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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振雲，你拿這堆衣服來到底想幹什麼啊？」宮玖月一臉疑惑地瞧著眼前堆成山的小禮服、洋裝，心裡有千百個疑惑。
打從一大早，駱振雲便拉著她直奔百貨公司，聽駱振雲說這兒也是華昇企業的產業之一，所以打從一進大門，百貨公司的負責人和一些主管就紛紛跑出來迎接駱振雲，當然也沒忘了順道打量她這個看來平凡的女人。
不過也許是因為明白駱振雲會守著她吧，她已經不像上回在餐廳那樣，見到旁人的異樣眼光會想閃躲，反倒是大方地拉著駱振雲的手臂。
一來可以增加自己的安全感，二來……她也了解到，因為她與駱振雲是真心相愛的，所以根本沒必要去在乎別人的眼光。
對於宮玖月的依賴，駱振雲自然是歡喜多於排斥，他半摟半抱地帶著宮玖月，在眾人訝異眼光的注視之下，帶著她逛遍百貨公司的各個服飾專櫃，然後把所有看上眼的衣服全教人送到辦公室裡，說是要她試穿。
對於他的專寵，宮玖月在欣然接受的同時卻也有著疑惑，怎麼先前就已經買下一堆衣服，讓她都快要穿不完了，這回又這麼大手筆？
而且買的還淨是平日穿不到的禮服……
「看看妳適合哪一件！」駱振雲拿起白色的禮服往宮玖月身上比去。
一瞧見過低的領口有暴露宮玖月胸部白皙肌膚的可能，他立刻臉色一沉，把它扔到一邊，又挑了另一件鵝黃色的洋裝放到宮玖月身上。
「可是我用不到啊！這些是參加宴會時穿的吧？」看駱振雲買東西越買越不實際，宮玖月總覺得她這個未來的總裁夫人，似乎還是得唸唸他才好。
畢竟寵愛跟浪費，常常只有一線之隔。
「放心，一定用得到，我買東西都是有原因的。」駱振雲安撫道。
宮玖月微蹙秀眉，因為對於那些華麗過頭的禮服，她怎麼看都不覺得自己用得著。
「不行，你先說到底要用在哪。」她堅持道。
「唉……我原本是想給妳個驚喜的。」駱振雲沒轍地輕捏她的臉頰，軟嫩嫩的感覺讓他真想咬幾口。
「什麼驚喜？」宮玖月眨了下眼，問道。
「我那個在國外做生意的老爸有事找我，要我出國一趟，我想正好把妳介紹給我爸認識，所以才帶妳出門買衣服。」駱振雲笑道。
「咦……你說什麼？！」宮玖月忍不住迸出驚叫聲。
她雖然確定自己想嫁給駱振雲，但兩人生活得甜甜蜜蜜，而且她自己的雙親又已經過世，所以對於要面會家長的事，她根本是忘光了！
「妳那麼高興啊？」駱振雲笑著往她頰上吻去。
「不……這樣不行！」宮玖月身體一僵，緊跟著便伸手推開了駱振雲即將觸上的唇瓣，然後回身翻找起禮服來。
「不行？」駱振雲沒料到宮玖月會推開自己，忍不住納悶起來。
「對，剛才那件不行！一定要找件看起來又乖又規矩、保守點的……」宮玖月指著駱振雲剛才披掛在自己肩上的小禮服，開始緊張地挑選起衣服，態度完全判若兩人。
畢竟她是要去見駱振雲的父親，如果打扮得不得體，豈不是要給駱父留下壞印象了？
「玖月，妳用不著那麼緊張的。」駱振雲失笑地摟住她，「我爸沒那麼嚴肅，妳別想太多。」
「可是，我希望能表現得再好一點，看起來更漂亮一點，讓你爸爸也會喜歡我，而且對我有好印象啊……」怎麼說都是要去見未來的家人，而且還是個全然陌生的對象，教她怎能不感到戰戰兢兢？
「玖月，妳平時就已經夠漂亮可愛了，不用那麼費心的。」在駱振雲看來，如果硬要宮玖月硬裝扮成小淑女的模樣，那才叫不自然，而他也就不會那麼傾心於宮玖月了。
「真的？」宮玖月回身瞧著駱振雲。
怎麼說對方都是駱振雲的爸爸，聽他的話自然比較不會出錯。
「嗯。」駱振雲乾脆地點頭道：「我喜歡妳自然的感覺，而且我也相信，比起我平時泡上的火辣、香豔美女，我爸絕對比較喜歡妳這種貼心乖巧的媳婦，所以妳只要保持平常心、維持妳自然的樣子就好了！」
怎麼說都是父子，自家人的心思駱振雲自然懂得。
雖然父親與光叔成天喊著只要他結婚，什麼人都好，但事實上，如果他真的找來個不持家務、只知享樂的女人，父親也不會點頭同意婚事的。
也因此，宮玖月這個乖乖牌、小可愛，只要能保持平時的體貼模樣，那就很夠了！
「自然嗎？也是……」仔細想想，駱振雲的話也頗有道理。
因為以後一家人會常常相處在一起，所以用本來的面貌去應對，日後才能相處得更自然吧！
「妳懂就好。」駱振雲點點頭。
「不過，如果要我用本來的樣子去面對……那這些……」宮玖月瞧瞧堆在身邊的小禮服，美則美矣，卻與她平時穿著打扮的調性完全合不來。
「振雲，我看你在這裡等我吧，衣服我自己挑好了。」要她穿駱振雲挑出來的華麗小禮服，倒不如自己找幾件合適的。
「也好。」駱振雲想想，過去看慣美豔女性的他所挑上的衣服，與宮玖月的可愛味道應該不怎麼適合，所以讓宮玖月自己選反倒好。
「那你陪我去挑衣服吧！」宮玖月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
一想到其實她並不需要穿著華服去見駱振雲的父親，她不但感到輕鬆自在，也更加欣喜。
因為這代表駱父不是光看打扮和外貌來判斷媳婦人選的長輩，所以，她應該可以跟駱父相處得很好吧！
※※※※
雖說人生在世，是該好好計畫，免得白白浪費生命，可偏偏……
計畫總趕不上變化。
因此，再美好的計畫都有可能在遇上突如其來的變化時、全盤皆亂──
「訂婚？」
驚愕聲來自於駱振雲，在他帶著宮玖月出國之後，為了不讓宮玖月太緊張，他特地安排宮玖月在飯店等候，自己先去見父親，卻沒想到……
一踏進公司大廳，等著他的居然是父親、夏定紅，以及一大票來觀禮的客人，而他父親甚至當面宣佈他與夏定紅已訂婚！
面對這個意外，駱振雲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怒意。
當著眾多賓客和自家父親的面前，他也不好發火，只得隱忍著滿腹的怒火與疑惑，拉了父親進休息室，打算好好探問。
「爸，我們不是說過，婚事我會自己決定，你只管等著抱孫子？」駱振雲板著臉瞄了眼跟在父親身後，大大方方以女主人自居，甚至跟進休息室的夏定紅，為了不讓夏家有失面子，他只得低聲向父親詢問。
畢竟父親過去從不插手他的終身大事，怎麼會在突然之間，說訂婚就訂婚，而且連徵詢一下他的意見都沒有？
「誰教你追女人快、說結婚慢？所以我決定推你們一把，給你個驚喜！」駱父沒發現兒子臉上的陰沉表情，他拉過兒子和夏定紅的手，要他們牽手以示相愛，臉上的神情高興得像是馬上要當爺爺。
夏定紅看了看駱振雲，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微笑，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駱振雲在瞧見夏定紅的笑容時，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怪不得父親會臨時要他出國，甚至主動辦訂婚派對，原來是夏定紅從中搞鬼！
駱夏兩家素有往來，父親又不明白夏定紅與他到底有沒有感情，所以才信了夏定紅的話，誤以為他們論及婚嫁吧！
不過，既然事情演變成這樣，他也用不著客套了！
做了個深呼吸，駱振雲極力使自己的語調保持平靜，才緩緩開口，「爸，我知道自己是玩得挺兇，也鬧過不少花邊新聞，但是你難道沒想過嗎？為何我與那麼多女人交往過，卻遲遲沒結婚？」
「還不是你仗著年輕想多玩幾年？我這過來人很能理解的。不過既然你跟定紅那麼適合，早些定下來讓我安心有什麼不好？」駱父以為兒子只是玩性不改，不想太早收心，索性勸說起來。
「爸，不是那樣的，我覺得結婚是關係一輩子的事，所以才想好好挑選對象。」駱振雲一聽就知道父親誤會了。
駱父點點頭，對於兒子的認知頗為欣慰，「這我知道，所以我才主動幫你舉行訂婚派對，好讓你跟定紅——」
「爸！」駱振雲蹙了下眉頭，打斷了父親接下來的說詞，沉聲道：「我不知道夏定紅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是我絕不會和她訂婚！因為我已經找到想一起度過下半輩子的對象了，這次來見你，也是想將她介紹給你認識。」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就直接把宮玖月帶到公司裡，也不用在這邊跟夏定紅設下的陷阱窮耗！
「你找到的對象？」一提起這事，路父突然臉色一沉，「我不同意！」
「什麼？」駱振雲有些錯愕，父親應該還不知道宮玖月的事，為什麼會立刻回拒？
莫非……有人已經先在父親耳邊嚼舌根，說了宮玖月的是非？
駱振雲往夏定紅寫滿得意的臉上瞧去，心底已經有了譜。
想來她八成得知他要與宮玖月結婚，心生不滿才找上父親，甚至誆騙父親，說他們已論及婚嫁，只是不知道她說了多少宮玖月的壞話？
「總之你別想娶那個女人，乖乖給我跟定紅結婚！」駱父板起臉命令道。
「爸，我是真心愛玖月的！至於我跟夏定紅，我們之間什麼感情都沒有！」駱振雲忍不住出聲駁斥。
要他跟夏定紅結婚？
別開玩笑了！他已經愛上宮玖月，怎麼可能娶個他不愛的女人？
「聽你胡扯！」駱父的聲量不輸給兒子，一樣聲音洪亮，「什麼真心愛她？我只知道你被迷得神魂顛倒，還跟威升公司的總經理起爭執，害我們損失重要廠商！」
說罷，駱父走到桌邊，取出幾本夏定紅帶給他的雜誌，丟到駱振雲面前怒道：「你自己看看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嘴臉！」
「這是……」駱振雲瞟了一眼，發現那都是國內的八卦雜誌，滿滿的全是訴說宮玖月為了麻雀變鳳凰而故意引誘他的事。
可笑的是這些消息根本沒人相信，而父親長年待在國外，對台灣的情況不熟，所以才讓夏定紅唬過去，說什麼就信什麼，甚至堅決反對他與宮玖月的婚事。
「你沒話說了吧？」駱父瞪著兒子，怒聲質問。
「當然有！」駱振雲哪肯這麼輕易就認輸？他可是為了獲取父親的認同才出國的，自然要力爭到底。
「我還有很多話要說，因為是非不能只聽一半！有時候誰對誰錯很難下判斷，老爸你別誤信小人的讒言，親手毀了你兒子一輩子的幸福！」駱振雲咬牙切齒地應道。
至於他口中的小人……不用說自然是暗指夏定紅了。
枉他先前給足她面子，沒當面回絕她，卻是請夏父同她說明兩人並不合適，結果她居然耍這種小人手段！
「什麼誤信小人的讒言？別把責任怪到定紅身上！」駱父光是看兒子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指誰。
「不怪她還能怪誰？」反正話都說開了，駱振雲也不打算再隱瞞。
「你說這是什麼話？定紅根本沒說你半句壞話，還說她想取消你們之間的婚約，因為你喜歡上雜誌裡的這個女人，所以她想成全你們！」駱父氣得青筋暴跳。
他真不知兒子為什麼這麼死心眼，偏要迷戀那個女人？
「我真不懂，像定紅這樣溫柔體貼的好女孩你不要，偏偏要找個想花光你家產的狐狸精當老婆？」搖搖頭，駱父越想越不解。
「誰跟夏定紅有婚約！」駱振雲氣得咆哮出聲。
「你還抵賴？早先你跟定紅相親，送了她二十打紅玫瑰示愛，最後論及婚嫁只差沒公開時，才說你愛上個小女傭，要甩了定紅。你說說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駱父擋下兒子的怒氣，一句句駁了回去。
「我是因為……」駱振雲正想開口辯解，卻被父親打斷。
「別說我話只聽一半，我問過夏老，他說你們的確有相親，但他覺得女兒配不上你……可是我知道，他八成是在氣你，因為今天換成我，我也不想把寶貝女兒嫁給你這種見異思遷的男人！」駱父板起面孔斥道。
聽著一連串的指控，駱振雲瞬間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這些事確實有發生，只是事實與表面上的情況還是有點差距。
「我還向洛光確認過了，他說你在相親宴上遇到那個女人，把人帶回家當女傭後，就跟她玩上了，沒再理定紅！」駱父知道兒子花心，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嚴重。
看來他真是管教無方，才會讓兒子越鬧越兇。
「那不是事實！」駱振雲沒想到夏定紅居然有辦法將情況全轉為對她有利的方向。
畢竟除了他倆論及婚嫁這件事之外，所有的一切從表面上看來，全都是事實沒錯，所以他也很難提出證據。
「不是？那什麼才是事實？」駱父皺起眉頭怒聲質問。
「事實是我的相親不過是應酬，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夏定紅結婚。還有，相親那天真希望爸你也在場，這樣你就可以親眼見到她潑婦罵街的樣子，保證讓你目瞪口呆！」駱振雲豁出去了，既然事情演變至此，他沒必要多留情面，倒不如把事實全都說個一清二楚。
「不管怎麼樣，你辜負定紅就是不對！」駱父對夏定紅雖然沒什麼印象，但自她小時候起，他就記得她是個小乖乖，長大後又生得漂亮，講話也頗得體，根本就不像兒子說的那麼壞，所以這一定是兒子的偏見。
「爸！」駱振雲真的很想把身分證拿出來問問自家父親，看看他跟夏定紅到底誰才是他的孩子？怎麼胳膊淨向著外人彎？
「總之我已經決定了，三天後你就給我娶定紅過門！」駱父知道再跟兒子爭論也沒用，索性交代幾個員工看住駱振雲，結婚前不准讓他離開公司，然後便帶著夏定紅離去。
※※※※
「你……你要跟夏小姐結婚？！」
電話的彼端傳來令宮玖月錯愕的消息，讓留在飯店的她反應不及。
她還以為駱振雲打電話來，是要她準備出門見駱父，結果竟是……
畢竟她與駱振雲之間，原本就有著很大的差別，所以一開始她也做好準備，知道自己有可能會被拒於門外，只是沒料到事實比她所想像的更加殘酷。
「對不起，玖月，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想到自己被人算計，駱振雲就怒火中燒。
「那我們不能結婚了？你爸爸比較喜歡夏小姐嗎？」宮玖月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早已過慣了有駱振雲在身邊的日子，也習慣了與他相戀的滋味，她是真心喜歡著駱振雲，如今卻突然要將他們拆散，那她……該怎麼辦？
「玖月，先聽我說。」駱振雲就是擔心自己一關三天，沒辦法對宮玖月說清楚，所以才用電話聯絡，哪曉得宮玖月卻更加煩惱了。
「可是……我什麼事都做不了……」宮玖月聽著駱振雲的安慰，心情只是更加沮喪。
雖然她鼓起勇氣跟著駱振雲來到異國，也相信兩人會有好的結果，但沒想到最後她有可能得一個人回國，而駱振雲……終究要與她分離。
這教她怎能不慌、不急？
她甚至連去見駱振雲一面都不行！
說不定她才剛到駱家的公司，就會被人趕出來了！
「怎麼會？聽見妳的聲音，我的精神就來了。」知道宮玖月在害怕，駱振雲故意混著輕鬆的語調應道：「我知道妳在等我，所以我絕對不會放棄，真要說起來……妳也幫了我，給了我支持下去的力量，不是嗎？」
戀愛是相輔相成，而不是單方面的苦撐，今天他也許夠強勢、有能力，要娶哪個女人都能手到擒來，但若是身邊沒了宮玖月的笑容與體貼，只怕他即使結婚，依然會繼續遊戲人間。
「咦？」宮玖月忍著心頭的泛酸感，原本她正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無奈，駱振雲的一番話卻教她感到意外至極。
「怎麼，難道妳真覺得自己有那麼沒用嗎？」駱振雲的輕音自話筒裡傳了出來。
「我以為是這樣沒錯……畢竟一開始就是你在幫我……」宮玖月吞吞吐吐地應道。
「那是表面上看起來。」駱振雲失笑，「我能夠幫的，不過是清掉妳一筆負債、給妳一個遮風擋雨的房子，那些都是有錢就辦得到的事。」
「那已經很多了。」宮玖月輕蹙著眉，「而且不只有錢，你還照顧我啊！原本你可以丟給我一筆錢就好，可是你帶我回去，對我那麼體貼……」
「既然妳知道我對妳好，也覺得妳從我這邊得到很多，那麼妳應該知道，妳的溫柔和體貼給了我多少幫助吧？」這只是一點誘導，因為他需要替宮玖月稍稍建立一點自信心才行。
「嗯……」宮玖月被駱振雲駁得啞口無言，雖然這在他們的生活中已是常事，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意義卻明顯地稍有不同。
因為……她頭一次發現，除了自己的廚藝和打掃之外，原來她還有能夠給予駱振雲幫助的東西。
「很好，我就希望妳懂得這個道理，不然將來我要怎麼說服我老爸，說妳的善解人意挽救了我這浪蕩男人的心？」駱振雲低聲笑應著。
「說服……」聽見這詞，宮玖月再度憂心地皺了眉，「你們不會吵架吧？」她可不想駱振雲因為這件事鬧得父子失和。
「我只是想跟他解釋清楚，說妳不是八卦雜誌寫的那種女人，因為這中間還有夏定紅在搞鬼，事情才會變得這麼複雜。」駱振雲知道父親頑固，但也絕非食古不化，否則怎能年年順應商場情勢潮流，一步步往前邁進？
說起來，他的行事作風可說是完全遺傳自父親，所以兩人一旦爭吵起來，往往也特別地勞費心力。
「夏小姐……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你？」宮玖月仔細想了想，才發現自己對夏定紅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件三十萬美金的禮服上。
但畢竟夏定紅曾經跟駱振雲相親過，也許她真的很傾心於駱振雲，才會出此下策。
「重點是我並不喜歡她。」駱振雲知道宮玖月心軟，但是愛情不是靠心軟就可以促成的。「玖月，妳等我，我會說服我爸，然後回去接妳的！」
不就是個誤會罷了，他可不想因為這麼點阻礙便令兩人分手。雖然現在他走也走不掉，但困難是可以克服的。
「嗯。」宮玖月一邊聽駱振雲解釋，一邊握緊話筒。
在得到駱振雲的鼓勵與保證的同時，她感覺到心裡像是有什麼力量漸漸地湧上了心頭，讓她的心跳得好大聲、好急促……
過去，駱振雲一直是她的天，替她撐著所有的麻煩，而她只需安全地依偎在這片羽翼之下，就能快樂地生活。
可她沒想到……原來，天也會塌下來。
而在天塌下來之後，她這個等著駱振雲保護的人，又能做些什麼？
縮起來等著駱振雲來救她，還是等著駱振雲找到她？
又或許，她也可以自己站起來，試著幫忙駱振雲重新把天撐起來。
在駱振雲遭到駱父派人看守，而她與駱父之間又因夏定紅而產生誤會的同時，如果她依然一味接受保護和幫助，留在飯店裡什麼也不做，就算最後駱振雲真能說服駱父，然後來迎接她，但是……
這樣真的好嗎？
在接受了駱振雲這麼多的幫助之後，她是不是也該有點回報？
或許這次的事情，考驗的不只是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有她的心。
她喜歡駱振雲，那是無庸置疑的事，因為誰會去討厭一個對自己溫柔又體，甚至將自己呵護得無微不至的人？
可是，她對他的感情又有多深？足不足夠讓她為駱振雲踏出在陌生國度的第一步，甚至是主動挽救兩個人瀕臨分離的感情？
閉眼復張眼，宮玖月做了個深呼吸──
「振雲，我相信你會來接我，但是別跟駱伯伯吵架好不好？他只是關心你而已。」對著遠在彼端的駱振雲出聲勸告後，宮玖月發現自己的心裡已有了決定。
「我知道。」嘆息聲過後，駱振雲的聲音再度迸出，「不過，聽見妳的聲音和安慰，真好。」
這就是宮玖月的魔力，光是聽著她的安慰，他疲憊的感覺就能夠消散殆盡。
「聽見你的聲音，我也很高興……」宮玖月將臉頰依在話筒上，即使是冰冷的電話機器，但那聲調與嗓音，依然令她感到窩心無比。
「那妳乖乖等我，我會帶著漂亮的新娘禮服回去送妳！」
「嗯！我等你，振雲……」
宮玖月笑著掛上了電話，只是她沒有留下來等候，而是收拾簡單的行李，把證件與錢包放進隨身背袋，然後匆匆出門去。
在剛才與駱振雲談話的時候，她就決定了。
她不要只是等待，她要主動去找駱伯父，解釋他們的關係，不讓這對互相關心的父子光是吵架，而阻滯了感情的交流。
是的，這次……輪到她來保護駱振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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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4 00:3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