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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癢……好癢、好癢好癢！
“哈瞅——”姚賢雨驀地從美夢中驚醒，她困難地睜開惺忪的睡眼打量四周，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床上。
奇怪，這場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識……她愣愣地想著。
不僅如此，背後那一大片溫熱結實的觸感，耳邊傳來一陣陣書她癢得打噴嚏的沉穩呼息，還有橫在自己腰間、眼前的兩隻健壯臂膀，在在都顯示出，她正蜷睡在某人懷裏。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再三確定自己真的醒著，而不是在作夢。
為什麼？她為什麼會睡在阿清的床上，還被他抱著引她終於認出這個房間的主人是誰，但也陷入另一個更大的疑問中。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記得為了慶祝新車發表會成功落幕，所以身為老板的宗昊哥請大家到君悅飯店去吃飯，還開了好幾罐有年份的紅酒。
然後……然後呢？發現接下來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姚賢雨忍不住懊惱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喝酒了！
她這麼一動，男人墊在她頭下充當枕頭的手臂便忽地一震，而後收緊、摟住她的腰肢。
“早安……”他伸手撥開她頰邊散亂的發絲，在她耳垂上印下一吻。“你還好吧？頭會不會痛？”
這情況實在眼熟得讓她有些害怕啊—姚賢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在他懷裏半轉身，斜著眼偷覷了男人一眼，直到確定他們倆身上都好好地穿著衣服，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既然確認自己的貞操安全無虞，她放鬆全身的力量，安心地縮進他的臂彎裏，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唔……他的胸膛睡起來，真的好舒服喔……
姚賢雨實在困極了，壓根就忘了她之前還矜持著不準他亂抱亂親，這會兒卻自個兒黏著人家不放。
“對了，我怎麼會在你家啊？”意識飄遠前，她夢囈似的喃喃問道。
“嗯？你都忘了？”韓宗清在她額上偷親一記，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喝醉了，所以大哥就幫你打電話，要我去接你。”
“喔，這樣……”她點點頭，正要繼續進入夢鄉，腦子裏卻突然發出警訊。
咦？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的味道耶……她對他飽含笑意的語氣起了疑心，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我……應該醉死了，沒有鬧出什麼笑話吧？”
聽說——當然是聽她的酒友，韓宗清先生說的——她的酒品實在不怎麼好。姚賢雨不禁開始擔心，自己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裏，有沒有在眾人麵前露出什麼醜態？
“鬧出笑話？”男人臉上漾起眼熟的燦爛笑容，令她看得膽顫心驚。“你是指哪一件？是你在電話裏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去接你的話，就不準進你家、也不準抱你這件事；還是一看到我，就在大家麵前緊緊抱住我這件事？
就我個人而言，我倒覺得你後來怎麼叫都叫不醒，害我得抱著你穿過大廳走到停車場去，這一點比較丟臉。”
“啊、不要再說了——”他一下子就抖出三樣，姚賢雨忍不住尖叫出聲，鴕鳥地揪住他的衣領，把臉埋在他胸前。剛才她還滿腦子瞌睡蟲，現下全都跑得一隻不剩。
天啊，她是哪根筋不對啊引就算是暍醉了，也不能在眾人麵前做出那樣大膽的舉動啊！公司那些同事和宗昊哥看到她在無意識下做出的反應，不知道心裏會怎麼想？
“我不想去上班了……”她在他溫暖的胸前悶悶地抱怨道：“你不會把我推開喔？害我做出那麼丟臉的事……唉唷，公司裏那些人一定會一輩子嘲笑我啦！”
“嗯？我並不覺得丟臉啊！”男人逕自嘻皮笑臉，一點都不同情她。
“我不管，這都是你害的，你要幫我打電話跟宗昊哥請假！”她抬起臉凶巴巴地指使道，伹聽在男人耳裏，卻變成極為受用的撒嬌。
“好，打就打……”他不情願地鬆開環抱可人兒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真是奇怪的女人，下是怕別人嘲笑她嗎？那還要他這話題中的男主角幫她打電話請假？要他說的話，這樣不是更會引起大家的誤會嗎……
韓宗清無奈地拿起自己的手機，就要撥打電話，卻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愣住了——
察覺他的異樣，姚賢雨抬頭道：“怎麼？手機壞了嗎？那用我的好了。”
見他怔怔地瞪著手機，她心想大概他的手機出了什麼問題，正要出借自己的，卻驀地被男人逼到牆角困住。
“幹嘛？你到底怎麼了？！”她大驚失色地貼著牆壁，一頭霧水地盯著男人臉上狂喜的表情，不明白他為何有這樣劇烈的反應。
“沒什麼，隻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他笑容滿麵，姚賢雨卻隻覺得不寒而栗。
“問就問啊！幹嘛這樣嚇人？”她訥訥地答道，突然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此時他盯著自己瞧的眼神，就好像發現獵物，正打算一點一點纏住勒緊的大蟒蛇一樣……她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心中的警鈴大作。
“你想請假，是怕到了公司後，會被大家嘲笑你昨晚做出的糗事。”他開門見山地切入重點，用的是肯定句。“這聽起來像是你隻煩惱別人笑你當眾出糗，而不是擔心別人會拿我和你的關係來八卦？為什麼？”
對噢……經他這麼一提，姚賢雨才注意到，自己的確從來沒有考慮過，當同事或宗昊看到她和韓宗清之間的親昵舉動，會產生什麼樣的聯想。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比起讓大夥兒發現他們的曖昧，她更在乎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大瞻示愛嗎？
那一瞬間，姚賢雨終於明白了——
因為是他，她才會允許他隨意踏進自己的私密領域；也唯有他，她才能毫不抵抗地任由他做出這種情人間的親昵舉動，甚至在不知不覺間，默許了兩人的曖昧情感。
她想，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他了吧……
“你不是說有問題就問嗎？快點回答我！”韓宗清等了許久還等不到回答，失去耐心的他更加逼近，抬起她的下巴惡狠狠地道。
姚賢雨下敵他的逼問，開始胡亂回答：“我、我不知道啦！”就算知道也不要告訴你！
聞言，他沒有說話，隻是莫測高深地瞅著她，久到她幾乎要以為他已經看穿自己所有大小心思了，才聽見男人歎了口氣。
“算了，反正來日方長，以後再問你也一樣。”他寵溺地揉亂她的發，臉上有些無可奈何。
也罷，如果她不想說，就算他問到口幹舌燥、天荒地老，這小妮子也不會對他吐出一個字來。
反正她昨天晚上的一言一行都已經很確切地透露出她的心意了，他就再耐心地等一陣子吧！
望著他那明顯失落的表情，姚賢雨的胸口突然微微地揪痛起來。
她是不是應該老實一點，說出自己其實也喜歡他啊？可是，他都還沒正式跟她告白耶！隻半開玩笑地提過一次而已。
而且，這種肉麻話，她真的說不出口啊——
“好了，快起來洗個澡吧！你全身都是酒臭味。”他拉她起來，推她進浴室梳洗。“裏麵有衣物可以換，洗好了就出來吃早餐，我會幫你打電話給大哥。”
姚賢雨不由分說地被男人推進寬敞的浴室裏，腦子慢半拍地消化著他剛剛說過的話。
他說……裏麵有衣服可以換？她東張西望，果然在架子上找到一套幹淨的女性休閑服，再仔細一看，居然連貼身衣物都有！
她眯起眼，把那套休閑服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再怎麼看，這套衣服都不像是新的，而且也不是屬於她的，韓宗清那家夥，到底是拿了誰的衣服給她？！
難道這是韓媽的？她想起唯一可能的人選，但隨即又推翻掉自己的猜測。
不對，韓媽走的一向是貴婦路線，根本不可能穿這種既非名牌，又沒有質感的休閑服！
那麼，是哪裏來的野女人？！姚賢雨冷下一張臉，死命地瞪著手上的衣物，專注得幾乎要在那上頭燒出一個洞來。
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韓宗清從以前就很花心，紅粉知己來來去去，每次在他身旁出現的女人，都不是同一個。
既然他的行情這麼好，有這麼多女人前仆後繼地喜歡他，他當然不可能跟人家蓋棉被純聊天，留下一、兩件衣服任他家，也是很正常的嘛！
她忍下將衣服扔進垃圾筒裏丟掉的那股衝動，故作大方地說服自己不要大意氣用事，但卻完全失敗，她還是非常在意、在意得想要殺人啊！
過去，她從來不會幹涉他的感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好不容易才發現自己喜歡他啊！他也說過喜歡自己的，不是嗎？
那個大笨蛋到底是少根筋，還是真以為她不會介意？
或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或許，他就是想藉此讓她明白，她也隻不過是他眾多紅粉知己的其中一個。等哪天他玩膩了、覺得自己沒有挑戰的價值了，就會幹脆地拋棄她，尋找下一個對象。
姚賢雨越想越悲觀，越想越鑽牛角尖。她應該要生氣、應該要理直氣壯地抓著衣服衝出去，揪著男人的領子問個清楚，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怕得不敢問。
她害怕自己會得到肯定的答案，害怕自己在他心裏真的可有可無。
如果韓宗清當真這樣回答，她一定會恨他，再也不想見到他。這麼一來，他們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好可惡啊！竟然在她終於察覺自己感情的這一刻，用最殘酷的方式打擊她。而她好沒用啊，居然不敢做出任何行動，隻能躲在浴室裏頭：心酸地對著這些衣服發呆……
被她拿在手裏的休閑服上，突然出現一圈深色的圓，她愣愣地看著圓圈越變越多，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是自己落下的眼淚。
原來，在她毫無意識的情況下，這個男人在她心底已經變得這麼重要了啊……
如果這是阿清一時興起的征服遊戲，那麼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有一套。居然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讓她完全相信，他是真的喜歡自己，也讓她心甘情願地回報以相同的感情……
她想，她是真的深深墜入他所設下的陷阱，就算現在發現不對勁，想要抽身離開，也已經來不及了。
“小賢，你是洗好了還是睡著了，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弄好早餐的韓宗清回到房裏，發現浴室靜悄悄地，忍不住敲門探問。“怎麼不回答我，真的昏倒了？那我要進去羅！”
他噙著邪氣的笑，嘴裏說著禮貌性的詢問，事實上卻不給她回應的時間，話聲還未落定便插了鑰匙、旋開門把——
一踏進浴室，他不但沒有看到想像中的美女出浴圖，反而震驚地發現她坐在馬桶蓋上默默垂淚。
完全沒有預料到會見著她掉眼淚，韓宗清驟然慌了手腳。他連忙衝過去將她抱出浴室、安置在床鋪上，心急如焚地檢視她有無受傷。
“小賢，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他的聲音好溫柔，也好著急，卻讓姚賢雨落下更多淚水。“好了，不要揉眼睛，告訴我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我不要、這套衣服我不要！”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把那套衣服扔在男人臉上，以示抗議。
“啊？你就為了這件事哭？！”韓宗清頓時啞口無言，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好啦，我知道你還在記恨衣服不合尺寸的事情，不過你比三年前瘦多了，現在應該穿得下了吧！”
這下，換成姚賢雨錯愕地愣住，連眼淚部忘了掉。
他說什麼？什麼記恨、什麼三年前？！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為了解決自己滿腹的疑點，她決定勇敢發問。
“什麼？原來你都忘了！”韓宗清抬手輕拭她淚濕的雙頰，目光柔和。
“三年多前，你和我拚酒量，結果醉得一塌糊塗，還吐得亂七八槽，害我隻好冒雨跑出去幫你買換洗的衣服……你都不記得了嗎？”見她聽完以後，眼神依舊呆滯，他懲罰似的捏住她的鼻子，佯怒問道。
姚賢雨簡直下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件衣服是他買給自己的？她剛剛吃醋、傷心落淚的對象，居然是她自己？！
“我完蛋了、真的完蛋了……”她羞得無地自容，伸手搗著臉不讓男人看見她的表情，隻從指縫中逸出喃喃自語。
留意到她的異樣，韓宗清硬是掰開她遮住瞼的雙手追問：“好了，現在輪到你告訴我，剛才為什麼哭？”他堅定地瞅著她，不讓她再逃避自己。“什麼事情完蛋了，嗯？”
姚賢雨欲言又止，但見他一副非知道答案，否則絕不罷休的模樣，忍不住把心裏的聲音變成真實的字句——
“那個啊、就是……”她害羞得連耳根都紅透，在男人的凝視下，以蚊蚋般的音量訥訥地道：“我好像……非常非常喜歡你耶……”
這話一說出口，連她都破自己的老實嚇了一跳。但是過了會兒，那個被告白的對象都沒有任何反應，她忍不住抬眼偷覷。
隻見韓宗清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霸道地下達命令——
“把‘好像’兩個字給我拿掉，你再說一遍！”
“我才不——”這句話沒能說完，就被某位猴急地湊來雙唇的男人給吞進肚裏去了。
“……姚賢雨，你說的沒錯，你真的完蛋了！”他一邊邪佞地笑著，一邊撈來剛剛被他扔掉的手機撥打電話。“喂，大哥，我是宗清。我改變主意了，所以小賢今天、明天都要請假，了不了？0K，再見！”
“等一下，你！”姚賢雨氣急敗壞地大吼，全身漲紅到幾乎發紫。“你亂跟宗昊哥胡說什麼啦！還有，幹嘛隨便幫我請兩天假？我——”
她還沒抱怨完畢，男人已經撲了過來，動作迅速確實地剝除自己相她身上單薄的衣物。
他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就得到她！韓宗清欣喜欲狂，簡直想對全世界宣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可惡、可惡……你完蛋了、你真的完蛋了！”他說著凶狠的話，臉上～～心裏卻滿溢著幸福的笑意。
“等一下、等一下，你把我弄得好痛！”姚賢雨忙著抵抗他太過激動的攻勢，無意間瞥見他那如獲至寶的喜悅表情。
聽到她說喜歡他，真的讓他這麼高興？她愣愣地凝視著他嘴邊抹不去的笑容，感覺自己心裏忽然有什麼融化了……
她一喊痛，男人的動作馬上輕柔許多。察覺到這一點的姚賢雨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拉下他，半開玩笑地撂狠話。
“喂，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弄痛我。”她很想裝凶，卻發現自己害羞得差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要是讓我不舒服，那你休想有下次！”
韓宗清頓時呆住，但他隨即回過神，露出更加奸詐邪惡的笑容。
“女人，你死定了！”
＊＊＊＊＊＊
“咦？小賢，不是說要請兩天假嗎？怎麼隻休一天就來啦？”
第二天，當姚賢雨一踏進辦公室，同事們馬上蜂擁而上，丟來關懷兼八卦的問候。
“是啊，你的‘身體’還好吧？”另一個女同事曖昧地上下打量她幾眼，然後有些同情地拍拍她。“你臉色蒼白，看來是下太好的樣子。辦公室這裏我們還忙得過來，你可以不必勉強沒有關係。”
“我、非、常、好！謝謝你們的關心。”姚賢雨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進出話，羞憤交加的她簡直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不，等一下，也許把這些無聊的同事埋起來會比較省事！
感受到她隱隱散出的殺氣，同事們也不敢再戲弄她，隻要她多休息便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她鬆了一口氣，彎下腰按下電腦開關，打算開始一天的工作，但直起身時，卻痛得差點逸出一聲申吟。
她今天真的是瞞著韓宗清，硬撐著滿身不適，偷跑來上班的。
事實上，單單光是走路，她身體的某個部分就會隱隱作痛，每一根骨頭更像是被拆解後再組裝起來一樣，完全下聽使喚！
那個該死的男人！都說了不準弄痛她，他還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把她啃得幹幹淨淨，害她現在難受得要命！
可惡，他真的休想再有下一次了——雖然這麼想，可是一憶起那時的甜蜜，還有自己所感受到的強烈喜悅，姚賢雨的背脊就不自禁地一陣顫抖。
唔，也許一個星期一次，她的身體還受得了……不對！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慌亂地甩開腦中的黃色思想，她栘動滑鼠打開末完成的檔案，準備專心地投入工作之中。
隻是，她才剛剛開始進入狀況，桌上的分機便突然響起？！
“喂，您好。”話筒另一端傳來韓宗昊的低沉嗓音，姚賢雨表情稍霽，很快地回答道：“好，我馬上過去。”
一掛上電話，她就開始收拾幾分鍾前才打開的公事包。
“小賢，老板找你出公差啊？”坐在旁邊的同事注意到她的舉動，不禁好奇地發問。
“是啊，說有個重要的客戶要帶我去拜訪。”她一麵回答，手裏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用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一切所需的資料後，她快步走向韓宗昊專屬的辦公室，在門板上敲了敲。
“進來。”沒有多久，門內便傳來韓宗昊沉穩的聲音。
姚賢雨挺直背脊，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在宗昊哥麵前露出疲態，然後輕輕旋開門把。
“宗昊哥，你……”她踏進辦公室內，抬起頭一看，卻驀地愣住了。
“怎麼了？進來啊！”韓宗昊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朝杵在門口的她招招手。“不準跑掉，這是命令。”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難以置信地瞪著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勉強把衝出口的大吼壓成稍大聲的質問。
韓宗清蹙著眉從沙發上起身。“來帶你回去休息。”
他走向姚賢雨，一手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另一手則貼上她的額，試探體溫。
“你果然發燒了，快跟我回去！”
手上傳來的高溫讓他眉間的皺折更深，他朝大哥點頭示意，不由分說便扯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不要，我要留在這裏工作！”姚賢雨也拗起來，硬是不肯跟他回去。
這男人是把她當成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沒用女人喔？不過是體溫高了一點，何必這樣大驚小怪。
更何況，他這豬頭居然在宗昊哥麵前對她動手動腳的！也不替她想想，她不久前才剛剛從宗昊哥那裏失戀耶！現在不過經過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又對他動了心，甚至很快就被他拐上床，好像自己是很隨便、很放蕩的女人一樣，這教她以後怎麼麵對宗昊哥啊？！
她在心裏暗暗咒罵他的不細心，益發堅定下願跟他回家休息的決心。
“小賢——”韓宗清無可奈何地瞪著她那倔強的表情，忽然靈機一動，揚出一抹邪氣的笑。“我知道了，你累得走不動了吧？那奸，我們就借用大哥辦公室裏的小套房來‘休息’一下好了。”
他刻意強調“休息”兩個字，像是故意要讓人想歪一樣。
“韓宗清，你敢？！”姚賢雨又羞又氣，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卻聽見韓家大少爺也在一旁敲邊鼓。
“好啊，請便！”韓宗昊優雅地笑了笑，脫口而出的話卻直接得驚人。“不過你還沒娶小賢進門，我的房間也不是設計用來當這種用途的，所以請小心避孕，別給我鬧出人命來。”
“宗昊哥！”她羞窘地大叫，忍不住揉起抽痛的太陽穴。“好好好，算我輸給你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要不是韓宗清還緊緊抓著她的手，她幾乎以為自己正在作一場惡夢……
姚賢雨腦子裏一團混亂，突然覺得全身的疲累都一股腦兒地湧上來。
原來宗昊哥早就知道他們互相喜歡了……那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他們是不是一起設計了什麼圈套，然後看著她傻傻地跳了進去？！
但是一望向韓宗清帶著俊朗笑容的側臉，她又忍不住跟著漾起幸福的微笑。
唉……她想，她是真的裁在這男人手裏了！
“等一下，我改變王意了。”韓宗清將她拉到門邊，又突然轉身回來。“大哥你說的沒錯，我不想鬧出人命來，所以要拜托你一件事！”
他臉上的笑容不變，姚賢雨卻覺得那雙眸子裏閃爍的光芒太過燦爛詭異，不由得生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
韓宗昊可沒有白當他二十幾年的兄弟，立刻了然地點頭，表示願意完全配合。
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她怎麼一點都看不懂？正當她一頭霧水，耐下住性子想發問的時候，身旁的男人驀地有了動作。
他突如其來地翠膝跪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散發出璀璨光芒的鑽戒，舉到她的麵前——
“喂，女人，事到如今，你再不快感動地說‘我願意’，以後可能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蠢的男人娶你了！”他昂起下巴仰望著她，明明該是浪漫甜蜜的求婚辭，卻被他說得頤指氣使。
“你說反了。”姚賢雨用盡力量克製住唇角不斷上揚的衝動，硬是冶著一張臉對他。“應該是再也不會有像我這樣蠢的女人願意忍受你了！”
韓宗清沒想到她會這樣率直迅速地答應，霎時有些愣住。
而等了半天都不見男人有反應的姚賢雨，則沒好氣地搶過他手中那枚戒指，自己套上。
“嗯，看在這顆鑽戒克拉還滿大的份上，我就勉勉強強答應好了。”他難得還呆呆地回不了神，她玩心大起，趁機偷捏男人的臉頰。
下一秒，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便被人當成貨物般的扛在肩上了——
“大哥，小賢已經願意嫁給我了，所以……”韓宗清總算恢複正常，他朝自家兄長眨眨眼，滿臉都是邪佞的笑。“跟你借一下裏麵的套房吧！”
“請‘盡情’使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韓宗昊點點頭，非常識相地拿起筆記型電腦閃出門外，將整間辦公室都留給這對歡喜冤家。
“可惡，不要鬧了，你快點放我下來！”姚賢雨羞憤地用力掙紮，卻敵不過男人的蠻力，硬是被帶進小套房裏。“你這個笨蛋、豬頭、大色狼——”
“是是是，老婆大人……”他敷衍地拍拍她的腳，聊勝於無地安撫著。
然後，“砰”地一聲，女人的咒罵和男人那詭異的情話，全都消失在厚厚的門板之後。
“……進去了、進去了，沒戲唱了！”
辦公室的外頭，以韓家大少為首的竊聽部隊確定就算再貼緊門板，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這才紛紛意興闌珊地回到工作崗位上。
那麼，任性的公主下場究竟如何呢？答案恐怕隻有壞心眼的王子才知道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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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發表於 2022-4-16 00:04: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