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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解決妖物的一切準備過程,當然不可能太簡單,但花吹雪不會告訴上官若葉,更不會讓他知道他娘親去世的真正原因。
理由很簡單,既然他與小翠都快成婚了,她又何必壞人好事?
更何況,一念及小翠之所以被妖物控制的主因,花吹雪就明白,不該存在而存在的欲念,除了會束縛、傷害自己與他人之外,沒有任何的益處。
也許這樣做,她會有一段很辛苦的時間要獨自面對,但不是她的終究不是她的,她若再想不開,只會讓自己過得更痛苦,也讓真正關心她的人更放心不下……
五天後,上官若葉依約定的時間,抱著昏睡中的小翠到城外東郊那個有兩口枯井所在的地方,而花吹雪,早已等在那里。
「把人放到棚里去,至于你,就給我滾遠點,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兩個時辰後再回來。」用手指著位于兩口枯井中間,那個臨時搭蓋好的棚子,一身素衣白衫的花吹雪淡淡說著。
不發一語地將小翠放入棚中後,上官若葉走出棚子,望著獨自一人在外踱步的花吹雪。
一見到上官若葉出來,花吹雪便回身往棚子里走去,連話都不打算多說一句。
「我幫?。」拉住花吹雪縴細的手腕,上官若葉輕聲說著。
「你幫我?」花吹雪別開眼冷笑了下,「你能幫我什麼?你給我滾遠點就是幫我了。」
「別這麼對我說話。」望著花吹雪略顯蒼白的容顏,上官若葉輕嘆了一口氣,「我是真心想幫?,就像以前一樣。」
「我知道你是擔心你的小翠,放心,我花吹雪答應的事絕不會食言,」甩去上官若葉的手,花吹雪轉過身去,「一定還你一個跟以前一模一樣的小媳婦兒!」
「?的那些保鏢呢?」再握住花吹雪的另一只手腕,上官若葉又問,「為什麼一個也沒來?」
「你管不著!」用了一個極巧妙的反擒拿,花吹雪掙脫上官若葉的手,輕盈地往後飛了五尺,然後徑自竄入棚內,「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否則時辰一過,我就不敢保證你的媳婦兒會安然無恙!」
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隱沒在棚里,上官若葉的眼眸中有些擔憂,但更多的卻是淡淡的欽佩與笑意。
果然,她的身手其實不差,那麼他以前的「保護」,象征意義絕對大過實質意義了……
靜靜地站在棚外,上官若葉明知道此處極為隱密,再加上花吹雪必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他根本不需要太過多慮。
但盡管如此,他依然放心不下他那倔強又驕縱的「掌櫃的」……
在棚外來回地走動著,一個多時辰之後,上官若葉發現花吹雪與小翠所在的棚子開始左右搖晃,愈晃愈嚴重、愈晃愈劇烈,到最後,竟整個四散破裂!
此時,一陣黑霧直沖雲霄而去,在黑霧前約莫十尺開外,小翠安穩地躺在一個散金光的結界之中,而花吹雪則靜靜地站在黑霧前,雙手手指在胸前結著手印,口中喃喃自語。
上官若葉完全不敢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生怕一出聲便分散了花吹雪的注意力。
但望著被強烈妖風吹得衣袖翻飛、發絲四散的那抹小小身影,他的心是那樣的疼。
「臨、兵、斗、者……唔……」
他望著她口中呼喊著,但因妖力過于強大而踉蹌了兩步。
「臨、兵、斗、者、皆……」
他望著她定住腳步重新再來。
「臨、兵、斗、者……」
他望著她……
腳步,不由自主地動了,上官若葉突然竄上前去,站在花吹雪的左邊,右手握住她的左手,而左手與她在胸前結著印的右手相合,在她驚訝與了然的眼眸中,與她一起結著手印。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兩個聲音一起在狂風之中響起,而一大一小的手一齊向前推去,「破散!」
一股極強的光束沖向妖物,霎時間,那片黑霧碎成片片,然後徹底消失,沒有一絲殘留……
「沒事吧。」觀察了許久,在確認一切都結束後,上官若葉將花吹雪輕輕擁在懷中,心疼地問著。
「要你……多管閑事……我自己可以……」將頭埋在上官若葉的懷中,花吹雪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回。
最後一回,享受他的保護與溫柔……
「我當然知道?可以,」上官若葉輕嘆了一口氣,「我只是……」
他只是舍不得她一個人孤單的面對,縱使知道她能夠……
「更何況,萬一你搞砸了……」
「我不會搞砸,」用手指梳理好花吹雪凌亂的發絲,上官若葉輕輕說道,「我練習過很多遍了。」
是啊,真的練習過很多遍了。
在花吹雪受傷療養的那段期間,他仔細回憶著以往在吹雪軒里看過的書,以及她親手記的筆記,然後一點一點的練習,一點也不敢輕忽的練習著……
而這,只為了有一天,能夠讓她不再一個人孤獨地面對那些妖物。
「你竟敢……搶我的生意……」
花吹雪當然明白上官若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能力,更明白他一定有悄悄地練習,在他的手一握住她的手之後,由他手中傳過來的能量,就讓她全都知曉了……
「我不搶,因為?才是掌櫃的,我只是一個跑龍套的。」
「我把你的媳婦兒……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了……你……帶她走吧……」輕輕推開上官若葉,花吹雪的眼中滿是酸澀,但她只是低著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淚花。
「我會帶小翠走,但她不是我的媳婦兒。」
「嗯?」抬起迷蒙的眼眸,花吹雪傻傻地望著上官若葉的笑容,而解決妖物之後的疲憊,也隨著緊張感的結束,緩緩地在身子里蔓延開來。
「而我,當然會帶我的媳婦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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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明了在解決完妖物之後,上官若葉抱起小翠、也抱起半昏迷的她之時,所說的那幾句話真正的意涵。
但她也不必明白,因為她要離開西京城了。
這一定會是多久,花吹雪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再繼續待下去,她……
「?可出來了。」
當花吹雪拿著簡單的包袱由吹雪軒走出時,一個人突然由黑暗的柳樹林里竄出,然後一把抱住她,抱得那樣緊、那樣激動。
「放開我。」沒有掙扎,花吹雪只是別過臉淡淡地說著,「請出去!」
「我不會讓?走的。」上官若葉激動地說著,「除非?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永遠不會讓?離開吹雪軒、離開西京城!」
「好,不出去就不出去!」將頭望向荷葉池,花吹雪冷冷地說著,「我就不信你能守一輩子!」
「好,?要走也可以,」一把握住花吹雪的皓腕,上官若葉扯去她手中的包袱,「但?要先告訴我,為什麼要將我調回西京城,並且調至?的麾下,否則我絕不會出去!」
上回,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他傻傻地先將她帶回家,誰知她竟趁他不注意時離開了,回到了她的吹雪軒,讓他根本沒機會開口說他想說的話、問他想知道的事。
而她,竟還將吹雪軒的結界設得更強,任憑他怎麼試也進不去,只能日日在柳樹林中徘徊、等待……
今夜,他既然等到了她,就絕不能讓她悄悄地離他而去!
「你……」听到上官若葉的話,花吹雪的身子猛地一震,臉色整個蒼白了,唇角也不住地顫抖,「放手!我叫你放開我!」
「為什麼不告訴我?認識我娘?」凝視著花吹雪不斷閃避的美眸,與臉上那怎麼也遮掩不住的驚惶神色,上官若葉更是步步進逼,「為什麼不告訴我當我在東京城時,都是?在照顧我娘?為什麼不告訴我?是為了讓我可以就近照顧我娘,才想方設法的將我調回來?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你……」上官若葉一次又一次的「為什麼」,讓這些天來飽受相思與將別離之苦的花吹雪幾乎要崩潰了。
因為她實在不明白他怎會知道這些?!
是誰告訴他的?這明明是只有她與已逝的上官氏才知道的秘密,為何今天他全知道了,還這樣強勢的來詢問她?
「為什麼那樣輕易地讓我要了?的身子?為什麼在我離職後不再找個保鏢,而只願讓?姊妹們的夫君來幫忙??」
「不要說了……」用手捂住耳朵,花吹雪再無法忍受更多了。
她這輩子從未如此狼狽,但這次,她實在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了!
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些,更不想讓他在就要跟小翠成親前,像捉住了什麼把柄似的來質問她!
這是她僅存的自尊啊……
「為什麼對小翠那樣在意?為什麼……」
盡管不想听也不想回應,但上官若葉的字字句句還是不斷地刺入花吹雪心間,讓她徹底崩潰了!
好,他要知道是不是?那她就告訴他!
反正丟人的是她、痛苦的也是她,若他真的想知道,那她就告訴他!
「因為我傻!因為我自認識你娘後就天天听她談你,因為我悄悄地去了好幾趟東京城替你娘看你,因為我看了你以後就再也忘不了你,因為我竟傻傻地愛上了你!」一把推開上官若葉,花吹雪終于失控了,她邊流著淚邊瘋狂地喊著,「你高興了吧……得意了吧……」
「是的,我很高興,也很得意。」听到花吹雪的話,上官若葉笑了,笑得那樣的傻,又那樣的溫柔,「因為我好高興像?這樣美、這樣好的姑娘,居然會戀上我這個傻大個兒。」
「那又怎麼樣?」花吹雪依然不斷地低泣,「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一把抱起花吹雪,上官若葉走至大石旁坐下,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吹雪,我好喜歡給?做飯。」
他叫她……吹雪?
傻傻地抬起頭,花吹雪望見一雙最誠摯、最溫柔、也最喜悅的眸子。
「吹雪,我好喜歡?工作完時抱?回去的那段時光。」
他說……喜歡?
「吹雪,我喜歡有?這樣的媳婦兒……」看著花吹雪眼中泛著淚花,但卻絕美動人的臉龐,上官若葉再忍不住地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雖然我配不上?,但我會努力做一個配得上?的男人。」
「你……」花吹雪無法置信地輕搖著頭,因為上官若葉竟然如此對她傾吐心意。
「吹雪,我愛上了?。」用雙手捧住花吹雪的臉,上官若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你……」花吹雪結結巴巴地說著,「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
上官若葉怎麼會愛上她?而他,又是什麼時候戀上了她?
「怎麼不會?」上官若葉愛憐地說著,「我這輩子從沒見過?這樣可愛又善良的姑娘,就算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姑娘,她們也不會像?一樣,讓我又愛又憐又心疼……」
「你是個爛好人,你對誰都好!」盡管心中多麼想相信他的話,但花吹雪依然任性地捶著上官若葉的胸膛,「你根本只是……只是覺得歉疚……覺得被我強迫要了我的身子,才會……才會……」
「不是這樣的。」上官若葉輕輕搖了搖頭,俊臉微紅,「我每回要?都是真心的,上回……還闖入吹雪軒,趁?吃了藥迷迷糊糊時,強佔了?……」
「什麼?!」望著上官若葉微赧的俊顏,花吹雪真的傻了!
那個夢竟不是夢,而是真實!他竟真的夜闖吹雪軒,然後……
「我真的像?姊妹們說的一樣,是個二愣子,」上官若葉長嘆一口氣,「若不是在爹娘的墳前發現血滴追至吹雪軒,若不是?的姊妹們當我是?的式神罵了我一頓,若不是我發現我娘的日記,就算我知道自己對?的感情,也不敢做出那樣的事來……」
「你……你……」想到自己把上官若葉當成式神的秘密已被他發現,花吹雪的臉漲得通紅。
「吹雪,別生我的氣,」弄不清花吹雪此刻在想什麼,上官若葉只得慌亂地說著,「我只是想知道像?這樣的好姑娘,是不是真的會……會……」
「你不是要跟小翠成親了?」別過臉去,花吹雪故意說道,「還來找我干什麼?」
「我不會跟小翠成親,我一直只當她是個妹妹,更何況我答應我娘了,一定不能辜負?。」上官若葉著急地說道,「所以我送小翠回去後就跟她說了清楚,然後天天到這里來等?,因為我知道?再不讓我進去吹雪軒了,而我除了等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能見到?……」
「反正我不信你。」雖然心中的芥蒂已除,但花吹雪還是不望向上官若葉,誰教他竟敢令她傷心那麼久,「你這人對誰都一樣,只要人家一對你好,你就掏心掏肺。」
「吹雪,過去我也許對很多人都好,也願意為別人付出生命,可如今沒有一個人能像?一樣,讓我願意為?做任何事,可又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我舍不下?,我怕我再也沒辦法擁抱?、疼著?,讓?出氣,讓?撒嬌。」
「你……真的……這樣想……」望著那張老實又充滿款款深情的臉龐,花吹雪終于舍不得再為難他,低聲問道。
「是啊,為了?,我變得膽小了。」上官若葉輕嘆了一口氣,「吹雪,這樣的我,還配得上?嗎?」
「我有說過你配不上我嗎?」別過臉去,花吹雪的雙頰艷紅如花。
「吹雪,?……」望著那抹令人怦然心動的紅雲,上官若葉的心跳漏了一拍,許久許久之後才又說道,「吹雪,我在東京城時究竟做了什麼事,竟讓?這樣的好姑娘能記住我?」
「你……」听到上官若葉的話,花吹雪連頸後都嫣紅了,「你記不得就算了。」
「可我想知道。」輕吻著花吹雪的額頭,上官若葉喃喃地說著。「很想、很想知道。」
「那年……我替你娘給你送冬衣去,你不在衙門里,我就出去找,誰知道你一路上不是在幫人扛東西,就是扶老婆婆過街、替異鄉人找客棧;要不就是捉小偷,可捉到了反而把自己的錢包送給人家,然後又把喝醉酒的同儕送回家,再去幫他到總捕房里畫卯,畫完卯又替他去逮捕罪犯,折騰了一宿之後,在路旁睡著了……」
「那?怎麼沒叫醒我?」上官若葉有些不明白地問。
「因為你好累了,睡得好香……」回想起那張布滿疲憊與塵土,但卻那樣滿足又孩子氣的睡顏,花吹雪輕聲說著,「我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把衣服放在你懷里了……」
「可我天天如此啊!」上官若葉傻傻地說著,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那樣做有什麼好值得花吹雪為他傾心的,他在東京的生活,幾乎日日如此啊。
「就是因為你……至今依舊如此啊……」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好人、老實人,一個至今依舊如此的……她的男人。
「那?還記得這個嗎?」望著花吹雪眼中的羞澀,上官若葉突然由懷中掏出一個陳舊的發夾,有些緊張地問著,「是?的吧?」
「這……原來被你拾去了……」花吹雪又驚又喜地望著躺在上官若葉掌中,那個她最愛的珊瑚發夾,「我找了好久……」
「那日,當我一醒來,就發現懷中的冬衣,覆在我身上的薄被,以及這個掉落在我肩上的發夾。」將發夾輕輕別在花吹雪的發上,上官若葉笑得那樣傻又那樣滿足,「我不怕?笑我……那時我就想,如果我以後娶媳婦兒,一定要娶一個喜歡在頭上別發夾,並且願意千里迢迢送冬衣,為我覆上一件薄被的好姑娘……」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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