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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裴哥哥,你在做什麽?」一名紫衣少女用著漂亮的黑眸直勾勾的望著一名俊美少年。
「我?我在編花冠。」俊美少爺回頭看了她一眼。
「編花冠做什麽?」
「再過兩天你不就十五了嗎?這是給你的成年禮,希望你才貌雙全,可別辱沒了你爹娘的名聲。」男子朗聲大笑,手裏的花冠在他的巧手下逐漸成形。
少女氣呼呼的鼓起雙頰,心有不甘的反駁他的話。
「我哪有辱沒爹娘的名聲?在這漠北草原上,人家也是嬌滴滴的一朵花耶!你確定你不先將我訂下來,若是我讓人家給拐跑了,你可別後悔莫及喔!」她驕傲的抬起下巴,模樣看來可愛逗趣。
「真不知羞,這樣稱贊自己,不怕讓人笑話?」他失笑搖首,雙眸裏充滿著萬般寵溺。
「不怕不怕,只要裴哥哥記得把我看得牢牢的,我就什麽都不怕了!」她一本正經的叮嚀著。
聞言,他莞爾輕笑,看著她煞有介事的模樣,內心隱藏許久的情緒也逐漸明朗,再過兩天她就滿十五了,待她及笄之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上她家提親,也省得她三不五時的向他「逼婚」了。
「嫣兒,這話在這裏說說就好,可別讓外人聽去,否則看誰敢娶你。」
「嘻,沒人娶最好,這樣就沒人和你搶嫣兒了。」她燦爛的笑容,感染了他的心。
「果然還是個孩子。」他啞然失笑,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誰是孩子了?我都快滿十五了,已經不是孩子……」她跺著腳,不滿的嘟著唇,討厭他將她當成孩子看待。
「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不是孩子是什麽?」她蠻橫的舉止,引來他的訕笑。
「你說什麽……」
零星的畫面在他腦海裏不斷的湧現,歷歷在目的情景,像是在他生命中曾經發生過,尤其那名紫衣少女,儼然就是縮小版的嫣然,而那名俊美朗目的少爺,分明就是他!
空白的記憶像是被填補上去,他想起他和她過去的種種,想起他們是如何墜入瀑布,如何落入人口販子的手裏,被囚禁在終無天日的地牢裏,還有被強喂蟲蠱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讓他本能的抗拒,不願去回想。
「別離?你醒了嗎?」他不斷的發出夢囈,讓始終陪伴在他身旁寸步不離的嫣然感到心慌意亂。
「死不了的,瞧他身強體壯,丈夫也說他沒任何異狀,八成是體力透支才會昏迷吧!」闕嬋心涼涼的口吻,讓她驀地羞紅了臉。
發現他像死人般動也不動的在她懷裏昏厥過去,她嚇得六神無主,待她回過神來,已經來到弄花坊門前,當時闕嬋心還正爲了她的不告而別忿忿不平,一見她出現,不由分說的劈頭就是一頓駡,若不是她哭得梨花帶雨,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她也不會收起怒火,忙著差丈夫來救人了。
看嫣然對他那麽在意,再加上她白晰頸項上的青紫瘀痕,就算她再不解男女情事,也能瞧得出些許端倪,看來這兩人應該是已經重修舊好了吧?
只是蔣綺幽那女人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嗎?她著實好奇。
「大當家,一個人如果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痛到昏厥?我真的有點擔心。」她柳眉微蹙,一顆心始終懸宕著。
「別急,丈夫都說沒事了,你在這裏瞎操心也無濟於事,倒不如趁他在昏睡時,向我交代一下你們兩人之間的事吧?」她笑得曖昧,悠哉的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
「大當家!」禁不起她的調侃,嫣然再次紅了臉。
「唉!我就不逗你了,我也樂見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至於蔣大小姐那裏,我會想辦法。」不過是一名護衛嘛,大不了再找一個還給她不就得了。
「蔣小姐的態度那麽強硬,我真的不想看他們主僕起衝突。」她知道別離有多敬重他的主子,光是爲了她差點葬身在骷髏山,就足以證明蔣綺幽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起衝突就起衝突,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會知道孰輕孰重。」闕嬋心挑著秀眉,冷冷的凝視著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怎麽說嫣然都是她的好姐妹,她壓根捨不得讓她吃半點苦頭,如果這男人欺負了她,她說什麽也不會放過她。
「唔……」一聲低吟,讓正在交談的兩人倏地停止交談。
嫣然隨即坐在床沿,看著床上幽幽轉醒的男人,原本吊在半空中的心,此時才慢慢的放了下來。她一臉凝重,雙手緊緊握住他略顯冰涼的大掌,深怕他身子還有什麽不適。
「別離,你沒事吧?你昏倒,嚇死我了。」她眼眶一熱,淚水再度凝聚。
望著她楚楚可人的神情,他心生不舍,大掌回握著她纖細的柔荑他緩緩坐身,看著全然陌生的環境,渾沌的大腦還有些茫然,似乎察覺到他的疑問,坐在一旁品茗的闕嬋心,這才好心的替他解答。
「這兒是弄花坊,也是嫣然的香閨。」
「大當家!」都什麽時候了,她還在開玩笑。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看有什麽話就快點說一說,省得蔣綺幽又上門來跟我討人,我好找個理由打發她呀!」一想到那討人厭的官家千金,她就沒來由的一肚子火。
一聽到蔣綺幽的名字,他神情丕變,看著她依舊溫婉的嬌顔,他大手一張,將她牢牢摟在懷裏,仿佛這麽做才能確切的感覺到她的存在,而不是存在於他的夢境之中。
他是裴軒,是她朝思暮想的裴軒,在這五年的歲月裏,她不曾遺忘他,而他不但將她忘得一乾二淨,還因爲她心裏有著別的男人而動怒,萬萬沒想到他是在跟自己吃醋,思及此,他頓時覺得可笑。
「別離?」他將她抱得死緊,教她有些呼吸困難,忍不住輕輕掙扎著。
發覺自己力道過猛,他放鬆了點力道,讓她不至於呼吸困難,卻也讓她無法逃離他的懷抱之中。
「嫣兒……」喚著記憶中的名字,他溫柔的嗓音,讓她身形一震,錯愕的望著他。
會這樣溫柔喚著她的,除了裴軒之外,再沒有別人,而她從來沒和他說過她的小名,爲何他會知道?
「你方才喚我什麽?」她激動的扯住他的衣襟,嬌顔上有著複雜的思緒。
「嫣兒,我喚你嫣兒。」他握住她的手,黑眸裏有著溫柔的笑意。
那眼神,就和她記憶中的裴哥哥一模一樣,可是別離和裴軒明明就是兩個人,爲何在他身上會看到裴軒的影子?心緒紊亂,她幾乎無法思考,更害怕是自己産生了錯覺,將他們兩人誤認爲同一人。
「爲什麽這麽喚?」她輕顫著菱唇,屏氣凝神的問道。
「從小到大,我不都是這麽喚你的嗎?」他莞爾,不願再逃避和她過去的美好回憶。
他們兩人是青梅竹馬,那深厚的情感,是怎麽樣也無法斬斷的,即便他失去了記憶,即便他和她分離了五年之久,但月老給的紅綫還是將他們緊緊系在一起,讓他們依舊爲彼此心動。
「那是裴哥哥才這麽喚我的……你……」她感到胸口一陣驚慌,深怕自己猜想的,幷不是她所以爲的那樣。
難道他是爲了討她歡心,才刻意去探聽有關裴軒的消息,在她面前喬裝他的身份,好讓她將他當成裴軒看待嗎?
她早說過他不在乎他是誰,裴軒也好,別離也罷,她愛的人是眼前的男人,壓根不需要他這麽做。
「別離,我愛的人是你,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刻意去模仿裴哥哥……」語未盡,卻讓他以吻封緘,制止她的長篇大論。
他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杏眸圓睜,腦海裏一片空白,坐在一旁當觀衆的闕嬋心,索性別開眼,看他們你儂我儂的恩愛模樣,她突然有種想找個良人來愛的想法。
「我沒有模仿裴軒,況且你和裴軒之間的相處方式,只有當事人才清楚。」有些屬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無法從旁人口中得知。
「那你的意思是……」他說的不無道理,況且當年那些漠北草原上的親友們,早已不知去向,他想刻意探聽,也不見得找得到門路。
他目光澄澈,望著她黑白分明的氤氳水眸,薄唇揚起一抹她熟悉的笑容,只見他輕輕拍著她的頭,就像個兄長對待妹妹般的親密。
「我就是裴軒。」他坦承自己的身份。
聞言,她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的瞠大美眸,看著他俊美的臉龐,熟悉的眼神,還有以往裴哥哥會對她做的舉動,這一切一切,都說明他就是裴軒。
從來就沒有別離這個人!他冒充身份接近她,把她的痛徹心扉當成笑話來看,甚至還指責她將他當成替身,在彥王府裏的百花園裏意圖染指她,如今他當著她的面承認他就是裴軒,這是否代表他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
思及此,她深受打擊,用力推開他的身子,倉皇失措的逃離他的懷抱,看著她蒼白的面容,他眉心微攏,試圖下床走向她,卻見到她有如驚弓之鳥的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被身後的桌子給絆倒。
「嫣然,當心點!」闕嬋心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不明白方才還濃情蜜意的兩個人,怎會出現這麽大的情緒轉變?
雖然她從不過問裴軒的身份,但也知道能讓嫣然惦記在心的,想必是她以前的情人,但他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究竟是爲了什麽?
「嫣兒……」他擰著眉,看她差點跌倒,一顆心差點停住。
「不要叫我!」這人真的是她認識的裴哥哥嗎?亦或是他想報復她所以隨口扯出來的謊言?
她的心亂了,一向清明的思緒早已成爲一團糾結的綫,怎麽解也解不開,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她最深愛的人,爲何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她?看著她痛苦,讓他很得意是嗎?
「嫣兒,你不相信我嗎?」他抿著唇,從她的反應中,他看出了些許不對勁。
「如果你是裴軒,爲何一開始不對我表明身份?從頭到尾,你都在戲弄我嗎吧?」
滾燙的淚水一顆顆的滑落,她不相信從小信任的裴哥哥,居然會這樣欺騙她!
難不成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記憶中溫和善良的裴軒早已死去,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只不過是有著相同皮相的男人,他的心和當年的裴軒截然不同,她心亂如麻,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愛的是誰?
「我沒有戲弄你?我只是失去了記憶,壓根不記得我自己是誰。」他試圖解釋,卻惹來她的嗤笑。
「那也未免太湊巧了吧?等你得到我之後,才跟我表明你的身份,還是你根本不是裴軒,只是利用他來報復我?」她嘶吼著,身子忍不住顫抖,她多麽害怕自己只是他報復的對象,其實他愛的人根本不是她。
想起兩人耳鬢厮磨時的溫柔愛語,她頓時覺得可笑至極,以往她從不過問他的過去,此刻才明白自己對這個全然不解,她不知道他的來歷,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有親人,只是全心全意的爲他付出,如今換來什麽樣的回應?
欺騙,一連串的欺騙!
「嫣兒,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崩潰的情緒,教他心頭一擰,難道他不該坦承他的身份嗎?
「相信你?我沒辦法相信你,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踉踉蹌蹌的沖出房門。
「嫣兒!」看她奪門而出,他隨即想追出去,卻讓闕嬋心給制止了。
「別離,不,我想我該喚你裴軒才是。」她一臉嚴肅,爲了自己心愛的丫環兼好姐妹,有些話她必須要和他說清楚。
「連你也懷疑我?」他濃眉緊蹙,這輩子頭一回如此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是否懷疑你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欺瞞已經徹底的傷害了她,爲了你,她獨自承受多少痛苦?寧可讓你誤解,也不讓你成了忘恩負義的人,裴軒,你欠嫣然的可多了。」她慨然一嘆,將這些日子的種種,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即便她對他的欺瞞感到憤怒,但她也明白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若是爲了誤會而分開,那又會是多大的遺憾?
真心難求,她相信無論有再大的誤解,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就不知道得耗費多久的時間才能解開他們兩人之間的結了。
「我不會放棄她的。」五年的分離已經夠久了,這次他會挽回她,不讓她再次從他身邊逃開!
「感情的事,只有靠你們自己解決了。」她擺了擺手,決定不膛渾水,反正百花宴也結束了,她就放嫣然幾天假,讓她好好去處理自己的情事吧!
「我以爲你和那女人雙宿雙飛去了,沒想到你還有臉回來?」一見到大廳裏昂藏身影,蔣綺幽漂亮的臉蛋上,有著一抹嘲諷。
裴軒冷眼望著眼前的絕色女子,一想到她漂亮的皮相下,有著一顆蛇蠍心腸,而他還將她當成誓死效忠的主子,甚至害嫣兒爲了她而選擇離開他,如今一想,他恨得將眼前的女人千刀萬剮。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他淡然的口吻,顯得雲淡風清。
「哦?有什麽事你還弄不清楚的?」他鮮少會對她提出疑問,想必是爲了嫣然的事情吧!
他舉步上前,看她優雅的一手端起剛泡好的花茶,裊裊霧氣冉冉升空,她輕啜一口,千金小姐的端莊賢淑,在她身上顯得恰到好處,若不是深知她的歹毒心思,他或許會被她的外表所矇騙。
「你控制我的行動,修改我的記憶,究竟是爲了什麽?」他冷然的開口,一雙厲眸緊盯著她臉上的變化。
聞言,她動作一頓,抬眸凝視著他異常炯亮的黑眸,原來帶笑的麗容,此時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沉的表情。
「是哪個多嘴的人說的?」回頭她肯定要將那人給除掉。
「沒有人對我說這件事,而是我已經想起一切。」他眯著眼,黑眸裏跳動著一抹殺氣。
當年他墜落瀑布,落入一名人口販子手中,對方用藥物控制他的行動,防止他脫逃。接著,他被轉手賣給一名巫蠱師,成爲他的人體實驗品,被迫吞下蟲蠱,痛苦的折磨讓他一心求死,最後一句絕麗女子出現,向那名巫蠱師討了他。
「我可以將他讓你,不過……你能駕馭得了他嗎?」蔣綺幽曾經有恩於他,如今她看上這個男人,他當然願意割愛,只是這個男人可不是能輕易征服的。
「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她嫣然一笑,完全不擔心無法駕馭眼前的男人。
「哈哈哈哈,你真的很聰明。好,我就成全你,只要他服下這只忘情蠱,我保證他不但會將過去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連他心愛的女人都會摒除在他的記憶裏,然後將你當成救命恩人,爲你赴湯蹈火,任你予取予求……」他猙獰的笑容,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你休……」看著巫蠱師朝他一步步走來,即便他心裏是百般不願,卻也礙於自己全身穴脈被封,而無法用武力抗衡,只能任由他將那只大蟲塞進他的嘴裏,讓他吞了下去。
一陣椎心刺骨般的疼痛自他腦海裏炸了開來,他用力捧著頭,不停的發出咆哮聲,看著那兩人得意的笑容,尤其是蔣綺幽美眸裏散發出的邪氣,他想也不想的拾起桌上的短刀,往自己的右臉狠狠劃去。
只見蔣綺幽驀然一驚,飛快的沖上前去,奪下他的短刀,制止他自殘的行爲,看著他左臉上深淺不一的傷痕,她眸底的嫌惡讓他感到得意,就算他失去記憶,就算他必須臣服於她,他也絕不作賤自己,成爲她的男寵。
「可惡!我就是看上你這張俊俏的臉龐,如今我要一個破相的男人做什麽?」他居然敢毀了自己?
「有什麽關係?反正多個對你忠貞不二的下人也不錯呀!至於你想要的……我也可以滿足你的……」巫蠱師摟住她纖細的腰身,在她臉上偷了個香。
「也是,就是可惜了他那張臉。」罷了,反正男人多的是,她不怕找不到更好的。
看著兩人毫不忌諱的在他面前上演活春宮,裴軒痛苦的喘著氣,感覺意識漸漸模糊,腦海中那張燦爛甜美的絕色麗容,也隨著他被封閉的記憶,永遠沉睡在他的內心深處。
蔣綺幽擰著秀眉,難以相信他居然會恢復記憶,當年那名苗疆巫師還親口向她保證他的忘情蠱可是抹去過去的記憶,再也不會回想起來,如今他卻想起一切,甚至還和她當面對質!
「你是怎麽恢復記憶的?」她保持冷靜,陰沉的瞪著他。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恢復記憶的,不過是你害我變成這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揮劍相向,劍尖直取她的咽喉。
「裴軒,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別忘了,我可是兵部侍郎的獨生女,你若殺了我,就休想和你的嫣然雙宿雙飛了!」看著那把亮閃閃的劍在她眼前晃動,她吞了口口水,但仍不改平時囂張跋扈的態度。
「無所謂,只要殺了你,不讓你繼續危害世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他用力一揮,在她雪頸上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
「啊——救命啊!」銳利的痛楚逼得她不得不揚聲呼救,只見一群黑衣人自暗處竄出,手執兵刃,和他兵戎相向。
武功修爲極高的他,也不得不訝異在蔣府裏居然藏有這些武林高手,想必是蔣綺幽平時爲非作歹,深怕仇家上門報復,才會在府裏養了這些人來保護她的安危。
「快,快殺了他,別讓他活著出去!」這男人是個禍害,既然他選擇背叛她,她也不容許他活下去。
聞言,衆人毫不留情的朝他揮劍而來,他雖然可以抵擋他們淩厲的攻勢,卻也因爲體力不支而漸露疲態,驀地,胸口一陣翻騰,一股腥鹹味竄出喉間,吐出一地的黑血,一隻肥大的蟲在血泊裏緩緩蠕動著。
「那是什麽?」黑衣人甲瞠目結舌的看著那條蟲。
「好像是一條蟲。」另一人下了結論。
「天啊!那條蟲居然還活著,這男人肯定不是人啊!」太噁心了,回去他們肯定會做惡夢。
「少囉嗦,快點殺了他!」
氣血翻騰,他無法凝聚真氣,就連手執刀劍也顯得吃力,這些年來,他靠著那只忘情蠱才能存活下來,如今蠱既已離開他的體內,也代表著他的生命也該到了盡頭。
只是在臨終前,他還想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兒,不求她的諒解,至少他想當面向她說句他愛她。
強撐著衰弱的身子,他破窗而出,狼狽的在暗巷裏奔走著,身後的追兵仍馬不停蹄的追了上來,他步伐一頓,不穩的往前撲跌,卻跌入一副軟馥的嬌軀裏。
「裴哥哥,你怎麽了?爲什麽全身是血?」嫣然瞠大美眸,看著懷中蒼白的男人,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
「嫣兒,嫣兒,是你嗎?」沒想到上天真的聽到他的呼喚,在他臨終前,還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爲什麽……你不是回去蔣綺幽的身邊了嗎?爲什麽會這樣?」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這幾天她想了很久,心情才漸漸平復,想和他促膝長談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卻沒想到會見到這一幕。
「嫣兒,對不住,裴哥哥終究無法陪你到最後,往後的日子你一定要更堅強的走下去,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莞爾輕笑,感覺胸口猛然一窒,他身子一軟,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
「裴哥哥,你別嚇我,別嚇我呀!」他沒了鼻息,就連身子也逐漸冰冷,失去他的痛苦再度朝她席捲而來。
「我果然來遲一步了嗎?」一名男子揚眉望著早已斷了氣的裴軒,一向氣定神閒的俊容,難得有著嚴肅的表情。
「有我在呢!擔心什麽?」在他身後步出一名清麗女子,只見她巧笑倩兮,黑眸裏閃爍著晶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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