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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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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菲 -【情路上遇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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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6 00:07: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碧海藍天在地平線交會,無限延展,形成海天一片。

  棉花糖似的浮雲徐緩飄移,幾隻鷗鳥飛過天空,發出好聽的叫聲。

  雪白色的遊艇駛過海面,劃出一道長長的水痕。

  甲板上,兩道人影並肩而坐,前面各掛了一根釣竿,身邊還擺著水桶。

  「哎喲,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有魚上鉤呢?」舒小曼呆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有點耐心。」埃斯蒙德笑了笑。

  「釣魚實在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耶,真搞不懂為何會有這麼多人喜歡釣魚。」

  「其實,釣魚的樂趣在於魚兒上鉤那瞬間的喜悅與成就感。」

  「問題是,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在等待,值得嗎?」

  「所以說釣魚也是一項修身養性的娛樂,你不覺得喜歡釣魚的人通常都很有耐性嗎?」

  「哪有?我偶爾陪朋友上魚市場時,就沒見過有哪個漁販看起來像很有耐性的樣子,他們經常扯著嗓門叫賣,聲音可大得嚇人呢!」舒小曼皺了皺鼻子,極不以為然地反駁。

  聞言,他不禁莞爾。「小姐,漁販跟喜歡釣魚的人壓根兒就不能相提並論,好嗎?」

  「為什麼?」舒小曼細眉蹙起,不甚明白。

  「因為……算了。」埃斯蒙德思索了一會兒,無奈地放棄解釋。

  「喂,你怎麼……」

  「噓。」埃斯蒙德發覺釣竿有所動靜,連忙示意她別出聲。

  她立即摀任小嘴,噤聲不語。

  埃斯蒙德拿起釣竿,感受到魚鉤所承擔的負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他開始很有技巧地一收一放,慢慢拉回釣線。

  舒小曼目不轉睛地瞧著他的動作,生怕會錯過任何精采畫面。

  好不容易,埃斯蒙德總算將搏鬥了一番工夫的獵物給拉上船。

  「天哪!這是……」舒小曼驚疑不定。

  「瞧,我們居然釣到一隻鯊魚寶寶呢!」埃斯蒙德拆下魚鉤,將戰利品丟入大水桶。

  「不行、不行!你快點把它放回去啦!」舒小曼不敢上前細看,小手胡亂地揮呀揮的。

  「為什麼?」

  「它還只是寶寶呀!你要鯊魚寶寶做什麼?難道想把它吃了不成?」

  埃斯蒙德打量著在水桶裡驚慌掙扎的小鯊魚。

  「嗯,我的確在考慮該怎麼處理它才好。」

  「什麼?你怎麼這麼殘忍啊?」舒小曼難以置信。

  「魚原本就是釣來吃的嘛,難不成你想把它帶回家養?」

  舒小曼猛搖頭,難過地說:「我這才發現釣魚原來是一項殘忍的行為!」

  「怎麼會呢?」埃斯蒙德不懂她何以突然變得如此激動。

  「你不覺得我們把鯊魚寶寶跟鯊魚媽媽拆散,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嗎?」舒小曼直勾勾地望著他。

  埃斯蒙德頓時無言以對。

  「總之,你快點把鯊魚寶寶放回海裡去啦,我再也不要釣魚了!」舒小曼邊說邊收回自己的釣竿。

  埃斯蒙德凝視著她,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於是輕輕抓起鯊魚寶寶,放它回大海,希望它能安全游回母親的懷抱。

  瞧見他的舉動,她驀地停下一切動作,然後對他甜甜一笑。

  他不由自主牽起嘴角,喃喃道:「真是無可救藥的善良。」

  時光易逝,當太陽慢慢從東方移向中央,也代表了一個上午的結束。

  因為怕受到紫外線荼毒,埃斯蒙德拉著舒小曼趕緊躲進艙房,並著手準備午餐。

  看見他熟練且優雅的動作,舒小曼頗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怎麼,你也會做菜啊?奇怪,你們家的傭人應該多到讓你記不得名字,你又何必自己下廚?」

  舒小曼故意用很平淡的語氣,盡可能不讓埃斯蒙德發現當她知道他居然會做菜時,內心萌生的小小自卑。

  他看了她一眼,也淡淡地答道:「這是興趣,不過我平常沒什麼時間,所以很難得有機會下廚。」

  「是嗎?」她睨著看他俐落的刀法,暗暗地哼了哼。

  他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揚。

  「你的廚藝是你們家廚師教的嗎?」舒小曼再次發問。

  「嗯。」

  「你們家有幾位廚師?」

  「三位,一位來自義大利,一位來自法國,還有一位來自中國。」

  「果真如此,我就說嘛,你這刀法怎麼看都像是做中華料理的。」能受他們家重用的應該都是名廚,而光是想像每年要支付給三位名廚的薪水數目,就讓她咋舌不已。

  「你看得出來?」他意外地挑起眉。

  「喂!」她朝他丟出一記白眼。「好歹我也是學餐飲的好不好?」

  「是呀!我差點忘了。」他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唇邊仍掛著笑。

  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嘴裡不停咕噥著。

  「既然連刀法都分辨得出來,那你的技術應該也不錯嘍?要不要小露一手?」他預備讓位。

  「你是存心的嗎?」她齜牙咧嘴地看著他。

  「存心什麼?」他故作不解。

  「你!」她咬了下唇,決定看在他陪她出來散心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我說你呀,你究竟是來台灣做什麼的?」

  他不著痕跡地神色一歛。「來工作的。」

  「你確定嗎?為什麼我看你好像每天都很閒的樣子呢?」

  「沙拉好了,你要不要先吃吃看?」他突然將沙拉端到她面前。

  她一時之間也沒細想他是藉此轉移話題,被動地吃了一口。

  「好不好吃?」他笑瞇瞇地問。

  她點了下頭,心裡不得不承認,他做的東西還真是不錯。

  「啊,你這裡沾到了。」

  他指了指她的嘴邊,一說完,他便低頭為她舔去櫻唇上的沙拉。

  她毫無防備,整個人呆愣住。

  「好吃。」他一語雙關。

  「你!」一股熱氣陡地衝上腦門,使得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這沙拉真的很好吃。」他點了點頭,一副十分滿意自己作品的樣子。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結結巴巴,窘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只是好意幫你。」他故作無辜。

  「那可是我的初……初……」

  埃斯蒙德的藍眸閃著光芒,嘗試幫她接話:「初吻?」

  轟!

  舒小曼呼吸一窒,整張臉像著火似的。

  他不由得輕笑出聲。

  「你……」她又氣又羞。

  「小傻瓜,剛剛那個怎麼能稱為吻呢?」他霍地將她拉入懷中。「這個才是。」語畢,埃斯蒙德以吻封緘。

  天在旋、地在轉……

  當那柔軟又靈活的舌頭在她口中不斷地旋轉時,她覺得天與地彷彿也跟著一起轉。她的體內好似有微量的電流一點一滴地蔓延向四肢百骸,產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他們的呼吸愈來愈急促,胸中的氧氣幾乎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被搾干。

  面對陌生的情愫,舒小曼完全只能屈於被動。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甚至忘了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只曉得當她回神時,她幾乎是整個人癱在他身上的。

  她很懷疑,自己若不是被他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摟著,恐怕早已化成了地上的一攤泥水……

  「這才叫吻。」他用鼻尖抵住她的,色澤轉濃的瞳孔望進她的眼眸深處,有些沙啞地說道。

  原本,他只是想逗逗她而已,沒想到他自己也沉淪在這個吻中,無法自拔。

  她的甜美超乎想像,她的反應雖然生澀,卻更加顯露出她的純真無邪。他可以感覺自己體內的慾望有多麼強烈,但也明白他的自製力在此時此刻有多麼重要,倘若他按捺不住,那只會嚇壞她。

  他知道,對她是急不得的,必須配合她,慢慢地來。

  目前為止,這個吻雖算得上是重大突破,但接下來他得更加小心,才不會把她給嚇跑了。

  舒小曼的呼吸尚未調勻,望著他的星眸迷濛,雙腿依然使不上力,不知何時緊攀著他脖子的手也一直忘了收回來。

  「小東西?」他以鼻尖輕輕磨蹭她的。

  她恍若未聞,慵懶地眨動著眼,眸光流轉,煞是嬌媚。

  「小東西?」他再次叫喚。

  「嗯?」她下意識地應了聲。

  「其實,如果不是我們的湯已經滾沸太久了,我不介意我們再來一次。」

  ☆☆☆

  「我們的湯?」她深深地覺得他磁性的嗓音與溫柔的呢喃是世上最棒的催眠曲。

  「對,我們的湯。」他性感的薄唇微抿。「再不把火關掉的話,我們的湯就要幹了。」

  「那你怎麼不關?」

  「若是你真同意我這麼做,就得請你先把手鬆開。」

  「我的手?」

  經他如此提醒,她這才完全回過神來。

  發現自己竟攀他的脖頸攀得這麼緊,她倒抽口氣,忙不迭地縮回雙手,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抱……歉。」她的小臉羞紅,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躲進去。

  「沒關係,我真的很樂意讓你這麼抱著。」語畢,埃斯蒙德將瓦斯關上。

  只有緊貼著她的時候才會知道,那嬌小的身軀上擁有多麼傲人的豐盈,並且柔軟得不可思議。

  「我……你……」她有股想尖叫的衝動,於是用手摀任小臉,甩了甩頭。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了。」

  「誰要跟你繼……」她的話倏地打住,因為沒注意到他無聲無息的靠近,突地發現他的臉居然近在眼前。

  她連忙往後跳,紅著臉嚷嚷:「你離我遠一點啦!」

  「為什麼?」他不為所動地再度欺近,唇邊掛著很邪氣的笑。

  「你、你這個偷人家初吻的大壞蛋!」她又氣惱又手足無措。

  「大不了我賠個吻給你嘍!」他賊兮兮地眨眨眼。

  「懶得理你!」

  她趁他不備時往他身旁的空隙一鑽,詎料又讓他給攫住了。

  「快放開人家啦!」

  「我不放。」他的手勁微微加重,將她拉入懷中。

  當她不知所措時,一陣鈴聲正巧響起,給了她脫困的好藉口。

  「你的手機響了,快去接。」

  他盯視著她,而後輕輕一歎,轉身拿起手機接聽。

  不一會兒,他結束通話,表情有些惋惜地宣佈——

  「如你所願,我們必須提早結束假期了。」

  回到岸上之後,舒小曼有些忐忑不安,因為埃斯蒙德突然變得很沉默,只是專心地開著車,彷彿方才在船上的事情全都沒發生過一般。

  她不時小心翼翼地偷覷他,忍不住猜想那通電話到底傳達了什麼訊息,才會讓他變成這樣。

  「怎麼了?」埃斯蒙德察覺到她的注視。

  舒小曼心口一跳,急忙撇開視線,有些心虛地否認:「沒事。」

  「你明明在偷看我。」

  「亂講!人家哪有偷看你!」

  「是不是覺得很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們的好事被打斷了,海上假期也被迫提前結束。」

  「胡說八道!我是在猜你剛剛接到誰的電話啦!」

  他看了她一眼。「為什麼好奇?」

  「因為……你的表情突然變得好嚴肅,讓我很不習慣。」

  「嚴肅?」他抬眼瞥了下鏡中的自己。「我有嗎?」

  她點了點頭。

  「小東西,你是在擔心我?」

  「你真的好奇怪喔!」她蹙起細眉,瞅住他。「你為什麼要一直叫我『小東西』

  呢?」

  「你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你會為我擔心嗎?」他深深地凝視著她。

  「喂,你看路啦!」她連忙將他的臉推回正前方。

  他抓住她的手腕,執拗地想要索討她的答案。

  「好吧!我承認,站在朋友的立場,我當然會為你擔心。」

  「只是朋友的立場?」

  「當然。」舒小曼點了下頭。

  這個嘴硬的小東西!他相信經過這些時間,她對他的感覺已經起了變化,只是她不願意乖乖承認罷了。

  面對他的沉默,舒小曼又開始不安了,她輕咬下唇,扭絞著手指,不知該說什麼。

  「你喜歡飯店的工作嗎?」半晌之後,他打破沉默。

  「嗯。」雖然不曉得他為何突然問這個,她還是點頭回答。

  「很喜歡?」

  「唔。」

  「那……如果飯店發生了一些變化,你會怎麼樣?」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她的眉心打了個結。

  「算了!當我沒問。」

  「不行,你既然問了就該把話說清楚,你不知道被別人吊胃口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嗎?」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喂!」

  「到家了,下車吧。」

  「你……討厭啦!」

  她悻悻然地下車,接著用力關上車門。

  「如何?」埃斯蒙德一回到房間,立刻問道。

  「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拉克倫將一疊文件遞給他。

  埃斯蒙德捧著文件來到書桌,坐下後開始一張張地翻閱。

  「他有什麼反應?」

  「他還能有什麼反應?就算再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放棄。」拉克倫撇了撇嘴。

  「不甘心嗎?」埃斯蒙德輕抿薄唇。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那個沒用的傢伙這會兒只怕是後悔莫及了。」

  「其實,早點讓他受到教訓也是好的,畢竟他還年輕,如果他有心的話,不難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拉克倫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我看那個傢伙大概沒啥指望了。」

  「別說得那麼絕對,好歹他身體裡有著上官先生的血統。」

  拉克倫挑挑眉,不大情願地認同這個說法。

  「什麼時候發佈消息?」埃斯蒙德轉回正題。

  「明天。」

  「有安排記者會嗎?」

  「上午十點,在這裡的會議廳。」

  「好,我知道了。」

  「記者會一開,勢必會影響明天的股市吧?」

  「嗯。」

  「那我們要不要進去玩一玩?」拉克倫躍躍欲試。

  「你看著辦。」

  發覺他的心不在焉,拉克倫倚著頭默默打量他。

  「幹嘛這樣看著我?」埃斯蒙德霍地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

  「你有什麼心事?」

  「我有嗎?」埃斯蒙德似笑非笑地反問。

  「關於這件事情,你跟那位女孩提過了沒?」

  埃斯蒙德望進那雙綠眸,自嘲一笑:「我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你在擔心她的反應,對不對?」

  「嗯。」

  「其實,只要飯店的情況沒有太大的改變,又有多少人會在意經營權是否易手了?」

  「但是她不一樣,我怕她會怪我對她隱瞞。」

  「你真的這麼喜歡她?」

  埃斯蒙德橫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如果她也喜歡你,那麼她會諒解的。」拉克倫拍拍他的肩,轉身時還刻意誇張地歎道:「唉,愛情哪!」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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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6 00:07: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早,大批媒體便陸陸續續來到「皇族大飯店」,並湧進會議廳,掀起了一場小小的卡位戰。

  在飯店裡舉辦記者會雖然不是第一次,但由於飯店本身成為了這次記者會的主角,所以格外受到矚目,也引發眾人的議論紛紛。

  得知消息時,舒小曼簡直難以置信。

  她雖然聽到服務生們竊竊私語,卻始終沒有勇氣去證實這些傳言的真實性。

  她實在無法理解,昨天明明還優閒地陪她在海上度假的男人,為什麼會在一夕之間變成飯店的所有人,也就是她的老闆。

  難道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他們的飯店?

  那麼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好、他對她說過的話,究竟算什麼呢?

  她知道飯店是他們的家傳事業,可就算他想將生意擴展到台灣來,他可以自己去蓋一間來經營,怎麼也不該併吞別人的心血呀!

  真是過分!

  「經理,你聽說了嗎?」彷彿剛跑完百米的梁雲來到她身旁,氣喘吁吁地問。

  「聽說什麼?」舒小曼努力使自己面無表情。

  「咱們的老闆換人了!」

  「那又怎樣?」

  「你想,我們這些舊員工會不會因此被資遣?」

  「如果他夠聰明就不會,不!我確定他真的不會,因為他很聰明。」

  「你怎麼知道他很聰明?你跟他很熟嗎?」

  「沒有,我瞎猜的。」舒小曼急忙否認。

  梁雲狐疑地挑起眉,總覺得這個迷糊上司近來似乎怪怪的。

  「梁副理,這裡交給你看著,我離開一下。」舒小曼拍了拍他的手臂。

  「喂,你上哪兒去呀?」

  舒小曼沒有回答,嬌小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走廊上。

  結束記者會,埃斯蒙德緩緩步出會場,而拉克倫則緊跟在側,不斷地阻止那些仍然試圖發問的記者們。

  埃斯蒙德神色自若、步履從容,絲毫不受周遭騷動的影響。

  忽然間,他停止了步伐,目光直視著正前方的黑衣女子。

  兩人四目相接,一股詭譎的氣氛頓時瀰漫在空氣中,使眾人皆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黑衣女子緩步向前,然後站定在埃斯蒙德面前,唇角微微一勾。

  「終於等到你了。」

  埃斯蒙德俊眉緊蹙,默不作聲。

  「啊!克莉絲特兒!」有個男記者認出黑衣女子的身分,不禁低呼出聲。

  聞言,眾人又開始騷動了。

  克莉絲特兒恍若未聞,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盼了許久的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拉克倫大皺其眉,壓低音量問道。

  克莉絲特兒正眼都沒瞧他一下,她眼中彷彿只容得下眼前的英挺男子。

  此時,在她臉上完全看不到平日的趾高氣揚,有的只是萬丈柔情。

  「埃斯蒙德,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語畢,她霍地吻上了他。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教人始料未及,記者們在驚愕之餘,仍不忘拿起相機拍照,一時之間鎂光燈閃個不停。

  埃斯蒙德很快地拉開好似八爪章魚的她,沉聲怒斥:「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

  「別胡鬧!」

  「總之,這一次你是逃不掉了!」克莉絲特兒露出得意的笑。

  埃斯蒙德神情冷峻,瞪著她的森冷目光教人不寒而慄。

  「以後,絕對、絕對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他平靜無波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克莉絲特兒的笑容僵在唇邊,內心惴惴不安,但仍強作鎮定。

  埃斯蒙德面無表情地越過她,而原本圍成人牆的眾人則不由自主地讓出一條路。

  驀地,埃斯蒙德赫然在人群中發現一抹熟悉的嬌小身影。

  心口頓了一下,他不禁低咒出聲:「該死!」

  見他發現了自己,舒小曼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小曼!」

  埃斯蒙德不假思索地拔腿就追,他的心從未像此刻這般慌亂過。

  一旁的記者們怔愣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由衷覺得不虛此行,因為這接二連三的小插曲,最近幾天的新聞可就熱鬧了。

  拉克倫看著幾乎要把下唇咬出血來的克莉絲特兒,不由得搖了搖頭。

  姑且不論她追著埃斯蒙德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她的執著實在很難教人不害怕。

  「你都瞧見了吧?我勸你該死心了。」他淡淡地說完,接著離開。

  克莉絲特兒悄悄將手掄成拳頭,目光含怨。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難過呢?

  看見奪走她初吻的人被別的女人吻住,她的心像被揍了一拳,胸口又悶又痛。

  討厭!她真的好討厭這種感覺喔!

  「小曼!」

  埃斯蒙德敏捷地追上舒小曼,長手一抄,緊緊攫住她的皓腕。

  「放開我!」

  聽見她哽咽的聲音,他心一揪。

  「你聽我解釋。」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

  「小曼。」他無奈地輕歎。「我已經跟你說明過我和她的關係了,我剛剛真的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所以一時來不及反應。」

  她賭氣地用手摀任耳朵,不願聽他解釋。

  「小曼,你別這樣好不好?」他柔聲哄著。

  她忿忿地別開臉,粉腮鼓得像包子。

  看到她如此可愛的模樣,他覺得又心急又好笑。

  這個小東西,連生氣的時候也可以這麼惹人憐愛,真了不起!

  輕輕地攬她入懷,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撫著她的背。

  「你別拿我當孩子看。」舒小曼不悅地掙脫他。

  「誰說我拿你當孩子看?我若將你當孩子,很多我想做的事就不能做了。」

  舒小曼細眉一擰。「你想跟我做什麼?」

  「你說呢?」他別有深意地望著她。

  「你!」她忽然瞭解他的意思,小臉一紅,氣得咬牙切齒。「不要臉!」

  埃斯蒙德搖搖食指,不慍不火地道:「小東西,這種難聽的句子不適合你,以後別說了,知道嗎?」

  「你這個騙子,你沒資格教訓我!」

  「騙子?」

  「你偷走了我們的飯店!」

  「偷?」

  「你……」

  「小東西。」他打斷她的話。「這樣不行喔,你的形容詞用得太糟糕了,國文是不是該重修?」

  舒小曼一時啞口無言,翻了翻白眼,氣憤地轉身要離開。

  「別走。」他及時拉住她。

  「放手!」

  「你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定我的罪,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我是不明白,你也沒給我機會明白。」

  「那麼如果我想告訴你,你願不願意好好聽呢?」

  舒小曼瞅住他,眸中有著些許的懷疑與困惑。

  「相信我有這麼難嗎?」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埃斯蒙德不懂她的意思。

  「我沒有不相信你。」她搖了下頭。「我願意聽聽看你怎麼說。」她點點頭。

  他微微一笑。

  「真是個小可愛。」

  「這會兒我又成了『小可愛』了?」她將一雙細眉排得半天高,質問意味濃厚。

  「是呀!你是我的小曼、我的小東西、我的小可愛,倘若你不介意,我還很想讓你成為我的『小妻子』。」

  「你想得美!」她朝他皺皺鼻子。

  埃斯蒙德玩味一笑,目光緊緊地鎖住她。

  她不是回答「我很介意」、「門兒都沒有」、「想都別想」,而是「你想得美」這種似是而非的否定句,那麼,是否表示她的心已經有所動搖了?

  嗯,很好!

  他們一路上竭盡所能地避人耳目,來到埃斯蒙德的房間,舒小曼立即往長沙發上一躺。

  「天哪!為什麼我們得像小偷一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因為這裡的人都有嘴巴,都會說話。」埃斯蒙德從冰箱裡拿出兩瓶礦泉水,將其中一瓶遞給她。

  「你這不是廢話嗎?」她橫了他一眼。

  「那麼,你曉不曉得我們人為什麼會有七孔,而不是六孔或八孔?」

  「我哪會知道?」她打開瓶蓋,喝了一口冰涼的礦泉水,然後閉起眼睛,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其實,從人類的七孔分配就可以很清楚地明白上帝的美意了,除去為了呼吸而需要的兩個鼻孔以外,兩個眼睛是要讓人們多看,兩隻耳朵是要讓人們多聽,至於只有一張嘴的意思,就是要人們少說。」

  「瞎掰。」她輕嗤一聲。

  「我沒有瞎掰。」

  「你是從哪裡聽來這套理論的?」

  「你不覺得很有道理嗎?上帝給了人類一張會說話的嘴,也等於是給了一個終生的考驗;人們的福禍病痛就全看這一張嘴了,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就連一個人會不會待人處世,也是看這張嘴。」

  「呃……你該不會是什麼傳教士之類的吧?」她有些匪夷所思地覷著他。

  埃斯蒙德抿唇輕笑。

  「我像嗎?」

  「不然你怎麼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像神父在講大道理似的?」

  「這是看法、是觀點、是角度,並非只有神父才能懂呀!」

  舒小曼有些迷惑地甩甩頭。

  「你把我給搞糊塗了。」

  「小傻瓜。」

  「喂!你這個人怎麼老愛給人家胡亂冠上暱稱啊?」她不滿地攢起了眉。

  「你也說了,是『暱稱』嘛,所以只有我會這麼叫你,而我也只會這麼叫你。」

  「你在繞口令嗎?別老仗著自己中文說得好。」她故意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藉以掩飾心裡那一股莫名的情愫。

  他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對了!」她猛然記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差點就讓你給耍弄了,快點說,別再想轉移話題!」

  「好,我說。」他笑睇著她,開始娓娓道來。「你一定不知道這間飯店其實已經負債纍纍了吧?」

  「負債?」她大眼圓瞪,旋即笑了出來。「這怎麼可能?你也看到啦,我們飯店裡人來人往的,生意好得很。」

  「飯店的盈收當然沒有問題,問題出在飯店的所有權已經被你們老闆拿去抵押了,而他轉投資失敗,即將面臨破產的窘境,如果我不設法接收,這間飯店的下場將會很淒慘。」

  「這是真的嗎?」

  「都這種時候了,我騙你做什麼?」

  「可是,飯店都已經負債纍纍了,你為什麼還要接收它?」

  「這個嘛,主要有兩個原因,在決定要不要接收之前,我們已經對飯店的整個狀況做了評估,如你所言,飯店的營運尚佳、前景看好,所以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本了。」

  「那另外一個原因呢?」

  「雖然我並不是挺喜歡你的老闆,但他的父親卻是我頗為敬重的長輩。」

  「你還認識我老闆的父親啊?」

  「嗯,我曾在台灣住過幾年,他算得上是我的啟蒙老師。」

  「難怪你中文說得這麼好。」舒小曼嘀咕完,又問:「那時你為什麼會到台灣來住?」

  「我母親是台灣人。」

  「真的嗎?」她張大眼睛。

  「真的。」

  「這實在是個教人意外的消息。」

  「很意外嗎?」

  「當然嘍,我以為像你們那種富豪之家應該都會存在所謂的門戶之見,地位不同大概就不得了了,更何況是異國婚姻。」

  「也許你說得沒錯,不過我們家比較與眾不同,可能跟經營飯店有關。」

  「哦,那你媽媽呢?」她其實滿想瞧瞧他這張好看的臉孔究竟是遺傳誰的。

  「不在了。」

  「啊,對不起。」

  「沒關係。」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外婆是印度人。」

  「咦?那你身上不就有好幾國的血統?」

  「是呀!」

  「難怪……」她低聲咕噥。

  「難怪什麼?」

  「難怪你會長得這麼好看。」

  「所謂『好看』的標準如何界定?」他好奇地挑了下眉。

  「好看就是……比帥還帥、比俊還俊嘛。」她的小臉低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低頭看看她。

  「什麼啦?」

  「你真的覺得我比帥還帥、比俊還俊?」

  「你都不照鏡子的嗎?這麼明顯的事實,你幹嘛還問我?」

  「那麼,像我這樣多金又長得好看的男人,你為什麼不要?」

  「我哪有不……」她倏地打住,忙不迭地轉身將臉埋進沙發。

  呼!差點兒就中計了。

  「小東西?」他輕推著她,難掩內心的喜悅。

  她扭了扭身子,怎麼也不肯露出臉來。

  「你的話還沒說完耶!」

  「別鬧了!」她悶聲說道。

  ☆☆☆

  「要不要我來幫你接下去?」他湊近她耳畔。

  感受到他的氣息,她敏感地縮了縮脖子。

  「你剛剛說『我哪有不要』,意思是你其實很想要嘍?」

  「我沒有說我哪有不要!」她霍地一躍而起。

  他聳聳肩,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她咬了下唇,小臉通紅。

  「既然我們現在把話說開了,你就別再逃避,好嗎?」他正色地說道。

  她垂著頭,不敢直視他那雙迷人的眸子。

  「你已經知道我們家並沒有門戶之見,那你到底還在擔心什麼?」

  「你接手這間飯店後,要留在台灣嗎?」

  「不,我只會在這裡待一兩個月。」

  她迅速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你打算回去英國,那我怎麼辦?」

  「你當然跟我一起回去。」

  聽到他的話,舒小曼微微一愣。

  「你不願意嗎?」

  她搖了搖頭,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在彤彤和香提相繼步入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後,她雖然偶爾覺得寂寞時會想找個男人嫁了;但她著實沒料到自己會遇上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即便自己承認喜歡他,但他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喜歡,大概也很難在一起吧?

  更何況,英國對她來說太陌生也太遙遠了,即使他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她也沒有把握能在那裡好好生活。

  「小曼?」

  她仰起小臉,茫然無措地望著他。

  「你害怕自己到那邊會無法適應嗎?」

  「我不知道。」

  「那麼,你相信我嗎?」

  她凝視著他,半晌後,輕輕地點了下頭。

  「既然如此,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相信我。」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的手撫上她的頰,輕輕摩挲著。「相信我,凡事有我。」

  望著他溫柔的眼神,她甜甜一笑,算是默許了。

  我要去英國。

  舒小曼Key完文字,按下Enter,下一秒便顯示在螢光幕上。

  有網路真的很方便,雖然大家平日各忙各的,但只要相約上網,便能零距離地閒話家常,感受網路的無遠弗屆。

  什麼?童彤在句子後面加上一張震驚的表情。

  你們的進展比我想像中快好多,真不可思議。魏香提雖然沒有加上表情,但揶揄之意再明顯不過。

  討厭啦!舒小曼的句子後面有張生氣的臉。

  小曼,是英國耶!你知不知道歐洲跟亞洲相隔有多遠?童彤問。

  我知道,但我再也不可能遇到條件比他更好的男人了。舒小曼回答。

  你為了這原因跟他走?童彤覺得無法置信。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我喜歡他。

  你們認識多久呀?

  一個月。

  才一個月,不會太冒險了嗎?童彤有些擔心舒小曼。

  我相信他。

  可是我不相信你這個單純的傢伙!

  我也信得過他。魏香提說。

  兩票對一票,通過。舒小曼加上笑臉。

  那我無話可說了。童彤打完句子,雙手暫時離開鍵盤。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魏香提問。

  還不確定。舒小曼回答。

  到時候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安排時間回台灣送你一程。

  嗯。

  此時,坐在電腦螢光幕前的三個女人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離愁……

  命運真的很奇妙。魏香提有感而發。

  是呀!有誰想得到小曼這麼迷迷糊糊一撞,竟然撞出了一段羅曼史?童彤打趣地道。

  你都能隨便在路邊撿個白馬王子了,為什麼我不可以呢?舒小曼不甘示弱。

  喂喂,什麼叫隨便?

  你還不是說我迷糊?

  你本來就迷糊!

  我才沒有!

  你是個超級大迷糊!

  你是個無敵敗金女!

  看著她們又開始鬥起嘴來,魏香提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

  天下雖無不散之筵席,但友誼歷久一樣濃。

  她們三人終於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本書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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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6 00:07:53 |只看該作者
後記  莫菲

  我愛酒。

  這一點從我的小說中很容易察覺到,是不是?

  但所有的酒類中,我只偏愛紅酒。

  以前曾經學過調酒,然而,比起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我更愛猶如血液般的紅酒。

  如果說,慕斯、蛋糕是小曼每日必備的「精神食糧」,那麼紅酒就是我的「精神食糧」。

  我習慣在夜裡寫稿,也習慣在寫稿的時候擺一杯紅酒在桌邊,淺嘗品味,讓它慢慢引出我的靈感。

  紅酒是有生命的。

  若是打從心底喜歡紅酒的人一定會認同這句話。

  記得我在打開生平的第一瓶紅酒時,因為不懂竅門,整個軟木塞在我手中支離破碎,大半的軟木塞屑甚至沉了下去,毀了我的酒。

  不過,所謂熟能生巧,現在的我不僅能夠開得漂亮,還能開得優雅。(嘻)

  每一瓶紅酒都有屬於它自己的性格,適合什麼時候、什麼溫度品嚐,等待它甦醒過來的時間要多長等等,都必須花心思去瞭解的,如果不設法瞭解,自然無法體會它的美好。

  很多朋友覺得紅酒太澀,有些人喜歡烈酒的嗆辣,有些人喜歡啤酒的暢快,但這兩者對我而言不是太濃就是太淡,所以,紅酒是我孤獨時的伴侶。

  我喜歡看紅酒在玻璃杯裡跳舞,那會讓我感染上一種莫名的情緒。

  有時候,我也會情不自禁地發起白日夢,幻想著如果哪天能夠嫁個葡萄園的主人,那可就……唉,只是白日夢嘛!

  偶爾看到一些介紹少數民族的節目時,我發現幾乎所有的族群都會自行釀酒,為什麼酒在人類的生活中會扮演著這麼不可或缺的角色呢?

  先天酒膽,後天酒量。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酒量是可以靠訓練的。

  只是,有一點教我十分納悶。

  為什麼中國人喝酒總愛強逼或強灌呢?

  有些人似乎偏好此道,一旦把人灌醉就會很有快感,然後看著人家吐,吐光了再喝,喝了又醉,醉了再吐,吐了繼續喝……彷彿目睹如此煉獄般的輪迴會帶來莫大的成就。嘖嘖,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態啊?

  以前常聽人家說什麼一醉解千愁,事實上,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瞭解,一醉非但不能解愁,反而愁上加愁。

  我愛酒,但痛恨醉。

  最後,真心希望世界永遠和平!

  惡人自有老天磨,身為同類,又何苦相殘呢?

  唉唉。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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