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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情傷禁止(學將眼淚藏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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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9 00:26: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咦?我剛有說這句話嗎?」塗正皓打哈哈,「我什麼都沒說啊!」

  混帳!幹嘛握這麼用力,手快痛死了!

  「我的耳朵還沒失去功用!」閻任予黑著臉瞪著他。

  打他的手揉上趙茜的頭頂,閻任予就不滿地丟下手上設計稿,拉開門走出辦公室,直直朝趙茜的位子走來。

  還沒靠近,他就聽到塗正皓正大放厥詞,說著「被搶走了,了不起再換一個就是了」。

  換一個?

  換成誰?

  塗正皓嗎?

  該死!

  抓住塗正皓的大手一時之間忘了控制力道。

  「嘿!」塗正皓用力扯下閻任予的手,並將手帕放到他手上,「人可不是我惹哭的喔!」

  至少原因不在他啊!

  「不然會是誰?」現在又當他眼瞎了嗎?

  塗正皓攤手,「不會直接問小會計喔!」

  腳底抹油,先溜走再說。

  「哭什麼?」不似塗正皓輕柔,閻任予擦眼淚的手勢粗魯得弄疼了趙茜的粉頰。

  「沒有啦!」趙茜低下頭去。

  「沒有的話,那你現在眼淚掉假的嗎?」有話不說清楚,看了就煩。

  周圍的同事偷偷以眼角餘光看好戲,心想,這因新來的設計助理所產生的三角戀,果然爆發開來了!

  「閻大哥!」秦要紫親親暱暱地依偎過來,手臂纏上他的,「人家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完呢!」

  突然丟下她,大踏步走了出去,讓她非常的錯愕,尤其一發現到他原來是為了趙茜的事,心頭更不爽了。

  這幾天,她纏閻任予纏得緊,他對她也不錯,有問必答,邀他去吃飯也沒問題,本以為已經順利將他的心搶過來了,沒想到還有殘渣留在趙茜的身上!

  哼!就算是殘渣,也不會留給她的!

  閻任予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秦要紫的!

  趙茜偷偷抬睫看了一下那如蛇般纏繞在男友手上的粉藕皙臂,心頭有著衝動想要直接扯下來,無奈手指動了動,她還是鼓不起勇氣。

  他跟王勇祥一樣喜歡上別的女孩了嗎?

  趙茜想到那天王勇祥身邊攬的那個女孩,也跟秦要紫一樣身材高挑,體型勻稱,穿著火辣養眼,不像她,像個沒發育完全的小朋友,明明都二十一歲了,還常被誤認為高中生。

  室內設計的事她也不太懂,不像秦要紫可以跟他暢所欲言,他會不會也覺得她是草包,秦要紫比較聰明,有內涵呢?

  她好沒信心喔!

  閻任予頭也不回地甩掉秦要紫的手。

  秦要紫愣了一下,又纏回去。

  「閻大哥,我們剛剛……」

  「你煩不煩啊?你是來這邊上班還是當學生的?」閻任予回頭大吼,「什麼都不會,什麼都要問,乾脆滾回學校重修算了!」

  「閻大哥……你好過分!」委屈的淚湧上眼眶,秦要紫回身拿走自己的包包,哭著跑出公司。

  「走!」閻任予抓起趙茜就往他的辦公室拖。

  斜倚在自個兒辦公室門口木框上的塗正皓歎了口大氣。

  唉!又要招募新員工了!

  下次聘個男的吧!總不會倒楣的剛好聘到個同性戀吧!

  他家的設計總監還真是個大禍害啊!

  「任予,你剛這樣罵要紫,沒關係嗎?」她哭了耶!趙茜有些擔心。

  如果是她被這樣破口大罵的話,她一定會哭上三天三夜的!

  「你管她幹嘛?又不關你事!」

  閻任予鎖上大門,拉上窗簾,整個空間立刻與外隔絕。

  他將趙茜按上辦公桌後的皮椅,兩手撐上扶手,將她禁錮在小小的空間裡,以審問的態度彎身逼視。

  「你剛跟正皓說什麼?要不然他幹嘛要你跟我分手?」

  「我沒有跟他說什麼啊!他也沒有要我跟你分手啊!」怎麼會誤會誤這麼大呢?

  又一個當他耳朵是塑膠做的,完全裝飾用的!閻任予眸中有怒氣的火花跳躍。

  「好,這個問題先不管,你直接告訴我,你到底在哭什麼?」

  趙茜垂首不語。

  「趙茜!」閻任予凌厲一吼。

  被他一吼,趙茜眼淚也掉了,委屈也衝口而出了。

  「我怕嘛!秦要紫跟你那麼親近,一天到晚纏著你,我怕你的心被她勾走了,怕你不要我了……嗚嗚嗚……」

  「你在吃醋。」看到她充滿委屈的哭泣,他卻忍不住嘴角微揚。

  「對啦!我在吃醋!」反正誰都看得出來,就連老闆都看得出來!

  「笨蛋!」閻任予粗魯地用雙手捧住她的粉頰,拇指用力抹掉她的眼淚。

  「我不會移情別戀的!」暫時。「不會看上別的女孩的!」在遊戲尚未結束之前。

  「真的嗎?」淚汪汪的水眸不太確定地看著他。

  「不相信我?」他彎身拉開皮椅下方的控制桿,椅子立刻升到最高點。

  「我沒有不相信啊!」趙茜搖手,「但是喜歡你的人很多,而且都很優秀,我很擔心……」

  「她們喜歡我是她們的事,我要喜歡誰只有我能決定!」右腿跪上椅面,膝蓋強硬地分開她的大腿,抵上腿心。

  她驚喘一聲,小臉漲紅,有些不自在地將臀部挪後。

  膝蓋追上,將她逼到再也不能退,並在雙腿之間畫起圈來。

  「任予……」他該不會……該不會想……

  「說!」薄唇在她的耳畔低聲吟哺,「你有多愛我?」

  她抿了下唇,難為情道:「很愛……」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會怎樣?」

  「你不要我了嗎?」趙茜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才收回的眼淚撲簌簌地爭先恐後跌落眼眶。

  「傻蛋,這只是個假設問題。」他張嘴含入她柔軟的耳垂,「告訴我,我不在的話,你會怎樣?」

  「我會很難過!」她咬住牙。

  一想到他若是離開她,她就難過得心都揪緊了,不適的刺痛感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會難過得想死掉嗎?」

  她抬首看著他微笑的臉龐,淡淡的笑意之下似乎潛藏著暗潮洶湧,但她讀不出。

  「會!」她抓緊了左胸口的衣服,「會!」她再次肯定地點頭。

  這麼的愛他呀!閻任予得意地輕笑。

  差不多該是收線的時候了……

  只是這麼可愛的小玩意,突然叫他放手,還真有點捨不得……

  意識到自己心口乍然湧起的不捨情緒,他立時怒火洶湧。

  她是父親外遇生下的「雜種」,她跟她母親是破壞他家庭溫暖的兇手,他的幸福都是毀在她們手上,他有什麼好不捨的?

  閻任予的嘴角淺笑忽地變得猙獰。

  不!他不是不捨!

  他只是太過沉溺於遊戲的樂趣中,不想罷手罷了!

  對,他捨不得的是遊戲的結束,而不是她!

  「茜真是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吃掉!」他將她抱起來放在書桌上,雙唇與她糾纏的同時,一顆顆解開她身上的襯衫式長版上衣。

  「任予,外面有人……」他吻得她氣喘咻咻,還脫她的衣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不是不願意,但同事全都在外頭啊!只隔著一道牆壁一扇門,萬一突然有人要進來怎麼辦?

  或是被聽到傳出去的怪異聲音,而猜出他們在做啥的話,怎麼辦?

  好丟人的呀!

  「那又如何?」辦公室的隔音設備算不錯,加上公司一直有放音樂的習慣,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

  趙茜上衣的扣子已經全部解開,連內衣的背勾也鬆脫。閻任予將白色繡有小花花樣的內衣往上推,兩團小小的,似剛出爐的軟軟小包子就在他眼前輕晃。

  粉紅色的乳尖在白色包子上更顯得粉嫩嫩,像清晨剛甦醒的花兒,他舌尖一舔,為它沾上晶瑩的露珠。

  「萬一有人要進來……」

  「我已經上鎖了。」誰都進不來!

  他恣意地舔弄小小的乳尖,直到它在口中傲然挺立,再改以大力吸吮,就連旁邊的圓形乳暈都有他吮吻過的紅色痕跡。

  陣陣快意讓趙茜腰間酥軟,頭往後仰去。

  他僅抱著她的腰,任由她的頭頂靠在桌面,身子彎曲成一道拱橋。

  「如果我們太久沒出去,他們會不會起疑?」血液往下衝,頭有些暈眩,但趙茜還是未忘心上的擔憂。

  會不會有人懷疑他們在裡頭做這做那……啊!他們的確是在做這做那啊……公司裡八卦的人很多,他們一定會在背後竊竊私語的!

  「誰管那麼多!」他現在就是想要她。

  「還是說,你不想給我抱了?」大掌猛地捏疼了她的玉乳。

  她感受到他的威脅,慌亂地搖頭。

  「沒有!我想要給你……」唔……她的頭好暈,「給你抱……」

  見她的小臉紅通通的,比番茄還要誇張,閻任予將她的身子擺正。

  趙茜閉著眼睛,等待著血液往下落,去除那份暈眩。

  「那好!」閻任予坐上椅,用著十分悠閒的姿態,單手握拳撐著額,「讓我看看你有多想要。」

  「怎麼看?」

  他將小手移到胸口,「來,摸摸。」

  「摸什麼?」她不安地吞了口唾沫。

  「摸自己啊!」他笑得壞透了,「讓我看你有多想!」

  「不!不要!」她嚇得想將手放下,閻任予卻不准。

  「你不摸,就表示你根本不想。」

  「任予……」無辜的水眸哀求地看著他。

  除了洗澡,她幾乎沒摸過自己的身體,現在他不只要求她自撫,而他人就在旁邊看著,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像這樣!」他將她的手貼在雪胸上,按著乳尖畫起圈,「照身體的本能去做就對了!」

  趙茜輕咬著下唇,臉上有著掙扎與絲絲快意的紅暈。

  「還有這裡!」他將柔軟的內搭褲連同內褲一塊脫下,她就這樣全身赤裸地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像朵清雅純真的花兒。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太動人心弦,他的血氣上湧,褲襠下的男性慾望暴脹了起來。

  他低喘了下,才有辦法繼續說話。

  「把你的手放到這來。」他牽引著小手置於腿心處,「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懂嗎?」

  纖纖小手微顫,她既羞怯又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只要是他要她做的,她都會願意。

  她喜歡看他微笑的樣子,尤其是對著她微笑,那滿意的模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在他眼中是一百分的女朋友。

  她乖順的模樣讓他滿意極了。

  她越是順他的意,越是非他不可,就表示遊戲的結局會更大快人心!

  「把你的手指壓入縫隙裡頭……感覺到上方有小小的突起嗎?輕輕地揉它……」

  趙茜就像被指導的演員,在導演灼灼的目光下,笨拙地玩弄自己的身體。

  她的腿在桌上弓起,往兩旁大敞,美麗的秘密花園毫無遮掩地展露在他眼前。

  她一手揉著小巧的雪胸,指尖捏著乳尖左右揉轉,陣陣的快意讓她喉頭乾渴,不住地低聲喘息。

  另一隻手則在他的指示之下,撫揉腿心處的艷花,勾弄著敏感的蕊核,挑出陣陣歡愉。

  「啊!」她輕輕呻吟著。

  「茜,很好。」他看著看著,手指也忍不住上前,愛撫細緻嬌軀,「就是這樣。」

  「任予,我覺得好熱喔!」隨著手指不斷地撥弄敏感,陣陣熱氣自腳底板竄湧而上,讓她渾身像置於火爐一般。

  「熱嗎?沒關係,那是正常的。」

  「更熱了,任予。」她的頭無助地左右搖擺。

  歡愉正在凝聚,瞬間轉為快感的颶風,將她整個人捲入,嬌軀不由自主地抽搐顫抖,雪肌透出激情的艷光。

  「你讓自己高潮了。」

  他不慌不忙地將兀自顫抖的嬌軀拉近,昂揚的尖端輕抵住小穴口,再一舉強硬地推入,激擦過因高潮而更為敏感的內壁,一時之間,更強烈的快意在小小的軀體內爆發開來。

  她昂首泣吟,如風中落葉,抖顫不已。

  他們像野獸一般依著本能在彼此身上索求著極致歡快,他粗喘著,她媚吟著,糾纏在一塊的軀體彷彿恨不得融入彼此之間。

  很快的,他感覺到甜美的花徑又開始收縮,且正逐漸加劇,他立刻以更強勁的力道撞擊她的嬌嫩。

  坐在閻任予的腿上,趙茜紅著激情未褪的小臉,氣喘吁吁地看著他彷彿沒事人一樣地清除兩人雙腿之間的穢物。

  「任予……」她想起早上母親的詢問。

  「什麼事?」

  「你願意見我媽嗎?」

  聞言,擦拭大腿的手勢一頓。

  「我媽說想看看你,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

  「當然可以!」閻任予抬頭笑了下,「什麼時候?這週末好嗎?」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而且直接訂下時間,讓趙茜懸著的一顆心不只落了地,還喜悅地想跳起,恨不得馬上撥電話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好!」她開心點頭,「就這個週末!」

  一大早,趙家就為了中午將來到的貴客而忙碌著。

  許盈蘭特地排了假,一早起床就將屋內打掃乾淨,再去菜市場買了一堆食材,準備大展身手宴請「未來的女婿」。

  跟著幫忙的趙茜也一起忙進忙出,回答許盈蘭提出的各式各樣與閻任予有關的問題。

  「你說他的爸媽都不在了?」在廚房裡,許盈蘭將羅美生菜遞給趙茜。

  「嗯!」趙茜點點頭,手上忙碌地剝開生菜葉子,「媽媽好像小時候就過世,爸爸應該是前不久才過世的。」

  「真是可憐!」許盈蘭面露同情,「對了,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寫呢!」

  「喔!他是閻羅王的閻,任意的任,給予的予。」

  「閻任予?」腦中拼出完整名字的許盈蘭一呆,切紅蘿蔔的手勢頓住,初聽到名字的熟悉感也因而有了輪廓。

  她記得這三個字,「他」曾經告訴過她,他的獨生子的名字怎麼寫。

  「對啊!閻任予。」未察覺母親怔忡的趙茜,低著頭,將菜葉一片片丟入水中。

  不會這麼巧吧?許盈蘭面頰微微抽搐。

  應該只是剛巧同名同姓而已,因為那個人的老婆並沒有過世,而是離家出走,多年來杳無音訊啊!

  「茜。」可她還是無法擺脫那股不安。

  「嗯?」剝完了菜葉,趙茜將水槽蓄滿了水,一片一片仔細清洗。

  「你男朋友幾歲?」

  「二十八啊!」她記得她有說過了。

  跟「他」的兒子同樣歲數……

  「他有沒有說過他爸是因為什麼病而去世的?」

  趙茜偏了偏頭回想,「不太清楚耶!也許是癌症之類的吧!」

  癌症?

  許盈蘭手上的刀子一鬆,在砧板上彈了下,掉落地上。

  「媽!」趙茜嚇得跳至一旁,「好危險耶!」

  然而許盈蘭恍若未聞,呆呆的眸望著牆上的某處,臉色蒼白。

  「媽,你怎麼了?」趙茜注意到母親不太對勁,「不舒服嗎?」

  「茜!」許盈蘭忽然轉過頭來,用力握住趙茜的手臂,「那個人……你男朋友,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被母親嚇到的趙茜快速地眨了眨眼,「應該不知道吧!他沒有問過。」

  有可能嗎?這兩個本不應該遇在一起的男女,因為偶然談起了戀愛?

  如果真的是他,怎麼辦?

  如果真是是他的話,他接近茜是無心還是有意?

  如果是無心的話,若讓他知道她跟他父親的關係,他會有何反應?

  如果他是有意的話……

  許盈蘭渾身一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或許是她想太多,他們其實是兩個人,她不應該自己嚇自己……

  叮咚!

  門鈴聲響,趙茜開心地咧開嘴。

  「應該是他來了,我去開門。」

  「等一下!」許盈蘭霍地拉住她的手。

  「媽?」今天的母親好奇怪。

  「沒……沒事。」許盈蘭抹掉額上的冷汗,不自然地笑了笑,「去開門吧!」

  許盈蘭頓了頓,「我們一起去!」

  「好啊!」

  趙茜輕快地走向玄關,許盈蘭則白著一張小臉,兩手無措地在圍裙上互搓,不住地祈禱著,希望趙茜的男友不是「他」的兒子,不會是……

  大門徐徐開啟,許盈蘭先是聽到女兒開心的歡呼聲,接著,那個人就走進屋內了。

  許盈蘭戒慎恐懼地緩緩揚睫,瘦高的身子慢慢進入她的視線內,

  她緊張地咬著牙,鼓足勇氣望上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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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9 00:26: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砰咚!

  掛在鞋櫃上的雨傘被驚惶失措後退的許盈蘭弄掉了。

  「伯母好。」閻任予不懷好意地衝著她笑。

  「媽,這是我男友,閻任予。」趙茜拉著他走上前來。

  「閻……閻任予……」許盈蘭的唇在發顫。

  她見過他的照片,知道他的長相,雖然照片裡的他是大學生模樣,但那時的五官早就定型,她仍是可以一眼看出這個人是「他」的兒子!

  他幾乎是「他」年輕時的翻版!

  「媽,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怎麼臉白成這樣?趙茜擔憂地扶住母親,「如果不舒服,就進房休息吧!」

  許盈蘭彷彿沒聽見趙茜的關心,她輕輕拉開女兒的手,微顫著身子走上前去。

  「你爸爸是閻章台嗎?」

  「伯母認識家父?」

  他不知道嗎?不知道她與他爸爸的關係?

  「認、認識……」這個秘密,是否會有紙包不住火的一天?「我是醫院的護士,以前他胃潰瘍出血開刀的時候,我是負責他的病床的。」

  「媽認識任予的爸?」趙茜興奮地問:「所以你也早就認識任予了?」

  「不!」許盈蘭連忙搖頭,「我不認識他……不認識任予……」

  「你只認識我爸爸。」

  「嗯!」許盈蘭點點頭,不敢直視的她未發現閻任予的目光突然轉為陰沉幽暗。

  「那你應該也認識我媽,更應該知道我吧!」

  許盈蘭驚恐地抬頭,這才發現閻任予的臉色早就變了。

  他像是準備前來尋仇的惡魔,露出了獠牙,張開了黑色翅膀,隨時準備給予她最後一擊。

  天!他是茜的男友啊!

  他的接近是有心的!許盈蘭恍然大悟!

  「你是我爸的外遇對象,是他的情婦,是不是?」

  許盈蘭後退了數步,直到背脊碰上冰冷的牆壁才停止。

  「什麼?」趙茜納悶的目光輪流在母親與男友臉上來回,「你們在說什麼?你們很早就認識了嗎?」

  「茜!」閻任予彎下腰,盯著趙茜的眸光冰冷,「你沒聽你媽說過嗎?她有個姘夫,叫閻章台!」

  「閻章台?那不是爸爸的名字嗎?」趙茜更一頭霧水了,「爸爸他……咦?你們同姓耶!」

  「對啊!因為我是閻章台的兒子!」

  「你是爸的兒子,那不就是我的哥哥?」趙茜倏地一呆,「哥哥?」

  他是她哥哥?

  「沒錯,你是我的妹妹!」閻任予的大手撫上趙茜的頭頂,毫無愛憐的成分,反而是充滿了嘲弄。

  「等……不……」趙茜不知所措地看著閻任予,「怎麼可能?怎麼會?你是我哥哥?」

  「對!」閻任予泛起笑容,神色冰冷,「我們是兄妹!」

  「我們是兄妹?」趙茜尖叫,「怎麼會?我們是男女朋友啊!兄妹怎麼可以當男女朋友……爸爸……爸爸他沒說過我有哥哥啊!」

  「不是的……」許盈蘭急急衝上來,一把拉過女兒入懷,「你們不是兄妹,你們……」

  「不要說謊了!」閻任予厲聲怒吼,「趙茜是你跟我爸外遇所生的女兒,你們是害我家庭破碎的罪魁禍首!」

  「不是的!」許盈蘭死命搖頭,「我是跟你爸陷入愛河沒錯,我的確害你媽媽離家出走,但是--」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趙茜慘白著小臉,緊抓著母親胸口的衣服,激動地打斷了她的話,「爸爸……爸爸真的是任予的爸爸?你是破壞他們家幸福的罪魁禍首?」

  「原諒我!茜。」許盈蘭哭嚷道:「我當時是情不自禁!當時發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個時候,『他』出現了,如果沒有『他』,我就渡不過那許多難關!我沒有辦法控制我的感情,我……」

  許盈蘭抬頭對著閻任予喊,「我不是故意的!」

  「你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卻因此害垮了我家,讓我從小就得不到家庭的溫暖,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疼愛!」閻任予握拳大吼,「你很自私!明知我爸有家室,還要勾引他!」

  「對不起……對不起……」許盈蘭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們都知道嗎?都知道彼此的關係,只有我不知道?」趙茜眼色茫然。

  「我本來是不知道的!」閻任予咬牙回道:「是我爸在過世之前,要求我必須照顧你,同時給了我你的照片,我才知道原來公司新來的小會計,竟然是我的妹妹!是我爸外遇對像所生的女兒!」

  「你知道我是你妹妹,為什麼還要跟我談戀愛?」趙茜感覺到她的心臟急促地跳動。

  這一切不會是真的吧?

  他們竟然是兄妹?

  「老頭要我照顧你,我怎麼可能順應他的意思!」閻任予冷笑,「他在臨死之前還一直牽掛著你,你是他的心肝寶貝,是他臨終還念念不忘的人,我當然……」

  他在她面前攤開手掌,再狠狠緊握,「要把他的寶貝給狠狠捏碎。」

  心臟傳來強烈的刺痛感,她終於明白他看上她的理由了。

  「你沒愛過我嗎?」趙茜強忍胸口的疼痛,含淚盯視著他。

  「愛?」閻任予哈哈大笑,「我恨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愛!」

  「她的無辜的!」許盈蘭鬆開趙茜,急忙上前去抓住閻任予,「你要報復的對象應該是我,有什麼怨恨都找我,茜什麼都不知道!」

  閻任予用力甩開許盈蘭,「最心愛的寶貝受到傷害的感覺如何?這就是當我知道被背叛時的痛!他傷害了我媽,傷害了我,而且在我媽離家出走之後,不積極尋找,反而將我更徹底冷落,只關心你!在臨死之前也只關心她!」

  憤恨的長指指向趙茜,閻任予這才發現趙茜面色痛苦地緊抓著胸口,雙腿彷彿承受不住體重似的,砰然地倒在地上。

  「茜?」大吃一驚的閻任予一時之間忘了彼此的仇恨,未加思索地急步衝上前,推開橫在兩人之間的許盈蘭,將倒在地上的趙茜抱起來,焦慮地審視她的情況。

  趙茜強忍著蝕人的疼痛,勉強睜開眼,一滴淚水在她張眼的時候,自眼角滑落髮際。

  那是哀莫大於心死的目光。

  她悲痛地望著深愛的男人一眼,眼皮無力地合上,抓著胸口的手也緩緩垂落地面。

  「茜!」許盈蘭尖叫著衝過去,搖晃著趙茜,「茜,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看到趙茜手緊抓著胸口,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時之間方寸大亂,整個人抖個不停。

  「她怎麼了?」閻任予急問。

  「她……她……」許盈蘭的腦袋一片空白。

  閻任予見狀,當機立斷甩了許盈蘭一巴掌。

  「她到底怎麼了?」他大吼。

  「藥!」許盈蘭跳起來衝進屋內,「茜的藥!」

  當許盈蘭神色瘋狂地找藥時,閻任予愕然發現懷中的女人已失去意識。

  「茜?」一道不祥的預感攫住他,他凜著俊顏,微顫的手輕觸她的口鼻之間--

  沒有氣息!

  他連忙側耳貼在趙茜的胸口,那兒此刻是一片平靜。

  閻任予神色大變,心臟彷彿要為她的份一起跳似的,急促得幾乎快衝出胸口。

  她死了?

  她怎麼會死?

  全身血液狂速逆流,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他是這麼地恨她,恨不得她消失在世上,但是當終於得償所願時,他一點都不感覺到高興,只有一種幾近瘋狂的情緒讓他想要毀掉整個世界!

  你不能死!

  他鐵青著臉,雙手交疊在趙茜的左胸,規律地下壓。

  給我醒過來!趙茜!

  「茜,吃藥……」拿藥回來的許盈蘭一看到閻任予正在為趙茜做CPR,手上的水杯與藥掉落在地,玻璃碎了一地。

  「茜,你不可以離開媽,不可以,知道嗎?」許盈蘭發狂地撲跪在趙茜身邊,心碎地大喊,「醒過來啊!茜!」

  「她為什麼會這樣?」閻任予黑著臉問:「好好一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心跳停止?」

  他捏住趙茜的鼻子,進行兩次人工呼吸後,繼續進行心臟按摩。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許盈蘭強自定了定心神,發揮她身為護士的職業本能,配合閻任予做CPR,「出生後一年就因病開刀,手術成功後靠長期吃藥來維持心臟的正常運作,她不可以受到太大的刺激,不可以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死神隨時會找上她!」

  他不知道這事……閻任予怔忡。

  他豁然想起在她胸口處那淡淡的疤,她輕描淡寫地說那是受傷的痕跡,沒想到竟是開胸的刀痕。

  他們兩個都懷有秘密,都是能讓她致死的秘密!

  早知道她這麼脆弱……閻任予狠狠咬住牙,氣恨自己為何未能多瞭解她一些。

  這就是老頭要他照顧她的原因嗎?

  因為她是這麼的脆弱,光是他不愛她這項事實,就足以將她殺死!

  他不愛她嗎?

  他微微一怔。

  他真的一點都不愛她嗎?

  「你有什麼怨恨都可以找我啊!為什麼要報復在她身上!」淚讓許盈蘭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但她無暇抹去,「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呀……」

  閻任予閉了閉眼,不與她爭論,「去叫救護車!」

  「如果她有什麼萬一,都是你害的!你是殺人兇手!」許盈蘭厲聲指控,「兇手!」

  「殺人兇手」四個字讓閻任予的心彷彿被許盈蘭狠狠揍了一拳。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他果然將老頭的心肝寶貝給撕碎了!

  但,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開心,反而只有絕望、只有恐懼、只有憤怒?

  「去叫救護車!」閻任予紅著眼眶大吼,「我們的賬等她醒了再算!」

  許盈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起身跑進客廳。

  該死的,趙茜,給我醒過來!閻任予在心中怒吼。

  只要你醒,不管你要怎麼報復我,都無所謂!

  只要你醒!

  趙茜的心跳在救護車抵達樓下時恢復了。

  送到醫院做了幾項精密的檢查後,醫生說她目前各器官運作正常,接下來就看她什麼時候醒來了。

  坐在病床旁,許盈蘭握著女兒的手,淚一直掉。

  她曉得只要女兒未醒來前,一切都是未知數,也是有再也醒不過來的……

  閻任予沉著臉,安靜地站在一旁,雙眸直盯著趙茜蒼白的小臉,一瞬也不瞬的,就怕錯過她醒過來的那一瞬間。

  「有些事其實不能怪你爸。」許盈蘭的嗓音如念故事般的平淡,唇卻是微微抖顫的。

  閻任予微瞇了下眼,充滿敵意地瞪向許盈蘭。

  這女人是替自己還有老頭開罪嗎?

  「你可以不信我說的話!」他的敵意太明顯,就算許盈蘭未抬頭看他,也可以感覺得到,「你就當我在說夢話吧!」

  她輕咳了聲,清了清喉嚨,以自言自語的語調說著閻任予不知道的事實。

  「我從頭說好了,我認識你爸是在醫院的時候,他因為工作勞累過度,胃潰瘍出血而開刀,我是負責他那病床的護士。我們有時會聊一下天,所以我知道他忙著開創事業而冷落妻小,讓你媽對他非常的不滿,常跟他吵架,而我因為那時婚姻出了問題,心情很不好,兩個心情煩悶的人因而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好朋友?」閻任予冷笑一聲,「你明明當了我爸的情婦!」

  「你錯了!」許盈蘭抬頭道:「我跟他在一起,是你媽跟男人私奔之後,又過了一年的時間才……」

  「你說什麼?我媽跟男人私奔?」閻任予的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她是因為我爸有外遇,憤而離家出走!」

  「所以我說有些事你不知道,或者該說,是你爸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媽早就背著他在外有男人,當你媽以為他跟我有外遇之後,順理成章以離婚為條件,來作為要錢的籌碼!你爸不願意,於是他們大吵了一架,隔天你媽偷走了你爸所有的積蓄,跟男人跑了。」

  「胡說八道!」閻任予雙拳緊握,大有揍人的衝動,「不要胡亂污蔑我媽的名譽!」

  「信不信隨便你!」許盈蘭咬牙道:「總言之,當你媽還在的時候,我跟你爸的的確確是清白的!」

  「如果你們是清白的,那她從哪來的!」他憤而指向仍昏迷中的趙茜。

  母親離家出走是二十年前的事,但趙茜已經二十一歲了!

  「她是我跟我前夫的女兒。」

  「什麼?」

  「茜姓趙,這是我前夫的姓。因為茜心臟病開刀的所有費用,都是我前夫付的,一直到我跟你爸在一起之前,也都有付贍養費,故他不准我讓茜改姓,更不可能姓你爸的姓!這樣你懂了嗎?」

  怎麼可能?閻任予面色蒼白的倒退了一步。

  「如果你不相信,你們可以去驗DNA,或做其他檢查,總言之,茜不是你爸的女兒!」許盈蘭低下頭去,熱淚盈眶,「你爸他得了癌症也不告訴我,就算公司因為經濟不景氣倒了又怎樣!竟然因為怕拖累我而與我分開,不肯告訴我事實,獨自默默承受……他怎麼……怎麼這麼傻!」

  她好恨竟然來不及見到他最後一面!

  雖然他與妻子的婚姻關係因妻子失蹤而無法順利離婚,但相互扶持的兩人其實也不在乎那張紙,而趙茜也一直以為他是親生爸爸,怎麼發生了事情時,他卻是那麼的見外呢!

  許盈蘭好氣好氣!

  難道說,因為沒經過社會認可的婚姻儀式,在他的心底,就不把她當真正的妻子看待嗎?

  他認為這樣做對她最好,卻不知這造成她多大的遺憾!

  那個傻子啊……

  「你懂了嗎?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許盈蘭抬起頭來,淚眼婆娑,「他不想破壞你媽在你心裡的印象,寧願背負外遇的罪名,也不肯告訴你事實。」

  「我不相信……」閻任予搖著頭,過多的事實衝擊讓他的腦袋一片混亂,無法理性地整理出條理來。

  「信不信隨便你,反正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對於閻任予,許盈蘭心中的恨意不淺!

  他因無知而將對父親、對她的仇恨報復在女兒身上,讓女兒差點丟了性命,人能不能清醒恢復正常還是個未知數,若茜真有個萬一,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就算他是最愛的人的兒子也一樣!

  闔在掌中的小手突然動了下,許盈蘭心一跳,慌亂站起的動作不慎踢倒了椅子。

  「茜!」她激動地輕撫趙茜的頰,「你醒了是不是?」

  閻任予聞言連忙靠近病床,專注地盯著趙茜的臉。

  清淚滑下趙茜的眼角,長睫微微顫動。

  「太好了!要醒了!」許盈蘭開心地在趙茜的耳畔輕喊,「茜,快醒啊!媽在這裡啊!」

  閻任予緊抿著唇,同樣在心裡呼喊著。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

  他比誰都明白趙茜有多愛他,他就是要讓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這樣在他施行最後手段時,才會有高潮出現,才能夠在同時毀了兩個人!

  但他到底毀了誰?

  他緊握的拳頭在顫抖。

  忽地,許盈蘭抬起頭來,嚴厲地瞪著閻任予,「你走吧!」

  閻任予愕愣地回視。

  「我不想她恢復意識時看到你,想起你對她所做的一切,而受到打擊再次陷入昏迷。」

  「我要留下來。」閻任予堅定道。

  他不要離開趙茜,他要親眼看到她清醒,然後與她重新再來過!

  這是趙茜自鬼門關回來時的剎那,他心頭閃過的想法。

  這一次,他會好好愛趙茜,傾盡所有的、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你還要她再死一次嗎?」許盈蘭幾乎是尖叫出聲,「不要害死她!不要害死我唯一的女兒!」

  不要害死她!這句控訴宛如利劍般重重地刺進他的心口。

  閻任予咬了咬牙,眉眼緊蹙。

  他差點奪了趙茜的性命!

  若趙茜清醒時見到他,會不會再受到一次強烈的刺激,而使得心臟完全承受不住?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深深地感受到這份恐懼了。

  眼皮下的眼球正在轉動,這顯示趙茜已經快醒來了。

  「快走!」許盈蘭厲喊,「你又不愛她,不要再惹她傷心了!」

  閻任予大喘了口氣,僵硬著身子轉身離開。

  須臾,趙茜的眸張開了。

  「媽?」她眨著有些困惑的眼,嗓音沙啞,「你怎麼哭了?」

  「沒事!」許盈蘭搖搖頭,抱住女兒,「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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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個星期後,趙茜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遞辭呈。

  不明原因的塗正皓取笑她道:「該不會是要結婚了吧?」

  「老闆不要開玩笑了!」趙茜好笑地掩住嘴,「人家又沒男朋友,怎麼結婚!」

  「你不是跟那個……」塗正皓抬眼,正好看到閻任予就站在大門口,一臉陰鬱地盯著趙茜的背影。

  不會吧?塗正皓張大嘴。

  就連小會計都被閻任予給「開除」了?

  塗正皓壓低嗓音,以閻任予聽不見的音量悄聲問:「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的?」

  「誰跟誰分手了?」趙茜張著不解的無辜大眼。

  「就你跟閻任予啊!」

  「我跟……我跟誰?」趙茜眉間疊起困惑的皺褶。

  現在是怎樣?打啞謎嗎?塗正皓真想揍人。

  「你跟閻任予不是在交往?你們分手了?是因為分手,所以你要辭職的?」

  趙茜偏了偏頭,大大的水眸滿是霧水。

  「老闆,我真的聽不懂耶!我是因為身體不好需要休養,才不得已辭職的,造成麻煩真的很抱歉!」

  「所以你跟閻任予沒有分手?」

  老闆是鬼上身喔?一直鬼打牆!趙茜癟了癟嘴。

  「閻任予不是被大家當神拜的設計總監嗎?」

  「對啊!」塗正皓點點頭。

  「設計總監怎麼可能跟我這樣的小會計交往!」趙茜掩嘴噗哧笑了聲,「老闆是不是剛睡醒啊?」

  她的小手在塗正皓面前晃了晃,「醒醒喔!」

  聞言,塗正皓臉色一變,愕然抬頭望向閻任予,他也同樣一臉驚愕。

  「你!」閻任予急步走入,不忘順便將辦公室的門關起來,杜絕外頭的好奇視線,「剛說什麼?」

  一看到閻任予臉色鐵青地進來,趙茜的小臉瞬間失去血色,有些怯懦地縮起肩頭。

  「什麼叫做『設計總監怎麼可能跟我這樣的小會計交往』?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意思!」閻任予抓住她的上臂,橫眉豎目地質問。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趙茜眨眨無辜的大眼,嗓音微微發顫,「我知道了,你被傳跟我交往的流言一定很生氣吧!可是這種流言為什麼會出現呢?明明我們沒什麼交集的啊……」

  「趙茜!」閻任予大吼,「我們交往……」

  閻任予咬了咬牙,猶豫該用過去式還是現在進行式,最後他選擇了曖昧的說法,「我們交往好幾個月!不要給我裝傻!」

  他傷了她、欺騙了她,所以她要用抹殺過去這一段來將他忘記嗎?

  怒火熊熊竄起,他聽到他的腦子裡正大吼著:「不准!」

  他不准她忘了愛上他的事實!

  「有嗎?」她訝異地瞪大眼,「我怎麼不知道?」

  「我都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塗正皓完全被搞糊塗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啊!」

  「什麼?」趙茜跳離了一大步,「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她不知該驚還是該喜,小手貼著胸口。

  「我跟設計總監交往?怎麼可能!太扯了!啊!」她拍了下手,「今天是愚人節喔!我不會被騙的!」

  她昂然揚起下巴,很是驕傲的模樣令人發噱。

  然而,閻任予笑不出來。

  不會吧?閻任予難以置信地打量她不像在說謊的表情,轉頭與塗正皓面面相覷。

  「糟糕!」不經意瞥到牆上的時鐘,她急慌慌地說:「我得回醫院複診了,不好意思喔!老闆,就請你准我做到月底辭職喔!謝謝。」

  趙茜快步拉開門離開。

  閻任予思忖了下,跟了上去。

  即將闔攏的梯門間忽然插進了一隻大腳,逼迫梯門再次開啟,趙茜抬頭,看到閻任予走了進來。

  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她極力保持鎮定。

  「你要去幾樓?」她巧笑倩兮地問道。

  那樣甜甜的微笑,不可能在知道真相之後還能夠衝著他笑得這麼甜美,就連能平心靜氣面對他都不可能!

  他只說了句--「我恨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愛你」,就讓她痛到心臟停止跳動。

  他傷她至深,深到她完全承受不住,心直接碎裂成粉末,怎麼可能還會對著他微笑?

  他知道事有蹊蹺,他要一起去醫院一探究竟。

  「你要去醫院,我載你去!」他按下了B2。

  一到醫院,遠遠地就看到在門口等候的許盈蘭。

  許盈蘭一見到閻任予竟然也跟著來了,凜容瞪視著他。

  「你來幹什麼?你害她害得還不夠……」

  指責還沒罵完,人就被神色嚴肅的閻任予拉到一邊。

  「她是不是把跟我交往的那一段忘了?」閻任予低聲問道。

  許盈蘭昂首瞪視高她許多的閻任予,「這樣對她比較好!忘了你,才不會痛!」

  「怎麼可能會忘記!她是在演戲吧?你說啊!」他不相信。

  「你太高估她了,她沒這麼大本事!」許盈蘭甩開抓得她發疼的箝制,「精神科醫生說這是心因性的失憶症,是她想逃避令她痛苦的記憶,所以潛意識選擇將你遺忘,這樣有什麼不好?」她質問,「讓她記得你,記得你為了報復我而利用了她嗎?你明知道她很愛你,還對她做這種殘忍的事!我真恨不得親手把你殺了!」

  許盈蘭的手在發抖,「拜託你滾遠一點,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她把他遺忘了?

  真的完全把他忘了?

  「我不會答應你!」他的聲音幾乎是自齒縫中逼出來,「我欠她的,我會還。」

  「你要還什麼?你能怎麼還?你現在對她最大的慈悲就是離她遠遠的,不要讓她記起來!」

  「她不用記起來,我也希望她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因為我要重新為她塑造記憶。」

  沒錯!這樣最好,將過去的錯誤全都忘了吧!他會再為她重新塑造美好的回憶,讓她的心再也不會因為他而感受到痛楚!

  「什麼?」許盈蘭尚未弄懂他的意思,就見他大踏步朝趙茜的方向而去。

  「你們為什麼吵架了?」趙茜好奇地問:「你認識我媽媽喔?」

  「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不久之前。」他輕按住另一邊的纖細肩頭,「走吧!我陪你去複診。」

  「等等!」許盈蘭衝來他面前,「你到底想幹嘛?閻任予,你是不是又想再傷害她一次?」

  「我要完成我父親的遺言。」

  「什麼遺言?」

  閻任予低頭看著趙茜,「要我照顧她的遺言。」

  「要你……照顧她?」許盈蘭訝異地複述。

  「我父親在死前仍擔憂著她的身體,所以希望我能照顧她。」

  「但是你……你卻做了那樣的事!」

  「沒錯!」閻任予點點頭,「我不知道前因,更不曉得她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我爸也只說了要照顧她的話而已,我現在決定要遵守他的遺言。」

  「不用!」許盈蘭將趙茜拉回自己身旁,「我的女兒我自己會照顧!」

  「不管你怎麼拒絕,我都已經下定決心了!」他倒退了一步,「今天先把她還給你。」

  「你不用假惺惺!」許盈蘭對著他的背影喊,「你又不愛她,你這樣做,只會讓她再次受到瀕死的痛苦而已!」

  閻任予沒有回話,只是腳步堅定地離開。

  「混蛋!」許盈蘭生氣地怒罵,「自以為是,任性妄為,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想法!」

  她轉過頭,拉起女兒的手,「走吧!跟醫生約的時間快到了。」

  然而,趙茜卻是動也不動,被牽著的小手似乎微微地在發抖。

  「茜?」許盈蘭著急地審視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怎麼了?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事!」趙茜恢復泰然自若的笑顏,「只是剛才頭有點暈而已。」

  「沒事就好。」許盈蘭鬆了口氣,「那我們走吧!」

  「嗯!」

  前行了幾步,趙茜偷偷回頭看了眼閻任予離開的方向,清澈明亮的瞳眸瞬間黯沉了。

  「我上班去囉!」

  離開家,趙茜自口袋中拿出一支棒棒糖,打開包裝塞入嘴裡時,一台重型機車忽然疾行到她面前緊急煞車。

  嚇了一跳的她,口中的棒棒糖差點掉落。

  「你要……」話還沒說完,一頂安全帽就罩上她的頭。

  「上車!」

  她愣著困惑的小臉,「你是誰?」

  閻任予摘下全罩式安全帽。

  「是你!」她驚訝地張大嘴,「你為什麼要載我?你家住這附近嗎?」

  好熟悉的對話。閻任予苦笑。

  「不是!」長手伸過,一把圈住她的腰,將人拖上後座,「我要載你就載你,你管我住哪!」

  「可是……」

  「抱好!」

  「但是……啊!」

  他突然開催油門,一時毫無防備的趙茜差點掉了下去,幸好他的手仍橫在她腰間,才保了她的安全。

  「要不要抱好?」他瞪著她。

  她癟著唇,很是委屈地傾身抱住勁腰。

  「坐好了!」油門急催,絕塵而去。

  趙茜的休閒時間,可說是完全被閻任予給綁架了。

  他騎著重型機車,強硬地載她上山下海,若是到外縣市,則是開著休旅車四處跑,從來就不曾給過她選擇的機會,他要她去,她就非得去,她的意見只是被拿來參考用的。

  「拿去。」閻任予將自小販手中接過的霜淇淋遞到趙茜手上。

  「謝謝。」趙茜開心地含了一大口,「哇……好好吃!」

  「這麼愛吃甜。」閻任予把零錢拿給小販。

  「霜淇淋很好吃的!」說著,她又含了一口,「巧克力好香喔!」

  「是嗎?」閻任予低下頭去,大嘴一張,霜淇淋的高度瞬間少了一半,「真甜!」

  「不覺得很好吃嗎?」趙茜充滿希冀的眸眨巴眨巴地望著他。

  「還可以啦!」他舔了舔唇角的霜淇淋,「再去看要吃啥。」他指著夜市其他的攤販。

  夜市內,人潮擁擠,他拉著她走在前方,她望著他的背影,在他看不到她的臉時,表情就黯了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閻任予。

  你在贖罪嗎?

  還是在補償?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願意的!

  她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所有糾葛,也曉得他接近她的意圖,她很氣也很恨,但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

  打她有記憶以來,她的父親就是閻章台,他對她極其疼愛,不管她有什麼願望,他都會盡其所能滿足她。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幸福生活,是架構在他的痛苦之上。

  他一定獨自背負著這樣的痛苦,過了好多年吧!

  她只要閉上眼,就可以看到孤獨無依的小小身子哭著喊爸爸,找媽媽。

  是她剝奪了該屬於他的幸福啊!

  這樣的他,她又怎麼恨得起來!

  所以,夠了,他們誰也不欠誰了,他不用再花時間、精神在她身上,做著自以為是的彌補。

  放過自己吧!她在心上默默說著。

  不要再費神跟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出神發呆的她,僅是被前方的閻任予拉著走,夜市的人多,一路摩肩接踵,不小心撞到人是常有的事,然而一名年輕氣盛的少年就算接收到她的道歉,仍不想放過她。

  「道歉就沒事的話,要法律幹嘛?」少年瞪著三白眼。

  「台灣可是有法治的社會!」另外一名少年吼道。

  「你們想幹嘛?」閻任予回過身,瞪向挑釁的少年。

  「喲!男朋友要逞英雄啊?」少年伸出手,「那好,你女朋友撞到我們了,付個醫藥錢不過分吧?」

  「我只是輕輕撞了下,應該不會受傷才對啊!」趙茜害怕地往閻任予背後縮。

  閻任予將她護在身後,小聲道:「若情況不對,你就躲入人群中。」

  「啊?」

  「躲到人群中,聽到了嗎?」

  不良少年有三個,個個營養好,身材高大,他沒把握孤軍力敵的他打得贏這三人。

  「但是……」

  「你身體不好,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若有萬一,我怎麼跟你媽交代?」

  怎麼跟她媽交代?趙茜暗暗苦笑。

  她們母女曾是他深惡痛絕的,為了補償他的過錯,之前的恩怨全都消弭,他現在做的也不過是義務。

  她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也為了讓大家好過,想出了心因性失憶症這個方法,但他卻又再次強硬地將她拉回身邊,讓本來就天然呆的她為了維持謊言,苦不堪言。

  她閉了閉眼,有股欲哭的衝動。

  不管是死過一次之前還是之後,那曾經沉寂的心,卻還是只想為他而跳動……

  「在說什麼?錢呢?」少年掌心對向他。

  「沒有!」閻任予長腿一抬,用力踹向少年。

  「啊!」少年痛得尖叫。

  現場立刻陷入一片混亂,尖叫聲、哀號聲、叫囂聲,此起彼落。

  「X!」一開始被痛踹一腳的少年一時氣不過,自口袋後方拿出蝴蝶刀,朝背對著他的閻任予衝過去。

  「不要!」親眼目睹的趙茜驚恐地掩臉大叫。

  這一叫,讓閻任予有了防備,轉過身來,拽住少年拿刀的手,兩人扭打了起來。

  「員警!」有人大叫,「這裡在打架啊!」

  一聽到「員警」兩字,少年們見苗頭不對,一哄而散。

  「任予!任予!」趙茜急急忙忙衝動閻任予身邊,跪在地上審視他的狀況,「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被刺傷?他傷到你哪裡了?」

  「茜!茜!冷靜點,我沒事!」閻任予用力抱住快發狂的她,「我沒事,你冷靜下來,我真的沒事!」

  他好怕她又因為激動而心臟病發。

  「真的沒事嗎?」她不安的心仍跳得急促,「不是騙我的吧?」

  「真的沒事!」他將她拉開,拉起上衣、衣袖,證明他真的只有一些擦傷,「看!沒事!」

  他的臉掛綵了,嘴角有淤血,手上也有一些擦傷,但看起來似乎都不是很嚴重。

  「沒事就好!」一放心,淚就掉了。

  「哭什麼?沒事還哭!」閻任予直接拉起襯衫下擺,幫她擦眼淚。

  「還要逛下去嗎?還是先回家?」她的小臉仍蒼白,讓他很擔心。

  「我們不要逛了!」她搖頭,「我怕又遇到那些壞人。」

  「好,那我們走。」他拉著她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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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9 00:27:1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須臾,閻任予突然又回過頭來,「你剛叫我什麼?」

  「我剛沒說話啊!」

  「我聽到了!」他激動得拉住她的手,「你剛緊張地叫我名字!」

  自她「失憶」以來,她都只叫他的職稱--「總監」的啊!

  趙茜心一跳,粉唇失了血色,「有嗎?」

  她怎麼這麼蠢,竟然露餡了!

  「我聽得很清楚!你該不會記起來了吧?」他心跳如擂鼓。

  趙茜木然著一張臉,「記得什麼?」

  「記憶還沒完全嗎?」他將她擁入懷中,攬住她的頭,「別記起來,什麼都別想起來,把它們統統都忘了吧!」

  這對她才是最好的!

  「為什麼不要我記起來?」她自他懷中掙脫,「你在怕什麼?」

  她認為她這樣做,對他們三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假裝把他忘了,假裝不曾有過過去的那一段,假裝他不曾欺騙她,假裝他不曾玩弄過她的感情……

  這樣,媽媽會安心,她跟他也不會再有交集!

  這是最好的決定!

  從鬼門關走過一趟後,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樣傻愣愣的,凡事不抱持懷疑的態度,這樣才不會傷害到自己還有家人。

  如果她世故一點,就該懷疑公司裡頭平素不理人,大都是獨來獨往,幾乎不曾在她身上多看一眼的設計總監,怎麼可能忽然對她有了興趣,獨霸、強硬地追求她!

  答案揭曉,原來他的真面目是揮著大刀而來的復仇者。

  他恨著媽媽、恨著她,他企圖將她的心撕裂,來報復對他毫不關心的「父親」!

  他成功地達成他的目的了,他不僅狠狠地撕裂了她的心,就連她的性命也差點被奪走。

  在知道一切都只是誤會的情況下,最讓她受到打擊的不是他的報復,而是他根本沒愛上過她。

  連一絲絲的愛都沒有呵……

  如果這世上有一種藥,可以讓她服下之後,馬上將「閻任予」這個人自她的記憶中挖除,她一定毫不猶豫地吞下。

  但這世上沒有這種藥,她就算死裡逃生也一樣記得他,記得過去的種種,記得他誇張大笑地說他不可能愛上她。

  好痛啊……

  為什麼她都這麼痛了,她的心仍然跳動著呢?

  不要醒過來會不會比較幸福?

  可笑的鬧劇已經落幕,或許是因為她身份的確定,或許是她以生命賠償了他曾失去過的親情,所以後來他絕口不提母親與他爸爸之間的一段情事,卻也在知道她「患」有心因性失憶症之後,像他那個星期天的拜訪不存在般,與她約會。

  他在補償她,因為她是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卻差點付出最大代價的。

  但她不需要這樣的同情,不需要這樣的愧疚!

  是不是哪天他覺得夠了,就會毅然決然離她而去呢?

  那不就代表還是會有那麼一天,她會失去他!

  她自始至終都未曾得到過他的愛!

  「你在怕什麼?」她仰頭逼視驚魂未定的閻任予,「是怕我再死掉一次嗎?」

  「茜……」閻任予觀察她的神色,那雙美麗的眼瞳佈滿了淚水,嘴角哀淒地緊抿,他驚愕地發現,她並非真的失憶。

  「夠了!不要再這樣了!」趙茜搖搖頭,「你假裝我的男朋友幹什麼呢?你是所作所為都不過是為了撫平自己的罪惡感,卻從沒想過我的感受,沒想過萬一我的記憶恢復,我又要處於什麼樣的煉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一看到她的手抓住左胸口的衣服,他神色大變,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衝往夜市出口。

  「你要去哪?」他幹嘛突然抱起她直奔?

  「先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豆大的汗珠自他臉上飛落在不明所以的小臉上。

  「我不用去醫院。」

  「你的心臟在痛不是?我看得很清楚,有什麼事,先看過醫生再說。」他急步跑向排隊在出口等候載客的計程車,用力拉開門坐進去,「請開往最近的醫院,謝謝!」

  急急跟司機交代完,他的手立刻按向趙茜的左胸檢查她的心跳,「怎樣?是不是很不舒服?」

  前方的司機用曖昧的口吻說:「少年仔,你們應該是要去賓館,不是去醫院吧!」

  「你在胡說什麼!」閻任予氣得差點一腳踹過去,「她心臟病發,要緊急送醫!」

  「是、是這樣喔!」司機不好意思地道歉,「拍謝啦!是我搞錯了,不過我看小姐臉色很正常啊!倒是先生你的臉色比較蒼白,又受傷,比較需要送醫吧!」

  她的臉色正常?閻任予詫異的目光來到她的臉上,見她果然沒什麼異狀,只是用著又好氣又好笑的無奈神色回視他。

  「你沒事嗎?」

  她抿了抿嘴,「沒事。」

  閻任予大喘了口氣,又覺得不太爽,「沒事你幹嘛抓衣服?」

  害他的三魂七魄至少被嚇跑了一半。

  「抓衣服不代表什麼啊!」她只是因為一時情緒激動,抓了下衣服,這會怎樣嗎?

  「你哪邊不好抓,抓左邊胸口的衣服幹嘛?我還以為你又心臟病發……」

  酸意湧入眼眶,他用力咬住牙,別過臉去。

  「我現在沒這麼脆弱,我比以前更堅強了!」好歹總是從閻羅王手上拿回一命了。

  背對著她的男人無言。

  「我剛說的話還沒說完……」但現在要從哪續起,她也沒頭緒,索性直接做下心痛萬分的決定,「總言之,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吧!」

  長痛不如短痛!

  身邊的男人肩膀顫動了一下。

  他為什麼不說話也不回應?這樣的氣氛僵持讓她好難過,在眼眶中滾動的淚水都快掉下來了。

  「任……閻任予?」她輕拍他的肩。

  「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閻任予霍地轉過頭來,微紅眼眶閃著淚光,氣勢逼人地低吼,「你說不要見面就不見面嗎?」

  大掌將她的小臉像掛包的肉片一樣闔在中央,將人拉到眼前。

  「你放得下我嗎?啊?」憤怒的熱氣在她的鼻尖盤旋,「你有種說你不愛我啊!有種就說啊!」

  薄唇重重吻上她的,粗蠻地攻城掠地,奪取她的呼吸,讓她毫無反抗能力,最後只能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

  「你又……不愛我……」她哭泣著說:「既然如此,幹嘛不放過我?」

  這樣折磨人很好玩嗎?他怎麼還是這麼過分?

  閻任予敲敲司機的椅背。

  正忙著自後照鏡看好戲的司機慌忙將視線收回,「什、什麼事?」

  「就照你建議的,直接開到最近的賓館!」

  「不……不要……」床上小人兒的上衣已經被脫掉,不想再與他有任何親密關係,卻被強迫帶來賓館的趙茜微顫的手護住胸口,「不要這樣,我們不該再有任何關係……」

  「我要看看你是真心的,還是口是心非!」

  閻任予擒住她遮掩的雙手,強橫地往兩旁拉開,雪白的玉乳因而抖動了一下,間接燃起暗藏在體內深處的慾念,急急地衝往他的下腹,凝聚在他的雙腿之間。

  大手拂過雪峰頂的兩朵蓓蕾,敏感的她立刻微打了哆嗦,兩朵小花蕊也隱約有了圓挺的形狀。

  俊唇採擷一顆莓果入口,細細地以舌尖勾轉品嚐。

  「唔啊!」快意湧上,趙茜不由自主地輕聲嬌吟。

  她的確是口是心非,但何必逼迫她要說出真心?

  就這樣分開不是很好嗎?

  他到底還想幹什麼?

  為什麼仍不願放過她?

  「告訴我,你不愛我這樣吻你啊!」熱切的吻一路往下,解衣服的手也不停歇,很快的,兩人之間就再也無任何束縛,只有最真實的彼此相偎相依。

  「不要……」

  「如果不喜歡,就閉上你的嘴,不要發出那種讓男人卸甲投降的春吟!」

  聞言,趙茜用力將雙唇緊抿。

  然而早就熟悉她所有敏感帶,曉得怎樣的熱吻可以讓她欲仙欲死的唇舌,沒一會兒就讓她鬆開了她的堅持。

  拉開了細長的腿,嬌美的花兒完全綻放在他眼皮底下,微微的濕意襯托得花瓣更是粉嫩,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迫不及待將臉湊向她的腿心,火舌擠入兩片掩覆之間,刷弄花唇,挑逗嬌弱的小花核。

  螓首向後仰起,素手緊抓著枕頭的一角,她的意識迷亂。

  他好過分,明知她抵抗不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地接下邀請卡,大手扣著她的玉臀,拉向自己,將分身一寸一寸地擠入濕滑的甬道。

  「茜,你這小惡魔。」他都還沒完全擠入,她的反應就這麼激烈。

  「快……」她情不自禁地熱情回應,原先抓著枕頭一角的纖手改攀上他的頸項,「用力。」

  她完全忘了一開始想跟他分開的堅持。

  唇畔微微一揚,他從善如流地在花徑內猛烈地抽送,將強烈的快意送入她的體內。

  「好舒服。」軟軟地嬌吟。

  閻任予用力地撞擊嫩穴,淫靡的水澤聲響充斥房內。

  「給我、給我。」她即將高潮。

  然而閻任予卻是咬牙強忍慾望,硬生生停在她的體內。

  她不解地張眼,水眸有著哀求。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給你。」

  是什麼樣的要求?趙茜的心瞬間被捉到半空中。

  「答不答應?」他微瞇著眼威嚇。

  窄臀輕輕一動,她感覺到那股蝕魂的快感就像她的心,被懸在半空,不上不下。

  「好。」最壞不就是分手嗎?她還有什麼好失去的?

  「絕不再提分手!」

  她愕愣。

  「你還記得你承諾過我的吧?要為我成立一個家!」

  水眸霍地瞪大。

  「但是……你應該找一個你愛的人為你成家才對……」她說得好虛,一想到會有另外一個女人取代她現在的位置,在他身下嬌喘呻吟,她的心就好痛!

  「我早就找到了!」長指劃上她的心口,「在這裡。」

  「可是你曾說過你不愛我!」她聽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會絕望得停止心跳。

  「那是我被見鬼的仇恨給蒙蔽了。」他定定地注視著她,「在真的失去你的當頭,我才發現我早愛上了你!」

  他執起她的手在嘴旁親吻,「願意原諒我嗎?」

  她還沒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不管你原不原諒,我們之間,我決定了就算!」

  說完,花徑內的凶器又開始狂猛地衝刺。

  「等一下!」趙茜連忙喊停,「我有話要說。」

  「否定的話就不用講了!」

  「不是!」她搖頭,「我可能沒有辦法幫你成立一個家……」

  「我說過否定的話就不用講了!」真是囉嗦,直接把她弄昏過去算了!

  「我不能生孩子。」趙茜閉眼大喊,「懷孕對心臟的負擔太大,我又發作過一次,我這輩子是真的不能懷孕了!」

  「真的?」他愣住,立刻離開她的身子。

  他果然無法接受。趙茜想叫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但頰上的淚痕卻說明她此刻有多悲痛。

  如果他在計程車上告訴她,他願意跟她分手,她也會這麼難過吧……不!

  那樣的痛絕對比不上現在,因為她知道他愛她了……

  知道他愛她了,卻因為她無法幫他成立一個完整的家,所以被迫得放棄,那痛楚更勝過百倍。

  走吧!

  走到一個遠遠的地方,一個再也見不到他的地方,久了,心傷也許會被平撫……

  她邊抹淚水邊起身。

  突然,她的手臂被扯,人又躺回了柔軟的大床。

  「我找到了!」閻任予亮著手上的保險套。

  「那是……」

  他撕開封套,拿出內容物。

  「過去我跟你在一起時,從沒避過孕。」他頓了一下下,「或許打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若你懷孕也好,我們可以結婚成家。」

  就算那樣的婚姻是不被承認的,他也不在乎!

  可還好,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結婚,在他的身份證配偶欄上寫下她的名字,他溫柔善良的小女人可以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成為他的妻。

  她默默望著他低首戴著保險套的動作,有些難以置信。

  他真的不在乎她不能生孩子嗎?

  「但若你不能懷孕,避孕的工作就得切實做,畢竟你的命比小鬼重要!」

  他傾身,將纖腿拉上長腰。

  「你不介意嗎?我不能生孩子一事?」她惶惶不安地確定。

  「要小孩的方法多得很,但若你死了,我就失去我最心愛的女人了!」他俯首,捏了捏嫩頰,「我看到了,你在笑,很開心喔!」

  「討厭!」小手立刻遮住忍俊不住笑開的臉兒。

  勁腰往前一動,滑入濕潤的花徑。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遊戲?」趙茜輕咬著唇,感受著重新燃起的快意。

  「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他眨了下眼。

  趙茜愣了下,抽出頭下的枕頭砸向他,「你變態!」

  「哈哈哈……」閻任予朗聲大笑。

  「妹妹愛哥哥喲……」他哼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小調,輕輕軟軟的曲子,身下的進擊卻是兇猛強烈,一次次帶領著忘我的趙茜共同奔赴歡愉的巔峰。

  哥哥也愛妹妹喲……她同樣的在心中輕輕柔柔地唱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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