固然是因為終於到了和宋禎祺攤牌的時候,但事實是他的心境非常複雜。倒不是說他的復仇計畫進行得不順利,而是他發現,自己還想從連紫瑩身上得到以往的激情。
  這段期間,現實教他學會做一個聰明的男人,絕不會再把將信任與自尊還有他的心交給一個女人這種錯誤,但這並不意味他不能享受這個貞節帶著污點的女人所能提供的樂趣。
  這想法讓他下腹一緊,感到胯下一陣騷動。
  這真是個瘋狂的念頭,不過——
  為什麼不行?既然宋禎祺能享用她,這個名義上還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他有什麼理由放棄享樂的機會?宋禎褆徐徐露出詭異的表情,想像當連紫瑩看到他將要獵取她時臉上的驚愕,就不禁令他期待地咧嘴邪笑。
  這時,屋外傳來久違的嬌嗲聲音。
  宋禎褆聞聲皺起眉頭,暗忖這個女人還真有通天的本事。
  「宋謙,讓她進來吧。」他不耐煩地命令道。
  他話聲剛落,門隨即打開,接著一陣香風飄至,趙姬立刻撲到他懷裡飲泣。
  「二爺,人家聽說你命宋謙四處物色女人,立即拋下一切趕回蓼風軒願薦枕席。」趙姬豐滿妖嬈的身子貼著宋禎褆不住扭動,櫻唇輕吐出內心最深的渴望。
  她為了再回到宋禎褆的身邊,幾乎花掉半生積蓄買通護衛,加上她的肉體任他蹂躪了三天三夜,才得以進到蓼風軒來。她使出渾身解數,誓要宋禎褆開口將她留下不可。
  宋禎褆撇了下唇角,逸出冷笑,提不起熱情,抬眼向宋謙示意要他去查清楚,趙姬到底是由何處入軒,揪出那個叛徒。
  宋謙領會他的意思,轉身離去順手將門帶上。
  「嘖嘖!多時不見,趙姬你的手段是越來越厲害,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來。」宋禎褆噙著笑,臉上喜怒難測。忽地他目光瞥向書房窗外走過的身影,眼中浮起一抹玩味的光芒,「要不要讓你留下,就得看你服侍我的功夫有沒有進步了。」
  趙姬聽得兩眼大睜,哪會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立時拿出看家本領大膽地挑逗他,一雙玉手不住在他腰腹以下揉搓、摩挲。
  宋禎褆不為所動,嘴角泛出邪惡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等著好戲上演。
  這時,翠綠推門進來,「小姐,我們真的可以回……」她微一側身,看到書案後十分曖昧的情景,猛地倒抽口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翠綠,怎麼了?」連紫瑩抬眼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登時呼吸頓止,呆愣在當場。
  這個時候宋禎褆通常是在外頭,所以她才放心地到書房來,避免兩人相見尷尬,沒想到她還是看到了最不願見到的畫面。
  過了一會兒,連紫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我不曉得二爺在這裡,很抱歉打擾了二爺的興致。」
  趙姬得意洋洋的仰起臉,示威地朝她揚起勝利的笑容,身子更往宋禎褆的懷裡擠壓。
  這情景讓連紫瑩的呼吸一窒,心緊縮成一團,喉頭苦澀,她不知自己能容忍多久而不會崩潰尖叫。
  她痛恨自己居然還有心如刀割的感覺,眼見一場場可鄙的陰謀被揭穿之後,她對宋禎褆不是應該已經麻木了嗎?
  「有沒有打擾到我,應該由我來決定。」宋禎褆眼尖的察覺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幽怨,不禁暗自得意她並非如外表那樣無動於衷,他一雙深沉的黑眸更加熠熠閃爍。
  不過,她看來好像清瘦不少,看來是思念某人過深而茶飯不思。
  「宋謙!」他驀地語氣冷冽地大吼出聲。
  宋謙早就戰戰兢兢地守在門外等候吩咐,應聲奔進書房。
  「查到了嗎?」他眼眸變得既深沉又陰鷙,粗啞的嗓音有著壓抑的怒氣。
  「是的,二爺。」宋謙看他臉色陰霾,全身上下散發著怒火,於是小心翼翼地回道。
  自從他們夫妻兩人冷戰以來,原本愉悅熱鬧的院落已經成為一個陰森、可怕的地方,宋禎褆幾乎讓每個人都吃盡苦頭,飽嘗他惡劣得嚇人的脾氣。
  「很好!」話聲一落,他猛然將懷裡的趙姬拉開,推倒在地,接著站起身。「把這個女人和叛徒一併給我趕出杭州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將是死路一條。」他灼灼的目光直盯著連紫瑩,彷彿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不!二爺,趙姬只是想留在你的身邊,別無所圖,求求你不要趕我走……」趙姬看他一臉鷙冷陰沉的模樣,終於明白他之前的警告不是嚇唬人,他是真的要教她在杭州無法安身立命,隨即痛哭求情。
  連紫瑩主僕被他的冷酷無情駭得目瞪口呆,看著宋謙命兩名護衛把趙姬拉起,毫不憐香惜玉將她押出莊。
  「你也給我退下,沒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進來。」宋禎褆向翠綠下令,接著轉頭對宋謙吩咐道。
  翠綠驚愕地瞠大眼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好睇著連紫瑩。
  「沒關係,你先下去吧。」她點點頭道,不想在這時候和宋禎褆正面衝突。
  宋禎褆等他們兩人都退下,便毫無預警地瞬間逼到連紫瑩身前。
  「嘖!看看這張漂亮的臉蛋,居然為情憔悴成這個樣子。瑩瑩,告訴我,他今天回來,你高興嗎?」他攫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正視他眼底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實在不懂,我只是跟大哥在書房說了一會兒話,就足以讓你誤會我跟他之間有不可告人的事嗎?」她忍不住憤怒地瞪著他,指責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的眼神變得比先前更冷,「我很好奇他對你未來的計劃。」他的語氣出奇的冷靜,嘴角諷刺地一勾,充滿輕蔑。
  她的眉頭皺起,兩眼震驚地圓睜,「你到底在說什麼?大哥對我有什麼計劃嗎?」連紫盈的心思飛快運轉著,她總覺得他們兄弟之間還有不為人知的糾葛,而這才是影響宋禎褆最重要的因素。
  宋禎褆聞言先是一愕,接著捧腹狂笑,「哈哈哈……天啊!他一句承諾都沒給你,而你竟然為了愛他,不懂得珍惜自己,落到一女事二夫的命運。」他的話雖然刻薄,但心中卻滿溢酸澀之味,自此徹底明白她堅定的感情終究只為一個人——宋禎祺。
  接著,猛然竄起的憤怨掩蓋他心中莫名的刺痛,見她臉上的震驚轉為憤怒,他立刻俯頭掠奪她的唇,她的怒罵盡落入他的口中。
  他舌頭闖進她的嘴裡與她的舌尖纏繞,攫取她的芳香和甜美。猛地,他抓起她的小手來到自己胯下膨脹的堅硬部位,引導她不住愛撫、揉搓。
  「唔……」連紫瑩驚喘著想抽開手,不斷扭動掙扎,並在他伸手擠壓她乳房時拳打腳踢。
  宋禎褆突然將她按壓在書案上,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固定在頭頂,他的腿則壓住她晃動的小腳,在她掙扎不休時仍對她的小嘴肆虐。
  這一吻持續著,直到她的身子在明顯的歡愉下扭動,讓他身體緊繃,躁動不安。
  他發現她根本抵受不住男人的逗弄!他此時算是她最痛恨的人,但她仍被挑逗得情不自禁。
  這一刻,宋禎褆也不再客氣,心中沒有半絲強迫她的愧疚,放心的享受與她纏綿的樂趣。
  「嘖嘖!看看你放浪的模樣,可以想見這個月沒有男人的慰藉,你有多難過。男人對這種事非常的清楚,女人熱起來時會散發一種勾引人的氣味,所以你想否認也沒用。」
  宋禎褆得意的露齒而笑,難聽的嘲諷令連紫瑩羞愧得繃緊下巴,咬牙切齒。
  「你不愧是這世上最殘酷、最卑鄙的惡棍,你不正常的心是如此污穢,你身體裡全是骯髒的血!」她的聲音破碎、顫抖,「我居然會瘋狂地愛上你,相信你是個頂天立地、誠實正直的男人。」她停止無謂的掙扎,透過散亂的頭發怒瞪他,眼中滿是悲痛和憤恨的淚水。
  「住口!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天下的蕩婦就像你一樣,對於男人來者不拒,你喜歡的只不過是我給你的刺激和快感。」宋禎褆冷酷無情的看著她,低沉粗啞的嗓音充滿嘲謔。「聽說宋禎祺對女人也有一套厲害的手段,想來定是在肉體上給予你極大的滿足和歡愉,才能讓你自甘墮落,淪為情婦也無所謂。告訴我,我們的功夫比起來,誰讓你比較快樂呢?」噬人的熊熊怒火在他發紅的眼睛燃燒著。
  「你這個愚蠢的大混蛋,根本不值得我的愛和尊重!宋禎褆,你永遠是個失敗者。這輩子得不到父親的愛,也滿足不了你空虛難耐的妻子,你的人生簡直是一敗塗地,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她完全被高張的憤怒淹沒,以至理智全失,氣得口不擇言,毫不留情的反擊。
  頃刻間,環住她脖子的手來得突然,像鐵鉗般掐住她,頓時教她無法呼吸。她戰慄著想尖叫出聲,但她辦不到。
  「不……要……」她抓著他的手掙扎著低呼,驚恐地看到他的眼睛充滿怒火,她從沒看過他比此刻更像個地獄來的惡魔。「禎……褆……」
  宋禎褆咬牙切齒,緩慢而痛苦地怒吼,手指緊攫住她的喉嚨,眼底射出冷冽的厲芒。
  「你跟他一樣殘忍、冷血,難怪你們兩人會勾搭在一起!」他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聲。
  之後,掐住她脖子的手漸漸放鬆,她一得到喘息的機會,立刻用力地呼吸。
  「你……天殺的,自以為瞭解他嗎?你知道自己愛上的男人是怎樣的人嗎?」宋禎褆怒吼著,猶如一頭受傷的狼,「不,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說著,他的眼神變得遙遠,聲音疲倦且淒涼。
  連紫瑩看著他,他先前閃著憤怒及憎恨的雙眼,此刻盈滿脆弱和無助,使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受了傷的小男孩。
  天啊,當年他到底被傷得多重?連紫瑩盯著他臉上挫折、沮喪和絕望的情緒,雙眼不由得濕潤,不是因為怒火,而是由於突如其來的深沉悲傷。
  「我……」無意傷害你。她想開口撫慰他,但一開口說話就因喉嚨疼痛而止住。
  宋禎褆突然發出一聲嘶吼,怒氣再度流露在他臉上。
  「不……」連紫瑩看著他這模樣,恐懼穿過她的心。
  「你必須為自己所愛的男人付出代價。」他嚴厲地道,惡狠狠的冷笑,狼般噬人的眼神盯著她不放。
  她倒抽口氣,眼睛無法離開他那瞪視的黑瞳。深沉、熱切但冰冷如利刃,憤怒使他的臉顯得凶狠。
  「不要……」連紫瑩的心在胸口怦怦狂跳。
  空氣瞬間變得凝重、危險,充滿野蠻、獸性的氣味,接著他猛然用力一扯,讓她面朝下趴在書案上。
  「不——」她扭動掙扎,意識到他正將她的裙子拉高,並撕裂她的褻褲。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宋禎褆解開褲頭,釋放出氣勢洶洶的男性象徵,「噢!我想起來了,不能滿足你是嗎?」他的聲音既冷酷又危險。「那麼我就不浪費時間,直接要了你就是,橫豎你在我這裡得不到樂趣。」
  接著,他從後頭猛然將碩大的慾望戳入她乾澀的緊窒花徑。
  「啊——」感覺有如被刀鋒劃過,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至全身,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宋禎褆的忍耐已達到極限,對於這些日子的挫折感,現在他只想盡情地佔有她,強烈的需要驅使他粗魯的在她體內抽撤。
  「唔……」雙腿間湧現的燒灼、刺痛,令連紫瑩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不斷地掙扎。她痛苦地緊咬住下唇,不讓哀求的聲音自她的嘴裡吐出,但她懷疑自己還能忍受這種折磨多久?
  驀地,兩人一同度過的甜蜜夜晚像排山倒海般擊向她腦海,對照於現在她所受到的殘忍待遇,她拒絕自己的身體回應他,抵死也不滿足他驕傲的男性尊嚴。
  見她完全不屈服,讓他更加惱恨,氣得大吼出聲,「該死的女人,下地獄去吧!」
  宋禎褆的腰桿不住使勁,全力在她體內衝刺,強肆蹂躪。他絕對不會被她打倒,他會讓她知道誰才是情慾的主宰。
  「你知道自己和趙姬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差別只在於她是人盡可夫的娼妓,你則是連心靈都出賣的妓女,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只配躺在男人的身下供我們洩慾。」他冷酷無情地以尖酸刻薄的言語打擊她。
  憤怒和久未宣洩的慾望使他的身體得到意想不到的快感,他的目光緊鎖著他不住進出的火紅穴口,看他一次又一次的抽撤讓她流出斑斑血絲,就讓他心頭的快意增加幾分,汗水因激烈的衝刺濕透了他的臉龐。
  這種身心交瘁的痛苦折磨,連紫瑩再也無法承受,憤然的狂怒在她體內奔流。
  「宋禎褆,你該死!我向天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你有機會碰我,絕不!」她沙啞的嘶吼出聲,然後咬著下唇閉上眼睛,祈求老天爺讓這一場劫數快點結束。
  「哈!」宋禎褆發出嘲弄的笑,「你以為宋禎祺會來救你嗎?」他眼睛瞇緊,瞪視著她。
  「不錯!他答應我,一定幫我脫離你的魔爪,還我自由。」她以堅定的口吻說道,臉上的黯然卻洩漏了她心底最深的痛苦,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啊。
  聽到連紫瑩終於說出他們兩人原本的計劃,宋禎褆感覺好像被人揍得七葷八素,半晌後腦子才漸漸恢復運轉,霎時,憤怒取代了震驚。
  猛地,他自她體內撤出,大手攫住她的身子用力一扯,讓她仰躺在書桌上與他正面相對。
  「你這個天殺的賤女人!」他緊扣住她的手,眼底閃著殘忍可怕的厲光,「你們還計劃了什麼?他要你謀殺親夫,還你自由嗎?」
  「他不像你那麼卑鄙無恥,冷酷又殘忍。」天啊,他會殺死她的!這個她曾經盡心盡力想要瞭解且瘋狂愛上的男人,此刻在他盛怒的臉龐上所顯現出的殘酷,讓她覺得他真的會這麼做。
  「不,你放心,我不會殺死你。」宋禎褆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咬牙切齒,冷漠無情地說。「一刀殺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太便宜了,我還有更好的方法折磨你們。」
  接著他毫無預警地勾起她的腿,腰身一個挺進,堅硬的男性壯碩粗暴地進入她體內深處。
  「啊——」疼痛再度攫住她,她拚命告訴自己,只要忍受這一回,再過不久她就能過自由的生活了。
  「你想知道我對你未來的打算嗎?我要他只能看你卻碰不著你,知道我每天享用你甜美的小嘴,聽著你因慾望和熱情而吶喊,猜想我是怎樣激情地進出你的身體。我要他每天想著我是如何扯下你的衣服,品嚐你柔軟的乳房,還有像蜂蜜般甜美的小乳頭,想像我在你雙腿間又緊又熱又濕潤的私處盡情肆虐的感覺。」
  宋禎褆凝著一對狂野噬人的瞳眸,看進她恐懼的眼中。
  「現在這一切,他永遠也無法再嘗到了。當然,我還要他看著你生我的孩子,這才足以彌補你們帶給我的羞辱。」他露出一個邪佞、惡意的嘲諷笑容。
  說著話的同時,宋禎褆用力地撞擊她紅腫不堪的秘穴,他憤怒地推進她體內,速度和力量隨著時間更加劇烈。
  「不——」連紫瑩臉色蒼白,雙眼圓睜的看著他眼中充滿憤恨和狂暴的厲芒,她終於明白,自己已將他心底最黑暗的一面徹底喚醒。
  她再也不願承受這份羞辱和折磨!淚水在她眼中浮現,順著兩頰流下。
  「天啊……」宋禎褆呻吟著。他一再地進出她,在她體內更快、更用力地抽動,直到他將滾燙的精華射入她花徑深處,癱軟在她身上。
  他全身是汗,呼吸急促,過了一會兒,他才抽身離開,穿好褲子。
  「從現在開始,除非我或宋謙陪你,否則你必須待在蓼風軒,哪裡都不能去。」他抿起唇,雙眼緊盯著她慘白的臉。
  「還有,在今天之前,你所懷的孩子我一概不承認。說得明白一點,我要你肚子裡懷的孩子確定是我的種。我不會替你的姦夫養孩子,所以你最好祈求老天爺幫忙,否則休怪我心狠手辣,親手處理他。」他的話充滿譏諷,表示出他的憤怒與恨意。
  話落,他冷哼一聲,無情地轉過身走向門口。
  聽到他這麼說,連紫瑩深感絕望。最近她身子不適,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已經懷孕了。原本她是想離開宋禎褆後悄悄地把孩子生下,現在這個計劃的成功性幾乎微乎其微,甚至不久的將來,她會永遠的失去這個孩子,還是他的親生父親一手將他毀掉!
  「宋禎褆!」她痛苦地大喊,「老天在上,你會為自己的盲目、驕傲和自大付出慘痛的代價!」
  宋禎褆濃黑的眉蹙起,看著她的表情。
  「對於女人,我還未曾做過後悔的事。」他冷峻的睨了她一眼,接著轉身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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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出了書房,宋禎褆打算派人去找宋謙,交代他嚴密監控連紫瑩的一舉一動。
  這時,宋日陽領著宋禎祺等人朝他迎面而來,顯然是翠綠眼見連紫瑩被他留下,嚇得趕緊跑去搬救兵。
  宋禎褆對此陣仗視若無睹,唇角逸出一抹鷙冷的笑,知道戲碼開始了,倏地止步靜候熱鬧上門。
  這時,翠綠一聲驚呼,瞠大了眼睛駭然地盯視前方。
  「小姐,不要啊!」接著她沿著碎石小道使盡全力直往書房跑。「老爺,夫人,你們在天之靈干萬要制止小姐往下跳呀。」她看著站在書房二樓欄桿處的白色人影,喃喃祈求著。
  一瞬間,宋禎褆只是站在原地發愣,腦中一片空白,感覺有許多模糊的人影從他身邊掠過,還有其他嘈雜的聲音和尖叫聲。
  從這裡,他可以看到連紫瑩那對美眸反射出的悲傷及深沉的絕望,死亡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
  「這一次我贏了,你再也無法控制我的身心,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將驕傲地活在另一個天地,一個沒有你的地方。」求死的意志在連紫瑩眼中閃動,接著她縱身一躍,投進蓼風軒的湖裡。
  一瞬間,宋禎褆以最快的速度選擇最短的捷徑,飛掠而去。
  宋禎祺已在翠綠驚叫的同時朝湖邊狂奔,接著咚的一聲,在連紫瑩落水的瞬間跟著跳入湖中。
  不一會兒,湖邊激起另一團水花,只見宋禎褆似奔雷般跳進湖裡。
  夜深了嗎?連紫瑩強迫自己在這冰冷的空間遊走,黑暗中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響,她發現自己飄飄然地猶如浮在空中。
  昏暗的燈火及陰影在她模糊的視線中交錯,但她不想醒來。
  在這一片黑暗與冰冷之中,長眠是她的解藥,這兒沒有痛苦、沒有羞辱、沒有無法控制的憤怒。
  他們為什麼不瞭解,她只想要安靜地待在這個自由的天地裡,至少在這裡比較安全。
  恍惚中,她直往黑暗的深處走去。
  「瑩兒,那裡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趕快到爹跟娘的身邊來。」
  那既熟悉又溫柔的聲音讓連紫瑩感到驚喜與安心,她回過頭,眼睛泛著喜悅的淚光。
  「爹——娘——」她不顧一切地投入渴望中的懷抱,眼中滿是興奮之情,「我終於見到你們了!」她心裡直感謝老天爺終於聽到她的祈求,這一次你們不會再把我孤零零的丟下,對不對?」
  「不,瑩兒,你來早了,這裡不能留你,你必須回去。」連夫人輕柔地撫慰她,「何況你再也不孤單,你應該為了他,堅強地活下去。」說話時,她探手覆在連紫瑩仍平坦的腹部,輕輕愛撫著,「這條生命雖是你給予他的,但你不能冷酷無情的剝奪他的人生啊。」
  「可是娘……我好害怕……」連紫瑩在她的懷裡搖頭,嘴唇因恐懼而不住顫抖。
  「我明白。」連夫人溫柔的的視線盯在她那張焦慮不安的臉上,「瑩兒,娘從來不曾騙過你,如果娘保證情況不像你想的那麼糟糕,你願意回去嗎?」
  睇著娘親清澈閃著智慧的明眸,她的眼神平穩而堅定,其中對她的關愛,讓連紫瑩深深感受到那雙眼睛給予她的鼓勵。
  她靜心想了千百個理由跟自己的孩子解釋,為何她不能讓他來到這殘酷的人世間,但任何說法都不足以安撫她深覺愧疚的心,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留在這裡,無疑的她的靈魂將永遠不得安寧。
  她仔細地思考,對她而言,哪個地獄較可怕,是留在這裡受良心的譴責,抑或是返回宋家莊那個冰冷的蓼風軒。
  「爹,娘,我想……我會沒事的。」
  最後,她依依不捨的向兩老道別,鼓起勇氣回頭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南破天自書房的裡間緩緩走出,一臉凝重的走向宋禎褆。
  自連紫瑩被救上岸開始,宋禎褆就一直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不理其他人。
  宋禎褆沉然的和他對望一眼,見他欲言又止,知道他要說的事定是會讓自己十分難堪,他才會如此唯唯諾諾,不敢直言。
  「沒關係,說吧,什麼我都可以接受。」他深吸一口氣,雖然心裡已經有所準備,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他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禎褆,我這條命早就交給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現在所作的判斷絕對是為了你好。紫瑩再也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否則如果因小產而引起血崩,後果不堪設想,她……」
  「什麼,她懷孕了?」南破天話還沒說完,便被宋禎褆一聲驚呼打斷。
  南破天為難地看著他,「就因為如此,我才斗膽請你應允紫瑩的任何要求。」接著,他瞥了一眼宋禎祺,乾咳一聲,「紫瑩她……要求見大爺一面。」
  宋禎褆在聽到她懷孕後,心中早料到會有這種情形,所以此刻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他直視著房間的門,拒絕看往宋禎祺的方向,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痛苦和絕望讓他累得不願再和自己交戰,他的身體漸漸放鬆,「南師父,帶他進去吧。」當他再度開口時,聲音不再那麼緊繃。
  話聲一落,他隨即轉身走到窗台前望著黑暗中的湖水,回想著下午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在那一瞬間,宋禎褆終於對自己承認,他內心深處最空虛,猶如一個冰冷無比的黑洞,這段日子已經讓連紫瑩完完全全地填滿。她逼著他去在乎心中最渴望的親情,她關閉了他的心靈中通往黑暗的門……那個曾經孤清高絕的絕世美女喚醒了這一切。
  可是,她也同其他人一樣,禁不住誘惑,只看到偽善的那一面,她做出了堅定不移的選擇——他宋禎褆這輩子再也不能擁有她。
  她的那股力量震撼了他,想想她為了一個男人居然以死明志,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感情。她對宋禎祺的摯愛雖然令他憤恨,卻也讓他頓時明白,愛是一種犧牲。
  如果宋禎祺真是她快樂的泉源,他會成全她,因為,如果她死了……也會帶走他的靈魂,將他拉進地獄。
  想不到他也會有成為英雄的一天。宋禎褆在心裡揶揄自己。還有什麼比他捨棄了心和靈魂,成全她重獲新生,快樂過日子更大的犧牲呢?
  可是,那麼一來,他還擁有什麼?他會再度縮進心中那個孤獨的角落嗎?這世上還會有人能夠誘使他離開那如流沙般的黑暗嗎?老天爺還會再給他機會,喚醒他至今仍拒絕承認,深藏在內心的自我嗎?
  隨著時間緩緩過去,宋禎褆仍一動也不動,只是站在那裡,眼睛直盯著幽暗的湖面。
  之後,他眼角餘光瞥見房門打開,遲疑了片刻,他深吸口氣轉過身,迎向宋禎祺佈滿苦惱的雙眼。
  搖曳的火光照在宋禎褆冰冷繃緊的臉上,使他看起來更像黑暗中的幽魂。
  「禎褆,紫瑩有話要我轉達。」宋禎祺看著弟弟,疲倦、悲傷地說。
  「她要離開我嗎?」他強迫自己看向兄長,從那雙深沉的黑瞳裡看到意料中的答案。
  「嗯。除了這一點,她還要求在養病期間能獨居一個院落,不准你踏進大門半步,否則她立即自盡。」
  宋禎褆沒有回話,瞳眸深沉的凝視著他,接著,他緩緩側轉過身睇向柳含煙,忽地他下定決心,堅決地走向她。
  「大嫂,我一直十分尊敬你,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傷害你的一天,但事已至此,只好請你原諒我的自私。」他喉嚨變得乾澀,困難地吐出話,接著愧疚地朝她一揖,向她請罪。
  柳含煙深覺事情不對勁,於是避開宋禎褆的大禮,狐疑的目光盯著丈夫,「禎褆,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宋禎褆以低沉粗啞的嗓音對宋禎祺道:「明天我就搬出蓼風軒,同時正式與宋家莊脫離關係。我也可以答應讓她離開,不過,你必須正式將她娶進門。我絕對不會讓她繼續做你的秘密情婦,你們孩子的身份不能不明不白。」這是他能為連紫瑩爭取的權益,即使這會傷了另一個女人。
  「什麼?」眾人聽了駭然大驚,驚訝地齊聲喊道。
  短暫的沉默之後,柳含煙全身抖顫,但仍平靜地開口:「那麼……小蟬說的是真的了?」她拚命不讓自己崩潰,大腹便便的她此刻有如風中柳絮。「她在碧桐書院看到你們親密地在一起,是真的嗎?」
  宋禎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看到妻子臉上憤怒又痛苦的神情,他猛然衝向前,緊握著她的肩膀。
  「含煙,你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吧?」他恐慌的問,眼底閃著不敢置信,「你最清楚我對紫瑩只有兄妹之情,那天我把她請到書房去,只是想瞭解她對禎褆的看法是否有所改變。我從未見過紫瑩那麼快樂,或許因為如此,讓我感動得忘了男女之防,但我以性命發誓,紫瑩那天只是感謝我促成這樁婚事,她還高興的流下眼淚告訴我,愛上禎褆是她這輩子永不後悔的決定。」
  看著柳含煙的神色緩和了些,他眼底的恐懼漸漸退卻,轉變成誠摯而熾熱的火焰,充滿無法取代的堅貞情感。
  「你說什麼?」宋禎褆聞言僵直著身子看著宋禎祺,如刀割般的痛苦猛然刺穿他,痛楚讓他無法呼吸,幾乎窒息。
  好半晌後,他終於乾澀地問道:「她愛的人是我?」
  眨眼間,宋禎祺逼到他面前,「沒錯!她瘋狂地愛上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渾球,但看看她得到的是什麼下場,你又是拿什麼回報她的?」他氣得發抖,嚴厲的質問。
  「你只是不斷懷疑她的貞節,踐踏她的身體,蹂躪她的靈魂,更甚者,你還打算殺了你的孩子。」宋禎祺咬牙切齒地大吼,「為什麼你會變得這麼冷酷無情呢?」他氣得一拳重重地落在桌面上。
  這些話句句敲進宋禎褆腦海,下午的畫面一如當年他被人冷酷的攻擊,是那般殘忍、那般讓人痛心……他眼中流露出的悲傷使他看起來似乎即將崩潰。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罵他、揍他,甚至一刀殺了他,就只有你不行,也沒資格這樣批評他。」一道壓抑的忿然聲音自門外響起,接著,趙子楚走進來,冷硬的黑眸睇向宋禎祺。
  「子楚,你……是什麼意思?」宋禎祺倒抽口氣,身體忽地僵直,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強烈的憤怒顯現在趙子楚臉上,銳利的眼睛睇向他。
  「你或許不知道,當年你在皇家苑囿教訓禎褆時,其實你的背後隱藏了為數不少的觀眾,包括我們三兄弟和太子在內。」他一臉輕蔑,以嘲諷的語調道。
  看著宋禎祺臉青唇白,不住踉蹌後退的模樣,宋日陽心知有異,「子楚,把話說清楚一點,禎祺對禎褆做了什麼?」
  趙子楚抬眼看著這曾經堅強,冷酷的老人,幽暗的燭光照出了他臉上歲月留下的疲憊線條,以及灰髮叢裡偶而才顯現的一絲黑髮,他看起來似乎在一夕之間蒼老許多。
  「如果說這一切的原凶是宋禎祺,那麼宋伯伯您絕對是最大的幫兇。」趙子楚忽視心中那一閃而逝的憐憫,緊蹙眉心,眼神變得遙遠。
  看著宋禎褆無比痛苦的臉,趙子楚的臉更為緊繃。
  「那年……」他聲音乾澀地徐徐道出這段兄弟相煎的不堪往事。
  那年是皇帝的五十大壽,皇宮熱鬧慶賀,特舉行田獵和遊藝會,王室及文武大臣的子弟均受邀參加,連尚未成年的小兒郎亦破例參與。
  宋禎褆在同齡的孩童中表現優異且超乎水準,因而獲得皇帝的優寵,也讓宋日陽首次見識到小兒子文武全才的一面,並不輸給他大哥。
  這次的競技不但讓宋禎褆受到眾人的賞識,也為宋日陽爭得了極大的面子。對他而言,宋禎褆的勝利就像是他自己當年打勝仗一樣,特別感到滿足。
  沒想到這一切榮耀,卻讓自視甚高的宋禎祺嫉妒得快要發瘋,從小到大,他一直是父親的驕傲,今天他卻從主角淪為配角,這種衝擊簡直令這天之驕子無法承受。
  打從懂事開始,他就接受嚴格的訓練,扮演好未來宋家莊繼承人的角色,在父親極高的期許下生活著,眾人的掌聲和父親驕傲的眼神,已經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但在一瞬間,他驚訝地發現日益茁壯的弟弟似乎可以輕易地從他手上奪走這一切。
  於是在遊藝會進行的空檔,他悄悄地把宋禎褆帶到一個偏遠的角落,以未來一家之主的身份教訓他。
  「禎褆,我倒不知道你這麼有本事,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想來你一直默默準備,等待最佳的機會。你今天這麼賣力的演出是想教眾人都知道,宋家莊不是只有宋禎祺,還有你,是吧?」宋禎祺陰沉的瞳眸滿是憤怒,「這小子分明是不教我有揚威的機會,小小年紀城府就那麼深,怎麼,你以為這樣做就能奪走爹對我的寵愛嗎?」
  宋禎褆聽了愕然半晌,從沒想過自己為父親爭得的榮譽,在大哥眼裡竟變成是爭寵奪愛的伎倆。
  「大哥,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對宋禎祺流露崇慕之色,「你也知道我一直敬仰你,從沒有非分之想。今天我只是好玩試試身手,但又怕輸了會讓你和爹失了顏面,所以拚了命的全力以赴。」他語氣恭謹,小心翼翼地解釋。
  「好玩?你只是漫不經心地玩就奪得滿堂采,意思是說,如果認起真來,恐怕連我也比不上你是嗎?」宋禎祺大怒,話裡藏著傷人的刺。這些話盡顯他驕恣蠻橫的心態,把人性最惡劣,自私和黑暗的一面暴露出來。
  對於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他而言,要捨棄他自小辛苦得來的成果,那是獨佔性強的他無法接受的。
  宋禎褆萬分錯愕,當場呆住,雖然他心裡有一度很嫉妒大哥可以每天跟在父親身邊學習,獨得父親的寵愛,但他很快就因母親的關愛而釋懷,因為他明白,這是大哥為盡未來的責任,沒有時間享受童年就被迫長大成人,付出昂貴的代價所獲致的獎勵。
  所以宋禎褆打心裡既同情他,憐憫他又崇拜他,即使宋禎祺忙得沒時間看他一眼,甚至從未對他表示過手足之情。
  對於宋禎祺無理的指控,他顯得不知所措。他不瞭解大人的想法怎麼會這樣複雜,一件簡單的事居然可以讓一向穩重自持的大哥瞬間變得憤怒、嫉妒,失去平時的冷靜。
  「大哥,你真的誤會我了!」他急得幾乎跳腳,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不然你說說看,我該怎麼做你才會相信呢?」他的語調充滿苦澀,神色委屈。
  「你該有自知之明,不用我來教你該怎麼做,我從小便放棄一切享樂,拚命努力贏得所有人的賞識,絕不會讓你這小子有任何機會奪去這一切。繼承人的身份讓我擁有許多你意想不到的特權,只要是你最想要的、最愛的東西,我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搶過來,讓你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就是如此。」
  「你最好安於次子的身份,永遠別癡心妄想得到這世上屬於我的東西,只有我這繼承人開口說不要的,才能讓你這個第二者享用,這就是現實,懂了嗎?」
  話落,再也不看被嚇得臉青唇白、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的宋禎褆,他冷哼一聲,趾高氣昂地揚長而去。
  片刻後,二皇子趙煦從角落走出來,緊接在他後面又陸續走出十幾個大孩子。
  「嘖嘖!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麼?皇兄,我還以為只有皇室才有骨肉相殘的事哩,沒想到這個『好習慣』居然也流傳到民間去了。」他對堂兄趙煜笑著道。
  「你們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好嗎?我想自己解決這件事。」宋禎褆回頭看著玩伴們,低聲懇求,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
  「禎褆,別為這個擔心,我們不說出去就是。」趙子楚和他的感情最好,也最瞭解他內心仍深深渴望得到父親和兄長的關愛。
  宋禎褆久久不發一語,視線仍停留在他大哥離去的方向。「我真是不懂,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疲倦地喃喃說道。
  「你大哥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為了達成長子的責任——他生命裡的重擔,竟一切都不顧。」趙煜伸手摟著宋禎褆的肩頭,輕輕一捏以表安慰,「禎褆,無論如何,你還有我們,絕對不孤單。」
  宋禎褆感動地看著這些朋友,點了點頭。
  趙子楚臉上閃過心痛,以低啞的聲音繼續道:「從那之後,禎褆再也不敢表現真實的自我,不久,您老人家也跟著背棄了他。」
  在宋禎祺的掠奪下,宋禎褆開始懂得隱藏自己的感情,免得受傷害,但如此日積月累,漸漸的,他也生出反抗的心態。
  對照於宋禎祺始終彬彬有禮而識大體的舉止,他日益嚴重的莽撞和衝動,讓宋日陽誤以為他恃寵而驕而心生不悅,最後,他終於遭致受冷落的命運。
  於是宋禎褆開始了他放蕩不羈的生活,大部分的日子,他幾乎在三位結義兄弟那兒消磨時間,從那裡得到失去的父愛和手足之情。
  「如果不是因為宋伯母,禎褆早就和宋家莊脫離關係。」趙子楚看著這些年因目睹丈夫與兒子不和而悶出病來,顯得容顏憔悴的宋老夫人,有感而發道。
  「我終於懂了,為什麼這些年來無論我多麼用心經營,還是得不到一個真正的朋友,原來我那天的惡行醜態全讓你們看見了。」宋禎祺恍然大悟,「我身上『偽君子』的封號,是你們替我冠上的吧?」一抹悲哀的笑掠過他臉龐。
  「噢……那個啊!」趙子楚尷尬的抓了抓頭,「那是兩年前聽說連湛有意招你為婿時,太子嫉妒之下無意間迸出口的話。其實他並沒有惡意,也不知道是怎麼傳開的……」
  他瞥了宋禎祺一眼,無奈地解釋。當時也難怪堂兄心中不平啊。
  「不過後來你拒絕連湛聯姻的建議,接著又私下提醒我、幫助我,讓禎褆發揮才能闖蕩事業,我才相信你真的知道錯了,想對他做些補償。」雖然在這之前,他已經對宋禎褆表現出善意,但還是無法得到眾人的諒解。
  「什麼?」宋禎褆原先心裡交織著新舊傷痛,聽到好友這麼說,臉上迅速閃過一絲驚訝。
  宋禎祺愧疚地長歎一口氣,抬眼睇向妻子,她疲憊的臉上滿是悲傷,讓他心一痛。
  「是含煙教會我什麼是愛。世上最可怕的,莫過於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在眼前日漸墮落,知道一度熱情澎湃的人,被囚在自己心靈的牢籠漸漸枯萎死去時,心中所感受到的那股強烈的無助。
  「直到我見到紫瑩,就知道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最後一線希望。我曾經無情地奪走禎褆最渴望的父愛和希望,所以無論如何,我要幫他留住這個無價之寶,作為補償。於是我跟連湛約定,以兩年的時間讓禎褆證明自己,好讓他有機會得到幸福。」他以希望獲得諒解的眸光望向宋禎褆。
  在暗淡的燈光下,沉默充滿整個房間。
  沉吟片刻,宋禎褆猛然抬起頭看著宋禎祺,雙眼透著堅定,「你說對了一件事,我心裡是真的很感激你為我尋得瑩瑩這個寶貝,所以我跟你之間的恩恩怨怨就到此為止。」
  他難得地露出笑容對宋謙道:「你命人在這一、兩天把蘇州的別院打掃乾淨,等瑩瑩能下床走動時,你陪著她和南師父一起搬到蘇州去。」接著,他側轉過頭,睇向兩位妹妹。「毓秀,毓華,二哥拜託你們到蘇州陪瑩瑩,直到她身體完全康復,可以返回連家堡為止。你們願意替我這麼做嗎?」
  她們很快地點頭。
  「二哥,為什麼你要讓二嫂返回四川呢?」宋毓秀忍不住問。
  他微微一笑,臉上交織著深沉的痛苦和希望,「因為那是唯一可以讓她快樂的地方,我要她徹徹底底忘了這個傷心地,重新過她想要的生活。」
  即使這個決定比殺了他或是讓他下地獄都要痛苦幾千倍、幾萬倍,但他帶給她的傷害,他這輩子已沒辦法彌補了,所以他必須這麼做,再說,這畢竟是她用生命所換得的。
  還有一點他無可否認,如果兩年前他對大哥和父親對他暗示性的求和作出回應的話,大哥就不用顧慮他驕傲的自尊,直接說出他的打算,那麼接下來這一連串悲劇就可以避免,所以,他絕不讓連紫瑩活在他帶給她的痛苦深淵裡,他寧可自己嘗那錐心刺骨的相思之苦,孤寂地度過這一生,也要她忘了這一切,重新開始。
  接著,他走到趙子楚面前,「我們找個地方談談方才未談完的事吧。」他恢復冷靜,心中暫時放下情況已穩定的連紫瑩,專注於即將面對的國家大事。
  趙子楚伸手拍拍他的肩,兩人視線交會,交換了個瞭然的眼神後,一同轉身邁步朝門口走去。
  「等等。」一道緊繃的聲音將兩人喚住。
  柳含煙盈盈起身,眼底掠過一抹堅定。
  「我也有一個決定要宣佈。」她緩緩走到宋日陽身前,接著跪了下去,「爹,請原諒媳婦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除非到了禎褆帶著紫瑩回家的那一天,否則我絕不會再踏進宋家莊。」
  宋日陽雖驚愕,但明白媳婦這麼做有她的用意,於是點了點頭。
  「含煙!」宋禎祺大驚失色,雖然他心裡明白,經過這件事,含煙對他的感情將產生巨大的變化,但她會這樣決絕卻是他料想不到的。
  「大嫂,我和瑩瑩之間的事跟你們夫婦毫無牽涉,望你三思而行。」宋禎褆原本不想多管,但他不願大嫂為了過去的事而放棄自己的幸福。
  「禎褆,我心意已決,不過,我還是謝謝你的好意。」其實她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宋禎褆夫婦兩人,她太瞭解紫瑩的個性,只有把她自己的幸福和她的幸福相牽,他們夫婦才有破鏡重圓的一天。
  更何況她的夫婿也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還有什麼比跟弟弟,弟妹一樣受分離之苦,更能讓他有切膚之痛呢?
  見她這麼堅持,宋禎褆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歎了一口氣,接著不發一言地和趙子楚步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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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宋禎褆匆匆自大廳前往寢房,趙子楚緊緊地尾隨在後。
  「禎褆,發生這件事不是誰的錯,要怪就該怪上天愛捉弄人,我覺得你下該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他挫敗地道。
  他方才得到最新消息,才對宋禎褆說出遊龍幫正秘密集結了一批人,準備近期起事之後,宋禎褆表現出的態度簡直讓他瞠目結舌,暗呼不妙。
  考慮到他目前的心境實在不宜進行這項危險的任務,所以趙子楚已經打算親自出馬,因為他不能讓宋禎褆不理智的決定害了他自己。但宋禎褆似乎有一股堅強的意志,非要親自上場不可,任趙子楚說破了嘴還是無法改變他。
  宋禎褆不理會他的嘮叨,逕自推門進屋。「南師父,瑩瑩有任何進展嗎?」他一進門就向南破天低聲問道。
  接著,他的視線轉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南破天看出他心中的期盼,瞭然地微笑。「放心吧,紫瑩她恢復得很快,我已經讓她服下安眠的藥,明天早上她才會醒過來,你可以安心地進去看她。」他似漫不經心地提議道。
  「南師父,謝謝您!」他無法再多等待片刻,瞬間已衝到房門口。
  他輕輕推門進房,當他看見躺在床上的身影時,五臟六腑頓時一絞。
  「噢,天啊,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宋禎褆驚懼地跌坐在床側,大手顫抖著輕撫她脖子上怵目驚心的淤青。
  趙子楚緩緩走過來,一看之下大為震驚,「禎褆,你這天殺的混帳東西。」他壓抑著怒氣低聲咒罵。
  宋禎褆緊握她的手,哭倒在床邊,泣不成聲。
  趙子楚已經十幾年沒見過他掉一滴眼淚,他不再生氣,心中只剩無限的同情,「禎褆,別哭了。紫瑩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休息,你這樣不是增加她的困擾嗎?」他大手以一個寬恕的碰觸安撫,眼中指責的意味盡去。
  「現在,你還會反對我到湖州去嗎?」宋禎褆深吸口氣,痛苦的抱著頭。「不只有她需要遺忘,我更迫切地需要用其他重要的事轉移注意力,否則我定會發瘋,乾脆死了一了百了。」
  回想起他對連紫瑩做過的事,罪惡感幾乎將他撕裂。
  「我沒有辦法再面對她,子楚。我……我殘忍地強暴她、傷害她。任何女人受到像這樣殘酷的對待,是不可能原諒一個如此傷害她的男人,尤其這個人又是她摯愛的人。」他哀傷的閉上眼睛,「所以我要讓她走,只要她能快樂幸福的過生活,我不在乎她在哪裡或是跟誰在一起。」
  「或許當她明白事情的原委後,你們之間會有轉機。」趙子楚輕拍一下他的肩頭安慰。
  「不。」宋禎褆搖搖頭,「她心裡非常敬重大哥,我不能讓這件事再讓她受到打擊,何況真正傷害到她的是我的不信任,所以我寧可瑩瑩是出於她的自由意志再度投向我的懷抱。我想聽到她再次告訴我新婚之夜時那句甜蜜、羞怯的愛語……我要她是因為愛我而回到身邊,非出於施捨,同情或憐憫。」他哽咽著,心裡比誰都清楚的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
  看著宋禎褆認命地接受痛苦的折磨,這一刻,趙子楚真希望自己能為他分擔一些。
  「好,我答應你就是。夜深了,讓紫瑩休息吧。」趙子楚想把他帶離這個房間,不讓他繼續沉浸在悲傷中。
  聞言,宋禎褆瞥了他一眼,接著將視線移往連紫瑩睡在被褥下的柔弱身子,「子楚,今天就讓我陪她最後一晚吧。」他的聲音充滿哀傷。
  「唉!好吧。」趙子楚無奈地點頭,轉身離去。雖然知道這只會加深他的痛苦,但他實在無法拒絕這樣脆弱的好友。
  在燭火的映照下,連紫瑩看起來睡得很熟。宋禎褆深情款款地凝視她一會兒後,爬上床躺在她身旁,雙手將她輕擁在懷中,黯然入眠。
  連紫瑩緩緩自睡夢中醒來,聽到翠綠、翠桐吱吱喳喳小聲說話的聲音。
  她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在帳幔裡瀰漫,小手往床側探去,立時感到殘留的餘溫,但這實在沒道理,誰會讓他進來呢?
  翠桐和翠綠兩個丫頭,自從得知宋禎褆的過往後,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同情。
  「喂,你想姑爺此去會不會有危險?」
  「我也不知道,不過……」翠桐以沉重的語氣道:「昨天夜裡宋謙憂心忡忡的告訴我,聽說游龍幫這個江湖大幫會這次真的把朝廷惹火了,想鬧事逼迫皇上改弦易轍哩。」
  照宋謙的說法,如果游龍幫上下齊心,一致同意舉事,確實有這個力量使海運之議停擺,這也是為什麼前朝明明知道運河運糧成效不彰,仍不敢隨便更張的原因。
  「唉!希望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保佑姑爺安然返回。」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行李,準備前往蘇州。
  連紫瑩正讓帳幔裡的這股溫暖攪得心煩意亂,兩個丫頭的對話又讓她的腦袋瞬間打結,隨後她冷靜下來,並告誡自己,別再為那個畜生、人渣、惡棍操半點心,即使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他也不值得她再看一眼。
  她趕緊搖搖頭。噢,老天!她怎麼跟宋禎褆一樣變得這麼惡毒了?
  「你們兩個一大清早的在忙些什麼?」她的喉嚨仍有些刺痛,因而聲音沙啞。
  翠綠兩人被她嚇一跳,接著高興的來到床前。
  「小姐,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我必須趕緊去通知南師父。」翠桐說完,立刻衝出房去。
  「這個丫頭,老是這麼莽撞。」
  連紫瑩看著咯咯笑著的翠綠,也露出一抹微笑,「翠綠,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噢,是姑爺吩咐的。這兩天宋謙會送我們到蘇州的別院,直到小姐的身子完全康復後,再起程返回連家堡。」
  「是嗎?原來他答應了。」連紫瑩喃喃地道。沒想到宋禎褆這麼好講話,以他先前對她的恐嚇,她還以為自己必須經過一番折騰才能如願。
  她心裡最想知道的是,大哥是拿什麼條件跟他交換呢?噢,天啊!不會吧?看來昨晚真的是他在這裡陪她一夜,但為什麼呢?他不是恨她入骨嗎?為何又表現出難捨難分的樣子?
  該死的臭男人,這個時候還來個臨去秋波攪亂一池春水,她才不會再讓他有機會誘惑她步入毀滅。
  「小姐,姑爺他……」翠綠想幫宋禎褆說些話,連紫瑩抬手阻止了她。
  「翠綠,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他的事。」她一臉堅定,毫無妥協餘地。
  這時房門打開,南破天聽到她說的話,為此,他臉上閃過一抹憂思,但對於這一切他也無能為力,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完成宋禎褆的托付,把連紫瑩安全的送離這裡。
  細雨紛飛,宋禎褆自杭州動身坐烏篷船,一路順利抵達湖州。
  龍翊身邊四大護衛中的楊先和劉傑已在岸邊等待他到來。
  他離舟登岸後,楊先上前恭敬地行禮,並為他牽來一匹馬,「宋二爺,幫主在城外的別院,正恭迎大駕。」
  宋禎褆不疑有他,隨即飛身上馬,朝目的地馳去。
  馬兒疾奔,轉入林中的小徑後,他突然有種讓人盯視的感覺。他提高警覺,極目四顧,發現此處林木成陰,確實是一處藏身偷襲的好地點。
  他知道有人佈局要殺了自己,心知絕對不可能是龍翊這個鐵錚錚的漢子,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游龍幫內部分成兩派,反對龍翊的勢力顯然想置他於死地,欲破壞這次協商的契機。
  意會這一點,在這生死關頭,宋禎褆不敢大意,忽然輕夾馬腹增快速度,準備盡快走出這林子。
  這一著大出對方意料之外,接著只聽後頭楊劉兩人齊聲斥喝,露出猙獰的面目。
  這時,四周忽然出現眾多人影,把宋禎褆團團圍住。
  宋禎褆連忙拔出配劍,大喝一聲往前方突圍,不讓他們有片刻時間反應。
  他一眼掃過,發現來者不少於二十人,而且從交手的瞬間得知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他想,他必須仔細應付。
  一番輪攻後,幾乎每人都中劍掛綵,宋禎褆漸漸有體力透支的感覺,一時分神,大腿傳來火辣的劇痛,頓時血如泉湧,染紅了他的衣衫。
  宋禎褆悶哼一聲,心中大喊不妙,現在他全身滿是大小刀傷,又由於大腿上的傷讓他失血過多,他開始感到暈眩。
  他暗忖,今天或許就要命喪此處,這個時候如果能再見瑩瑩一面,他將死而無憾。當他正這麼想時,額際讓人一記重擊,他被打落馬背,僕倒在地上。
  「住手!」在這生死的瞬間,他耳邊忽地傳來龍翊的大喝聲。
  「幫主!」
  宋禎褆暫時放下心,全身乏力地趴著,意識逐漸模糊。
  龍翊一聽聞這消息,連忙帶著親信來援,眼見宋禎褆倒臥血泊當中,他看得駭然失色,睚眥欲裂。
  「盧俊,鄒正,這裡交給你們。」他下達命令,接著道:「盧原,快。」
  盧原不待他吩咐,早已來到渾身鮮血、氣若游絲的宋禎褆身旁為他施救。
  「怎樣?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宋二爺身強力壯,不過他此時嚴重失血,且頭部受到重擊,恐怕凶多吉少。」盧原臉色凝重,心中直呼大大不妙,如果宋禎褆因而身亡,正好給朝廷有借口派兵圍剿他們。
  宋禎褆心知自己傷勢嚴重,但他發誓一定要活著回去跟深愛的人道別。
  「龍兄……蘇州……我……要見……妻子……」他趁著尚有些微意識,交代完重要事後,終於失去知覺。
  「幫主,宋二爺現在不宜移動。」盧原趕緊道,這個時候能保住他一命就要謝天謝地了。
  「不。」龍翊搖搖頭。「他現在全憑意志力撐著,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那種力量有多大,他唯一的生機就是回到摯愛的人身邊去。」
  龍翊想到自己悲慘的往事,瞭解那種支撐力有多強大,所以毅然決定冒險一試。
  「你吩咐兄弟們搭我的快船順流而下,一日就可到達蘇州。記得讓你父親隨行照料,快去吧。」他相信,以宋禎褆的求生意志,再加上幫中神醫的照顧,他絕對可以安然度過此次危險。
  龍翊看著兄弟們抬著宋禎褆離去,他握緊雙拳低聲道:「宋兄,等我將幫中的叛徒揪出,和朝廷商量妥合作的細節後,我一定親自上門致歉,你定要活著等我前去負荊請罪。」
  大廳外嘈雜的聲響,把連紫瑩和宋家兩姊妹嚇得放下棋局站起身,注視著被抬進屋的宋禎褆。
  「宋謙,快到我房裡把藥箱拿過來。」南破天一邊吩咐,一邊詳細檢視宋禎褆的傷勢,發現最要命的是頭上的傷。
  「二嫂!」宋毓華一聲驚呼,和宋毓秀兩人扶著一瞼慘白的連紫瑩。
  她被這怵目驚心的景像駭得魂飛魄散,幾乎昏過去。
  「毓華,扶她回房休息,不准她下床走動。」南破天回頭一看,急忙對宋毓華道,接著要眾護衛把宋禎褆抬到西廂房去。
  過了一會兒,連紫瑩才漸漸回過神,淒惶的玉容此刻已滿頰熱淚。「他……他死了嗎?」
  「沒有。我看只是失血過多,陷入昏迷而已。」宋毓華為了安撫她,只好口是心非的敷衍,其實她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聞言,連紫瑩冷靜了些,「我沒事,讓兩個丫頭陪我回房就可以了,你們應該也急於知道他的安危,快去吧。」她強壓下激盪不已的情緒,但顫抖的聲音仍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
  宋毓秀姊妹兩人對望一眼。
  「二嫂,我們去去就來。」話落,兩人心急如焚地快步趕往西廂房。
  在暗淡的燭光下,連紫瑩倚窗而立,瞼上滿是憂愁。
  南破天來到她身後,她脆弱的神情讓他煩惱,自己是否該坦言相告。他瞇起雙眼思索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將一切說出。
  「紫瑩,你在那裡站了太久,坐下休息吧。」他指著靠窗的椅子說道。
  「南師父,是你啊。」連紫瑩在椅子上坐下,看見他凝重的表情,心裡清楚他必定有重大的事情要告知,她微蹙眉頭,忐忑不安,難道是宋禎褆他……
  「紫瑩,請你靜靜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該怎麼做才是對你們雙方都有利。」南破天雙眉緊皺,看著連紫瑩,徐徐道出一段往事。
  「很久以前,有一個熱情洋溢的男孩……」
  他以平穩且輕柔的聲音說著,彷彿那是個遙遠的故事,只到最後一刻,他臉上才出現痛苦的表情。
  「他的熱情就在那時,全被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點一滴消耗殆盡。然而我從未見過他在朋友有需要時置之不理,今天我之所以能活著,也全是他的功勞。」
  當他再度睇向連紫瑩時,眼中帶著些許激動。
  「你對大爺異乎尋常的親密和信任,加上這樁婚事又是大爺一手促成的,逼使他對這樁婚姻往死胡同裡走。現在,你心裡應該非常清楚,禎褆這一生全讓自己所愛的人背叛,所以才會對你這樣殘忍。對他而言,你既是他最愛的人,但也是背叛者和毀滅者。」
  連紫瑩讓這些話震得痛徹心扉,這跟宋禎祺原先輕描淡寫告訴她的真相有雲泥之別。她這一生都像個寶貝一樣被父母捧在手心,宋禎褆則相反,那些應該給予他同等關懷和愛的人,卻選擇捨棄了他。
  而當他敞開心懷準備再愛一次時,她的無知和憤怒卻逼走了他的勇氣。
  「不過,這段令人難以忍受的回憶都已經離他遠去了。」南破天的臉上帶著悲傷,目光落在遙遠的前方。
  「什麼意思?」連紫瑩心痛地啜泣著,輕顫的聲音透著不解。
  「他以前所擁有的記憶,都在頭部受創之後消失了。他……沒有了記憶……」南破天痛心的閉上眼,接著重重歎口氣,將臉埋入雙手中。
  「不……」連紫瑩不敢置信,忽地站起身,暈眩地晃了一下,「我要見他……」接著她瞼色蒼白地往門口走去。
  「不行,你現在不可以見他。」南破天連忙上前阻止,將她帶回椅子上坐定。
  「為什麼?南師父,為什麼不讓我見他?」連紫瑩哭喊著問。
  「紫瑩,冷靜一點聽我說。」他輕拍她的臉頰,要她冷靜下來。「他清醒後什麼人都不記得了,口中只念著你的名字,但這並不意味他記得你,只能說你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牽絆的人。」
  「什麼……」
  南破天嚴肅地接著說:「他現在需要的不是你的同情、你的憐憫,他需要的是你真正的愛。如果你不是發自真心原諒他、接受他、愛他,我絕對不答應你接近他,因為那只會將他逼向死亡。」
  「我愛他!南師父,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連紫瑩雙眸紅腫地向他發誓,眼底帶著堅定不移的愛意,「他的心或許疲倦了、碎了,但我沒有,我會找到方法讓他清醒過來的。」
  她一臉堅強,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
  當宋禎褆醒來時,黎明灰濛濛的光線自窗子射入,他覺得自己的頭暈眩而刺痛,正想伸手往頭部探去時,發現自己掌中緊握著一隻柔軟的小手。
  他略微轉頭往床邊睇去,噢!天啊!就是這張臉佔據了他整個夢境,不過……她美麗的瞼上此刻透著愁緒,吹彈可破的肌膚蒼白如雪,雙唇香軟誘人,卻帶著一抹悲傷。
  她看起來相當不快樂,會是……為了他嗎?唉!別癡人說夢了。不過,他還是有股強烈的渴望想撫平她臉上的憂傷。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另一隻手撫摸她的臉。
  她好懷念這溫柔的輕撫,充滿了深情和寵溺。連紫瑩不由自主地往那熟悉的懷裡貼靠。
  「噢!」宋禎褆的傷口讓她無意間碰觸到,他忍不住痛哼出聲。
  這一聲呼喊驚醒了連紫瑩,她惶恐地張開眼睛猝然坐起身,「禎褆,怎麼了?」
  他那兩潭黑瞳中的困惑和懼意讓她欲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
  「別怕,我就是瑩瑩,你的妻子,記得嗎?」她盡量以溫柔的聲音說。
  「瑩瑩?」宋禎褆瞇著眼,懷疑地凝視她,想像著這雙明媚的美眸出現恐懼和忿恨,但是沒有,相反的,那裡充滿了熱情和溫暖。
  他相當困惑,接著瞥了一眼自己被裹得像顆粽子的身軀,和不住滲出血水的傷口。
  他畏縮了一下,「我好像傷得很嚴重,你……不要碰我,會弄髒了手。」他全身污穢、骯髒不堪,怎麼可以弄髒了她。
  「沒關係,我們是夫妻,自當患難與共,這不算什麼。」她瞭解他害怕被摒棄的心思,帶著深情的笑輕聲撫慰。「南師父說,你的失憶是暫時的,所以你記不得我沒關係,現在只要好好療傷,其他的事,等你的傷好一點再說。」
  連紫瑩注視著他。看來她溫柔的話語似乎安撫了他,他原先困惑,疑懼的表情不見了,像是鬆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不害怕?」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在他剛恢復神智時,因為想起連紫瑩發的毒誓而害怕得神思恍惚,南師父和兩個妹妹都惶恐地以為他的腦袋可能讓人打壞了。
  當下,這個想法讓他靈機一動,為了留在心愛的人身邊,他決定乾脆扮演失憶者的角色。
  連紫瑩聽了他的話,搖著頭深深地歎口氣,「我比誰都害怕你的傷,但是,」她伸手溫柔的撫摸他頭上的傷,心痛得幾乎流下眼淚,「是它讓你回到我身邊,所以我相信老天爺定有它的意旨,不久的將來,你會痊癒的。」
  再抬起頭時,她投給他一個充滿信心的笑。
  「我去喚宋謙來幫你清洗傷口和換藥,你躺著休息一下。」因為他傷勢嚴重還不能移動,所以目前只能依賴有力量的男人幫她忙。
  連紫瑩將帳幔掀開,下床梳洗更衣。
  當她抬眼看見他熾熱的目光正看著她時,他馬上警覺的紅著臉轉頭避開。
  這個發現讓她覺得雙頰火紅,宋禎褆剛才看她的目光好像她正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這讓她不禁暗自心喜。
  連紫瑩腳步輕快的轉身離去,她低著頭想,她似乎找回了他一絲熟悉的記憶,往後她將善用這一點將他徹底喚醒。
  宋禎褆望著她纖細的背影,感覺整個人都醉了,只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大哥沒有騙我,瑩瑩是愛我的。」只有真正的愛,才能包容他之前所犯的罪過,這種溫馨是他這輩子所渴望、所追求的,沒想到真的實現了。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這一切都是發自她的真心,但他能冒險告訴她真相嗎?不,他寧可就這樣過一輩子,或許他的做法是懦弱、可恥的,但這個夢想較現實來得仁慈,反倒能為他尋得更多的撫慰……
  溫暖的六月早晨,這時候,僅只是一抹陽光都會讓連紫瑩感到快樂,因為還有什麼比看著宋禎褆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更能滿足她呢?
  尤其是這一、兩天,他已可以下床走動,但因為大腿的傷較重,走起路來還不能太用力,不過,這已經讓連紫瑩高興得樂翻天,馬上把宋謙替他換藥、清洗的工作搶了去。
  「你痊癒的速度快得教人難以相信,傷口都癒合了呢。」
  她幫他包紮頭部的傷口,身上如蘭的芳香氣息輕輕拂上宋禎褆的臉。他只覺體內那股熟悉的騷動讓他嘴巴發乾,全身戰慄。如果不是因太瞭解她的個性,他真會以為她在挑逗他,不過……怎麼他總覺得她的笑容裡有點詭譎的味道呢?
  「禎褆,你在想什麼?我叫你好幾聲都不理人家。」連紫瑩拆下他胸口的繃帶後,拉著他的手臂要他站起身。
  直到這時他才回過神來,接著尷尬地深吸一口氣,「噢!瑩瑩,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他雙手拚命抓緊褲帶,不讓她替他寬衣解帶。
  這些日子,連紫瑩已經從他眼底察覺到那股刻意隱藏的慾望,每每在緊要關頭,他總有借口拒絕她,使得她無功而返,懊惱不已。
  南破天看她心事重重,鬱鬱寡歡,追問之下,她才難為情的說出宋禎褆的怪異舉止,南破天思索片刻後,下了一個結論。
  雖然宋禎褆頭部的重擊導致他記憶方面損傷,但這應該不會對他的行動造成影響,唯一的可能是,宋禎褆對於自己以前對她的傷害深感愧疚,而那些殘忍的過去深植在他的腦海裡,影響他的行為,所以他不斷逃避。因此,如何讓他恢復正常的夫妻生活,是連紫瑩的一個挑戰。
  她的堅持讓宋禎褆慌得紅透了耳根,「瑩瑩,讓我自己來就好!」
  其實他想死她了,幾乎想得快要發瘋,每天抱著她入眠是他最甜蜜的折磨,總讓他即將爆炸的慾望岌岌可危。
  但是,只要想到他們最後一次的交歡,他是如何對待她,還有對她的心靈所造成的傷害,他就無法自在的在她面前赤身裸體,生怕自己骯髒的軀體會污染了她的純淨。
  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害怕看到她那曾經受他折磨的私密處,這已成為他心中最大的障礙。
  「禎褆,我知道你是一個驕傲的男人,想要自己打理一切,但我是你的妻子,服侍你是我應盡的責任,更何況我很樂意這麼做哩。」為了緩和他緊繃的情緒,連紫瑩以輕快的語調逗他。
  唉!她也真是命苦,為了所愛的男人,現在她可真的淪為淫娃蕩婦,專責勾引丈夫,誘惑他對她產生興趣,要讓他無法拒絕,像惡虎撲羊般一口把她吃了。
  兩人又拉扯了一會兒,連紫瑩無奈下只好使出撒手澗,「禎褆,你再不放手,水都涼了。現在雖然是夏天,但一大清早的你不擔心我會受涼嗎?」她故意以自己的身子要脅。
  「噢,天殺的!」宋禎褆低聲咒罵,發現自己越來越難拒絕任何她想做的或是想要的事了。「唉!我聽你的話就是。」他放開手認命地接受。
  連紫瑩低頭淺笑,雙眼閃著勝利的光芒,「我很高興,你終於作了明智的決定。」說著她解開他的褲頭,褲子落下,霎時結實、亢奮的男性雄軀展現在她眼前。
  「喔,天啊!」宋禎褆大窘地呻吟一聲,雙手連忙覆住自己已硬挺的男性,一腳跨到浴桶裡,一時水花四濺。
  這是不是一報還一報呢?連紫瑩難掩臉上的笑意。成親前,他幾乎每天故意誘惑她,現在因果循環,換她讓他無法抵抗了。
  她緩緩在桶邊跪下,眼睛盯著他用布巾蓋住的下體,好笑地把手伸進水中將布巾搶了過來,「禎褆,真是的,我們是夫妻,早看過對方光溜溜的樣子,不是嗎?」哎呀,她會不會說得太露骨了?但南師父說,對這種心中有障礙的人非得下點猛藥才行。
  看著他困窘泛紅的臉,她欺得更近,小嘴掃過他的臉龐,並以舌尖舔弄他的耳垂。她的小手滑過他的腹肌及黑色毛髮,來到他顫動的男性壯碩輕撫,直到他呼吸急促,身體緊繃。
  「唔……瑩瑩……別……」宋禎褆試著拉開她的手,但他的身體像有自我意志,猛力地戳入她的掌心,尋求那狂野的歡愉。
  連紫瑩的唇角彎起,逸出滿意的笑容,「禎褆,記得嗎?有一回在馬車裡,你用唇舌愛撫我,品嚐我芳香的甜美滋味,我慾望的蜜汁讓你瘋狂的想把身體埋進我體內,急切的想令我因歡愉而尖叫出聲,就像此時此刻讓你飄飄欲仙的滋味。難道你不想再體驗我用顫抖的雙腿纏繞住你,看到我臉上因你帶來的狂喜而暈紅嗎?」
  她在宋禎褆的脖頸吐出溫暖的熱氣,牙齒輕輕陷入他的肌膚裡。她以熾熱的唇舌愛撫他的厚背,小手則繼續在他兩腿間火燙的男性上下抽動、撫弄。
  「唔……」當然想,他想死了她歡愉和幸福的表情!宋禎褆呻吟著咬緊牙關,兩手抓著澡桶邊緣,指節泛白,心中直喊,天啊!他怎麼把她教得這麼棒。
  「啊……」不一會兒,在她小手刻意的挑逗、搓揉下,一陣陣猛烈的戰慄快感讓他仰起頭大喊出聲,噴射出的濃濁精華在兩腿間形成一團乳白色。
  恍惚中,他知道她也爬進浴桶中,感覺到她的乳尖輕刷過他的胸膛,緊貼在他身上。
  她以唇舌舔舐他的臉,接著便將她熾熱的嘴壓上他的,她使勁地吻他,逼他張開嘴歡迎她,並將舌尖伸入他口中,與他的舌熱情交纏。
  「禎褆,你一定還記得這個滋味……愛我……」連紫瑩低吟著,並分開雙腿將敏感的私密處抵在他的男性象徵上,緩緩磨蹭。
  「天啊……愛你……瑩瑩……我要愛你……」他可以的,他做得到,只要一個用力挺進,他就可以再次享受到那種被緊窒包裹的銷魂滋味。
  終於,他吶吼著將叫囂難忍的慾望往上戳入她的體內。
  「啊……」久未翻雲覆雨的緊窒花徑被他的碩大撐開,微微刺痛和充實的滿足感讓連紫瑩吶喊出聲,臉上交織著痛苦及喜悅的神情。
  看著她臉上痛楚的表情,那天強暴她的畫面又再度呈現在宋禎褆腦海裡。
  「不……不……」他忽地臉色慘白,全身顫抖,再也無力抵受那股幾乎讓他窒息的感覺,他大喊著站起身,接著搖搖晃晃地爬出浴桶,大腿的疼痛讓他步履不穩,重重跌在地上。
  他痛苦的嘶喊立刻讓連紫瑩從愕然中回過神。
  「噢,禎褆,你到底怎麼了?」她來到他身邊輕柔的呼喚,接著她伸出雙手抱住他,嬌軀緊貼在他身上,不知所措。
  「我……聽到你……痛苦的聲音……要我骯髒的身體別碰你……」他狂亂的搖頭,悲憤的大吼出聲。
  他忽然側轉身,將手埋進她的發中,捧著她的臉,眼底透著堅定。「瑩瑩,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他眼中含淚,把她拉進懷中緊緊摟著,喃喃地低聲道。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懲罰他?他並非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呀!連紫瑩心疼的吻去他臉上的淚水,心中暗忖,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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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0 21:59:17 |只看該作者
第 九 章

  宋禎褆的身子已完全復元,可是連紫瑩發現,他讓自己的心沉浸在一個他認為安全的所在,不想走出來。
  這段日子,他們夫妻倆是過得很愉快,但另一方面,他們的「生活」實在不正常。他會接受她適時表達的親暱舉止,但除此之外就再無進一步的行動。
  這可苦了連紫瑩,她因為懷孕,需求變得更加熾烈,總是忽然間強烈地攫住她。每當想起他曾經飢渴地進入她體內,她幾乎難以承受這無法滿足的痛苦折磨。
  慾望漸漸變得無法控制,甚至掌控了她清醒的每一刻,尤其是在心愛的人身旁。
  連紫瑩站在水池的石橋上,低頭看著自己兩眼凹陷,臉色憔悴且絕望的神情,不禁黯然。她一手緊握著拳頭,咬緊牙根忍受如狂風暴雨般襲來的欲求,拚命想遏止這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渴望。
  她的視線被波動的池水吸引,心裡想,冰涼的池水應該能幫她稍稍降溫。因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傾,想像著自己正用手捧起水潑在臉上,水如絲緞般自她赤裸的身體流下。
  「瑩瑩!你天殺的在幹什麼?」一聲突來的駭人怒吼傳來,宋禎褆急衝而至,抱住她的腰,把她拉往懷裡緊緊摟著。
  他知道自己最近讓她很失望,也瞭解她無助的滋味,但他們還有其他的幸福可以彌補這個缺憾,她怎麼可以用死亡面對這一切呢?
  「瑩瑩,對不起!我這個做丈夫的在床上注定要讓你失望。」宋禎褆痛苦的哽咽著,顫抖的聲音裡帶著悲傷和難堪,「但是我們還有孩子,他的到來絕對可以讓我們再度獲得幸福。」他深情地看著她,眼中充滿懇求。
  連紫瑩驚訝地看他。他以為她是為了那該死的不滿足而想自殺嗎?
  「噢!天啊,禎褆,我看起來像是要自殺的人嗎?」連紫瑩連忙要自己深呼吸一口氣,否則她准讓他這個大白癡氣得七竅生煙,她好不容易才見他從鬼門關前回來,怎麼可能為了他的「無能為力」而尋死?
  宋禎褆聞言愕然一愣,「那你幹嘛一副要往水裡跳的樣子?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嗎?」
  「人家只是忽然覺得身體很熱,心想如果掬點水拍拍臉可能舒服一點,誰知道你會發瘋似的衝出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慾求不滿早已讓她一肚子火,現在倒好,還要應付緊張兮兮的他。
  咦,不對,他怎麼知道她懷孕了?
  南師父怕讓他知道她有孕在身後更有借口以保護之名行逃避之責,所以一直隱瞞著他,難道……他恢復記憶了嗎?
  宋禎褆沒注意到她的眸中正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溫柔地把頭埋在她柔軟芳香的發中,聲音裡有掩藏不住的寵溺。
  「瑩瑩小寶貝,以後不准你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你不知道那會嚇死我嗎?」接著他定定地看著她,「我希望你能明白,為了讓你快樂,我願意放棄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連紫瑩看著他深情的眼神,久久不發一語,之後,她伸手輕撫他的臉。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她深思著喃喃說道。
  夜晚,兩人一回到房裡,連紫瑩二話不說便要宋禎褆乖乖地坐在床沿不准動。
  過了許久她仍沒什麼動靜,他忍不住問:「瑩瑩,你要我閉著眼睛坐在這裡,至少透露一點訊息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嘛?」
  這時,房裡忽然有些微騷動。
  「瑩瑩?」宋禎褆感覺到氣氛有點詭異,於是喚道,接著他慢慢地睜開眼睛。
  燭火搖曳下,他看見連紫瑩緩緩向他走來,她身上只著一件半透明的輕紗,酥胸上的蓓蕾若隱若現,如玫瑰般嬌艷。
  「噢,該死了!」他喉嚨發乾,呻吟了一聲。天啊!她居然在誘惑他,試著要讓他今晚愛她——如果他做得到的話。
  困窘的潮紅湧上他的臉,宋禎褆顯得不知所措,「瑩瑩,你在幹什麼?」她這副誘惑人的模樣可真讓他看得冷汗直冒,全身顫抖。
  「禎褆,你認為我在做什麼呢?」回答他的是連紫瑩溫柔、誘人而熱切的聲音。
  她在他面前停下來,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兩眼閃閃發亮,「我……想念你……」
  他的身體僵硬,呼吸變得急促,手指緊握著床上的被褥。
  連紫瑩微笑著為他寬衣解帶,接著將他輕輕按壓在床上,然後伸手把身上的薄紗脫下。
  見他沒有推拒的意思,她的唇舌開始舔舐他的胸膛,吸吮他的乳頭,小手滑至他結實的腹部,越過濃密的黑色毛髮來到他堅硬的男性搓揉、撫弄,挑逗他的感官。
  「唔……瑩瑩……」宋禎褆被她勾引得頭暈目眩,呻吟出聲,全身悸動的托起她的臉,「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做得到,你……可別抱太大的期望。」他眼底閃著飽受折磨的光芒,聲音低沉,苦澀的說道。
  「我有信心,今晚一定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
  她給他一個充滿慾望的微笑,同時緊緊握住他的堅挺以示決心。
  「禎褆,我想,我們應該從互相認識彼此的身體開始。」連紫瑩突然想到一個方法,他既然對他以前蹂躪的地方那麼害怕的話,那她今晚非讓他看個夠、飽啖一頓不可,這就叫以毒攻毒。
  她渴求的唇舌緊貼著他灼熱的肌膚往下探索,同時提醒自己,今晚是她主導這場情慾之戰。「禎褆,放心地把你交給我,這次我要喚醒你記憶裡熟悉的熱情和快樂的感覺。」
  她睇著手中益發膨脹的男性,鼓起勇氣伸出舌尖在它的前端舔舐,慢慢地品嚐它的味道,來回滑動後再含入嘴裡抽撤。
  「啊……瑩瑩……」宋禎褆渾身抖顫,難抑的吶喊出聲。那舒暢又震撼的感覺完全佔據他的意識。
  連紫瑩繼續吞吐著他的男性,心喜的感應到他的身體漸漸放鬆,不再抗拒。她心中決定,一定要打破他那道障礙直搗黃龍,讓他無法逃避。
  忽地,她分開雙腿,一個輕巧的轉身,將她的私處抵在他的臉上摩擦。
  「吃我……愛我……禎褆……看看我為你淌流而出的蜜汁……你忘了它的滋味有多甜美了嗎?」
  「天啊!我怎麼可能忘了。」宋禎褆緊盯著她沾滿黏滑蜜汁的玫瑰花瓣,痛苦地呻吟著。他恨不得能夠恣意啜飲她不住沁出的愛液,讓她再次體驗那痛快的極致。
  猛地,那椎心的惡夢又襲上心頭,深沉的傷痛逼使他想找回漸漸失去的自制,偏偏她陣陣誘人的馨香往他的鼻端直衝而來,一波波的狂烈熱潮襲擊著他,讓他陷入天人交戰。
  他不會再傷害她了吧?最後,他躍躍欲試的渴望終於戰勝恐懼,決心要和連紫瑩一起迎戰這個困擾他的心魔。
  他小心地伸出舌頭輕舔著她的花心,大手來到火紅的花叢前端,揉搓著其下的花核,「瑩瑩,這樣舒服嗎?會不會疼?」
  他一邊享受著她帶來的強烈歡愉,一邊仍十分擔憂的進行挑逗,其實他的心裡迫切渴望能撫慰她這些日子的不滿欲求。
  「唔……舒服……禎褆……愛我……」久違的銷魂感覺讓連紫瑩逸出嬌吟,她酥軟的花心狂野的貼著他的嘴蠕動。
  她的嚶嚀聲給了宋禎褆無比的信心,他舌頭猛地鑽入她緊窄的花徑強肆進出、掏弄,想讓她淌出更多的熱流。這甘醇甜美的味道沁入他心脾,教他愛不釋口。
  「啊……唔……」因強烈的刺激而驟來的快感,連紫瑩吐出吸吮中的男性仰頭吶喊,不住呻吟,「禎褆……深一點……」
  她全身興奮的戰慄,感受著他靈舌在她體內抽撤、逗弄所引發的銷魂感覺,她花徑沁出的蜜汁更是源源不絕的供給他、灌溉他。
  「瑩瑩,你是如此的甜膩……香滑……誘人……」宋禎褆的舌頭倏地抽離她濕濡熾熱的甬道,改而嚙咬充血腫脹的花核,緊接著手指戳入她的花徑急速地抽送,徹底激發她體內的飢渴和熱情。
  「啊……我不行了……禎褆……快給我……」連紫瑩弓起上身,雙手緊揪著被褥,「再深一點……就是這樣……啊……」
  他狂野的肆虐終於將她推至極致歡愉的頂點,那渴望已久的狂喜如久旱甘霖,來得份外甜美。
  「瑩瑩,你太棒了,比以前更有反應……我有沒有弄痛你?」宋禎褆低沉嘶啞的讚道,唇舌仍繼續在她不斷抽搐的緊窒騷動著,想帶給她另一波的快樂。
  「以前?」
  當連紫瑩感覺到小腹又升起戰慄酥麻的快意時,聽到他的話,她猛地睜開迷濛的眼睛,眸中瞬間凝聚噬人的火光。
  「宋禎褆!你這個大混蛋,竟讓我拆穿了你的詭計!」
  她倏地一個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手指毫不留情地戳他的胸膛。
  「可惡,你根本沒有失去記憶對不對?你這個大騙子,害我為你流那麼多眼淚,還傷透了心,你是個卑鄙、無恥的丈夫,天底下最壞、最差勁的丈夫!」
  連紫瑩氣得不斷打他,發洩怒氣。
  「你實在是太可惡了,哇……」她激動地大喊,隨後哭倒在他懷裡。
  宋禎褆一動也不敢稍動,任她發洩心裡的不滿,同時思忖著他該如何收拾殘局才好。
  「瑩瑩?」
  他雙手試著輕觸她的背,見她沒有抗拒才緊緊地摟著,溫柔的愛撫給予安慰,直到她的啜泣逐漸停止。
  「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當初,我明白自己搞砸了一切,你恨我入骨之後,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了,尤其你的誓言更是讓我絕望。」
  宋禎褆柔情萬千地親吻她的發,聲音含著悲傷。
  「可是當我重傷後醒來,知道自己還活著,而且就在你身邊時,心裡只想著我該用什麼辦法留在你身邊,又不會傷害到你。」
  連紫瑩終於平靜下來,拭去臉上的淚水,「後來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原諒你,為什麼還要偽裝呢?難道你真的喜歡過這種生活嗎?」她不解地看著他,紅腫的眼裡仍有些許控訴意味。
  「瑩瑩,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只要想到你可能因為我再一次的欺騙而離開,而我又不能怪你這麼做,我就無法開口。那樣的結果是我沒辦法接受的,會讓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他捧住她的俏臉,深情地看著她,眼底飽含著無助和希冀諒解的情緒。
  其實他所說的理由,今天黃昏時她已想通,他這份明顯的感情讓她覺得有股被愛的喜悅升上心頭,心中並無任何埋怨。
  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可是介意得很,非問清楚不可,因為「它」害得她每天茶飯不思,都快要發瘋了。
  「那……」她稍頓了一下,清清喉嚨,「禎褆,你是真的無法行房,還是有意懲罰、折磨你自己?」連紫瑩一臉羞赧的問出話,覺得自己已經滿頰通紅,有如火燒。
  宋禎褆聞言,尷尬地紅透一張臉,眼中閃著無盡的懊悔和愧疚。
  「瑩瑩,對不起,我那天如此殘酷的對待你,不但傷害了你,同時也毀了我自己。我……無法忘了那個殘暴的畫面……」他深吸一口氣,「唉!這個致命傷,後來成了我心裡最大的障礙。」
  宋禎褆撫著她幼滑細緻的臉頰,無奈地解釋。
  「不過,這一切磨難都已過去。說起來還真的感謝你,今天如果不是你的『助威吶喊』,我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恢復正常呢!還滿意我的表現嗎?」說著,他露出愉悅得意的笑。
  當連紫瑩看到他眼中的滿足,一張臉燒紅了起來,對他那副得意的表情氣結。
  「噢!你這個大壞蛋,我都還沒有跟你算帳哩,你竟敢嘲笑起我來。」
  「瑩瑩小寶貝,別生氣、別生氣嘛!」
  宋禎褆暗恨自己犯賤又得意忘形,心急地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胸前,另一隻大手則托著她嬌嗔的俏臉,熱切真誠地看著她。
  「瑩瑩,這是我由衷的讚美,絕不是嘲笑你。看到你如此快樂,給了我強大的力量及信心,讓你獲得最大的滿足,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有你的鼓勵。」
  聽到他如此溫柔的話語,連紫瑩不滿的情緒全都消失,現在,她只想享受被他緊緊擁抱的感覺。
  「禎褆,南師父說對了一件事。」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閉上眼睛感受他的手臂緊緊環著她。「我們兩個同樣高傲的自尊,擋住了彼此深情厚愛的視線,才會使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他說,除非我們放下那些虛偽的武裝,坦誠自己的感覺讓對方知道,否則我們永遠也得不到幸福。」
  聽到這裡,宋禎褆愛撫她雪背的手忽然停了下來,身子明顯變得僵硬。
  「瑩瑩,你……把我不能行房的事跟南師父說了?」
  「嗯。他見我悶悶不樂,再三追問,我找不到人可以商量,心想他是大夫,對你又那麼瞭若指掌,只好坦言相告,讓他為我想辦法。」
  她並沒有聽出宋禎褆聲音裡的情緒,正暈陶陶的享受著他的胸瞠帶給她的滿足感。
  「他建議我,當我們在歡愛時,最好適時說出當下的感覺,讓你知道這件事並不會傷害到我,而是你愛我、寵我、疼我的具體表現。他的這個方法很有效,對不對?」
  天……他差點昏倒,難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隱疾了?難怪宋謙等人看他的眼光變得那麼奇怪。
  只要想到結義兄弟們那副笑歪了的嘴臉,他就恨不得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報應!這準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他又不能怪瑩瑩不懂事,想來她也是因為無計可施才如此。唉!老天爺,你這個處罰未免也太殘忍了。
  不行,他非得重振聲威不可!
  「瑩瑩,明天南師父會問你我的進展,對不對?」宋禎褆驀地露出一抹詭譎笑容,接著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親吻她的玉頸。
  「唔……」感覺到他熾熱的大掌正極盡挑逗地愛撫她、摩挲她,這一刻,連紫瑩最想要的就是毫無顧忌地投入他激情的衝刺裡,但南破天曾經告誡她,任何事必須循序漸進,否則可能適得其反。
  「禎褆……停一下嘛……」她無法不理會他的唇舌在她肌膚上溫柔和誘人的接觸,火焰般的熱潮幾乎要淹沒她的理智了。「南師父說我們不能操之過急,今天這樣的成果我已經很滿足……」
  宋禎褆抬起頭堅決地道:「去他的!我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全身飢渴得可以連續愛你三天三夜。我現在就要用行動來證明,你得到的感覺絕對比之前更好、更讓你滿足,我還要你告訴他,我比先前更勇猛、更厲害。」他下定決心,非用整個晚上來洗刷這個奇恥大辱不可。「瑩瑩,你準備接招吧!」
  「不……禎褆……唔……」
  他完全不理會她微弱的掙扎,激情地攫住她張開想抗議的雙唇。
  宋禎褆熱情如火的吻她,品嚐她口中的甜美,片刻後才稍稍離開她那張紅潤誘人的小嘴。他開始轉移攻擊的目標,小心地嚙咬一隻乳頭,另一隻大手則飢渴地擠壓著一邊的豐盈。
  「瑩瑩,你這裡變得比以前更豐滿、更柔軟了。」
  當他的手徐徐自她的臀部撫至大腿時,發現她一直緊夾著雙腿。
  「瑩瑩小寶貝,聽話,為我張開你的腿。」他的嘴吸吮著她腫脹的乳房,粗啞的聲音溫柔的命令著。
  「唔……」連紫瑩輕聲嚶嚀,微微掙扎了一下,但還是顫抖地聽他的話將兩腿分開,隨即他的手已滑入她的私密處所撩撥起來。
  「啊……禎褆……」她感覺到他把手指伸進她體內,然後非常緩慢地撐開她的緊窒穴口。
  「寶貝,你還想要我們慢慢地來嗎?」宋禎褆以磨人的徐緩速度抽撤指頭,全神貫注地想取悅她。
  「不……永遠別停……」他手指的熱力使她渾身浴火,她再也不能阻止身體的本能需求,「禎褆,你的手……快一點……我受不了了……」她無法滿足於這些,大膽地開口要求。
  她的話讓宋禎褆一笑,手指開始猛烈的抽刺,在她緊窄的花徑狂肆勾弄。
  「瑩瑩,喜歡我這樣對你嗎?」說著,他的大拇指毫不放鬆地按壓她的花核,然後不斷揉搓,旋轉。
  「嗯……喜……歡……」連紫瑩全身麻軟的迎接那淋漓的快感,他手指抽送的動作忽然加劇,如他所允諾的,讓她置身在情慾高熾的興奮中。
  「寶貝,你好美,我終於又看見你為我燃燒,為我綻放。」接著,他激情的覆上她的嘴,舌頭長驅直入她口中深處,以同步的律動讓自己的手指和舌頭一起強肆地進出她。
  「啊……」連紫瑩因這一波波的酥麻快感而緊緊攀住他,她在火熱的激情中徜徉,身體直奔向最後的解放。
  宋禎褆感覺到她體內突然的緊繃,知道她正逼近釋放的高點,「寶貝,給你了……」忽地,他手指如狂風暴雨般更加猛烈的攻擊她。
  「啊……禎褆……」她杏目圓睜,張開小嘴逸出狂喜、釋放的尖叫,然後她開始抽搐,將他的手指更加吸入。
  宋禎褆快速地抽出手指,接著以一記強勁的挺進將他叫囂已久的腫脹深深剌入,完全填滿她。
  「禎褆……」她全身戰慄,忍不住咬住他光裸的肩膀,激情地承受這一波火熱、興奮而醉人的律動。
  宋禎褆加大擺動的幅度,不斷用力戳入,摩擦她細緻的肌理,「瑩瑩,說出你的感覺……給我鼓勵的話……」話落,他猛地舉起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頭,大手捧住她的臀,一記比一記更深入地插進她體內。
  「嗯……舒服……禎褆,給我……快給我……」她搖擺著頭狂喜的吶喊,指尖深陷在他手臂的肌膚裡,回應著他的熱情。
  宋禎褆也無法再克制自己,他腰桿使勁的挺進,不住來回抽出,並他把手滑至兩人緊密嵌合處挑逗、搓捻,欲再次引發她體內即將爆炸的慾望。
  「啊……」連紫瑩全身開始緊繃,接著陣陣痙攣狂捲而來,戰慄的吶喊出聲。
  她沉醉的面容刺激了宋禎褆,他將她翻轉過身曲起兩腿,「寶貝,再來一次……」大手扶住她的俏臀,他腰桿隨即用力一挺,將粗壯的腫脹再次刺入她情慾勃發的花徑中。
  「啊……」連紫瑩緊揪著被褥,感受著另一波急切的慾望襲來,她實在無法再承受這一波波的激情,「禎褆……求求你……我不行了……」她沒想到他會如猛虎出閘般,真的非把她啃得精光才罷休。
  「瑩瑩小寶貝,你這一點甜頭還滿足不了我……再忍一下……」宋禎褆積壓已久的旺盛欲求讓他毫不留情地在她體內衝刺,只見他的動作變得蠻橫,越來越狂野。
  「啊……」極致的快感讓連紫瑩身體一僵,接著她大聲喊出釋放的喜悅,高潮瞬間吞噬了她。
  宋禎褆熾熱的雙眼直盯著讓她泛紅的嬌軀,使得他更加強猛地增快速度,尋求最後的解放,終於在反覆不斷的戳刺下達到愉悅的巔峰,他嘶啞狂喜的呼喊出聲,將熾燙的種子全射入她的體內深處。
  接著,他渾身乏力地趴在妻子柔軟的身上。
  許久後,他翻過身側躺,並緊擁著她。「瑩瑩,快樂嗎?啊!我有沒有弄痛你?」他撐起身子,擔心的俯視著她。
  連紫瑩回以心滿意足的微笑,偎進他懷裡,細細品嚐他大手愛憐的撫摸。
  「禎褆,我們回家吧。」她滿足地打了個呵欠,感覺自己被幸福緊緊包圍著。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宋禎褆一呆,「瑩瑩,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你要回到哪裡去?」
  聞言,連紫瑩的黛眉馬上皺起,仰起身瞪視著他,「真是的,別再跟我玩失憶的遊戲,當然是回蓼風軒了,不然還有哪裡?」
  宋禎褆極力壓抑心裡的不安,「我不要你回到那個充滿骯髒和殘忍回憶的地方,你不喜歡這裡嗎?如果不喜歡,我們再找別的地方,直到你滿意為止。」
  「不。毓秀她們告訴我,蓼風軒是你用自己的力量建造而成的,它是你肯定自己的表現。」
  對於他的貼心,她是很感動,但她更渴望他能回去享受遲來的父愛和兄弟之情。
  「禎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再說,我要孩子在他父親驕傲的地方出生,感受他成功的喜悅和快樂,我們可以一起把蓼風軒改造成一個幸福的園地。
  「還有一點,我不能讓大嫂因為我們這件事受到傷害。大哥確實傷了你,但也是因為他,我們才能在一起,所以我再也不怪他、不怨他。」連紫瑩略一停頓,狐疑的目光看向他。「禎褆,難道……你還不能原諒他嗎?」
  「不,我早就原諒他了。他不但把你這個寶貝帶給我,也及時救了你一命,我心中對他只有感激,再無半分怨恨。」宋禎褆捧著她的臉,鄭重表示這並非他不回去的理由。「瑩瑩,我擔心的是你心裡的感受。」
  「禎褆,我要回家。有你伴著我,就是下地獄我也不怕。」連紫瑩的眼神十分堅定。
  一瞬間,宋禎褆終於明白柳含煙的用心了,他衷心感激這個充滿智慧的女人。此刻,他覺得自己真的擁有了渴求的一切。
  他溫柔地伸出手攫住她小巧的下顎,「瑩瑩,如果這是你真心想要的,也是讓你快樂的方法,那我們就回家吧。」他眼底盛滿愛意,吻住這個奪取他感情、給他夢想的女人。
  連紫瑩閉上眼,無力地微微抗拒著他的激情攻勢。「嗯……禎褆……我好累……」
  「我知道,回家再讓你休息。」
  「什麼,回家?」那不就是說在回杭州之前,他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然而此刻她再也無反抗的意志,只能任由體內的情慾引導著她。
  連紫瑩這時忽然想起南破天的警告。難道所謂的「適得其反」指的是這個?天啊!誰來救救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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