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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拎著購物袋在路上慢吞吞的走著,夏予蘭對這個自己誤打誤撞而來、待了將近半個月的淳樸小農村只有一個感想──悠閒。
雖然這裡距離城市並不遠,但或許是因為並不處於交通要道,依然維持著寧靜平和,甚至有點與世無爭的氣氛,讓鄉親們雖然對她這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感到很好奇,仍然熱心而迅速的跟同樣不怕生的夏予蘭熟悉起來。
就像現在,她只不過是出來跑腿買個東西,結果商店的收銀小姐就跟她聊了快半小時的連續劇劇情,還送她一個布丁;路口水果行的老闆說天氣這麼熱還出門購物實在很勤奮,所以請她喝西瓜汁;隔壁的王媽媽則跑出來嚷嚷說自己洗了愛玉,要她帶一些回去和曉曉一起吃……
或許是她的身材瘦削,又長了一張娃娃臉,令這些長輩會想起自己在外求學或工作打拚的兒孫們,所以婆婆媽媽、叔叔伯伯們一見到她就拚命餵食,讓夏予蘭過著相當滋潤的生活。
只不過身體是富足的,心靈卻很乾枯。
雖然大家都對她很好,在這裡的日子既輕鬆、又愉快,但她依然覺得寂寞,老是會想起凌初日的神情和模樣,尤其有時看到或想起什麼有趣的事,興高采烈的直覺就轉頭想跟他分享,卻只見到一臉莫名其妙的楊曉曉,讓她臉上的笑容立刻跟著垮了下來,此舉常讓楊曉曉氣得罵她見友還不忘色,心裡想的都是男人。
的確,她原本是打算在和凌初日暫時分開的這段時間裡冷靜一下,看看她對這個丈夫究竟是不是一時意亂情迷,也許一段時間不見面就會清醒過來,結果看來好像不是這個問題。
雖然凌初日不在她身邊時,她一樣可以吃、可以睡,但心裡總是牽掛著,想著他的生活起居如何打理?有沒有想過她?會不會讓紀郁妍順勢就登堂入室……
「嗯?」胡思亂想的同時,前方一片小小的喧鬧聲引起夏予蘭的注意,她加快腳步靠了過去,好奇的問著圍觀的群眾。
「怎麼了?」好像有什麼麻煩的事,她這個湊熱鬧的還是別擠太近,免得妨礙了什麼。
「哦!小蘭啊!」正在跟著吆喝的阿山伯聽見聲音,回頭看見是她,黝黑的臉上揚起笑容,中氣十足的回道:「牛啦!阿土伯家裡的牛,很笨很貪睡的那隻,也不知是怎麼走的,摔到水溝裡去囉~~」
這條路的兩邊都是農地,因此稍高的路面到田地之間形成一小道斜坡,坡底有一道大約成人膝蓋左右深度的溝渠。
一般人摔下去,如果沒大礙的,大概哼唉個幾聲就可以自己爬起來離開,但是牛摔下去的話會怎樣……
想像著那個情景,夏予蘭忍不住想笑,但又怕刺傷了愛牛心切的阿土伯,只好憋著笑意繼續問:「那現在怎麼辦?需要我幫忙嗎?」
她好歹也是在場最年輕的一個,要是因為英勇救牛而扭到腰的話,應該也會比較早康復吧……
她的熱心發言讓阿山伯聽得大樂,哈哈笑道:「妳不用啦!兩隻手細得跟掃把一樣,到時變成要揹妳去醫院就好笑了!」
說著又讓開了一些空間,指了指前方的案發現場,「剛好有個外地人經過,就下車幫忙了。唉~~不是我在說,這少年仔臉皮和體格都很讚,雖然比起我年輕的時候是差了一點……」
阿山伯夢幻版的遙想當年,讓夏予蘭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忍不住往前靠了幾步,對那位熱心助牛的好青年興起了一絲興趣。
雖然她心裡只有凌初日一個,但偶爾看一下路過的美男子也沒什麼了不起吧?反正她最後還是會覺得自己家裡的那一個比較好。
「好!再一步就上來了!」
「阿土伯啊!你家的牛是不是拐到腳啊?怎麼看起來走不太穩?」
「哎喲!小心!」
夏予蘭在四周的吆喝閒聊聲之下努力往前鑽,然後在聽見幾聲驚呼後也跟著緊張起來,「怎樣怎樣怎樣?」不會是一失足又回水溝了吧?
嘴裡還在嚷著,前方的老伯稍微挪了個位置,正好讓她探出頭來,同時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那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黑皮鞋,卻毫不在意的捲起袖子,踩進水溝裡的男人……
不就是那個統領龐大事業集團,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堪稱做牛做馬代表、過勞死高危險群,同時也是她心愛枕邊人的凌初日嗎?!
先別說現在離他的下班時間還久得很,他這個平常不到天黑不會離開公司的大忙人,為什麼不在公司裡開會看文件,而是在這裡推牛屁股?
夏予蘭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周圍的嘈雜聲似乎已經完全進不了她的耳中。
她全身的感官知覺都集中在盯著凌初日不放的雙眼上頭,目光貪婪而熾熱,連眨眼都捨不得。
也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沒想到這個西施不僅平常英俊挺拔,連推牛屁股的時候都是這麼帥氣,真是世間難得……
歡呼聲隨著牛隻重新站回路面而響起,凌初日還來不及擦汗,就被一群熱心的鄉民團團包圍,七嘴八舌的感激稱讚,同時邀請他到家裡喝茶,還要介紹自己的孫女給他認識……
「謝謝,不用了,我還有事。」很習慣被眾人簇擁的凌初日,禮貌而堅決的婉拒了眾人的邀請。
他正想順道打聽一下夏予蘭的消息,身側一股熱烈的視線讓他下意識的轉過頭,正巧對上那雙帶著興奮與渴盼的雙眼,讓他毫無準備的心靈就這麼又狠又重的被撞擊了一下,差點因此而暈眩得站不住腳。
他深吸一口氣,抬步走到夏予蘭面前,扠腰低頭看著她笑意愈濃的模樣,惹得這陣子不遺餘力折磨他的想念更加騷動,很想就這麼直接將她抱進懷裡打包帶走。
「妳這是在做什麼?」看她肩上揹著鼓鼓的購物袋,右手端著一杯喝到一半的果汁,左手拎著一袋愛玉,對照自己狼狽凌亂的模樣,凌初日心裡真是充滿各種說不出的心酸。
「我去買東西,回來的路上剛好看到你在救牛。」她誠實答道,一雙圓圓雙眼此時笑得彎彎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還真敢問得這麼若無其事……他掏出那封被自己壓得有點皺的信,遞到她面前,「我收到妳的信。」
「這麼快啊!我昨天早上才寄的,郵差真的好厲害。」夏予蘭笑嘻嘻的回道,目光依然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放,「我有說星期五就回去了呀!今天才星期二。」
「妳說妳想了這麼久,終於有了結論,那現在說和到時候再說有何不同?為何非要等到那一天?」他並不是對那個未知的結果毫不畏懼,但是等待的時間太難熬,凌初日只想趕快從這種煩躁裡解脫,之後看是順利的把她帶回家,還是繼續想辦法讓她回頭,也都能及早準備。
像是被他急迫的話給震懾,夏予蘭呆呆的迎視著凌初日灼熱的目光,一張臉不曉得是因為他的注視或是烈日的照射,迅速的讓紅暈漫染開來,燒透耳根。
「在、在這裡說?」觀眾好多啊……
「我無所謂。」
但她有啊!
夏予蘭有些尷尬的拉著他走到他停在不遠處的車旁,將身上的雜物、飲料借放進後座,然後才清了清喉嚨,略顯侷促的偷偷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目光。「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一直不敢跟你說。」
凌初日心頭抽緊,深怕她下一句說出口的就是「我發現我喜歡上另一個人」之類的真情告白。
「前幾天,我看了一篇文章……」
拜託!她究竟又要離題到什麼地方去?就不能直接講重點嗎?他閉了閉眼,覺得很暈。
沒察覺他的異樣,夏予蘭一邊踢著腳邊的小石頭,一邊細碎叨唸,「有個女生因為男朋友都不對她說『我喜歡妳』而覺得很苦惱,她是女孩子嘛!總希望男朋友能有些口頭上的表示。
「結果有人告訴她,有些人就算愛得很深,也很難將感情說出口,既然對方不說,那自己可主動表示,告訴對方『我很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就用力抱緊我』。」
還在猜想她說這些話的用意,她突然往前跨步,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
凌初日愣愣的看著那個埋頭在他身前的女人,感受她雙手緊環著自己腰際的力道,以及那股實際的溫暖與柔軟,一向飛快迅速的理解能力似乎變得遲鈍起來,一時間竟無法立即想通她的用意。
「凌初日,我知道我們一開始的共識是不要對彼此有感情,再加上你對紀郁妍的反應特別不同,因此一方面覺得自己沒有希望,另一方面又怕被你疏遠,所以我不敢說,只能一直忍耐著。
「可我不是個喜歡忍耐的人,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猶豫著是要繼續隱瞞,然後若無其事的跟你在一起,還是要冒著被你討厭的可能性向你坦誠相對?最後我決定還是應該要讓你知道,畢竟如果一直憋在心裡不講的話,我可能不到半年就會吐血身亡,最後還不是一樣要離開你身邊……」
「胡說八道什麼?」雖然終於明白了她想表達什麼,但夏予蘭的口無遮攔還是讓凌初日忍不住開口冷斥。
而這反而引來她爽朗的笑了,那愉悅的輕顫如同漣漪般,藉由兩人緊貼的身軀傳進他的體內,引得他的心頭隨之蕩漾。
「這些話我本來想回家再跟你說的,如果你拒絕我的話,我可以立刻收拾行李離開,而如果你接受我的話,那我們也可以做點……嗯,後續動作。」比較親密的那種。
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望向那張即使在這種時候依然不動聲色的俊臉,玩笑似的說著既隱約、又大膽的挑逗言詞,但隨即又將臉蛋埋回他的懷裡,雙手環得更緊一些。
「我不知道你聽了這些話會不會氣我出爾反爾,或是認為我癡心妄想,但我還是要說……我很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可不可以也用力的抱住我?」夏予蘭鼓起勇氣說道,隨即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回應。
但是……沒有,他動也不動!
也許他不僅很難將感情說出口,連親密一點的動作都不好意思做吧?她努力的為凌初日找藉口,隨即趕緊補充道:「不那麼用力也可以。」
結果還是文風不動!
「那……輕輕的,像勾肩搭背一樣的……」感覺自己簡直像是抱著一尊石像的夏予蘭已經笑不出來,她已經退了又退,卻依然得不到他的一絲回應。
果然,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有些尷尬的放鬆了自己環抱著他的手,她稍稍退開身子,勉強的勾了勾唇角,自嘲道:「這種情況……也是有的,你不用太在意。」嗚……
一直動也不動,只是無聲垂眸看著她的凌初日盯著她努力眨著眼,似乎想把眼淚擠乾的可憐模樣,以及隱約碰觸著自己的肢體所傳來的輕微顫動,終於抬起垂在身側的手,輕柔卻堅定的將她重新攬回懷裡。
「這是妳丟下我,自己跑得不見人影的回報。」他輕描淡寫的為自己剛才的冷淡表現做出解釋。
「小氣鬼!」驚覺自己被將了一軍,夏予蘭不禁哀怨的罵道,但微微帶著哽咽的柔軟嗓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一雙手也緊緊抓著他的襯衫不放,惹得凌初日唇邊泛起一絲隱約的笑意。
「沒錯,我既小氣又不討人喜歡,既不親切又沒情趣,而且就像妳說的,對於感情的事,我說不出口。」他在她的頭頂喃喃說著,抱著她的雙手也漸漸收緊,彷彿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似的。
夏予蘭先是被他的擁抱給嚇了一跳,雖然緊得讓她有點不舒服,但想起自己方才的要求,對應著他的舉動,直接而強烈的喜悅讓她不僅沒有掙扎,還同樣用力的回抱著他,和他一起痛並一起快樂著。
「我有我的責任,所以我能給妳的時間也許不會比工作多,但我願意每天在晚飯之後陪妳散步一段路;我不喜歡苦瓜、青椒、紅蘿蔔,但如果妳做了這些菜,我願意勉強嘗試。
「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說出那些熱情如火的情話,但只要妳希望,我願意隨時像這樣給妳擁抱。」說完這些讓他有些彆扭的告白,凌初日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低聲又道:「我……很高興妳喜歡我。」
不要說他高興,夏予蘭聽了也是興奮得腦袋一片空白,就算不停的笑,也無法表現心裡千分之一的快樂。
「妳幹嘛哭?」驚訝的察覺到懷中嬌軀的細微顫動,以及愈來愈明顯的硬咽抽泣,凌初日有些緊張,卻又無法理解,自己才剛說完這番可能是一生一次的真情承諾,為什麼她卻反而哭得像是被他拋棄似的?!
「我……我太高興……」
「高興也哭?!」
「你這冷血人不懂啦!」對他的不以為然嬌斥頂嘴,夏予蘭瞪他一眼,正想再說些什麼,目光卻被他身後鬼鬼祟祟的身影給拉走了注意力,「阿土伯?有事嗎?」
「沒啦!這位先生出這麼多力,我是想說請他到家裡或是曉曉那邊喝個涼的……」戴著斗笠的老伯朝她咧出一臉憨笑,但立即眼尖的發現她雙眼紅腫的異樣,「哎喲!小蘭,妳的眼睛怎麼這麼紅?好像哭過……夭壽!他給妳欺負喔?」
「咦?」她呆呆一應,沒想到老人家會聯想到奇怪的地方去。
「我看你們躲在旁邊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一直不好意思叫你們,想不到……」阿土伯看著凌初日的目光頓時由欣賞轉為警戒,不停的上下打量著,「光天化日喔!世風日下喔!對待畜生時像個人,怎麼對人卻像個畜生……」
夏予蘭聽得大驚失色,趕緊出言解釋,「不是啦!阿土伯,你不要誤會,他是好人喔!」
老伯的話並未激怒凌初日,反而是夏予蘭的辯解讓他聽得又好氣、又好笑。
說他是好人,他並不是不高興,但她為何不直接介紹她是他的妻子?
凌初日伸出手,搭上她肩膀的同時,也輕輕將她擁近自己,「夏予蘭,我是誰?」
如同沒事一般的平淡語氣,卻讓夏予蘭聽出了其中一些端倪──他想聽她親口對外人介紹自己的身分。
並不是第一次對其他人說她是凌太太,但今非昔比,過去兩人之間只是一段「關係」,從方才那一個擁抱開始,這段原本空洞的聯繫終於有了真實的存在感。
她低著頭,臉頰和眼眶一樣紅通通的,唇邊掛著一絲羞澀的笑,「這位……是我先生啦……」
◇ ◇ ◇ ◇ ◇
楊曉曉坐在吧枱裡,一雙眼睛不時的朝窗外望著。
不過是讓夏予蘭去買個東西,她是買到哪裡去了?明明來回只有十分鐘的路程,怎麼去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人影?
這種小地方又沒什麼岔路,不怎麼可能迷路,就算迷路了,隨便問個人也都知道怎麼走啊!總不可能閒逛到下個村落去吧?
不知第幾次的朝外張望,雖然還是沒見到那個走路老愛東張西望的身影,卻意外看見一輛沒見過的車子緩緩停在店舖前方,似乎是打算下車進門。
楊曉曉趕緊站起身,待店門被推開時便拿著菜單迎了上去。「歡迎光臨……」
要命!是個帥哥!那種長相、身材、氣質,簡直就像小說裡的男主角似的,而且還是她最無法抵擋的冷酷社會菁英類型!
「請問一位嗎?」有女朋友嗎?願意認識一下嗎?可以交換電話嗎?
她問得熱情洋溢,對方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手中的購物袋遞給她。
一見面就送東西會不會太多禮?難道是推銷員……楊曉曉下意識的接了過來,低頭往袋裡一看,發現裡頭是一些清潔劑、塑膠刷子之類的雜物,正是她讓夏予蘭去買的東西。
「為什麼……」她抬起頭,正想問他夏予蘭在哪裡?就見那不知買東西買到哪個異次元去的女人笑咪咪的推門進來。「夏予蘭!妳是跑去哪裡買東西了?我還以為妳迷路,差點要請村長幫我廣播了!」
「抱歉,路上遇到一點小狀況。」被臭罵的那一個還是笑嘻嘻的回道,似乎相當開心。
她是在高興什麼?楊曉曉心中狐疑。
夏予蘭待在這裡的半個月裡,雖然不至於愁眉苦臉,沒事就流幾滴眼淚,但空閒下來時卻總是恍惚呆愣,偶爾還會嘆上幾口氣,從沒見過她這般心花怒放得彷彿中了大樂透似的。
是不是跟這男人有關?莫非是豔遇?準備發展第二春?!
「你們認識?」見她毫不避諱的與那個默不吭聲的男人比肩而立,楊曉曉試探的問。
結果夏予蘭又咧開一副傻兮兮的笑,「他是我先生。」嘿嘿!「來接我回家……」
不問則已,一問惱人!楊曉曉臉色一垮,方才的熱情在瞬間完全消退,「哦~~就是那個跟前女友糾纏不清的老公。」換上一臉冷笑。
聽了她的冷嘲熱諷,凌初日倒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回道:「楊小姐,很感謝妳對予蘭的照顧,讓她在外頭多放鬆了幾天。」
造成他們夫妻暫時分離的小幫兇,就算感激,他也要損一下。
她聽了之後先是愣住,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雖然對方說的是道謝,但是為什麼卻讓她有種不爽的感覺……
「我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所以我要帶她回去。」他也不管楊曉曉那一邊困惑、一邊咬牙切齒的怪異神情,朝夏予蘭點點頭,「去收拾東西。」
兩人手牽手的上樓,來到她借住的小房間。
房內的東西並不多,畢竟夏予蘭並非計畫性離家出走,大部分的日常用品都是向楊曉曉借來的,現在只是整理整齊、物歸原主而已。
「剛才曉曉提醒了我一件事,」她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幫忙把租來的漫畫書排好的丈夫,「你跟紀郁妍是怎麼回事?」
「我跟她沒怎麼回事。」往事懶得再提。
「那你為什麼一見到她就好像是遇到仇人般,還不准我跟她來往,自己卻偷偷摸摸的跟她幽會……」是不是心裡還對她有什麼?
「到底是誰跟妳說我跟她幽會?」凌初日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天大還是綠豆大的誤會,對他而言,他是真的沒什麼興趣再提起的過去,但是既然她這麼在意……「我跟她以前交往過,後來因為我出國唸書,就分開了。」完畢。
「我不要聽大綱!」細節在哪裡?「她說你們當初分隔兩地,是不得已才分開,其實心裡還是相愛的……我看起來也有那種感覺……」
「妳是哪隻眼睛瞎了,才會看到那種感覺?」他毫不留情的吐槽。
「哈哈哈!」他這記回戳反而讓夏予蘭笑了起來,像是覺得很有趣,「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介意的人是我,你又不痛不癢。」
邊笑邊酸他。
哼!剛剛還對她摟摟抱抱,現在就用力吐槽,這男人的蜜月期短暫得讓她都想替他申請世界紀錄了。
見她生悶氣,坐在床沿堆漫畫的凌初日微微皺眉,無奈的將妻子拉到自己身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跟她以前確實曾經在一起過,但是在認識她之前,我早就已經計畫好自己要做的事,無論是出國唸書,或是工作,這些都不會因為我和紀郁妍交往,或是她的哀求哭鬧而有所改變。
「因為有這樣的覺悟,所以我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得已,只認為如果能持續下去的話,就繼續在一起;若最後還是分開,那也不必要悔恨。
「只不過那時候我對她也不是沒有感情,在知道她移情別戀,決定和陸尚恩在一起時,多少也覺得有些難過……」
「你沒有想過要挽回嗎?」夏予蘭插嘴追問。
凌初日靜默了好一會兒,「『想』和『做』是兩件事,我想要挽回,但是沒有做,那無論我有沒有想都是一樣;而陸尚恩想要跟她在一起,而他做了,也成功了,那就是他的結果。
「事情發生在我很忙的時候,除了要唸書,還要到公司實習,我有想過該不該回來找她,但是這許多事在我心裡排起來,我發現她並沒重要到能讓我放下這一切回她身邊,再加上陸尚恩對她的感情我也不是不明白,或許讓他們在一起會比跟我在一起來得好。」
聽了他這段話,夏予蘭嘆口氣,拍拍他的肩,「所以以後要是我們也發生這種事,你就別再排什麼先後順序,趕快來挽回我就是了。」
「妳想都不要想!」坐在他大腿上,還想著要紅杏出牆,這女人是家裡開動物園,讓她熊心豹子膽吃到飽嗎?!
她嘿嘿笑著,忍不住又問:「那你對她的態度為什麼那麼……不同?平常你對不相關的人都當作是空氣,看到她卻緊張兮兮的?是因為她曾是你的前女友嗎……」
雖說是對方移情別戀,而他自己也沒難過到痛徹心扉,幹嘛每次都對紀郁妍「另眼相待」,一副見到她就火氣大的樣子?
她的誤解還真的很多。「我沒有緊張兮兮。」
他出言糾正,「當時她大概是對我這種毫不歇斯底里的反應感到很失望,覺得我不夠愛她,心裡很不甘願,而因為我沒帶她回家過,只向她稍微提過兩個妹妹的學校,她就去鬧了她們一陣,讓我很不高興,對她的印象也因此變得很差。」
他凌初日的妹妹豈容一個外人隨便欺負?!而且把他們之間的問題牽連到無關的人身上,紀郁妍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做法讓他大發雷霆,若非妹妹們保證只是虛驚,並未造成什麼後果,他差點在一怒之下回國跟她攤牌──是為了替妹妹出氣,而不是想要求她回頭。
「或許是因為這不愉快的回憶,我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不希望她又藉機對妳做同樣的事,所以才不想讓妳跟她親近。」想起這些事,他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世事難料,就算他千防萬防,偏偏還是讓紀郁妍和陸尚恩一起搞出了此番混亂。
而這次他可沒以前的好心,暗中使了些手段,讓陸尚恩火速被再度調離台灣。
據說他離開時,紀郁妍不知為何也帶著女兒一起跟了過去,不過這部分是別人的家務事,他沒興趣多聽。
他的這些話讓夏予蘭聽得心裡甜滋滋的,原來他是在擔心她,真是可愛~~
「年輕的時候,大家都比較衝動嘛!」這會兒她倒是有心情替紀郁妍說好話了,「那……如果,我是說如果,那時候是我跟你在一起的話,你會來挽回我嗎?」突發奇想的問。
「不會。」冷酷的男人再戳一刀,「那個時候的我,不會為了家人以外的人而改變我的人生,所以說時機很重要,妳剛好是在我想結婚的時候出現,不然我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交集的機會。」
「這麼說來,是我的功勞了。」夏予蘭臭屁的笑道,忍不住探頭往前親了他一記。
原本她只想輕輕的吻他一下,當作是給過去這段空虛時間的一點小小滋潤,沒想到這一碰卻好像火柴畫過似的,不知不覺就燒得愈來愈烈。
「你……好像變瘦了。」撫著凌初日的胸膛,夏予蘭微喘著道。
唉!她努力餵養出來的肌肉消瘦了……
「妳倒是胖了。」他回敬的捏了捏她的胸部,引來她的低聲羞叫,「在外流浪還吃得油光水滑,也不想想有人在家裡餓肚子。」
「在這裡,大家都對我很好嘛!一直給我東西吃,我可是很受歡迎的!」受到老人家和動物的歡迎。
他回以冷笑,「妳還真是樂不思夫了,嗯?」懲罰似的在她的頸上重重吮吻,惹得夏予蘭又是一陣驚喘。
就在乾柴正要燃燒烈火之際,門板上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硬生生的打斷了兩人的恩愛。
「你們兩個!不准在我家裡開房間,聽到沒有?」楊曉曉在門外眼紅怒吼。
好歹也體諒一下她這個空虛寂寞的單身女子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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