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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卡亞 -【西門三少(西門傳說之四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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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22: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金荷莉鑽進西門洌的座車,一臉不解地瞅著盛怒的西門洌,「我真的很過分嗎?」

  西門洌懶得理她,發動引擎,只想快速地將她送回飯店。

  金荷莉微慍地斜睨對她不理不睬的西門洌,「你聽見我說的話嗎?」

  西門洌忿忿從鼻子裏噴氣,粗暴地將手肘橫在方向盤上,生氣而厭惡地回視金荷莉,「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眸光如銳劍般射向她。

  「我……」金荷莉抵不住他的怒氣,畏怯得語塞。

  西門洌不語,啟動車子,將目光移回前方。

  金荷莉不時用眼角餘光,偷偷斜覦沉默不語的西門洌,他下巴堅毅,雙唇緊抿,表情冷漠,宛如一具大理石雕像,讓人感覺遙遠而疏離。

  「我希望能做你的朋友。」她怯怯地說著。

  西門洌充耳不聞,專注眼前路況,冷峻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的不理不睬深深刺傷了她,「我到底哪裡做錯了?」耐性耗光,忿忿地連吼帶咆。

  他的腳用力踩住煞車,車子猝然煞住——

  帶著怒氣的雙眼瞪著金荷莉,「你鬧夠了嗎?」

  咆叫聲嚇壞了金荷莉,她一臉驚懼,「我哪有鬧……」

  西門洌的黑眸瞬間瞪得好大好大,「你今天來此只是做客,請你保持一個客人應有的風度。」

  他可以批評她的行為,但是不能抹黑她的風度!

  「我一直很有風度。」金荷莉捺不住怨怒,扯著喉嚨為自己辯駁。

  「很有風度的女人絕不會說出不得體的話。」西門洌面露不快之色。

  這更荒謬,不得體的話?

  她冷冷地嗤笑,「我說了哪些不得體的話?」

  西門洌發出一連串嘲諷的笑聲,「真是沒家教的女人,竟然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否得體?」

  他一再羞辱她的人格、風度和自尊,金荷莉整個肺快炸開,「你不要太過分。」

  西門洌鐵青著臉瞪著她,「你自私的只顧自己,而忽略身邊每個人的自尊心,別以為自己處於高峰就可以目中無人,當有一天你跌落穀底,我敢說絕不會有人對你伸出援手。」

  金荷莉驀然沉靜不語,低垂著頭。

  「哼,默認?算你還有點羞恥心。」

  突地聽見細微啜泣聲。她哭了?

  西門洌訝異地斜睨低垂著頭的她,「你哭了?」

  金荷莉搖著頭手擦乾淚,堅強地抬起頭,「我沒哭!」

  西門洌嗤笑一聲,「其實你的個性和花嬌幾乎一樣,只是花嬌會處處為別人想,而你只會為拿別人取悅自己。」

  「我才沒有!」金荷莉堅決否認。

  「是不是、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西門洌發出一記像輕笑又像歎息的聲音。

  金荷莉刹那間迷惘……

  是嗎?她真的就如他所形容的,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凡事以我為尊?

  「飯店到了。」

  西門洌在飯店大門前煞了車,撥了電話知會學生們下樓接她進飯店。

  金荷莉坐在車裏雙手緊握,「我真的跟……她很像嗎?」

  西門洌一時沒會意她話中之意,「她?!你是指……」

  「就是我在你家看到的那位小姐。」

  「你是說花嬌。」西門洌刹那問頓悟,「很像。」

  金荷莉困窘地緩緩抬起頭,「我可以跟她做朋友嗎?」

  西門洌不由一怔。

  跟花嬌做朋友?她在打什麼王意?

  「你為什麼突然說想跟她做朋友?」他想問個清楚,即使她不說真話。

  金荷莉表情一僵,眉峰微皺,「我是出生於一個富裕的家庭,從小沒有兄弟姊妹,我一直渴望身邊有個兄弟姊妹可以聊天說話,出道後又倍受關注,我的生活一直是媒體的注目焦點,沒有私人的空間……」

  「你很寂寞?」西門洌一語道穿她的苦悶。

  「不僅寂寞,還很空虛。」

  「是嗎?」以他的家庭背景,他無法想像她的寂寞與空虛。

  此刻西門洌的學生來到車門邊——

  金荷莉似乎不願放棄最後一刻,「可以嗎?」

  西門洌重重地吐口氣,「我無法回答你,這問題必須要看花嬌自己意願,不過我會轉達你的意思。」

  「謝謝你,請你轉達我的歉意,剛才我太失禮。」金荷莉深吸口氣靜靜地說。

  「我會。」西門洌強擠笑意。

  金荷莉推開車門,在西門洌學生護送下走進電梯。

  西門洌的心裏突然有一絲憐憫,絢麗燦爛外表下的金荷莉,竟有著不為人知的酸苦。

  **  **  **

  「嬌,嬌。」

  西門洌輕叩花嬌的房門。

  房門緩緩打開,花嬌站在門邊瞅著西門洌,「那個自大的女人回飯店了?」

  「我已經將她送到學生們那邊。」

  花嬌微慍地沉沉吐口氣,「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恣意妄為的女人。」

  「我早說了,她是個被寵壞又沒有同情心的女人。」

  花嬌無意間瞄了一下時間,「怎麼去那麼久?」

  「跟她在車裏聊了一下。」毫不隱瞞實話實說。

  「噢。」花嬌從鼻子哼著氣,「跟那種女人有什麼好聊?」

  西門洌莞爾一笑,「其實她跟你有點像。」

  「跟我有點像?」花嬌忿忿。

  「我是說個性。」他溫柔解釋。

  「我的個性會像她?」花嬌冷冷嗤一聲,「一點都不像!」

  她氣呼呼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惹得西門洌忍不住縱聲大笑,「還說不像,簡直一模一樣。」

  「什麼?」怒氣在她心胸激蕩,「你再說一遍,我哪裡跟那自大的女人一樣?」

  女人哪,絕不能惹她發怒,除非不想活了。

  西門洌面帶笑容解釋:「沒有,沒有,你一點兒都不像。」

  這還差不多!

  花嬌依然氣呼呼、喘著氣。

  西門洌好笑地將她摟進胸前,「你真的那麼討厭她?」

  她吸吸鼻子,別開眼不理他。

  西門洌抱緊她,將頭頂在她的頭頂上,吸取發絲上的香氣,「想想她在車上跟我說的一番話,其實她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女人。」

  同情?那女人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一絲值得同情的地方。

  花嬌睜大含著怒氣的大眼,掙脫他的懷抱,「打從你送她回來之後,你對她的印象似乎完全改觀。」

  「並不是完全,而是如果設身處地想一想,她是一個值得同情的人。」

  花嬌無法接受,冷哼,「她如果值得同情,全天下的女人都值得同情,她已經擁有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頭銜和金錢,試問她有什麼地方值得同情?」

  「親情和友情。」

  花嬌擰著雙眉逼視他,「她是孤兒?」

  西門洌怔了怔,「應該不是吧?不清楚。」

  花嬌不屑地冷哼,「排除親情,那友情就甭說,她身邊有多少人圍繞著她,她怎可能缺少友情?」

  面對花嬌的咄咄逼人,西門洌沉下臉,「我是指真正的友情。」

  那張嚇死人的冷臉又出現。

  花嬌用力扭曲嘴唇,「就憑她的態度,我深信她難找到真正的友情。」

  「所以她想跟你做朋友。」

  「跟我做朋友?」她聽到今年度最荒謬的笑話。

  「她說出此話時,態度非常誠懇。」

  西門洌繼續幫金荷莉說話,讓花嬌氣得頭頂冒煙,他居然當起金荷莉的說客!

  花嬌雙頰怒紅,尖銳的抽氣聲接連響起,「既然你欣賞她,那你去當她的好朋友。」

  「花嬌!」西門洌目光淩厲,定定地凝視她。

  幹嘛!好像她非要跟那個自大的女人做朋友似的。

  不,偏不受他擺佈!

  一把火直燒腦門,她卯起來嘶吼:「我就是不想跟那種女人做朋友,你如果認為我不講理,那就請便,你知道大門在哪裡。」

  西門洌不敢相信,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她竟然開口趕他?

  「我會走!」西門洌一肚子不爽,怒衝衝轉身就走。

  花嬌傻住。自己只是逞一時之快脫口而出,沒想到他竟然當真頭也不回走了出去!望著怒氣衝天的背影,她的心頓時墜入穀底深淵……

  她是真情摯意地為他付出,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離她而去,忘了他曾給予的承諾。

  她終於看清了,世上根本沒有真情真意的男人,天下烏鴉一般黑!

  **  **  **

  好不容易擺脫了寂寞,因為有他陪伴,但如今再度面對寂寞,她居然有著恐懼。

  所有的夢想在她腳底崩潰,她有著被遺棄的感覺。蜷坐地上,雙臂環抱著膝,發現自己正擁抱一個虛空,她的手在發抖,淚水如泉湧般流下。

  他好殘忍……

  一個微弱而絕望的聲音在她心底哭喊。

  顧影自憐,悲不自勝,「什麼只愛我一個,全都是狗屁,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著。」

  悲恨交織嘩嘩地大哭起來,淚水就像止不住的水龍頭。

  倏然屋裏的電話鈴聲尖銳地大作。

  花嬌以為自己錯覺,止住哭聲,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鈐——鈴——鈴聲繼續響著。

  一定是西門洌!

  花嬌確定自己的聽力沒問題,立即拭去眼角的淚,「還算有良心,會打電話來道歉。」

  起身沖向電話,抓起話筒劈頭就下馬威,「不管你說什麼,我的心意不變,還是那句話,我不可能跟那種人做朋友!」

  彼端默不作聲。

  以為不出聲就行了?

  花嬌又繼續開罵:「別以為不出聲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少跟我裝神弄鬼,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是……姊嗎?」那端顫顫巍巍出聲。

  花嬌登時一怔,她弄錯對象,罵錯人了。

  「建建……建元。」

  「姊,你剛才把我當作誰?」

  這一問可把她問呆,她怎能告訴他,姊姊剛才被男人拋棄?

  「不關你的事,你怎麼會挑這時候打電話?」論時差,現在美國是淩晨。

  「你猜我現在在哪裡?」

  花嬌又是一怔,再笨的人也能感覺這是捉弄語氣,「你在哪裡?」

  「我在桃園中正機場。」

  「你再說一遍,你現在在哪裡?」又驚又喜。

  「我、在、台、灣。」花建元似乎感受到花嬌的震驚和訝異,快樂地說,「我已經出海關,等一下包車直奔家裏,你等我唷!」

  「傻弟弟,姊姊當然會在家裏等你。」

  「我馬上到。」花建元喜孜孜掛斷電話。

  話筒傳來嘟嘟聲,花嬌愣了半晌,「建元回來了,建元回來了——」開心地大叫,急忙掛上電話,沖回房問整理自己的儀容。

  三年來姊弟倆靠著電話維繫感情,她已經三年沒見到弟弟,不知道他現在是胖了還是瘦了?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建元,他此刻回來正是時候,她可以趁機將稍早之前的鬱悶、寂寞、空虛暫時丟到一邊,她的腦子暫時沒有空餘的地方,裝下那些無奈。

  花嬌坐在走廊上,將身子半邊倚靠柱子上,目不轉睛望著大門,一心只盼花建元抵家門。

  兩道燈光逐地在門前擴展,花嬌的心情登時為之一振,起身奔向大門,拉開木門——

  一個清瘦的身影從車裏跨出來,溫文有禮地低著頭,跟著車內司機說道:「謝謝。」

  當他挺直身子轉身面對花嬌,面露微笑輕喚:「姊。」

  是建元,真是她的弟弟。

  花嬌愣了足足有三秒,心情過於激動,乾澀的喉嚨竟發不出聲音。

  花建元丟掉手裏的行李沖向花嬌,緊緊地擁住花嬌,「姊,我是建元,你不認識我了嗎?」

  「認認……我當然認識你。」哇一聲哭了起來,緊緊摟住花建元,「姊姊好想你。」

  「我也是。」

  畢竟血濃於水,親情是永遠不變。

  花建元抑不住三年的思念之情,微微拉開花嬌,輕輕抹去花嬌臉上的淚水,仔細審視她,「姊,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花嬌倏地臉紅,嗔了一聲,「你人不但變得英俊,連嘴也變甜。」伸手勾住花建元的手臂,「有話進屋裏說。」

  花建元拎起行李,隨著花嬌踏進屋裏。

  站在院子裏,他忍不住深深吸口氣,汲取彌漫空氣中的花香與家的氣味,「家就是家,就是不一樣,回家真好。」

  花嬌寬慰地露出笑容,踏上走廊,回頭笑瞅著花建元,「你這趟回來準備住多久?」

  花建元坐在走廊的邊沿,彎下腰脫去腳上的鞋子,「至少兩個月。」小心翼翼將鞋子擺正。

  三年了,他依然沒變,花嬌捺不住掩嘴嬌笑,「還是跟以前一樣龜毛。」

  花建元起身,調皮的眼神一閃,「這是好習慣,不叫龜毛。」

  花嬌被逗得忍不住呵呵地笑,「說不過你。」伸手牽住花建元的手,「快進來,我泡茶給你喝。」

  「什麼茶我都不要,我只要你釀的茉莉花茶。」

  花嬌喜不可抑地瞅著花建元,「你還記得我釀的榮莉花茶?」

  「當然記得,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股清香。」花建元輕閉上雙眼,陶醉在記憶中的香味裏。

  花嬌甜笑,「我馬上去泡。」

  花建元睜開眼睛,微笑看著花嬌掩不住喜悅奔去廚房的背影,到底是親姊弟,只有姊姊會真心的去疼他。

  不消一會兒,花嬌雙手端著茶盤走進客廳,「饞鬼,快來解饞。」

  花嬌將茶盤端放在茶幾上,熟練地為花建元斟了一杯,「快嘗嘗。」

  花建元端起面前冒著香氣的茶杯,低啜一口,滿足地咂咂嘴,「好香。」

  花嬌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一臉納悶地瞅著花建元,「你不是說要去矽穀上班,怎麼會有兩個月的長假?」

  「是我跟公司要求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回來看你。」花建元率直地道出。

  「這種理由就讓你放兩個月的假?」花嬌懷疑地眨眨眼。美國人也真好唬弄。

  「不,先以一年的假日抵這兩個月,也就說我用掉了一年的假期。」

  「什麼?那你一年都沒有假,豈不是要累死了!」花嬌不捨地驚呼。

  「每個星期還是有周休二日,你放心,你弟弟我不會累死自己。」花建元微笑。

  花嬌終於安然地吐口氣,「那就好。」端起茶杯湊到嘴邊。

  「姊,這三年你沒交男朋友嗎?」

  突來的話題害花嬌差點讓嘴裏的茶嗆到,小臉瞬間漲紅,用力咳了兩聲,連忙以手掩嘴。

  花建元急急從椅子上跳起來,輕拍她的背,「好一點了嗎?」

  花嬌點頭如搗蒜,「可、可以了……我沒事。」又咳了兩聲。

  花建元不放心地蹲在花嬌面前,詳細審視,「你真的沒事?」

  「我真的沒事。」為了安撫花建元,花嬌極力露出安然的嬌笑,手掌輕撫弟弟的臉,「只是不小心被水噎到。」

  花嬌安然無事,花建元釋然露齒一笑,「沒事就好。」起身坐回椅子上,仍然好奇地回到原先的話題,」這三年你真的沒找到一個可以倚靠的男人嗎?」

  花嬌無法再掩飾心裏的憂悒,輕輕地冷哼,「本來是有一個,可是……」頓了一下,思索自己到底該不該說出來。

  「可是什麼?」花建元死咬話題不放。

  花嬌無力地抬眼,瞅著為她焦急的弟弟,為了掩飾內心傷痛,強笑著無所謂地聳聳肩,「可是你回家前一個小時,我把他趕走了。」

  花建元一怔。這麼巧,就在他回家的前一小時……

  「難道說因為我回來……」花建元不安地胡亂猜測。

  「唉!別亂猜,根本與你無關,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他壓根兒不知道你會回來。」

  花嬌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一抹黯然,令花建元的心為之一怔。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是花建元所關心的。

  「他呀……」花嬌無聲地倒抽口氣,「在我眼裏他是正義的化身,在我心裏卻是溫柔、呵護的守護神。」

  花建元一臉不解的看著花嬌,「依你的形容看來,他在你心中應該是個完美無缺的男人,那你又為什麼把他趕走?」

  「因為另一個女人。」花嬌的神情刹那間消沉、萎靡。

  這個男人是劈腿族!?

  花建元無法置信地張大眼睛,氣呼呼地看著花嬌,「這種會劈腿的男人,你竟然說他是正義的化身,溫柔呵護的守護神?姊,拜託你清醒點,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愛!」

  花嬌重重地歎口氣,即使真的分手,她也不能在背後醜化西門洌,「你又誤會了,他不是劈腿的男人。」

  花建元見著花嬌極力維護那個男人,擔心地看著花嬌,「我雖然沒見過,但是你都說了,你們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起爭執,你又何苦要執迷不悟?」

  花嬌驚見花建元從未有過的怒火,不禁感到些許畏怯,「我和洌爭吵,確實是為了一個女人,但那女人與他無任何瓜葛,而且只是他三天的雇主。」

  她前言不搭後語,花建元聽得一頭霧水,「姊,我很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不是其中一小段。」

  花嬌洩氣地輕吐一聲,「是這樣……」

  **  **  **

  花嬌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花建元聞言,一切了然於胸,黑眸不禁閃起一抹訕笑光芒,「姊,你不是小心眼的人,為什麼獨獨排斥這位韓國天後?」

  「不是我故意排擠她,她那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你是沒瞧見,如果哪天被你瞧見,不上去呼她兩巴掌,我跟你姓!」

  倔強的個性依然沒變。

  花建元忍不住縱聲大笑,「姊,你還是一樣,一生起氣來說話完全不經大腦。」

  花嬌氣得抽著氣,狠狠地瞪著花建元,「我哪句話不經大腦?」

  「請問你跟我不同姓嗎?」花建元噴笑。

  連大老遠回來的弟弟都笑她!花嬌委屈地緊抿著雙唇。

  「姊,你害怕那位天後會搶走他?」

  花嬌心頭猛然一抽,是嗎?真是這樣嗎?

  「要不然以你大剌剌的個性,你怎麼會拒絕一個想跟你做朋友的人?」

  花建元的剖析,讓她不知所措地低下頭,「我我我……」

  花建元雙手按在花嬌的肩上,「如果他在你心裏依然完美,你又何必為了一點芝麻小事,為難他也為難自己?」

  她真的在為難他,也為難自己嗎?

  她用力吸口氣,思路完全一團亂,「難道要我低聲下氣跟他賠不是?」

  不可能的,她絕不會委屈自己。

  「為了自己將來的幸福,又有何不可?」

  花嬌聞言用力抽口氣,微怒地撥掉肩上的雙手,「你是我弟弟,你怎麼可以胳臂往外彎?」

  花建元無奈地撇一撇嘴,看著微怒的花嬌,「就因為你是我姊姊,我才會為你著想。」

  「為我著想?為我想就不會要我對他卑躬屈膝。」花嬌依舊氣不過地強辯。

  面對頑抗倔強的姊姊,花建元莫可奈何地聳聳肩,「我只是就事論事,聽不聽在你,我累了,想休息。」拎起旁邊的行李,走了兩步回頭瞅著花嬌,「我的房間不變吧?」

  「嗯。」她氣得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氣嘟嘟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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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22: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負氣離開花嬌的住處,西門洌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他不想回去自己的住所,於是轉往西門沁的紅樓。

  紅樓少了交際手腕一流的媽媽桑,西門沁無奈只得親自下場招呼客人,只見他忙得不可開交,酒也喝了不少,所以當他見著西門洌出現在紅樓,不免開始抱怨:

  「都是你拐走我的一流媽媽桑,害我現在都快變成酒桶。」

  西門洌沉著臉,逕自找了一張臺子坐下,「拿一瓶酒給我!」

  西門沁研究他的表情,感興趣地問:「你跟誰生悶氣?」

  「叫你拿瓶酒,哪來這麼多廢話?」臉上幾乎看不到一絲表情。

  西門沁挑一挑眉,「想喝酒還不簡單。」舉手喚著吧台小弟,「拿一瓶威士卡過來。」

  吧台小弟飛快送上一瓶威士卡。

  西門沁為他斟了一杯,西門洌迅捷地執起酒杯,咕嚕咕嚕往嘴裏倒。

  西門沁不禁傻了眼,「老兄,別以為顏色一樣,你就分不清是酒還是茶!」

  西門洌惡狠狠瞥他一眼,「再倒!」

  聲音中的權威不容置疑,西門沁無奈卻又不得不妥協地再為他斟一杯。

  看著他又一次重複牛飲的舉動,西門沁為之氣結,索性將酒瓶放在他面前。「有本事你整瓶灌!」

  西門洌眼也不眨地抓起瓶子,當真放在嘴裏灌下去。

  西門沁錯愕地看著他失常的舉動,身子驚慌地越過桌面,一手搶下他手中的酒瓶,「夠了!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拿酒出氣,拿身體嘔氣。」

  西門洌惱火地又伸手搶回酒瓶。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不過我會打電話通知花嬌前來紅樓領你。」

  花嬌!

  西門洌懊惱地將酒瓶放回桌上。

  威脅奏效,西門沁心裏暗自偷笑,鐵漢始終過不了柔情美人關。

  「說吧,為什麼事生悶氣?」小心刺探。

  「沒什麼!」堅持不說。

  「跟花嬌鬧彆扭?」

  「沒有!」

  「沒有才怪!通常這時間你應該會在花嬌家。」西門沁不信找不出原因。

  「沒什麼事!」嘴緊得宛如銅牆鐵壁,找不到一絲縫隙。

  「唉。」西門沁深深歎一聲,雙臂倚在腦後,雙眼在他臉上打轉,「大家兄弟二十幾年,有什麼不能說,幹嘛要一個人苦惱?」

  「跟你說沒事就是沒事,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這麼喜歡挖八卦,為什麼不關掉紅樓,去八卦雜誌上班?」

  剛剛是緊閉著嘴不說話,現在開了尊口卻是一大串譏諷。

  西門沁仍然一派悠閒地看著他,「你肯定跟花嬌鬧彆扭。」

  休想騙得了他的眼睛和敏銳的直覺!

  西門洌不語,抓起酒瓶往嘴裏灌了一大口,手抹去沾在嘴邊的酒,「她分明不是小心眼的女人。」

  還是露餡!西門沁不著痕跡地偷笑,憨直就是憨直,自己洩了底還不自知。

  西門洌口中的女人應該是指花嬌吧?

  「花嬌不是小心眼的女人啊!」西門沁細心揣著他臉上表情。

  「你也認為她不是小心眼的女人。」西門洌想徵求西門沁的認同,「可是她獨獨不肯跟金荷莉妥協。」

  這會兒又扯上金荷莉?

  西門沁暗暗吃驚抽口氣,疑雲大起,「你是指這次來臺灣的金荷莉?」

  「就是她。」西門洌終於肯敞開心房,鬆懈心中的防衛。

  「金荷莉不是你這次的雇主嗎?怎麼可能跟花嬌扯上關係?」一片紊亂的西門沁,試著小心理出頭緒。

  西門洌難掩心中的無助與悵然,「今晚在鼎泰豐用完晚餐後,我就回花嬌家,沒想到金荷莉竟然偷偷尾隨我到花嬌家,起先花嬌還有禮招待,但金荷莉的目中無人得罪了花嬌,花嬌一氣之下將金荷莉趕走。」

  西門沁突地打了岔,「花嬌就是這個性,只要不順她的眼,就會毫不客氣趕人走。」

  「是啊,是啊,你以為只有你瞭解她個性?」西門洌的態度從裏到外徹底冰冷。

  「既然你知道她個性,你又何必為這種事跟她嘔氣?」

  「我不是為了她趕走金荷莉而跟她嘔氣,當時送金荷莉回飯店的途中,她曾經表示自己的歉意,希望能和花嬌重新認識做朋友。」

  「嗯,不錯,好事一樁,至少金荷莉認錯。」西門沁平心靜氣說。

  「可是在花嬌不認為金荷莉是值得做朋友的人,不僅如此,還一怒之下把我趕出來。」說得他心頭一把怒火正慢慢地燃燒。

  西門沁聞言,忍不住噗哧狂笑,「你被花嬌趕出家門?」

  真是天下一大奇聞,西門洌會被一個女人趕出門!?

  「很好笑嗎?」語氣中有明顯的怒火。

  西門沁緊閉上嘴,隱去笑聲,心裏卻忍不住想爆笑,「這種小事也值得你們動怒?」

  西門洌冷冷的眼神更加深沉,「她太不可理喻!」氣惱得無以復加,抓起酒瓶又灌了幾口。

  西門沁一把奪下西門洌手中的酒瓶,「你以為借酒澆愁就可以解決問題嗎?錯!只會愁更愁。」

  儘管西門洌氣惱花嬌,但是他感覺得出來,西門洌已陷入愛情的漩渦,甚至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遇到一點挫折就不堪一擊。

  西門洌神情沮喪,頭兒低垂,雙手抱著頭,「不然我該怎麼做?」

  西門沁愕然看著西門洌。

  他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平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神勇跑哪去?

  「洌,你累壞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西門洌低著頭,默不作聲。

  西門沁輕推西門洌,輕喚:「洌。」

  西門洌咚一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西門沁登時傻了眼,前一秒頹喪得不知該如何,這一秒他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唉,或許他真的累壞。

  **  **  **

  西門沁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將西門洌扛出紅樓,又費了好大的勁,才能順利地將他塞進車裏。

  西門沁坐在車裏盤算,應該將這個巨無霸載往何處?

  他自己的家?

  他已經多久沒回自己的住處,只怕屋裏一團亂……

  還是奶奶家?

  驚動奶奶!?除非跟老天借了膽子……

  還是花嬌家?

  這這這這這……西門洌剛被趕出來啊!

  唉,夫妻床頭打、床尾和,相信花嬌還不至於狠心置之不理。

  對!就這麼辦。

  可是等西門洌酒醒之後,不拆了他的骨頭才怪!

  西門沁左思右想,「管不了這麼多,搞不好醒來對我感激涕零。」

  拿定主意,西門沁決定將西門洌送至花嬌家,花嬌平時不願紅樓的女孩到她家,可是對於西門沁就特別寬容,原因不外就是西門沁是她的老闆。

  西門沁將車子停靠花嬌的門前,用力拍打木門。

  「花嬌,花嬌。」

  花嬌神情沮喪走出來,開門,乍見站在門前的西門沁,心頭不覺一驚,「怎麼是你?」

  西門沁詫異地掃了花嬌一眼,無神的眼睛透出血絲,可見她昨晚也不好過。

  「聽洌說,你們吵架?」言詞簡潔,單刀直入。

  「嗯。」

  「為了金荷莉?」

  花嬌驚愕地睜大眼睛盯著西門沁,「洌全告訴你?」

  西門沁點頭。

  「唉……」花嬌深深地歎口氣。

  「你們沒必要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而吵架,再說那女人來臺灣也只不過三天,花嬌,你就看在洌對你一片癡情的份上,別計較。」西門沁極力勸說。

  花嬌抬眼注視西門沁,「是洌請你來當說客?」

  西門沁呵笑兩聲,「洌那種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會請我當說客!?他要是知道我雞婆跑來幫他排解,他不拆了我全身骨頭,他就不是西門洌。」

  「明知道你還來當說客?」

  「沒辦法,誰教他是我的兄弟,再說我看得出來洌對你是真心真意,你該不會告訴我完全沒感覺到吧?」

  西門洌的一片真心她當然感到深刻,「這一切我全都明白,我對他又何嘗不是?」

  西門沁驀地笑顏逐開,「既然你這麼關心他,我現在就將他交給你。」

  花嬌登時一怔。

  現在?莫非他人就在附近?那他自己為什麼不現身?

  西門沁轉身走回車旁,手指著車內,「他就在裏面。」

  「他在你車裏?」

  他若是真的在西門沁的車裏,他怎麼能捺得住氣讓西門沁出面?這不是他的作風。

  花嬌半信半疑地移步來到西門沁的車旁,往車裏一探——他真的就在車裏,不僅如此,還睡得沉穩。

  花嬌頓時怒氣衝衝地轉身,「睡得著還不錯嘛,我可是一夜都沒合眼。」

  「他是喝醉了。」西門沁連忙解釋。

  「喝醉?他還有心情去喝酒!?」花嬌氣極地叫吼。

  西門沁極為無奈地垮下臉,「就是心情不好才去喝酒。」

  花嬌氣呼呼地緊握粉拳,「藉口!」

  「你在紅樓也不是一天兩天,你認識洌也不是一年兩年,你什麼時候看過洌喝醉,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灌醉自己?」

  花嬌的表情像是被雷擊中般僵住。

  「廢話少說,快幫我扛他進屋。」西門沁不理會花嬌臉上的愕然,逕自走到車旁,開啟車門,回頭瞅著呆立驚愕的花嬌,「你不會想置之不理吧?」

  花嬌轉眼拉回晃神,來到車旁和西門沁合力將西門洌拉出車外。

  他太龐大、太重,西門沁和她只是將他拖出車外,就已經累得喘吁吁。

  花嬌倏然想起花建元,「你先扶好洌,我去喊我弟弟出來幫忙。」

  「你弟弟?」西門沁嚇了一跳。

  「我弟弟昨晚從美國剛回來,我去叫他幫忙。」花嬌三步並兩步火速沖回屋裏急喚花建元。

  花建元雙眼朦朧地被花嬌強拉走出屋外,乍見屋外兩個陌生男人,花建元的睡蟲瞬間消失。

  「姊,他們是……」

  花嬌指著狀極狼狽的西門沁,「他是我之前的老闆,西門沁。」

  花建元伸出手,「你好,我叫花建元。」

  西門沁用整個身體撐著爛醉如泥的龐然大物,「對不起,我沒辦法跟你握手。」

  花嬌指著幾乎壓垮西門沁的西門洌,「他就是我說的男朋友。」

  花建元瞧了西門洌,「他!?」

  他就是姊姊情有獨鍾的男人?

  「拜託,快幫幫忙,我快被壓扁了。」西門沁急聲求救。

  花嬌向前扶住西門洌,「建元,幫忙將洌扛進屋裏。」

  西門洌在三人齊力下,被扛進屋裏,放在沙發上。花嬌溫柔地為他解開襯衫衣扣,又扭了一條濕毛巾輕拭他的臉。

  西門洌彷佛回到令他安心的地方,沉沉入睡了。

  花嬌安然地淺笑,回頭瞅著癱在另一張椅子上的西門沁,「謝謝你把他送回來。」

  西門沁扯了扯脖頸上的領帶,「你也是個明理的女人,我真不懂你們居然會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鬧彆扭?」順手解開襯衫的鈕扣。

  「洌離開後,我也非常懊悔,我不知道自己的心眼怎麼會變得這麼小?」

  西門沁微笑,「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雙手往椅把上一拍,起身,「我也該回去了,紅樓沒人帶領不行。」

  花嬌錯愕地看著西門沁,「還沒找到接替的人嗎?」

  「難啦。」將領帶拉回原處,「我走了,洌就拜託你了。」瀟灑轉身離開花家。

  花嬌旋回身,瞅見正凝視西門洌的花建元,「建元,你可以回房間繼續睡,洌有我照顧就行了。」

  花建元感覺得出花嬌對西門洌的摯情,只是第一次見到姊姊心儀的對象,對方竟醉得像灘爛泥,不禁質疑道:「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花嬌溫柔地看著西門洌,「我對他的好,不及他對我的十分之一。」

  「是嗎?」無意間瞥見花嬌濃情蜜意的眼神,他心裏有數。

  躺在椅子上的西門洌,淺淺地囈語:「嬌……嬌……我愛你。」

  花嬌嫣然一笑,蹲在西門洌的身旁,輕撫他的臉,嬌聲細語:「我也是一樣,傻瓜。」

  花建元刹那間似乎明白了一切,他微笑,默不作聲地從客廳撤出。

  **  **  **

  西門洌的酒漸漸退了,頭痛欲裂的他睜不開眼睛,抱著頭坐起身子。

  「元,幫我端一下湯。」

  他不是在作夢吧?怎麼會有花嬌的聲音?他現在在哪裡?

  「噢,我來了。」

  男人的聲音?一絲震驚閃過他的臉,一股怒火如浪潮卷來,逼自己火速清醒,環視四周。

  每一個傢俱都很熟悉……

  這是花嬌家!

  他怒不可遏地起身走向餐桌——

  花建元小心翼翼地端著湯從廚房出來,赫然發現橫在面前的巨無霸,先是一驚,隨即不在意地露齒一笑。

  他居然能面不改色跟他打招呼!?西門洌的眼神兇惡地逼視花建元。

  「酒醒了,你好,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扎扎實實的一拳毫無預警地吻上他的臉。

  「啊!」

  一記驚聲尖叫,建元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手裏的湯碗匡當砸在地上,湯水灑在他的身上……

  花嬌聽見異聲,立即放下手邊的工作,沖出廚房,見狀不由得驚呼,奔向倒在地上的花建元,「建元!」神情焦急,雙手撥弄被湯濺濕的衣服,「你有沒有受傷?」

  花建元用手觸碰被擊中的臉頰,五宮立即痛得揪成一團,「好痛。」

  西門洌又驚又惱地張大眼睛,看著花嬌對另一個男人付出關懷。

  花嬌發現花建元腫脹通紅的臉頰,怒不可遏地跳起來面對西門洌,「你憑什麼打人?」

  「他是誰?」西門洌怒衝衝地質問。

  他要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在他和她吵架幾個小時後,堂而皇之拐走了她!

  「他是我弟弟!」花嬌憤怒咆哮。

  她弟弟!?

  所有的怒氣瞬間消失,他矍然失措地看著花嬌,「他是你弟弟?」

  「嗯!」花嬌幾乎用鼻音回應,憤怒瞪視西門洌。

  花建元一手搗著臉頰,一手伸向西門洌,「我是花建元。」

  西門洌驚慌失措地連忙握住他的手,一把將花建元拉起,「對不起,對不起,沒問個青紅皂白就打傷了你。」

  花建元抿著嘴苦笑,扭動被打傷的臉頰,「你的手勁真大。」

  「對不起。」羞赧摸著頭髮,一道暗紅快速染紅西門洌的脖頸。

  這可是頭一次看到西門洌驚慌失措的模樣,花嬌真的很想大笑,卻極力地忍住。

  「你平時不是個莽撞的人,今天你是撞邪了?是不是昨天的怒氣還沒消?」花嬌故意譏諷。

  西門洌冷漠地站挺身子,眉心糾得緊緊的,「你又想說,我知道大門在哪裡嗎?」重複昨天她的話後,轉身——

  花嬌擔心他又當真,急匆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昨天一次不夠,還打算再鬧一回!?」

  她挽留他。

  西門洌開心無聲地笑,視線無法離開她片刻,「我也禁不起再一次。」

  高大的身體遮住她所有的視線,讓她眼裏只容得下他寬闊的肩膀和陽光般的笑臉。

  四目相接,所有甜情蜜意盡在其中。

  倏然屋外響起拍打大門的聲音——

  「有沒有人在家?」清脆尖銳的嗓音竄入。

  是金荷莉!

  花嬌一語未發,緊抿著雙唇。

  西門洌平靜地注視慍怒的嬌容,「還生氣?不值得吧?」

  一句不值得吧,消除了花嬌所有怒氣,重重地吐口氣,露出嬌美一笑,「是不值得。」

  大門被拍得喀喀響。

  花建元狐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間徘徊,「到底要不要開門?」

  「開!」

  兩人不約而同說著,之問的默契讓兩人忍不住一笑。

  花建元走出屋外,開門——

  金荷莉心浮氣躁地走進屋裏,乍見花嬌,頓時一臉歉意,「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沒事,你別掛在心上。」花嬌坦然微笑。

  金荷莉轉身直視西門洌,埋怨道:「我們不是說好,你今天要到飯店接我的嗎?」

  西門洌頓時驚悟,手拍著額頭,「我忘了,我的學生們都應該還在吧?」

  「他們都在。」

  「他們都在?」西門洌詫異的目光瞟向屋外,靜悄悄沒有一絲動靜。

  金荷莉察覺西門洌的疑惑,「他們不知道我出來。」

  「什麼?」西門洌嘴角因憤怒而抽動,「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再故技重施?」

  「你都沒有守信,怎能怪我不守信?」金荷莉理直氣壯地回話。

  西門洌曾經說過,金荷莉的個性與她幾分神似,以此觀來似乎真有點相似。

  花嬌忍不住掩嘴笑,「好了,既然都出來了,你就知會學生一聲,免得他們著急。」

  金荷莉發現身邊有了靠山,毫不考慮挨近花嬌,撒嬌似的黏住她,「對嘛,你快打電話通知他們。」

  西門洌見她二人一搭一唱,自己又苦無對策,於是忿忿道:「你真是有史以來我遇過最狡猾,也是最麻煩的雇主。」

  西門測走到屋外,掏出手機,聯絡被要還不知情的學生。

  金荷莉開心極了,「謝謝你。」

  「不客氣。」金荷莉的俏皮只為貪玩,花嬌發現她也不是不好相處的女孩。

  金荷莉突地發現這屋裏還多了一位昨天沒見過的清瘦男子,好奇地張大眼睛看著花建元,詢問身旁的花嬌:「那個人也是西門洌的學生嗎?」

  花嬌隨著金荷莉的目光瞥見花建元,「你誤會了,他不是洌的學生,他是我弟弟,花建元。」

  「你弟弟?」金荷莉驚呼,隨後露出一抹嬌俏笑容,「他長得蠻帥。」

  「只是蠻帥?」花嬌故意逗她。

  金荷莉靦腆露齒一笑,壓低聲音:「很帥。」

  女孩的嬌赧她一眼即懂,牽住金荷莉,信步來到花建元的面前,「建元,我介紹一個女孩給你認識,她叫金荷莉。」低頭瞅著金荷莉,「他是我弟弟花建元。」

  建元禮貌地伸出手,「你好。」

  「我弟弟昨晚剛從美國回來,這一趟他是特地回來看我,將到矽穀一家公司擔任工程師。」花嬌詳盡地介紹自己的弟弟。

  「你好,我叫金荷莉。」金荷莉握住花建元的手,溫婉回禮。

  「建元,你可不能小覷荷莉,她可是目前紅透東南亞的韓國天後。」

  花建元不由一驚,「你是韓國人?」

  「嗯。」不知情的人臉上的訝異,她早已習以為常。

  「可是你的國語……」

  金荷莉秋波微轉,巧笑倩兮,「我不僅會說,還會寫也看得懂漢字。」

  花建元露出燦爛的笑容,金荷莉也跟著笑出來。

  這種情形明眼人一眼即了然於胸,花嬌也樂見其成,閃至一旁,不打擾他們。 西門洌交代學生後,才走進屋裏,就被花嬌拉至一旁。

  「怎麼了?」西門洌疑惑。

  「你沒瞧出來嗎?建元和金荷莉看對眼了。」花嬌笑道。

  「是嗎?」駑鈍的西門洌目不轉睛地直盯他們。

  「牛就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花嬌無奈又沒轍地搖頭。

  西門洌伸手摟住她的腰,含情脈脈地凝視她,「不管這些,我肚子有點餓。」

  花嬌抱怨:「本來想好好弄桌菜,才燉好一碗湯,被你那一揮,都孝敬了土地公。」

  「沒關係,我們出去吃。」西門洌揚聲喚著另一對:「我們一塊出去用餐。」

  花建元沒意見。

  金荷莉困窘地皺起眉頭,「不妥當吧……」

  擔心影迷會認出她,屆時對突發的情況她將會手足無措。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西門洌不得不仔細思索,「不如我們找一間比較不起眼又好吃的餐廳。」

  「對,巷口邊有間餐廳不大,但是東西新鮮又好吃,不如我們就去那間。」花嬌提議。

  「好,就那家吧。」西門洌附和。

  金荷莉和花建元點頭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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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9 00:22: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在紅樓裏出糗一回的武雄,始終咽不下那口鳥氣,手下小弟揚言要幫他扳回面子,沒想到又栽了一個大筋斗,現在可好,不僅顏面沒討回,此事還在道上傳了開來,令他顏面不只無光,簡直掃地。

  為了討回失去的所有顏面,武雄決定親自出馬,不讓手下參與。

  這一次他不僅要討回面子,還要贏回手下的信賴,並且讓道上的人刮目相看。

  多日來他積極探查西門洌的行蹤,發現他自從紅樓那件事情之後,便與花嬌交往甚密,不僅亦步亦趨,甚至搬進花嬌的住處。

  花嬌的住處位於較偏僻的市郊,這對他來說利大於弊。

  今天,武雄又悄悄來到花嬌住處附近,慎選一個隱蔽處,伺機而動……

  金荷莉一如往常,刻意壓低帽沿,跟在花建元的身後,兩人先步出花家大門,花嬌和西門洌隨後走出大門。

  花嬌小心翼翼鎖上大門,面帶微笑轉身勾住西門洌的手臂,親密地走在金荷莉和花建元身後。

  倏然西門洌感覺不對勁。

  憑著幾年的功夫底子,他感覺周遭透出一股詭異氣息,眼耳靈敏宛如黑豹的他雙眼半眯,環伺四周。為了不讓花嬌敗興,他伸手摟住花嬌,用他的身體做賭注,掩護著最愛的女人,他可以受傷甚至付出生命,但絕不能讓花嬌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就要走出巷子,花建元回頭望著後面的花嬌和西門洌,「姊,那家餐廳有名字嗎?」

  在陽光下,西門洌發現不遠處透著刺眼的一道光——

  不妙!

  他一把猛力推開身旁的花嬌。

  花嬌第一個反應是憤吼:「西門洌!」

  話剛說完,她耳邊傳來砰砰如鞭炮的爆炸聲,轉眼間,她看見西門洌手撫著胸口,緊揪著眉頭,整張臉幾乎扭曲變形,目光直視發出亮光處。

  「在那……」西門洌話未完,便嘴角抽搐,應聲倒地。

  猝不及防的狀況驚嚇到了花嬌,她雙手懸在半空,顫抖地瘋狂嘶叫:「洌!洌——」

  花建元張大著嘴震驚呆立,倏然腦子閃過一道直覺,眼睛循著西門洌倒地前所注視的方向,果然發現一條鬼祟人影,驚慌地逃竄。

  「站住!不准跑!」拔腿追逐那條影子。

  花嬌沖到西門洌的身邊,抱起他的頭,焦急凝視那雙緊閉的眼睛,嘴唇顫抖狂吼:「洌,洌,你你你……」

  金荷莉驚見紅色的血液從西門洌的胸口不斷湧出,駭然心驚地瞠大眼睛,「血……血……」

  一陣如巨浪般的恐懼席捲花嬌,倉皇失措地按住他胸口,「不要,不要……」抬頭看著金荷莉,「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金荷莉慌亂地在原地兜轉,「到哪叫救護車?」好一陣,她才急奔出巷子大叫:「救命,救命。」

  「洌,你不能死,絕不能留下我一個人,你說你要疼我,你說你要愛我。」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汩汩而落,用力壓住西門洌的胸口,喑啞哭號,「不要再流,不要再流……我求你不要再流……」

  他的血幾乎撕裂她的心,啃蝕她的靈魂。

  **  **  **

  花嬌神思恍惚地望著開刀房上的紅燈。

  又是紅色,現在一見紅色,她就柔腸百結、肝腸寸斷。可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悽楚的、無奈的、悲痛的在那冷漠的門外徘徊。

  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面頰放肆地往下淌……

  終於,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搶救,西門洌被送進加護病房觀察,據醫生解釋,西門洌身中兩槍,其中一發子彈卡在心臟邊,另一顆子彈雖沒傷及要害,卻傷了神經,導致昏迷不醒,至於他何時會醒,醫生也無法做出絕對的保證,只能默默地等待。

  難道他……

  不不不不不!

  她使勁地甩了甩頭,想把突然跳進腦子裏的可怕念頭趕跑,可是那念頭卻死死地纏住她,壓迫她,讓她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  **  **

  金荷莉礙於是公眾人物,再說眼看離台時間逼近,無論從任何角度她都無法留下,因此在西門沁的指示下,她由花建元悄悄地送回飯店,撇開與這件槍擊事情的關連。

  花建元在送金荷莉回飯店之後,急忙趕回醫院安撫花嬌。

  而西門沁則立即通知西門家其他成員。

  西門澈與西門深聞訊後,撇下手邊生意,十萬火急地趕到醫院。

  西門奶奶在西門瀅和其夫婿鞏季澤的陪同下,匆匆趕至醫院。

  西門奶奶走進醫院劈頭第一句:「洌現在怎麼樣?」

  「奶奶,洌送進了加護病房。」西門沁立即向前對奶奶報告。

  西門奶奶用力猛吸幾口氣,「我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

  「奶奶……」西門沁頓時語塞,眼眶泛起薄光。

  花嬌倏然回神,迅速起身,快步來到西門奶奶面前,雙腿一彎,跪在西門奶奶面前,淚如雨下乞求寬恕:「奶奶,請你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西門奶奶微微一怔,然後才看清楚跪在面前的是花嬌,「是你!快起來。」只手拉著花嬌,「傻孩子,洌受傷我怎能怪你?」

  花嬌用力甩著頭,抽噎哭泣,「要不是我,洌絕不會受傷。」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頭,「奶奶,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句句聲聲痛不欲生在沉悶的走廊上回蕩,與她內心的悽楚和成一片,令在場所有人莫不一掬同情之淚。

  奶奶的心又何嘗不痛?

  「花嬌,起來,我真的不怪你。」奶奶的眼裏充滿痛苦、茫然無奈。

  看著花嬌依然跪地不起,奶奶心焦急喚其他孫兒:「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將花嬌拉起來。」

  西門深、西門沁和西門澈,七手八腳強拉起花嬌。

  西門奶奶伸出皺巴巴的手,撫住花嬌淚涔涔的臉龐,「不要蠢到硬將所有的罪過往身上攬。我知道洌現在跟你在一起,洌會喜歡的女孩,絕不是遇事就軟弱,基於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是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強的女孩才對,所以,擦乾眼淚。」

  花嬌傻愣。

  原來西門奶奶知道她和西門洌的事,她非但沒有因為她的貧窮背景而否決她,反而鼓勵她。

  花嬌感激地用力吸著鼻子,「奶奶,我不會讓你失望。」

  「這才對嘛,要做西門家的媳婦就要有堅強的毅力和耐性,我不放棄我的孫子,你呢?」縱使有著揪心般的悲痛,西門奶奶仍強忍著痛,打起精神勸勉花嬌。

  「我更不會放棄,因為今生我是他的人。」花嬌全身透著強硬與不屈。

  「這才對,洌沒看錯人,選對了人。」西門奶奶欣慰地頻頻點頭。

  奶奶一句「洌沒看錯人,選對了人」,霍地解開花嬌無法解脫的死結。

  **  **  **

  離開加護病房,西門洌轉到普通病房,這並不是他的傷勢已好轉,而是應家屬的要求,因為這樣較方便守護他。

  面對每一位前來探視西門洌的家人,花嬌總是強擠著微笑迎接他們,但暗地裏她的淚早已流成河。

  坐在床邊,花嬌顫巍巍地伸出手,一把將那手握在自己手中,兩行熱淚撲簌簌地淌下來。過去的愛情生活是多麼甘美如飴,但現在回味咀嚼起來,卻是多麼痛苦不堪。

  半晌,她才強壓住嗚咽,費力地說:「洌,你可不能先棄我而去,倘若如此,我會恨你一輩子唷。」

  花建元每天從家裏前來醫院陪伴花嬌,他看得出來,在西門家族面前表現出來的堅強只是假像,她內心所受的折磨,絕不是外人可以窺探。

  花建元站在門邊往裏探望,每一回他都瞥見花嬌深情凝視西門洌,嘴裏不斷地輕喚著他的名字,一聲聲呼喚,是那麼執拗、頑強,就好像真能把他喚醒再回到她身邊似的。

  花建元眨去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強擠著笑,神采奕奕地跨進病房,「姊,西門洌好一點嗎?」

  花嬌不語,只是笑了笑。

  這樣的表情,這陣子他已見慣,不用說他也知道答案,「姊,荷莉說了,過兩天她會再返回臺灣。」

  「她剛回韓國不久,怎麼有時間抽空來臺灣?」

  「荷莉說了,回韓國之後會重新安排行程,她擔心西門洌也擔心你的身體。」花建元轉述金荷莉的心意。

  淡渺的眼神從西門洌的臉上移向花建元,刻意以一抹微笑掩飾內心的悽楚,「口口聲聲喊著荷莉,看來你們之間有進一步發展的跡象。」

  花建元臉上驀地一片彤紅,「只是彼此存有好感。」

  「你要考慮清楚,荷莉可是高高在上的巨星。」不忘提醒他。

  「我知道,我們會協調之間的時間和相處。」花建元羞怯地解釋。

  看著弟弟的感情有了著落,做姊姊的自然替他高興,「那我沒別的話,只有祝福你和荷莉美滿幸福。」

  「謝謝姊。」

  美滿幸福……她和西門洌共同生活的那段時光,是有情有意、知心知己,是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像詩一樣如夢如幻。

  然而她的幸福卻是如此短暫,她曾怨憤地問蒼天,但天不語,也曾悲憤地問大地,大地也無音,最悲慘的是,這充滿胸口的怨恨卻不知發洩何處。

  「姊、姊,你看……」花建元突地驚喊,手指著床上的西門洌。

  「看什麼?」花嬌不解的眼神隨著花建元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她的眼睛驟然大睜。

  西門洌緊閉多日的眼皮在顫動!

  花嬌懷疑自己的眼睛,趕緊趴到他眼前,鼻尖幾乎碰上鼻尖,屏氣凝神緊盯他的眼瞼。

  輕輕地,顫動一下、兩下、三下……為他細數。

  花嬌掩不住驚喜,伏近他耳邊輕喚:「洌,你已經睡很久,醒醒吧,為我張開你的眼睛。」

  又顫動兩下。

  證明他聽見她的聲音,花嬌不放棄繼續喚著:「洌,求你快張開眼睛,再不張開眼睛,我的心會痛,難道你捨得我難過嗎?」手顫抖地撫摸他蒼白的臉。

  昏昏沉沉中,西門洌彷聽到她的呼喚。不不不不不……他不能讓她難過。

  「嬌……嬌……」費了全身之力,困難地吐出細微聲音。

  「醒了,終於醒了。」花嬌狂喜驚呼。

  她的眼眶濕潤,淚水迅速盈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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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西門洌在極短的時間內醒來,他的奇跡震驚了醫生與西門家,大家都將一切都歸功於花嬌的細心照料和真情的呼喚。

  花嬌推著暫且以輪椅代步的西門洌,來到醫院的花園裏透氣。

  「嬌,這陣子辛苦你了。」西門洌由衷地感激花嬌。

  花嬌微笑,「不辛苦,我只是回報你之前照顧我的那份情。」

  「那件事哪能跟這事相提並論?再說我照顧你是應該,我又沒有要求回報。」

  花嬌笑了笑,彎下腰笑看腦筋不會轉彎的他,「你認為照顧我是天經地義,那我照顧你不也是一樣?」

  西門洌握住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柔荑,「可是害你擔心那麼久,我實在過意不去。」

  花嬌蹲在他面前,將臉伏在他腿上笑譫:「如果不想讓我擔心,要記得以後不要睡太久。」

  「不會了,以後每天最多睡八小時,多一小時都不行。」大手輕輕柔柔地撫摸她的頭,傾注滿懷的溫柔。

  「這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她甜甜地微笑。

  「放心,絕不反悔。」低頭撫弄她的發絲,不經意抬起頭,發現西門沁一派悠閒地朝他們的方向趨近,他隨即低頭告訴花嬌:「沁來了。」

  「沁來了?」花嬌立刻從地上彈起來。

  「嗨!」西門沁揮著手,喜笑顏開快步而來。

  花嬌面帶微笑,迎視西門沁,「你今天來的真早。」

  「當然早,還沒回家就先到這裏報到。」西門沁不改嘻笑的態度說道。俯視坐在輪椅上的西門洌,「好一點了嗎?奶奶規定我,每天回家得跟她老人家報告你的狀況。」

  西門洌無聲地笑了笑,「回家轉告奶奶,請她老人家放心,我有花嬌照顧,一切都很好。」

  「你以為奶奶在擔心花嬌照顧你,照顧得不好嗎?錯了!」西門沁一臉詭譎地笑,「奶奶在計畫該什麼時候幫你們辦婚事。」

  婚事?

  花嬌的臉不覺地一陣羞紅,靦腆地低下頭。

  西門洌興奮地喜形於色,「是真的嗎?奶奶要幫我和花嬌辦婚事!?」

  西門沁裝模作樣地嗤一聲,「儘管我西門沁給人家的感覺吊兒郎當,可是我從不說假話,這真是奶奶親口說的,現在奶奶三不五時都在贊佩花嬌。」

  花嬌又驚又喜抬頭看著西門沁,「真的嗎?奶奶真的不嫌棄我的家世背景?」

  西門沁邪氣十足地笑,「不單是奶奶,整個西門家的人都沒這麼想,拿我來說,就巴不得你能儘快進門做我嫂子,或許你會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再回紅樓幫忙。」

  「休想!我不答應!」西門洌想也不想地斷然回絕。

  西門沁失望地臉一沉,「真沒同情心,幫一下又不會讓你少塊肉。」

  「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我可不想將來我的孩子還沒出世,就與酒為伍。」西門洌說的振振有詞。

  八字還沒一撇,他就已經想到孩子。

  花嬌羞窘地滿臉通紅。

  「對了,武雄已經逮到。」西門沁突然話題一轉。

  逮到武雄?

  花嬌關心地緊盯著西門沁,「你是聽誰說?」

  「是瀅瀅,據說是季澤下的通緝令,還是武雄手下的小弟通風報信,才能順利逮到他,現在已經移送法院。」西門沁將所知的和盤托出。

  「太好了,真是大快人心。」花嬌至今仍然氣憤難消。

  「話都傳到,我要回去休息,明天再來看你。」西門沁揉了揉額頭。

  西門洌握著花嬌的手,發出愉悅的笑聲,「好吧,你回去吧,記得轉告奶奶,請她放心,要不了多久就會讓她老人家幫我和花嬌證婚。」

  「好,我一定轉達。」西門沁笑嘻嘻。

  「趕快回去休息。」西門洌體貼地催促。

  「走了,拜。」

  西門沁走了沒多遠,花嬌意外發現花建元牽著金荷莉的手,走向他們。

  「看到了嗎?荷莉來了。」花嬌對著西門洌說道。

  「我看到了,只是……荷莉怎麼會又來臺灣?」西門洌納悶。

  「姊。」

  花建元大老遠即露出陽光般的微笑呼喚花嬌,倒是金荷莉就顯得有些靦腆。

  花嬌不訝異花建元的出現,只是訝異金荷莉的驀然來訪,「荷莉,你怎麼又返回臺灣?該不會又是偷溜的吧?」

  上次建元說荷莉又要來台,她本來還認為不可能。

  金荷莉羞赧低頭不語,握著花建元的手甩呀甩,「你說話。」

  花嬌訝異他們之間的親昵,「你們是有什麼事瞞我?」

  「對呀,你們快說,急死人。」最有耐性的西門洌也憋不住。

  花建元看了金荷莉一眼,兩人默默地交換一個眼神,花建元深深吸口氣,「姊,我和荷莉打算先到法院註冊結婚。」

  「註冊結婚?」

  西門洌和花嬌登時被這消息震愣。

  「因為我身上還有一年的合約,所以只能先註冊,等一年後合約期滿,我就會前往美國與建元共組家庭。」金荷莉宛如溫柔妻子般,緊緊依偎在花建元的身旁。

  「這是誰決定的?」花嬌有點心驚。

  之前她還因金荷莉的目中無人和西門洌幾近決裂,她可不想委屈弟弟將就這自大的女孩。

  「是我決定的。」金荷莉爆出驚人之語。

  「你決定!?」花嬌不敢相信,以金荷莉的地位會看上建元?

  金荷莉深情瞥花建元,「因為我認定建元是我今生的真命天子,這件事我是認真的。」目光移向花嬌,眼底淨是誠懇請求,「我和建元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事情的轉變,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西門洌突地揚聲大笑,「放心,你們一定會得到我們的祝福,不過在這之前,你們要先給予我們祝福。」

  他們!?

  花建元頓了一下,隨即露出大微笑,「姊,你和洌……」

  「老奶奶會親自幫我和洌辦婚禮。」泉湧而出的喜悅霎時讓花嬌紅了臉。

  花建元乍聞花嬌的喜訊,喜笑顏開傾身摟抱花嬌,「恭喜你。」低頭笑看西門列,「恭喜你,姊姊以後拜託你。」

  「這事不用你拜託,我一定會疼愛嬌,只是你是不是該改口叫我一聲姊夫?」西門洌笑譫。

  「洌。」稍稍褪去的紅潮又一下爬滿臉。

  「這是遲早的事,我只想先聽聽過過癮。」西門洌的眼裏難得閃出一抹俏皮。

  「喔,你好壞。」花嬌紅著臉,舉起右手作勢打他。

  「要打人,趕緊溜。」

  西門洌雙手滑動輪椅的輪子逃之夭夭,花嬌在後面一面叫嚷一面追趕,「你給我停住!」

  畫面讓人不禁露出會心一笑。

  「姊夫,加油!」花建元雙手放在嘴邊呐喊助陣。

  「謝了,小舅子。」

  「你還跑,還不趕快停下來。」

  花建元摟著金荷莉,看著花嬌和西門洌之問的追逐戰,除了叫嚷還有幸福的笑聲。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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