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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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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貪以身相許~水晶約(約定十五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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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2-1 00:05:3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說什麼,不結婚了——”

  易勳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順利將了易祖霖一軍,成功救出易璿,一切否極泰來的時候,那個下巴抬得高高的女人居然一臉不在乎地說要取消婚禮。

  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花招百出地耍花樣。

  喜帖發出去了,喜宴也準備妥當,全臺灣的人都知道他要結束單身,迎娶岳家道館的館主女兒,多少商界友人齊聲祝賀,等著喝這杯百年好合的喜酒。

  他也衷心期盼這一天的到來,讓自己的人生圓滿,了無遺憾。

  可是她又不知哪一根神經搭錯線,天外飛來一筆,高嚷著不婚萬歲,讓以為水到渠成的他措手不及,傻眼到幾乎無言。

  “幹麼還要結這個無聊的婚,我當初配合你的計畫是為了易璿,如今人都救出來,戲也該散場了。”歹戲拖柵,看久了也會膩。

  “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說算了就算了。”她灑脫得令人氣結。

  岳筱曦故作瀟灑脫地甩甩馬尾,“感情一斤值多少錢,有人買嗎?你要看開點,反正你也沒什麼好損失的,用不著斤斤計較。”

  “你又在搞什麼鬼?這個整人遊戲適可而止,不要玩到最後無法收拾。”他有些慌了,沉目怒顏地希望她只是在開玩笑,一如往常。

  她眼睫顫了一下,低目掩飾眼底的笑意。“你到底在不爽什麼?你又不喜歡我,何必結婚?事情結束了,我們以後就各走各的,不再有任何瓜葛。”

  “你……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再有瓜葛,莫非她……易勳語帶酸澀,生硬地問道。

  “意思是我累了,不想一頭熱地追著你跑,自討沒趣的惹人煩,你也可以輕鬆了,不會再有人莫名其妙的出現,整得你哭笑不得。”他解脫了。

  岳筱曦語氣越輕快,一副有他無他都無所謂的樣子,易勳是越聽越心驚。有種被離棄的感覺,他的心慌亂不已,隨時似要停擺。

  他知道自己很多事沒做好,遲鈍又自以為是,自視過高的認為能掌控所有人,不肯接受這世界不是以他為中心運轉。

  可一見到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心口一緊的他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當下唯一的念頭是留住她。

  道歉的話語也脫口而出。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太自負了,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我喜歡你,出自真心。”她一直在他心中。

  一抹欣喜的亮光迅速掠過岳筱曦璀璨星眸,她暗暗垂下冒著心心圖案的眼,佯裝惱怒。“你又想要我幫什麼忙?開門見山的說了,用不著再虛情假意,騙取我的合作。”

  哼!非要下重藥才能逼出你的真心,你也未免太恰了,害我死了上億個腦細胞。

  “我說的全是真的,沒有一句虛假,在我沒察覺自己愛上你之前,我的心己為你空白,就等你來填補。”易勳急急說出內心話,表情由無奈轉為認真。

  他不是不識情,而是太晚領悟。

  在沒救出妹妹前,他自認沒有資格碰觸情愛,所以他封閉自己,拒絕別人的進入,一心朝著救出妹妹的目標前進,而忽略了身邊的好風景。

  “心包在肉壁誰看得見,我怎麼曉得你是不是又在騙人?”

  居然說她很堅強,心不會受傷,現在她要讓他瞧瞧女人的心有多脆弱。

  他苦惱著,笑得澀然。“不然你要我做什麼,證明我的心意並不假?”

  “這個嘛!”她假意思索,非常為難的樣子,其實心裡快笑翻了,笑得腸子都打結了。“我想到了,你要重新追求我,而且招數不能太老套,要有創意,讓我覺得你真的很有誠意為止。”

  害我掉了那麼多眼淚,現在該加倍償還了。

  “重新追求你?”他訝呼。

  “怎樣,嫌麻煩呀!”岳筱曦瞪大眼,雙手撐腰。

  他哪敢說是,讓追妻之路更遙遠。

  面對她刻意的刁難,易勳著實辛苦了,他從未主動追過女人,戀愛值等於零,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叫有創意的追求法。

  看電影,老套,他也不想再看到男男肉搏戰。

  送花,老套,眼花撩亂的花語快逼瘋他。

  燭光晚餐,老套,他完全看不見浪漫在哪裡,只被熱出一身濕黏的汗。

  那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想了又想,歎息聲不斷,逼不得已,他只好求助好友沐梵宇和自願幫忙的妹妹。

  “……你們真的確定這方法行得通?”易勳的心裡充滿疑惑。

  “當然,我可是戰遍天下無敵手的情場高手,聽我的准沒錯。”沐梵宇極力鼓吹。

  “是呀!大哥,我也覺得很浪漫,要是有人肯對我做這些事,我一定感動到哭。”易璿在一旁掛保證。

  “是……是嗎?”他有些懷疑。

  戀愛中的男人哪一個沒做過傻事,雖然很蠢,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易勳穿著一身鐵灰色西裝,腳下皮鞋抹得油亮,他手中握著五顏六色的彩線,線的一端往上飄浮,他硬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走進岳家道館。

  突然間,四、五十雙眼睛同時盯著他,發出好大的“哇”聲。

  說實在的,那一瞬間他有想逃的衝動,臉部不自然地扭曲。

  尤其在聽見隱隱約約的竊笑聲時,他感覺自己薄嫩的臉皮在發燙,手心微微出汗,極度尷然地僵著臉。

  “這是在幹什麼?”

  岳富一聲大喝,場上學生馬上規規矩矩地練拳,不敢偷瞄。

  “我來找小曦。”要命,他的背都濕了。

  “小曦?”岳富盯著他好久,眼角一瞄他往上飄的線,時間久到讓人以為他石化了。

  驀地,他爆出大笑聲。

  “天呀!都幾歲的人還玩氣球,你丟不丟臉?還在上面寫什麼:“小曦,對不起,我愛你。”你怎麼有勇氣拿著這些走進道館?”

  “……”他也很納悶哪來的勇氣。易勳無言地站立著,忍受來自八方的嘲弄。

  “有什麼好丟臉,為心愛的女人做點事叫有心,你懂不懂呀!”笑屁,比誰的牙齒白。

  “小曦……”岳富的笑聲分岔,猛地嗆咳。

  沒理會父親嗆咳而漲紅的老臉,她越過他走向一臉不自在的男人。“這是你的創意?”

  進步了些,但還不夠。

  “這些氣球是賠罪,我讓你傷心了,以後我不會再犯了。”他說得輕柔,眼中有著濃濃眷戀。

  她一聽,星脾閃過詭異光芒。“我有這麼好討好嗎?幾顆氣球難讓我消氣。”

  “不是討好,而是將我的心送你,任其擺佈。”愛上她終生不悔。

  “是嗎?那你站著別動,不許動喔!”嘻!嘻!別嚇破膽了。

  “你想幹什麼?”他雖不解,但也冷靜從容,只是……

  “射鏢。”

  射鏢?易勳看到她手上豔了一堆大大小小的流星鏢,當下心涼了一半。

  她不會拿他當人形鏢靶,練手勁吧!

  破!

  又破!

  連三破。

  此起彼落的爆裂聲就在頭頂,一顆顆氣球應聲而破,他手握的七彩絲線也紛紛掉落,垂向地面。

  “這才叫消氣。”氣球破了,裡面的空氣自然沒了。

  捏了一把冷汗的易勳暗籲了一口氣。“原諒我了,不生氣?”

  她橫睇了一眼,“想得美。”

  那一回,他緞羽而歸,沒能攻城掠地。

  於是乎,狗頭軍師沐梵宇又出怪招,易璿也猛敲邊鼓,易勳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出現快爆血管的豬肝色。

  他們要他跳水,扮小丑,調了五輛消防車在岳家道館前灑水,假裝下雨,他在雨中乞求原諒,花錢請來電子花車,在臺上扭腰擺臀,大唱時下流行的情歌。

  結果他聲音沙啞,人也因為淋了雨而重感冒,兩管鼻涕直流,還要照顧兩隻橫衝直撞的牧羊犬。

  易勳的處境不是一個慘字足以形容,他抱病娛樂心愛的女人,忍著頭昏眼花的不適追求不怠,只求她能盡釋前嫌,回應他的感情。

  殊不知,這是一場陰謀。

  “我看大哥快撐不下去了,我們可以罷手了吧!別再整他了。”易璿有些不忍心,心軟地為兄長求情。

  “不行,他沒倒下前,我還要好好地磨磨他。”岳筱曦扳動喀喀作響的指關節,一副壞心巫婆的模樣。

  “你別為他擔心,他強悍得很,沒那麼容易被擊倒。”身為好友,他看好他長紅的績優股。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大哥已經被他們整得慘兮兮。

  “做人要有原則,有始有終,小璿,你要挺我到底,我才是你的好姐妹。”她們要一條心。

  “呃,這個……好。”她無奈的點頭。

  其實在沐梵宇告知岳筱曦有關易勳兄妹的事時,兩人便合謀要整整死硬脾氣的易勳,逼出他的真心。

  故意裝冷漠,公事公辦劃清界線,表現出死心和取消婚禮,全是兩人安排好的伎倆,用意是讓易勳嘗嘗被人拯於門外的苦楚。

  之後他們把易璿也拉下水,共同策劃一連串的整人行動,在視窗綁示愛紙條便是她出的主意。

  易勳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三人的詭計,依然不疑其他的被人整得暈頭轉向,他還十分感激好友和妹妹的全力支持,為娶得佳人歸而奮戰不休。

  而一向怕生的易璿在加入沐梵宇和岳筱曦的計畫後,兩人不時的打趣鬥嘴讓她漸漸開朗起來,笑容也變多了,昔日的陰霾漸漸遠離。

  “該死的,這怎麼這麼難弄……”

  突地一聲咒駡,涼涼看戲的三人停下交談聲,好笑地看向揮汗做“手工”的男人。

  人心是肉做的,很難沒感覺,即使是整人高手岳筱曦,也無法不動容,原本柔軟的心更柔和,慢慢溢散開濃烈愛意。

  她真的不能要求太多了,一個身價百億的大男人坐在長桌前,用厚實大掌和養尊處優的粗指,摺著阿公分寬度的彩紙,真是難為他了。

  看著看著,她心都疼了。

  早就原諒他的岳筱曦心疼不已,很想說不要再做了,我們和好,可是看到他專注的眼神,心無旁騖的認真程度,她不忍打斷他的努力。

  只是,他的手抖得那麼厲害,真能完成一千顆星星摺紙嗎?

  正當她這麼想時,易勳興奮地大叫一聲,滿臉笑意地將最後一顆星星放入透明玻璃瓶。

  “小曦,我把對你的愛全放進去了……”他忽地眼前一黑,踉蹌地一晃。

  見他差點身形不穩,表面不在意的岳筱曦像支箭,第一個沖到他面前,扶住他。“坐太久不要馬上起身,容易暈眩。”

  這個笨蛋,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

  他揚起眉,露出一絲溫柔。“不要再跟我嘔氣好嗎?我愛你。”

  “哼!知不知道哪裡在賣笨蛋藥?”她都表現這麼明顯了,他還看不出她有多愛他。

  “唔!”笨蛋藥?

  岳筱曦沒好氣地戳他一下,“意思是你沒救了。”

  氣死了,他怎會遲鈍到這種地步,感情神經粗到像阿里山神木。

  怔愕當場的易勳則完全不知道又做錯什麼,惹得她雌威大發,而沭梵字與易璿則悶笑不已,配合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求主保佑他早日開竅。

  “你在做什麼?”

  岳筱曦終究沒點頭答應,一直耗著,讓苦惱不已的易勳繼續追求,考驗他的耐性。

  不過兩人已恢復一般情侶的互動,不時出遊踏青,或是上山看雲景,一時興起還會下廚做做菜,互喂失敗作品,過著宛若夫妻的半同居生活。

  可他們還是各住一間房,並未同床共寢,易勳的不主動讓岳筱曦有些怪責,所以她只允許他摟摟抱抱,偷幾個吻,嚴守最後防線,讓他硬生生的忍住快潰堤的欲望,以為小整。

  “我在整理以前拍過的照片,教我攝影的老師希望我出一本攝影集。”她在客廳,翻著一張張豐富的舊照,曾有的過往歷歷重現,教人好不懷念。

  岳筱曦的拍照技巧十分純熟,光和影的拿捏在水準之上,她慣以捕捉刹那的面部表情,因此人物照較多,風景照則以靜態偏多,每一張都刻劃出她當時的心情。

  “你要出書?”他席地而坐,陪著她挑選其中佳作。

  “還不一定,萬一賣不出去不是很糗。”得考慮有沒有市場,不是說出就出。

  黑眸一動,他望著她柔皙側臉。“我可以出資購買,讓人手一本。”

  她橫眉一瞪,“你錢多呀!全賣給你了,我又何必印刷出版。”

  她也有她的骨氣,書是賣給想看的人,而非拿來墊桌腳。

  “我的確是錢多。”他趁機在她唇上一啄,雙手握住纖腰一翻,將她壓倒在身下。

  “啊!你別弄亂了我的照片……”她好不容易在背面貼上標號,順序排疊。

  易勳蠻橫一吻,卻又帶著一絲寵溺,故意將她柔細黑髮揉亂。“你比較像被寵愛過的女人。”

  他意有所指。

  “色狼。”她一啐,藕臂順勢環上他肩頸。

  “我要是不色,你大概又要指控我不愛你。”他輕蹭她一下,讓她感受到他雙腿間的硬挺。

  微微抽氣,她嫣紅了雙頰。“你本來就愛得不夠多,只有一些些。”

  女人是很貪心的,希望她的男人是只屬於她一人的萬能情聖。

  “需要我做些具體的表現嗎?譬如說,試試我房裡那張雙人床的彈性。”他語帶暗示,鼻頭挑逗地磨蹭她柔嫩頸窩。

  “咯咯,好癢,你不要想……使賤招,男人只想到那種事嗎?下半身活躍的生物。”

  他故作感慨地歎了口氣,“心愛的女人像多汁鮮甜的蜜桃在眼前晃動,撲倒你是我腦中唯一的念頭,你幽然的暗香令我渴望。”像是為了證明所言不虛,他大掌覆著她的腴嫩飽滿,隔衣揉搓。

  “多喝點綠豆湯,消暑祛……欲火。”她笑著想推開他,像往常一樣吊他胃口。

  “可惜這把火消不了,我想深深埋入你體內,讓你成為我的。”他撩起她衣服下擺,吻著平坦小腹。

  “勳,你……”她嬌嚶一聲,不自覺弓起身。

  “生一個像你的孩子給我,我會好好的疼他,讓他擁有我所沒有的父愛。”易勳迫不及待想讓她成為他的妻子,共組一個有愛的家庭。

  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以孩子為理由,逼她踏入結婚禮堂。“可是生孩子很痛耶!我怕疼。”

  想到紅撲撲、流著口水的小嬰兒,岳筱曦的心變得好柔軟,嘴角揚高。

  “我會一直陪著你,寸步不離,你痛我也痛,我們一起度過生育之苦。”他不說甜言蜜語,卻也讓人感到窩心的甜蜜。

  “聽起來似乎很美好。”她主動拱起胸,讓他含吮粉嫩嬌蕊。

  人生的轉角總是充滿驚喜,她當初也想不到那個不知感激的醉鬼會是她的最愛,兩人糾纏了十五年,最後走在一起。

  “做起來會更美好,從此天天在夢裡,夜夜纏綿。”他的手滑向她大腿內側,輕撫細嫩肌膚。

  易勳不懂愛,但不表示他對女人的身體冷感,他技巧純熟地挑逗她的敏感帶,以指輕輕旋撫發腫的花he。

  一波波的快感湧上來,岳筱曦必須咬著下唇,才不讓自己逸出羞人的申吟。

  那是很奇妙的感覺,她全身像火在燒,即使他已將一半重量壓在身上,她仍覺得不夠,內心有股聲音,要全部的他。

  兩人都到了極限,結合成必然的趨勢。

  驀地,門鈴聲響起。

  正要解開束縛的易勳僵直背脊,臉色陰沉地咒駡一聲,他很想不理會外面的人,但是持續不斷的鈴聲令人心煩意亂,他興致全消,不得不起身。

  原本他以為是忘了帶鑰匙的妹妹,沒想到是——

  “你來幹什麼?”

  一看到來者,他的表情刷地一冷,全身沸騰的熱度降到冰點。

  “我來看看自己的孩子有什麼不對,小璿不在嗎?”易祖霖大大方方的走入,絲毫不在乎他的壞臉色。

  “用不著廢話,直接說明來意,省得浪費你我的時間。”他以身一擋,不讓他涉足客廳以外的私人空間。

  岳筱曦已將散落一地的照片收好,一臉好奇地盯著劍拔弩張的父子,不懂他們為何不能好好相處,老是鬧得不歡而教。

  不過她也不免慶倖易璿因為想回學校念書,在沐梵宇的陪同下先去看看學校,再決定要報考哪一所、哪一科系,避開這一尷尬的局面。

  “呵呵……還是這麼不近人情,就連自己的父親也不例外。”他把他教得很好,跟他一樣六親不認。

  “你配為人父親嗎?沒有一個父母會軟禁自己的小孩。”只為了威脅另一個孩子為他賣命。

  他不見愧色地掏取一支煙,點燃。“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麼,我來的目的是要你再替我賺幾筆大生意。”

  “這是你要我辦的最後一件事?”易勳冷冷一睇,語氣含諷。

  易祖霖只是逕自說道:“儘快辦成別拖延,我等著錢入帳。”

  “這真是你要的嗎?要我拿命來換。”他希望他還能有一絲父子之情。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是。”

  聞言,他心寒。“你從沒後悔,如果我因你的貪念而喪命?”

  眼中只有錢的易祖霖笑了。“何必後悔,我生下你,給了你生命,你用命來還我也是應該的,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他居然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將兒女當成搖錢樹而非親人看待,其心性之殘忍與畜生無異,為利益而無視他人死活。

  易祖霖的一番話,親手斬斷最後一點親情。而他猶自得意有個可供利用的兒子,讓他像擁有金山銀山永遠有取之不竭的金錢。

  “拿命來換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讓人聽來很不安?

  易祖霖離開後,難忍心中疑惑的岳筱曦走到易勳身後,雙手環抱他的腰輕問。

  “你真的想知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故事。”如果可以,他連提都不想提。

  因為他的能力。他失去太多太多,不可計算。

  “嗯!我要知道。”關於他的每一件事,她都要知之甚詳。

  易勳將身後人兒拉至胸前,目光深濃地注視她,他有掙扎、有不願,也有釋然,對於所深愛的女人,還有什麼好隱瞞,她是他生命的一部份。

  他帶著她坐到鵝黃色絨毛沙發上,娓娓道出慘痛的過去。

  “你曉得他為什麼要軟禁小璿嗎?”

  “不就是讓你做牛做馬替他賺錢。”因為他真的很會賺錢,從沒做過賠本生意。

  “你說對了一半。”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一半?”

  易勳眼眸略深,微浮冷意。“撇開經營手腕不談,我還有另一項賺錢的能力,只要我想哪支股票漲,那支股票便會漲到最高點,讓逢低買進的人大賺一筆。”

  “那表示你眼光精准,看准股市動向,推算出哪個公司的股票會大漲。”股神嘛!有什麼奇怪的?

  “即使是快倒閉的公司,我也能讓它起死回生。”再創高峰。

  “咦?”真神。

  他忽地苦笑,“這就是我的能力,也可以說是天賦,我用我的力量操控股票漲跌,非自然因素的改變它原來的發展。”

  “怎麼可能……”她驚訝。

  “是呀!怎麼可能,所以那是天罰,若是我過度使用這種能力,我的壽命就會縮短,英年早逝。”易祖霖便是利用他的能力從中獲利。

  “什麼?你會早死?”她駭然白了臉,緊緊抱住他臂膀。

  他的父親居然這樣對他,寧可要錢也不要孩子。

  頓感心疼的岳筱曦紅了眼眶,終於明白他的恨意從何而來。

  “小曦,你會怕吧?我可能無法陪你走到白頭。”他打蛇隨棍上,故意露出悲傷神情。

  “胡說,你又沒做什麼壞事,才不是短命鬼。”他是被逼的,並非出於自願。

  “那你敢嫁我嗎?”易勳眼底閃著笑意。

  “嫁就嫁,誰說我不敢,我們生一窩小孩,再讓他們生一堆孩子,你和我當滿頭白髮的爺爺奶奶。”她點頭允了婚事。

  “我愛你,小曦。”他心定了,心滿意足地擁著她。

  “我也愛你。”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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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2-1 00:05: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來來來,把這杯酒喝了,不喝光就是不給我面子,快點幹啦!”

  延宕多時的婚禮終於舉行了,賓客雲集,辦得熱熱鬧鬧,商界名人、影視大亨全都來了,還有一群穿著岳家道館袍服的年輕人也來參一腳,鬧烘烘地吵著要把新郎灌醉。

  這一天,岳富真的升格為岳父,道賀聲不斷,也逼出鐵漢柔情的一面。

  原本他是不哭的,面帶嚴厲地送女兒出閣,可一瞧見她穿著美麗的白紗禮服,像只就要翩翩飛走的彩蝶,他悲喜交加地紅了雙眼,一把老淚奪眶而出。

  要不是弟子們攔著他,叫他看開點,他根本不想讓女兒上禮車,從此成為別人的妻子。

  不過他是老父捨不得獨生女,不像丟盡臉的葛靖頑坐在大馬路中央嚎啕大哭,還高喊著要岳筱曦等他,他一定會把她從惡龍手中搶回來。

  非常教人吐血的插曲,讓人看了好笑又好氣。

  “大、大嫂,快開門,大哥喝醉了。”

  剛換下禮服的岳筱曦聽見小姑的叫喚,連忙拉開房門,讓沐梵宇和易璿扶著醉癱的男人進房。

  “怎麼回事?我不是撂來一支擋酒部隊,他為什麼還喝得這麼醉?”簡直像剛從酒缸裡撈起的一條爛魚。

  “那個……呃,就是他們硬灌大哥酒,不喝就翻臉……”不善說謊的易璿一臉心虛,游離的眼神不敢看向新任大嫂。

  “什麼?那幾個傢伙敢陣前倒戈,他們沒見過母老虎發威是不是?”最好逃得遠遠地,不要被她逮到。

  虧她平日那麼照顧他們,每個都當自己家人一樣,沒想到養了一窩老鼠,專門咬布袋,枉費她一片熱血。

  岳筱曦叨叨念念著,一邊數落沒義氣的師兄弟,一邊將新婚老公扶上床,擰了毛巾替他擦臉,順手將他發皺的西裝脫掉。

  “幸好新郎官喝醉了,不然他瞧見你潑辣的兇悍樣,可能要嚷著退貨了。”取笑的男聲不忘調侃兩句,興頭上話就多了。

  “他敢——”岳筱曦擺出女泰山的Pose,只差沒吼兩聲應景。

  沐梵宇被她逗趣的表情逗得開懷。“是呀!他哪敢,你身後有一票得過全國冠軍的武術高手。”

  她哼了一聲,沒趣會他的揶揄。“小璿,你明天幾點的飛機,要不要我們去送你?”

  “不用了,梵宇哥會送我去,大嫂不必太操心我。”她怕他們爬不起來。

  “不操心是不可能的事,你一個人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想想都捨不得。”萬一出了什麼事,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也只能幹著急,沒法幫上忙。

  易璿笑得澀然。“總要到外面看看走走,我只是出國讀書,很快就回來。”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原本打算在國內就學的她為何遠渡重洋,到陌生的國度落腳,原因還不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易祖霖。

  自從得知父親又利用兄長賺了一大筆錢,她就曉得自己不能再留下,因為極度愛錢的父親不可能就此滿足,定會再想其他辦法要錢。

  而她想要獲得純然的自由,就必須到另一個國家重新開始,否則他會做出什麼事,沒人預料得到。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大哥的負累,她非走不可。

  “好啦!自己要保重身體,我們有空會飛過去看你,該吃、該用、該花的千萬不要省,你大哥是超會賺錢的機器,我們姑嫂要努力敗金,。錢太多會壓死人……”

  岳筱曦真的不放心她一人遠行,千交代萬叮囑的,改不了愛照顧人的大姐大個性。

  “夠了吧!你還要嘮叨多久,才剛結婚就變成黃臉婆,羅唆不休,別忘了今晚是你們的新婚夜。”沐梵宇笑得曖昧,朝她一眨眼。

  “算了吧!那個醉鬼……”肯定是宿醉不起。

  看了眼滿身酒氣的丈夫,岳筱曦好笑又好氣,故意用食指戳他的臉。

  易璿和沐梵宇什麼時候離開房間她倒沒注意,只是隱約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便又忙著替某人脫鞋襪。

  貼上紅喜的新房只剩下一對新人,特別訂購的大床上橫躺著酒醉不醒的男人,岳筱曦突然想到兩人初識的情景,不覺莞爾地撫著少了個腫包的額頭。

  “少爺,你可輕鬆了,躺著像死人要人服侍,我這可憐的小婢女就得隨侍在側,你呀你,最好懂得知恩圖報,不要像以前一樣不知感激,對待恩人像仇人,一副我欠了你似的……”

  見他雙眼緊閉,一邊照料他,一邊念個不停的岳筱曦想起新仇、舊恨,嘴角一勾,露出頑色,捏起易勳的鼻子,看他會不會因無法呼吸而突然醒來。

  誰知她的手才伸向他鼻下,原本醉得要人攙扶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眉目清朗地沖著她一笑。

  “小姐,千萬不要有非禮我的不軌意圖,我已經結婚了,名草有主,我不會對不起我老婆,和你亂搞一夜情。”

  她先是嚇了一跳,怔愕三秒,然後狠心朝他肚子一坐。“叫了小姐還敢不付帳,你流氓還是土匪呀!”

  耍玩嗎?她奉陪。

  “哇!你仙人跳呀!趁我喝醉時上下其手,你的同夥呢?想勒索多少?”他有模有樣地裝作被害者,但上下其手的人其實是他自己,順著纖柔小腿往上撫摸。

  她哈哈三聲,“你的一輩子,你剛白紙黑宇的畫押了,還給了我這個當信物。”

  “五克拉的粉紅星鑽?”他挑眉,表情像被坑了。

  “認命吧!大少爺,你已是我手上的禁臠,乖乖地順從我。”她挪了挪腰,抵住他昂然熱源。

  “禁臠?”聽到這兩個字,易勳終於忍不住破功,低笑出聲。“老婆,你小心點,要坐對位置,別毀了自己的一生幸福。”

  男人的那話兒很脆弱,禁不起她的摧殘。

  “你不是醉得一塌糊塗了,怎麼感覺比我還清醒?”她不滿地低咬他喉結,引起他一陣戰慄和粗喘。

  “這些年多少有點長進,應酬多了,酒量自然變好。”他撩高她的上衣,親吻她迷人的肚臍眼。

  她嬌哦,面頰酡紅。“所以你是裝醉嘍?”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鋪與他之間,細吻如雨落下.“因為我老婆是山大王,今晚我若沒滿足她,明天一早她會將我五花大綁,焚香祭天。”

  易勳很忙,忙著吃他老婆。

  “去你的,我哪有那麼惡劣,頂多把你丟給大黑、小黑,讓它們幫你洗臉。”

  她輕喘著,拱起上身,讓他解開背後的扣環。

  聞言,他肩膀明顯抖了一下,差點不舉。“這個時候不要說殺風景的話,安靜。”

  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是除了嬌喘聲和申吟聲外。她嫩軟的嗓音是令人為之瘋狂的催情素,百聽不厭。

  “小璿要到英國,我們該讓她去嗎?”在這節骨眼,她還是放心不下。

  易勳頓了頓,在她頸邊悶聲低語。“我送她一座古堡,行了吧?”

  古堡?她雙眼亮得異常燦爛。“那我呢?”

  他悶笑,“我把自己送給你還不夠嗎?你可是百億資產的受益人。”

  “那也得等你先翹辮子了我才拿得到。”她作勢要掐死他,謀財害命。

  “最毒婦人心,我看我得多活幾年,免得你拿我的錢養小白臉。”他變相地向她承諾會長命百歲,不過度使用能力。

  岳筱曦輕撫著他逸然俊顏,眼神堅定。“我們有第一個十五年,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十五年,一直到老,我們都要在一起。”

  “嗯!我會陪著你。”他深情地吻著芳澤紅唇,烙下此生誓言。“我愛你,岳筱曦,生生世世,你將是我唯一的摯愛。”

  “我也一樣,勳,愛你無悔。”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她的最愛。

  易勳滿臉溫柔地笑道:“我來討債了,當年你仙人跳沒成功,現在我成全你。”

  “我哪有仙人跳……”

  床頭櫃上裱框著一紙字跡潦草的婚契,裝滿星星折紙的玻璃瓶裡,有顆小小的彈珠閃著光,輝映著床上交疊的身影。

  十五年前因為一通電話而意外結緣的少男少女,如今已緣定終身,在他們溫暖的小窩裡,愛在蔓延。

  幸福的青鳥在微笑。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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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2-1 00:05:5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怎麼可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明明一點跡象也沒有,為何會……”肝是不會說話的器官,沒有神經,也不會痛,安安靜靜的為身體排除毒素,成為人體最忠實的守護者。

  但是當它發出警訊時,通常已經是來不及了,惡化得快速而猛烈,在短短的時間內奪走人命。

  捧著剛出爐的身體檢驗報告,易祖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久久難以言語,瞪視著橫列的英文字,僵直的身子動不了。

  肝腫瘤。

  末端的括弧裡明白地標示中文病名,讓人一眼就能看見自己生了什麼病。

  腫瘤有分良性、惡性,前者切除後可回到日常作息,身體不會有大礙,但若是後者……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會死,我有錢,可以找最好的醫生,不過是惡性腫瘤罷了,打不倒我……”

  他慌了,語無倫次,抓著路過的醫護人員詢問治療辦法。他害怕死亡,也不想死,他有花不完的錢,一定能活得長長久久。

  “器官移植,以直系血親為最佳。”主治醫生如此告訴他。

  直系血親,那不就是他的孩子嗎?

  易祖霖有不少私生子女,但眾叛親離的他找不到一個肯捐肝的,他們在他無情的對待下早已寒了心,無人願意犧牲。

  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好求助易勳和易璿。

  “你要我捐贈器官給你?”

  求人時,他仍無一絲溫情,視為理所當然。“把你的半片肝給我,我需要它。”

  “我為什麼要給你?”易勳冷笑,對他的“天真”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我是你的父親,你有義務救我。”他再次以父親身份要求他。

  他漠然地揚起唇,冷誚。“相信你的記憶並不差,我答應你“最後”的一件事已經辦到,我不欠你了。”

  是他濫用了一次機會,只為了錢。

  “易璿呢?她在哪裡,叫她出來,我要她的肝。”一被拒絕,易祖霖氣急敗壞的大喊。

  “沒有用了,她不在,我把她送得遠遠的,遠離你這喪盡天良的惡魔。”他說得冷酷,一點也不同情行將就木的老人。

  “什麼,你把她送走了?”易祖霖像體內的空氣被抽光,一下蒼老了十歲。

  “沒有人了,你身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帶著你的錢下地獄吧!”這是他的報應。

  想到日益惡化的肝,X光片上黑黑一片的腫瘤,易祖霖驚懼地慘白了臉,他惶恐地求著唯一的希望,“你救我,救我吧!我把我所有的財產……不,是一半……呃,三分之一給你。”

  死到臨頭,他還抱著錢不放,捨不得把吞下肚的資產拿出來換一條命。

  “你可以先交代要土葬或火化,這點我可以代小璿盡最後一點孝道。”

  一說完,易勳毫不留情的甩上門,將狂咆嘶吼的易祖霖關在門外。

  岳筱曦走向一身寒冽的丈夫,雙臂輕環著他,她用她的體熱溫暖他,柔聲地撫慰他再次受創的心,並一再告訴他——

  “這不是你的錯,你答應要和我廝守一生,不能失約,他的病是老天給的懲罰,和任何人無關,你無需自責,也不必感到愧疚,他生你的恩澤,你已經全還給他了,現在的你屬於我,你只對我負責……”

  易勳的回應是緊緊抱住妻子,眼眶噙著對她深情不悔的淚。

  聽說後來易祖霖為了求肝,深夜持刀刺向他某個私生子,意圖剖開他的胸取肝。

  但是畢竟上了年紀,他行兇不成反被一把推開,被酒駕的車輛輾過身體,他在醫院拖了三天,無人問津,傷重不治死亡。

  而他身後留下的遺產被膽小軟弱的易清私吞了,他帶著母親到了日本,過著有錢人的生活。

  《本書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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