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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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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佟 -【美人計(戀愛花園之九)】《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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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7 00:23:0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睜開惺忪的雙眸,姚駱艷腦子一片空白的看著前方,半晌,意識緩緩的蘇醒過來,思緒倒流填滿了空白的記憶,這裡是姜雅隽的房間,他喝醉酒,她留在這裡照顧他,最後卻睡著了。

  不過她原本不是待在床上,這一定是他早上醒來發現她趴在床沿睡覺,於是抱她上床,就像過去一樣,不同的是,他不再躺在身邊緊緊的摟住她,凝視著她走出夢境回到現實。

  動也不動,她的大腦很自然的搜尋記憶,點點滴滴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對不起,昨晚喝太多了。」每次喝醉酒醒過來的隔天早上,他一定會立刻表現他的愧疚感,這也是他最會裝無辜的時候。

  「我最討厭你全身都是臭酒味。」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昨晚泰迪被女朋友三陣出局,我不能不陪他喝一杯。」這就是朋友的用處。

  微微挑起兩道漂亮的柳眉,她輕柔的一笑,一副很有禮貌的詢問,「你是想告訴我,你只有喝一杯嗎?」

  「原本是想喝一杯,可是泰迪一直喊乾杯,我不忍心讓一個剛剛失戀的人難過,不知不覺當中就多喝了幾杯。」雖然沒有半句謊言,他卻冒冷汗。

  「不知不覺?」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起來陰森森的讓人寒毛一豎。

  乾咳了幾聲,他很慎重的舉手發誓,「當時的情況真的沒辦法控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喝那麼多。」

  她狀似可以理解他難處的點了點頭,可是下一刻,她馬上問出一個讓人害怕的問題,「你知道昨天晚上是誰送你回來的嗎?」

  「呃……泰迪?」他們沒有邀請其他的人參與,更沒有找辣妹作陪,所以在兩個人乾杯的情況下,酒醉的人可以安然回到家,那就表示另外一個人是清醒的……這下子麻煩大了!

  歪著頭,她一臉困惑的請教,「這就奇怪了,失戀的人沒有喝醉酒,你這個聽眾反而醉醺醺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酒量比我好嘛!」這絕對是事實。

  雙手在胸前交叉,她半眯的眼睛射出銳利的光芒,「姜雅隽,如果你不跟我說老實話,未來一個月你別想碰我一根寒毛。」

  無辜的眨著眼睛,他企圖軟化她的咄咄逼人,「你要我說什麼?」

  「你為什麼喝得醉醺醺的?」他平時不沾酒,而且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會喝得如此沒有節制——心煩氣躁的時候。

  「……我昨天、心情不好。」

  「然後呢?」

  「……我看見了,昨天你跟一個戴墨鏡穿得流裡流氣的男人坐在路邊喝咖啡,你還對他笑得花枝亂顫。」他最痛恨承認自己打翻醋壇子,這種感覺很沒出息。

  昨天?戴墨鏡?腦子經過三秒钟的搜尋,她哇哇大叫的瞪大眼睛,「你竟然說Gentiana穿得流裡流氣,那個家伙可是超有品味的!」

  「呃……Gentiana?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真是熟悉……」表面上看起來像在沉思,其實腦子已經開始忙碌的運轉,看看有什麼法子可以幫助他脫離眼前的窘境。

  「他的中文名字叫姚駱巍,你記得了嗎?」她笑得好像准備逮住老鼠的貓咪。

  他沒有忘記過,雖然他沒見過姚家的人,不過對他們可是非常熟悉,Gerbera經常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家人。「呃,你怎麼會遇到他?」

  「Gentiana來巴黎,他怎麼可能不來看看我這個妹妹過得好不好?」

  「你們兩個一點也不像。」

  「誰規定兄妹一定要長得像?」

  嘿!他傻笑,這件事不能怪他,說起來巧合,他為了她心浮氣躁,好友又碰巧失戀,他難免會胡思亂想,其實他也不願意把自己搞得這麼痛苦。

  瞪著他,他以為這樣子敷衍她就沒事了嗎?

  「我的小女人,今天晚上我當你的家庭煮夫,你想吃什麼?」他開始對她毛手毛腳,這一招總是有辦法消除她的怒氣。

  在他火熱的攻勢下,她果然沒一會兒就化成一攤春泥,原本想說的話全部變成無助的呻吟呢喃,欲望成了他們此刻共通的語言。

  這一幕景象瞬間從眼前消失,她又跌回現實中。

  坐起身子,她拍了拍熱呼呼的面頰,試著讓自己清醒一點。

  雖然他們之間經歷了一段六年的空白,可是曾經有過的一點一滴始終完整的珍藏在她的記憶中,有時候她會懷疑他們的分手只是一場夢。

  長聲一歎,她還是承認吧,他們兩個並沒有真正結束,至少對她來說是如此,他從來沒有一天離開過她的生命。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他的愛已經被怨所取代,可是沒有愛,哪來的怨?有怨,正表示愛不曾消失。這短短的半個多月不但證明他從來沒有走出她的生命,而且還讓她更進一步走入他的內心世界,重新認識他。

  說起來真是可悲,雖然他們在一起兩年,她對他的認識卻是少之又少,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影響他人生的故事,她才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那麼剛硬,原來他會有不安,他也會有害怕。

  如今她還有什麼好疑惑的?她應該看清楚了,這一輩子她只想握住他的手,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不能對他讓步?至少她可以為他做到在接任何工作機會之前,先徵求他的認同,因為她深愛著他,她可以為他捨棄部份的堅持。

  不過,她願意為他調整自己,那他願意嗎?

  

  下了班回到別墅,姜雅隽就一直躲著姚駱艷,他的思緒還陷在難以抉擇的拉鋸戰中,他根本沒辦法平心靜氣的面對她,而另一方面姚駱艷她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只是單純的認為他心情不佳,所以她很有耐心的等到夜深人靜,然後學他一樣當個不請自來的訪客。

  「有事嗎?」他顯得相當不自在,對於她會在這個時候主動來找他,他真的一點心理准備也沒有。

  完全沒有發現到他的異狀,她只是關心的問:「昨晚為什麼喝得醉醺醺?」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拋棄所有的掙扎,想將她抱進懷裡,想瘋狂的愛她,可是他終究咬著牙忍下來了,他試著讓自己的態度帶著一種疏離感,「這個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吧!」

  怔了一下,她還是沒放在心上,依然很熱切的說:「你有什麼心煩的事可以說出來聊聊,也許我可以給你意見。」

  「不必了,我的事用不著一個外人來關心。」她不應該對他這麼好,這只會逼他自己對她更殘酷。

  這是怎麼回事?他幾近冷漠的態度令她困惑不已,「你什麼時候開始分得這麼清楚了?就算我們兩個不再是情人,我們總是朋友吧!」

  「你不是我的朋友。」

  她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你說什麼?」

  「對我來說,你現在什麼也不是,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身體搖晃了一下,他是有意傷害她嗎?如果是,他成功了,可是下一刻,她又忍不住勸自己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他的傷害一點道理也沒有。

  緩了一口氣,她盡可能叫自己冷靜下來,「姜雅隽,你是不是在說氣話?」

  「我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嗎?」

  不,他看起來很冷靜,也許應該說冷酷比較恰當,可是她還是覺得疑惑不解,「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經過大腦三思後才說出來的話?」

  「這是當然,我可以再說一遍,你現在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請你不要自作多情老是想管我的事情,這讓我很困擾。」一字一字,他好像害怕她聽不清楚似的說。

  顫抖的倒退了一步,這一次,他真的成功的擊垮她的平靜,「姜雅隽,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痛恨你!」

  「我無所謂,你的觀點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那又如何?」

  苦澀的一笑,他說得一點也沒錯,她真的太自作多情了!「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重新來過,看樣子我錯了。」

  心一震,他差一點失控的沖過去抱住她,但是他還是強忍住欲望的撇開頭。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自討無趣的插手管你的事,我也不在乎你們父子是否會抱憾終生,很高興我跟你連朋友的關系都沒有了,我真正解脫了。」轉過身,她挺起胸膛走出房間,可是眼角卻悄悄的溢出淚水,她肯定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竟然為他心痛了兩次。

  門一關,姜雅隽頹喪的跌坐在床上,他證明自己不會受到老頭子的擺布,可是他的心卻痛得快喘不過氣來,他是不是錯了?

  

  隔天一早起床,姚駱艷就迫不及待的收拾東西准備離開別墅,她連一刻都待不住了,她再也不要見到那個男人,他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笨蛋。夠了,他帶給她的痛苦應該結束了吧!

  為了避開姜雅隽,她直到九點才下樓用早餐,用過早餐,也就是她跟姜伯伯說再見的時候,她知道他會難過,因為她說好了在這裡待一個月,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一定會諒解。

  「姜伯伯,我很抱歉,我決定今天回家。」雖然她的皮包還在姜雅隽那裡,不過她的護照放在好友的套房,所以只要有機位,她隨時可以離開台灣。

  「發生什麼事了?」姜老爺子顯得有些緊張。

  「沒什麼,我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趕著要回去處理。」

  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他已經猜到事出何處,「雅隽知道你今天要離開嗎?」

  「我又不是他的特別看護,我想用不著向他報告。」原本是就事論事,可是翻騰的怒氣實在難以壓抑,聲音不知不覺就轉為高昂激動。

  「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

  「沒有。」

  「丫頭,我知道你一定受了什麼委屈,我不能同意你在這種情況下離開。」

  神情黯淡了下來,她強硬卻不失婉轉的表明自己的決定,「姜伯伯,請容許我的任性,我很堅持今天離開。」

  「多留一天也沒得商量嗎?」

  「我會再來看姜伯伯。」

  現在應該怎麼辦?姜老爺子正傷著腦筋時,老張慌慌張張的從外面定了進來,「老爺子,不好了!」

  「什麼事情不好了?」

  「有一大批記者媒體守在大門外。」老張不安的看了姚駱艷一眼。

  姜老爺子困惑的皺著眉,「記者?他們想干什麼?」

  「他們一直追問姚小姐是不是住在這裡。」

  警鈴大響,姚駱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怎麼知道我現在住在這裡?」

  「這……」老張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

  「老張,你不要吞吞吐吐的,說啊!」

  「周刊報導……」老張突然想到手中的周刊,連忙遞給姜老爺子。

  一看到封面,姜老爺子的臉色就變了,他的手因為激動而顫抖,「這是哪來的垃圾周刊?」

  「這是洪媽剛剛上超市買東西瞧見的,就順道買一份回來。」多虧洪媽早一步把這份周刊買回來,否則他們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呢!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當上周刊的封面女主角,她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不過她總要知道報導的內容究竟有多麼糟糕吧!「姜伯伯,我可以看嗎?」

  「沒必要讓這種胡說八道的鬼東西沾污你的眼睛。」姜老爺子急忙的把周刊藏到身後。

  「姜伯伯,我不可能永遠躲著不面對外面的世界,如果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我才可以想辦法應付啊!」身為公眾人物,她是不可能擺脫八卦的糾纏,她早就准備好隨時面對各種批評和攻擊。

  略一沉思,姜老爺子無奈的把周刊交了出來。

  看到封面上的內容,姚駱艷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幸成為八卦的女主角,沒想到她帶姜伯伯去北海岸喝咖啡竟然被狗仔隊逮個正著。

  她翻開內容一瞧,這上頭的報導可真是天花亂墜,幾乎是瞎編胡扯,她不但成了姜伯伯包養的情婦,而且還有可能成為姜雅隽的後母,這真是教人啼笑皆非。

  「丫頭,你沒事吧!」姜老爺子很擔心的看著她。

  「姜伯伯,您用不著替我擔心,我雖然很有個性,但我還不至於為了一篇莫須有的報導就沖出去大罵那些記者。」她試著用輕松的口吻打趣道。

  見到她還笑盈盈,姜老爺子總算松了口氣,「我看你今天是走不成了。」

  「是啊,我又得留在這裡打擾姜伯伯了。」

  「丫頭,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怎麼處理?老實說她是來這裡當特別看護嗎?這恐怕會給記者更多的想像空間。她為什麼願意來這裡當特別看護?單是這個問題,她就必須扯出她和姜雅隽的關系,而她和姜雅隽之間的爛帳正是記者最有興趣挖掘的八卦,現在她只想跟他劃清界線,她不希望把事情越弄越亂,所以也許什麼都不要說比較好。

  不過她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靜靜的聽著姜老爺子吩咐老張不用理會那些記者,大夥兒還是像平常一樣各做各的事,全部的人改由車庫的小門進出,如果不小心遇到記者,一概保持沉默,他預測不出三天就會讓這件事情恢復平靜。

  

  進了辦公室,姜雅隽就一直埋首於工作,直到凌偉岷敲門進了他的辦公室,他才抬起頭來,「可以准備開會了。」

  「是,可是,」頓了一下,凌偉岷還是乾脆把手上的周刊往他的辦公桌一放,「老板,我想你還是先看看這份報導吧。」

  目光往下移,他的眉頭因為周刊的封面而緊緊糾在一塊,拿起周刊,他迅速翻開閱讀內容,看完後,他惱怒的將周刊甩回桌上,「這是哪來的垃圾?」

  「今天出爐的八卦周刊。」

  站起身,他急忙取下衣架上的外套,「取消會議,我要回別墅一趟。」

  「等等,我建議你現在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動,我敢說記者現在已經躲在暗處等著逮住你,希望從你的口中挖到一些新聞,你想好了如何應付嗎?」

  「我不需要找理由應付他們,Gerbera是我的朋友,我邀請她待在台灣的時候住在我家難道不行嗎?」

  雖然他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可是凌偉岷還是必須潑他冷水,「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搬回別墅算起來連一個禮拜的時間都沒有,你以朋友的立場邀請她待在台灣的時候住在你那裡,那她應該是要住在你市區的公寓吧!」

  「可惡!」

  「還有,即使你很有誠意的說出真相,記者也只是得到作文章的機會,這對姚駱艷更是一點幫助也沒有,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決定要如何處理。」

  沒錯,沒有周詳的說詞,他不宜跟記者接觸,可是——「現在別墅那邊恐怕已經擠了一大堆記者,我得回去瞧瞧。」

  「總裁會應付。」

  姜雅隽終於靜下心來,其實他擔心的人是Gerbera,這篇報導想必已經對她造成傷害了,他想待在她的身邊,他想告訴她,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

  「老板,如果你放心不下,你可以先打電話回別墅問問看現在的情況。」

  是啊,他真是急昏頭了!姜雅隽連忙拿起電話聽筒撥回別墅。

  

  當姜雅隽回到別墅時,時間已經很晚了,不但別墅外頭的記者都散了,整棟別墅也靜悄悄的進入睡眠狀態。

  洗去一天的疲倦,他很自然的來到姚駱艷的客房,此刻她拱起雙腳坐在床上,下巴擱在膝蓋上,看起來無精打采,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

  「Gerbera。」他輕輕的出聲呼喚。

  她像個木頭人似的,完全沒有反應。

  「Gerbera,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不要悶不吭聲。」

  依然動也不動,她擺明不想跟他說話。

  「我們談一談好嗎?」他在床沿坐了下來。

  不要,她跟一個連朋友都不是的家伙還有什麼好說?

  「我知道你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我道歉,當時我心煩氣躁,因此說了很多沒大腦的話,我求求你開口說個話好嗎?」

  半晌,她的目光總算有了反應,瞪著他,冷飕飕的聲音可以凍死人,「你很高興毀了我的事業對不對?」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並不是我的計劃。」老實說,如果因此毀了她的事業,他會很高興,她終於可以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了。

  「我想,你一定認為這是我自找罪受對不對?」如果她不要自作聰明帶姜伯伯去北海岸喝咖啡,這場災難就不會發生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雖然是事實,但是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火上加油。

  「我今天會待在這裡全是因為你的關系,你當然沒有資格說什麼。」她幾乎是用吼的,壓抑了一天的憤怒此刻終於爆發開來。

  他極盡卑躬屈膝的點頭道:「我知道。」

  「可惡!」她忍不住撲過去捶打他,他則靜靜的任由她發洩一肚子的委屈,直到她累了,全身軟綿綿的癱在他的懷裡,他才伸手將她緊緊的圈住。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的說:「我很難過害你受那麼大的委屈。」

  沉默了大約三十秒,她撒嬌似的嗔道:「如果我的事業毀了,這一輩子我跟你沒完沒了。」

  「好,如果你的事業毀了,你的一輩子就交給我。」這一刻,老頭子的陰謀對他來說已經無足輕重,他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永遠守護著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寶口。

  這是什麼意思?她身體倏然僵直,漂亮的雙眸瞪得好太好大。

  清了清喉嚨,他刻意用很輕松的口吻道:「我想,我絕對有本事養你一輩子,不但可以讓你吃得白白胖胖,還可以讓你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你一定也同意當個貴夫人不會比當模特兒差吧!」

  張著嘴巴半晌,她勉為其難的擠出話來,「這聽起來好像求婚的台詞。」

  「如果你喜歡把它稱為求婚,那就是求婚吧!」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曾經幻想過他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求婚,也許是一片花海當中,也許是滿天星斗之下,也許是飄著白雪的聖誕夜,也許是相擁迎接晨曦的黎明時分……反正她什麼都想過了,就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處境下,「你這個人根本一點誠意也沒有,你認為我會很開心的接受嗎?」

  「一輩子對我來說可是很嚴肅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為了安慰你就隨隨便便脫口而出?」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狀況下許下一輩子的誓言,可是如果不是碰到這種事情,他也不會認清楚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比見到她開心來得重要。

  不可否認,她想嫁給他,想了好久好久,可是她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

  抿了抿嘴,她還是先轉移話題,「我懷疑你故意害我窮途末路。」

  「我很抱歉,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很認真,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是嗎?你不會今天說了,明天就忘了吧!」其實她是想逼他收回承諾,可是說出口的話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握住她的肩膀,他一臉嚴肅的問:「你要我發誓嗎?」

  她突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不必了,我可不想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對我負責任。」

  「我看起來像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嗎?」

  頓了一下,她說出自己的結論,「我不知道,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拿一輩子來開玩笑,可是就算他害她事業毀了,他也沒必要賠上一輩子吧!

  真是的,當她下決定對他徹底死心的時候,他卻許下最令她心動的承諾,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那樣,她都被他搞糊塗了。

  走過來又定過去,姚駱艷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他真的很討厭,他還不如還給她寧靜的生活,免得她如此心煩!

  郁悶的甩甩頭,她卻在這個時候聽見手機來電的聲音。手機?奇怪,她的手機不是在姜雅隽那裡嗎?

  循著聲音而去,她看到茶幾上面有一支手機,可是這並不是她的手機,那會是誰的?還有,這支手機又是什麼時候擺在這裡的,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暫時擱下這些問題,她走過去接聽電話,「喂?」

  「Gerbera,你還好嗎?」姚駱馨溫柔的聲音像出現在冬天的一道暖流。

  一層水氣蒙上雙眼,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動得想放聲大哭,此時可以聽見家人的聲音真好!「Agapanthus,你怎麼會打這支手機?」

  「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我只好打電話給姜先生,他給了我這支手機的號碼。」

  「姜雅隽嗎?」

  「我剛剛使用的稱呼應該不是姜老伯,而是姜先生吧!」姚駱馨相信自己說話清晰不含糊,「還是說,姜家有另外一個姜先生?」

  「Agapanthus,你今天好像特別幽默哦!」

  「我只是覺得記者一定弄錯對象了,你的情人當然是姜雅隽,怎麼會是他父親呢?」這就是姚駱馨會直接打電話找姜雅隽的原因。

  「可是記者拍的照片是我和姜伯伯。」說起來真的很嘔,他們身旁明明還有兩個跟班,狗仔隊為什麼沒有一起拍進去呢?

  「你討好未來的公公,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雖然這不是事實,可是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聽了Agapanthus的解讀,她突然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原來轉個彎,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咦?姜老伯難道不是你未來的公公嗎?」

  遲疑了一下,她只能回答,「在我還沒有結婚之前,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這倒是,結婚戒指沒有戴上之前,你絕對有權利更換新郎。」

  頓了頓,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Agapanthus,我好想回家。」

  「我知道你現在承受很大的壓力,不過你相信我,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了,黎明來臨之前一定要經過黑暗,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如果我的事業真的毀了,我是不是要回傳說之島當米蟲?」

  「Trachelium說,他決定邀請你當他的模特兒,你的事業不會毀了。」

  「Trachelium真好!」那個小子老是說她沒辦法激起他的創作靈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對她伸出援手,他終究是她的弟弟。

  「Gerbera,你一向樂觀積極,這麼一點小事絕對不會把你擊垮。」

  「你說得沒錯,我怎麼可以因為一篇不實的報導就一蹶不振?」

  「不管遇到什麼事,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情,你有我、爹地、媽咪、Gentiana和Trachelium,我們會一直支持你。」

  笑容終於在她臉上綻放開來,她很用力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好了,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好,再見。」結束通話,姚駱艷頓覺全身都輕松了起來,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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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7 00:23: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姚駱艷完全不去想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子,也許是因為靜下來之後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在乎事業,她熱愛舞台上的工作,如果能夠贏得掌聲,她當然會很開心,可是總不能為了得不到注目,她就否定自己對這份工作的執著;也許是因為她身邊圍繞著很多關心自己的人,她覺得自己不是孤孤單單的面對外界,她相信所有的風風雨雨一定會過去。

  這個時候,姜老爺子派洪媽請她過來起居室。

  「姜伯伯,您找我有事?」這兩天,她都沒有看到姜伯伯,問張叔和洪媽,他們都不清楚姜伯伯在忙些什麼。

  「你過來這裡坐。」姜老爺子指著他斜對面的長條沙發。

  雖然很疑惑,但她還是順從的在指定的地方坐下。

  「洪媽,你幫小姐准備一壺茶。」

  「是,老爺子。」

  這會兒她更糊塗了,不過她還是靜靜的等著姜老爺子說明白。

  「五分钟之後,你把電視打開,看完電視之後,你來書房找我。」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姜老爺子起身離開起居室。

  看電視?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抓了抓頭發,她迫不及待的拿起前面的遙控器,可是下一刻她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姜伯伯會表示五分钟,這絕對有他的道理,她還是捺著性子等吧,反正五分钟很快就過去了嘛!

  過了一會兒,洪媽送來了一壺茶,她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跟著打開電視,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糊裡糊塗的,因為看到的是廣告,她根本不知道姜伯伯要她看電視的原因何在,沒多久後她就明白了,原來是要她看一個知性的專訪節目,而今天受訪的主角就是姜伯伯。

  她知道這個專訪一定跟八卦周刊的報導有關,所以她目不轉睛的認真盯著畫面。

  「姜總裁您好,很高興您願意上我的節目接受專訪。」

  「主持人好,我很榮幸能夠坐在這裡分享我的人生。」

  「姜總裁,關於幾天前某家周刊的報導您有什麼話想說嗎?」

  「對於某家周刊的報導,我感到非常失望,記者以捕捉的畫面編撰不真實的內容,這實在有違記者的道德和良知。」

  「姜總裁是說那篇報導全是不實的謊言?」

  「除了Gerbera帶我去北海岸喝咖啡,還有她現在住在姜家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記者天馬行空編出來的故事,老實說,這樣的故事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我很冒昧請教姜總裁,Gerbera為什麼會住在姜家?」

  「這個故事說來話長,其實Gerbera是我兒子的心上人,他們曾經是一對很相愛的戀人,因為工作的關系兩個人不得不分開,這六年來,我看到我兒子一直對Gerbera念念不忘,身為父親,我怎麼能無動於衷?

  「而且我年紀大了,兒子再不趕快娶妻生於,我怎麼在有生之年抱到孫子?我想必須制造機會讓他們重逢,於是假藉身體不適的名義拜托Gerbera來當我的特別看護,Gerbera因為我兒子的關系不忍心拒絕我的請求,便答應充當我一個月的特別看護。」

  「我曾經聽到有人質疑姜雅隽先生的性別傾向,原來姜雅隽先生是忘不了舊情人,不知道他們在姜總裁的安排下是否又復合了?」

  「這是秘密,我想暫時保留。」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聽到他們的喜訊?」

  「我跟你一樣也希望趕快聽到好消息。」

  「姜總裁真的不能稍微透露一下嗎?」

  「你可以直接問我兒子,也許他會給大家更滿意的答案。」

  「我一直想邀請姜雅隽先生上節目暢談他的經營理念,可是他拒絕跟媒體有任何接觸,姜總裁可以請姜雅隽先生接受我的訪談嗎?」

  「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不過Gerbera一定有辦法幫你。」

  「Gerbera現在拒絕面對媒體,我一直沒有辦法跟她取得聯系。」

  「某家周刊沒有追究真相就把她編寫得如此不堪,她覺得很難過,我原本是想直接告上法院,可是Gerbera很體貼記者的難處,身為公眾人物,她知道自己的舉動難免會引來大眾過度的臆測。」

  「Gerbera身邊始終沒有固定的男伴,大家對她的感情世界一直很好奇,每個人都想知道何方神聖可以擄獲大美人的芳心。」

  「這個我明白,姜女的感情世界總是特別令人好奇。」

  「嗯……」

  姚駱艷關掉電視,她知道姜伯伯要自己聽的專訪到此已經足夠了,她整整在起居室發呆了三十分钟才起身前往書房。

  

  敲了一下書房的門,姚駱艷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她在距離姜老爺子大約十步距離的地方停住腳步,一句話也沒說,她靜待姜老爺子自己說明白。

  「丫頭,你都看完了嗎?」

  「差不多了。」

  「你有什麼事想問姜伯伯嗎?」

  「我想,還是由姜伯伯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點了點頭,他從頭道來,「雖然我和雅隽一直沒有往來,可是並不代表我不關心他,我也很擔心他會遇到一些只想利用他的人,於是他搬出去獨立之後,我就暗中派人注意他的生活和交友,他的表現從來沒有讓我煩惱過,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很高興他找到一個好對象,我也開始期待為你們籌備婚禮,可是你們最後卻以分手作為收場,接下來差不多像我接受專訪所說的,我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你,於是想了這個計劃。」

  難怪她會產生那種奇怪的感覺,認為姜伯伯知道她和姜雅隽的過去。

  「可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姜伯伯不用其他的方法?當時姜雅隽並沒有跟您住在一起,我就算是當您的特別看護,我們兩個見面的機會也不多,您這麼做也許一點意義也沒有。」

  「對一個渴望找回兒子的父親,不管有沒有意義,我都要放手一試。」

  她懂了,姜伯伯是算准她會介入他們父子之間。

  「還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雅隽一直深愛著你,我相信他最後會捨棄內心的掙扎重新把你找回來,而我也會因為熱情善良的你找回兒子,因此我稱這個計劃為『美人計』。」頓了一下,他很抱歉的問:「你會怪姜伯伯利用你嗎?」

  搖了搖頭,如果可以幫他們父子合好,她求之不得。

  「其實姜伯伯花了不少時間來調查你,因為我想知道如何讓你介入我們父子之間,這一件事,我也必須向你說聲對不起。」

  「我可以體會姜伯伯的心情,可是我還有一點不太明白,這六年來你們並沒有住在一起,姜伯伯怎麼會認為姜雅隽還對我念念不忘?」

  「他是我的兒子,我很了解他。」

  「也許我會令姜伯伯失望。」姜伯伯接受專訪,她的名譽得到保全,她的事業也保住了,姜雅隽當然也不必履行承諾了。

  「不會,如果他再讓你從手中溜走,他就是個大笨蛋!」

  姜雅隽恐怕不會這麼想,對他來說,決定他們還有未來的真正關鍵,應該在於他能否克服內心的不安,除非他對她的愛足夠戰勝那股強烈的不安,但有可能嗎?老實說她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如果事情那麼簡單,他們當初又怎麼會以分手作為收場?

  「姜伯伯,既然周刊的風波平息了,我也該回傳說之島了。」

  「你非要離開嗎?」

  「我想我們都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姜老爺子很無奈的點頭道:「也對,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姜伯伯可以派司機送我回朋友那裡嗎?」姜雅隽已經歸還她的皮包,她只要回到妍美的住處拿行李和護照,她就可以回家了。

  「沒問題。」

  「謝謝姜伯伯,下次回來的時候我會再來看您。」

  

  得到老頭子接受專訪的消息,姜雅隽頓覺自己計劃好的腳步一下子全被打亂了,他甘心樂意為Gerbera許下承諾,可是他並不確定自己可以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在舞台上綻放光芒,他願意做適度的退讓,但問題是他的容忍度有多大,這對他來說還需要一段思考。

  不過他沒想到,他一回到家就聽見姚駱艷已經離開了,一時之間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整個人就像被撞傻了似的。

  「我們聊聊好嗎?」現在的姜老爺子完全一副父親的口吻。

  沉默了片刻,姜雅隽淡淡的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如果因為我的關系而放棄幸福,那你就太笨了。」

  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頭,他意興闌珊的說:「這個問題我們好像談過了,如果沒什麼新鮮的話題,你還是別浪費口舌。」

  「你若放棄她,你就放棄了自己的幸福,也放棄了她的幸福,這一點你可曾想過?」姜老爺子依然故我的繼續說。

  怔住了,他從來沒有站在Gerbera的角度思考。

  「她深愛著你,你是唯一可以帶給她幸福的男人。」

  她還像過去一樣深愛著他嗎?剛開始他並沒有這樣的信心,可是當她像過去一樣守在身邊照顧酒醉的他,他就知道她還是愛著他。

  「我已經年過半百了,也許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你為了跟我生氣而不願意坦承面對自己的心,這不是很可笑嗎?」

  心弦仿佛被人用力一扯,激蕩得顫抖,他從來沒想過老頭子有一天會閉上眼睛永遠醒不過來,他一直以為他會長命百歲……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恐懼,如果再失去父親,他豈不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

  「兩個人可以相愛,這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好啦,我想跟你說太多也沒用,如果你就是那麼死腦筋,說什麼也不肯轉彎,那我也沒有辦法,你的未來是掌握在你的手上,我能做的就到這裡,剩下來的得靠你自己了。」話畢,姜老爺子落寞的轉身回房。

  當Gerbera面臨難關的時候,他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永遠守護著她,難道她現在渡過難關了,他就不想永遠守護著她嗎?不,當然不是這個樣子,他想一輩子陪伴在她身邊,不管是痛苦的時候還是快樂的時候,道理很簡單,因為他是這麼深愛著她。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比見到她開心來得重要,他已經認清楚這個道理,他還有什麼好猶豫不決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明明深愛著Gerbera,他卻選擇放開她的手,他明明深愛著老頭子,他卻選擇跟他斗氣,他怎麼老是跟自己過下去呢?

  老頭子說得沒錯,如果他再死腦筋的固執己見,他會一輩子生活在孤單當中,他不能失去Gerbera,沒有她,人生就沒有色彩,他要重新找回她,而她將成為他們父子重新建立關系的靈魂人物。

  

  雖然是冬天,傳說之島的太陽依然嬌艷動人,不過這麼美麗的天氣對姚家的人來說似乎一點幫助也沒有,因為總是帶給大家活力的泉源變得死氣沉沉,其他人的心情難免會受到波及。

  「最近氣氛太悶了,我們辦個小型的Party熱鬧一下好嗎?」雖然姚駱馨很有禮貌的詢問另外兩個人的意思,但事實上她已經籌備好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辦Party,她終於發現這份差事會害人白了好幾根頭發。

  「我是沒什麼意見。」姚駱雲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沒興趣。」姚駱艷一臉意興闌珊。

  略一沉吟,姚駱馨有些擔心的說:「Gerbera,你應該回復到正常的生活了。」

  「下個月我就會開始工作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心會比六年前還痛,難道說,其實她很渴望他的承諾可以變成真的嗎?

  「這不是要不要工作的問題,而是你要不要振作的問題。」

  「工作以後,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無精打采。」

  輕聲一歎,這個女人根本搞不清楚重點在哪裡,「為什麼要等到工作以後?你應該現在就開始調整自己的心情,否則只會把你的工作搞得亂七八糟,那還不如待在這裡當米蟲。」

  「我回來還不到三天,有必要急著調整自己的心情嗎?」她無辜的噘嘴。

  「你不要為自己的委靡不振找推托之詞,如果你有心好好過日子,你現在就會振作起來。」

  「如果你想開party,那就開party吧!」爭不過人家,那就妥協吧!

  揉了揉太陽穴,姚駱馨覺得自己好像在跟一個未開化的野蠻人講道理,「我並不想勉強你,我反倒希望你能夠回去找他。」

  「我不能。」

  「為什麼?」

  「我不可能完全放棄事業。」她喜歡站在舞台上,這對她來說是某一部份的自己,他若是愛她,就應該連這一部份的她都要接納,這個道理他必須想通,否則即使她願意為了愛他而退讓,他們以後還是會碰到其他的問題。

  「也許他現在願意為你捨棄部份的堅持。」

  「如果他願意,他自然會來找我。」

  「你直接找他問清楚不是更省事嗎?」姚駱雲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

  頓了一下,她煩躁的說:「你不會懂啦!」老實說她對他一點把握也沒有,有時候他好像還愛著她,有時候他似乎又離她很遙遠,她想這是隱藏在他內心的不安在作祟,如果他沒辦法克服,他們依然回到原點。

  撇了撇嘴,他很老實的說:「我是不懂。」

  「Gerbera,你一向很樂觀積極,你堅持不回去找他,那總可以抱著希望等他來找你吧!」

  「……好啦好啦,我會盡量讓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這個周末辦個小型的party。」

  

  一轉眼,周末就到了,姚家一片燈火,熱鬧的人聲好像把整個地方都擠滿了。坐在涼椅上,姚駱艷忍不住皺著眉,這是小型的party嗎?她覺得島上的居民好像全部跑來這裡湊熱鬧,不過這也不能怪Agapanthus她邀請的對象一定是島上的居

  民,而邀請這個,又不能不邀請那個,否則會引起誤解。

  「二小姐!」她的身旁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名傭人。

  微微抬起頭,她懶洋洋的問:「什麼事?」

  「有位客人請我把這張紙條交給二小姐。」傭人將一張對折黏上貼紙的便條紙交給她。

  「什麼客人?」她好奇的看著手中飄著香味的便條紙。

  「我也不清楚,他戴著面具。」

  「面具?!」她失控的跳了起來。

  「那是一個金色面具,看起來很尊貴。」

  是他,那個前一些日子老是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也是讓她忍不住跟姜雅隽連想在一起的男人!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打發掉傭人,她連忙打開便條紙,上面寫著「我在老地方等你」,署名是「金色面具」。

  這個家伙到底是誰?她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慌亂,萬一「他」不是姜雅隽呢?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一步一步,她走向那個陰暗的角落,三十秒钟後,「他」落入她的視線,「他」背倚著牆壁,目光直勾勾的向她射來。

  距離他十步的地方,她停下腳步,「你到底是誰?」

  「你希望我是誰?」

  怦怦怦!她的心跳好快好快,這個聲音是姜雅隽?!「你真的是兩年多前那個戴面具的壞蛋?」

  「壞蛋?我知道自己當時的行為很唐突,不過還不至於落個壞蛋的惡名,而且你也很享受那個吻。」他為了這個吻可是生了很久的悶氣。

  「那是因為……」她不能說出來,如果他真的是姜雅隽,他一定會得意揚揚,取笑她是個笨女人,竟然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因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一個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你老實回答我,我就讓你看我的真面目,如何?」

  她幾乎可以確定「他」是姜雅隽,卻不能得到證實,這種感覺就像被吊胃口,不舒服極了……算了,說就說嘛!「因為你身上有姜雅隽的味道。」

  他的唇角往兩邊微微上揚,可見得他心情很好。

  頓了一下,她顫抖的伸手取下他的面具,她終於確定「他」的真面目了,眼淚也嘩啦嘩啦的滾了下來。

  「你不高興是我嗎?」姜雅隽微微皺起眉頭。

  手一松,面具滾落在地,她掄起拳頭狠狠捶打他,「你這個男人壞透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嚇我?」

  「我很抱歉,我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什麼滿意的答案?」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我有一份禮物要給你。」

  「禮物?」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像機器人,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打結了,這個情況完全教人摸不著頭緒。

  「我已經請傭人送到你的房間,等你看完禮物之後,你再來旅館找我。」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姚駱艷傻眼的瞪著他離去的背影,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送她禮物嗎?他不是因為想清楚了才來找她嗎?可惡,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就不能乾脆一點的說清楚?

  

  望著擺在梳妝台上面的木制珠寶盒,姚駱艷的眉頭部打結了,這個盒子看起來很舊,而且很普通,一點也不像送人的禮物,要不然他至少包裝一下,他送這個禮物是什麼意思?

  算了,最重要的是裡面的東西,這裡面放的究竟是什麼?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慎重其事的打開盒子。

  「錄音帶?」她驚訝的瞪大眼睛,這又是什麼意思?

  怔了半晌,她才想到把錄音帶放出來聽聽看就知道了嘛!於是她隨便拿起一卷錄音帶沖到床頭音響前面。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很緊張,先來了一個深呼吸,她才打開音響播放錄音帶,經過了十秒钟的等待,姜雅隽低沉的聲音略顯冷清的響起。

  「今天我在電視上看見你的廣告,感覺你又離我更遠了,可是我對你的渴望依然如此強烈,我真的沒有辦法不愛你,因為你從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是我生命中的太陽。」

  接下來是喀嚓一聲,隨身聽被切掉的聲音,不過一會兒之後,他的聲音又傳來了。

  「看到你穿上婚紗的樣子,我想像著自己站在紅毯的另外一端等著你,可是走到一半,你卻突然丟掉手中的捧花,大聲的說你不要我了,我的心好痛好痛,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

  又是喀嚓一聲,再經過幾秒钟的等待,他又說話了。

  「我討厭情人節,情人節會讓我想到你,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人陪你度過情人節?我打開電視,想看看新聞有沒有你的消息,可是看遍了所有的節目,就是找不到你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氣,我開始抱著希望,也許此刻你也是坐在陽台上望著遠方,思念著我。」

  這一次喀嚓一聲後,經過了很久,錄音帶都沒有傳出聲音,她乾脆按下Stop鍵,直接取出錄音帶,這才注意到錄音帶上面標示著日期,九十二年八月。

  如果說,他是藉著錄音帶向她表白,這個日期似乎又太過遙遠了……先別管這些,再聽聽其他的錄音帶好了。

  跑回梳妝台前面,她把手中的錄音帶往旁邊一擺,再重新從木制珠寶盒裡面隨意挑選一卷錄音帶播放。

  「今天我應該搭飛機回台灣,可是我卻來到了傳說之島,我甚至不知道你這個時候是否待在這裡,我真的是瘋了!」

  等等,她知道了,這卷錄音帶的時間是他兩年前以面具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

  「我生病了,躺在床上孤零零的一個人,我覺得自己變得好脆弱,回想過去我生病的時候,你是如何守候在我身邊悉心照顧,我告訴自己,如果可以見你一面那該有多好!」

  聞言,她覺得好心疼,他並不是一個懂得照顧自己的人,他老覺得自己是男人,抵抗力比較好,萬一不小心感冒發燒了,他又愛面子的不願意去看醫生,害她不得不用各種秘方幫他治感冒。

  現在,她總算知道為何那一天他的聲音不太一樣。

  「我怎麼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就因為想見你一面,我戴上了面具,像極了一個小丑,最後還忍不住誘惑的吻了你的嘴,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怎麼可以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吻你?這一刻,我真的好恨你!」

  聽到這裡,她完全明白了,其實這是他的「心情日記」。

  這卷錄音帶接下來是一片空白,姚駱艷再一次取出錄音帶擺回梳妝台,然後直接把整個盒子搬上床,她要一卷一卷慢慢的聽,傾聽他的心情、傾聽他的心聲。

  現在她終於可以觸摸到他的心,原來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距離,他們只是被一張名喚「自我」的面紗遮住了雙眼,其實這一點他們早都知道了,然而單單只有知道,卻認為「自我」的存在是天經地義,不曾想過要跨越這道界線,那跟不知道並沒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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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7 00:23: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早,姚駱艷就捧著木制的珠寶盒來到旅館找姜雅隽。

  「我以為你中午才會過來。」他還穿著睡袍,那模樣看起來性感極了。

  呼吸微微一亂,她連忙走到陽台讓清晨的空氣保持她冷靜的思緒,「我沒有睡到中午的習慣。」

  「你要咖啡嗎?」

  「我喝過了,還有,可以請你換衣服嗎?」他們要談論很嚴肅的話題,他這個樣子會害她沒辦法專心。

  輕快的一笑,他很爽快的說:「你等我一分钟。」

  趁著他進浴室更衣的時候,她思索著自己應該如何開頭,她知道他還愛著她,但並不清楚他是否已經跨越了自己的障礙,如果他以為說出自己的愛意,她就會事事遷就他,這絕不是她所期待的結果。

  「這裡的四季好像不太分明。」他已經換上一套休閒服來到她身邊。

  「是啊。你喜歡傳說之島嗎?」

  「雖然我還沒有機會細細品味這裡,不過,我想我應該會喜歡這裡,這裡有一種脫離世俗煩惱的味道。」

  「沒有工作的時候,我喜歡待在這個地方,唯有這裡可以讓我無憂無慮的拋開自己的身份,可是,」頓了一下,她轉頭面對他,「我還是會回到現實,因為那也是我的一部份。」

  「你想告訴我什麼?你不會放棄模特兒的工作嗎?」

  「對,因為……」

  「這是你一部份的自我。」他主動幫她接下話。

  她怔住了,他真的懂了嗎?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如果沒了自我,你就會變成一個討人厭的黃臉婆,難道我希望你變成黃臉婆嗎?」

  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只是很用力的點頭,他是她肚子裡面的蛔蟲嗎?這可是她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想出來最具有說服力的說詞。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的確,我怎麼可以狠心看你變成黃臉婆?」

  咦?她眼睛瞪得好太好大,這表示他可以接受她繼續當模特兒嗎?

  「可是,我也不太喜歡你成天在大家的面前搔首弄姿。」

  馬上換了一個表情,姚駱艷眉頭緊蹙,這表示他還是無法容忍她當模特兒嗎?

  像在琢磨,又像是故意吊她胃口,過了一會兒,姜雅隽才很無奈的說:「雖然我不太喜歡,但是我會試著欣賞你當公眾人物的時候。」

  眨了眨眼睛,她有沒有聽錯?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愛吃醋,我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會表現得很好,但是我會努力看看,經過六年,我處理事情的能力應該長進了不少。」

  再也忍不住了,她雀躍的沖過去抱住他,「我愛你!」

  圈住她的腰,他覺得自己好像剛剛結束一場馬拉松,總算可以松口氣了,「這表示你願意跟我一起努力對不對?」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將你永遠排在第一位。」

  「這麼說,如果我真的不能容忍你接受哪個工作機會,你會拒絕是不是?」

  「這是當然,愛是要互相包容,愛也是要割捨一部份的自我。」

  「我愛你,Gerbera。」

  閉上眼睛,她甜蜜的細細咀嚼他的表白,雖然昨晚在錄音帶裡面聽了好多次,可是他親口說出來的感覺就是特別令她心動。

  半晌,她緩緩的說:「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我們還可以更幸福。」他隨即抱起她。

  「你要干什麼?」

  「你知道的。」他色迷迷的對她擠眉弄眼。

  她立刻羞紅了臉,不過下一刻她卻主動的對他采取攻勢,偶爾要壓制一下他大男人的氣勢,他才不會氣焰太過高張。

  當春色成了室內唯一的色彩,大男人也好、大女人也罷,他們都成了欲望的俘虜,無助的喘息和呢喃是他們共同的語言。


  雖然還沒有套上戒指,她卻已經住進姜家,因為姜雅隽沒有辦法容忍他們分隔兩地。

  結束經紀人的來電,姚駱艷興奮的從陽台沖進房內,手機扔到床頭,接著往床上一撲,圈住姜雅隽的脖子,「隽,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兩眼一亮,他把手中的書隨便扔到一旁,滿懷期待的問:「你懷孕了?」

  「沒有,我們兩個還沒結婚,如果懷孕恐怕不太恰當吧!」雖然這年頭多得是先上車後補票,可是她實在不想讓她的孩子向她質疑出生的問題,這會害她很難教育孩子。

  「那是什麼好消息?」他一轉眼又變得興致缺缺了。

  唇角忍不住往兩邊上揚,她很慎重的宣布,「我有機會上大銀幕了!」

  「什麼?」

  「有個導演邀請我參加他的電影,雖然我只是二分之一的女主角,可是這個導演很棒,他是……算了,我說名字你也不知道他是誰。」

  皺著眉,他顯然很不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可是他並沒有馬上反對,「這部電影在哪裡拍攝?」

  「美國。」

  「不行!」

  瞪著他,她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他怎麼可以拒絕得這麼乾脆?

  看到她的表情,他的口氣馬上緩和了下來,「你沒有待在我身邊,我會覺得心慌慌的很不踏實。」現在他不會再吝於說出自己的感受。

  一個眨眼,她的氣消了,她怎麼還不了解他的心情呢?她當然不能期望他的不安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人往他身上一黏,她一邊對他毛手毛腳,一邊嬌滴滴的說:「隽,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人家會挑上我,是因為我融合了東西方的血統,還有我的身手很不賴,否則我這個從來沒拍過戲的模特兒哪會有這種機會?」

  「不可以。」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弱。

  「我保證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你,還有,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去看我,僅只一次,下不為例。」

  他根本沒辦法說話,他的思緒已經被她的魔掌搞得亂七八糟,她越來越懂得運用己身的優點來誘惑他,雖然他也知道不能受她擺布,可是就是抵擋不了她的攻勢,女人真的是禍水!

  「隽,謝謝你!」為了答謝他如此爽快的同意,她越來越熱情的施展魅力。

  呃,他還沒有答應,可是這個時候他根本沒力氣糾正她,他現在只想沉淪在她的挑一逞下……

  

  半夜,姚駱艷悄悄的溜下床,她取出姜雅隽放在抽屜裡的隨身聽,然後拿了一卷空白錄音帶放進去,她又縮回被子裡面。

  凝視著身旁的愛人,她按下錄音鍵,「隽,我喜歡看你睡著的時候面帶笑容,這讓我感覺到你是幸福的,我希望你幸福,因為你幸福,我就會幸福,我愛你,我要永遠守護著你。」

  喀嚓一聲,她輕輕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她知道自己飛到美國拍電影,他一定會很不安,所以從現在開始,她每天晚上都要錄下一段愛之語,她要讓他明白,不管她在鎂光燈下是多麼耀眼光彩,她都是屬於他的——永永遠遠。

  

  以前,他絕對不會相信他們父子有一天可以並肩坐在陽台上的涼椅,雖然一個喝的是茶,一個喝的是咖啡,看似不同調,氣氛也相當別扭,但總是個開始嘛!

  「你幸福嗎?」姜老爺子出聲問。

  「我很幸福。」姜雅隽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溫柔的笑容。

  「那你是不是應該結婚了?」

  「我也有這個打算,我想在Gerbera去美國拍電影之前把婚事辦一辦。」

  咦?這可是個大新聞!「你要讓Gerbera去美國拍電影?」

  清了清喉嚨,他不自在的說:「她一直纏著我,我不答應也不行。」

  雖然隔天一早醒來,他想賴帳,不過她撒嬌的黏在他身上不准他上班,他還是乖乖的棄甲投降,反正距離拍電影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他籌備婚禮,既然可以順利在這之前把她送上紅毯,他也沒必要那麼斤斤計較。

  「這樣子嗎?」姜老爺子的表情半信半疑。

  「女人一發揮纏功,沒有一個男人吃得消。」他不知道自己干麼解釋那麼多,而且好像有那麼點越描越黑的感覺。

  「聰明的女人。」姜老爺子掩著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大概猜得出來那個丫頭用什麼方法逼他兒子就范。

  送上一個斜眼,他沒好氣的說:「這有什麼好笑!」

  「沒想到你也會被人家治得死死的。」

  頓了頓,他終於擠出那句一直擱在心裡的話,「老爸,謝謝你。」

  轉過頭,姜老爺子瞪大雙眼,他不敢相信他聽見兒子喊他老爸。

  姜雅隽又沉默了下來,這種感覺真是別扭!

  「你們在說我壞話對不對?」姚駱艷突然從背後圈住他的脖子。

  回過頭,他寵愛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別開玩笑了,哪個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說你壞話?」

  「那你們在說什麼?」

  「老爸說我們應該結婚了。」他完全沒意識到「老爸」這兩個字越說越順口。

  老爸說?!她驚訝的張著嘴,他叫姜伯伯「老爸」嗎?!

  「怎麼不說話呢?」他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你在想要辦多盛大的婚禮是不是?」

  「我不在乎婚禮的大小。」她是替他高興,他又往前跨出一大步了。

  「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婚禮說什麼也不能馬虎,我馬上請專人著手幫你們籌劃。」姜老爺子很識趣的把這裡留給他們兩個,今天他得到的已經夠多了,而他相信未來的日子裡他們父子會越來越好。

  貼近他的耳邊,她很輕柔的呢喃,「隽,我最愛你了。」

  伸手一勾,她轉而坐在他的腿上,撫著她的臉,他滿心感激,「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關系,我就不會擁有今天的一切。」

  「那你要好好獎勵我哦!」

  「你要什麼獎勵?」

  歪著頭想了想,她試探性的說:「我看這樣子好了,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會參與他的生活,譬如陪他下棋,或者陪他打高爾夫球,可以嗎?」其實真正的功臣是姜伯伯,如果不是他的「美人計」,他們現在還分隔兩地。

  這對他來說可是很難跨出的一大步,可是當初他也沒想到「老爸」這兩個字會從自己的嘴裡喊出來,不是嗎?「好吧,不過你得陪在我身邊哦!」

  點了點頭,她不再言語的窩進他的懷裡,傾聽他的心跳聲。其實只要有心,人和人之間沒有跨越不了的距離。

  

  看著姚駱艷在媒體前面曝光的婚紗照,姚駱雲突然脫口一問:「Agapanthus,接下來是不是輪到你了?」

  「什麼事情輪到我了?」姚駱馨忙著幫姊姊設計結婚首飾,她根本沒有心思關心他正在上網看什麼新聞。

  「他們都結婚了,接下來難道不是你嗎?」

  微微抬起頭來,她覺得很好笑,「沒有人說結婚一定要長幼有序,說不定下一個是你哦!」

  「是嗎?」那雙如夢似幻的眼睛突然瞪得好大,他臉上寫著極度的渴望,他好想知道未來的另一半長什麼樣子,「你的第六感有感覺到我了嗎?」

  「目前沒有。」她很抱歉的說。

  「那你自己呢?」

  「我?」

  「你的第六感對自己不靈嗎?」

  頓了一下,她聳聳肩,「這個問題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因為截至目前為止,我對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

  歪著腦袋瓜,他突然笑了,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古怪,「Agapanthus,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會嫁給什麼樣的男人。」

  柳眉輕輕上揚,她不懂他干麼對她特別好奇,「這很重要嗎?」

  「如果你這麼浪漫的人嫁給一個一板一眼的男人,那不是很好玩嗎?」他單是想像那個畫面,就覺得很有趣。

  「那我可要小心一點,免得變成你的笑話。」她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自己左腳踝上的鏈子,鏈子上鑲滿了鑽石,這條鏈子有個名字,叫「偷心鏈」,它是一個男子在五年多前為她戴上的。

  「你不是常說,當愛情來臨的時候是無法防備的嗎?」

  咦?她稀奇的笑道:「我還以為你糊裡糊塗,怎麼把我的話記得這麼清楚?」

  「我有糊裡糊塗嗎?」他只是對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少那麼一根神經,說他糊裡糊塗?這個罪名未免太嚴重了吧!

  「除了畫畫,這世上好像沒有什麼事值得你關心。」她當然知道他不是真糊塗。

  「我很關心你啊!」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就好了,他們兩個都不在,我下個禮拜又要回台灣,旅館那邊你別忘了抽出時間過去轉轉。」

  皺著眉,他對商業化的事務最沒興趣了,不過非常時期,他不想管也不行。

  「需要請個幫手嗎?」

  搖搖頭,他卻顯得很遲疑,「我應該應付得來。」

  「那我祝你好運。」

  忽地,有一陣冷揚飕的強風襲來,姚駱雲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此時他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不祥的預感,他的日子慘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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