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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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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妍 -【無情姬(續引相思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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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9 00:07: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尉至軒猶如困在籠中的野獸,焦躁、憤怒,不斷的在林中穿梭,但是每每到了最後,他還是會回到小木屋前,無法離開這裏。

  他不想見到無瑕,她會引出他體內奇怪的混亂騷動,他厭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隻想避她避得遠遠的。

  但無瑕並不讓他如願,她總在他氣喘噓噓的回到小木屋前時,遞給他一碗水,語氣溫柔的說:「累了嗎?要不要停下來?」

  「滾開!」

  他手奮力一揮,即刻打翻她手中的碗,清水濺了一地。

  「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無瑕的神色黯下,因他的排斥而受傷,但還是努力漾起笑意,並不放棄。「聽我說一段故事,好嗎?」

  「沒有這個必要!」

  「若我說,聽完這個故事後,我就考慮放你走,你願意聽嗎?」

  尉至軒警戒的蹙起眉,沒有輕易上當。「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隻是有一個故事始終埋藏在心底,一直很想很想說出來罷了。」無瑕無奈的苦笑。

  尉至軒沒有再拒絕,卻是神色複雜地瞪著她,猜不透她到底在盤算什麼,隻要聽她講完故事她就願意放他走?

  她費盡心機將他抓來這兒,哪有可能輕易放他走,他不相信,這故事肯定有什麼古怪!

  尉至軒轉過身,又要繼續硬闖樹林,無瑕心一慌,隻好硬著頭皮開口。「你知道自己爲何會成爲風嫣的人嗎?」

  他頓下腳步,還是沒有回頭,但心猛然一跳,不由自主地被勾動好奇心。

  他爲何會被風嫣所用?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就隻是盲目聽從風嫣的命令列事,將風嫣的命令當作聖旨般,不曾想過拒絕或抵抗。

  不隻他,五鬼將軍的其他四人也是一樣,在風嫣面前,他們都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活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爲風嫣辦事。

  終于成功留下尉至軒的腳步,無瑕忍不住欣喜,趕緊接著說:「有個男子,他遇到了一個不懂情愛的姑娘,那姑娘想找一個愛她到願意爲她死的人,男子對姑娘的想法嗤之以鼻,最後卻還是喜歡上那位姑娘,你說……他笨不笨?」

  似乎有什麼畫面在腦海內閃過,快到看不清,尉至軒搖搖頭,又開始感到不舒服了。

  「那姑娘缺了一顆心,所以不懂七情六欲,男子出賣自己與情魔交易,就隻爲了幫姑娘養一顆心,那姑娘身陷危險當中,男子也奮不顧身的以命護她,真的成了她口中那個愛她到願意爲她而死的人,你說……他傻不傻?」

  腦袋的抽痛漸次加重,越來越難受,他緊咬下唇,強忍著痛楚,明明不想回應她,卻還是心有所感。

  笨又如何?傻又怎樣?那都是男子心甘情願做的事,隻要那男子覺得值得,那就值得了,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評論他的犧牲。

  隻要那姑娘過得好,能如她所願的明白情愛,男子犧牲再多也沒有第二句話,因爲他早就將她放在心上第一位,把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我說,他既傻又笨,但那個姑娘更是愚蠢,在失去愛人的同時才明白自己從前錯得有多離譜,她一點都不想讓愛人爲她犧牲,她隻想要那男子繼續好好的活著,與她相伴,不離不棄。」

  無瑕的語氣至此已經哽咽。

  「那個愚蠢的姑娘……這些年來都活在後悔中,一直想要彌補從前的過錯,你覺得……她到底有沒有機會彌補呢?」

  尉至軒緊抱著頭,臉色蒼白痛苦,甚至冒出冷汗。「夠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彌補什麼?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早已將自己給出賣,沒有回頭路可走,就此萬劫不複。

  他根本不寄望自己能夠得到救贖,他註定要在血海中翻滾,擺脫不掉滿手的血腥。

  他就是如此可悲的人,永遠身不由己,至死都是一樣!

  無瑕見他的表情越來越痛苦,擔心不已,忍不住走向前,伸手碰觸他的肩膀。

  「至軒,你怎……」

  「別碰我!」

  「啊——」

  尉至軒猛一揮手狠狠的將無瑕推倒在地,腳步急促踉蹌的往前跑,隻想遠遠的離開她。

  頭痛欲裂,幾乎快將他給逼瘋了,腦袋像是活生生地被撕成兩半,讓深藏在腦海深處的東西狂湧而出,不再受壓迫。

  他越跑越慢,最後終於全身虛軟的跪倒在樹林裏,整個身子往前蜷曲,雙手依舊抱著頭,額頭抵著地,痛苦的咬緊牙關。

  越來越多熟悉的畫面從腦海中閃過,那數量之多,讓他不堪負荷,他不想要看,卻抗拒不了。

  初遇時如仙女落凡塵的她、不解情愛而困惑的她、被拋棄而迷惘的她、初次心痛落淚的她……腦中冒出的盡是她的身影,她的一身白始終不曾改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幾乎要撐破他的腦袋。

  痛到極緻,他居然真的發了狂,拚命磕頭撞地,是不是隻要將腦袋撞出一個洞來,他就不必再面對那些記憶狂湧卻沒有出口發洩的痛苦,就可以解脫了?

  讓他解脫吧,他已經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至軒!」

  無瑕驚恐的迅速撲向前,緊抱住他,不讓他再繼續自殘,心痛的淚水也跟著滾滾滑落,一發不可收拾。

  「夠了!停止、停止!」她不斷地與他的強大力量拉扯。「再這麼下去,你會撞死的!」

  她不要了,若逼他想起她真是如此痛苦崩潰的事,那麼她甯願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從此不認得她也不要緊。

  隻要她知道他其實是愛著她的,現在會仇視她隻是身不由己,並非他的本意,那就夠了。

  就算他永遠無法變回從前那一個尉至軒,她還是愛他,任何事都無法阻止她繼續愛他。

  「放開我、快放開我!」

  尉至軒痛苦的咆哮,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瘋狂的死命掙紮,無瑕一邊流淚,一邊死命緊緊地抱著他,就怕一松開手,他又會開始自殘,不要命的活活撞死自己。

  不知掙紮了多久,尉至軒終於筋疲力盡的停止,全身布滿濕汗,不斷低喘著氣,意識模糊,幾欲昏厥。

  無瑕依舊不肯鬆手,淚水不曾停止,默默的流著,一直流著……
  
  你喜歡我吧?

  那麼你願意與我相處,讓我可以明白何謂情愛嗎?

  過往的一幕幕重新回歸,清晰得猶如昨日才發生過,她絕美的樣貌、清雅的嗓音,點點滴滴,都被他好好珍藏著,不曾遺棄過。

  我……沒有名字……

  該取什麼名?我不知道。

  她的迷惘、無助,惹人心憐,他本來不打算沾染男女情愛,卻還是因她而動情了,沒想到情一動,就一發不可收拾。

  留下來,好嗎?

  如果是你,我想……應該可以。

  他何嘗不想留在她身邊,生生世世、永永遠遠?但他們就是註定要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分開,無法長相廝守。

  無瑕,他的白玉無瑕,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他唯一深愛的女人……

  尉至軒從沉睡中睜開眼,意識也跟著清醒,發現自己又回到小木屋,躺在屬於他的床上。

  窗外天色大亮,燦爛驕陽正在天空最上方,已是正午時分。

  他偏過頭,就見無瑕趴在床畔,閉起的眼角猶帶淚珠,睫毛依舊是濕的,不知早已爲他流下多少無法計量的淚水。

  無瑕……他的無瑕……

  他擡起手想要撫摸她潔白柔嫩的臉蛋,想要重新感受她的美好,最後卻還是強逼自己收回手,就怕驚醒她。

  熱淚盈眶,內心的激動想控制都控制不了,他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再與她相會,能見到她終于擁有喜怒哀樂的反應。

  過往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但就算如此,他們之間的處境也沒有任何改變,他依舊受制於風嫣,就算她再如何努力,他終究還是必須離她而去,回到風嫣的身邊。

  風嫣讓他死而複生,用他所不知道的方式解了他身上所中的毒,治癒了他的傷,重新給了他一副完全健康的身體,他這條命早已是她的,不再是他自己的。

  「阿尉,你在外頭搞什麼鬼?還不快點回來。」

  風嫣的聲音正好在此刻出現在他的腦海內,冷聲質問著,顯然已經對他離開戰場之事很不滿。

  他在何處,風嫣都知道,因爲他的左手臂上有一圈與風嫣立下的咒契,隻要咒契一日不消失,他就擺脫不了風嫣的掌控。

  無瑕以爲隻要設下結界,就能讓尉至軒暫時擺脫風嫣的控制,隻可惜這一點她失算了,風嫣與尉至軒之間的咒契效力比結界強,而且還是尉至軒心甘情願與風嫣立下的,並不是被逼迫而立,所以她想斷都斷不了。

  「我被人帶走,那人用妖法困住我,離不開,不是不想回去。」他沒有開口,知道臂上的咒契會將他的心音傳給風嫣知道。

  「哦?是什麼樣的妖孽纏上你了?」風嫣很訝異。

  「不清楚,不過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他不想讓風嫣知道自己此刻是與無瑕在一塊兒,隻好略有隱瞞。

  「那好,我派個幫手過去,你想辦法在子時與它會合,它會帶你回來。」

  「知道了。」

  兩人的對話至此結束,尉至軒也坐起身來,抹著神色疲累的臉,原本激動的情緒慢慢轉而沉重。

  今晚子時,他與她隻剩半日的時光,時間一到,他又得離她而去,重新成爲風嫣的傀儡。

  真短,怎麼有辦法讓人滿足?但他哪裏還有不滿足的餘地,能腦袋清醒的與她相處半日,這已是前所未有的幸運,他不應該不知足。
   
  尉至軒一起身,無瑕也跟著轉醒,她馬上擡頭關心他的狀況。「至軒,你還好嗎?」

  她眼睜睜看著他頭痛到臉色發白,冒了滿身冷汗,最後終於昏厥過去,已經不敢再刺激他,卻又不得不守著他,就怕又有什麼狀況。

  她發現他不再憤怒抓狂,隻是表情冷漠的直盯著她瞧,雖然臉色還是很蒼白,但應該是沒事了。

  確定他沒事後,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隻不過不懂他現在在想些什麼,會不會接下來又要奪門而出,繼續排斥她的靠近?

  尉至軒多麼想緊緊抱住她,但他不能這麼做,隻能壓下滿腔的思念狂潮,繼續裝冷漠。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到底將我當成了誰,我隻想奉勸你早點放棄,別以爲能夠永遠困住我。」

  他不能讓她發現他已經恢複記憶,以免她直接找上風嫣,被風嫣所害。

  所以他別無選擇,隻能用傷害她來保護她。

  「你放心,我不會再用任何話來刺激你了。」無瑕無奈的苦笑。「但我還是不能放你走,免得你繼續幫風嫣造孽。」

  無法讓他恢複記憶,她認了,但她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再被風嫣所控制,將人間攪得一團混亂,動蕩不安。

  「我說了,你無法永遠困住我的。」

  「那麼能困多久就算多久吧。」她豁出去的起身撲入他懷裏,將他緊緊抱住。

  「我喜歡你,咱們就從這一刻重新開始,好嗎?」

  這一次,就換她率先對他付出情意吧,她會讓他明白,她是多麼的喜歡他,喜歡到願意爲他付出一切,至死不渝。

  她的心是爲他而跳動的,她的喜怒哀樂也是因他而生的,沒有他,她就算擁有七情六欲也是枉然,她不會再爲他以外的男人心動了。

  尉至軒冷漠的僞裝驟然崩毀,被她突然的告白擊得潰不成軍,差一點就失守了,心愛的女人此刻就在懷中,他卻得拚了命的控制自己,絕不能回抱住她,絕不能回應她的情感。

  這種痛苦比頭痛欲裂還要難熬,她怎麼這麼傻,就是不懂放棄?

  「你……」

  「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給我機會吧,別拒絕我。」

  她就是死心眼,但要是不試,又怎知會不會成功?所以就算死纏爛打,她也要試這麼一次才會甘心。

  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她都不管了!

  尉至軒不敢碰她,就怕碰了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沖動,放不開手,隻能啞著嗓音說道:「快放開我。」

  「隻要你答應我,給我機會。」她還是緊緊地抱著他,打死不退。

  他忍耐的閉眼咬牙。「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沒有用的,無論你用什麼方式,我都不會喜歡你。」

  「我不相信,除非……呃?」

  她錯愕地頓了下來,發現他的身子泛熱,非常小心的在控制微亂的呼吸,像是不想讓她察覺,而她坐在他大腿上的臀,明顯感覺到……他有了反應!

  她即刻紅起臉蛋,終於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與他四目相對,想在他臉上找出動情的跡象。

  但尉至軒卻隻是嘲諷的冷笑,毫不留情的粉碎她的想望。

  「這就是男人,不必有愛,也能對女人産生欲望,隻單純將女人當成洩欲的工具。」

  她呆愣了好一會兒,久久說不出話來,知道他刻意羞辱她,就是要讓她受傷,甚至因此而放棄。

  心很痛,但她還是漾起笑,笑中含淚。「那也不要緊……不要緊……」

  她主動吻上他,就算他對她沒有任何情意,她也不在乎,還是願意與他纏綿。

  隻要她愛他就夠了,隻要她並不覺得後悔,那就沒什麼好掙紮的,她心甘情願將自己的身與心都給他,沒有第二句話。

  尉至軒沒想到她還是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傻得徹底,而他所有的忍耐也因爲這一個吻完全崩毀,再也控制不了內心的情潮狂湧而出,淹沒理智,隻想與她好好的纏綿。

  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管了,他就是要她,誰都無法阻止他疼她、愛她,恨不得將她給揉入自己的骨血內,不分你我。

  他終於緊緊回抱住她,轉被動爲主動,狂野的與她唇舌交纏,吻得火熱激烈,再也停止不下來。

  兩人滾落床榻,渴求著彼此,身上的衣裳被快速扯開,肌膚與肌膚毫無隔閡的碰觸在一起,磨出了更高昂的情火,誰也捨不得放開誰。

  愛欲纏繞,纏著他們的身,也纏著他們的心,銷魂蝕骨,忘我醉情……
 
  窗外的斜陽不停的移動,由強漸弱,直至夕陽西下,直至日沉月升,一日又即將過去。

  情欲彌漫的房裏安安靜靜,亦無燈火,經曆過歡愛波濤的男女正相互依偎的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子依舊不著寸縷。

  無瑕疲累的在尉至軒懷裏沉沉睡著,全然放鬆,毫無戒備,而尉至軒則始終都是清醒的,貪看著她的容顔,捨不得浪費這最後與她相處的機會。

  他多想與她在這兒隱居度日,相伴終身,隻可惜美夢最是容易醒,他與她情雖深,緣卻淺,相愛到了最後,還是不得不分開。

  夠了,不能再不知足下去,要不然他會走不了的。

  最後一次,他在她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蘊滿無法說出口的情意,之後就慢慢起身下床,不發出任何聲響,免得驚醒了她。

  他穿好衣,重披戰甲,也戴上了銀面具,獨自離開小木屋,靜待即將出現的動靜。

  子時一到,一記鷹啼在天空中回響著,由遠漸近,夜空中出現了不尋常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隻黑色的鷹,但它的身子卻比普通人還大個兩、三倍,雙翅一張,龐大得像是能鋪天蓋地一樣。

  黑鷹的銳眸一發現站在小木屋前的尉至軒,即刻俯沖下來,但當它降至約三層樓高時,就遇到一道無形的屏障,制止它繼續下降,兩方力量開始互相排斥、激蕩。

  黑鷹用利爪與那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對峙,想抓出一道缺口,頓時銀白色的電光從它的利爪處不斷往四方激散,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黑鷹又慢慢下降,逐步侵入結界內,與尉至軒越來越接近。

  設界的無瑕頓時從沉睡中驚醒,驚覺不妙,起身飛快披上衣裳,沖出小木屋。

  「至軒!」

  她一來到外頭,就見尉至軒坐在黑鷹的背上,順利脫離結界,快速飛升高空,從頭到尾不曾回過頭看她一眼,走得狠絕。

  「至軒——」

  無論她如何呼喚,他沒有回應就是沒有回應,最後她隻能頹然的跪坐在地,心痛的淚水模糊視線,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無助的低頭啜泣。

  「嗚……至軒……」

  她失敗了,她什麼都沒能留下,隻有無止境的沉痛將她緊緊纏繞,狠狠的打擊著她,讓她痛不欲生……

  黑鷹快速的在夜空中飛行,強勁的氣流從兩旁不斷呼嘯而過,夜空漸露白光,燦爛驕陽又從東方升起,帶給大地一片明亮。

  太陽升起沒多久,黑鷹就將尉至軒送回北敖國的一座宮殿,那座宮殿建在崖谷之下,崖谷四周滿布著礫石,一片死寂。

  這裏是風嫣的秘密宮殿,除了她以外,也隻有被她操控的五名手下來過,其他人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存在。

  尉至軒一個人進到宮殿裏,走過長長的廊道,來到風嫣的殿閣外,單膝跪地。「主子。」

  「進來吧。」

  尉至軒掀開紅色的垂幔,進到殿閣裏,殿內的隔紗、地毯、桌巾等等都以紅色爲主,就連坐在鏡台前的風嫣也是一身曳地紅衣,魔魅動人。

  她起身來到尉至軒面前,微勾起紅唇。「你還欠我一個清楚的解釋,到底是什麼妖孽將你從北敖軍營中綁走,還能把你困住?」

  同樣在軍營內的其他鬼將軍告訴她消息,說尉至軒被闖入軍營的不明人士帶走,她本以爲憑尉至軒的身手,應該不久就能脫困,沒想到遲遲沒有消息,才靠著他臂上的咒契尋到他的行蹤。

  沒人清楚那一個闖入軍營的人到底是什麼身分,她真是太好奇了,到底有誰能無聲無息闖入軍營,還順利劫走人?

  「我的確不清楚,因爲從頭到尾,我都不曾看清那人的樣貌過。」尉至軒面無表情的回答。

  「哦?」風嫣挑了挑眉,總覺得不太可能,但受她所控制的人是不會對她說謊的,她也隻能作罷。

  她心裏其實有一個懷疑的對象。對方不是將她的五鬼將軍盡數擄去,而是獨獨針對尉至軒一人,這世上會對尉至軒有所執著的,也就隻有無瑕一個人而已。

  若來人真是無瑕,恐怕不會如此輕易放棄,勢必會再來搗亂,看來她得多提防一些。

  風嫣輕拍了尉至軒左肩一記,當她的指尖離開他的肩膀時,一縷奇怪灰煙微微飄起,但很快就散去。

  「好了,快回軍營去吧,當心些,別再犯同樣的錯誤。」

  「是。」尉至軒依舊面無表情,但已經感覺到不對勁,風嫣剛才那一拍並不單純,肯定有古怪。

  直到離開風嫣所住的殿閣後,尉至軒才摸著自己左肩,卻什麼都摸不出來,開始隱隱不安。

  難道她察覺他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在做什麼預防?

  他猜不透風嫣的意圖,幹脆也就不猜了,反正若真有任何異樣,到時候就見機行事吧。

  他轉而摸上自己的胸口,無聲的歎了口氣。

  衣襟內擺放著他趁無瑕熟睡時取下的玉桃花發飾,無法與她長伴左右,有這支玉桃花陪在他身邊,也算是種聊勝於無的安慰。

  希望她別傷心太久,也別傻傻的再追來了。

  隻要他擺脫不了風嫣的掌控,他們倆就沒有任何將來可言,隻能可悲的一直敵對下去,永無止境……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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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9 00:07: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在無瑕將尉至軒給帶走的這些天,北敖軍的五鬼將軍雖然缺了一位,還是不減剽悍態勢,繼續進攻天圜皇朝的各個城池,猶如野火燎原,戰火蔓延得又快又猛,無人可以抵擋。

  天圜軍早已因每戰必敗而喪失鬥志,這更是助長北敖軍的氣焰,以勢如破竹之姿長驅直入,已經逐漸威脅到天圜皇朝國都甯安城的安全。

  若是讓北敖軍真的攻破「長門關」這一道關隘,就是寬闊的平原,再沒有任何有利的地勢阻擋北敖軍的腳步,甯安城也就岌岌可危了。

  長門關前,守住最後一道防線的是在戰場打滾多年、經驗老到的老將陳將軍,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說自己有多少勝算能夠逼退來勢洶洶的北敖軍。

  隻因那五鬼將軍真的令人膽寒心驚,猶如惡鬼的化身,隻要站出來就足以動搖天圜的軍心,要知道打仗想要贏,領導者、戰術、形勢、後勤、士氣缺一不可,隻要其中一個不利於已方,最後誰勝誰負很難說。

  而雲媱及百裏奕則埋伏在長門關外的樹林內,看著兩軍對峙,想著該如何暗中幫天圜軍打贏這場仗,順利保住長門關。

  這天下的紛紛擾擾,他們本來不該插手的,是因爲風嫣,他們才會來蹬這渾水,所以他們盡可能的不露面、不涉入太深,免得一不小心就捲入兩國的爭戰中脫不了身,甚至被人發現他們身懷異能,不老不死,那就不好了。

  「雲媱,是北敖軍的戰旗。」百裏奕微蹙雙眉的看向遠方土丘,內心感歎終究還是要打起來了。

  第一面黑色大旗高高舉起,北敖軍的鐵騎隊也開始從土丘後頭現身,並且越來越多,緊接著第二面、第三面、第四面黑色大旗也在北敖軍那一方的天際高揚,表示四名鬼將軍同時出動,看來是非要一口氣拿下長門關不可。

  最後,第五面黑色戰旗也高高舉起,站在關牆上的天圜士兵即刻嘩然出聲,出現騷動,還沒開始打仗,就已經先自亂陣腳。

  「第五鬼出現……」

  「五鬼將軍又聚合在一起了……」

  瞧到第五面黑旗出現,雲媱與百裏奕訝異的對望一眼,之前尉至軒被無瑕帶走後,北敖軍就隻剩四路兵馬在行動,第五路完全沉寂下來,沒想到卻又在此刻重新現身。

  這不就表示無瑕失敗了?她沒能讓尉至軒恢複記憶,並且留下他,所以尉至軒又重新回到了北敖軍營……

  號角高響,戰爭還是開始了,先是北敖的火弓隊不斷射火箭攻關牆,天圜兵也拚命射箭回擊,兩邊箭陣來來去去,但風勢是有利於北敖軍的,天圜軍完全處于逆風向,一剛開始就戰得辛苦。

  雲媱即刻凝聚心神,口中念念有詞,沒過多久風勢大轉,徹底顛倒過來,換成北敖軍逆風射箭,這對用火箭的他們來說是極爲糟糕的一件事。

  北敖軍馬上改變攻擊方式,機動性十足,以盾牌兵作掩護,直接沖到關牆大門前,試圖以巨木撞開大門闖關。

  眼見越來越多的北敖軍逼近關牆下,雲媱繼續念念有詞,這一回換成長門關前的土地瞬間變得泥濘不堪,大隊人馬都陷入泥巴裏,行走困難。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腳……」

  北敖軍突然間陷入一片混亂,無所適從,陣形亂得可以,天圜軍本來可以趁這個大好機會扭轉頹勢的,卻沒想到又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天圜軍內居然有內奸!內奸趁亂裏應外合,從裏頭打開關門,最前方的北敖軍順勢沖進去,開始與天圜軍正面交戰,刀光劍影不絕。 

  大門已開,北敖軍越過泥濘之地侵入關口,天圜軍也大舉沖出來死命抵抗,頓時之間門內門外兩方士兵打成一片,戰況激烈。

  雲媱沒想到自己都在暗中幫助天圜軍了,他們卻還是占不了任何便宜,難道天下註定要改由北敖國掌控,天圜皇朝的氣數已走到盡頭了?

  「雲媱,你瞧!」

  百裏奕訝異的指向關門前滿是泥濘的戰場上。

  就見一抹白色的飄逸身影突然闖入戰場內,無畏處處是危險,雖然無法看清楚那人的樣貌,不過光看那一身白衣也猜得出來,十之八九是無瑕準沒錯!

  難道她想去找尉至軒?

  雖然知道憑她的身手不會有事,雲媱及百裏奕還是忍不住擔心,既然都已經失敗了,再繼續纏上尉至軒又有何用,也隻是徒勞無功呀!

  此時尉至軒那一路北敖軍正在泥濘當中與天圜軍對戰,雖然難以行走,他們還是慢慢往前推進,完全沒有被打擊到士氣.

  尉至軒毫不留情地將朝他撲過來的天圜士兵一一解決,一劍斃命,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立場不同,各爲各的主子,隻爲打贏這場仗,沒有手下留情這回事。

  四周倒下的天圜士兵越來越多,他的銀色戰甲也沾染了不少敵軍鮮血,面具下的雙眼始終冷厲無情。

  在他還沒離開聖螣教時就已經對這種打打殺殺的事麻木,沒有任何感覺,現在更是殺人不眨眼,下手完全不遲疑。

  眼見又有一名不知死活的天圜士兵沖向他,他眸光一銳,揮劍迎擊,力道強大狠勁。

  「住手!至軒——」

  一抹白色身影突然迅速逼近,從尉至軒的身側撲過來,阻止他將那名天圜士兵攔腰砍過,雙雙倒在地上。

  尉至軒訝異她居然追到戰場上來,奮力將她推開,先一步站起身,表情猙獰。「你滾!別來妨礙我!」

  「不,你不離開,我也不離開!」無瑕跟著起身,神色堅定。「我不會讓你再繼續手染鮮血,有本事你先殺了我,就再也沒人阻止你了!」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繼續幫風嫣爲非作歹,讓百姓活在恐懼的人間煉獄當中,所以就算他會恨她,她也要一路阻止下去,看誰先認輸!

  「你以爲我不敢嗎?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尉至軒咬緊牙關,不留情面的揮劍進攻,他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心軟,一定要狠下心驅離她,讓她對他徹底死心!

  冷寒的銀光陣陣襲來,每一招都異常兇猛,無瑕一邊左躲右閃,一邊尋找他出招的破綻,遲遲沒有動手回擊。

  她不想傷他,他卻招招想緻她於死,多麼令人心寒,但更多的是心痛,痛他的身不由己。

  「你別隻顧著閃躲,拿出真本事來!」尉至軒故意刺激她,希望能逼她反擊。「畏畏縮縮的,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隻要一出手,你是不會有勝算的。」

  「少要嘴皮子!要我相信,你就真的做出來給我看!」

  無瑕一咬牙,徒手握住他橫劈過來的利刃,緊接著快速回身出掌猛拍了尉至軒胸口一記,他即刻被強勁的掌力震退好幾步,勉強才站穩腳步,胸口是前所未有的疼痛。

  他的五髒六腑像是全都瞬間移了位,一股腥甜之氣沖上喉頭,吐出一大口鮮血,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哈哈哈哈……」

  他不怒反笑,笑聲還分外的瘋狂,隨意抹去唇上的血腥,繼續瞪著無瑕挑釁。

  「再來呀,你就這麼一點本事?」

  無瑕微白起臉色,看到他吐血,她就後悔了,剛才不該一時意氣用事地傷了陋。

  「至軒……」

  「少羅嗉!再來!」

  無瑕不願再傷他,緊蹙著雙眉後退一步,卻在這時發現尉至軒身上有樣東西突然掉下,就落在腳旁,頓時訝異的呆愣住。

  那是她的玉桃花發飾,白色的桃花落在深褐色的泥地上異常顯眼,之前在小木屋那兒時就已經掉了,她還遍尋不著,非常的沮喪失落,想不透到底落在哪裏,沒想到……居然是在他身上? 

  他爲什麼要藏著她的玉桃花發飾?

  她困惑不解的瞧著他,眸中開始積聚淚水,也隱隱激動起來。

  尉至軒見到腳旁的玉桃花發飾,心一驚,突然不敢直視她的眼神,就怕她看出任何端倪。

  但已經來不及了,無瑕看出了他眼神中所深藏的秘密,微哽著嗓音問:「你其實……已經想起我,已經恢複過去的記憶了吧?」

  如果不是這樣,他爲何要藏著她的玉桃花?那玉桃花對失去記憶的他來說根本什麼意義都沒有,除非他已經完全回想起他與她之間的一切!

  此時一名北敖士兵趁亂朝無瑕殺過去,尉至軒心驚的回身將士兵踢開,完全亂了方寸,忘了自己是北敖的將軍,不該做出這種事。

  「至軒!」無瑕不顧一切的撲入他懷中,在他懷裏痛哭失聲。「爲什麼不認我?你怎能如此狠心的對待咱們倆,讓彼此都痛苦呢?」

  他若沒有恢複記憶,痛苦的人隻有她一個,但他恢複記憶還是選擇離開她,一定經曆過一番煎熬,那是件多麼殘忍的事!

  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打死都不能相認,光用想的她就承受不住,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忍耐過來的?

  玉桃花已經完全洩漏他對她的眷戀,所以他再如何否認她都不會信,此時此刻尉至軒也僞裝不下去了,激動的緊緊回抱住她,表達出他最真實的情緒。

  若是能夠相認,他又怎會忍心不認?但他真的身不由己,沒有其他選擇,隻能狠心的離開她。

  她不該追來的,不該捲入這一場混亂,若是讓風嫣知道她緊追不舍,真不知風嫣會做出什麼事。

  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正擔憂間,他敏銳的察覺自己左肩似有奇怪的異樣,好像有一股陌生力量正蠢蠢欲動,即將從左肩上狂襲而出。

  他心一跳,馬上想起風嫣那一日的動作,也明白了風嫣的想法。

  她早就懷疑將他從軍營內帶走的人是無瑕,因此有所防範,才會放心的讓他重回戰場,並不制止他有機會再與無瑕見面。

  他猛然將她從懷中推離,神色驚惶,無瑕不解的瞧著他。「至軒?」

  「快走,別再靠過來了。」他趕緊壓住自己的左臂,卻還是阻擋不了那股力量越來越明顯。

  「爲什麼?」

  發現她又要走過來,他心驚膽跳的咆哮。「快點走——」

  無瑕訝異的見他左肩突然冒出一隻灰色的惡鬼,面目猙獰的伸出尖銳五爪朝她抓了過來,她瞪大眼,沒有立即反應,眼看著惡鬼的利爪就要從她的胸前一劃而過,將她撕裂開來。

  「不!無瑕——」

  另一道灰色身影在此刻迅速沖到無瑕身旁,在千鈞一發之際伸手抓住惡鬼的利爪,替無瑕擋下這驚險一擊。

  無瑕及尉至軒都訝異的瞧向這名陌生男子。

  灰衣男子看起來約略三十上下,面貌俊秀卻神情淡漠,他抓住惡鬼的手臂,任惡鬼再如何使力,他還是一動也不動,絲毫不受影響。

  緊接著,惡鬼被抓住的手臂開始冒出白煙,像是被燙著一樣,惡鬼開始發出驚恐的哀號聲,暗灰色的身影逐漸變淡、轉白,沒過多久就徹底蒸發,消失不見。

  原本依附在尉至軒肩上的惡鬼被消滅了,而灰衣男子卻不見任何影響,也沒有因爲耗力消滅惡鬼而有氣虛的模樣。

  這男子真是法力高強!無瑕與尉至軒繼續訝異地瞧著他。

  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幫他們?
  
  見到灰衣男子出現,躲在暗處觀戰的雲媱終於現身靠近,忍不住開心又激動。「師父——」

  原來他正是乾坤山真正的山君仲淩,雲媱與風嫣的師父!

  崖谷下的宮殿內,風嫣始終表情冷淡地坐在鏡台前,鏡子上頭反映的不是她的樣貌,而是在長門關前的血腥廝殺,有任何狀況都會落入她的眼裏,她不必在當場,也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無瑕出現,她冷笑了笑,果然被她料中,劫走尉至軒的人就是無瑕,而且看情況……尉至軒似乎早就認出無瑕來了。

  「那個家夥還真會瞞呀……」她也不惱怒,反正就算尉至軒恢複過往記憶,他還是擺脫不了她,依舊是她的傀儡。

  然而看到緊接著出現在鏡中的灰衣男子,她原本的笑容一收,雙眼直盯著那張淡漠的面容,久久移不開眼,積壓已久的辛酸哀怨從心底狂湧而出,瞬間逼紅了她的眼眶,鼻頭也跟著酸澀起來。

  他終於出現了,可終於出現了!

  她伸出手,摸著鏡面上所映出的他的臉龐,淚水跟著滾滾滑落,痛苦卻也快樂著。

  「師父……」

  她終於將他逼出來了,這一回,兩人之間的關系一定要做一個了結,無論結局是好是壞,她都不在乎,反正她早已經豁出去了。

  她的師父……又愛又恨的師父……

  仲淩的出現,對無瑕等人來說是一道希望之光,很有可能扭轉原本的劣勢。

  仲淩將尉至軒帶離戰場,無瑕、雲媱、百裏奕也跟著離去,他們在長門關附近找了一間空屋暫時停留,打算先處理尉至軒的事。

  雲媱拜託白虎傳消息回乾坤山,仲淩的確收到了,他明白自己不能再繼續不聞不問,放任風嫣爲逼他出關而做出越來越多錯事,所以終於來到人間,決定一口氣解決他與風嫣之間的問題。

  而雲媱發生了什麼事、無瑕是如何出現的,他都知道,不必再浪費時間解釋。

  「師父,您真的有辦法解尉至軒身上的咒契?」雲媱驚喜的問。

  一般來說,這種心甘情願立下的咒契是解不開的,至死也擺脫不了,要不然風嫣也不會用這種方式束縛尉至軒。

  仲淩睨了徒兒一眼,沒好氣的道:「爲師的能力,你還信不過?」

  「信呀信,當然信!」

  雲媱即刻點頭如搗蒜,不再蠢到質疑自己的師父。

  尉至軒與無瑕對望一眼,既期待又緊張,若是真的能夠解開咒契,那麼他們就不必再分開,終於能夠相守在一起。

  這對他們來說原本隻是奢望,沒想到最後卻出現轉機,重新又有了希望。

  仲淩手一張,掌心就多出一尊沉重的石偶,約是一掌半的長度,他轉頭瞧向一旁的尉至軒。

  「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尉至軒報出生辰八字,仲淩即刻用指尖在石偶身上刻下尉至軒的名字及生辰八字,打算用這個石偶轉移尉至軒身上的咒契力量。

  想要以外力強硬的轉移咒契可不是件簡單的事,要有足夠道行之人才辦得到,無論雲媱或是風嫣都尚未達到這般境界,就連無瑕也略遜一籌。

  尉至軒拉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上臂一圈黑色如圖騰般的咒契文字,仲淩右手握著石偶,左手覆上咒契,開始凝聚心神,施法轉移咒契。

  頓時之間,屋內一片甯靜,衆人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著。

  剛開始,尉至軒臂上的咒契沒有任何改變,約莫半刻鍾後,咒契開始動了,原本緊緊貼合在手臂的肌膚上,此刻卻像是波浪般的浮動起來,由慢漸快,震蕩的幅度也跟著加大。

  仲淩眸光一銳,抓住浮動的咒契一拉,咒契瞬間脫離尉至軒的手臂,仲淩接著將抓起的咒契往石偶上頭一放,咒契即刻纏住石偶的身子,緊緊貼合,重新形成一圈黑色的咒印。

  沒過多久,石偶因爲承受不住咒契的力量,在仲淩的掌中四分五裂,碎落一地,再也看不出原來的形貌。

  咒契因爲石偶的「死」而失效了,尉至軒就此順利擺脫咒契的控制,再也不是風嫣的傀儡。

  尉至軒瞧著自己已無任何咒契痕跡的左手臂,重獲自由的感動在胸口激蕩著,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終于解脫了,這對他來說也等於是重生,他不必再聽任何人的命令,做任何他厭惡的事,卻沒有說不的立場。

  他不再是爲別人而活,而是爲他自己而活了!

  尉至軒瞧向身旁的無瑕,嗓音帶有激動欣喜的哽咽。

  「無瑕……」

  她漾起燦爛的笑顔,喜極而泣,與他開心的緊緊相擁在一起。

  飄泊多時,他們終於能夠爲彼此停駐,長久的相思等待好不容易才換來相守的甜美結果,他們會好好的珍惜,再也不開彼此。

  見這一對有情人終于能夠相守,雲媱與百裏奕相視一笑,也替他們感到開心,真心祝福他們可以幸福。

  雲媱轉頭瞧向仲淩,才發現他此刻臉色蒼白,擔心的問:「師父,您還好嗎?」

  師父肯定是耗損太多的力量在轉移咒契上頭,才會看起來如此虛弱。

  「我不礙事,隻要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仲淩淡淡的回答,不以爲意。

  尉至軒以及無瑕同時在仲淩面前跪下,誠心感謝。

  「多謝山君的再造之恩,將來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咱們倆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得了,不必行此大禮,真要說來,這禍事有一半是因我而起,我出來收拾殘局,也是應該的。」仲淩苦苦一笑。「無論嫣兒是如何讓你死而複生的,你都已經脫離輪回,可以跟玉姬廝守終生了。」

  尉至軒欣喜的揚起笑,看來他所得到的回報多過付出的代價,不但幫無瑕要了一顆心,還替自己得來能夠與她長久陪伴的機會。

  無論以前多麼痛苦,他們終究是苦盡甘來,所有的辛苦在這一刻都值得了。

  尉至軒與無瑕十指交扣,兩人深情的笑望著,怎樣都瞧不膩,久久都移不開彼此的眼……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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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9 00:08:0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自仲淩出現後,天圜皇朝與北敖國之間的戰況急轉直下,出現了極大改變。

  風嫣的五鬼將軍一個一個接連消失,原本萎靡不振的天圜軍也終于振作起來,扭轉劣勢,開始反攻,將北敖軍打回他們自己的國土,一步步收複原本已經失去的北方城池。

  最後風嫣消失了,仲淩也跟著在人間失去行蹤,他們倆到底是生是死,連雲媱都不敢肯定。

  總而言之,原本被風嫣攪得一團混亂的人間又慢慢恢複和平,百姓們也從天災人禍中重新振作,繼續過活。

  不知不覺,好幾年就這麼過去了……

  流水潺潺,男人悠閑的坐在溪邊釣魚,慢慢消磨時間,就算有魚上鈎了,釣線一直在抖動,也不見他急著收線。

  反正他不是非得有收獲不可,純粹就隻是釣著好玩罷了,魚跑掉了也無所謂。

  女子無聲的來到男子後頭,伸手從後環抱住他,在他肩旁笑得甜美。「釣了老半天,連一隻都沒釣到?」

  「你想要?那麼接下來我就認真一點好了。」尉至軒笑著反問。

  「我無所謂。」反正她也隻是問著好玩而已。

  他們重新回到小木屋隱居,在這兒過著快樂且甯靜的日子,偶爾雲媱及百裏奕會來找他們小聚,日子過得簡單又平實,或許在別人眼裏索然無味,他們卻非常珍惜。

  經曆過從前的紛紛擾擾、悲歡離合,才會明白現在的平淡是多麼可貴,他們不需要什麼功成名就、大富大貴的日子,隻要能時時刻刻這樣互相依偎、親密的細語低喃,對他們來說就已足夠。

  清風吹過,溪邊互相依偎的兩人難分難舍,笑聲不時出現,直至夕陽西下,也不見他們倆分開。

  至於魚兒……都已經不知道跑掉多少條,反正也沒人在意就是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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