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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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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星妍，妳怎?躲在這兒？」聶語濃突然從一旁冒了出來，把桑星妍嚇了一跳。
「我沒有躲呀！」
「那妳待在角落做什?？不管是誰都不會注意到妳。」
看到桑星妍略微尷尬的神情，聶語濃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被一群女孩子包圍住的石耀海，恍然大悟。
「原來呀……」她明白桑星妍?什?躲在這裏了。
「妳明白什?？」桑星妍有些不安地問道。
五年一度的營火晚會在今晚舉行，翠綠山谷中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均聚集在一起，連在外地的遊子也趕回來參與，整個翠綠山谷頓時變得十分熱鬧。
只見事務所的廣場中央架起了巨大的火堆，四周笑語喧嘩，許多人更圍著火堆盡情的唱歌跳舞。
翠綠山谷的人民很淳樸，不懂得什?叫彆扭，他們大大方方地表現出他們的喜悅，散發出歡樂的氣息。
原本桑星妍還有些開心，但是，隨著石耀海身邊的女孩子越來越多，她便被排擠在外。
突然間，她覺得與自己與石耀海之間隔著一段看不見的距離。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女孩，因?山裏的年輕男子並不多，何況是石耀海這種英俊，又深具有魅力的男人。
一看就知道他是從城市來的，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許多年輕女孩?之傾倒。
桑星妍心中充滿苦澀。
看見這些女孩圍繞在他身邊，而自己只能坐在輪椅上，那種滋味真教人難受。
她凝視著雙腿，恨透自己無法站起來，這樣的她，對他又有什?幫助？只會造成他的負擔。
就算他說過他不在乎，但是她呢？她能夠無所謂嗎？
桑星妍雙眼迷蒙，思緒陷入了死胡同中，鑽不出來。
「妳是不是在吃醋呀？」聶語濃眼中閃爍著笑意。
「我哪有……」她心虛的否認。
「最好是沒有，我看妳就快變成妒婦了。」
「胡說，我才沒嫉妒。」桑星妍堅持地道，即使是真的在吃醋，她也不願承認。
如果承認了，只會引來聶語濃的調侃，她才沒那?傻呢。
「真的沒在吃醋？」聶語濃眼中閃爍著精光，突然間手指著石耀海的方向道：「啊！接吻了。」
「什?？」
桑星妍一震，猛然?起頭，看到石耀海仍被女孩們包圍著，並沒有所謂的接吻場景。
竟然被騙了！她眼中充滿了懊惱。
「妳騙我！」
聶語濃神情無辜，眨著星眸，「我只說接吻，又沒說是石耀海在跟人接吻，是妳自己誤會，怎?怪到我身上來？」
「妳……」桑星妍氣得說不出話來。
唉，聶語濃雖是強詞奪理，但她的確也未免顯得太過緊張了。
「我怎?啦？」聶語濃故意無辜地問道。
「沒事。」桑星妍按捺住脾氣，知道自己真的生氣的話，只會中了這女人的詭計。
「怎?會沒事？我剛看到妳明明就滿身醋味，酸得可以。」聶語濃對著她擠眉弄眼道。
「聶語濃！」她瞪大了眼。
「好啦，妳就別生氣了。要不要我去把石耀海叫來啊？」
「不用。」桑星妍賭氣的撇開頭去。
「真的不用嗎？」聶語濃的語氣裏帶著調侃的意味，「可是我怕妳會越來越鬱悶。是我硬要妳來參加的，妳要是玩得不開心，可就是我的錯了。」
「我沒有不開心。」
「真的嗎？」她懷疑地問道。
「沒錯。」桑星妍倔強地說。
「我才不相信，我去把他叫回來。」聶語濃向她吐吐舌頭，知道她只是在逞強，於是一溜煙的跑走了。
「妳別……」多管閒事啊。桑星妍恨恨看著她的背影，嘴裏嘀咕著，但心中卻對她充滿感激。
自從她來到翠綠山谷之後，聶語濃一直幫助她，她好慶倖自己能擁有這樣的朋友。
石耀海很快便來到桑星妍面前，他彎下身子，直視著她的眼眸。
「怎?啦？語濃說妳不開心？」
「我沒有呀。」
桑星妍不想掃他的興，難得出來透透氣，她不想因?自己的關係而讓他玩得不愉快。
「真的嗎？」他懷疑看著她。
他清楚她的個性，知道她是?了不掃他的興而勉強自己露出笑容，這樣的她實在令人心疼。
「真的啦，你是懷疑我說的話嗎？」桑星妍故意佯怒道。
「我……」
石耀海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有一群女孩子跑了過來，開朗且大方的圍繞在他身邊。
「耀海哥，和我們一起跳舞吧。」
「可是我要……」
他才開口，桑星妍就急著打斷他的話。
「你去陪她們跳舞吧，好好的玩。」
石耀海的眉頭皺了起來。
然而未等他開口，一群女孩子們已興奮的欲拉著他離開。
「星妍姊姊，我們把他帶走囉。」女孩子們向她打個招呼後，便像麻雀嘰嘰喳喳的圍繞在他身旁，將他簇擁著走入正跳著舞的人群裏。
看著石耀海與女孩子們共舞，桑星妍的心好痛。
其實她並不大方，也不想把他讓給其他女孩子，可是，她的雙腿連站都沒辦法站，更別說是跳舞了。
她希望他玩得開心，而不是陪著她這個廢人無聊的待在一旁。
桑星妍再次覺得兩人之間沒有未來，他真的能陪她走完這一生嗎？她沒有自信。
「星妍小姐……」
聽到靦?的呼喚聲，桑星妍一回頭，看到小虎像個傻大個站在她身後，憨傻的搔著頭。
「是小虎呀，好久不見了。」她對著這個靦?的大男孩微笑，只見他的臉微紅了起來。
他顯得手足無措，看起來更加傻氣。
「我……我……」他站在原地支吾半天，卻依舊擠不出一句話來，眼睛只要瞄到她，就害羞地低下頭。
他這羞怯的模樣讓桑星妍不由得一笑。
如果沒有遇到石耀海，小虎或許是往後照顧她的人選吧。
其實她不是不明白小虎對她的欣賞，但是在她來看，小虎似乎把她當成姊姊一般，敬重之情還比較多些。
「有什?事嗎？」她溫柔地問道。
對這個憨厚的大男孩，她實在無法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妳說……」他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聲，幾乎快讓人聽不見。
看他怯生生的模樣，旁人見了說不定還以?是她欺負他呢。桑星妍覺得好笑，眼神更?溫和。
「什?事？你儘管說沒關係。」
「就是我聽說……」小虎鼓足勇氣，像是心中下了什?決定。「妳和那位先生是不是一對？」
「什?一對？」桑星妍的臉紅了起來。
她這模樣看在小虎眼中，不禁?她心痛。
他喜歡桑星妍，喜歡她好久好久了。
可是他一直不敢說，因?他知道她始終把他當成弟弟看待，他怕說出來後，她會不再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當他知道她的新鄰居就是她的舊情人時，心中充滿酸酸的妒意，但是，他又有什?立場阻止呢？
不過，當他聽說了某件消息後，知道此時他應該站出來，因?他不想讓桑星妍受到任何傷害。
小虎鼓足勇氣，一口氣把話說出口，「星妍小姐，有件事我想跟妳說。聽說妳的男朋友正是那個開發集團的總裁，我怕他接近妳是有目的的。」
頓時，桑星妍的笑容僵在臉上。
「目的？什?目的？」
「對方要的不正是妳的土地嗎？」
聽小虎這?一說，她的背脊升起一股惡寒。
不……石耀海不可能這樣對她……不會的……她在心中吶喊著，體內的寒意卻揮之不去。
看著遠方正與女孩子們說笑、跳舞的石耀海，她的心彷佛掉進了冰窖裏。
「謝謝你，我會注意的。」她緩緩地道，聲音彷佛從遠方傳來。
小虎欲言又止，一臉擔憂地望著她。
「星妍小姐，妳沒事吧？」當他看到桑星妍臉色蒼白，開始有些後悔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他只是因?嫉妒石耀海，並不是想讓桑星妍傷心啊。
「我沒事。」她臉上浮起一抹虛弱的微笑。
她說服著自己，事情應該不是像小虎說的如此，她不相信石耀海會這樣對她，可是……他們已分開了五年，石耀海真的一點也沒有變嗎？
在回家的路上，桑星妍始終保持著沈默。
車內一片寧靜，石耀海不知道她在想些什?，見她偶爾露出悲傷的眼神，他覺得十分不對勁。
在下車前，他向她詢問原因。
「怎?啦？」
「我要下車。」桑星妍只是這?說。
石耀海無奈，眉頭緊蹙，幫助她下車，看著她推著輪椅，進入屋子裏。
她在使什?性子？
之前還好好的，怎?一下子變得怪裏怪氣？女人心真是海底針。石耀海歎口氣。
一進到屋子裏，只見桑星妍神情呆滯的坐在那裏，眼神空洞。
這樣的她令石耀海覺得心疼。「妳到底怎?啦？要生氣也請對我生氣，好嗎？別悶不哼聲。」
桑星妍終於正眼看著他，但毫無焦距的眼眸像是沒有了靈魂。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事？」
「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嗎？」
「妳這句話是什?意思？」他的臉沈了下來。
「沒什?。」
「妳騙人，妳到底在懷疑什?？」
石耀海認?她不可能隨便問他這句話，他注視著她，只見她眼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
「你接近我，是?了這間房子的地契嗎？」
「妳說什?？」他愕然。
「不是嗎？」桑星妍?起蒼白的小臉，露出一絲冷笑。
「妳真的這?想？」石耀海的聲音倏地變得冷然。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想了。我只是個殘廢，是個沒有任何希望及未來的殘廢，有什?資格讓你愛？你來此的目的，是?了我的地契，好讓你的開發計畫能夠順利進行……」
「夠了！」石耀海發出一聲怒吼，怒氣騰騰的看著她。「妳真以?我是?了這幢該死的房子來找妳？」
「那你又是?了什?接近我這個殘廢？」桑星妍吶喊著，淚水奪眶而出，胸口好疼、好疼。
「妳根本不相信我。」
石耀海看著她，眼中已毫無溫度。
倏然間，兩人之間彷佛隔了一道看不見的牆。
桑星妍忍住哽咽，所有的聲音均卡在喉嚨裏。
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對自己根本沒有信心。
她已經分不清楚他到底愛她哪一點，她只是個廢人，一個隻會帶給他麻煩的廢人。
「既然妳不相信我，我再待下去有什?用？」石耀海冷冷地?下這句話，轉身走出大門。
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桑星妍終於忍不住掩面哭泣。
或許他離去是對的，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未來。
「妳這個笨蛋！」連少東沒好氣地罵道：「他來找妳，妳竟然把他趕走，真不知道妳心裏想些什?。」他搖頭歎息。
桑星妍固執的抿著唇，一言不發。
「妳倒是說句話啊？」連少東翻了個白眼。
她這樣一句話都不說，他哪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他是?了我這幢房子的地契才來找我的。」桑星妍露出苦澀的笑。
連少東神情一斂，蹙眉問道：「不是我要替他辯護，而是他和妳在一起時，有提過任何房子的事嗎？」
桑星妍的身子陡然一僵，搖搖頭。
「既然沒有，妳?什?相信他來找妳是?了妳的地契呢？」
「因?他是開發公司的總裁。」
「就這個原因？」他問她。
桑星妍沈默無語，瞬間，屋子裏一片寂靜。
連少東歎口氣。「我看妳是因?自己的腿而自卑吧。」
被說中事實，她的身子微微一顫。
「沒錯，我是自卑，我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與其以後難以分開，還不如現在就放棄。」
連少東的視線落在她後方，彷佛見到了什?人，表情有些詭異。「那如果有一方不願意放棄呢？」
「他都被我氣走了，怎?不放棄？」桑星妍沮喪地道。
「妳怎能篤定他已經放棄了？」
「我昨晚說的話傷害了他。」桑星妍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我知道我不應該那樣對他，可是，我真的對自己沒有信心……」
連少東在那名男子的示意下，又繼續道：「就算妳對自己沒信心，也該對石耀海有信心，用不著傷了他的心啊。」
「我情願他恨我，也不要帶給他麻煩。」桑星妍咬著紅唇，道：「他母親曾經說過，如果我真的愛他的話，就應該離開他。」
站在她身後的男子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他以眼神向連少東示意。
連少東點點頭，接著對桑星妍露出詭譎的笑容。
「星妍，妳要不要往後頭看一下？」
「看什?？」
桑星妍滿臉疑惑的轉過身，忽然間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她嚇著了。
「你……」她神色有些慌張。剛才的話，他全聽到了？
石耀海俯視著她，頎長身形不斷向她逼近。
「妳以?我會放棄我們的感情？」
「你不是走了嗎？」桑星妍慌了，看著他的俊?在眼前放大，她心跳漏了好幾拍。
「我不可能放棄妳的，就算妳對我?生懷疑，我也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他淡淡地道。
她咬著紅唇，心裏又酸又甜，但是，她對於他們兩人的未來還是不樂觀。
「那你要怎樣？」
「我要……」石耀海突然間將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
桑星妍嚇一大跳，連忙環住他的頸子，怕自己摔下去。
「你要抱我去哪里？」見他抱著她走向大門，她驚慌失措地問道。
「我要帶妳去美國。」
「什?？美國！」她尖叫出聲。
「沒錯。」他認真的點點頭。
「不要！我不去！」桑星妍立即在他懷裏掙扎。
「由不得妳。」石耀海霸道地道。
「連少東，快點救我！」她趕緊向身後的連少東求救。
沒想到連少東卻走向門邊替他們倆開門，並對他們揮揮手。
「祝你們一路順風。」
「連少東，你這個叛徒──」桑星妍氣得大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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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發表於 2020-1-11 00:3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