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889|回覆: 9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伊芳 -【酷漢陷情(六少劫美錄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9-5-21 01:22: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伊芳 - 酷漢陷情(六少劫美錄之五)

二哥的婚姻幸福美滿又關她什麼事了
長輩們竟異想天開要湊合她和二嫂的堂兄
眼看對方即將前來,她立刻先溜再說
誰知他會千裡迢迢緊追而來讓她躲都躲不了
她隱瞞真實身份想打發他走
他卻深深為她著迷,說要娶她為妾!
她看透了這傢伙自大惡劣的本性
決定先奪走他的心後再狠狠地甩掉他
可是還未讓他受到教訓
高傲的她卻嘗到這麼做的苦果——
上天居然讓她愛上了這個可惡的男人……

男主角:連斐軒
女主角:宋毓華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9-5-21 01:23: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位於西南邊陲的幽靜山谷,景色清秀怡人,谷中秀峰奇出,山壁經過千百年的風吹雨打,形成無數個天然洞穴。
  宋毓華從谷底的溪流邊經過時,老遠就聽到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嬌吟聲。
  她知道這是此處的風俗,男女婚娶前歡好是很平常的事,有時一女還同時和數個男人交往。
  這是因為女人有挑選夫婿的權利,婚前的男女關係是被允許的,但婚後若有不貞的行為,則她和情郎都會有生命危險,這時,男人各憑手段征服她們的肉體,最後雀屏中選者自然是情慾上的贏家。
  於是這裡的天然洞穴,便成為他們約會的最佳處所,未嫁的少女若想引情郎來會,只要在晚上點個燭火便成。
  她隨南破天到西南時,對苗疆少數民族開放的男女關係瞠目結舌,但經過這一、兩個月的瞭解,她已不再大驚小怪,何況這種男女間的事,她這個外人是無權過問和批評的。
  背著小竹簍,她快速轉入一條清幽小徑,朝林木蔥鬱的山區前進。她還有好幾種藥材未採集完全,得加快腳步才行。
  此時,男女喘叫狂嘶的聲音響起,難以言喻的歡愉把他們的肉體完全釋放。
  「老天!想不到漢人男子對女人也有如此厲害的手段。」女子剛享受過畢生最激情的歡愛,仍愛不釋手的撫著身下的男子,一臉滿足地說道。
  「你也不賴。我認識的女人中,只有你把自己的天賦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懂得討好男人、魅惑男人,實在是絕無僅有。」說話的是三大皇商之一 「畜牧大王」的繼承人連斐軒。
  他結束在塞外大草原一年一度重要的牲畜買賣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奔往杭州探望堂妹連紫瑩,而此行還有另一個目的——相親。
  這兩大家族的長輩見宋禎褆和連紫瑩的婚姻相當成功,自然把腦筋動到連斐軒和宋毓華的身上。他倒是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對這種把兩個陌生人的一生綁在一起,完全不顧他們對彼此的觀感,也沒有愛情的婚姻,他在被認定為繼承人時就已經接受這個現實。
  於是他成了情場浪子,在還沒有盡義務和責任之前,他決定遊戲人間及時行樂。「無情的多情郎」是女人給他的稱號,他對她們確實充滿溫柔,但他也以粉碎女人的心出名,因為他無法給予她們渴望的愛情。
  連斐軒輕輕撫著女子香汗淋漓的背,品嚐著歡愛的餘味,道:「我跑遍大江南北,還沒遇見過像你們如此大膽開放的女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他跟隨著未見過面的妻子人選來到這個山區時,沿途所見皆是對他送秋波的女人,毫不掩飾她們的目的。
  他曾聽聞此地的風俗,但身歷其境時還是感到驚訝不已,更覺得有趣,當然,他不會拒絕這飛來的艷福,於是選了其中最美的女人進山洞作樂。
  女子對他的稱讚甚為高興,將他摟得更緊,「漢人中也少有你這種體型,生得那麼軒昂壯健,唉!只可惜我不願離開這裡到中原去,否則怎麼都要跟著你不可。」
  連斐軒心中暗道好險,他可是純為肉慾跟女人歡好,對於這些自動送上門的女子,他可是連想帶回家的念頭都沒有,除了身份地位不相配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必須為他的後代找一個高貴的母親,這是他放棄追尋愛情的最大回報。
  「我們這樣不也很好,為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他雙手也摟緊她,並說著女人最愛聽的甜言蜜語,接著他岔開話題問道:「我這次來是想找一個女人,她是漢人,跟著一個叫南破天的苗人來到這裡一、兩個月了,你有沒有印象見過這樣的人?」
  「她是你的女人嗎?」女子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點嫉妒地質問。這是女人的通病,不喜歡自己在男人的懷抱裡時他還想著別的女人。「能讓你千裡迢迢的找到這裡來,她的功夫定是不錯,甚至比我好,是不是?」
  「她還不是我的女人,我也沒有嘗過她的滋味,所以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連斐軒啼笑皆非的答道。他們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有段露水情緣,想不到她也會生起嫉妒之心,女人還真是會替自己找麻煩。「我只是受妹夫之托幫他找到妹妹,並把她帶回中原而已。」
  這句話倒是沒有騙她,在他抵達宋家莊之時,他相親的人選早已離開杭州往西南而來,「聽說」她研究藥草入了迷,忘了相親一事,離開家前去尋找稀有的藥草。
  對此說法他十分存疑,不過他沒有表示出來,反正這次相親他也只是想給雙方家長一個交代,再加上他本來就想趁此時南下到滇黔一帶尋找新培育的種馬,所以便主動開口前來西南尋人。
  「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是不願意你想著別人,今天你只屬於我,而我保證絕對會讓你忘了之前所有的女人。」
  接著又是春情滿洞,她使出拿手本領誘惑他,不一會,女子的嬌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再度迴盪在山谷中,其中不可對人言的過程,教連斐軒這風流陣仗見多的人也不禁沉浸其中,享盡艷福。
  連斐軒醒來時已日上三竿,苗女早悄然離去。
  想到她的放縱和需索無度,他連忙起身穿衣走出洞外,舉起雙手舒展筋骨,還好昨晚的荒唐對他的體力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住下方看去,谷底溪水清可鑒人。
  「這麼清澈的溪水,反正四下無人,不如趁此機會來個露天浴。」說著,他興致一起,循著小徑來到溪邊,寬衣解帶後跳入溪水中嬉戲沐浴。
  他縱情暢泳,渾然不覺時間的飛逝,直到覺得肚子餓時才發現已過了晌午。
  他游回岸邊,不知是否因為餓昏了頭,警覺性降低,沒有看清楚在衣服旁的黑色粗壯物體,隨手便拿起衣褲。這時忽然一道黑影晃動,他還未及反應,手背已讓一條從未看過的黑蛇狠咬一口,立感刺痛難耐。
  啊,這蛇有毒!
  正當他想以內力把毒逼出時,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如果不想死得太快的話,就別運功逼毒。」
  宋毓華在千鈞一髮之際如閃電般搶身而出,一邊以飛針射殺正欲再次攻擊他的毒蛇,一面拉起他的手臂在曲池穴扎上毫針,然後在大椎、百會、三陰交、血海等穴位陸續扎針,接著拔出三稜針刺破傷口,讓黑色的毒血溢流而出。
  過了一會,血液開始轉成鮮紅,她才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當地人吧?讓這種蛇咬上一口,必須趕緊在各大穴絡處扎針防止毒性蔓延開來,如果一味運功逼毒反而會使毒性加速蔓延,外地人不明白這一點,因此時常命喪於此。」
  緊繃的情緒一鬆弛,宋毓華才注意到他未著寸縷,她尷尬地漲紅了臉,拿起地上的衣服丟在他的腰腹上。
  她這個舉動讓連斐軒興味地挑高劍眉。自他來到這個山區,沿途遇上不少女人,她們皆大膽、直接,充滿熱情,眼前的女子卻完全和她們不同,讓他極感興趣。
  「聽姑娘的口音,奸像也不是這裡的人吧?」她就像是森林中美麗的仙子,姿態優雅動人,跟其他苗女大異其趣,而且清純得好像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身體。
  一聽到這個聲音,宋毓華隨即知道他就是昨天傍晚和苗女親熱的男人,心中一股厭惡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這些男人只要一進入這個山區,身處眾香之國享盡溫柔滋味後,便帶著不屑的眼光拍拍屁股走人,從未正視過此地的風俗民情,當然對她們也不可能多尊重。
  「我跟著師父在中原住過一段時間。」她帶著些許不耐搪塞道。
  哼,如果不是身為大夫,她絕對會把這個占女人便宜的男人丟下不管,讓他毒發身亡。
  「好了,毒血已經全部流出,等過半個時辰之後你將針拔出就沒事了。」說完,她站起身欲離去。
  「姑娘,等一下。」連斐軒連忙把她喚住。
  敏銳的他察覺到她那雙明眸流露出厭惡,他回憶著兩人剛才的對話,想要知道自己怎會惹毛了她,使她的態度明顯改變,但怎麼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我想跟你探聽一個人。」他決定以這種方式把她留下,想瞭解自己是否犯了苗族的忌諱。「喔!我都忘了先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在下連斐軒,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這個名字讓宋毓華倏然皺起了眉頭,就是因為他,她才匆匆逃離宋家莊。
  她在無意中聽到父親和兩個哥哥談論著與連家聯姻的事,想到他們竟打算把完全不相識的一對男女,用無法讓他們彼此都快樂的婚姻綁住,她只覺整個背涼颼颼的,毫無欣喜之意。
  雖然在婚姻大事上,她沒有置喙的餘地,但她決定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待她亦徒亦女的苗疆傳奇人物南破天,瞭解她看似淡漠冷靜的外表下,實則擁有一顆仁慈和嚮往自由的心,更認為漢人的婚姻制度扼殺了男女真愛的喜悅,於是下定決心助她一臂之力。
  或許她最後還是得接受家人為她計劃的「獵夫」儀式,但南師父可以讓她把這種悲慘生活往後延,這就是她為什麼會來到苗疆的原因,只是沒想到這個罪魁禍首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宋毓華連忙冷靜下來,「你要向我打聽誰?」
  「一個漢人女子,名叫宋毓華,來到這裡一、兩個月了。奇怪的是沿途我問了不下百人,幾乎沒有人看見過她,讓我不禁懷疑她到底來過此地沒有。」他說話的同時,一邊拿起衣褲穿上。「我已經穿好衣褲,你可以轉過身子了。」
  幸好在苗疆一帶,南破天被奉若神明,只要他吩咐的事,沒有人敢不聽,因此並沒有人把她前來此地的事洩漏出去。宋毓華不理會他自認為有趣的調笑,慢慢轉過身,第一次正眼瞧他。
  他很高大,跟她兩個哥哥相差無幾,而且有同樣讓女人趨之若騖的英俊外貌。高秀挺拔玉樹臨風的身形,加上唇角掛著一絲充滿男性魅力的笑,予人若即若離的感覺。
  宋毓華注意到他嘴角又逸出專門引誘女人的慵懶微笑,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湧上心頭,她強迫自己控制住睥氣,告訴自己,現在她的首要目標是讓這個可惡的男人離開此地。
  「既然如此,我建議你前往別的山區找人。」真想上前撕爛那張俊臉!她無法瞭解自己怎麼會對他有如此深的厭惡感,畢竟他們毫不相關,他愛做什麼也不關她的事,不是嗎?
  「姑娘,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了你?如果是,請告訴我,在下很樂易為你『改過向善』。」他沒有看錯,這個美女眼底有著一閃而逝的敵意。
  不知為何,她眸中的輕視就是無法讓他釋懷,過去他從不在乎女人對他的評價,但現在他可在意了,因為這個美女如此看輕他,實在是他難以接受的事。
  「你永遠沒有那個機會,這裡不歡迎漢人,你還是快點離開吧。」話落,她再不看他一眼,隨即轉身迅捷而去。
  漢人?連斐軒聞言呆愣在當場。只因為他是漢人,她才那麼討厭他嗎?他不明白,同樣是苗女,別的女人對他愛不釋手,恨不得馬上把他勾引到床上去,只有她將他當作洪水猛獸,難道她曾經受過漢人的欺騙嗎?
  連斐軒腦海裡不由得閃過一個男人在她赤裸的嬌軀上愛撫的畫面,心中一陣不舒服。他不必問她那些偏激的想法打哪兒來了,顯然的她曾被她的漢人情郎錯待。
  「可惡!」某個男人已經先佔有了她,雖然他瞭解這是此地的習俗,但他的心仍像被針刺了一記。
  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清純無瑕!
  連斐軒看著前方逐漸遠去的身影,驚異地發現自己心中有著難言的憤怒。
  「喔!該死!」他大聲地咒罵,覺得受夠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反應,決定把這個女人逐出腦海。
  時值初冬,但在這個偏南的國度,並未感受到冬天萬物凋零的氣氛,尤其是在黃昏後,迎著清爽的晚風,更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宋毓華一身素衣,倚著大樹坐在火堆旁,一邊烤著從溪裡捉來的魚蝦,一邊思索著前去大理完成南師父交代的事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見過連斐軒後,她更肯定自己不可能和這種人共度一生,然而即使不是他,也還是會有其他人上門求親,她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再無推托之詞。
  好吧!有本事他們就來找人,只要能找到她,她就當作是老天爺的安排。宋毓華微微一笑,決定將她的擔心交給上天。
  此時,她的左後方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那聲音越來越往她靠近,宋毓華連忙站起身,提高戒心,半晌,她看清楚了那雙直盯著她瞧的眼睛,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男人掛著懶洋洋的淺笑走過來。
  「又見到你了,我高傲的美人兒。」連斐軒微笑著說道,當他說話時,視線溜過她的全身,像情人一樣以目光愛撫她的曲線。
  「連斐軒?」宋毓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那麼倒楣又再跟他碰上,而她很快的發現,他眼中閃爍著瘋狂迷亂的光芒。「你剛剛在山裡吃了什麼?」
  「我看到一片花海,有白的、紅的、紫的,還有甜甜的果實,你吃過嗎?」他像被催眠似的朝她靠近,一邊喃喃的回答。
  「喔!老天,你吃了虞美人的果實!」她呻吟了一聲,丟給他一個「我就知道老天爺不會讓我這麼輕易擺脫你這個麻煩」的眼神後,轉身欲拿出針想為他扎幾針,好恢復他有些錯亂的神智。
  然而現在的連斐軒有如一頭處於迷幻中的野狼,無論平時他多麼風度翩翩,在這種情況下是十分危險的。
  驀地連斐軒將她往地上推,接著灼熱的軀體撲至她的身上。
  「啊——你要做什麼?」宋毓華一驚。
  「你好美。」連斐軒兩手捧著她的頭,讚歎著望進她眼裡,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要你了,我試著把你逐出心中,但還是沒有用,你就像是我的影子,無時無刻不緊跟隨著我。」
  宋毓華驚喘出聲,他這番話讓她駭然失色,「連斐軒,聽我說,你現在神智不清,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讓我替你……」
  她還沒說完,他那張潮紅的俊臉已俯下來,在她嘴上印下需索的熱吻。
  他竟敢擅自吻她,喔!該死的男人!她扭身掙扎,但他緊掐住她的下巴迫她張開嘴。
  直到他的舌頭猛然竄入,宋毓華才察覺到他的意圖是如此強烈。
  她驚駭地拚命推他的胸膛,感應到他火熱的慾望正抵在她兩腿間緩緩摩擦,剎那間她有一種奇異的興奮感覺,他激起的莫名火花令她無法動彈,隨即癱軟在他強壯的臂彎裡。
  「我喜歡你的味道,嘗過一次後只會讓我想要更多。」她柔軟的身子徹底喚醒連斐軒的慾望,他呼吸急促起來,嘴堅決地輾壓她的唇,逼她的舌頭與自己的相纏,逐漸加深這個吻。
  「嗯……」宋毓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似乎也被他迷亂的心智感染了,她的手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脖子,生澀的回應他。
  他顫抖的呻吟一聲,舌頭如渴鹿奔泉,狂飲她唇內的甜蜜芬芳。
  他的手倏地解開她胸前的衣襟,釋放出她飽滿的渾圓,然後在那小巧的蓓蕾上輕輕摩挲。
  「唔……」一陣陣戰慄穿過宋毓華的背脊,這時,情慾戰勝了理智,她完全無法思考,只能感受到純然的喜悅猛然襲過她的四肢百骸,從他手中恣意揉捻的柔軟峰頂直抵她女性的核心。
  她不住逸出的嬌吟聲讓連斐軒全身著火,他的手快速地拉起她的裙擺,來到她大腿的交合處,那兒的濕潤讓他知道她也想要他。
  「美人,你已經濕了。」連斐軒滿意地褪下她的褻褲。他的慾火已熊熊燃燒,再也沒辦法忍耐。「我會讓你忘了之前的那個男人,當我充滿你,讓你快樂時,你就會知道他根本不算什麼。」
  他在說什麼?之前的哪個男人?還有什麼「當我充滿你」……喔!老天!宋毓華像被澆了一頭冷水,終於從激情迷霧中喚回理智。
  天啊!他把她當成那些苗女,而她卻像個發情的雌獸躺在這兒隨他擺佈!
  「該死的連斐軒,你不能碰我,否則我們兩個就完蛋了!」她又叫又捶打,但他卻恍若磐石般一動也未動。「求求你醒一醒,我不要你……聽到沒有……」
  連斐軒輕易地抓起她的手。她這些話登時打翻了他的醋罈子,他眉頭緊擰了起來,「美人兒,等我要過你之後,你再評斷還不遲。」
  他完全不顧她扭動閃避的動作,迅速低頭以嘴含住她的乳尖,一手抓住她雙手的手腕固定在她的頭上,另一手愛撫她另一個乳房,挑弄、輕嚙、吸吮、舔舐,直到他聽到她呻吟出聲。
  「這樣就使你歡愉了嗎?不,美人兒,更快樂的還在後頭。」連斐軒低啞地道,對她的反應感受到同樣的快感,他無法再忍耐,很快地解開自己的褲頭,釋放出雄赳赳的男性。
  當他分開她的腿,把膝蓋插入雙腿之間,宋毓華驚恐地大喊出聲。
  「不要!」
  她使力掙扎,然而他還是無動於衷,將火熱腫脹的慾望抵在她女性核心的入口處。
  他呻吟著往前衝刺,當他完全進入她體內深處時,尖銳的刺痛讓她難以忍受的尖叫出聲,熱淚滑下臉頰。
  「老天,你是處女?」進入時的阻礙使連斐軒愣了一下,當他領悟到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時,他馬上沉醉在甜蜜和狂喜的漩渦裡。
  有一瞬間他不相信這一切,但她的啜泣聲告訴他這是真的,他終於得到這個他夢寐以求的珍寶,「美人兒,別哭,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次,才會那麼粗魯,從現在開始,我只會讓你感到快樂和幸福。」
  宋毓華左右閃躲他安撫的吻,「連斐軒,你趕快離開我的身體,你要是再敢碰我,老天在上,我一定毒死你!」
  她厭憎的口吻並沒有澆息他的慾火,反而更促使他挺進她體內深處。
  他笑出聲,將手移至兩人結合的地方撫觸,「美人,再等一會,你就不會想毒死我了。」所有的女人第一次都會因疼痛而抗拒,等她享受到甜美的滋味後就不會這樣了,所以連斐軒並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怎樣?感覺到了嗎?」經驗豐富的他知道,耐心和技巧是使女人卸下恐懼達到歡愉的必要手段,因此他的唇和手在她身上每一處敏感地帶梭巡,慢慢撩撥她體內潛藏的慾望。
  「嗯……」宋毓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了,感到頭開始暈眩,胃部翻攪,他灼熱的嘴戲謔地吸吮她的酥胸,粗糙的手指搓揉著她的下體,她的憤怒化成一聲聲無助而渴求的呻吟,天!這就是男女歡愛的至高喜悅嗎?
  「我就知道,在你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外表下,掩藏著一顆熱情澎湃的心。」她急促的喘息聲迴盪在黑夜的山谷中,連斐軒察覺到她已十分需要他,於是他放開箝制她的手,捧住她的臀穩定地進出她體內,聽到她喜悅的喊叫聲,他逐漸加強腰桿律動的速度和力道。
  「連斐軒……」宋毓華一直叫著他的名字,現在除了他戳入撤出的衝刺外,她什麼也感覺不到,灼燙的熱流漸漸彙集在她兩腿間,她完全迷失在陌生的感官世界中,無法自拔。
  這份喜悅讓她變得狂野,在他身下拱身相迎。
  連斐軒被她的激情震撼住。她真是老天爺給他的珍品,他原本以為,這是她的第一次,他必須特別費心地誘惑她、帶領她,沒想到她卻已經自行找到捷徑品嚐這一切。她一定是天生就是如此,純真中帶著無限的熱情。他興奮地想著。
  他感應到她的花徑開始收縮,知道她的慾望已被他撩至最高點。「美人兒,盡情釋放你的熱情吧。」說完,他的吻落在她裸露的肌膚上,點燃另一串火焰。
  他托起她的豐滿,找到其上的緊繃蓓蕾,吻上它,引爆她全身流竄的火焰。
  「啊……」宋毓華吶喊出聲,一股酥麻愉悅的熱流直衝下她溫熱潮濕的兩腿間,她女性核心處一陣痙攣,感到自己正裂成燦爛繽紛的碎片。
  「老天!再讓我聽一次你快樂的嬌吟。」連斐軒發出一聲粗啞的呻吟,他要再次感受她高潮時的狂喜。
  在他深深撞擊她時,她緊緊裹住他的絲緞般甬道,果然又強烈收縮起來。
  「嗯……」宋毓華不住喘息著。
  那甜美的喜悅很快地在他的衝刺下又再度降臨,當她銷魂地拱起身完全向他臣服時,朦朧中她聽到他的低吼聲,然後她感到一股灼熱噴射進她體內深處。
  「我的天……」連斐軒癱在她身上,這是他第一次失去控制把種子釋放在女人的體內,她的身體讓他不忍乍離須臾。
  這時他發現自己不要她像其他苗女在嘗過禁果後,因被撩起慾念而向別的男人尋找刺激,像她這麼醇美誘人、清新自然,純真如白紙,又有著中原淑女的談吐和美麗高貴的外表,她應該只屬於一個男人所專有。
  對,既然她現在已經屬於他,而他又對她的身體戀戀不已,那麼把她帶回家當侍妾是最理想的辦法。他決定明天早上要和她好好談一談兩人的未來。
  宋毓華對自己的反應震驚不已,上一刻她還憤怒地要抗拒他,但一瞬間她竟然迷失在這個她輕視的男人所帶給她的感覺中,她的身體竟然背叛了她。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到底怎麼了?她為這個問題深感納悶和困惑。
  接著,她感受到連斐軒抬起頭看著她,灼灼的目光仍透著迷幻的神色,不住在她裸裎的酥胸和暈紅的嬌軀上游移,她立刻警覺,因為身為大夫她知道那代表著他仍處在亢奮的狀態下。
  「連斐軒,離開我的身體,聽到沒有?」理智終於回到她身上,她羞憤地掙扎著,心想自己怎麼會就這麼容易臣服在他的挑逗下,她甚至只是反抗片刻而已,然後就這樣任他奪走清白。
  連斐軒抓住她的手腕,嘴角逸出誘惑的慵懶微笑,「美人,不要害羞,你天生就是個熱情的女人,讓我帶領你體驗不同的快樂。」他有更快的辦法可以消除她的羞怯,而且保證會有更多的快樂等著他們。
  「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只要你放開我。」他的話只讓宋毓華心中警鐘大作,她恐慌地想要擺脫他不斷糾纏的大腿,「不……不要……」接著,她感應到在低喊聲中,他開始在她的體內深深戳進抽出。
  「嗯……連斐軒,我會恨死你的!」宋毓華看著那張緊繃的俊臉,挫敗地尖叫著。
  他不斷朝她體內衝刺,陣陣熱潮襲向她雙腿間的濕潤處,她在他的撞擊下,又再度失去所有的理智。
  她臣服的嬌軀讓連斐軒興奮的漸趨瘋狂,他的身體緊貼著她上下蠕動,兩人同等的熱情使雙方逐步往耀眼的高峰攀升……
  半個時辰過去,又過了半個時辰,宋毓華已無法清晰的計算究竟過了多久,只知道最後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喚醒了她的意識。
  喔!老天!她將他用力推離自己的身體,即使是在暗淡的天空下,仍看得到他睡著的臉龐,像是個得到獎品的男孩,他的嘴角盈滿快樂和滿足的笑。
  看著自己大腿上的血跡和男人的發洩物,宋毓華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逸出絕望的哭泣,她拿著衣服,忍著酸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朝溪邊走去。
  她慢慢走進溪裡,掬起水往自己身上洗滌,想要洗去連斐軒在她身上留下的所有印記。
  最後,宋毓華顫抖著小手擦拭下體的血跡和他殘留的發洩物,直到她將所有羞辱的證據都清理乾淨後,她才回到岸上。
  她拿起衣服準備穿上,然而剎那間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傷,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嗚嗚……老天爺,我是如此尊敬你,可是你給了我什麼?」她自小就深信冥冥中上天早將世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但它的這個安排實在令她無法接受。
  「這是你給我的試煉嗎?你以為我會就這樣認命?」她啜泣著喃喃質問。「不,你錯了,我要反抗你殘忍的安排,絕對不會嫁給那個自大的混蛋。」宋毓華仰起頭,對上天發出聲聲的控訴。
  「我會永遠躲開他,你最好別再安排他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會認為那是你應許我報復他,你聽清楚了嗎?」
  她一面穿衣著服,一邊以顫抖的雙手擦掉湧出的淚水。
  帶著再也無法抹去的羞辱,她轉身看著不遠處的連斐軒,發出最後的怒吼,「連斐軒,你別再讓我看到你!」話落,她眼裡噙著熱淚狂奔而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9-5-21 01:23: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連斐軒沉醉在美夢中不願醒來,在夢裡,他終於得到心心唸唸的美人,兩人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就在谷中臨水的鬆軟草地上翻雲覆雨。
  他帶領她品嚐男歡女愛的滋味,而且歡愛了一整個晚上,他想自己真的還不賴,夢中只怕他已破了自己多年的紀錄,到最後他根本不清楚到底要了她幾次,總之是個香艷的美夢。
  唉!一個夢,他告訴自己,只是個美夢而已。
  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真的躺在草地上,還赤身裸體,他馬上驚坐起來。
  他轉頭四下張望,視線忽然停住了。
  連斐軒眨眨眼,瞪著草地上顯得有點黑的血跡,「老天!這是真的嗎?」他一臉不敢置信地向前傾,探手輕觸那片片落紅的痕跡。
  他呻吟出聲,這一切不是他在作夢,這些處女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啊!我昨天晚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他只記得迷迷糊糊間還以為是老天爺可憐他,讓她出現在自己夢中。
  他連忙起身匆匆穿衣,心想她不告而別,定是和他不懂得憐香惜玉有關。「唉!我哪知道她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回想昨晚自己的確是粗暴了點,想要即刻擁有她的慾望凌駕了一切。
  連斐軒心裡思索著要如何快點找到她,這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如何找尋走失的牲畜是身為畜牧大王繼承人應具備的條件,這個方法用在尋人也同樣管用。
  他尋著蛛絲馬跡來到溪邊,檢視稍微凌亂的足跡後,他抬起頭望往前方,嘴邊逸出自信的笑,「美人兒,你是無法自我生命中消失的。」
  「他奶奶的!查爺把我們放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如果不是還有一群飢渴的娘兒們可以忘憂解饞,可差點把我悶死在這裡。」男人望著滿是馬匹的山谷,不住地抱怨。
  「你就少埋怨幾句吧,就是因為知道你好色,大總管怕你花天酒地時不小心洩漏口風,才把你送到這裡來。這樣既不會誤了大事,也能滿足你無女不歡的慾望,你還不滿足?」旁邊的粗壯漢子安撫道。
  「哼!說到底還不是怕我這個養馬專家跟他爭寵,如果不是查爺吩咐,他能奈我何?沒有這批戰馬,大伙能成什麼大事,更別想爭霸天下了。」對於自己的本事,他語氣間滿是得意和驕傲。
  「噓!小聲一點,讓人聽去那就糟了。」粗壯漢子說著,驚惶地四下環顧,看有沒有可疑人等剛好在附近。
  「真是的,怕什麼,這種地方誰會來?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那人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冷哼出聲。
  偏偏老天有眼,連斐軒湊巧循著足跡到此地,正好奇怎麼會有人在這裡養馬,而他這個畜牧專家卻一無所知,沒想到聽到這個讓人驚訝的情報。
  更讓他感到愕然的是,在他右手邊不遠處的樹叢中隱約露出一截熟悉的裙擺,他悄悄地探身而去。果然,他日思夜想的美人正小心翼翼地趴在那兒,望著下頭兩個大放厥詞的笨蛋。
  總算找到她了,連斐軒吁了一口氣,放下心來,但隨即驚覺她居然不顧危險偷聽這些叛逆情事,不由得心臟狂跳。
  他不解的問自己,何曾為哪個女人如此擔驚受怕?
  他肯定是昏了頭。他連忙甩掉那些困擾他的思緒,此時此刻並不適合分析這種事,再說現在他打算好好捉弄這個美人兒。
  宋毓華原本全神貫注於那兩人的談話上,但樹林裡一個移動的東西驚擾了她,她驚惶地欲抬頭看,然而一具沉重的身體已經壓在她背上,她的嘴也讓一隻男人的手掩住。
  「安靜,美人兒。」
  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次傳進她耳裡,她不敢置信地轉頭瞪著他。
  「什麼聲音?」謹慎小心的粗壯漢子倏然抬起頭望向樹林。
  陣陣鳥鳴啾啾的聲音從連斐軒的喉嚨發出,試圖掩蓋先前摸索而來時衣服和樹枝摩擦的窸窣聲響,然後他對驚異地瞠大一雙明眸的美人頑皮地眨眨眼。
  「奶奶的!你到底在搞什麼東西,整天神經兮兮的,一隻鳥也可以讓你緊張成這樣,煩不煩!」說完,那人忿忿地一抽馬鞭,掉頭往山谷馳去。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這個粗人懂什麼。」不滿地嘀嘀咕咕後,粗壯漢子也策馬跟隨而去。
  連斐軒確定危險遠離之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讓他眷戀不已的柔軟身子,勉強起身拉過她的小手往安全的地方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很危險,那是一件牽涉到叛變的事,讓人發現你在偷聽的話,下場只有死路一條,不,或許還有比死更悲慘的奇恥大辱等著你,像你這麼美麗聰明的女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他帶著她走出樹林,語帶關切地責備道。
  宋毓華一逕保持沉默,不回話也不說話,只定定地凝視他,心想老天爺是真的不理會她的話,還是應許她報復呢?
  連斐軒被她看得有點心虛,他尷尬地清清喉嚨,「聽我說,美人兒,前兩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真的沒想到那是你的第一次,否則我會更溫柔、更體貼地愛你。但是你放心,以後我保證絕對不會再那麼粗暴,所以你大可不用害怕的想要逃開我。」
  宋毓華真想啐他一口,他怎麼敢如此大言不慚、毫無愧疚地談論那天晚上的事。這個混蛋,都是因為他才害得她失去貞潔,還有下一次?門都沒有!她在心裡忿忿地想。
  哼!瞧瞧他那飢渴的目光,就像是正要撲向小綿羊的大野狼,一副恨不得把她吞下肚子去的樣子。
  為已經失去的東西悲傷是沒有用的,現在只有報復可以找回她的尊嚴,連斐軒,你慢慢等著吧!
  此時,一個計劃在她心裡慢慢成型,但還不是很周詳。嗯,不急,現在還有比報復他更重要的事待她解決,她必須立即趕往宋家莊在大理的據點,請他們將這個重要的信息帶給她二哥,等她完成了這件事再說。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宋毓華逕自背起小竹簍,毫不理會他臉上所展現的誘人笑容,轉身離去。
  連斐軒呆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美人兒,等一下,你要上哪兒去?」
  他實在不懂,他的魅力在她身上怎麼一點作用也沒有,即使兩人已經有了親密關係,她還是一副巴不得快快遠離他的模樣,難道他對女人的吸引力不再了嗎?
  「我沒時間和你在這兒閒聊。」宋毓華頭也不回地答著,腳下的步伐又更加快了些,「你不是在找人嗎?跟著我可找不到人。」她咬緊牙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假裝無視於他的存在。
  「不找她了,我還有比找她更重要的事。」連斐軒無所謂的聳聳肩,但語氣中還是帶有掩不住的懊惱。
  他心想,那女人還真是會跑,難怪宋禎褆說她是個野丫頭,想到自己可能必須娶個冒冒失失的黃毛丫頭進門,就教他心裡直泛嘀咕,一個大家閨秀還不及眼前的女人來得有氣質、有教養。
  聞言,宋毓華差點忍不住回頭看他。他的話讓她驚喜,不過她還是小心地求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們漢人不是最重視信用嗎?」
  「我沒有忘了責任,只是剛剛你也聽到那兩人的談話,那關係到中原的安危,所以我要親自走一趟大理,面見大理國主,設法打消他不當的念頭。」而且要將那些馬運送到中原不是一件小事,路線上必須先下一番工夫部署之外,更重要的是除非得到大理國的幫忙。
  宋毓華倏地止步,急促的轉身,使得緊跟在後的連斐軒差點撞進她懷裡。
  她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了他一會,暗忖他雖然是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但終是有識之士,這種情況下作出這個選擇是對的。
  她心裡掙扎了一會。好吧,為了這個理由,她就暫且放過他,但就此一次,他最好還是別再出現在她面前,老天爺可不會每次都瞎了眼幫他。宋毓華恨恨地想。
  她點點頭表示瞭解,「既然你急著上大理,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言罷,她轉身飄然而去。雖然兩人的目的地都是大理,但她可不願和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走在一起。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呢!」連斐軒趕緊搶步到她面前,「我不認識路,想請你陪我一同前去。」這是他剛才想到的方法,他想在這段路途中好好培養兩人的感情,因為他挫敗地發現,如果不利用苗人善良好客的天性,她是不會跟他走的。
  「很抱歉,我也身有要事,只能幫你找個人帶路。」如果不是看在他要做的事有利蒼生百姓,她管他迷失在哪個山頭,最好他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人間,免得又危害單純可憐的女人。
  「不要!我只要你。」連斐軒不自覺的脫口而出,然後尷尬地搔著頭,「好吧!我也不拐彎抹角,有話直說了。」
  既然他的態度已經這麼明顯,倒不如把話直接挑明,省得她又找其他的理由來搪塞他。
  「美人,我非常喜歡你,想要你跟我一同回中原,除了不能給你名分之外,榮華富貴隨你要,而且我發誓會疼你、愛護你一輩子,不離不棄。」這可是他第一次懇求女人,還對她許下承諾。連斐軒的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的微笑,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一天。
  「什麼?」宋毓華驚愕地瞠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個自大的混蛋居然想把她帶回家當侍妾!
  隨後她低垂下眼瞼,不想讓他看出她的憤怒,因為報復的念頭又重新回到她的心中,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應該得到教訓和報應。
  他不是說很喜歡她嗎?那麼她一定會讓他愛上她,然後她再將他狠狠的拋棄,讓他也嘗嘗尊嚴被徹底踐踏的滋味。
  「怎麼樣?」連斐軒一直耐心等待她的答案,侷促不安地輕輕拉著她的手臂。
  「好,我帶你去大理,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她小手玩弄著衣角,狀似慎重其事地考慮這件事。
  聞言,連斐軒輕蹙眉頭看了她一眼,思索半晌後,他決定把自己的底限說出來。「什麼條件說來我聽聽,只要不是要求我娶你為妻,其他的我都答應。」
  「為什麼不是妻子而是妾?我很好奇。」宋毓華微斜著頭看著他。哼!這個傲慢的混蛋,奪走一個女人的身子,卻告訴她只能給她姬妾的身份?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中原的婚姻。我的妻子必須跟我的身份和地位相配,但這並不表示我喜歡她或是愛她,那只是兩個家族為共同的利益相互結盟的方式。」連斐軒知道這跟苗族為愛或是情慾成親的理由大相逕庭,因此耐心地解釋給她聽,希望她體諒他的苦衷。
  宋毓華再次避開目光,不看他的臉,很快舉步向前走,「放心吧,那不是我想從你身上得到的東西,至於我的條件,等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那絕對是你做得到的事。」而那件事就是,在他愛上她之後,她要他永遠離開她的生命。
  她愈想到他的可惡就愈想懲罰他、報復他,這個男人千裡迢迢的來找她只是為了確保他的責任和利益,對於一個即將生活在沒有愛和快樂中的可憐女人,她看不出他對她有一點點的同情。
  而現在這個混蛋奪走一個純潔女孩的貞操後卻不娶她,只因為他認為「她」的身份和地位跟他不相配,能「淪落」為侍妾,她應該滿足了!宋毓華用盡她所有自制力,壓下心中的狂怒繼續往前走。
  「美人,那我的另一項提議呢?」他邁開大步追上她,問著他最關切的問題。
  宋毓華勉強自己露出狀似愉快的表情,「到了大理再回答你。」她轉頭對他綻出微笑。
  切記!非要讓他掉入陷阱得到報應不可,所以從現在開始她一定要對自己扮演的角色全力以赴,再迷人些,誘惑他。她無聲地對自己說。
  她的嫣然一笑讓連斐軒有受寵若驚之感,他不明白為何在一瞬間她有如此大的轉變,但接著一想,其實這也不足為奇,女人還不都是一個樣,喜歡玩欲擒故縱的遊戲,現在終於顯露出本性來。
  對此,他倒是一點也不生氣,「美人,現在你應該可以告訴我名字了吧?」他懶洋洋地笑了,露出一貫的自負表情。
  宋毓華聳聳肩,「我的名字源於大自然,隨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我無所謂。」
  「是嗎?」聞言,連斐軒想了一會,然後笑道:「那麼,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專屬的美人,花兒。」
  因為她就像是一朵高雅的空谷幽蘭,而且在得到她之前,他曾經過一大片花海,他想,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給他的指示吧。
  從投宿的客棧走出來,宋毓華一眼就看到連斐軒正在不遠處跟一名妙齡女子打情罵俏。
  她狀似沒看見,說真的,要她表現出一副嫉妒的模樣,她可沒那個本事。
  這時,市集裡人群一陣騷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近一看,原來是幾個大漢在趕兩名小乞兒走,雖然圍觀者多,卻沒有人出面阻止,顯然是這群惡霸橫行街頭已久,眾人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個惡棍對那弱小的乞兒拳打腳踢,宋毓華見了氣往上湧,快步走了過去,「住手!你若再敢動他半根毫毛,我會讓你爛手爛腳,生不如死。」
  那人聽了本是勃然大怒,但轉身一看,說話的竟是如此貌美的女人,隨即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姑娘面生得很,外地來的吧?」粗壯的帶頭漢子嘻皮笑臉地問,賊眼掃過她全身,稱許地點點頭,「這個市集歸我管,沒有我的允許,即使是乞丐也不能在這邊乞討,他們不守規矩,當然要教訓一番,以後才會乖乖聽話哩。」他輕聲細語地跟她解釋,生怕剛才的粗暴場面嚇壞了這個嬌滴滴的美人。
  宋毓華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直接走到那兩個頭破血流的小乞兒身邊,「你們要不要緊?有沒有傷到哪裡?」她細心地先檢查那個抱著另一個較小的身子,讓自己承受拳腳的小男孩。
  他搖搖頭,「不要緊。」
  雖然他被打得鼻青臉腫,但仍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抱著那個一直顫抖的弱小身子安慰著。
  然後他抬起頭感激地看了一眼宋毓華,「謝謝好心的姊姊。你趕快離開這裡,否則會讓那些人欺侮的。」他年紀雖小,還是看得出那帶頭的漢子對這個漂亮姊姊心懷鬼胎。
  「你這個可惡的小鬼,死到臨頭還敢胡說八道,找死是不是?」那流氓一聽,凶神惡煞般上前揮拳便要毆打。
  但手還未碰上乞兒,他忽地「啊」一聲慘叫。
  握著紅腫且疼痛難當的手,惡霸驚駭莫名地瞪著宋毓華,「可惡的女人!你使什麼妖術,快拿出解藥來,否則我要你好看!」說著他向旁人示意,七、八個惡漢立時將她團團圍住。
  宋毓華完全不理會那些人,只是對這個小男孩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為人著想而心疼不己。「來,這些錢你收著,帶著弟弟先離開這裡。」
  「你不用管我們,快走。」小男孩搖搖頭,焦急萬狀的催促著,忽地他尖叫出聲,「啊!姊姊,小心背後……」
  她仍是一派氣定神閒,在那些人還未近身之前,她轉身手一揚,灑下的白色粉末一沾上他們的肌膚,只聽見哀號聲四起,惡棍們全部中毒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冷冷地瞪著倒滿一地的地痞流氓後,宋毓華這才抬起頭環視臉露驚惶的群眾們,安撫道:「別怕,這些毒不會要了他們的命。現在我把人交給你們處理,他們曾蹂躪你們、欺壓你們,就由你們來定他們的罪吧!」
  她話聲方落,幾個莊稼漢隨即衝出來對他們一陣拳打腳踢,顯然是平時受夠了他們的氣,然後在吆喝聲中拉著他們前往另一個更大的廣場,準備開審判大會。
  看熱鬧的群眾跟隨而去後,宋毓華轉過身,將錢再次塞進小男孩的手中,「這些錢夠讓你們生活一段時間,趕快帶著弟弟回家吧。」
  小男孩以感激萬分的眼神看著她,「謝謝姊姊。」然後他對著旁邊顫抖的小身子低聲道:「小寶,這些都給你,回家後你娘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寶點點頭,「好,大哥哥,我回去了。」顯然是讓剛才的場面驚嚇到,他顫抖的聲音才落下,隨即捧著錢拔腿便跑。
  「咦,他不是你弟弟嗎?」宋毓華禁不住好奇地問。
  小男孩搖搖頭,「不是。」
  「那你為什麼把錢都給了他呢?你不也需要錢嗎?」這下子她更是好奇,非問個明白不可。
  「他比我更需要那些錢,因為他還要養一個瞎了眼睛的母親,而我只有一個人。」小男孩理所當然地說著。
  宋毓華看著他,眸子裡滿是欣賞,思索半晌後,她拉著他的小手住客棧走去。
  「你幾歲啊?叫什麼名字,一個人生活有多久了?」走進客棧後,她一邊問著,一邊吩咐夥計送洗澡水到她房間,並且派人去買小孩的衣物回來。
  「我叫李珞,今年十歲,自我娘死後就一個人過活,已經三年了。」想起往事,他有點黯然地回答。
  宋毓華同情地摸摸他的頭安慰著,「那你爹呢?」
  他搖搖頭,「我一出生就沒有爹,只知道他是個漢人。」
  「是嗎?」又是一個私生子,這兒對於這種不被認同的小孩是苛刻了些,但真正該譴責的應該是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不是嗎?
  她心中立刻作了決定,既然老天爺讓他們倆結下這緣分,那麼她就有責任幫他找到一個家——有父親關懷的家。
  「來吧,我先幫你洗個澡,其他的事交給姊姊。」她回頭對著李珞綻出溫柔的微笑,要他安心。
  李珞馬上燦爛的一笑,開心地點點頭。
  連斐軒從頭到尾一直站在她身邊不遠處,視線跟隨著她。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來個英雄救美,博取她歡心,沒想到那些惡霸如此不堪一擊,一眨眼的工夫便被她擺平,而他連根手指頭都沒動到,只能呆愣在那兒。
  他的花兒真是個謎樣的女人。
  「小珞,你知不知道我要帶你到哪裡去?」宋毓華拿著布巾用力擦掉他身上的污垢,心想這孩子不知有多久沒洗過澡了。
  李珞不在乎地搖搖頭,「不知道,但只要跟著姊姊,我什麼苦都不怕。」他停下拍水的動作,轉過頭滿臉笑意地看著她。
  她回以一笑,「我要帶你到大理去,交給另外一個大哥哥,他會領你去見一個對你的將來非常重要的人。」宋毓華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但她這番話把李珞嚇壞了,「你不要我了嗎?我會乖乖聽話,不惹你生氣」他的臉孔瞬間皺成一團,非常焦急不安。
  李珞幾乎是顫抖著說出他的憂慮,宋毓華連忙安慰道:「別緊張,姊姊沒說不要你。只是你要當個男子漢大丈夫,將來成為一個頂天立地受人尊敬的男人,就必須好好跟著他。」不過是侍童或是徒弟,就得靠他自己的本事和他與南師父的緣分了。
  李珞感動得眼睛一紅,直盯著宋毓華,「姊姊對我真好,和那個一直看著你,一身白衣的大哥哥一樣,都是大好人。」
  「喔?他做了什麼好事,讓你這麼認為?」聽李珞提起連斐軒,她隨即想到剛才他和苗女調情的那一幕,不屑地冷哼一聲,但眼中卻閃著好奇的光芒。
  「他今天早上看見焦雄欺侮莊家的老奶奶,也出手狠狠教訓了他們一頓。」李珞露出崇慕的神色,滔滔不絕地把早上的經過說了一遍。
  「傻小子,那是他看上老奶奶標緻的孫女,充英雄好漢的。」宋毓華很不以為然,搖著頭嘲諷地說道。
  「標緻的孫女?」李珞聽了,愣了一下後才明白她的話,「喔!你是說麗姊姊,她不是老奶奶的孫女。嘻!她一見到大哥哥就像蜜蜂遇上糖,趕都趕不走,但我知道大哥哥不喜歡她。」
  輕輕的在他額頭敲了一記,宋毓華有點好笑地把他拉出澡盆,「你這小子,人小鬼大,男人的事你又懂了。」
  「我每天在市集看人家的臉色過活,誰的心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他一邊擦拭身上的水珠,一面用力地點著頭,對自己的觀察能力相當有信心。
  接著他穿上宋毓華遞給他的衣服,模糊的聲音從衣物窸窣聲中傳出。
  「你還沒出現之前,麗姊姊跟他說話時,他左顧右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直到姊姊你站在客棧門口,大哥哥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閃閃發亮,你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

  「你看來又是個乾淨的小男孩了。」她技巧地打斷他的話,轉移話題,有關連斐軒的事她一點也不想聽。
  由於調皮的李珞方才一直拍水玩,她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你看看我,從頭濕到腳,所以可不可以請你去吩咐夥計再送熱水來呢?」
  聰穎的李珞馬上聽出她的意思,暗忖華姊姊似乎很討厭那個大哥哥,連談論的意願也沒有,但他看得出那個大哥哥非常喜歡她。
  唉!偏偏姊姊對他不動心。
  一抹失望浮現在他眼底,「知道了,我去叫人幫你送洗澡水進來。」
  李珞離開房間,心想,不管姊姊喜歡與否,他還是認為他們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他走到樓梯轉角處,看到心中的英雄攔住他的去路,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不知道這位大哥哥找他有什麼事?
  「小鬼,花兒帶你進房間幹什麼?」連斐軒皺著眉頭,語氣略微酸澀地質問。他居然會吃一個小男孩的醋,真是見鬼了,可是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李珞愕然地問道:「大哥哥認識華姊姊嗎?」
  「當然,她是我的女人,你說我認不認識她?」他以十足佔有的口吻宣告,但小男孩疑惑不解的眼神令他不悅,他心中暗忖,難道他還會騙這乳臭未乾的小鬼不成?
  「喔。」李珞困惑地點點頭,被他們曖昧不明的關係搞糊塗了。大人的世界還真是複雜,不過他臉上仍是一副頗感興趣的表情。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怎麼會帶你回房?」
  「華姊姊說要帶我去大理,交給另一個大哥哥。」
  「另一個大哥哥?」連斐軒一聽,登時胃裡一陣翻攪,窒悶的感覺湧上喉頭,隨後他臉色陰沉,口氣嚴厲地質問,「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華姊姊她沒說。」李珞感受到他強烈的妒意,心裡高興自己真的沒有看錯,這個大哥哥非常喜歡姊姊。
  連斐軒深吸一口氣。難道那個男人是她不肯答應隨他到中原去的原因嗎?他可沒忘記當日她說要到大理之後,才會對他的提議給予答案。
  對,他現在就去問她。
  「小鬼,我跟花兒有事要說,你不要來打擾我們,自個兒玩去吧!」他快快吩咐後,轉身往宋毓華的房間走去。
  「但是大哥哥,華姊姊要我叫人送洗澡水進去呢!」李珞連忙對他呼喊。
  「不用了!」他頭也不回的吼道。在他們沒談個水落石出之前,她甭想舒舒服服地洗熱水澡。
  連斐軒想著,這一路上她雖然對他不再冷漠,甚至可說相當親切,但他還是能從她莫測高深的微笑中得到一些訊息,她身上有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他知道在那張高貴動人的臉蛋下藏著秘密。
  尤其今天那苗女死纏著他時,她明明看見了,卻視若無睹,既不嫉妒,也沒有女人該有的不悅反應,反而把全副心思放在小男孩身上。
  她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幾乎把他搞瘋了。
  這件事再度提醒了他,他幾乎不認識這個自己想要帶回家當侍妾的女人,所以他決定今天非要找到答案不可。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9-5-21 01:23: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連斐軒一臉惱怒的闖入宋毓華的房間,但裡頭空無一人,直到她的聲音從藍色布幔後傳來,他才驚覺自己竟是提著一顆心,似乎怕她又不告而別。
  「你把水放下就行了。」
  房門關上後,宋毓華一邊理著鬆開的頭髮,一邊緩緩自布幔後走出。由於此時她渾身濕透,一點都不適合見人,所以暫時躲了起來。
  看到那熟悉的白衣身影,她不禁睜大眼睛,「怎麼是你?」她驚恐的喘息一聲,手中的髮梳差點掉在地上。
  連斐軒站在房門邊,眼中流露出憤怒和——飢渴,她沒有看錯,每當她救回那些飢寒交迫的可憐人,在給他們吃第一頓飯時,他們眼底就是這種光芒。
  宋毓華飛快拉著緊貼在身上的衣服。
  沾濕的單衣整個黏在她的肌膚上,露出纖柔的曲線,幾乎和沒穿衣服一樣。
  「你面對我時還需要遮遮掩掩嗎?」連斐軒迅速上前把她摟在懷裡,「花兒,你是我的女人,經過那一夜之後,你不用因為現在這種情況而害羞。」思及當日他撫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膚,他發覺自己馬上有了強烈的反應。
  這個混蛋,老是提起那一夜惹她生氣,「連斐軒,你放手,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憤怒地掙扎,心想才規規矩矩幾天,他馬上又現出原形,他真以為每個女人都樂意上他的床嗎?
  面對她眼底無法掩飾的怒火,連斐軒感到不解,「花兒,你到底在跟我玩什麼把戲?」說著,才剛消去的怒氣又重新升起,他眼底滿是狐疑,「告訴我,如果你對我無意,為什麼一路上不時地撩撥我,可是當我想要親近你時,卻又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
  他這番話瞬間提醒了宋毓華,她差點因怒氣而搞砸一切。接著她改變態度,心中警告自己不能任憤怒主宰她,更明白此時絕不能讓他起一絲疑心。
  「我才沒有挑逗你,那只是表示我的善意,你今天早上對那個女人所做的事才叫『撩撥』。」
  連斐軒有點驚喜地研究著她的表情,「花兒,你這是在吃醋嗎?」他開懷地笑著問。
  她搖搖頭,「在這裡沒有『吃醋』兩個字,男女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快樂,至少在成親以前是如此。」她輕鬆自在的表情像是說著毫不關己的事般。
  連斐軒突然用力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不准你有這種想法,我不管你們的風俗習慣是什麼,但你是我的,我會殺了任何敢碰你的男人,沒有人可以例外,明白嗎?」
  呵!他上勾了,總算這些日子沒白費工夫。她就是太清楚這些平時在紅粉堆裡予取予求的常勝軍,對於一個愈是擺架子的女人愈覺得難能可貴的心態,看來她若即若離的招數算是成功了。
  但他表現出的強烈佔有慾也讓她有些駭然。「你這個舉動是表示你愛上我了嗎?」注視著他難看的表情,她試探的問道。
  連斐軒像只為保有自己的獵物而張牙舞爪的猛獸,他緊抓住她的下頷,迎視她閃著異彩的探詢瞳眸。
  「不,這只是說明,你是我私人的財產,我會盡一切力量保有它,永遠擁有它。」彷彿要證明他的話,連斐軒環在她纖腰上的手佔有地讓她更加貼近他,「現在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大理的那個男人是誰?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她略微吃驚的眨眨眼。他怎麼會知道陸昊的事?陸昊跟她打算做的事完全無關,不過,既然機會來了,善加利用一番又何妨?
  為了避免表情洩漏出她的想法,宋毓華低垂下頭看著他的胸膛。
  在這些天的努力之後,她終究逮到了他,這可是他心甘情願的掉入她設置的陷阱,現在只要耐心地等他親口說愛她,他就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她在心裡得意的想。
  「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麼,這是我的私事。」她想徹底喚醒他的佔有慾,只有在愛她的情況下,他才會如此在乎她的心是否忠貞,不是嗎?
  「你的私事?不,花兒,在你成為我的女人之後,你就已經喪失了這個權利。」他一改往日翩翩的風度,冷硬地抬起她的下巴,「我的耐心通常只用來撫慰女人,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快點說,否則我保證你不會喜歡我逼供的方式。」
  「我還沒承認你是我的男人,所以你沒資格管我的事。」
  她話聲才落,隨即驚恐地發現他原本已十分嚴厲的臉變得更為猙獰,她突然領悟到,在這次的行動中她要面對許多危險,因為一隻憤怒的野獸是沒有任何理智的。
  所以當他像個陰森恐怖的惡鬼,用力扣住她的下顎俯下頭時,宋毓華立刻尖叫著回答,「他中了嚴重的蠱毒,是師父交代我要全力醫治的病人。」
  連斐軒直直看入她驚惶的眼底,確定她沒騙他之後,他攔腰把她抱起來,往床榻走去。
  「連斐軒,你要做什麼?」宋毓華尖叫出聲,一半是因為害怕,另一半則是因為氣憤自己的軟弱,他眼中傳遞的訊息令她戰慄,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啊!
  「確定我是你的男人。」他從牙縫吐出話,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走。
  宋毓華因他的話而整個人僵住,幾乎無法呼吸,「這是強暴,聽到沒有?你不能再勉強我,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那天晚上我沒有強暴你。」他對她的指控深感憤怒,當時的情形跟強暴大不相同。「我雖然意識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你那時也得到了快樂,一個被強暴的女人是不會有那種感覺的。」他語帶揶揄地道。
  這辛辣的反擊使宋毓華羞紅了瞼,接著她怒火中燒,該死的連斐軒,先是逼迫她的身體背叛她,然後又來嘲笑她,喔!天殺的大混蛋。
  「我還是被逼的,也許我的身體受制於你,可是我的心並沒有允許你這麼做。」她挑釁地抬起下巴反駁,「我的身體是愚蠢,但絕不是心甘情願,這之間可是差之千裡,違背我的意願就是強暴,聽清楚了嗎?」
  連斐軒瞇起了眼。是,有一部分她說得對,然而從現在開始,他發誓他絕對會讓她的心也背叛她,如果真如她所言,她的身體已經背棄她,那她要如何長期抗拒他呢?
  他的妻子不一定要愛他,但他帶回家的姬妾非得愛他不可,因為如果只是暖床和洩慾的工具,那任何女人都可以,他何必費心把人帶回家自找麻煩。
  「我聽得非常清楚。」連斐軒臉部的肌肉不住抽動,嚴厲的抿著唇一字一字地說道,「花兒,我會聽你親口說要我,愛我,哀求我滿足你,我發誓我一定會做到。」說著,他已動手解開她身上單薄的褻衣。
  老天!她挑動了他什麼嗎?宋毓華驚駭於他臉上的決心,感到喉頭一緊,她想告訴他永遠都別想,但她知道現在反抗他並不是明智之舉。
  「連斐軒,聽我說,你不會只要一個軀體的,是不是?」她試圖撥開他的手,並放軟語氣以期能逃過這個劫數,「你若硬要這樣蠻幹,不但得不到我的心,反而會使我更遠離你……」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兇惡的表情把她嚇得住了嘴。
  「不准威脅要離開我。」他的聲音嚴厲而且冷冽,「這些天我就是太尊重你,結果看看我得到什麼,一個爬到我頭頂上放肆的女人。」
  連斐軒自她臀上褪下褻褲後,將赤裸的她推壓在床上,迫使她躺在他身下。
  「從現在開始,我們照我的遊戲規則走;你的身體和你的心都將是我的,不相信我們試試看就知道。」話落,他覆上她的唇,以冰冷的嘴宣示他的決心。
  「唔……」宋毓華掙扎著,咬緊牙根不讓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因為她很清楚,這是他征服她的手段,她誓言要反抗到底。
  然而連斐軒的意志力在她之上,數天來所積壓的熱情和那日擁有她的記憶一直折磨著他,現在他體內的欲求逼使他變得狂野,他加重唇上的輾壓力量,技巧地迫她張開嘴,讓自己的舌頭進入她口中。
  「不……」她試著轉開頭逃避他的吻,但無法做到。
  奇怪的是,宋毓華以為侵入她口中的舌頭會宣示他的勝利,對她狂肆猛攻,然而他卻出乎意料的溫柔,讓她漸漸習慣他的舌頭在嘴裡廝磨。
  他輕輕舔吮她的舌尖,愛撫她所有柔軟的地方,誘惑的帶領她享受這份喜悅。
  「跟著我給你的感覺走。」連斐軒輕柔地撫觸著她,想要補償她初夜時他略顯粗魯的歡愛,當時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是在摧殘一個純潔的處女,所以也難怪她會認為自己是被他強暴了。
  宋毓華拚命要自己別沉淪,她一定不能回應他現在對她所做的事,而且他驟然改變的態度也無法抹滅強迫她的事實,他只能佔有她的軀殼,她的心絕對不會向他臣服。
  但是她的身體卻不知不覺放鬆下來,連斐軒對她的愛撫讓她感覺到這不只是一場肉體的歡愛,反而充滿了憐惜和溫柔。
  「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想要抗拒他的愛撫,但她的手已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脖子,還意識到自己張開雙唇,讓他的舌頭肆意掠奪她口中的甜蜜。
  當連斐軒察覺到她青澀的回應,唇畔綻出勝利的笑容,他把這個吻加深,然後伸手罩住她豐滿的雪乳,在她繃緊的乳尖輕輕畫著圈。他兩指搓揉蓓蕾的韻律,更使她情不自禁逸出喜悅的呻吟。
  「花兒,好好享受它。」他在她耳邊低哄,輕嚙她如珠似玉的耳垂。
  他伸出舌頭在她頸項上輕舔,然後緩緩往她的酥胸挪移。
  「不……」天啊!他正對她做什麼?
  他的頭顱俯在她胸前,像嬰兒般吸吮著柔軟的峰頂,以舌頭熱情地舔舐它、佔領它,直到她感受到一陣無法抑止的快感沖刷過全身。
  這份感覺逐漸主宰了她的意識,她不能讓它發生,但她能做些什麼阻止這些呢?宋毓華試圖使自己轉移注意力,然而他的手和嘴彷彿一把烈火燃燒她全身,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花兒,你真是甜美……」他抬眼看著她豐滿的雙峰在自己黝黑的掌中顯得如此白皙嫩滑,兩朵粉嫩的蓓蕾更如花朵般綻放。
  連斐軒繼續往下愛撫,使她的呼吸變成急促的喘息,他的手沿著她的腹部直抵她大腿間的黑色叢林,撫著那濕潤的谷地。
  「不要……」他的動作讓宋毓華猛然覺醒,自己差點又要淪陷了。
  她想要退開,但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她驚喘的聲音引來他的注視,但他已讀出她體內無法掩藏的悸動,因此他的手再度移動,直往她最敏感的核心搓揉起來。
  「那晚無意中傷了你我很抱歉,但我會補償你的。」連斐軒一臉疼惜,在她還沒來得及解讀他話中之意時,他突然抬起她的雙腿,俯頭吻上她濕濡的女性核心。
  「連斐軒你……」宋毓華驚駭之餘,同時也感到一股全然的喜悅流過全身,一陣熱潮襲向她兩腿之間,「嗯……」在這一刻,她所有的理智全都不翼而飛。
  他的舌頭堅決但溫柔的舔吮她的私密處,當她似被催眠沉醉其中時,他慢慢分開她的花徑入口,舌輕輕滑入,掠取她的甜蜜芳澤。
  「唔……」她全身開始顫抖、發熱,仍在理智和深入這股快感之間掙扎,半晌後,興奮凌駕了她的理智,她已經無法阻止,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在快感的洶湧波濤中。
  連斐軒感受到她的回應,她一再拱起身迎合他,這熱情的反應使他更深入她的核心,舌頭挑逗地戲弄她緊窒的敏感地帶,手指也同時在她的小珠核上恣意摩挲。
  在他有意的肆虐下,宋毓華感覺甜蜜的熱流全都彙集到兩腿間的慾望中心,猛地一陣痙攣,她的嬌吟轉為呼喊,任強烈的感官喜悅像海浪般一波波地襲向她。
  「花兒,你真甜……」聽到她喜悅的吶喊,連斐軒忍不住呻吟出聲,移開緊貼在她滑膩私處的嘴後,他站立起身快速脫下身上的衣服,身體嘶喊著要從禁錮多日的慾望中解放出來。
  連斐軒很快地移到床上,把她的臀部抬高,慢慢的以堅挺摩挲她濕濡熾熱的私密處,「告訴我,你想要我嗎?」他粗啞地輕聲問,「花兒,說出來,說你要我。」說時,他不住地用下身挑逗她,引得她拱身迎向他的愛撫。
  宋毓華感覺自己彷彿飄浮在空中,一股激情在她腹中深處點燃,她的身體吶喊著要他的滋潤,使得她漸漸迷失了自己。
  當他的堅硬滑進她體內卻又立刻停下動作時,她因難以壓抑的慾望而悸動,再也無法忍受。
  「我想要你……」她急切地呻吟道,「我想要你……」
  「花兒,你終究說了。」連斐軒看著她充滿情慾的臉,一抹微笑在他唇邊綻開,「看著我,我要在我愛你時看著我……」
  她無法抗拒他這聲嘶啞的命令,地抬起眼瞼看著他,然後他倏然衝入她體內,讓她幾乎無法招架這衝擊的力道。
  「啊……」她的頭在枕上左右搖擺,指甲深陷在身下的被褥中,她用腳纏住他的腰,要他緊貼著她。
  「老天!原來你是個淫蕩的小妖精。」感應到她急切地迎向他的衝刺,他喘著氣得意地調侃道,「但是我喜歡這樣的你,花兒,就是這樣……毫無保留的和我一起共享這份快樂。」
  他的動作變得更加有力而強悍,不斷地挺進刺入,彷彿是想為這些天的禁慾找尋到極樂的解放,一記記的戳進直達她體內深處。
  「我的天……」宋毓華感覺自己體內的需求變得強烈,瞬間,她狂野地在他身下拱身相迎,找到他韻律的節奏,不顧一切地索取他給予的熱情。
  「花兒,慢一點……」連斐軒因她的臣服而不想讓這一切太快結束,但她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抓住繩子不放,也不知她哪來的力量,擠壓得他差點宣洩。
  他連忙傾身低頭吻她,但這個吻對她而言簡直是火上加油,積壓著的慾望全部湧現,她飢渴的回吻他,抵著他濕熱的唇呻吟,把他摟得更緊。
  連斐軒因她的反應而再也無法壓抑,他下體燃燒的飢渴之火,身下不住嬌吟的美人更逼使他趨近狂亂。
  「花兒……花兒……」他在她唇邊低吟,聲音中充滿情慾。
  猛地她的身子開始繃緊,連斐軒知道她正瀕臨釋放的高點,他加快戳刺的速度深深進入她,接著他聽到她狂野地呼喊出聲,幾乎在同時,他也失去控制,將自己熾熱的種子注入她體內深處……
  半響後,連斐軒仍吐著粗重的喘息倒在她身上不想移動。從沒有哪個女人曾經如此的點燃他的熱情,在他過往的經驗中,有的只是慾望的宣洩,然而此刻他心中除了盈滿快樂之外,還多了一份全然的滿足。
  這種感覺是一道美味的甜點,使人食髓知味,一嘗再嘗,永不知厭倦,特別是從她身上得到的。連斐軒知道,自此刻開始,為了讓她沉浸在男女情慾中無法自拔,再也離不開他,進而讓他得到她的心,她將與他夜夜共享這一切。
  隨著高潮的餘味漸減,理智終於回到宋毓華身上,她想起了對這個男人的計劃和決心,厭惡自己這麼快就屈服在他的挑逗下而憤怒的顫抖。
  喔!老天,她怎能讓自己對他那樣放蕩。她彷彿中了他的蠱毒似的,被蒙蔽了心智,走向毀滅的道路。
  無可否認的,她在他身上尋到歡愉,南師父曾經跟她說過,激情不是男人專享之物,苗人視分享激情為一個禮物,如果雙方不能坦然給予,就失去了男女在情慾上的公平。
  但這種想法跟她所受的教養違背,她一直認為只能奉獻給丈夫的東西已經讓連斐軒給奪走,不但如此,她更發現他有操縱她肉體的力量。這份認知使她心中充滿了羞恥。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熱淚盈眶,羞愧的流下淚來。喔!看看她把自己拉進什麼樣的難堪中,她居然走在自己無法認同的道路上,被男人當妓女一般洩慾,沒有愛,只有感官的快樂。
  連斐軒抬起頭看她,指尖拂過她頰上的淚痕,「你哭了?為什麼?」他困惑的皺起眉頭,「花兒,我確定自己沒有傷到你,這次我可是忍住慾望,等到你濕潤得足以容納我的衝刺才愛你的。」
  愛?喔!這個自大的混蛋,她知道這句他對任何女人都說過的話不具意義,但她仍忍不住想對他怒吼,請不要把這個字用在她身上,這個高貴的字眼讓他惡劣的行為玷污了,他對她所做的事跟愛扯不上關係。
  突然間,她失去貞操時的羞辱記憶又湧了上來。他是沒有傷了她的身體,但是她失去的尊嚴是他無論如何也補償不了的。宋毓華羞憤地咬緊下唇。
  「走開,不要管我。」她推著壓在她身上的身體,憤怒的指控道:「都是因為你,讓我喪失了與自己所愛的人該享受的歡愉。」
  聽到她這麼說,連斐軒感到一陣憤怒和嫉妒,「是嗎?」他的聲音輕柔,卻充滿危險,「花兒,那麼或許你該好好想想,在你心裡,我是你的什麼人?我不否認男女之間可以只分享肉體而得到快樂,可是你不同,高傲如你,應該會強迫自己抵抗它,不可能得到歡樂的,但你確實享受它,不是嗎?」
  宋毓華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把臉轉開。
  連斐軒箝住她的下顎,緩緩轉過她閃躲的臉,「你應該問問你的心,如果對我沒有感覺,怎麼會讓你如此忘我的放縱自己迎合我?」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恨恨地啐他一口,臉卻紅透了,這一刻她已無法冷靜地思考他的話,反而因他的話重新喚起對那些熱情的記憶。
  這些想法使她又驚又怕,只能用憤怒來掩飾它,提醒自己意志要堅定,否則她將永遠迷失在其中。
  聞言,連斐軒只是輕柔地笑著,然後在她忿然的唇上印下一吻。
  「花兒,如果你真如所表現的,對我如此嗤之以鼻,那麼你為什麼要答應陪我去大理?」他繼續強迫她正視問題。
  宋毓華這時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現在可好,引起他的懷疑了。
  連斐軒不是傻瓜,而是隻狐狸,只要讓他抓住一點小辮子,她就甭想執行她的計劃,還會落得萬分淒慘的下場。
  她必須滿足他的自大,又能解釋自己反常的行為,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把陸昊的事搬出來。「我並不是陪你到大理,而是『順便』帶你到大理,你可別忘了我是受師父所托去醫治病人的。」
  「喔!我都忘了這回事。」連斐軒好整以暇地帶著興味說道,「那麼,你又為何一改對我的態度,從冷漠以待到親切迷人,我甚至可以說它是相當『誘惑』人的行為。」
  「我說過,那只是苗疆的待客之道,沒其他的用意,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們以後就大眼瞪小眼好了。」沒有錯,那是誘惑他的手段,但不是讓他以為她喜歡他,且容許他對她為所欲為的暗示。
  「好吧!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聽,這麼美好的時光,我可不願浪費在和你爭論上。」他的嘴角掛著瞭然的微笑。喔!他高傲的美人想要保有她的尊嚴,還不願承認自己已經淪陷的事實,他暫時讓她如此認為也罷,總之這是一場精采絕倫的棋局,他等待著她向他投降的那一刻。
  「告訴我,苗人之間真的不懂吃醋和嫉妒嗎?」他改變話題,想多瞭解一些他們的風俗習慣,這或許對如何掌握她會有相當大的助益也說不定。
  宋毓華看他一眼,沉吟半晌後慢慢地回答,「這裡沒有一個男人會『強迫』一個女人,如果那個女人願意讓他上她的床,那是一種榮幸,他們分享肉體的歡樂,直至雙方都認定自己是對方的一部分時,他們才決定共度一生。」
  她看著連斐軒困惑且無法認同的表情,很清楚這跟漢人的男女觀念大相逕庭。
  「在她們年輕的生命中,激情存在著相當重要的地位。誠如你所言,男女之間是分享肉體而得到快樂,不過在這裡,激情不是男人的專享之物,女人努力地去追尋它,直到找到適合自己的愛人,而男人尊重她們的選擇,所以從沒有吃醋和嫉妒的情形發生。」她說著此地歷來已久的事實,心裡也知道跟他說這些簡直是浪費時間,他怎麼可能會瞭解何謂尊重女人,否則她怎麼會落到這樣淒慘的地步,不是嗎?
  「花兒,你們的風俗習慣我不便批評,但我的女人只屬於我一人專享,我會完全滿足你,所以不准你有追逐其他男人的想法。」連斐軒再次緊捧著她的臉,嚴厲地看著她,「我再鄭重警告你一次,你是我的,別人休想擁有你,休想!」接著,他彷彿要在她唇上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狠狠地吻上她。
  宋毓華因憤怒而顫抖,她就知道這個自大的混蛋絕對不會用心體會她話中的含意,只會斷章取義,任意曲解,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強迫她同意他的話。
  她放浪的行為違背她所受教養的事實已無關緊要,反正不管她願不願意,他永遠不問便強取,現在她更迫切想要報復這個奪去了她貞操和純潔心靈的男人。
  好吧!她會扮演好誘惑者的角色,爭取他的愛,如果那意味著需要犧牲自己的身體,她也會盡力忍受那份羞辱,但她絕不會出賣自己的感情,她在心裡吶喊,知道自己必須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要不然便無法擊敗他。
  她提醒自己,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都必須忍受;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在作這個決定時,她也把這一切羞辱都衡量進去了,不是嗎?
  宋毓華強迫自己忽略他帶來的激情,但當連斐軒分開她的唇,舌頭與她的交纏時,她隨即忘了一切,熱切地迎向他的舌,沉浸在這美妙的滋味中,回應著他的吻。
  「嗯……」一陣熱流從她腹部升起,她嘴裡不由自主地逸出一聲渴望歡迎他的呻吟。
  她懊惱地想,她必須加快速度進行計劃,否則最後她恐怕會輸掉這場重要的戰役。
  連斐軒、宋毓華和李珞三人翻山越嶺往大理前進。
  沿途,宋毓華有機會便教導李珞一些基本的草藥知識,並告訴他成為一個好大夫的條件。
  「小珞,身為大夫,人們無論貧、富、貴、賤,在我們眼裡都是平等的,說明白一點,只要是人,碰上了我們都得救,至於他是不是罪人、值不值得救,那全由老天爺決定,知道嗎?」她一臉嚴肅地說。
  李珞點點頭,轉過頭來,仰著仍稚氣十足的小臉道:「我明白。就像那天你可以殺了焦雄,卻只把他傷了,交給曾經受他蹂躪過的人,由他們來決定他的命運。你要我心中有正義,不濫殺無辜,也不妄加罪過在他人身上,對吧?」
  宋毓華低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沒錯,你真正懂了。」她心中暗忖,這孩子真是聰明,而且懂事乖巧,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顆仁心,這在他那日不顧己身安危維護小寶,寧願忍受拳打腳踢也要警告她身後有危險時她就知道了。
  看著前頭共乘一騎的兩人,連斐軒心裡感觸良多,從他下定決心要帶她回家開始,他從不擔心自己以後的安危,哪怕她一個不高興便下蠱害他,他也不在意。他想,這也是漢人為什麼只愛她們的肉體,而從沒考慮娶她們的原因吧。
  不過這一刻,他從她臉上的表情更得到證實,她是個十分有愛心的女人,像李珞這種漢人和苗人的私生子,通常是受到輕視的,但花兒卻無視於他低賤的身份,完全接納他。
  連斐軒知道自己沒看錯人,她外表看似冷漠,實則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而這個內外皆美的女人,現在已完全屬於他。他志得意滿的想,老天爺不止讓他得到她的人,也給了他獲得她那顆心的權利。
  現在的他已經無法滿足於只能佔有她甜美的身軀,他更渴望她的愛,兩者缺一不可,而他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畢竟她已經回應他的熱情了,不是嗎?
  宋毓華暗暗數著,自從和連斐軒相遇後,已經快一個月,無可否認的,她從他身上看到一種能夠自然地吸引他人的力量。
  這日午後,她坐在路旁的大樹下,看著連斐軒利用休息時教導李珞練武。
  「小鬼,你是娘兒們嗎?把背挺直。」連斐軒伸手用力一拍李珞的背脊,指點他蹲馬步的姿勢。「嗯!這個樣子才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
  接著,他繼續教導李珞幾招功夫。
  李珞似乎對習武十分感興趣,這十幾天來一直纏著他口中的大哥哥,而且她也看得出來,這一大一小已成了忘年之交。
  這是另一個連斐軒,他對李珞說話時充滿慈愛的兄長之情,當初宋毓華對這樣的他感到震驚,一個強調妻子必須擁有高貴血統的男人,居然會對李珞這種身份的孩子付出真感情。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能使李珞在短短的時日內就對他又愛又敬,他們之間那種屬於男人的情誼,有時甚至讓她感到莫名的嫉妒。
  他們兩個男人似乎能互相瞭解,可是為什麼連斐軒反而不瞭解她的想法、她的個性呢?
  他對李珞明顯的關懷,更是溫暖了她的心。她受南破天的影響,一向很重視扶弱除強、有愛心的男人。
  這段日子,雖然她已盡力抵擋,仍無法抗拒自己受這個她所輕蔑的男人吸引,而且他身上那份天生的魅力也讓她有些心動。
  老天爺為什麼不讓他保持可惡的面貌,為什麼要讓她看見他溫暖的一面?對於這樣的他,她報復的意念不知怎地淡化了……
  不,無論他對李珞做了什麼,或是已改過自新,她都無法忘掉他的罪孽!
  他該死!宋毓華恨恨地在心中道。
  想到她計劃對他做的事,她連忙把其他的想法拋開,提醒自己,完成計劃逃離這個惡夢才是她心中第一要務,其他的事她不該再多想。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9-5-21 01:23: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他們抵達大理城外時已是黃昏。
  遠遠看見前頭正等候著她的陸昊後,宋毓華轉過頭對連斐軒道:「前面那個作平民百姓打扮的應該就是陸昊,原大理國禁衛軍首領。」說到此處,她停頓了一下,沉吟半晌後繼續道:「這次你進宮面見大理國主,請不要透露他和我會面的消息,我將十分感激。」
  連斐軒皺著眉狐疑地看她一眼,「為什麼?」
  「陸昊因為某件事犯了大理國主的忌諱,而被下了蠱,這次我奉師父之命來為他解毒,幫他逃出國主的掌控,所以如果你能不提此事,對我和他而言都比較安全。」宋毓華平靜的回答,她不願透露太多,因為這是陸昊的私事,只有當事人有權告之。
  「忌諱?」連斐軒聞言,眉頭不禁皺得更緊,「花兒,我這次可是來解決問題,不是製造問題,如果你們做的事會破壞我的計劃,最好現在就告訴我,免得我錯估情勢影響大局。」
  「你談的是國家大事,我要解救的是一個被惡意控制的人,這是兩碼子事,怎麼會影響你呢?再說我是如此莽撞,不為大局設想的人嗎?」他說這話的口氣彷彿是指責她,讓她不滿地反駁。
  沒有人比她更不希望發生戰事,只要想到那會讓多少家庭破碎,無數老百姓顛沛流離,無所依歸,她就無法坐視不管,怎會破壞任何可能達成和平的機會?
  連斐軒點點頭,「你懂得拿捏分寸就好,這件事不止關係到中原的禍福安危,若有意外,大埋國也脫不了關係,到時只怕不是一個『亂』字可形容的了。」
  她知道這不是危言聳聽,因此點頭同意他的說法,接著她一扯韁繩,讓坐騎停步,「你們先在這裡等我,陸昊看到你們難免會有疑慮,我先過去打個招呼。」
  不等連斐軒同意,她策馬便往前馳去。
  陸昊早已等候許久,見一女子脖子上戴著族中的信物向他馳來,他連忙上前迎接,「宋姑娘,勞駕你了!」
  「師父身體微恙,囑我前來,讓陸大哥久等了。」宋毓華先看看他胸前的掛飾,再抬眼瞧著這粗獷中帶有一絲貴氣的男人,點頭答禮。
  「我先前已收到南師父的信,特別為你準備好安靜的住處,不會有人懷疑找上門來的。」他雖然是跟宋毓華說話,但一雙眼睛卻瞧著她身後不遠處的一大一小,毫不掩飾詢問的眸光。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待他問出口,便主動解釋道:「他叫連斐軒,中原『畜牧大王』連家堡的繼承人,有要事求見大理國主。」接著她將他們兩人在無意中得知中原的叛逆分子為爭霸天下,遠至西南山區培育戰馬的事詳盡說出。
  陸昊聽畢整件事,思索片刻後,略顯憂心的道:「這件事可能不容易解決,國主是個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之人,而且野心不小,近年來一直征伐臨近的小國,掠奪財富,食髓知味後要拉攏他更是難上加難,除非中原朝廷給他的甜頭能夠滿足他。」
  「這就是我想請陸大哥幫忙的地方。」說著,她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我親手寫的信,麻煩陸大哥代我交給宋家莊在大理分部的負責人宋防,請他六百裡加急送往宋家莊交給我二哥,他一看就會知道該怎麼做。」
  「這沒問題。牽涉到兩國之事,還是讓朝廷派人來解決最為適宜。」陸昊放下心來,說真的,他不認為連斐軒可單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天色不早了,有話到住處那兒再說吧。」
  「陸大哥,還有一事想請你幫忙。」宋毓華連忙把他喚住,「在這段期間,請不要把我的身份透露給連斐軒知道。」看見他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她無奈地解釋,「他奉家兄之命要將我帶回中原,可是我想在外頭多待一陣子,不願就此打道回府。」
  「原來如此。」他瞭解地點頭同意,「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暫時和李珞一樣,稱我為華姑娘吧。」她微微一笑,舉起手向後方的連斐軒示意後,立即策馬跟在陸昊的坐騎後頭。
  華者花也,連斐軒喚她花兒,殊不知他真的叫對名字,只是那個自大狂有眼無珠,要找的人近在眼前還渾然不知,簡直是個天下第一大白癡,她會永遠保住這個秘密,好好品嚐這份戲耍他的樂趣。
  自從來到大理,宋毓華一直窩在住處後頭的茅屋裡,忙著為陸昊調配解藥。為了那對可憐的戀人,她希望趕快完成任務。
  當她正忙著查看甕裡的藥時,忽聞背後有道腳步聲,連忙轉過身來。
  她見陸昊臉色陰沉,一語不發的走進來,立即關切地問:「咦,陸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示意她坐下,頹然的低聲問道:「華姑娘,你老實告訴我,連少爺和你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宋毓華呆愣了一下,「陸大哥為何有此一問?」她清楚陸昊不是愛探人隱私的人,莫非他聽聞了什麼消息?
  「我得到密報,今天早朝過後,國主將連少爺請進御書房談了一會,之後便把他留在宮中住下了。」
  「留他在宮裡住下有什麼不對嗎?」宋毓華一臉困惑。
  陸昊深思的眼睛微微瞇起,忐忑不安的開口,「這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不禁讓我有種非常不好的聯想。」
  宋毓華看見他臉上的恐慌,不明白連斐軒住進宮裡,到底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陸大哥,我還是不清楚你在擔心什麼。」
  「你應該知道,國主為了阻止蘭馨和我相戀,在我身上下蠱以為要脅。」見宋毓華點頭,他接著道:「這一年多來,他為了公主的婚事,接見不少各地前來求親的名門公子,只有連公子得他看重,所以我才會如此憂心忡忡。」
  「喔,是這個原因啊!」宋毓華恍然大悟地點頭,心裡想著,要不要將自己和連斐軒的事說出來,好讓他安心呢?
  他眸中的哀傷使她作下決定。
  「陸大哥,你應該知道我們宋家和連家堡的關係非比尋常,連斐軒千裡迢迢的到西南找我,除了是奉家兄之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是他相親的對象。」
  陸昊驚訝的神情讓宋毓華感到一絲赧然,心想他一定認為她瘋了,既然如此怎麼還要隱藏身份。
  「我跑掉了。」她聳聳肩,語氣不屑地回答他心中的疑問,「他必須看過我之後才能作決定,在那之前,我想他不會貿然做出有損兩家情誼的事,所以只要我的身份沒有暴露,你大可放心。」
  「原來如此。」陸昊彷彿吃下一顆定心丸,臉色隨即和緩下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能否請華姑娘你盡快將解藥調製出來,蘭馨在無所顧忌之下較好應變,到時國主也拿我們沒辦法。」
  以他們大理的風俗,兒女的親事父母都管不著,雖然王室較平民百姓有所限制,但他一個酋領之子也可算是與王室門當戶對。
  不過國主的野心極大,想以女兒的婚姻當獲得權勢或利益的籌碼,來個一箭雙鵰,說真話,連斐軒這個與中原朝廷頗有關係的人的確是他女兒的好對象,所以陸昊才會認為連斐軒對他造成莫大的威脅,不過在宋毓華的一席話之後,他暫時放下心,靜待解藥製成。
  連斐軒帶著興味的眸光看著身旁的大理國公主蘭馨。
  她奉父親之命陪他四處走走,這段日子以來,她臉上已經出現疲憊的神色,但她還是努力維持笑臉接待他。
  從大理國主把他留在宮中,並要蘭馨公主陪他到處走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國主的意圖。
  自成為雄霸蜀漢的連家堡繼承人後,連斐軒早就見多了這些熱切的急於把女兒塞給他的父親。
  想深一點,這也是雙方均得利的婚姻。連斐軒暗自思忖,國主是想借由他得到實質的利益,因為那比一個不能確定能否成事的叛逆者保險多了,在他而言,順應情勢將連家的影響力往西南延伸也無不可,彼此互蒙其利,一舉兩得。
  他以欲培育戰馬為理由進宮求見,然後裝模作樣想四處遊歷,並向國主提議想與蘭馨彼此多認識一下,增加兩人相處的機會,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適合做連家堡的少夫人。
  「公主,我們到那邊坐坐,讓馬兒休息一會兒吧。」連斐軒勒住馬,指著不遠處的河流說道。
  他知道除非自己開口說要休息,否則這個有著堅強意志力的女子是不會主動要求的,這讓他不禁尊敬起她來,顯然這個出身高貴且嬌生慣養的女人,除了有迷人的美貌外,還擁有溫柔和堅毅的個性。
  蘭馨了然對方已看出自己的疲累,露出感激的微笑點點頭,「休息一下也好。」說著領頭策馬馳往河邊,眾護衛連忙跟隨其後。
  從認識連斐軒開始,她就知道父親的用意,原本她非常忐忑不安,整個人緊繃到瀕臨崩潰,但他這些日子表現出的善解人意和對動物們的體貼關懷,讓她覺得尊重生命的他應該值得信賴,心想他或許會願意幫她的忙也說不定,她要找個機會和陸昊私底下談談,並請求連斐軒解決他們兩人的困境。
  蘭馨躍下馬,伸展僵硬的四肢,身著緊身騎馬裝束的她,動人的曲線展露無遺。
  連斐軒唇邊掛著滿意的微笑,示意兩人登上小山坡坐在青蔥的草地上。
  看著對岸經河水沖刷而成的石塊羅列,天然的美景讓他心曠神怡。
  「你的國家很美,人民也非常熱情好客。」
  「你的國家也不錯,中原文化淵遠流長,我從小就很仰慕,有機會定要去看看走走,體驗一下它的美。」蘭馨轉頭對他露齒一笑。
  聞言,他深思著看她一眼。「會的,你一定有機會看到的,到時候我一定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公主。」他意有所指的回答。
  蘭馨開心的點頭笑了笑,天真無邪的她完全不知道他這句話別有深意。
  望著遠方峰巒層疊,兩人愉快地聊著天,不知不覺已近黃昏。
  「華姊姊,陸大哥找你,現在人正在內室呢!」李珞敲著門喊道,語氣聽來略顯不安。
  咿呀一聲,宋毓華拉開茅屋的門,「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很快的走出茅屋朝屋子走去。
  「陸大哥帶著一個女扮男裝的人來找姊姊,我看她兩眼紅腫腫的,顯然是昨晚哭了一夜哩。」李珞仰起小臉望著她說。
  「喔?是嗎?」聞言,宋毓華微蹙黛眉,加快腳步來到內室。
  「華姑娘。」陸昊見到她,先上前打個招呼。雖然是一臉懊惱之色,他仍努力掩藏焦躁的情緒,免得他身旁正飲泣的小女人更加惶恐不安。
  「這是蘭馨,她有話要跟你說。」說著,他掀開蘭馨的斗篷,露出罩在其下的嬌顏。
  一看,宋毓華心中不由得驚歎,這真是個美麗的女子!不過這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公主,此時看來十分悲傷,一張俏臉正如李珞所言,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同情。
  「公主。」宋毓華向她曲膝行禮,「什麼事讓你如此傷心難過呢?如果是為了陸大哥的身子,你大可放心,再過不久解藥就可以提煉出來了。」她心想蘭馨可能是為了心上人身上的蠱毒擔憂,因此連忙軟語安慰。
  蘭馨黯然地搖搖頭,「我怕會來不及。」在陸昊的扶持下,她抽抽噎噎地啜泣道:「昨天晚上父王告訴我,他已經答應連公子的求親了。」
  「什麼?」這句話讓宋毓華呆愣住,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眸。
  「華姑娘,連公子為何要這麼做呢?」陸昊語氣不佳地問,漲紅了臉,一副橫眉豎目想殺人的模樣,「你曾經跟我說過,他不會做出有損你們兩家情誼的事,但他這會撒手不管了,又怎麼說呢?」
  這話充滿指責的意味,宋毓華深覺難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靜心一想後,她約略瞭解連斐軒的考量。
  「我知道了,你們先坐下來聽我說。」宋毓華上前牽著蘭馨顫抖的小手,心中更是充滿憐惜,輕輕拍拍她的手給她安慰。
  「連斐軒的用意,我大約猜到一二。現在,我們雙管齊下。」宋毓華看向陸昊道:「陸大哥,請你托人傳話給連斐軒,說我要見他,另一方面,我會加緊腳步把解藥提煉出來,不會誤了你們的事。」
  陸昊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再相信她一次,畢竟這關係著他和蘭馨的未來。
  「請相信我吧!」宋毓華知道他對她的認識還不夠,才會有此疑慮,但她這輩子從未違背過自己的承諾。
  「好吧。」他無奈的點點頭,「如果你沒辦法及時把解藥製出,我們寧受萬箭穿心之苦,也不願分開。」
  陸昊深情的眸光直盯著蘭馨,那深邃黑瞳中的摯愛,深深感動了宋毓華。
  這才是真正美麗動人的愛情,這一刻,她深切的希望蘭馨能永遠保有她所得不到的幸福和快樂,而她必定盡所有的力量幫助他們這對戀人。
  連斐軒在傍晚時分來到宋毓華的住處,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要他前來,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對於她高傲不願軟化的態度,他已經厭煩到了極點,而想要擊敗對手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她失去冷靜,所以他略施小計,讓她心甘情願地投入他的懷抱。
  到了大理之後,他刻意跟她保持距離,讓她無法再體驗床笫上的激情,他相信她對這個「嗜好」已經上了癮,初嘗禁果的女人很難長期沒有男人的慰藉,花兒也不可能例外。
  當然,他可不想因此讓別人乘虛而入,所以他只好每晚悄悄地來站崗,直到她入睡。
  現在他和大理國聯姻的消息已經傳遍大理城內外,這下終於逼使她開口要求見他。
  「花兒,好久不見,是不是想我了啊?」他斜倚在房門口,雙手交抱胸前,目光梭巡過她全身後,嘴角逸出一抹慵懶的微笑。
  哎呀,她還是那麼高傲,冷硬的的表情一點也沒變。他心中苦笑著想。
  唉!要她承認他是她的男人,看來還得花一些時間。他的微笑加深了,開始喜歡上兩人之間的遊戲,暗忖這局棋還有得下呢!
  「是嗎?你不是每天都來查哨,怎麼會好久不見呢?」宋毓華讓自己的聲音聽來並不以為意的樣子,但眼中卻閃著譏諷的光芒。
  「喔!原來還是被你發現了。」他眉梢一揚,對於她表面上看來漠然的模樣更感興味盎然,「那麼,今天是什麼事讓你召喚我前來呢?」他柔聲問,接著像只獵豹優雅的走過去,抬起她的下巴,想從她眼裡看出些端倪。
  「為什麼想到要娶大理公主?難道中原沒有適合你的名門閨秀嗎?」她直截了當的問,不想拐彎抹角浪費時間。
  「嘻!你還是問出口了,吃味了是不是?」他的手輕撫她柔軟的小嘴,得意地吃吃笑著。
  她拂開他的手,「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聳聳肩,「我同意你的看法,中原是有不少人符合我的條件。坦白說,這次我要找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但她們都遠遠不及蘭馨一個條件,畢竟她是一個血統高貴的公主。」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她是公主,所以你才娶她?」他的話像一根刺扎進她心口,她對自己感受到的痛苦頗感驚訝,老天!為什麼?
  從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異光,連斐軒意識到自己毫無修飾的話可能傷了她的自尊。「那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為了牽制國主的野心。你那天也聽到那兩個人的談話,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才是。」他知道此刻刺激高傲的花兒是不智之舉,連忙以另一種解釋來撫慰她。
  「喔?是嗎?」他的話打斷了宋毓華混亂的思緒,她連忙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在中原待過一段日子,知道你們三大皇商和皇室皆有密切關係,為什麼你不選擇直接將消息送進京,由朝廷派人處理,那不是更適當嗎?」
  「中原有句諺語,遠水救不了近火,再說天高皇帝遠,現在這裡的情況就像是沙場征戰,片刻延誤不得,須當機立斷。」他一臉堅決的說道。
  「不,我跟你的看法不同,這件事還不至於如此急迫。現在是冬季,中原很多地方都是冰天雪地,他們不會選擇這個時候遷徙馬匹,也就是說,你至少還有兩個月的充裕時間。」宋毓華回以銳利的視線,實際地分析加以反駁。
  「不要再說了。」連斐軒不耐煩地道,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他絕對不會更改這個決定。
  因他還有另一個考量沒說出來,最主要的是,他發現蘭馨溫柔善良,不會對高傲的花兒造成威脅和傷害,否則他齊人之福還沒享受,光是處理妻妾相爭的問題就夠他頭痛了。
  接著,一抹滿意的微笑忽地浮現在他唇角,「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的女人反應那麼激烈,為什麼?」
  宋毓華對他戲謔的話語充耳不聞,當她從他堅定的眼神中看出他對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時,她整個人僵住了。她判斷錯了,怎麼辦?陸昊和蘭馨又該怎麼辦?
  她能相信他對李珞的仁慈會重現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嗎?如果說出實情,她有幾分把握可以說服他呢?
  但她還是必須嘗試,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該努力以赴。
  「連斐軒,請你靜心聽我說,我曾經告訴過你有關陸昊受國主下蠱控制的事,記得嗎?」
  他點點頭,「記得。」說著,他眼中現出一抹狐疑,「這跟我問你的事有何相關?」
  「是跟我沒關係,但現在就跟你有關了。」宋毓華的瞳眸專注的看著他,「陸昊和蘭馨是一對戀人,因為國主無法接受,他們被迫分離,陸昊還因此被下蠱。我這次就是來替他解毒,成全他們的愛情的。」
  連斐軒聽出她話中的含意,沉默地思索一會才道:「權貴之間的婚姻本來就不存在著愛情,對於造成這樣的結果,我十分遺憾,婚後我會更加敬愛她,作為補償,除此之外,我無能為力。」他語氣平淡,似對她的話一點也不在意。
  一陣寒意竄過宋毓華的背脊。「這是你的決定嗎?」她不敢置信地問道。
  「沒錯。」連斐軒瞥視她蒼白的小臉一眼,「我不會更改決定,所以我建議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也不要再插手,婚後我自會要求國主將解藥交出就是。」他說話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的冷酷。
  他選擇忽略那一閃而過的良心,蘭馨跟著陸昊也未必會幸福,從高高在上嬌生慣養的公主,一夕間淪落到一無所有,這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事。
  宋毓華瞪著他,好一會說不出話來。天啊,他的同情心呢?他的仁慈呢?這會怎麼都不見了?
  「你沒想過蘭馨的感受嗎?女人難道就只能任由你們男人當商品一般買賣嗎?她的愛、她的快樂、她的選擇難道都不重要嗎?伸張家族的權力就必須以女人的痛苦為代價嗎?這一切真的值得嗎?」無法再忍受那堆積在心裡的憤怒,宋毓華恨恨地瞪著他劈頭質問。
  「你反應過度了。」
  連斐軒看著她秀眸中燃燒的火焰,輕輕擰著眉頭,思索著該如何跟她說明他的婚姻。
  「生在權貴之家,我們從小就認清自己的責任——繁衍後代,彰顯家族的榮耀,除此之外的一切只能拋諸腦後,否則期望愈大,失望也愈大,那日子怎麼過下去?」他平靜淡然地解釋,似乎對他而言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所以能不能請你放手,不要再管這檔子事了?」
  連斐軒毫無感情的語調,一雙眼睛絲毫不帶半點同情,讓宋毓華打了個冷顫。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面目,既冷酷又無情,是個從地獄來的魔鬼,而她竟然會認為他有顆善良的心?
  喔!她怎麼會錯得這麼離譜呢?她全身發抖,既氣憤自己的天真,更恨連斐軒對生死相許的戀人做出這種事,不!只要她活著的一天,她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花兒,我知道你現在不能接受,但世上的不幸多得讓你數都數不清,陸昊只是其中一個而已。」連斐軒注意到她眼裡明顯的憎惡,而且從她抿著的唇和緊握成拳的小手知道,她已經怒不可遏,但他仍不為所動。
  男人不會被女人的感情所支配,他的人生目標是她所無法左右的,她必須從這件事上明白這一點,早點學乖。
  「再說男人很快就會從這種不實際的煎熬中清醒過來,我們不像女人把愛情拿來當飯吃,現實的殘酷讓我們變得相當實際。」他的口氣如冰山一樣冷硬,嚴峻的目光直直迎視她佈滿陰霾的瞳眸。
  「你走!」宋毓華從牙縫吐出這句話。
  天!這一刻她是多麼恨他,除了他的無情,還有過去自己輕易便在他的挑逗下降服她的羞慚,現在更是有如火上加油般折磨著她。
  「我不想再看見你,那讓我覺得噁心。」她輕蔑的目光掃過他,小手緊握著拳頭,彷彿連碰到他都嫌弄髒自己似的,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她這不屑的姿態激怒了他,連斐軒用力抓住她的手,「花兒,我是寵愛你,但那並不代表著可以讓你對我為所欲為,男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是嗎?你能奈我何?」她的聲音裡滿是嘲諷。
  連斐軒看見她眼底冰冷的忿恨,她的話更是打擊他,怪了,她有什麼權利可以這樣對待他?
  他那對盯著她的黑瞳變得陰暗,充滿了憤怒,「別以為我沒有你就不行,多的是比你美麗、溫柔的女人隨我挑。」
  為什麼她一定要像神話中的女巫一般高傲不馴呢?為何她的叛逆總能讓他煩躁,她知道他的弱點嗎?所以她才敢這麼膽大妄為?
  「我不希罕。」宋毓華抽回手,語氣中毫無感情,堅決的走向門口。
  連斐軒的手不自覺地伸向她,接著又突兀地收回。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個侮辱,他覺得自己事事為她設想,卻換來她如此的對待,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我也不希罕。」咬牙切齒地迸出這句話後,他快步走過她身邊忿然離去。
  連斐軒牙關緊咬,那個該死的苗女,他會讓她知道他才是當家做主的人,沒有人可以忤逆他,沒有!
  看見他那張俊臉刻著冷酷無情,嚴厲而頑強的線條,宋毓華感到陣陣戰慄。
  他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報復的手段只會讓他覺得受到侮辱而已,但他對於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他全然不顧,這比她羞辱一個罪有應得的人還要更加殘忍!
  「老天!我一定要設法阻止悲劇發生。」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穩定自己的心,腳步急促地往茅屋走去。
  只要有她在,他絕對辦不到,絕對!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9-5-21 01:24: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這幾日,宋毓華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診療上,對週遭的事物幾乎毫不在意,也不再去想前些日子盤據她心頭的憤怒,幫陸昊解身上的毒比什麼都重要。
  李珞乖巧地準備好針灸的工具,現在只等病人上門就行了。
  「奇怪,陸大哥怎麼遲到了呢?」說著,宋毓華不放心地朝門口走去。
  當她抬眼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跟隨在陸昊後頭,朝她走來。
  「四小姐。」宋謙從陸昊身後走出,對宋毓華道。
  「宋謙?是二哥派你來的嗎?」她驚訝地看著他,「你……」
  「我們先進屋再說吧。」陸昊打斷她的話。
  宋毓華點點頭,領他們進屋。
  「我真不知道二哥到底在想什麼,這麼重大的事,應該由朝廷派人來解決,怎麼會要你來呢?」
  「四小姐誤會二爺了。」聽她語氣有些不悅,宋謙連忙解釋,「朝廷的人應該已經到達邊界,我只是早他們一步出發,先將二爺的信交給連爺。」
  「信?什麼信?」宋毓華一邊囑咐李珞將預先熬好的藥讓陸昊先服下,然後才轉而面對宋謙。
  「我不清楚,二爺只說務必讓連爺看過這封信,先穩住大理國主的心。」宋謙說著話,一雙眼睛卻睇著桌上的診療用具,一臉好奇。
  聽到是這麼回事,宋毓華登時放下心來,暗忖幸好不是要抓她回去。「二哥是多此一舉了,人家今天迎娶大理公主,早就將情勢穩住了。」
  「什麼?」宋謙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將好奇的視線拉回,「連爺怎麼可以這麼做?四小姐才應該是他的妻子……」
  「我不是。」宋毓華再也無法控制壓抑在心頭的怒氣,「但這個新娘卻是他的終身愛侶。」說時,她伸手指向陸昊。
  話落,她隨即察覺他一臉黯然。
  她馬上以實際行動點燃他的希望,「不過再等一個時辰之後,那封信或許仍舊用得上也說不定。」
  她隨即示意陸昊在臥榻躺下,在他寬衣後,為他在攢竹、尺澤、間使、陽溪等穴陸陸續續扎毫針診治。
  接著她想到自己不可避免要面對的事,心想她必須預作準備才好。
  她抬起頭望向宋謙。「你急著趕路一定累了,讓小珞帶你到房間休息吧,一個時辰之後,陸昊會帶你一起進宮。」宋毓華點頭示意李珞帶他離開。
  「也好。」宋謙瞭解她想單獨跟陸昊說話,但她眼中一抹無法捉摸的情緒令他困擾,依照過往的經驗,他有一種直覺,她心裡似乎正計劃著某件事。
  唉!暗歎口氣,他無奈地隨著李珞離去。
  他走了之後,宋毓華對臥榻上的陸昊開口道:「陸大哥,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陸昊睜開眼睛,對她揚了揚眉,等她說出口。
  「請你代我把小珞帶給南師父,我已經寫好一封信,裡頭說明了一切,師父看過之後就會明白。」宋毓華直接言明自己的要求,現在最讓她放不下心的只有李珞。
  「你不跟我一起回山區嗎?」陸昊震驚地問,「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她搖搖頭,「但我十分確定,宋家莊和連斐軒都不是我要走的路,目前我能走一步算一步,其他的我不願多想。」
  陸昊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將李珞交給我,去找尋屬於你自己的未來吧。」
  她在陸昊眼中看見鼓勵的神色,還有對她全力支持的心意。「謝謝你!」接著她將藥丸交給他,吩咐他務必按時服用。
  宋毓華知道,從此刻開始,她的人生將由她自己來決定,不是老天爺,也不是身為權貴之後的既定命運。
  宋謙的出現擾亂了她所有的佈局,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也沒辦法隱瞞下去,連斐軒的美夢也將成空,而她將成為他的最終選擇。
  這一點是高傲的她最無法接受的。她們都遠遠不及蘭馨一個條件,畢竟她是一個血統高貴的公主。他曾經這麼說過,而她絕對不會成為他選擇的育種母馬。
  她的尊嚴告訴她,她可以為自己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而這就是她將要做的。
  大理皇宮內鼓樂喧天,數以百計的宮娥如蝴蝶般來回在酒席間穿梭,場中表演的歌舞把喜筵的歡樂氣氛推上高峰。
  然而不同於外頭的熱鬧氣氛,後宮裡所有人正為公主手持匕首,抵死不嫁的頑強抵抗而緊張。
  「蘭馨,把刀放下!」大理國主嚴酷的聲音中帶著關切。
  「不!」蘭馨堅定的搖頭,「父王,如果您真的珍惜女兒的生命,為什麼對我的痛苦視若無睹,把您的野心置於女兒的幸福之上呢?」
  「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你嗎?連公子哪一點比不上陸昊,無論家世、人品皆是上上之選啊。」大理國主的臉因憤怒而發紅。
  「我沒有說他不好。」蘭馨噙著熱淚說道,「但是我愛的不是他,我想共度一生的男人也不是他,我們的婚姻只會是一座墳墓,您的女兒將會生活在痛苦之中,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連斐軒看著他的新娘戰慄的身子,一言不發。
  多數的女人此時早已認命了,但柔弱的她卻不。
  愛情真的那麼重要嗎?他不懂。忽然間,一張高傲的俏臉閃過他的心頭。
  不,那只是慾望,我渴望她的身體,但那絕不是愛。連斐軒搖頭甩掉這可笑的思緒,全神貫注於解決眼前的困境。
  「蘭馨,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打斷了他的話,禁衛軍首領快步走到國王身邊,在他耳旁低聲說話。
  國主緊擰著眉頭,思索片刻後點一下頭,「好吧,帶他進來。」話落,他看向連斐軒,「中原派人給你帶來一封機密信函。」
  「喔?」連斐軒狐疑地揚起劍眉,並將視線移向門口。
  首先進來的是被五花大綁的陸昊,接著是——
  「宋謙?」他一臉不敢置信,驚訝地睜大眼。
  「昊郎!」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愛人,蘭馨驚呼一聲,立刻想要往前衝去,但國主阻止了她。
  「這可是他自投羅網,女兒,他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這是他答應讓陸昊進宮的原因,想以他的性命作要脅。
  這混亂的情況讓連斐軒很快的回過神,他決定先不理會那一對以為將要生離死別的男女,和一個怒髮衝冠不住咆哮的父親,這件事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連斐軒轉頭打量著宋謙,「怎麼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沒忽略宋謙眼中的不滿,但他並不在意,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跟宋家莊解釋一下就行,再說認真算來是那野丫頭自動棄權的,不是嗎?
  他接著暗忖,最好不是又為了那個不知跑到哪裡去的野丫頭,他現在可沒那麼多的閒工夫幫忙找人,況且即使要找女人,他會把替陸昊找個妻子列為優先。
  宋謙從懷裡取出宋禎褆寫的信,將它遞了過去,「這是我家二爺請你馬上過目的信。」
  伸出手接過信函,連斐軒迅速看過一遍。
  宋禎褆的信像一把利刃刺入他胸口。「禎褆怎麼會這麼快就得到消息?是誰為他通風報信?」其實答案早就在他心底,但他仍不死心的想由宋謙口中得到證實。
  「是我們家四小姐托大理分部的負責人六百裡加急送往杭州的。」宋謙不明白這封信怎麼會使他臉色瞬間刷白,但那不關他的事,此刻他已經完成任務,心急如焚地想趕緊離開,好去把不知又要搞出什麼名堂的四小姐帶回去。
  「你見到她了?」連斐軒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他的下顎開始抽緊。
  「見過了。」他點點頭,「事實上我才從她那兒過來,她為陸爺診治之後,請陸爺隨即帶我進宮。」
  不……連斐軒無法接受。
  「你們二爺告訴我她是個野丫頭,這跟一個高貴動人的女人可差之千裡,宋謙!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這話的語氣顯得格外溫和,但宋謙已經感受到那蓄勢待發的怒火隨時可能引爆。
  他不明白連斐軒怒從何來,真是的,這個稱呼有什麼好計較呢?「四小姐從小就喜歡四處摘藥草,所以我們二爺戲稱她野丫頭,就像他叫三小姐是瘋丫頭,只是兄妹間鬧著玩而已。」
  雖然他對連爺的好感已經大打折扣,但畢竟他還是主子的小舅子,既然他對此稱謂有所疑慮,他也只好解釋給他聽。
  「鬧著玩的?」好一個鬧著玩的,結果鬧出一個大笑話,他讓人當作猴子耍還不知道。
  花兒,你該死!我會讓你知道,戲弄我的下場有多淒慘。連斐軒的俊臉變得僵硬,眼中的惱怒表露無遺。
  半晌後,他決定先將憤怒放下,因為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轉身對大理國王道:「國主,看來我必須解除這婚約了。現在可預見的是,洞房花燭夜我將面對的是一具屍體,您看看他們兩人的眼神,一切都在不言中不是嗎?」
  「婚禮不可能取消,我會讓她嫁給你,即使必須五花大綁架著她。」大理國主低吼著答道,但是他的眼中卻有些掙扎。
  「婚禮當然不能取消,因為蘭馨必須和陸昊成親。」連斐軒從他眼中看見驚愕,似乎無法接受他竟會有這種瘋狂的念頭。
  他笑了笑,繼續道:「國主必須承認一個事實,假如陸昊被下蠱毒受制於您的消息傳了出去,那眾藩屬國的酋領必心存離意,大理分崩離析,亡國在即,絕非虛言。」
  話落,連斐軒來到大理國主身旁,將宋禎褆的信遞給他看,並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他進宮的真正目的及當時在谷中的發現。
  「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住那群叛逆的行蹤,只要國主好好與敝國的使者配合,我保證大理國可置身事外。」
  大理國主渾身一震,面色劇變。他說得沒有錯,但失去連斐軒這個有權有勢的女婿,他仍不甘心。
  連斐軒察言觀色,瞭解他內心的掙扎,心想乾脆好人做到底,再給他一些甜頭就是。「當然,我們先前的合作計劃仍照舊進行,完全不受此影響,國主意下如何?」
  這時大理國主終於見識到連斐軒深藏不露的本事,怔怔地望著他好一會,「唉!想不到我也有讓人算計的時候。」
  他歎口氣後抬起眼,目光在陸昊和蘭馨身上來回梭巡,終於下決定,「好吧,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就如他們兩人的願吧!」
  蘭馨聞言驚喜地呼喊出聲,接著縱身投入陸昊的懷中,喜極而泣。
  大理國主看了兩人一眼後,再歎了口氣,不知是為自己到嘴的肥肉就這樣跑掉而傷心,還是感慨後生可畏。
  「您也別感到難堪,敗在男人的手上畢竟不是一件丟臉的事,不像我被一個小女人耍得團團轉,到現在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實在是有損我男子漢大丈夫的形象。」連斐軒傾身在國主的耳旁,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竟該死的愚弄他!憤怒的情緒重新燃起,連斐軒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不誠實的未過門妻子已把他激怒,而他確信自己在一天之內就要教會她一件事,一個完美的女人必須具備的美德——順從。
  在李珞的幫忙下,宋毓華很快的便將行李整理好,但他一臉鬱鬱寡歡的神情牽動著她,讓她不捨。
  「小珞,別這樣,這一路上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她抱著他安慰道。
  李珞稍微後退,抬眼看著她,那對原本天真爛漫的眼睛這時充滿憂慮。「華姊姊,再給大哥哥一個機會好不好?」
  聞言,宋毓華隨即抿緊唇。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就足以使她厭惡到想要殺了他。當她想到自己可能非淪為受害者不可,心裡那無以名之的憤怒幾乎讓她理智全失。
  他或許認為自己已控制大局,但他不能控制她;他或許佔有了她的身體,但她的心卻是自由的,他永遠沒辦法擁有它。
  「小珞,大人的世界不是你所想像的,其中污濁骯髒之處,是你無法瞭解的。」宋毓華像戴上冷漠的面具,不想再多說。
  但李珞不願放棄這最後一絲機會,「我是不懂,但是我看見大哥哥的眼中無法抑止的想望,那不只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還有更深刻的東西,就像是我渴望想要一個家時的神情。」
  「小珞,不要說了。」宋毓華微微扭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羞慚。小珞,你錯了,那只是男人的飢渴,是你還無法瞭解的感覺。
  「不!我要說。」李珞毫不放鬆,繼續逼她正視自己的內心,「姊姊說自己恨大哥哥,但我也時常看見你在凝視他時那種專注的神情,就像我崇慕大哥哥般,不自覺的對他著迷,而且我沒看到你的眼睛裡有恨意。」
  有時候,他們之間閃爍的火花可以照亮整個黑暗的荒野,兩人身上都有著強烈的感情,他心想,高傲的他們也許都不明白自己對對方所造成的影響。
  他的話使宋毓華臉色蒼白,每一句都像鞭子一般,狠狠抽在她傷痕纍纍的心上。這些日子暗藏在假面之下的熾熱,她比誰都清楚,就是因為如此,她才必須偽裝,以掩飾她愈來愈薄弱的意志力,護衛她心靈的自由。
  但她的心真的自由嗎?這一刻,她也不禁懷疑起來。
  「小珞,姊姊從沒有騙過你,所以我無法對你撒謊來偽裝自己。」宋毓華潤了潤唇,對他承認,「但是你沒看見我的痛苦嗎?」
  說完,她拿起行李往馬廄走去,一路無語。
  當她騎上馬背握住韁繩時,決定對李珞坦白,「我們兩人的結合,只讓我心底的痛苦愈來愈重,我不否認這一路上我在他身上發現某些溫暖的特質,那觸動了我,使我無法控制自己,而漸漸失去了自我。」
  她可以否認嗎?身體裡有太多他造成的鮮明記憶,因為他,她領悟到男女之間結合的歡愉,那些像刀般刺著她的激情影像時常在她腦海裡浮現,折磨著她。
  還有那份侵入她肌膚,不住在她體內翻騰的需求,逼使她屈辱的服從卻拒絕承認的力量,她能夠抹去它嗎?
  一陣熱流竄過她全身,她憶起他的味道,閉上眼睛強逼自己鎮定。
  「如果留下來,我就會完全消失,再沒有宋毓華這個人,因為這一切違背了我所追尋的,夫妻間公平的婚姻生活。如果我接受了,那樣結果會使我害怕、惶恐,到最後,我定會被深深的憎恨所掩沒,這無異是將我謀殺。」
  話落,她高傲地抬起頭,心想,或許他剝奪了她所有的一切,但有一樣他是無法拿去的——她還有選擇的自由。
  「你還小,不會明白的。」宋毓華深深望進李珞似懂非懂的眸中,哀愁地一笑,然後策馬頭也不回的離去。
  李珞依依不捨的看著她的背影,聽到她最後一句話,「這次,我總算有選擇的餘地……」
  李珞聽見屋裡傳來一陣騷動,但他一動也未動,呆坐在馬廄旁的大石頭上,雙肘撐在膝蓋上,托著頭顱。
  接著,他看見連斐軒和宋謙正快步接近他,但他臉上的表情並未因此而有變化。
  「小珞,花兒呢?」連斐軒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珞抬頭看了他一眼,小手指向大門,「走了。」
  「走了?」宋謙大喊出聲,「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他仍一動也未動的回答,神情失落。
  宋謙安慰地摸摸他的頭,「不要擔心,我們宋家莊的人會找到她的。你放心地待在這裡,等婚禮一完成,陸爺就會派人來接你,知道嗎?」
  接著他思索了一會,銳利的眼神望向連斐軒,「連爺,我們宋家莊有足夠的人力可以找到她,如果連家堡不牽扯進來,我相信找到四小姐的機會會更大,所以我誠懇的拜託你不要再管這件事。」話落,他隨即轉身離去。
  宋謙在和陸昊前往大理皇宮的路上,已約略把事情問清楚,以他的判斷,宋毓華要躲避的只有一個人,所以他才會作出這個決定。
  連斐軒根本沒聽進宋謙的話,仍沉浸在震驚的情緒中,他不敢相信宋毓華又再次不告而別,從他身邊毫無留戀地走開。
  「小珞,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他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問道。
  李珞終於仰頭打量他。他應該聽從心裡的直覺,再給大哥哥一次機會嗎?
  他搖搖頭,「華姊姊沒說什麼。」
  「是嗎?什麼都不留是嗎?」連斐軒聲音低沉,瞇起了眼。
  「但我有話要告訴你。」李珞要他低下頭,接著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
  連斐軒被他的話驚得睜著大眼,盯著他瞧了半晌後後,他開懷的放聲大笑,「小鬼,做得好!」
  希望照亮了他的臉,陰霾一掃而空,連斐軒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興奮得有如置身雲端。
  他伸出手臂將李珞擁在懷裡,臉上洋溢著溫暖的微笑,「謝謝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9-5-21 01:24: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夜晚,宋毓華在小河旁紮營,她呆坐著瞪視著火堆,試圖抗拒那股幾乎要掩沒她的絕望思緒。
  不知道何時開始,懲罰連斐軒的計劃已反噬了她。從他無意中闖入她生命以來,她一直和一種不熟悉的感情交戰,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下了蠱一樣,漸漸侵蝕她的心神,讓她難以抵擋。
  在十幾天前,當連斐軒向她坦承娶蘭馨的理由時,一抹刺痛感便一直緊隨著她。
  在他尋到一個血統比她高貴的女人時,毫不留情地甩開她,對於這個結果她不是應該高興,自己終於解開束縛了嗎?那為什麼她會如此氣憤呢?抑或是嫉妒?
  這想法震撼著她,喔!老天,她最害怕的事情是不是已經發生?
  她很快的冷靜下來,她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得很好,毫無感情地拋開這個佔據她心靈的難解思緒。
  只是李珞的話逼她認清了事實,她的確愛上了自己信誓旦旦要報復的男人,老天爺對她施以這個最重的懲罰。
  宋毓華將臉埋入雙手中,讓淚水恣意地流下,「喔!看看老天爺讓我付出了什麼代價。」她是宋日陽的女兒,身體裡流著永不屈服的熱血,但她卻讓自己變成連斐軒洩慾的工具。
  對連斐軒而言,她就跟他佔有過的其他女人一樣,不具任何意義,然而她仍自以為是的玩著這自欺欺人的遊戲,直到他把殘酷的現實擺在她眼前。
  她原本設下陷阱欲俘虜他,現在卻把她自己困住了,他根本不相信愛這回事,更把婚姻當作權力的延伸,而她還自認為可以獲得他的愛,然後品嚐當面嘲笑他的樂趣,以達到報復的目的,她是否太不自量力了?
  悔恨的淚水充盈在她的眸中,熾熱而刺痛,她挫敗地伸手拭去,「我居然愛上一個無情的男人,這事怎麼可能發生呢?」她苦澀地問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把我的心交給一個毫無憐憫之心,既冷酷又無情的男人,你不知道那對我無疑是最殘忍的事嗎?」她嗚咽著向老天爺控訴。
  一旦瞭解了情況,高傲的她怎能在懷抱著愛時忍受他無情的撫摸,雖然那使她為之瘋狂,但她無法再讓自己成為他發洩情慾的對象。
  她喪失了尊嚴,拋棄了教養,踐踏了身體,污染了心靈,結果她什麼都沒得到,只換來一個破碎的軀殼,再也無法完整的自己。
  她是掙脫了連斐軒激情的牢籠,但她的未來呢?老天爺的處罰結束了嗎?她仰望天際想尋求答案,但滿天星斗沒有辦法給她回答。
  此時,她聽到馬兒嘶鳴,似乎有人接近。宋毓華一驚,站起身。
  她知道自己正在等,看看會不會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果然是你。」當她看見連斐軒自黑暗中走出來時,一陣抽痛的感覺揪住她的心,「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連斐軒黑瞳瞇起,注視著眼前的她。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模樣更為迷人,那溫暖、誘人、愉悅的身子在他記憶中鮮活起來。自從來到大理之後,他們就沒有再發生親密關係,但他覺得她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已無法沒有她。
  「那並不難,跟著馬糞走就是。你的馬好像生病了,一直拉肚子不是嗎?」他緩緩接近她,低沉的聲音裡隱藏著一絲危險的訊息。
  宋毓華立刻明白,「啊,是小珞!」難怪她的馬沿路病懨懨的。「原來如此。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瞭然地點點頭,眼中同時升起一抹警戒的神色。
  她緊盯著他的眼,不想讓他看出她的恐慌。
  連斐軒注意到她很冷靜,而且還是那麼高傲,這激起了他的怒氣。對於玩弄他的自尊,她沒有一絲愧疚,她怎麼能在面對他時竟然沒有因害怕而發抖,並且哀求他的原諒呢?
  他再走近她,血液中流竄著冰冷的憤怒,「不為什麼,只是想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隱瞞身份。」
  「你在乎嗎?」他忿然的聲音讓她忍不住反抗,不馴地質問道。他憑什麼譴責她,受到無可彌補的傷害的人可不是他。
  他頗有深意地聳聳肩,「是不太在乎。」
  現在他在乎的是如何品嚐她甜美的身體,吸吮她豐滿的雙峰,探索她腿間的蜜源,找到他所需的解放,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宰者。
  宋毓華狐疑地瞪著他,「那你還找我幹什麼?」接著,她被他眸中透露出的詭譎神色震懾住了。
  不!她不要這種激情,一對沒有愛情的男女如此品嚐禁果是一種罪惡!她趕緊垂下眼瞼,遮掩心底不住攀升的恐懼。
  連斐軒滿意地點頭,這個女人終於明白她可能遭到的懲罰了,女人終究不像男人善於隱藏自己的感情。
  「當然要找你。」他意有所指的說道,「我損失了一個洞房花燭夜,不找你要回來,我跟誰要去?」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注意著她對這句話的反應。
  「什麼?」宋毓華震驚地抬起眼睛,心中一股強烈的痛楚令她畏縮,「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否認它,求求你!別讓她的心再度流血!
  他成功了。連斐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除了這一點,還會有其他的理由值得我跋山涉水的追逐你嗎?」
  這下子總算扯平了。她必須瞭解男人的自尊是不容損傷的,讓她體會到尊嚴被徹底踐踏的滋味,她以後就會懂得謹言慎行,做他完美的好妻子。
  連斐軒的話使宋毓華臉色瞬間慘白,她為了不願生活在沒有愛情的婚姻下而遠離他,老天爺最後還是讓她成為別人的替代品,只因為她違背了上天當初的安排。
  她忽然大笑。喔!這次老天爺的處罰真是明快啊!如果這是她該還的最後一筆債,那就拿去吧!反正她只剩一個軀殼,再也沒有感情。
  她瘋狂的模樣讓連斐軒呆愣了一下,接著他心中湧起憤怒,怎麼他看見的不是她的眼淚,反而是狂笑?
  這惹惱了他,他伸手將她拉進懷裡,固定住她的頭,用力把她的唇貼上他的。
  宋毓華放任自己回應他的吻。這不是肉體和心靈的結合,只是感官的享受而已,她如此地告訴自己。
  連斐軒將她摟得更緊,加深這個吻。他的舌頭在她口中吸吮著,發洩這些日子以來的深切渴望。
  對她肌膚的記憶充塞他腦海,使他的身子因慾望而疼痛。從未有女人如此影響他,以前他滿足了肉體的需求後轉過身就將對方忘了,唯獨她讓他需索無度,永遠有著熾熱的激情。
  「嗯……」血液在她體內竄動,緊密的節奏跟她急速的心跳相契合。
  宋毓華的呻吟聲傳入他耳中,那是熱情已經被他點燃的證明。
  「花兒,你絕對是女巫的化身。」連斐軒被她的嬌吟聲激起急切的慾望,他粗啞的呢喃道。
  他雙手輕撫過她玲瓏的曲線,強烈的需要加快他為兩人寬衣解帶的動作,然後他把她放倒在地上,再度攫住她的唇,啜飲她口中的甜美,兩人熱情的唇舌不住交纏著。
  「唔……」宋毓華感覺到他的手無處不在,在她顫抖的胴體上尋找會讓她愉悅的吶喊喘息的敏感部位,讓她不停地抵著他扭動。
  連斐軒知道她的需求,熟練地帶領著她,當他的手愛撫著她胸前挺立的蓓蕾時,她立即以渴望的呻吟歡迎著他。
  「啊……連斐軒……」她戰慄的嬌吟,腹中燃燒的熱情使她完全臣服。
  接著他含住乳尖溫柔地吸吮、嚙咬,她不住地喊著他的名字,雙手緊捧著他的頭壓向她。
  她的指甲掐入他的發中,能有的反應是大聲呼喊。
  他抬起頭望著她動情的臉,將手滑入她兩腿之間溫暖而潮濕的核心,「天啊,花兒,這些日子我想它想得幾乎要發瘋了。」
  他在她唇邊低吟,充滿情慾的手令她輕顫。
  她要怎麼辦?為什麼對一個人的強烈需要可以到如此的地步,那股渴望在肉體上與他結合的慾念讓她羞愧,老天!她的靈魂早就墮落黑暗的地獄,無法逃脫了嗎?
  「求求你……」她熱淚盈眶的哀求著,如果這是地獄,那麼就讓她早點解脫吧!
  「慢慢來。我會盡力取悅你,黎明之前,甚至這輩子,所有的時間都屬於我們。」連斐軒聲音粗啞地安撫著,知道她已經慾火焚身,讓他可以予取予求。「你已經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不准你再不告而別,明白嗎?」他一邊輕柔而緩慢的開始探索她的私密處,一邊警告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何控制慾望達到目的,他會利用自己所能掌握的熱情,獲得他希望從她身上得到的保證。
  不!她不再沉淪了,一切都結束了!這雙深邃的眼睛,溫暖的懷抱,那些甜美的回憶都將成為過去。
  這個遊戲已經玩完了,她是輸家,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宋毓華深深地看著他,想將他的臉烙印在心底。
  連斐軒睇著她恍惚的俏臉,看見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
  「花兒,給我你的保證。」他溫柔地分開她柔軟的花核。
  當他揉搓那早已濕潤的小珠核時,她回以喃喃的低吟,因體內被挑起的激情而喘息不已,他自大的綻出一抹笑,認為這是她允諾的回答。
  「嗯……」宋毓華在他的愛撫下閉上眼睛,細細品嚐他給予的最後一份激情。
  他一指溫柔地進入她體內,然後是一記比一記強肆的抽撤。
  連斐軒一手在她體內轉圈,逗弄,另一手在她的花核上輕拉、摩挲,知道她完全迷失在他所帶來的歡愉中無法自拔。
  「連斐軒……」她身子不住地戰慄、扭動,兩手不覺抓住他的手腕,深陷在感官的迷咒中。
  看著她對他的愛撫如此激情的回應,讓連斐軒心中充滿驕傲,她指甲掐入他的肌膚中,正是激情的證據,突然之間,他手中感應到她開始收縮起來。
  「啊……」她全身銷魂的劇顫,就像是被閃電擊中般,她張開小嘴逸出喜悅的呼喊,久久不停。
  從她身體自然散發出的馨香,強烈誘惑著連斐軒的感官,他低吼一聲,傾身覆上她小嘴的同時,火熱的堅挺亦衝進她體內。
  「唔……」宋毓華緊緊扯住他的頭髮,回應著他闖進她口中肆虐的舌頭,極度渴望再次體驗那種愉悅的感覺。
  連斐軒對她完全的投降感到志得意滿,他猛烈地撞擊著她,察覺到自己的激情點燃了她體內的情焰,從她身下不住散發的芬芳氣息更令他頭暈目眩,心搖神蕩。
  老天!為什麼他總能輕易地撩起她的情慾?宋毓華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在羞愧和慾望中痛苦的打顫。
  在短短的兩個月中,她的變化如此之劇。宋家莊的四小姐,一個高傲、有教養的女子,被一個男人玷污後,竟沉淪至此,可以只為感官的享受而張開大腿。
  嘴中嘗到的鹹味讓連斐軒離開她的唇,驚愕地抬起頭,「花兒,你怎麼了?」他捧住她的臉,蹙起眉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串串珠淚滑落她的粉頰,「沒有……」她輕搖著頭,「我只是太渴望你,求求你今晚讓我忘了我自己。」
  她喃喃說著可以滿足這個自大男人的話,不想讓他再多問,接著她環上他的脖子,以舌尖碰觸他的唇。
  「等等!我還有話要問……」
  連斐軒還未說完,她的舌便迫不及待的伸入他口中,將他抗議的話全封在熱吻裡。
  好吧!先滿足她再說。他們的唇舌貪婪地品嚐彼此,他想把節奏放慢,讓她感受這久違的激情。
  但她對他的體貼絲毫不領情,她體內被撩起的熱情因為心裡藏著秘密而更形熾熱,拱起身子強逼他律動。
  「花兒……不要……」連斐軒喘著氣,驚訝於她的熱情。老天!她到底是吃了什麼藥,當他強勁的挺入,不住衝刺時,她的反應超乎尋常的熱烈,妤像永遠都要不夠他似的。
  血液在她體內急速奔騰,她躺在他的身下,感受著一波波的慾望衝擊。
  「給我……」她兩手抓緊他的背,大腿箍著他的腰桿,不住地拱身律動,瘋狂地抵著他吶喊、催促,不讓他有一絲放鬆的機會。
  「老天!花兒,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讓我提前崩潰,我會讓你得到快樂就是。」
  連斐軒從沒看過她如此放浪形骸,一時之間也被她搞得心旌搖蕩,熱血翻騰,急切地在她體內戳刺,直到感應到她的戰慄。
  「連斐軒……」
  她在他身下狂野地顫抖,不一會,她感覺到他渾身緊繃,把滾燙的種子撒在她體內深處,接著他筋疲力盡地癱在她的身上,不住喘息。
  「花兒……」半晌後,連斐軒抬起頭輕喚著她,然後得意的笑了,「人家說小別勝新婚,這句話真有道理,看看你剛才獻出的熱情……」
  說著,他的眼梭巡過她泛著紅光的嬌軀,對所看到的成果滿意極了。
  「現在我已經暫時滿足你,可以回到我剛剛想問的問題了吧?」他簡短的問道:「回答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身份?」他的手拂過她因吻而腫脹紅艷的小嘴,催她回答。
  宋毓華被自己的身體只想尋求他慰藉的力量震撼住了,如果今後她發現她再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她該怎麼辦?
  不!她不能讓它束縛了她的心,她一定要在成為他的囚虜不想去離之前,甚至在她不小心透露出心中的秘密之前逃走。
  「花兒,回答我。」看見她如星子般深不可測的雙眸掩藏著不可解的光芒,連斐軒提高警覺。
  宋毓華的回答是抓住他的手,以舌輕舔他每一隻手指,然後放進口中吸吮,愛撫。
  「天啊!你這個女巫……」連斐軒全身戰慄,呻吟出聲,明顯地已經無法再問下去。
  她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拉下來,深深地吻著他,並技巧地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
  他們的身體狂野地交纏在一起,她的手陷入他濃密的頭髮中,強逼他的雙唇張開,把舌尖伸進他嘴裡,飢渴的索求。
  她的舌挑逗地勾弄著,企圖把他帶進慾望和熱情的漩渦中。她的手撫過他的胸膛,靈巧地逗弄著他的乳頭。
  「唔……」連斐軒呻吟著掙脫她的嘴,「花兒,讓我休息一下,把事情弄清楚……」他望著她,急促的呼吸,並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為所欲為。
  「不,今天晚上我只想要你,什麼都不管……」她乘機掙脫他的箝制,手滑至他的腹部下方。
  「我的天……」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碰觸他,對他的感官帶來極大的震撼。「你無法成功轉移話題的,回答我……」他拿出所有的自制力加以抵擋,她越是不讓他問個明白,他越是好奇。
  「是嗎?」宋毓華抬起頭,給他一個詭譎的笑。她略微改變姿勢,毫無預警下她俯向他的腰間,低下頭親吻他的腫脹男性。
  「花兒——」連斐軒大吼出聲,身體本能的挺起,急切地迎向她,「老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用雙肘撐起上半身,瞇起眼睛,目光和她閃爍的美眸相交纏,她大膽的行為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不知該高興還是煩惱。
  「你不想我這樣取悅你嗎?」她朝他誘惑的一笑,嬌舌輕吐,又一次舔舐它,得到他戰慄的回應後,再慢慢含入口中挑逗。
  「不……」他低吼一聲,往後癱在草地上,「我們明天再談……現在我只想好好品嚐你熱情的服侍……」
  沒有明天了!她暗暗告訴他,今晚將是他們共度的最後一夜。
  宋毓華將他男性的堅硬納進口中吞吐,徘徊在她鼻端的麝香味就像醇酒一樣令她陶醉,她發現一股飢渴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全身酥軟,幾乎癱在他的腰腹上。
  彷彿知道她急切的欲求,連斐軒也開始探索她身體最深邃之處,他伸手抬起她的頭,梭巡著她的表情,「花兒,來,坐這裡……」他以濃濁的聲音指示她跨坐在他身上。
  她毫無異議地接受,學習另一種男歡女愛的技巧。當她低頭睇向他挺立如山的堅硬時,呼吸變得比先前更急促,狂亂的心好像要從她胸口撞擊而出似的。
  「帶我進去。」
  她聽見他低聲命令,不知哪兒來的力量,她移近它,然後緩緩放低身子。他們的視線相纏,直到它完全進入她體內時,她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僵硬起來,渾身充滿力量,像一匹蓄勢待發的種馬。
  她內壁的肌理又緊又熱的包裹住他,那份喜悅幾乎讓他窒息。「花兒,不要停下來,我要你動。」說著,連斐軒微微抬起她的臀,他的身體在此同時亦強勁地挺向她。
  「嗯……」宋毓華發出震驚而訝異的輕呼,當他向上衝刺時,她感到一股洶湧火熱的悸動沖刷而來,教她似飄然置身雲端。
  她將自己完全奉獻給他,感覺到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散發著熱氣,她急切地壓向他,迎接那份充實。
  老天爺,她真是棒極了!連斐軒捧起她隨著身體上下律動而不住搖晃的乳房,拇指揉捻其上嬌艷欲滴的蓓蕾,她因他的碰觸而細聲尖叫起來。
  「啊……」她閉上雙眼,品嚐這份甜蜜,完全臣服在他神奇的魔法之下。
  當那份喜悅穿透她全身時,她貪婪地衝刺著身下的堅硬,她的嘴渴望地張開,等著迎接那份亢奮的到來。
  他們之間的張力愈來愈強烈,最後,她戰慄地吶喊出聲,任銷魂蝕骨的狂潮吞噬她。
  連斐軒忍受下體的疼痛和煎熬,溫柔的抱著她,讓她有時間享受他們發掘的愉悅,然後在她耳畔低語安撫。
  接著,他緊擁著她一個翻身,當他把她的腿舉至他的肩頭時,她仍激情未退的眼睛驚訝地望著他,還來不及問他這是在幹什麼,他的手移至兩人的交合處,開始愛撫她。
  「連斐軒……」她低泣著呼喚他的名字,緊緊抓住身下的草,喘息不已,那首動人甜美的古老旋律再度攫住了她。
  他在她體內開始狂攻猛擊,一邊仍捏著那腫脹的小珠核不斷揉搓,「花兒……」回應她聲聲的呼喚,連斐軒口中喃喃喊著她的名字。
  兩人深深結合在一起,強烈的韻律吞沒了他們。
  這一夜,他教導她探索男女結合的熱情天地,讓她品嚐從未曾體驗過的滋味,得到莫大的滿足和快感。
  他聽到自己狂野的勝利呼喊,夾雜著她的喘息和尖叫聲,一同深陷在充滿無比激情的律動中……
  宋毓華從他後頸的昏穴中緩緩抽出針,注視著他時,還可以感覺到他觸碰過她的地方微微刺痛著。
  回想起過去,她戰慄了起來。第一次她是被逼迫的,第二次她是為了報復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結果老天爺讓她愛上這個強奪她身心的男人作為懲罰。
  而第三次則是為了還債,還一筆讓她的心靈恢復自由的債,忤逆老天爺的債,壞了他擁有高貴妻子美夢的債。
  未過門的妻子。他是如此稱呼她的,她又成為他的最佳選擇了,但她不會因此而感到滿足,如果不能擁有他的愛,這對她是極大的諷刺,婚姻對她而言便不是歸宿,而是囚禁她心靈的牢籠。
  想到這裡,她毫不猶豫地撕下一片裙擺,用匕首俐落地劃過手指後,在白色的棉布上寫上她最後要告訴他的話。
  這是我帶你到大理的條件:離開我的生命,永遠。
  這一刻終於到來,希望這麼做能解除她身上痛苦的枷鎖。
  為他覆蓋上衣物後,宋毓華緩緩起身,毅然走向馬匹。
  「別了,連斐軒。」在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中,她輕聲向他道別,任淚水自她閉起的眸中宣洩而出。
  連斐軒醒來時覺得頭昏腦脹,他仍閉著眼睛回想昨夜發生的事。
  當他將宋毓華摟抱在懷,尋找她身體甜美的慰藉時,他感覺自己所有的焦慮不安及世俗的煩惱全都不見了。
  她觸動了他,不只在肉體上,而是她回應的過程使他覺得自己和別的男人不同,好像他擁有控制她的魔法,他永遠不想失去這份喜悅。
  為什麼她純然的快樂可以使他興奮難抑?一個沒有什麼經驗的女人,居然讓他品嚐到這一生從未有過的美妙感受,彷彿她付出的是整個自己,包括她的身體和心靈。
  她是怎麼辦到的?她能持續給他這份彷彿沉浸在愛河中的感覺嗎?
  此時,一個問題讓他開始擔心,他為什麼會這麼在乎?而且幾乎從一開始,他就非要得到她的愛不可,難道他對她早就有了異樣的情愫?
  喔,老天爺!他愛上她了嗎?否則他怎麼解釋,她一直不肯透露她的身份,且毫不猶豫地將他再次丟下時,他心中掠過的那奇異的痛楚?
  這個認知迫使連斐軒正視自己的心,他在想到自己又差點失去她時,才瞭解這個已經非常明顯的事實。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在她身邊,卻無法進入她的內心世界,為什麼兩人一再體驗結合時如置身雲端的喜悅,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真正擁有她時,他會感到失落和憤怒,以致失去平日的冷靜。
  好!非讓她也愛上他不可。連斐軒暗暗發誓,絕對不能再讓她自他生命中溜走。
  他睜開眼睛,天上的太陽告訴他現在已過了晌午,老天!他怎麼會睡得這麼熟,難道昨晚的激情讓他筋疲力竭?這個想法讓他滿足地露出微笑,如果他都累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花兒會有多淒慘。
  連斐軒撐坐起身子,當他環顧四周,發現她不在身邊時,一陣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花兒,你在哪裡?」
  這時,旁邊一塊白色棉布上那怵目驚心的暗紅讓他遍體生寒。他趕緊將它拾起,上頭的字句更是教他痛不欲生。
  「不——」他的臉痛苦地扭曲,那暗紅色的血漬如冰冷的利刃剌進他胸口,「你不能在這時候一走了之,不能,絕對不能!」他憤怒的將布揉成一團緊握在掌心,臉龐滿佈苦澀。
  他深感被遺棄的痛苦以及強烈的失落,他心甘情願對她付出的愛,竟被毫不留情的扔回他臉上。
  「老天爺!為什麼你讓我遇見她、愛上她,然後又把這一切即將擁有的美夢全都拿回去了呢?」連斐軒痛苦的低泣,然後仰起頭,對著天空發出一聲哀號,「花兒——」
  宋毓華傾身看著床榻上的美婦,細心檢查一番後,大腹便便的她扶著腰桿慢慢站起身。
  「華大夫,怎麼樣?妘兒她不要緊吧?」心急如焚的是名震關內外的大商賈,山海關「北聯社」的大當家陶戎。
  為了塞外一年一度的毛皮買賣,他帶著嚮往目睹鄂爾多斯草原一望無際之美的妻子,千裡迢迢的來到涼州古城,沒想到水土不服加上長途跋涉,對這個平時養尊處優的少奶奶來說太過勞累,結果病得下不了床。
  「夫人這場病雖然來得兇猛,不過還不要緊,我先開個散熱的方子,等她清醒後只須調養個十多天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宋毓華坐在一旁寫著藥方,一面軟語安慰這個看似粗獷,卻是個摯愛妻子的好男人。
  「感謝老天爺讓我在這裡能遇到個活神仙,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陶戎感激的對她說道。
  「你先教人去抓藥回來熬給夫人喝下吧。」她望著他那張有些慌亂的臉龐,微微一笑。
  接過方子,他隨即要人趕緊去抓藥。然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華大夫,你看妘兒退燒後,適不適合馬上移動?」
  「什麼?夫人現在身子虛得很,陶爺是個愛妻子的男人,何以如此急躁?」宋毓華聞言緊擰著眉頭,毫不客氣的加以指責。
  「華大夫教訓得是。」陶戎尷尬的感到臉上一陣燥熱,「對妘兒的要求,我從來不知該怎麼拒絕,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但這回讓我得到了教訓,我再也不會拿心愛妻子的生命開玩笑了。」
  宋毓華為這個女人能擁有這樣的幸福而感動,「那你怎麼會想要移動她呢?」
  「唉!這也是為了妘兒著想,眼看秋天將盡,這兒的冬天無比嚴寒,妘兒她天生畏冷,我怕若不快些離開,到時對她的身子更加不利。」他憂心忡忡的皺緊眉頭。
  「原來是這樣。」宋毓華點點頭,認真思索解決的辦法。「我可以多開幾服調理身子的藥讓你們帶上路,不過你必須請個大夫隨行照料,否則萬一病情反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陶戎一聽,心中大喜,忙向她行了個大禮,「這個人選就是你啊,華大夫,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更合適的了。」
  「我?」
  宋毓華大感愕然,正不知該如何回話,陶戎立刻展現出大商賈討價還價的談判技巧,一一指出她與他們同行的好處。
  「我知道華大夫不重視名利,所以我不會用金錢來侮辱你,但是山海關那兒絕對比這裡更適合你行醫救人。」陶戎說到此,瞥一眼她大腹便便的模樣,有點尷尬的清清喉嚨,「你的身世我不會過問,也不會問你到底在躲避誰,但我會提供你一個安全的庇護之所,更重要的是,孩子實在不適宜在此嚴寒的地方出生。」
  宋毓華略微不自在的看著他,心想他不愧是眼光銳利的大商賈,一眼就能看穿她的顧忌。接著她暗忖,其實這提議也未嘗不可,除了她可透過他和姊夫龍翊的關係,暗中得知家人的情況之外,她也已經圓了一探大草原的夢想,換個同樣具有異域風貌的地方居住,對她而言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好,我答應你一同前往山海關。」她終於下了決定,接受陶戎伸出的友誼之手。
  那裡或許會是她的安身之處,能把情感的創傷慢慢治癒,給她和孩子一個安穩的未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9-5-21 01:2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三年後 成都 連家堡
  連斐軒在房裡喝著悶酒,三年來,幾乎每天晚上他都重複著這件事,在半醉半醒之間回憶著宋毓華揮之不去的身影。
  從堂妹連紫瑩捎來的家書中,他知道宋家莊也沒有她的任何訊息。
  他當然不會太過擔心她的安全,以她的能力,她足可自保,他最在意的是,如果她真的找到值得她愛的男人,決定不與他共度一生,他要怎麼辦?
  一想到心愛的女人此時可能躺在別人的懷抱中,他就快發瘋了。
  「可惡!」他猝然把酒杯往地上砸,一股洶湧而來的妒意讓他痛徹心扉,「老天爺,你到底還要折磨我多久?」
  孤寂逼使他看清事情真相,在經歷過傷痛後,他思索了很多,終於明白自己根深柢固的自以為是權貴婚姻的受害者,因而忽略了同為家族利益犧牲的那些可憐女人,讓他失去了愛她的機會。
  他約略猜測到當年她原本心存的目的,只不過她並不曉得這個計謀已經成功,他正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連斐軒呆坐著思忖,她心中對他必定藏著許多敵意和憤怒,以她那麼高傲的性子,竟為了戲耍他、報復他,而狠下心用身子作為代價,老天!那種恨到底有多深,他實在不敢想像。
  「花兒……」連斐軒輕聲低吟,充滿無限痛苦。「花兒!」他仰起頭發出哀鳴。
  連家堡的大執事連浩走到房門外,正想敲門,聽到這痛苦的嘶喊聲,他不禁停下動作。
  「花兒,你在哪裡?」連斐軒泣不成聲地喊著,「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在房中迴響,「老天爺!你不可以將她從我身邊奪走,她是我的生命,也是我的靈魂,失去她,我還能活多久?」
  連浩聽到這些心碎不已的話,眼眶不禁濕了,靜靜的轉身離開。
  明天他們就要出發前往草原進行一年一度的大買賣,現在就讓他盡情發洩吧!因為過了今晚,他又要為身負的責任而忙碌了。
  黃昏夕照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有一百多個大大小小的營帳,牧人們正在自己的營地架設柵欄將牲畜圈住,這時,前來做買賣的人們仍絡繹不絕的前來,十分熱鬧。
  連斐軒和陶戎這兩個名震塞外的大商賈,正在營帳裡圍著火爐席地而坐。
  「你不要老是一副天要亡你的悲情模樣好不好?這二年來,我見你一年比一年還要消沉,這樣下去怎麼了得?」陶戎勸道。
  「我沒有機會告訴她,我的愛、我的懺悔……」連斐軒慢慢抬起頭,眼中滿是赤裸裸的感情,「陶兄,我只求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告訴她,但是三年了……三年了……」
  他知道她恨他,那兩個月的相處,他給了她充分的理由恨他,但三年來他沒有被這股恐懼打敗,相反的,這逼使他更是非要找到她不可。
  如果找到她,他要盡一切力量消弭她的恨和憤怒,用全部的愛爭取她的認同,珍惜她、寶貝她、尊重她的想法,他發誓,這輩子的時間都要拿來補償自己過去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但老天爺必須讓他找到她,他才有機會彌補啊!
  陶戎沉重的歎口氣,多年前,這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因為成為家業的繼承人而封閉了自己的感情,多年後,一個女人教會他重新學會愛人,但卻又這麼折騰他。
  「斐軒,振作一點,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
  「我愛她!」連斐軒不知道自己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我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但是因為我的驕傲、愚蠢和盲目而沒有發覺,直到我徹底的失去她……」
  陶戎伸手按住他的肩頭,正想著該用什麼話來安慰他時,一個童稚的嬌柔聲響打破了帳內悲慼的氣氛。
  「爹!」
  兩人聞聲轉過身,只見一個綁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正漾著開心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衝進陶戎的懷裡。
  「小寶貝,你剛剛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啊?」陶戎高興的將她抱在懷裡,笑著讓她濕濡的小嘴在他臉頰印下一吻。
  「哥哥帶我去看好多好多的馬,有黑的、白的還有花的。」她倚在陶戎的頸窩裡,指著緊跟在她身後進來的十歲小男孩說道。
  她的用詞讓陶戎莞爾,他笑了笑,然後才對兒子開口道:「?兒,還記得你連叔叔嗎?」
  他接著轉過頭看向連斐軒,但他入目所見的是一張蒼白如紙的臉孔,活像三魂七魄都出了竅似的。
  「斐軒,你怎麼了?」他不解地問道。
  連斐軒睜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活似宋毓華翻版的小女孩。從她進入營帳後,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呼吸,心跳幾乎停止。
  他見過陶戎的妻子楚妘,這個小女孩跟她完全不像,應該不會是她生的,難道……
  喔!老天!不會的,它不會這樣對他,是不是?他突然發出悲哀的笑聲,充滿酸澀。她終於找到可與她分享一切的男人,揮別過去,迎向只屬於她的未來……
  「斐軒,你到底怎麼了?」陶戎把小女孩放下,不明白是什麼事讓他如此失神。
  小女孩也讓他的舉止驚嚇到,一邊往門口的方向挪移,一面大聲呼喊,「娘,你快來,有個叔叔病了!」
  站在帳門外的宋毓華,早在小女孩掀開帳幕的瞬間,就發現那個她自認已經拋在腦後的身影,但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知道他仍然在她的心裡作祟,否則她怎會一眼就認出他來?
  他該死!為什麼要在她這麼努力地想忘掉他時出現?她無聲地詛咒道,老天爺!難道你的懲罰沒有結束的一天嗎?三年了,她讓自己忙碌,為的不就是要揮別過去嗎?她的心因過往的記憶而隱隱作痛。
  老天!難道她的心永遠沒有自由的一天?
  「娘,你快點來嘛——」
  小女孩的呼叫聲打斷了她混亂的思緒,宋毓華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扮演好現在的角色,她只是一個與他素昧平生的大夫,如此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略微顫抖的手掀開帳幕,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帳內走去。
  「斯晨。」陶戎如獲救星,高興得幾乎要大喊阿彌陀佛,他被陷入狂亂的連斐軒嚇了一大跳,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毓華的唇角勉強揚起,然後低頭看著女兒,輕輕責備道:「椿齡,你的聲音太大了,哪像個小淑女哩!」
  一聽這聲音,連斐軒身軀劇震,他的臆測此時得到證實,對於這早就預知的結果,還是讓他臉色難看至極。
  覺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連斐軒連忙深呼吸兩口氣,努力壓下那股即將淹沒他的波動情緒,緩緩轉過身來。
  她還是一樣高貴動人,可能是因為為人母的關係,她多了一份溫暖,少了許多高傲之氣。
  宋毓華不用看也知道,那對灼灼的眼正盯視著她。她有意無意的整理著女兒的儀容,半晌,她拉起女兒的小手,往陶戎走去,無視於那個似要吞噬她的英挺身影。
  天啊!她必定恨他入骨,從她改名換姓並假裝他們素昧平生的模樣看來,她明確的告訴他並不想因兩人以前的關係而影響她眼前的幸福。連斐軒覺得如遭雷擊,似飲了穿腸毒藥,胃部急速翻騰,直教他痛不欲生。
  宋毓華從陶戎身上得勇氣,這是個堅守承諾的男人,她可以信任他。
  接著,她慢慢將視線移到連斐軒身上,「這位就是我的病人嗎?」
  「是啊。」陶戎心急的點點頭,「斐軒,我為你引見一下,她是……」
  連斐軒突兀地轉過身,對他一揖,「陶兄,我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須前去處理,就此告辭。」話落,他隨即轉身邁開大步快速離去。
  陶戎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可怎麼辦?他行為舉止越來越不對勁,不會是即將發瘋的前兆吧?想到這裡,他不禁沉重的歎口氣。
  宋毓華看清楚連斐軒的模樣後,不禁僵住了。天,那個意志消沉,臉上滿是胡碴,一頭亂髮糾結地堆在頭上的高大男人,真是連斐軒嗎?
  「娘,那位叔叔病得很重,是不是?」華椿齡抬頭看著呆愣的母親,伸手輕扯她的裙子問道。
  「或許吧,在沒看診之前,娘也不清楚。」宋毓華回過神,以壓抑的平靜聲音回答,「好了,你玩了一整天也累了,讓哥哥帶你去休息一會吧。」
  陶?聞言,隨即上前將華椿齡抱起。
  這個惜字如金,有乃父之風的俊小子,不知為何,從華椿齡一出生就以她的保護者自居,經過雙方長輩的默許,現在更以她未來夫婿的身份對待她,對她佔有欲十足,幾乎朝夕不離。
  等兩人一步出營帳,陶戎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斯晨,對不起,平時他不會這麼無禮的,你可別介意。」
  「我無所謂。」她聳聳肩,「倒是二哥的婚禮,你可別誤了吉時,新房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等會再收拾一下就行了。」
  陶戎這才想起今天的大事,急忙往門口走去,「這次真的很感謝你代妘兒到這兒幫忙,否則我們這些粗手粗腳的男人,不知要把這場婚禮搞成什麼模樣哩。」
  宋毓華跟著他走到帳外,有感而發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呢?三年來你們兄弟對我照顧有加,今天我只是盡我所能的回報,這根本不及你們對我的恩德。」
  「我們之間只講情義不論其他,這種客套話以後不要再說。」接著他話鋒一轉,「陶戟娶這刁蠻的韃靼公主進門,也不知是福是禍,實在是教我擔憂。」
  「大哥,你這就叫作庸人自擾,你不見那刁蠻公主見到二哥,就好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連大氣都不敢喘,這就是人家說的一物治一物,我看他們兩人是恩愛到白頭。」宋毓華笑著道。
  「說的也是。」陶戎也覺得那情景逗趣至極,大笑起來。「時候不早,我先過去,你忙完就馬上過來。」
  宋毓華點頭表示明白。
  連斐軒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打量他們,看見兩人有說有笑,他心如刀割。
  「老天爺,你對我的懲罰未免太過殘忍了。」帶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心,連斐軒蹣跚地轉身離去,
  宋毓華在營地的主帳內,正哄著女兒上床睡覺。
  她的營帳變成了新房,於是陶戎讓出主帳,跑去跟手下的弟兄們擠一擠。
  「娘,為什麼我們不能跟爹和哥哥一塊玩呢?」華椿齡打了個大呵欠,雖然她真的很累,也想睡覺了,但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可以和男孩子一起圍著營火跳舞唱歌。
  「因為你還小,白天也玩累了,而且娘今天為了忙戟叔叔的婚禮也困乏得很,我們如果不想在客人面前打瞌睡,做出失了禮貌的事,就只好早點回來了羅,明白嗎?」宋毓華一邊幫她蓋上棉被,一邊溫柔的安撫著道。
  對於女兒的問題,宋毓華只能用另一種理由解釋,這時的她還不明白女人為何不能跟男人享有同等的權利,等她再長大些,才會從日常生活中自然瞭解這些,在那之前,她只想讓女兒多享受幾年無拘無束的日子。
  「喔,是這樣子啊。」華椿齡閉上眼睛,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娘,爹今天晚上很奇怪,眼睛到處亂轉,不知在找什麼東西哩。」
  宋毓華撫著她小臉蛋的手倏地停了下來。
  她知道陶戎在找誰。
  自他從這兒離開之後,就沒有人看見過他,連家堡的大執事還因此找上門來。
  說她不為此擔憂是騙人的,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在幹什麼?她恨恨的在心裡啐道。想逃之夭夭的人應該是她不是嗎?怎麼反倒是他跑得比她還快呢?
  她回想著他那時黯然的神情,又不禁憂心起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他怎麼一副天塌下來的頹喪模樣?
  而且以她對他的瞭解,他見到她後不是應該冷嘲熱諷,再揭穿她的身份,對她所做的事訓誡一番嗎?宋毓華坐在床沿,一臉困惑不解。
  看著女兒,她不由得黯然神傷。雖然孩子從陶戎那裡得到完整的父愛,但她有權剝奪女兒知道自己真正的父親是誰嗎?
  老天爺,你這次安排的是誰的命運呢?是他的,抑是她未來的道路?或者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女兒——椿齡的命運?宋毓華觸摸著女兒的臉,祈求老天別把大人的磨難降臨在這個還不知人間愁苦的小孩身上。
  求求老天!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這孩子快樂幸福的長大。
  連斐軒坐在離營地不遠處的小坡上,望著下頭一堆堆的營火。
  他記起今晚是陶戎之弟與韃靼公主的婚宴,難怪此時營地洋溢著熱鬧的歡樂氣氛。
  又是一樁權貴婚姻。
  女人難道只能任由你們男人當商品一般買賣嗎?她的愛、她的快樂、她的選擇難道都不重要嗎?伸張家族的權力,就必須以女人的痛苦為代價嗎?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宋毓華這些話再度縈繞他心頭。他終於認清她是個多麼特別的女人,她勇敢追求獨立自主,即使違背她的身份地位也在所不惜。
  這或許也是她沒辦法跟家裡聯絡的原因吧,畢竟宋家莊的四小姐這會真的淪為侍妾,並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意會到此,他熱淚盈眶,翻騰的感情終於傾洩而出,「喔!老天爺,請告訴我,該怎麼彌補這個傷害,只要我能做到,即使必須付出生命也無所謂,請你給我一個明示,求求你!」
  這份罪惡感掩蓋了他已完全失去她的痛苦,它侵佔了他的腦海、他的靈魂、他的心,是他導致她必須紆尊降貴委屈自己,他能毫無愧疚地活下去嗎?
  「我該直接前去請求她的原諒嗎?」連斐軒想到,今天除了新人和婦孺之外,其餘的人應該都會徹夜狂歡。「沒錯!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指示。」當發現這個可以單獨面對她的機會後,他立時一躍而起,往坡下迅捷地衝去。
  他必須抓住這寶貴的時間,營地的歌聲和耀眼的火光證明他突如其來的念頭是對的,連斐軒小心翼翼地躲過在營帳附近守夜的人,往宋毓華的帳棚走去。
  他先躲在暗處,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後,他才無聲無息的走出來。可是尚未走到帳棚外,他驟然停了下來,「不……」他一顆心登時扭成一團,疼痛欲裂。
  從帳棚內傳出的歡愛聲響讓連斐軒回到冷酷的現實裡,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心中受到極大的震撼。
  舉步維艱地退回原處後,他頹然坐在冰冷的草地上,呆若木雞地直盯著營帳。
  沒有比這一刻更讓他神傷魂斷,再難和她重續前緣的殘忍事實,現在正在他眼前上演……
  連斐軒再控制不住情緒,整個人僕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錐心的刺痛感使他蜷縮著身體強烈地痙攣,就這樣帶著說不出的悲哀,他傷心欲絕的流著淚,無法停止。
  連斐軒知道已經是清晨了,如果這清新的空氣還不能確定,那回暖的溫度也告訴他這個事實。
  他聽見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個溫嫩的小手輕撫他的臉頰,為他拭去淚痕。
  「叔叔,不要哭了,你躺在這裡會生病的。」
  那嬌甜的童稚聲讓躺在草地上的他動了動,他緩緩睜開眼撐坐起身,看著華椿齡好一會。
  然後他探手撫著眼前的小臉。好像!這小女孩除了擁有跟她娘相似的美貌外,也有一顆善良仁慈的心。
  「叔叔有內力護著,不會凍著的,倒是你,怎麼一大清早就跑出來玩呢?」他溫柔的問。唉!這張小臉真像那個一直佔據他腦海的身影……
  「我睡飽了。娘昨天一定太累了,連我醒了她都沒有睜開眼睛看我。」她噘著嘴道,邊扣扣子邊好奇的眨著大眼睛注視他那張長滿胡碴的臉。
  聞言,連斐軒臉上溫暖的神色盡失,蒼白如紙。她這句無心之言像把利劍刺進他傷痕纍纍的心。
  三年來,他夢想的一切——和心愛的女人共組家庭,但是現在,那個夢已經破碎,再也不存在了。
  他好累,該走了……
  他呆呆的轉過身,逕自離去。
  「叔叔,你要去哪裡?等等我!」華椿齡努力向他追去,由於步履不穩,沒跑兩步便失足跌倒在地上。「哎喲!」
  連斐軒聽到呼痛聲,驟然停步,心中一陣不忍。
  暗自歎一口氣,他轉過身往她走去,伸手把她扶起,「有沒有跌傷了哪兒?」
  連斐軒舉袖為她拭去小臉上的灰塵,心疼不已。
  「你跟著我幹什麼呢?待會你娘找不到你,會很著急的。」
  他細心的為她整理儀容,這時,她脖子上一條講究的穗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脖子上戴著什麼貴重的東西嗎?」
  他知道富貴人家會讓身體比較孱弱的小孩戴上長命鎖以安身,難道這小女孩身上有什麼病嗎?
  「喔,叔叔是說這個啊。」華椿齡自頸上摘下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來,「這個是?哥哥從他身上拿下來送給我的。」
  「喔?」連斐軒不由心生懷疑,這個是當初為慶賀陶?的滿月之喜,他已故的大伯特別挑選的極品翡翠,應該是陶?以後的傳家之物,怎麼會送給一個侍妾生的女兒呢?
  他接過那塊翡翠,看見上面刻著兩個生辰八字。「這上面刻的是誰的生日啊?」說著,他突然呼吸加速,幾乎是提著一顆怦怦狂跳的心等待著她的回答。
  「是我跟?哥哥的。」她笑著道,「娘說這是因為我是?哥哥很重要的人,所以才把我們的生日一起刻上去。」
  果然沒錯,這是訂親的信物,她不是陶戎的女兒,那她是……對了,她的生辰八字。他再次打開手掌,屏息看著。
  是季秋!花兒離開他時是季冬……連斐軒如遭雷擊,渾身劇震。
  天,她真的是他的女兒!
  希望點亮了他的臉,頹喪之色登時一掃而空,但是一個難堪的疑問又浮現他心頭。
  「椿齡?」昨天花兒是這麼叫她的吧?
  見她沒糾正,他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告訴我,昨天晚上就你跟你娘一塊睡嗎?」
  「對啊!」她點點頭,「叔叔,還有誰會跟我們睡嗎?」
  好問題,他也想知道是誰那麼大膽,讓他傷心難過了一個晚上,只差沒拿把刀子殺了自己,好了結痛苦。
  不過那是待會要查的事,現在他要好好品嚐初為人父的喜悅,「椿齡,」他伸出手指輕觸她柔嫩的臉頰,「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華椿齡滿臉驚喜地盯著他,在他眼裡看到和爹一樣暖烘烘的光芒。
  「好啊!」說完,她立刻挨向他懷裡,伸手摟著他的頸項,感覺到他的懷抱很舒服。
  我的孩子!連斐軒緊緊的抱著她,他知道自己又流下淚來,不過此刻他的淚跟昨天因心碎而流的淚不同,因為他現在只感覺到幸福。
  他突如其來的哭泣讓華椿齡嚇了一跳,「叔叔,你怎麼又哭了?」
  連斐軒朝她綻出開心的笑,「這不是傷心,是因為你讓我好快樂,所以這是高興的淚水,明白了嗎?」
  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連斐軒再也難以壓抑這份喜悅,將她整抱起來轉著圈子,盡情地吶喊,好像要把這三年來的抑鬱、痛苦全都宣洩出來。
  他狂喜的呼喊聲響徹雲霄,把營帳裡還在睡夢中的眾人全都嚇醒,還以為有馬賊侵入,紛紛手拿兵器衝出營帳。
  陶戎只穿著一條長褲便緊隨在兒子身後匆匆奔出帳外,一看之下,他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帳前。他已經許久未看過連斐軒露出笑臉了。
  「爹,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連叔叔真的發瘋了嗎?」陶?看著那不住被拋到天空的嬌小身影,提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憂心忡仲地問道。
  另一邊的營帳,陶戟火冒三丈的拎著褲頭衝出來,「搞什麼東西,誰在這裡鬼吼鬼叫,不知道我昨天新婚需要休息嗎?是哪個王……」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他抬手揉揉眼睛,「連斐軒?老天!那是連斐軒嗎?」
  連斐軒哈哈一笑,繼而將女兒扛在肩上向他們走來。「陶戟,對不起,擾你春夢了。」謎底揭曉,原來是這個小子佔據了花兒的營帳。
  這時,不遠處的主帳傳來叫喚女兒的呼喊聲,然後帳門突然被打開,宋毓華一臉驚惶的衝了出來,但眼前詭異的情況使她愕然止步。
  看到她,連斐軒心中除了深深的愛意之外,還多了一份怒氣。她竟敢不告訴他孩子是他的,他有權知道自己已經身為人父不是嗎?他心裡不滿地直嘀咕。
  華椿齡扭動著身子,想下來回到母親的懷抱中。
  連斐軒注視著她那對甜美的黑瞳半晌,接著向陶戎走去,將她交到他的臂彎裡,「幫我看著女兒,我要好好跟她母親算算這三年來的帳。」
  他先向四周圍觀的眾人揮一揮手,「沒事了!回去睡覺,繼續作你們的好夢吧!」話一說完,他轉過身看向宋毓華,給她一個頗有深意的微笑,「花兒,我們該進帳內算算這筆帳了,是吧?」
  連斐軒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掀開帳幕往裡頭走去。
  這時,宋毓華終於回過神來,「不要!」她抓住帳門,死也不肯進去。
  「當然要。」他回過身將宋毓華的手剝離帳門,然後幾乎用拖的把她拉進帳內。
  隨著帳幕垂下,一幹好奇的目光全都被擋在帳門外。
  「不會吧!」陶戎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這三年來大伙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人是躲在我們家。」
  「爹……」華椿齡兩隻小手拉著陶戎的衣襟,睜著一雙濕濡的大眼睛啜泣,「我要娘!」她被這一場混亂嚇著,不安地直盯著營帳。
  「這可怎麼辦才好呢?」看著她眼中的淚光,陶戎歎口氣,慢慢往另一個帳棚走去,心想自己說故事的能力不知道有沒有退步?
  接著,他把華椿齡放在陶?的腿上,對兩人道:「小寶貝,爹跟你們說一個故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9-5-21 01:24: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連斐軒抓緊宋毓華的手腕,「你竟敢帶著我的孩子到處亂跑,而且還不打算告訴我,甚至故意誤導我。」他氣憤地握緊拳頭,嚴厲地瞪著她,「你知不知道,當我以為你嫁給陶戎為妾,還生了一個小孩時,差點要了我的命,一顆破碎的心以為再也縫補不了!」
  說到這裡,他忙深呼吸一口氣,壓下那股疼痛的感覺。雖然已經撥雲見日,可是只要一想到這件事,他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宋毓華這時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昨天他的舉止會那麼奇怪,忽然間,她感到一陣溫暖,這些話聽起來,好像他……有沒有這個可能呢?
  不,她不能這麼快就下判斷,他說過為了替自己尋得一個高貴的妻子,愛情也是他捨棄的部分。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嫁給陶大哥了呢?昨天我只裝作咱們素昧平生,可沒有做任何誤導你的事,你別把自己的異想天開硬栽在我的頭上。」話一出口,宋毓華登時愕然,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試圖跟他解釋,如果依她三年前的脾氣,她早為這隱含侮辱的臆斷而憤怒,不是嗎?
  「椿齡叫陶戎爹,請問你要我怎麼想你們的關係?」連斐軒放開箝制她的手,爬過已亂七八糟的頭髮,為自己辯解。
  她瞭解的點點頭,「你愛自作聰明的老毛病又犯了,陶大哥就不能是她的乾爹嗎?」
  「我愛自作聰明?」連斐軒深感被冤枉,「請問是哪個女人從一開始就不表明身份,直到讓我吃干抹淨了也還不說,甚至我都快要娶別的女人了,她還大方的把我送給人家,自己一走了之!」說起過去的事,他胸中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是你自己說我不如蘭馨的,記得嗎?」他的憤怒澆熄了宋毓華剛萌生的溫柔,這又不是她的錯,他怎能怪罪到她頭上?「難道你還指望我留下來成為你的第二選擇,再給你一次機會刺傷我的尊嚴嗎?」她毫不客氣,大聲地反駁。
  連斐軒嚴肅地看著她,「我現在以我的生命發誓,當年的話純粹只是因為要打消你極力阻止我娶蘭馨而搪塞的理由,還有,我那時會如此堅持,也全是為了你。」
  「為了我?」宋毓華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睛,用力搖了一下頭,想甩掉他這個荒謬至極的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是什麼鬼理由?」
  「我說的都是事實。要不是怕你將來會被欺侮,我只好找一個溫柔沒有脾氣的女人當妻子,否則我幹嘛拚著老命娶一個隨時會給我刀子吃的女人進門?」連斐軒以自嘲的語氣說道。
  宋毓華愣住了,他的解釋讓她感到不可思議,心頭一陣溫暖,雖然這個理由實在荒唐得可以。她靜靜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見她愕然的模樣,連斐軒滿意地點點頭,這女人終於明白他為她犧牲有多大。他的聲音不由得放柔了些,「而且嚴格說來,這件事應該怪你,如果你早點跟我表明身份,這以後所有亂七八糟的事都不會發生。」
  接著他瞇起瞳眸,定定鎖住她的眼睛,「花兒,這三年來我一直問著自己,你為什麼要對我隱瞞身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是的,這個讓老天爺懲罰她的沉重包袱,是該讓它卸下的時候。「當年你不顧我的意願,羞辱了我的尊嚴,又自作聰明的將我視作苗女,還可惡的試圖掩飾罪行,以為給我個侍妾的身份是施恩於我,從那一刻開始,我發誓你必須為自己所犯的錯付出代價。」
  然後她把自己的報復計劃全都說出來。她原本是想在他愛上她之後,狠狠地把他拋棄,讓他也嘗嘗那種痛苦的滋味,還她尊嚴和公道,結果宋謙的出現強迫她放棄所有的計劃。
  談到過往的一切,她越說越難過,「你應該感到得意的是,到最後我發現報復是雙面的,老天爺也對我做了懲罰,我的一生再也沒有快樂和幸福可言。」
  連斐軒瞭解她心底的怨恨,所以他略施小計,慢慢引導她在不自覺中全部發洩出來,現在所有的事終於水落石出,他們之間再也沒有秘密。
  他把她拉進懷裡,緊擁著這個幾乎讓他思念成疾的柔軟身子,「對不起,造成你這麼大的傷害。」他在她發間低語,「不過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佔有你是我這輩子最明智的錯誤。」
  他原以為這句話會引起她強烈的反感,然而她只是輕輕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之後還是軟化了。
  「你絕對是個魔鬼、惡棍、流氓……」但我還是愛你。她甚至因他這強烈的佔有慾而高興。
  這就是愛,原來對一個人懷抱著這種感覺時,可以如此輕易地用另一種態度來看待之前會讓她憤怒不已的事。
  這三年來連斐軒一直想著,等他們再次見面時,不知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的狂風暴雨,但她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她對他的態度改變這麼大,令他有點受寵若驚。
  他帶著雀躍的心情摟緊她,「你的批評我全部接受,這世上也只有你才能引出我的劣根性。」過去,當他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時,就引發了他狂野的佔有慾,現在這個慾望更加強大,只是他謙虛多了。
  「花兒,」他微微拉開她的身子,抬起她的臉,「我發現你變了不少,你以前的尖牙利嘴都不見了,多了我不曾想過的溫柔。」她的改變讓他驚喜莫名,他好奇地想一窺究竟,畢竟她離開他時是帶著恨意的,但她此刻表現出的卻是非常眷戀他的模樣。
  「是嗎?」宋毓華再度埋入他的懷裡,「你對我們的針鋒相對很懷念嗎?」
  是啊,我是挺懷念它的,尤其是它的另外一種「功用」。他低聲咕噥,不敢讓她聽到,接著心想,算了,不管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她必定懷念著那使她五內翻攪的力量。
  連斐軒眼中開始閃著情慾的熾芒,她如此溫馴,像只小貓緩緩以臉頰在他懷裡磨蹭,早就讓他口乾舌燥,下腹也變得緊繃。
  「花兒,老實說,這三年來我每天無時無刻不想著你,是挺懷念的,不過呢,」他聲音沙啞地低語,再度抬起她的臉,「真正讓我想念的是它的滋味。」說完,他的唇堅定的吻上她。
  唇舌相纏的滋味讓兩人覺得彷彿重回往日的時光。
  「嗯……」宋毓華呻吟著,他身上熟悉的男人味和刺痛她肌膚的鬍渣,使她全身失去力氣,變得虛軟。
  這個時候,她問自己,她想要什麼?
  從她卸下心中包袱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重生了,而她想要給自己和他一個機會,建立充滿溫馨和情愛的關係。
  連斐軒感覺到她開始回應這個火熱的吻,他熱烈吸吮著迎上來的舌尖,她的急切和渴望令他暈頭轉向,原來他的吸引力對她還是那麼強烈。
  他很高興自己仍然使懷裡的身子顫抖,這是他帶給她快樂的明證。
  「花兒……」他的嘴沿著她的玉頸吮吻而下,大手覆上她豐滿的酥胸,感覺它在他的摩挲下挺立腫脹。「三年了,我想了它整整三年了……」
  連斐軒解開她的衣襟,然後將她的衣裳褪下,讓她雪白無瑕的肌膚完全裸露。
  「它們還是一樣的完美……」捧著她豐滿的乳房,手中感受到的震顫使他的喉嚨不自覺的發乾,低聲呢喃著,「你最好開始祈求老天爺讓我的寶貝還能管用,為了你,我已經禁慾三年,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代替你,只有你可以帶給我興奮,其他女人都不行,我的激情只能給你。」
  他赤裸裸的表白遠比肉體的誘惑更讓宋毓華震撼,她真希望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含意是如她所想的,三年來她一直盼望他能愛上她,這一刻她能相信他是愛她的嗎?
  「你……」她激動的流下淚水,再也說不出話來。
  「別哭!」連斐軒伸手擦掉她頰上的淚珠,「這是事實。我不否認曾經想從別的女人身上找到解脫,然而無論她們怎麼挑逗,我還是無動於衷,只有你能提供我需要的東西——熱情。」
  話落,他飢渴已久的嘴猛烈的覆住她的唇,舌頭滑進她的嘴中愛撫、挑弄,手指也有韻律地揉搓起她的乳尖。
  就像當年一樣,他總能引發狂野的慾火在她體內流竄。
  「唔……」當他的嘴來到她緊繃的乳尖上時,她忍不住逸出呻吟。
  連斐軒飢渴地品嚐著她,吸吮她胸前的甜美果實,她愉悅的嚶嚀更刺激著他的感官,老天!自從他們最後一次歡愛後,他就一直渴望能再次品嚐她在他身下起伏的滋味。
  「花兒,張開你的腿。」他一手放到她的纖腰上穩住她,一手撫摸她急切分開的雙腿間,那兒的潮濕證明了一切。
  「連斐軒……」宋毓華喊道,兩手顫抖地攀住他的肩,「我的天……」她身子壓向他探索的手指,渴望他給予的喜悅。
  「我們居然白白浪費三年的時間,」連斐軒緩緩地、溫柔地將手指伸進她體內,「好緊……」他呻吟的聲音十分沙啞。
  「嗯……」她急喘著,不住嚶嚀,他手指的抽撤、挑逗讓她感覺渾身火熱,充滿愉悅的感官回憶。
  「這是我所觸碰過最甜美的地方,也是我今生唯一的歸處。」他一邊吮吻她鼓脹的雙峰,一邊將第二根手指刺探性地伸入。
  「喔……輕一點……」宋毓華猛吸一口氣,「老天……」她的膝蓋開始微微打顫,將攀在他肩頭上的手抓得更緊。
  「花兒,你果然如其名,像雨後的花朵濕透了。」他如同以往地愛撫她的敏感處,輕捻她腫脹的小珠核,直到她因慾望而渾身顫抖。
  「唔……」她全身戰慄地抓緊他,極度的渴望迫使她逸出哀求的呻吟,強力需索著她所要的解放。
  「快了……再等一會……」連斐軒察覺到她體內比先前更加緊繃,於是唇手在她身體內點燃一連串的火焰,企圖帶給她那璀璨耀眼的火花。
  「啊——」終於,許久不曾經歷的神奇興奮感又在她體內翻騰,狂喜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來。
  連斐軒現在只想融化在她體內,驅使她和他甜蜜熱情的歡愛,他因渴望肉體和她結合而興奮,沒有任何遲疑地抱起她放到臥榻上。
  他不想為了脫衣而離開她,因此他同時做著兩件事,他一邊傾身攫住她的唇深吻,一面快速為自己寬衣解帶,然後覆住她纖細的胴體。
  「花兒……」連斐軒熾熱的男性滑進她張開的兩腿間,把自己推入她體內,「會有一點不舒服,忍一忍。」他知道久未雲雨的她就跟處女差不多,於是小心地向前戳刺。
  「唔……」是她的錯覺,還是他真的變大了,她怎麼感覺他那堅硬的腫脹進入她時,彷彿一根燃燒的鐵杵。「老天,你快要把我融化了……」當他更用力地挺進,她不禁驚喘一聲。
  「不要動……」連斐軒聲音濃濁地低語,久未嘗到她緊窄的內壁肌理密密包裹他的滋味,他只覺銷魂蝕骨,「再忍一下。」說完,他突然對她猛衝,讓自己完全充滿她。
  「喔,我的天!」他的進攻使宋毓華回想起初夜時的疼痛,驚慌地尖叫起來,「也許在你進一步動作之前,先試著把你的慾望之火澆熄一些比較好……」最好讓它變小一點,免得她待會皮開肉綻,她可不想自己期待中的快感被這種不適剝奪。
  連斐軒聞言,抬起頭朝她綻出一抹神秘而誘人的笑,「花兒,相信我,等完事後,你會希望我永遠保有這個大小的。」他的聲音聽來異常緊繃而沙啞,同時緩緩地開始抽動。
  「喔……」宋毓華如臨大敵地倒抽一口氣,半晌後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緩慢抽刺漸漸將她熟悉的興奮感喚回。「嗯……你說的對,我收回剛才的話……」
  她兩腿緊緊箍著他的腰桿,在克服一陣不適之後,她很快地改變心意,不反對他有個異常腫大的硬挺,她非常期待它製造的那種爆炸性的感覺再次到來。
  「就是這樣,讓自己放鬆些。」連斐軒滿足地看著身下的嬌顏,陶醉在其中,「老天,你好緊,像手套似的包裹住我!」他腰桿的衝刺幅度逐漸拉大,更快速的把自己推得更深。
  宋毓華輕觸到他背上的汗水,她的胸前也一片濕濡,他快速的衝刺,汗珠自他眉梢滴下,顯然地是在和自己的控制力奮戰。
  他一次又一次的抽撤律動,終於,一股純然的喜悅再次抓住了她。
  「快點……」她輕嚙著他的耳朵催促道:「趕快……求求你……」
  「再等一下,我想跟你一同分享這份狂喜。」他聲音粗啞地低喃,身體無法控制地強力衝刺,將兩人的慾望帶到瀕臨解放的最高點。
  「啊——」
  宋毓華尖叫出聲,然後她聽到連斐軒亦狂亂地發出滿足的吶喊,一股灼熱的液體激射進她的體內,兩人一起癱在那絕妙而歡愉的波濤中……
  他們倆筋疲力竭地躺著,誰也不想移動分毫,半晌後,宋毓華首先恢復意識,全身虛軟乏力,卻滿臉笑容。
  老天!以前帶給她痛苦的人,如今卻是她唯一渴望的男人,她感覺到他是自己體內的一部分,為她帶來這種甜蜜而慵懶的喜悅。
  這是多麼極端諷刺的事,老天爺的意旨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她想著想著,不禁感慨的搖頭歎息。
  連斐軒撐起手肘支著頭看她,「怎麼了?又是微笑又是歎氣的。」他慵懶的一笑,眼中閃著好奇的光芒,撫著她的嘴唇溫柔地問。
  「我在想,老天爺到底在跟我們玩什麼遊戲?」她好玩地抓住他的手指,用牙齒輕咬。「遇到陶大哥後,我改名斯晨,就是為了提醒自己是個重新再活一次的人,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你碰著。」說著,她用力咬他食指一口,仍有點不甘心如此便宜了這個男人。
  「啊!」連斐軒故意痛哼一聲,以滿足她的報復之心。「這就說明了你注定是我連斐軒的妻子,跑都跑不了的。」無法掩飾心裡的得意,他仍不禁驕傲地說。
  「誰說我答應來著?」宋毓華直瞪著他,心中暗忖,還沒證實他愛她之前,還是維持現狀得好。
  她隨即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你這個自負的大男人還有待觀察,現在只能算是勉強合格而已。」
  「好吧!我投降就是,只要你肯給我這個機會便成。」連斐軒馬上舉起雙手,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拐回家再說。「花兒,說到婚事,你是不是有一件事還沒告訴我?」
  她知道他在問什麼,如果他是從那塊翡翠上得知椿齡是他女兒,那麼他也該同時明白另一件事。「你是指椿齡和陶?訂親的事嗎?怎麼,你反對?」
  他搖搖頭,「不,我不是反對,而是感到好奇。當年你是因為反對家人安排的婚事而逃離宋家莊,怎麼這會你反倒替女兒做主呢?」
  「那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宋毓華右肘撐在他胸前,將修長的美腿伸進他慾望仍熾熱的雙腿間,「當年我離開家,雖是不想接受長輩的安排,但我知道最終還是難以逃避。可是遇上你以後,因為不喜歡你這個既驕傲又自負的大男人,一副永遠把女人踩在腳底下的模樣,才會一開始就沒有表明身份,以致後來發生這麼多事。」
  從他的眼神看來,她猜想他非常在意這個批評,但她認為他性格中的缺點就是一點也不懂什麼是真愛。
  「但是陶家的人不同。打一開始,陶戎父子和他的家人就不曾因為我懷著私生子而瞧不起我,更是挺身替我擋去所有的流言流語。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讓我放心地把女兒的未來交給他們。」
  連斐軒無語。對於陶戎在她落難之際盡力幫助她,甚至將兒子許婚,如此恩德,他當然心存感激。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感到心中怪怪的,他知道那是因為他發現陶戎似乎是花兒心目中完美男人的典範,他確實是差人家一大截。
  「花兒,你……很喜歡陶戎?」他的五宮籠罩上一層陰影,方纔的快樂已自他臉上褪去。
  「是啊。」宋毓華直言道,可以看出他極力控制自己別怒吼。「所以我跟他已經結拜為兄妹,禍輻與共,不離不棄。」她趕快把重點說出,並咬住下唇以免自己笑出來。
  天,他這副嫉妒得快要發瘋的模樣讓她好開心,他愛她,絕對不會錯的。唉!大笨蛋,友情和愛情哪能相提並論。
  連斐軒這才放心了些。好吧!過去他所犯的錯已經無法挽回,但從此時此刻開始,他很樂易讓她看見他的改變,他連斐軒絕對不是會自挑戰中退縮的人。
  她是屬於他的,而非其他男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會贏過他的,你睜大眼睛等著瞧。」他堅定的喃喃低語。
  宋毓華差點忍不住笑出來,趕緊把臉埋進他的懷裡。這個白癡,以為小聲咕噥別人就聽不到他說的話嗎?
  其實現在她只要做一件事就能得到證實了。
  「連斐軒,告訴我,為什麼你在以為我嫁給陶大哥時,會有那麼多的情緒反應?」說吧,說出那句她最想聽的話吧!
  「唉!哪能不黯然銷魂,傷痛欲絕呢?」一股罪惡感洶湧而來,連斐軒強壯的手臂把她緊緊圈在他懷裡,「只要想到你或許是因為已失去貞節,只好委屈自己做人家的小妾,那種罪惡感就像是尖銳的利刃狠狠刺進我胸口,教我痛不欲生。」
  「什麼,罪惡感?」她愣住了。不是愛,只是因為罪惡感?老天!難道她又再次判斷錯誤嗎?
  意會到此,宋毓華情緒激動了起來,這個可惡的混蛋,三年前怎不見他有絲毫的罪惡感,這會她不需要了,他卻表現出一副悔恨的模樣,可惡!他的愛呢?為什麼不給她他的愛?為什麼?
  連斐軒知道向她表明愛意的時機已經成熟,從她允許他方纔那麼對她,就可以知道她已經原諒他了。當然他還不敢奢望她能在短時間之內愛上他,但他必須讓她明白,他心中對她的愛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然而他太專注於自己的思慮,忽略了懷裡的身子正微微戰慄。
  「你不只是個魔鬼、惡棍、混蛋,還是世上第一可惡的臭男人!」猛地,宋毓華咬牙切齒的詛咒出聲,「而我則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她突如其來的怒氣讓連斐軒錯愕不已,完全呆住了,接著她使力掙脫他的懷抱,忿忿地冷哼一聲,起身下榻。
  半晌,連斐軒才自驚詫中回過神,看著她穿上衣服,仍不知自己哪裡錯了。「花兒,你在幹什麼?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她瞪著他,「拿著你的罪惡感,滾回屬於你的地方去,我這裡不需要你!」還敢問他做錯了什麼?喔!老天,你怎麼會讓我愛上這樣一個混蛋?
  「我剛剛那句話有什麼不對嗎?」連斐軒搔著頭站起身,大惑不解,他跟她道歉這也不對嗎?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一點也沒錯。
  他忽然想到她在初夜後因他的粗魯而離開他,會不會是……
  「花兒,是不是我又把你弄痛了?」他衝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聽到他這麼問,宋毓華直接的反應是低頭一望,看見他的陽剛仍然硬挺,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忽然間她想到,何不就此給他一點教訓?
  於是她探手緩緩移到他緊繃的腹下,然後握住他的堅挺。
  當她的手輕柔地愛撫它時,她聽到他發出滿足的呻吟,然一她突然使勁握住。
  「喔,花兒,輕一點,這可是我們共同的寶貝。」連斐軒迅速吸了口氣,視線落在她略顯詭異的眼睛上,發現她正充滿興味地望著他。
  「這個『寶貝』它沒有弄痛我,但從現在開始,隨便你愛把它放在哪個女人身上都可以,就是別讓它靠近我,聽到沒有!」宋毓華恨恨地縮回手,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些話。
  聞言,他大吃一驚,猛搖著頭,「那怎麼行?我誰都不要,只要你!」他抓住她的手覆在他胸口,可憐兮兮地哀求道:「花兒,等了三年,我們好不容易能重逢,我才不要再白白的浪費時間,雖然我還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你可不可以別拿這個來懲罰我?」
  這個混蛋,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銀牙緊緊咬著,「那是你的問題,自己想辦法解決。」她再次被他氣得全身發抖,迅捷地抽回手往帳門奔去。她必須趕緊遠離他,否則她難保不會大發脾氣。
  「哼!想要我,拿你的真心來換,否則你就在熱鍋上打滾,自行解決你的『需要』吧!」
  「花兒,等一下,你現在不可以出去呀!」連斐軒衝上前想把她拉回來,但她已經奔出營帳。
  好吧!這可是她自己要跑出去的,到時可不能怪在他頭上。
  他交疊雙手,好整以暇地等著將發生的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9-5-21 01:25: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宋毓華一奔出營帳,便發現許多人均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然後迅速地跑開。
  他們那是什麼詭異的表情?
  稍微一想,她的臉馬上變得酡紅。都是那個混蛋害的,一大清早搞得驚天動地,難怪人人都帶著異樣眼光看她。
  不滿地咕噥一番後,她朝不遠處的營帳走去。
  帳幕一掀開,華椿齡見到母親,馬上奔進她懷裡。「娘!」她緊緊抓著母親的裙擺,低聲啜泣。
  「別哭,娘沒事。」她愛憐地伸手擦拭女兒小臉上的淚珠,把她抱起來。
  接著,宋毓華注意到陶戎父子的表情,也跟剛才那些人一樣。
  「大哥,怎麼連你也取笑我?」她有些不悅地瞪他一眼。
  旁邊的陶參早已忍不住,轉身笑了出來。
  「我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成了大家的話題,是嗎?」她無奈地自我調侃道。
  陶戎勉強自己不要笑出聲,「我可以提示你重點,但你可能會很不高興,而這可預期的會使得另一個人受池魚之殃。」
  宋毓華還沒來得及問,女兒已經為她解開疑雲。
  「娘,那個爹為什麼拿針刺你呢?」華椿齡哽咽的問,小手不時在她的臉和頸子上青青紫紫的淤傷處撫摸,十分心疼。
  聞言,宋毓華呻吟了一聲,羞紅了臉,「喔!我的天!原來如此。」
  陶戎眼裡閃著笑意,「其實那看起來也沒那麼糟糕,你自己是大夫,只要說是什麼過敏症發作,敷些藥就能馬上消腫了。」
  宋毓華憤怒地喘息著。連斐軒竟敢不告訴她,還讓她帶著兩人恩愛的證據跑出來!「我罵得一點都沒錯,那個混蛋大白癡絕對是個魔鬼。」
  感覺到從剛才就一直積壓的怒氣即將爆發,她將女兒放下,「椿齡,待在這裡。娘跟你『那個』爹,有一筆帳要清算清算。」
  當她轉身離開前,仍不忘對竊笑不已的陶家父子投以警告的一眼,見那兩張臉上的微笑消失無蹤後,她才忿忿地掀帳而出。
  陶戎不放心抱起華椿齡緊跟在後,才轉過一個營帳就聽到宋毓華不知在回答誰的話。
  「他已經將要掉進地獄裡,您老可以不用再找他了。」
  他好奇地快步走去,原來是連浩再度前來找人。這個老好人正被她不明所以的回答搞得一頭霧水,愣在那兒不知如何反應。
  陶戎好笑地上前安慰他道:「大執事不用擔心,你家少爺……」
  「連斐軒——」宋毓華的怒斥聲從不遠處的營帳內傳出。
  「喏,這下就找著了嗎?」陶戎笑著對連浩道:「您老心裡最好有些準備,迎接不一樣的連斐軒吧!」
  果然,他話聲才落,營帳裡便傳出無法抑止的大笑聲,並夾雜著一聲聲女子的嬌嗔。
  在連斐軒愉快的笑聲中,陶戎注意到連浩驚訝的張大了嘴。
  他清了清喉嚨,露齒而笑,「剛才那位是你們的少夫人,而我手上抱著的是他們的女兒,所以我建議你還是把斐軒的東西搬過來。至於這次的買賣,大執事就全權做主吧,我有預感,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馬匹買賣會上的。」
  連浩終於回過神來。「我也這麼想。」說著,他露出滿意的笑容,「看來我們連家就要有一場熱鬧的婚禮了。」
  爐裡的火已快燒盡。
  為了澆熄宋毓華的怒火,連斐軒以溫柔和討好的方式,給予她感官之樂,當然這也使得他耗盡了所有的精力。
  宋毓華筋疲力竭,已經累得在他懷裡睡著了。
  「花兒?」他低喚她一聲。
  她閉著眼睛沒有回應。
  「看樣子,我暫時可以逃過一劫了。」
  連斐軒替她蓋好被子,俯頭親吻她的額頭後下床盥洗著衣,並在火爐裡加了幾塊木頭,然後悄悄步出營帳。
  三年來他向老天爺祈求的一切,如今全都實現了,現在只等花兒以看陶戎時那種崇敬的目光看待他,那時就是他對她傾吐愛意的時候。
  他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樣自命不凡,剛才就是因為自負而差點踢到鐵板,他必須使出渾身解數來贏得她的尊敬與愛。
  對,就是這樣!連斐軒踩著輕快的步伐,神采奕奕的往陶戎的營帳走去。
  他掀開帳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華椿齡吃著午飯的可愛模樣,旁邊的陶參正小心翼翼地餵著她。
  「喔!斐軒,你終於來了。」陶戎的眼中透著興味,注意到他已看見地上的行李,他連忙解釋,「方纔貴執事送來你的東西,你自己看著辦吧。」
  連斐軒瞭解地點點頭,抬眼直視他的眼睛,「陶兄,大恩不言謝,我會找個方法回報你的。」說著舉手一揖,向他行了一個大禮。
  「嘻!那倒不必,你已經回報我了。」陶戎上前拉起他,並拍拍他的肩頭笑指著不遠處的那兩個孩子,「怎樣,我兒子你還滿意嗎?」
  連斐軒循著他的視線看去,對於陶參明顯的佔有慾,他還無法確定自己該抱持何種態度,只好微笑著聳聳肩。
  接著他想到一件事,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遇上花兒的?」不過雖然他很想瞭解三年來她的點點滴滴,卻發現要集中精神聽陶戎說話實在很難。
  而陶戎也發覺他的注意力不時飄到他女兒的身上,因此他決定長話短說,「那年你沒有前來馬匹拍賣會,否則你們也不用忍受分離三年的折磨。」
  「啊,那時我以為她會回到山裡,所以在那裡整整找了她一年。」連斐軒臉上浮現感傷,回憶著當年在山區的痛苦歲月。
  這時,華椿齡的笑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她已經吃完飯,陶?正拿起一方濕布巾仔細地擦拭她臉上的肉汁。
  她的笑聲感染了他,他對陶戎道:「陶兄,我想帶女兒出去走走。」
  連斐軒立刻想上前,但陶戎拉住了他的臂膀。
  他搖搖頭要連斐軒別急,然後開口喚道:「小寶貝,站在我旁邊的是誰啊?」
  陶戎的呼喚引起華椿齡的注意,她好奇地睜著一雙骨碌碌的眼睛瞧著,站在爹身邊的男人好像在哪裡看過……
  算了,乾脆直接跑過去看比較清楚。她來到連斐軒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裳要他低下身來。
  華椿齡的小手撫弄著他的臉,「嗯,你好像是『那個』爹,可是臉上黑黑的刺呢?」
  這嬌柔甜美的聲音讓連斐軒眼中不由得閃著淚光,「我的女兒!」
  他抓住她的小手,親吻著它,快樂得不得了,雖然她對他的稱呼很奇怪也覺得無所謂。
  「你怎麼又哭了?」好奇怪的爹,為什麼每次見到他,他都是流著眼淚呢?
  華椿齡抽出小手,然後摟著他的脖子,「爹,別哭了。」她學著母親哄她時的模樣,小手在他的頸項間輕拍。
  連斐軒忍不住哭出聲音,她這聲爹讓他情緒崩潰,熱淚如泉湧。他用力將她摟住,好一會後才笑出來。
  「乖女兒,再喊一聲爹,好不好?」他拉開她,兩手捧著她的小臉,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說。
  華椿齡一看,這個像小寶寶一樣愛哭的爹這會臉上是笑著的,她還記得早上時他說的話。「爹,這是高興的淚水,對不對?」
  「對!我生的女兒果然就是不一樣,聰明得緊。」他高興的抱起她,心喜地直吻著她的小臉,「女兒,跟爹一塊去騎馬兜風,好不好?」
  「好!」她咯咯笑著,點點頭,「還要加上參哥哥。」
  連斐軒微皺眉頭望往陶參,看了他好一會,心想這個俊俏小子看來真的很得女兒的歡心。
  他忽然發現自己又吃起小男孩的醋,這真是件丟臉而且愚蠢至極的事。
  看看他的女兒,這麼小就懂得愛和快樂是分享而不是獨佔,他這個做人家爹的在胸襟上真是有待改進。
  「好吧,就聽你的,讓參小子跟來吧!」看著女兒欣喜的表情,連斐軒慶幸自己沒有壞了她的興致,「不過你要跟爹共乘一騎。」
  他不理會陶參對女兒伸出的雙手,抱著她便往帳外走。
  陶戎忍著不笑出聲,以免刺激了兒子。「參兒,爹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幫助他早點將華姑姑娶回家,我保證他沒時間再跟你搶小寶貝。」
  陶參滿臉不悅,點頭同意。
  夜深了,宋毓華仍無法入眠。
  連斐軒對她真的懷有一份柔情嗎?在他們重逢後又過了十多天,她發現自己每個晚上在半夢半醒間總是思索著這個問題。
  「毓華,他愛你。無論怎麼看,那個失魂落魄了三年的男人的確非常愛你。」今天陶戎跟她提到連斐軒時,對她這麼說。
  宋毓華真希望自己能相信這句話,因為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麼連斐軒從未親口告訴過她呢?他還在等什麼?抑或是……陶戎看錯了呢?
  她靜靜想著連斐軒這段日子的改變,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和女兒,像個好丈夫及父親,她則享受著他每天膩在她身邊的生活,他快樂的笑聲無時無刻不迴盪在她耳際,簡直像個大男孩。
  而她呢?有誰跟自己深愛的男人在一起,會不感到快樂的?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故意板著臉給他看,但他總是有辦法把她逗笑。
  「多年前,一個男人把自己封閉在任何感情之外,以免自己和別人因他的責任及義務而痛苦。直到一切幾乎太遲,一個他無法承受的損失又讓他再度有了感情。」這一晚,她不斷回想著陶戎的話來撫平心裡的恐懼。
  我們不像女人把愛情拿來當飯吃,外面世界的殘酷讓我們變得相當實際。她回想起連斐軒曾說過的話,她生怕他的溫柔只是一種補償,而不是愛。
  「花兒,你打算何時才入睡?」連斐軒摟著她的大手將她拉得更貼近他。
  宋毓華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當他從她發間發出聲音時,她嚇了一跳,「你怎麼還沒睡?」
  他將她的頭髮撥開,吮吻她的頸項,「你的背貼著我的胸膛,只要稍有不對勁,我馬上就能感受到,怎麼睡得著?」不過,他倒是有個能讓她安眠的好辦法。連斐軒心猿意馬地想著。
  是嗎?他能感覺到異樣嗎?不會吧!接著她突然想到,他有可能猜到她的秘密嗎?喔!老天!求求你別讓他發現真相,不然這個男人一定會對她這個弱點加以利用。
  她忽然猛地倒抽一口氣。「嗯……不要這樣,我正抱著女兒,你還不規矩一點?」她縮著肩頭避開他的嘴。
  這個男人的慾望到底有沒有滿足的一天,她幾乎必須拿女兒當擋箭牌,才能逼使他稍微降低需求,但有時還是會被他乘虛而入,一逞獸慾。
  對於這一點,她強烈懷疑陶戎父子是否也讓他收買了,否則哪會那麼剛好,每次女兒一離開她身邊,就是他佔有她的時候。她抱著女兒的手不禁收緊了些。
  「只要你小聲一點,我有辦法不吵醒女兒,又能讓我們快樂。」他吻著她透著香氣的背,將她的裙擺撩起,熟稔地逗弄著她的私處。
  「嗯……是讓你快樂吧……」宋毓華顫抖地呻吟著。
  他們之間的這份束縛正慢慢消磨她的意志,如果她沉淪在肉體的慰藉而捨棄爭取他的愛時,那她該怎麼辦?她能就此滿足嗎?
  聽到她急促的喘息聲,他唇邪邪的彎起,「沒錯,我是個快樂的男人,就是你讓我因慾望而發狂。」
  這個時候,他已釋放出自己男性,也褪下了她的褻褲,調整好姿勢,然後一個使勁用力推進她體內。
  「唔……」宋毓華緊咬著被角不敢叫出聲,「你該死的慾望……」
  從背後傳來的震動讓她很快地便同他一樣慾火高燃,他不住朝她的臀部衝撞,並將她逐步帶往巔峰,渾然忘卻自己的呻吟是在抗議還是鼓勵他。
  「花兒,如果這是該死,我願意為你死一萬遍、萬萬遍……」他的手愛撫著她的珠核,聲音低啞的說:「我們一起挖掘這份快樂吧……」
  在這引人沉醉的律動中,夾雜著肉體的激情氣息和他的諾言,「找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明天,草原上為期二十多日的買賣會即將結束,營地上的人全都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娘,我們要跟哪個爹回家呢?」連椿齡坐在榻沿晃著兩隻小腳,看著母親忙著整理行李,疑惑地問。
  「當然是回山海關了,這還要問嗎?」宋毓華簡潔地回答。不過如果連斐軒向她表明感情,那又另當別論。她暗暗在心裡加上這一句。
  是的,她在等。
  「但是那個爹要我們跟他回家呢!」她沒有聽錯,今天早上他是這樣跟她說的。
  連椿齡不知道該怎麼辦,離開這個爹和參哥哥她好捨不得,但是她又好喜歡那個爹,不想和他分開。她一張小臉苦惱地皺了起來,現在娘說的跟那個爹說的不一樣,把她搞糊塗了。
  「不,我們不跟他回家,你只要聽娘的話就好,明白嗎?」宋毓華暫停手上的工作,轉過頭認真地對女兒道。她可不希望他利用小孩來脅迫她回連家堡。
  連椿齡只好點點頭,「喔!知道了。」
  連斐軒站在帳門外,將剛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本以為他這些日子為她所做的,他將在她的回答裡得到回報,他正為此欣喜地期待著,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他緩緩轉過身,困難地舉步離去。
  一路走到山坡,連斐軒望著坡下的營地,思索著他該如何掙脫這個困境。
  他實在不懂,若是她無意,絕不可能讓他愛她,難道她認為老天爺還沒懲罰夠,必須以這個方式來報復他嗎?她又想用遺棄他當懲罰嗎?
  疑慮撕扯著他的心,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他寧願把她誘回連家堡,再隨她處置,也不願讓他心愛的兩個女人離開他的視線,忍受分離的痛苦。
  「我要得回屬於我的東西,這就是我必須做的事。」他激動地這麼告訴自己,隨即靜下心好打算接下來該如何做。
  晚上,連斐軒找連浩密談,跟他說出自己的計劃。
  「老天!少爺,你瘋了嗎?這並非明智之舉啊!」連浩聽了先是目瞪口呆,然後大搖其頭,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浩叔,」連斐軒轉頭定定地看著他,「連你也不幫我嗎?」
  好一會兒,連浩只是看著他,最後終於從連斐軒的眼神中瞭解他是認真的。他只好低聲一歎,「好吧,如果你希望這樣做,那就這樣吧。」
  然後他心情沉重地離開營帳,去安排後續事宜,現在他只能向上蒼祈求,少爺不是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老天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他真的無計可施了。心裡的沉重煎熬壓在連斐軒胸口,幾乎使他窒息,他知道他這一步走的是險棋,可是他現在完全只在乎能不能擁有孩子和花兒。
  他無意一個人回連家堡,因為他不想在孤獨的地獄中耗費生命,他想要她們永遠留在他身邊。她們是屬於他的,如何把她們帶回去才是重點,其他的他不再去想。
  下定決心後,他回到宋毓華的營帳,看著早已安睡的母女,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襲來,他的心似被硬揪了出胸口一般,血淋淋一片。
  他愛憐地輕觸宋毓華的臉,「花兒,你到底要什麼呢?難道這些日子我一再用行動表達我的愛,你都無動於衷嗎?還是你心裡的恨仍無法消弭?」這種困惑使他痛苦,他懷疑自己難道真是一個無法擁有幸福的男人嗎?
  宋毓華因臉上搔癢的感覺而驚醒,睜眼一瞧,原來是連斐軒。
  「唔……你不睡覺在幹什麼呢?」她埋怨道,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睡意。
  忽地,他眼中流露出的悲慼神色使她提高警覺,但還是慢了一步。
  連斐軒在她頸項處輕刺了一針。這是專門迷昏馬兒的藥物。
  「花兒,對不起!」在宋毓華駭然的注視下,他忍著心痛看著她漸漸昏迷。
  從懷裡拿出預先寫好的信放在她身邊後,連斐軒用一件厚實的斗篷緊緊裹住女兒,摟在懷中,瞥了臥榻上的人兒一眼,他毅然舉步朝帳門而去。
  花兒,你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我們。
  「你這個混蛋大白癡,竟敢這樣對待我!」宋毓華生氣地將信揉成一團擲往地上,「連斐軒——」
  當她吶喊著衝出營帳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顯然他們都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宋毓華噙著熱淚衝上前,「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阻止他呢?」她緊緊抓住連浩的手臂,嚎啕大哭。
  「沒有用的,他狠下了心一定要把你們帶回去。」連浩輕輕扶著她,對於這件事,他有說不出的內疚,但他只是下屬,實在無能為力。
  「他怎能如此殘忍,硬是把我的女兒奪走?」為什麼?為什麼連開口問她的機會都不給,難道他永遠都想不問而強取嗎?
  他為什麼不瞭解,這樣做只會讓她憎恨,只要一句愛語,她就會心甘情願給他一切啊,難道付出真愛對他來說有這麼難嗎?
  遠處傳來的馬蹄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猛然轉過身,心狂跳起來,可能嗎?她等待著……
  三個男子騎著馬奔馳而來,宋毓華看見她的女兒正由其中一位摟抱在懷,至於那個罪該萬死的男人仍不見蹤影。
  「喔!椿齡!」她立刻跑向前,喜極而泣。
  宋毓華輕輕將因疲累而沉沉入眠的女兒接過來。「我的女兒!」她親吻女兒的小臉,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潸然涕下。
  「宋小姐,這是我家少爺給你的信。」一名男子恭敬地把信遞給她。
  宋毓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女兒交給陶?抱著。她顫抖著手把信接過,心裡祈求老天爺這封信裡有她的希望。
  花兒,對不起!
  我曾經強行奪走了你最寶貴的貞操,這次又在你毫無選擇的餘地下帶走我們的女兒;關於前者,無論我怎麼彌補,它就是失去了,我只能說抱歉。
  這次,我冒著可能完全失去所有的風險,因為我曾經對你說過,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包括失去我的生命。
  可是現在,我將我們的未來交由你來決定,不是我,只有你才有資格作決定。
  「喔!老天!你終於瞭解了……」她明白他的意思,他終於給了她選擇的自由。
  宋毓華眼中盈滿淚水,激動得不能自己。他愛她,證據就在他的字裡行間!
  「他在哪裡?」她問道。
  那三名男子正低聲向連浩報告事情的經過,聞言,其中一人立刻轉過身回答,「少爺已經出發前往草原的西方,那兒還有一場馬匹的交易會。他請大執事保護宋小姐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只要讓他知道你在哪裡就可以了。」
  「是嗎?任何我想去的地方都可以是吧?」她含笑拭去頰上的淚痕,朝連浩說道:「那麼,我們就回家吧。」
  寒風一陣一陣由西北方吹來,再加上一個多月來旅途勞累,應是人困馬乏才對,但只要想到就快到家了,連家堡的人個個均精神抖擻。
  但有一個人例外。
  連斐軒和屬下們在一起時,為免自己的情緒影響他人,他總是盡量表現得精神飽滿,只有在獨處時才顯露出落落寡歡的神情。
  花兒想必十分納悶,當日是什麼改變了他的心意,其實,是孩子醒來時那雙噙著淚找尋母親身影的眼睛。
  她不乞求也不吵鬧,只是靜靜倚在他的懷抱裡啜泣,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心痛。
  他那時終於明白,真正的愛是不能強迫的,必須對方心甘情願的給予才有價值,也才能永恆不滅。
  這個覺悟令他傷感,他怕現在才知道已經太遲,但如果他不做些補救,他連女兒的心也會一併失去。他想要她們兩人,但不能是借由這種方式。自始至終,他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這一次,他決定徹底還她自由。
  他是不是傻瓜呢?直到回到連家堡,他仍不住問自己這個問題。
  「爹——」
  這聲甜美的呼喚讓連斐軒一愣,抬起頭,他看見一個張開雙臂的可愛身影向他飛奔而來。
  「喔!老天——」連斐軒立刻衝了上去,將她緊摟在懷,眼淚縱橫。
  「嘻!愛哭的爹。」連椿齡已經習慣每次看到他都淚汪汪的模樣,笑盈盈地伸出指頭刮父親的臉。
  「不哭了,爹以後再也不哭了!」聽了女兒的話,連斐軒笑了,「因為爹有了你和你娘,除了快樂還是快樂,不會因為傷心而哭泣了。」提到心愛的女人,他馬上急著想見她,目光四處梭巡那嬌俏的身影。
  「華姑姑不在這裡,在一個屬於她的地方。」一旁的陶?聲提醒他。
  「你怎麼也跟著來了?」連斐軒低頭驚訝地看著他。這小子真是佔有慾十足啊。
  「齡兒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華姑姑和爹商量好了,以後我和齡兒輪流在兩邊住。」陶?理所當然地回道,才不管他是自己未來的丈人。
  「這件事待會再說。」連斐軒將他一軍,心想女兒才回到他的懷裡,他抱都還沒抱夠,說什麼也不會讓她輕易地離開他身邊,「小子,你先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您認為那代表著什麼,就是什麼。」陶?狡獪地微笑,不打算直接回答他,兩隻手已伸出,準備接過連椿齡。
  連斐軒恨恨地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女兒交給他。「哼!小鬼頭!」好吧!
  先讓這小子得意一下,等見了花兒之後,再好好的跟他算帳。
  俯頭親吻女兒的小臉蛋後,他連忙離去。
  他對她赤裸裸的愛幾乎要將他逼瘋了!
  連斐軒無法控制自己,一進入自己所住的院落,他便開始狂喊,「花兒——」
  他話聲才落,一陣香風撲至,宋毓華很快的投入他懷裡。
  「連斐軒,你這個混蛋!」雖然劈頭就給他一頓罵,但她兩手卻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想放開。
  「是!我是混蛋,但我卻愛你愛到心痛。」連斐軒不管旁邊婢女們咯咯的低笑聲,低頭不住的親吻她臉上的每一處。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想到他害她吃那麼多的苦,宋毓華忍不住用力咬住他的下唇。
  「喔!」連斐軒吃痛,忙將臉移開,「唉,我愛上了一個女暴君!」然後他笑了,再度把她用力摟進懷裡,「因為我害怕你心裡還有恨,會嚴詞拒絕我。從你三年前毫不留戀地離開之後,我就深深感受到被遺棄的痛苦;再見到你時,我也想不顧一切地對你坦白愛意,但你似乎不想聽到這句話,又將我的勇氣給嚇跑了。」
  「花兒,你絕對無法想像,我有多麼在乎你,如果真的被你拒絕,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哩。」說著他歎口氣,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睛,「但是花兒,你沒感覺到嗎?我是用我的行動告訴你,我愛你。」
  「對不起!我讓自己一直活在你過往的陰影下,以至於看不清眼前的事實。」宋毓華的眼中充滿愛意,這一刻,她再也無法隱藏她的愛。她伸手撫著他的臉,「我是個瞎了眼的大傻瓜,而你則是老愛自作聰明的大白癡,我們兩個真是天生一對。不過,不管你是什麼,我都愛你。」
  這句愛語令連斐軒感動莫名,他們四目相對,都感覺到自己的心因為愛而熾熱。
  他忽地將她攔腰抱起,直往寢房走去。
  宋毓華因為他明顯的意圖而臉紅耳熱,兩手圈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
  「想不到我當年設下的報復陷阱,到最後竟為自己獵到一個丈夫。」她抬起頭深情款款地看著他,以充滿柔情的聲音說道。
  連斐軒踢開房門,將她放在床上,在攫住她的唇之前回了她一句,「花兒,我心甘情願掉進你的陷阱,永遠是你的獵物……」
  
  【全書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15:3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