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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谷萱 -【無心承諾(心有獨鐘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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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6 03:41: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該死的肥熊!什麼東西,站在她身邊能看嗎?混帳!」貝鈞在牆後不斷的咒罵,頹喪難受的心情言語難以形容,額上青筋都暴出來了。

    「出去揍他一頓好了!」他心里有個惡魔聲音不斷這樣呼喊著。「前任跆拳道社長又怎樣?臭熊一只!以為這樣我就不敢扁你嗎?」

    言薇葳身邊的人就是跆拳道前任社長,綽號大熊,人如其名,高大威武,黝黑結實,黑帶不知道幾段,和言薇葳認識許久。

    言薇葳在孤單寂寥之下,接受了這段撫慰她心靈的感情,大熊學長和她有一樣的興趣和背景,又很照顧她,所以她沒有拒絕,答應和他交往。

    不過牆後的背景卻拒絕相信這一切,言薇葳怎麼可以投入別人懷抱?他們都還沒開始,那只混蛋熊怎麼可以先佔據了她?

    滿地被踩碎的花瓣好似背景被「蹂躪」的心情,他已經跨出步伐打算要沖出去海扁大熊學長一頓,管他什麼跆拳道前社長,搶了他的目標就是找死。

    不過在這一剎那,腦海中那些該死的小天使聲音又響起︰「打到他就可以得到她嗎?動手之外,也學著動動你快生銹的腦袋,行嗎?」

    這是以前言薇葳在他迷戀寧靜學姐時,嗆過他的話,是她教會自己怎麼冷靜思考,是她教會自己如何當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是她說男人要有擔當,不能逞一時之快,是她說女人都愛上進負責的男人啊!可是……

    可是……為何在自己學會這一切後,她已投入另一人的懷抱?他還沒對她說自己現在有多懂事多成熟了,還沒跟她說她教的一切他都會了,還沒跟她說他日日夜夜想著、念著的人是誰,還沒跟她說今年她生日,她答應他一起過的啊!

    「怎麼可以這樣……」他收回了腳步,猛力吸氣,喉嚨哽咽,眼眶紅熱。

    言薇葳終究嫌他幼稚不成熟嗎?終究只是把他當一般朋友、家教的學生、不成材的學弟嗎?他貼在牆上松不開的拳頭壓抑著他的憤怒。

    「砰」的一聲,貝鈞雙拳狠狠打在水泥牆上,在言薇葳聞聲過來察看之前,他已經消失在黑暗的巷子內。

    網咖內,貝鈞癱在電腦前,無意識地移動手指。

    他右手指節還包著紗布,不過他一點也不在乎,那兩拳發泄了他的落寞頹喪。

    看著大熊和言薇葳越走越近,自己卻苦無立場阻止一切,他倆出雙入對,自己卻只有熒幕前那些妖怪陪伴。

    這幾天他又悄悄察看了好幾次,越看心里越按捺不住,言薇葳和如同一只大熊的學長出雙入對,感情似乎越有進展,他數次差點沖出去打人,但言薇葳以往告誡他的話又不斷出現在他腦海,自己好不容易變得「成熟穩重」了,怎麼可以再犯她最討厭的事?

    但是不打人,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言薇葳跟他漸行漸遠嗎?來來回回的心緒搞得貝鈞心神難受,只好回到他最熟悉的電玩世界里發泄。

    她教會了他成熟懂事,但沒教會他如何搶回自己的女人啊!

    貝鈞是這麼想的,縱使他連句表白的話都沒向言薇葳說過。

    不知所措的貝鈞,滿腦子只想拆散言薇葳和大熊學長。「不能扁人,那我整人可以吧!」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貝鈞開始想怎麼惡整大熊學長。

    這天,大熊又騎著車來接言薇葳約會。貝鈞在牆後冷冷地哼了一聲,拿出他的法寶……一根長尖的釘子。

    貝鈞鬼鬼祟祟地跟在大熊後頭,打算等他將車停好、上樓按言薇葳的電鈴時,將他的輪胎戳破。

    「等等看你怎麼載人。」貝鈞一臉賊樣地往機車方向走去,正要蹲低身體、干壞事,怎料空中竟落下一大盆水。

    「嘩啦!」這澆花的水,還不偏不倚地倒在他頭上,準得很。

    「混賬東西!是誰?」貝鈞開口咒罵,氣得半死,渾身濕透的狼狽樣讓他沒有辦法再進行破壞計畫。

    他朝上方望了又望,水珠滴滴答答從他身上滴下來,看了半天卻沒看見任何身影,凶手早已從樓上陽台中消失。

    言薇葳從陽台走進屋,打開了門迎接大熊。

    那晚,當她看見暗巷中消逝的身影、以及拳頭撞牆的聲音,已經猜到一二。

    貝鈞應該回台灣過寒假了,而現在的他一定只想著搞破壞。

    不過知他甚深的言薇葳,怎麼可能讓他為所欲為?他倆認識這麼久,他有什麼花招她會猜不到?

    那盆從陽台倒下去的水,算是向他打個招呼吧!

    而一身濕透的貝鈞只能狼狽地打道回府,不過他不會這樣就罷手。

    餅了幾天,大熊約言薇葳看電影,貝鈞得知後,妒火陡燃。

    「烏漆摸黑的地方,那只混蛋熊想干嘛?」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大熊得逞。

    貝鈞早早訂了同場次的電影票,時間未到就急著進場。

    電影開始,他坐在言薇葳和大熊正後方,等到燈光全部暗下,他才拿下帶在頭上的偽裝用帽子和墨鏡。

    「熱死我了!」他暗聲咒罵,不過若能阻止一切,這些都不算什麼。

    丙然,電影看到一半,大熊的手就蠢蠢欲動地想橫跨到言薇葳肩上。貝鈞雙眼一瞪,快要噴火,他拿出進戲院前買的熱狗,和好幾包多拿的西紅柿醬。

    整支熱狗被他倒滿又紅又黏的醬汁,他準備「不小心」將這支熱狗掉在那條混蛋手臂上。

    看你到時候怎麼摟言薇葳!就當貝鈞正要裝作手滑不小心掉落之時,沒想到天外竟飛來一包爆米花。

    電影正進行到搞笑情節,所有人笑得人仰馬翻,就在這時這盒爆米花非常配合地從言薇葳的座位飛灑而出,落得貝鈞全身,他氣得要豁出去地將所有西紅柿醬往前座倒時,沒想到爆米花之後是一個使上力氣的手掌,不偏不倚,往他正要貼近的胸口打下。

    「哎呦喂呀!」他暗哼了一聲,乖乖跌坐原位。

    貝鈞胸口一痛,心也一驚,能在這麼黑暗的地方,算準他所有動作、所有方位的人還會有誰?難道言薇葳從頭到尾都知道?

    他忐忑不安、又心有不甘只有帶著滿身的爆米花,和最後灑在自己身上的西紅柿醬,黯然離開。

    回到家的貝鈞拖著沉重的腳步,往自己房間走去。

    打開了浴室的花灑,他將全身浸在水氣彌漫的空間里,透不過氣的呼吸,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言薇葳發現了嗎?她知道他寒假會回來看她嗎?知道這些都是他搞的鬼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現在的她一定覺得,自己壓根沒有什麼長進,還是喜歡搞這些無聊小事,還是不懂得尊重人,不懂得成熟處事。

    「我不是這樣的人。」貝鈞難過地對著落下的水珠說。「我是真的喜歡你。」

    一顆顆落下的水珠沒能給他答案,他好無力,眼看著言薇葳投向別人懷抱,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大老遠從美國回來,卻親眼看到這樣的結果,他的心都快揪成一團,臉龐滑下的,似乎已經不只是水珠。

    于是貝鈞只能這樣一次次看著大熊一步步接近言薇葳,今天牽手逛街,明天kiss good bye,而他卻只能躲在他們後面,獨自隱忍傷痛。

    心煩意亂的貝鈞頓時失去了生活目標,成天失魂落魄地過日子。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言薇葳對她而言是這麼重要,但他卻再也沒有機會對她說出口。

    于是受創的貝鈞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在網咖里發泄,在線上游戲里找到屬于他的成就感,再度迷失在聲光效果十足的虛擬世界里,在里頭當英雄、扮大俠,卻找不回現實生活中的自己。

    坐在電腦熒幕前,他又開始喃喃自語︰「或許你是對的,是我不夠成熟、不夠有魅力,才讓你沒選擇我。」他獨自對著電腦熒幕里的角色說話,不管旁邊有沒有人看他。

    寒假就快結束、開學在即,貝鈞卻一點也沒有回美國的意思,反而更沉迷線上游戲中,終日渾渾噩噩,想著言薇葳,想了好多事,就是想不到答案。

    他知道自己在逃避,可是除了逃避以外他還能做什麼?回去念他根本沒有興趣的書?他現在明白,自己當初能堅持到畢業是為了听誰的話,是接受誰的鼓勵和建議,但是現在這動力已經消失,他還堅持什麼?

    回頭找寧靜學姊嗎?不可能。他嘲笑著自己,一顆心已被「別人的」言薇葳佔據,還容得下誰?

    貝鈞失去了生活目標,失去了上進的動力,開始走回頭路,甚至在這條路上,他也迷失方向,找不到出口。

    「鈞哥,你真的不回美國念書?」

    整日混在網咖的貝鈞,遇見好久不見的往日朋友,他眼皮也懶得翻一下,只哼了一聲,手指繼續在鍵盤上快速移動。

    「鈞哥,美國的日子是不是真的不好過?」同伴見他不理人,繼續問著。

    貝鈞不耐煩地擰了一下眉,靠在椅背上說道︰「吵什麼?沒看見我快拿到寶物了嗎?嗦!」

    「是、是是,打擾鈞哥了。」眼看以前的貝鈞果然回來了,同伴連忙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鈞哥,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來一根吧!」

    貝鈞沒有拒絕,點燃了打火機,開始吞雲吐霧。

    他知道自己墮落了、沉迷了,他呼出一口煙,卻沒有力氣睜開眼楮,把煙霧里的自己看清。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成天在網咖醉生夢死的貝鈞,已經辦了休學,封鎖了及時通上的所有朋友,不讓人勸、不和誰談,關上了心門,把自己鎖在封閉的世界里。

    為什麼你要教會我那麼多事?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學不會,這樣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他的心好痛,卻倔強得不想跟任何人說,而游戲世界里跑來跑去的人物也無法呼應他。

    是不是我真的不夠好,是不是你永遠只把我當一個「只有家世、沒點本事」的闊少爺?熒幕里的游戲人物等級一天天增加,貝鈞的心卻一天天地沉淪,他墮落得不想抬頭,失去了支撐的生活目標,再也找不到努力的動力。

    貝老爺得知貝鈞辦了休學,連忙敲著房門要他講清楚,不過貝鈞卻「砰」的一聲,拿起桌上的書本往門邊摔。

    「吵死了!走開!」

    「鈞兒,有話好好說,我只是想了解……」

    砰!又是一本書,狠狠往門上摔。「就跟你說我不想談,听不懂嗎?不要再煩我了!」

    貝鈞任性地對門口大喊著,然後身體就像那些擰落的書本,晃啊晃地,跌坐在地板上。

    啪嗒!一顆淚珠滑落。唯有一個人關在房里時,他才可以不再偽裝,不再故作堅強。

    他的心情好復雜、好痛楚,房里電腦熒幕還開著,他的外掛程序還在自動幫他練功,不過此刻他卻諷刺地覺得,那些虛擬世界的角色一個個都好似正嘲笑著他;就算在游戲中戰斗力十足,在現實中卻像個「小櫃三」;即使游戲里打怪一流,現實中卻是個被情敵打得傷痕累累的「小俗仔」!

    「我不是小俗仔!」他對著天花板大喊了一聲,接著「砰」是一聲,整個人成大字型癱倒在地,任憑那些虛幻的角色在幻想中嘲笑自己,卻無能為力。

    晨曦,睡在地板上的貝鈞被冷醒。

    難得一見的冬日穿過了窗簾,灑在他慘白的臉上。

    昨晚夢里他一會兒很威武地打敗了好多游戲角色,一會兒卻又被那些怪物追著急奔狂竄,來來回回,讓他心神虛弱、疲憊不堪。

    貝鈞勉強起了身,瞥見散落一地的書本,書本內頁被微寒的晨風吹開,一頁頁在他眼前翻閱。

    他沉重的雙眼依稀見到里面的字跡,朦朧中,那個揮著拳頭押著他念書的言薇葳,出現在眼前。

    這些是她一字一字留下的筆跡,這里寫著注解,那邊標著重點,她總是不厭其煩地教著程度不佳的自己,總是想盡胳法,威脅利誘也要讓自己好好念書。

    他失意的時候她給他鼓勵,他作怪偷懶的時候她不留情面地教訓他,那些生動的畫面仿佛都出現在他眼前,貝鈞揉了揉肩膀,好似她剛剛給了他一記過肩摔。

    「怎麼不和我打架了?」他啞聲說著,低頭看著言薇葳留下的親筆字跡。可是為什麼連這些字跡都好像在嘲笑著他?

    「這樣的我,你一定很失望,對不對?」他撫著字跡,指尖似乎都著了火,燙得他心頭難受,分秒都煎熬。

    「你在笑我是小娘炮嗎?還是對我很失望?枉費當初你告訴我那麼多道理,可是現在的我為什麼軟弱成這樣?」言薇葳的一筆一劃化為道道銳利的刀鋒,刻劃在貝鈞心田上,留下銘心的傷痕。

    寒涼的晨風讓他腦袋稍微清醒,清晰地檢視這些傷痛,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起以前言薇葳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該想的不想,不該想的想一堆。做任何事情興趣最重要,只要有興趣,門外漢也能成專家;相反的,你強迫自己念個沒興趣的東西,念半天也念不出名堂。」

    他已經休了學,拿什麼來交代自己的前途?當初口口聲聲說為了接掌家業才選擇這條路,現在自己卻又弄成什麼德行?

    貝鈞抬起頭,看見一旁立鏡中的人影,頭發散亂、滿臉胡渣。

    這面鏡子前曾經站著自己和言薇葳,四散的水珠下他撥著她未干的頭發,現在鏡中這人,雙眼無神、毫無斗志、一事無成,要拿什麼再說服別人?拿什麼再肯定自己?

    偌大的房間里只有桌上沒關的電腦隱約傳來游戲聲響,貝鈞雙拳緊握,雙肩顫抖,一股止不住的憤怒從心田發出,竄流全身,最後他「呼」的一聲霍然站起,崩裂的情緒在拳頭上化開,「砰」的一聲揮拳,打爛了電腦熒幕。

    這個清晨,他留下了一張字條,離開了貝家,不見蹤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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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6 03:42:14
第十章

    「會照顧自己,勿找。鈞」

    貝鈞走了,只留下這八個字。

    貝老爺看著字條眉頭深鎖,貝夫人不知所措。貝家上上下下忙成一團,鈞少爺什麼都沒帶,一聲不響地離開,確定已經找不到人了。

    正當貝家陷入一片擔憂慌張時,只有一個人端坐沙發上,拿著報紙隨意翻閱。

    「霆少爺,您可回來了,鈞少爺下落不明,您說怎麼辦才好?」管家問著年長貝鈞許多的貝霆少爺,語氣緊張。

    罷回台灣的貝霆,神色自若,看著他的報紙。「老管家,我和貝鈞就是天生反骨,這您應該最清楚。他現在長大了,不過就是想離開貝家單獨過生活,沒必要緊張成這樣,弄得人仰馬翻吧!」

    避家依然緊張地不停擦汗。「霆少爺,話不能這麼說,您和鈞少爺雖然個性很像,能力卻不同。您書念得一流,在國外是個堂堂的生物學家,不像鈞少爺……」管家說到一半,卻被貝霆打斷。

    「停、停!這就是貝鈞要走的原因,你們還不明白嗎?」貝霆放下了報紙,有感而發。「我走我有興趣的路,所以混得出這點名堂。貝鈞這小子從沒得過你們的肯定,現在他自己要找路走,何必阻止他?反而應該高興吧!」

    貝霆的話讓老管家不知該怎麼回答,貝老爺走來瞪著貝霆,貝霆給了父親一個無所謂的眼神。「讓他去吧!總是得試試自己的羽毛長齊了沒,能不能飛。」

    貝霆說完又拿起報紙,悠閑翻著,他這一輩的話老人家未必听得懂,大大的報紙剛好擋住勾老爺的視線。

    沒有相關學歷、沒有實際經驗,離開貝家的貝鈞,卻深刻地知道自己此刻要的是什麼。

    他隱姓埋名、不提家世,在新竹科學園區外圍,找了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應征一份低階的助理工程師工作。

    原本也不願雇用他的這間公司,在貝鈞苦候下,終于得到一個機會,讓他試寫一個程序。

    那個清晨,在微亮的晨曦中,他痛定思痛,想著自己到底會什麼。

    他游手好閑、不想念書,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些東西根本提不起他的興趣。

    那麼自己的興趣是什麼?言薇葳也曾問過同樣的話,當時他給的答案,就是「玩游戲」這三個字。當時無心出口的話,似乎也是最真實的。貝鈞屏著呼吸,認真想過,如果這是他唯一會的事,那麼就要讓這件事變得有意義。

    于是他在公司附近租了間套房,靠著微薄的薪水度日。他拿著掃把,清理著帶著霉味的小屋,想起一個人。

    「你過得好不好?他有照顧你嗎?」

    簡陋的屋子他不在意,卻酸楚地問著牆壁。當年也過得這麼刻苦的言薇葳,現在交了男朋友,有沒有過得比較好、比較幸福?

    她沒有選擇自己,貝鈞並不怨,現在的他只有一個願望,希望自己能找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言薇葳雖然不在身旁,但他清楚地記著她說過的話。

    如果興趣是一個人奮斗的基石,那麼他就該找自己有興趣的事。

    應征那天,他寫了一個游戲外掛程序,讓公司知道什麼游戲有什麼漏洞,他會破解,也就知道該怎麼防範。

    他不在乎自己擔任什麼樣的職位,也不計較領了多少的薪水,他明白既然自己要走這條路,就得甘願從零開始。

    這晚睡前,他照例從抽屜拿出一張小小的紙條,認真地在上頭寫下了幾個字,折成了星星形狀,丟到一個透明瓶子里,然後才合眼。

    今晚夜空的星星格外閃耀,另一個城市里的言薇葳,從頸上拿下了一條璀璨如星的項鏈。

    「這生日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她將大熊欲送給她的一條項鏈退回他手中,眼眸卻如星光閃爍。

    「你好像在想什麼事情。」大熊看著她,緩聲問著。他和言薇葳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了,兩人相處融洽,但優勢他似乎可以感覺得到,自己始終不能進入她心靈最深處,

    言薇葳的眸光晃動了一下,沒有回答,只給大熊一個淡淡的笑︰「沒事,可能是工作累了,我先回家休息好了。」

    她沒有多說,和大熊道別後,轉身上樓回房休息。她一步一步地走著階梯,時光仿佛一寸寸倒流,去年此時的種種,慢慢在她腦海中浮現。

    去年她許了生平第一次的生日願望,吃了從小到大沒吃過一口的生日蛋糕,送蛋糕的那個人,為她「浪費」了三個生日願望心急不已。

    不知道現在的他過得好不好?是否還在台灣?那時她無心脫口而出的第三個願望,他還記得嗎?

    言薇葳走到陽台,目送大熊離開。

    苞大熊在一起之後,言薇葳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心底最深處已經偷偷住進了一個人,不管她再怎麼努力也忘不了,貝鈞的特別沒有人能真正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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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聯系的貝鈞,一個人躲在新竹外圍,偷偷「練功」。

    以往大少爺的生活他再也不去想,換下了昂貴襯衫,他生活一切從簡,傍晚時常拎著一個便當盒後又往辦公室走,繼續加班,凌晨回家隨便洗了個澡就往木板床上倒。

    他從線上游戲的外掛程序下手,房里堆滿了程序語言的專業書籍,一點一點累積這方面的能力。

    貝鈞赫然發現,自己看這些書的時候速度很快,腦筋特別靈活,也從覺得厭煩枯燥,除非體力不濟,不然他還舍不得放下書本。

    「我的智商真的很高好不好?」他又對著牆壁說著,心里知道自己正想著誰,日夜操勞的生活他一點也不覺得苦,看著那些由自己編寫的程序變成的游戲軟體,他只有莫名的成就感。

    「你說得真對,只要有興趣,門外漢也能成為專家。我好懷念在一起的日子,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只是現在的你,過得好不好?」這是今天他寫在星星折紙里頭的話,玻璃瓶內滿滿是他每夜的思念。

    憑借著興趣和天分,和以往流連在網咖里的「實戰經驗」,貝鈞逐漸在這行得心應手,藉由跳槽,他不斷吸取同行經驗,他一步一步往上走,一次次離新竹科園里頭的大公司越來越近。

    年輕帥氣的貝鈞,逐漸顯露出在這方面的天分,有別于一般工程師的「宅男」印象,他會工作也懂玩樂,戶頭里開始累積自己掙來的存款和公司紅利,才氣縱橫的他開始散發出熟男的氣息,偶爾在公司不小心露出稚氣未脫的一面時,常迷得許多年輕美眉神魂顛倒。

    只不過「我喜歡姊姊」這句話,不知怎麼老是掛在貝鈞嘴上。他從不解釋自己為什麼有「戀姊情結」,但是他心里清楚,若非當初那個「言家教、葳婆娘」,現在的貝鈞依然是那個讓人在背後說閑話的不成材家伙。

    他的這些改變、所有小小的成就,都只想要和一個人分享。

    透明小瓶子已經裝滿了一顆顆小小的星星,貝鈞耐不住思念,下定決心這個周末回去見言薇葳一面。

    不管她是不是決定永遠跟大熊學長在一起,還是身邊有了其他的人,貝鈞已經懂得要尊重她,學會祝福心愛的人。

    穿上得體的衣著,頭發理得整整齊齊,貝鈞一派體面優雅、脫胎換骨、穩重地開著車,緩緩駛近他許久未到,卻念念不忘之處。

    遠遠地,他果然瞧見言薇葳和大熊從巷子口走過來。貝鈞壓下涌上心頭的酸澀感,勉強在嘴角掛上微笑,要自己紳士地去和兩人打招呼。

    言薇葳背對著他,開始和大熊輕聲說話,貝鈞听不清楚她說了些什麼,但這樣溫柔的言薇葳他不知在夢中幻想過多少遍,只不過這一切都只能是夢境情節,現實生活中他必須舉著如千斤的步伐,過去和他們問好。

    「嗨!是我。」貝鈞吞了好大一口口水,清了喉嚨,才能發出這個聲音。

    背對著他的言薇葳嚇了一跳,但回過頭的她更讓貝鈞嚇了一跳。

    言薇葳微微顫抖的肩膀讓貝鈞稍感不對勁,在她回過頭時,赫然見到她的兩行淚。

    他從沒見過言薇葳流淚,以往不管過得再辛苦,她都不曾落下淚水,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哭得這麼難過?

    他移開了視線,目光徒然落在大熊身上。

    他沒想到離開了這麼多日子,回來見到言薇葳的第一眼竟是如此?貝鈞肝火遽升,怒目相視。「你!一定是你!混賬東西!敢欺負言薇葳?!」

    一見到言薇葳難過,他什麼理智都忘了,什麼成熟穩重通通退場,現在貝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你討打!」

    他對著大熊怒吼,怎麼可以讓心愛的女人受傷哭泣?怎麼可以讓言薇葳過得不好?這樣的人不海扁一頓,他就不姓貝!

    貝鈞忘記對方是跆拳道黑帶高手,掄起拳頭就先往大熊右臉上送,「砰」的一聲,大熊硬生生吃下這拳頭。

    「你是誰?」大熊也火了,哪來的路人甲莫名其妙揮拳打人?「干什麼你?」

    「干什麼?打你這混蛋!」

    「這位先生,你吃錯藥了嗎?」大熊嘴角見紅,這天外飛來的一拳也燃起他的怒火。

    「我早就覺得你根本配不上言薇葳,黑漆抹鳥的肥熊,滾回你的動物園!」貝鈞不分青紅皂白,卯起來又罵又動手。

    這話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人身攻擊,大熊也火大了,從開始擋著貝鈞的攻勢,到後來也出拳開打,火冒三丈的兩人扭打成一團,急著教訓不識相的對方。

    「砰!」一個人被推到牆邊。

    「鏘!」路邊花盆被踢翻。

    科班出身的大熊把貝鈞打得落花流水,但渾身是氣的貝鈞也不客氣,橫沖直撞地也把大熊扁得眼冒金星。

    兩人就在巷口拳打腳踢,直到喊了半天「住手」的言薇葳見根本沒人理她,氣得橫到兩人中間,「啪」的一聲乘隙給貝鈞額頭一掌,「砰」的一聲擋掉大熊的一個抬腿。

    「你干什麼?」言薇葳阻止著大熊。

    大熊瞪著貝鈞。「你問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啊!」

    言薇葳再轉過頭。「你又干什麼?」

    貝鈞氣喘吁吁,抹開鼻血。「扁人啊!教訓這王八蛋!」

    「扁人?王八蛋?」

    「他欺負你,害你哭,我不海扁他怎麼對得起你?」

    貝鈞說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壓根不管大熊這跆拳道前社長功夫有多好,橫沖直撞地要替言薇葳「出口氣」,言薇葳見他臉上青了一塊,好好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實在忍不住……再補他一掌。

    「唉呦!你干嘛打我?」貝鈞摸著額頭。

    「我以前怎麼教你的?遇到事情總是這樣沖動對嗎?」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在哭……所以我通通都忘了。」見到言薇葳落淚,貝鈞比什麼都激動。

    「我在跟大熊談分手,你搞什麼?」

    「分手?分手!」貝鈞瞠大眼楮,舌頭打結。「你要和這只熊分手了?」原來他們是在談這個,這表示什麼?大熊不會再出現在她身邊,所以自己有希望了?

    「我分手你攪什麼局?」言薇葳瞪著喜怒形于色的貝鈞,他分明正在竊喜。

    「沒……沒有啊!為什麼要分手?」貝鈞含糊地回答,馬上轉移話題。

    「關你什麼事!」

    「關心一下啊!」

    「我看你是幸災樂禍。」

    「我哪有,我高興是因為……」貝鈞還沒來得及把話說清楚,就被言薇葳堵了回去。

    她圓目一瞠,大聲說道︰「我分手你高興,不是幸災樂禍是什麼?」

    「你听我說完好不好,你分手我當然高興,是因為、因為……」剛剛沒能一口氣說出的話又哽在喉嚨了。貝鈞支支吾吾地無法表達他有多高興,是因為他有機會當她男朋友了。「那你為什麼要分手?」他只好又不答反問。

    「我分手是因為、因為……」而言薇葳被這樣一回,同時間也支吾其詞。

    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分手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她無法給大熊全部的情感。有一個人,在很早以前,悄悄偷走了她缺落的一塊心田。

    和大熊在一起的時候,過往的種種老是不听話地不斷浮現她腦海,她忘不了那個寒冷夜里逼著她搬家的貝鈞,忘不了他要為她教訓房東的模樣,忘不了在那面鏡子前,他如何急著吹干她的發,忘不了他穿上那件西裝的帥氣,她永遠記得,那個冬天,是誰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暖。

    貝鈞給了她最真的關愛,也為了她做出不可能的改變,這些在他離開之後,卻顯得那麼清晰。

    她不想再隱瞞大熊了,兩人在一起雖然平順幸福,但她不希望如此對待對方。兩人在一起的最後一天,言薇葳心中感傷,謝謝大熊的照顧,也落淚向他道別。

    貝鈞踉蹌地起身,全身傷痛,不過卻開心地嘴角噙了笑。言薇葳現在恢復「單身」,他可開心了。

    于是稍稍冷靜下來的貝鈞,嘴里忍著笑,開始對大熊數落言薇葳的不是。

    「原來是談分手啊!這樣做就對了,這虎姑婆凶神惡煞,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動不動就動手打人,完全不講道理,你早點分手早點解脫,下個女人會更好……」貝鈞 里啪啦越講越多,越講越停不下來,原因無他,只怕大熊後悔。

    無論如何一定要趁這個時候把他們「徹底拆散」,自己才好「順利接收」言薇葳,貝鈞卯起來拼命地嫌,言薇葳摩拳擦掌等在一旁。

    「講夠了沒?」

    「還沒。」

    「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

    「謝謝,你知道你的缺點哪是一時半刻說得完的。大熊我告訴你,她……啊!會痛!」

    「不痛打你干嘛?」

    罷剛被「晾」在一旁的言薇葳現在開始動手教訓他,貝鈞卻越講越起勁,挨打也不在乎。「你看你看,凶成這樣,這樣的虎姑婆你早點分手準沒錯……」他一邊抵擋言薇葳的攻勢,一邊對著大熊繼續拼命講。

    就這樣,貝鈞帶著滿身傷,看著大熊從巷子口走遠,開心地哈哈大笑。

    「幼稚!」言薇葳停了手,罵了一句。

    「好啦!讓你罵,看到你比什麼都開心,要打要罵隨便你。」

    「無聊。」

    「我是真的開心啊!」貝鈞一邊說一邊揉著膝蓋,剛剛挨了大熊好幾拳不覺得痛,現在坐在地上才知道都破皮了。

    「受傷了還開心成這樣?」言薇葳看著這樣的貝鈞,感慨萬千。

    其實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又怎麼會不明了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盤?

    只是這家伙死性不改,沖動易怒,教人想不教訓他也難。

    她從皮包里拿出了面紙,蹲下來替貝鈞擦拭混著泥沙血絲的傷口,言薇葳擰眉道︰「大熊不知道拿過多少跆拳道獎杯,你要動手前也打听一下對方……」

    貝鈞看見言薇葳擔憂的神情,再也壓抑不住埋藏內心許久的情感,他完全沒听言薇葳說了什麼,「砰」的一聲,伸出雙臂用力摟住言薇葳。

    「你做什麼……先放開我。」言薇葳嚇了一跳,話也講不下去。

    「不要,我再也不要放手了。」

    「你這樣我怎麼講話?」

    「那就什麼都不要講了。」貝鈞任性地緊緊擁住言薇葳,拋開所有理智,放任心中最真摯的情感。

    他什麼都可以學,什麼都願意改,但要眼睜睜看著言薇葳投入別人懷抱,他說什麼都辦不到。

    他再也不放手,再也不會什麼話都不說。貝鈞閉上眼楮,勻了呼吸,鼓足了勇氣把所有感情通通一次傾泄︰「我喜歡你。」

    他在言薇葳耳邊訴說,不過被摟得緊緊的言薇葳沒听清楚︰「什麼?」

    「我說……我好喜歡你。」

    「別在我耳邊說話,听不清楚。」

    「我好喜歡你,喜歡到看到大熊就想打,喜歡到沒你在身邊就什麼也不想做。」他又說得更大聲了些,不過剛好路口有一台機車呼嘯而過。

    「嗯?」言薇葳又沒听見。「沒听清楚,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貝鈞拉開了自己的雙臂,摟著她的肩膀,雙目凝視著言薇葳。她真的好漂亮,好有味道,怎麼以前都不覺得?

    可是這樣面對面盯著對方看,讓他又開始不自在,但是此時此刻是多麼重要的表白時刻,說什麼也不能搞砸,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凝著言薇葳,想著過往種種,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那句話。

    「讓我照顧你,一輩子。」貝鈞脫口而出,還加了三個字,說得自然真切,心底有種莫名的舒暢感,此刻他才知道,原來這句話只要向對人講,一點也不難。

    言薇葳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灰塵,貝鈞仰著頭看著她,星空下,她才是最閃亮的一顆星星,有個性,有脾氣,卻又善良堅強,綻放著自己的光和熱。如果沒有這顆星星的指引,他不知道還要迷失多久,他的天空一定漆黑一片,找不到方向。

    言薇葳對著貝鈞伸了手。「還不起來?」

    看著她攤子開的手掌,仰視著讓他情生意動的女人,貝鈞將手放在掌心︰「是不是永遠讓我牽?」

    「起來再說。」

    「那就是好?」貝鈞一個蹦起,臉上堆滿笑容。「我送你上樓回家。」

    「我還沒答應吧!」

    「不管,我承諾過你的。」

    「承諾什麼?」

    「讓你嫁入豪門當貴婦啊!」

    那是她當年無心說出來的生日願望,言薇葳開口想要解釋。貝鈞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的!」

    深夜,他牽著言薇葳的手,一階一階樓梯往上爬。言薇葳可以感受到他掌心透出的熾熱,她也曾這樣一階一階的爬著樓梯,一點一滴地想著兩人過往種種。貝鈞悄悄在她心田埋下了種子,現在則用熱情的陽光和澎湃雨水讓它們發芽。

    「這麼有把握?」言薇葳說著,卻隱約帶著笑。她能和貝鈞這樣自然地相處,很少有人能取代。

    貝鈞知道她才剛和大熊分手,也知道這種事需要時間,但是他不怕。不論多久他都願意等。「你等著看吧!」

    他將言薇葳的手握得更緊。他不但要幫她買毛衣,幫她吹頭發,還要跟她拌嘴吵架,要讓她在夢中追著自己跑,以後她的每一個生日,他都要听她許三個願望,不管她許了什麼願,他都一定要幫她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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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6 03:42:3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看什麼,順便而已。」言薇葳拿著送洗好的西裝放在貝鈞桌前。「還有這個也是順便煮的,不要太感動。」西裝旁是一個她親手做的便當。

    傍晚的辦公室大樓空空蕩蕩,大部分的人都下班回家了,但貝鈞的辦公室依然亮著燈光。

    他打算獨立創業,只靠自己不靠貝家。

    貝家小妹嫁給了總經理嚴明,往後電視台就有「自己人」經營打點,他不用再「犧牲」了。

    而這套西裝,貝鈞一直保留到現在。這是言薇葳當年為了他上台報告,親手縫改的。他視為珍寶,無論到哪里都不離身。

    創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萬事起頭難,今天貝鈞自個兒搬著桌椅。

    只見他一肩一櫃,大氣也不喘一口,言薇葳在一旁看著,淡淡微笑。貝鈞的力氣其實很大,只是和她「打架」的時候,都不會用上。

    她拿起一條抹布,開始替他擦拭這些搬來的辦公家具。當初貝鈞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了她那麼多「順便」的幫忙。現在在他創業之初,言薇葳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你做的便當喔?」貝鈞放下了櫃子,馬上打開了便當,香氣撲鼻,他打算狼吞虎咽。「還好我不挑,餓了什麼都吃。」說罷拿起盒里的雞腿大口啃下。

    「這麼勉強,那別吃了啊!」言薇葳一听,馬上伸手要拉出貝鈞口中的雞腿。貝鈞整張臉跟著雞腿移動,逗得言薇葳呵呵笑開。

    「就跟你說了,我不會放手的。」貝鈞抓起雞腿猛啃,言薇葳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兩人又回到了有對方的日子,言薇葳雖然沒有把愛說出口。不過她給了貝鈞最實際的支持。

    他打算自己成立線上軟體公司,這個他從小接觸到大的世界,他再熟悉不過。曾經他在這里迷失自己,在這里喪志逃避。現在他也要從這里開始。他知道這是他的興趣,他的專長所在。言薇葳當初的一席話激勵了他,讓他深思,現在他也要從這里證明給她看。

    言薇葳隨手翻了桌上的資料夾,有如何杜絕外掛程序的方案,有銀行融資企畫書,有游戲人物藍圖,和異業合作方案。

    她看得認真,知道貝鈞真的不一樣了,以前他只會靠感覺做事,現在變得心思縝密,上進地為事業沖刺。

    不看還好,越看越讓言薇葳入迷。這是她不在身邊時,留下的思念筆跡。

    我真的不是小娘炮,我會「正」明給你看的。

    寧靜學姐要我找機會好好跟你說,可是我不知「到」為什麼看著你就是講不出來,我好想你。

    今天下課偷偷上線玩了一下游戲,別罵我,我只是想「舒」發一下而已,等等就會念書。

    貝鈞對著這些紙條寫出他想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假裝她在自己身邊,假裝兩人還過著以往的日子。然後折成一顆一顆小星星,靜靜地躺在這瓶子里。

    我會憑著己的實力賺大錢,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工作,可以去學服裝設計,跟我一樣可以做自己有興趣的事。你小時候過得那麼辛苦,以後我一定要讓你過幸福的日子。

    這是唯一沒有錯字的紙條,貝鈞念念不忘著她的最愛,他的每一筆畫,都深深感動著言薇葳。

    她揚起笑靨,開門說著︰「錯字連篇,這樣也要學人家當老板。」

    「喂!你怎麼偷看別人的東西?」貝鈞發現自己的秘密攤開,有些發窘。

    「不給看喔!」言薇葳故意晃著瓶子。「你怎麼還是沒進步,寫個情書一堆錯字。」言薇葳不留情面地虧著他。

    貝鈞瞧著得意洋洋的言薇葳,這姑娘還真一點也不怕他。他放下便當,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誰說我一點也沒進步,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的實力。」貝鈞說罷,擺開了架勢。「我說過,娶你進門後我要好好教教你,這叫做‘馴妻’。」

    言薇葳也放下瓶子。「想太多,我也說過,你再練一百年也是我的手下敗將……啊!你偷襲!」

    「是你動作慢。」

    「你當真不怕我發飆?」

    「以前是讓你,現在可要好好展現實力。」

    貝鈞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壓」起言薇葳,言薇葳的腰間上很快多一雙手,一把將她摟進一個精實的胸膛。

    「以前你怎麼‘欺負’我,現在都讓我好好還給你。」貝鈞湊近了一張臉,言薇葳弓起膝蓋準備還擊,怎料貝鈞狠狠一推,將她推到牆邊,順勢貼上她。

    「亂來,跆拳道哪有這一招?」言薇葳試圖做最後掙扎,但貝鈞這次來硬的。

    「自創的不行嗎?這是馴妻第一式,我親!」

    言薇葳臉頰上多了一個她閃躲多不及的親吻。

    貝鈞將唇瓣移到她的耳垂,輕輕又呼出一口氣︰「還有第二式、第三式……」他的氣息讓她一陣悸粟。

    言薇葳可不想他現在失控,拚命用力掙扎。「你這下流東西。」

    但貝鈞又賊頭賊腦的開口了。「我是說,等等替你好好按摩,讓你休息一下,你是想到哪去了?」貝鈞挪揄著她。「臉那麼紅做什麼?」

    「厚!現在換你會虧我了!」

    「以前是讓而已。」

    「所以以後要欺負一輩子。」

    「對,一輩孖。」貝鈞目中含笑,听到言薇葳說出這三個字,比什麼都高興,他溫熱的掌心撫上言薇葳的臉龐。「你等著!」

    貝鈞環顧四周,他的事業正要開始,而他不一樣的人生,也正要從言薇葳這里步上開端。

    這改變他一生的女人,他怎麼舍得真的欺負她?當年她無心許下的願望,他將用最真的承諾回應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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