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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塗大柱帶著十幾名弟兄,抽著大刀來救人了。
「兄弟們,上啊!」
他一聲令下,白眉山寨的弟兄們全像蝗蟲一樣湧了上去。
他們這些土匪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逞凶鬥狠一流,要論起打架鬥毆,誰比得過他們?當他們拚起命來那股狠勁,只怕連閻王見了都會畏懼。
原本占盡上風的黑衣人,這會兒成了勢單力孤的一方,他們被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
「哈哈……原來你們的功夫不過如此啊!」
正當白眉山寨的弟兄們得意洋洋之際,忽然一大群官兵衝了進來。
「白眉山寨的餘孽全在這兒,把他們通通抓起來!」
「哇!官兵怎麼來了?」塗大柱錯愕地大叫。
「管他們怎麼來的,快跑啊!」有人拉了他一把,先逃再說。
張世龍見苗頭不對,也趕緊扶著青虹快跑。
情況瞬間大逆轉,原本占盡上風的白眉山寨弟兄們,這會兒又成了跑給貓追的耗子,正是所謂的「官兵捉強盜」。
官兵一擁而上,在四處布下天羅地網,他們被逼入絕境,眼看著已無路可跑。
就連祁昊與沐澐,也被逼到牆角。
「祁昊,現在該怎麼辦?」沐澐躲在祁昊懷中,感到萬分害怕。
萬一他們都被抓走呢?這些官兵會不會傷害祁昊?
「別怕,有我在,哪怕是我死,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點傷害。」祁昊牢牢將沐澐護在身後,怒瞪著那些持刀劍圍住他們的官兵。
「來人,把這些賊子全給我抓起來!」對方的領頭一聲令下,官兵們立刻衝了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外頭忽然又衝進來一批士兵,團團包圍那群官兵,解救了白眉山寨的人。
「啊?」現在是怎麼回事?
白眉山寨的弟兄們的嘴全張得像碗那麼大,由於情況太過複雜,大家全都傻眼了。
「兵部尚書張予善大人到!」
一名身穿朝服、一臉正氣的老者排開士兵,走到前面來,對大家說:「白眉山寨的各位壯士們,切莫驚慌,現下不會再有人驚擾各位了!」
「這些兵為什麼要救我們啊?」有人悄聲問。
「誰知道?」就連祁昊也是一頭霧水。
一名身穿陳舊袈裟的老和尚,站在張予善身旁,不發一語,別有玄機地掛著微笑。
「圓方大師!」沐澐一眼就認出他來。
「沐澐那老禿驢是誰?」祁昊馬上追問。
那傢伙的笑,瞧起來就很詭異。
「祁昊!」沐澐倒抽一口氣,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住。「不可無禮!這位是從中土來的圓方大師,日前在感通寺掛單,父皇會為我們指婚,便是受圓方大師所指點。」
「是嗎?」聽到是他成就了他與沐澐的婚事,祁昊對他的印象好多了,立即上前抱拳致意。
「大師,在下祁昊,方才失禮了!」
「駙馬不必客氣,老袖只是做該做之事。如同你們,也正做你們該做之事。」圓方大師依然啥著那抹淡然的微笑,好像從不生氣,也從不停止微笑,那雙透著深意的眼眸,就像能看透一切似的,教祁昊沒來由地頭皮發麻。
「敢問大師,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沐澐實在不解。
究竟哪些人是幫他們的?又有哪些人要對付他們?她已經完全被搞糊塗了。
「蝗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只是趁勢之利,圖些便宜罷了。」圓方大師依然微笑著。
「可是那些黑衣人……」
「你放心,等會兒自然會有人來收抬他們。」
「什麼?」沐澐還是不懂。
這時,外頭忽然一陣喧嘩,又有人領著另一隊人馬到來,捉拿黑衣人。
當沐澐看見領頭之人,真的是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外──外公?」
「沐澐,你受驚了。」董合快步走了進來,慈眉善日的他一身深藍錦袍,精細華麗的儒袍,更襯得他氣度儒雅。
他膚色白皙,平整的臉上甚少皺紋,讓人瞧不出已經年屆七十了。
他慈祥地對沐澐笑著,眼中寫滿擔憂。
「外公得知你遭人綁架,驚慌得坐不住,立即帶人趕來,如今已查出幕後的主使便是監察御史陳再琿,陳再琿以及這一幫鷹犬爪牙,如今都已被捕,將會打入大牢嚴加拷問,你可以安心了。」
嘩,好個陰狠的角色!
知曉內情的人,莫不為董合的狠毒狡詐搖頭嘆息,自嘆弗如。
他早在沐澐年幼時,便在她身邊埋下暗樁,以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在她離宮後又派人跟蹤,好暗加陷害。因為擔憂祁昊可能隨她回宮,阻擾他登上皇位,所以他策動官府挑了白眉山寨,並且擄走沐澐,好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
不料事跡敗露,沐澐被祁昊等人救出,又引來圓方大師與保皇派的大臣,他為了不讓自己的陰謀被揭穿,便將一切全推給走狗陳再琿,撇得一乾二淨。
陳再琿懦弱怕事,豈會是主謀呢?他不過是董合的代罪羔羊罷了!
「我打賭那陳再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祁昊附在沐澐耳邊悄聲說道。
依董合的心狠手辣,豈會留著活口到明日?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些當初為他賣命的人,如今就快沒命了。
望著外公的笑容,沐澐心底克制不住地陣陣發寒。
那張慈祥的面孔之下,居然有著如此狠毒之心,連她這個親外孫女也不放過,他真是……太可怕了!
沐澐將臉埋進祁昊懷裡,不敢也不願看向他。
董閤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卻笑得更加和藹可親。
「呵呵!沐澐,看來你十分中意你父皇所指的附馬,不如由外公為你做主,早日完婚,廣邀各國王公貴族前來慶祝,擺上千桌酒席大宴賓客,大家熱鬧熱鬧。」
他想挾著主婚之恩,好好地掌控這對夫妻。
怎知祁昊心直口決,當下就不耐煩地擺擺手。「不必了不必了!我是個粗人,不看重那一套,再說沐澐她爹還躺在床上病重著呢!誰有心情慶祝?找個日子祭告祖先,擺個幾桌酒席,拜堂完婚便行了。」
「你—-」董合沒想到他不但不賞臉,還當場讓他下不了台,霎時氣得臉色漲成豬肝紅。
但他仍僵笑著道:「駙馬此言差矣!沐澐貴為大理的長公主,大婚之事豈能隨便?要是傳揚出去,人家還當我這外孫女是什麼失貞敗德之女呢!」
聽到這句刻薄的話,沐澐立即白了小臉,但她仍是鼓起勇氣,望著那位她曾敬愛有加的老人,堅定地說:「外公,沐澐認為附馬說得沒錯。如今父皇病重,沐澐也無心思慶賀,沐澐覺得祭告祖先,拜堂完婚,已算隆重,外公的盛情,沐澐只能推卻了。」
「是嗎?」董合心裡氣炸了,臉上卻還是掛著笑。「那倒算是外公多事了?也好,既然你們都已決定,外公就不再插手了,希望你們的婚事平、安、順、利。」
說完,他衣袖一甩,扭頭就走。
塗大柱瞇眼瞧著董合怒氣衝衝的背影,湊近祁昊低聲問道:「老大,您覺不覺得他方才那句平安順利,聽來別有玄機,搞不好他想找人在你們成親之日對付你們哪。」
「八成是。」這隻老狐狸若做出這種事,他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虎毒不食子,這狠毒的老頭卻連自己的外孫女都不放過!不過老大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幫您的。」
塗大柱一副「您老請安心」的表情,拍拍他的肩。
「你們?」祁昊狐疑地瞧著他。
他成親,他們能幫什麼忙?
幫忙多喝幾杯喜酒就成了!
※ ※ ※
三月十五,大理觀音會,沐澐與祁昊在這天正式拜堂完婚。
觀音會又稱觀音市,這天開始一連七日,彝、白、回、藏各族會聚集在蒼山腳下集市交易,並有賽馬、歌會、舞蹈等各項活動,非常熱鬧,就如同替這對新婚夫婦慶祝一般,他們哪還需要其他賀客呢?
不過外頭是熱熱鬧鬧,皇宮裡可是戰戰兢兢。
為了怕董合惱羞成怒,派人來找碴,白眉山寨的兄弟們暗中埋伏,個個謹慎戒備,就怕他們敬愛的老大與公主大嫂遭暗算。
祭過祖、拜過堂,祁昊迫不及待入洞房去瞧新娘。
進了新房,掀起鳳冠上的珠簾,瞧見愛妻那張鬧仙般嬌羞迷人的艷容,祁昊心裡飄飄然,什麼危機陰謀都拋到腦後去
「公主駙馬,請喝交杯酒。」
一旁伺候的宮女有些奇怪,不但長得粗壯,嗓子還沙啞得很,但祁昊沒多想,只當她是染上風寒。
他接過宮女遞來的酒,按照禮俗與沐澐一起喝了交杯酒。
喝完酒,他轉身把酒杯遞還給宮女,不經意對上宮女那張抹得五顏六色的醜怪容貌,惡地一聲,差點把剛才喝進去的酒全吐出來。
「大柱!」祁昊瞪大眼,立刻認出這個醜宮女就是塗大柱。
「嘿嘿,老大,恭喜恭喜啊!」
塗大柱咧開抹得猩紅的嘴,教人瞧了更想吐。
「你這是在做甚麼?」祁昊咬牙切齒地問。
他以為把自己喬裝成這副模樣,旁人便認不出來了嗎?!
「做什麼?老大您瞧不出來嗎?我在保護公主大嫂啊!」
「保護她?」
「是啊!那日你們讓董合下不了台,我料想他一定會派人來謀害公主大嫂,所以偽裝成公主大嫂的貼身宮女,就近保護她!」塗大柱慷慨激昂地道。
嘿嘿,他的忠心可昭日月、可感天地,足以名留千古哪!
「那可真是勞煩你了!」祁昊冷冷一笑,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揪起來,提往房門口。「早在婚禮之前,我們就已經逮到企圖在食物裡頭下毒的奸細,這會兒是風平浪靜、天下太平,所以你甭搶了,吃喜酒去吧!」
說完,祁昊打開門,把他扔出去,然後關上門,順道上門。
接下來他想要做的事,不宜開放參觀。
祁昊回到床邊,一屁股生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他的愛妻,她低垂著頭,羞澀的神情逗人,更顯嬌媚。
痴痴地瞧了許久,他才取下沐澐頭上的鳳冠,鬆開她盤起的髮髻,一頭烏黑的頭髮霎時如黑瀑般落下。
「你真美。」他痴迷地瞧著,沙啞讚嘆著,情不自禁伸出手,順過那頭絲綢般的滑膩髮絲。
望著她,他心頭萬般感慨。
「終於,我是你的駙馬,而你是我的妻了。」
他摟著她,吻上她紅潤的菱唇。
「這會兒,你還要同我說,我現在想做的事,不合禮教嗎?」他取笑她先前的頑固。
沐澐抬起水灩灩的眸,笑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促狹。
「駙馬想聽嗎?那麼今晚我便說一整夜給你聽。所謂禮教,便是-—」
「夠了夠了。」祁昊光聽到禮教二字,額際就陣陣發疼。
「今晚我想做的事,不需要禮教,只要好好感受……」
他放下芙蓉帳,捻熄了燈火,緩緩將沐澐放倒在床,然後順勢欺上去。
窗外十五的月兒圓,而他們的身與心,也將圓圓滿滿。
※ ※ ※
沐澐完婚後,段璽善在病榻親自任命駙馬祁昊為護國大將軍,而白眉山寨的兄弟們也洗心革面,不再當土匪,改而從軍,投入祁昊麾下,再續兄弟之情。
不過也有人無心仕途,一心只想離開這些權利爭鬥下的紛紛擾擾。
「世龍,你真的不留下?」祁昊再次挽留張世龍。「你是個人才,只要肯留下來幫我,將來絕對會有一番大作為。」
「謝謝老大—-不,駙馬。不過,青虹不想再留下,她的家人已被救出,我們也沒甚麼好牽掛的,我們決定和我爹一同回白眉山,男耕女織,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唉!」祁昊嘆息。
他能了解張世龍的想法,那樣的日子,他又何嘗不嚮往?
不過誰教他愛上了當朝公主,為了她,就算要他的命都肯給了,犧牲自由又算什麼?
「好吧!那我就不再強留你們了,我備了一些銀兩給你們,你千萬別推拒,張麻子年紀漸大,總需要看大夫,你替我多照應他,我有空會去看你們的。」
「謝謝駙馬。」張世龍紅了眼眶,心裡萬分感動。
「還是叫我老大聽來比較習慣。」祁昊苦笑著拍拍他的肩。
「是,老大……那麼,我們走了。」
「嗯,路上小心。」
送走了張世龍父子,祁昊心裡有些失落。
過去那段馳騁山林、逍遙快活的日子,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祁昊眼神透出一抹哀傷,情不自禁低聲嘆息。
他多想和他們一同回白眉山寨,策馬在山林間奔馳、餓了打獵捕魚、累了席地而眠,日子過得清苦,但愜意自在。
宮裡雖是絞羅綢緞、錦衣玉食,但終究比不上在外的日子逍遙自由,向來豪邁奔放慣了的他,被束縛在這小小的宮闈裡,就像只被擒住的猛虎,失去了自由……
「駙馬。」忽然,一隻纖柔小手,撫上他的手臂。
祁昊出了神,沒察覺有人靠近,當那隻小手拍上他時,他猛然一震,緩緩轉過頭,瞧見他的新婚愛妻。
沐澐正用一雙體貼、溫柔的眼眸,直勾勾地瞧著他,眼底有著同情、歉疚與祈諒。
「駙馬,你很想同世龍他們一道回白眉山寨吧?」沐澐看得出他眼底的失落,那令她覺得好心疼、好愧疚。
「真對不住,是我逼得你離開你熟悉的生長土地,來到宮裡頭,如果沒有遇見我,你就不需要離開白眉山,都是我…」
「噓!」祁昊以掌輕按住她的嘴,眼神溫柔地笑著道:「為你離開白眉山,來到宮廷裡,是我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我,更不是你的錯。我為你進宮,是因為我愛你,我想同你在一起。」
「祁昊……」沐澐聽了心頭萬般感動,眼底充滿淚霧,視線一片迷濛。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實在不忍讓你痛苦,如果你真的想離開,我可以……可以……」沐澐喉頭哽咽,無法再說下了。
光是想到要讓祁昊離開,她的心就疼得像被撕裂似的,但她怎能自私地束縛住他?
他是一隻大鵬鳥,把他囚禁在這座象養金絲雀的精美牢籠裡,只會抹殺他風發的意氣,讓他消沉失意,痛苦不堪。
淚,迅速地落下,沐澐飛決抬手想偷偷抹去它。
但祁昊速度更快,他握住那隻想要拭淚的小手,緊握在寬厚溫暖的掌心裡,另一隻手,則溫柔地抹去她芙頰上的淚。
「你可以如何?讓我走嗎?」他嘶啞地問著,抹去淚的大手,愛憐地輕撫她花瓣般柔嫩的臉頰,然後輕斥:「傻瓜!」
「你不是要我進宮幫你治理朝政?我走了,還有誰能幫你?」他幾乎忍不住要笑她太過心軟,只顧著別人,都不顧自己嗎?
沐澐別開眼眸,伴裝輕快地說:「不要緊的,你不用擔心,我會堅強起來,試著靠我自己挑起重責大任—-」
「你叫我怎能不擔心?你一個人在宮裡,四周埋伏著虎視耽耽的豺狼虎豹,而你外公又是狼子野心,連你都想害,我怎麼忍心丟下你一個人?」
他戲謔地輕檸她的俏鼻,溫柔地說:「你父皇病了,你又無兄弟,過去因為沒辦法,只能讓你這長公主一肩扛起大任,連婚姻大事都蹉跎了。但現在你有我了!我在這裡,就在你身旁,哪兒都不會去。」
「我是想念白眉山寨,但我更想留在有你的地方,束縛我的不是駙馬的頭銜,而是我對你的愛。因為愛你,所以我願意留下來,心甘情願、毫無勉強地留下來。我確實過不慣宮裡頭的生活,那些囉哩囉唆的老臣、綁手綁腳的衣服、多如牛毛的繁文褥節……每一樣都讓我像被勒住脖子一樣。但是—-」
他吻吻她擔憂的臉龐,笑著道:「其實我並不痛苦,因為有你這個最甜美、最有價值的獎賞,所以再難受的事,都變得可以忍受。現在你大可不用掛心我,若是離開了你,你才應該掛心,因為那時我不曉得還能不能活得下去,失去了心,一定會死……」
沐澐緊張地連忙搞住他的唇。「你別說那個字!」
祁昊放聲大笑,捉起她的小手嘖嘖有聲地親吻。
「所以了,你千萬別要我走,即使我有時太過冥頑不靈、也太放蕩不羈,可能會讓你氣惱無奈,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失去了你,我的心必將枯萎。」
祁昊注視著她的眼神是如此溫柔,沐澐的胸口因為愛而漲滿了痛。
她多愛這個男人!
此時的她真的難以想像,如果自己從來不曾遇見他,她的人生會是如何黯淡寂寞呢?
「我愛你。」沐澐激動地摟住他的脖子,大膽地吻住他的唇。
祁昊心滿意足地摟住她,熱情地回吻,先前心底的遺憾,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他遺憾什麼呢?
只要有她,哪兒都是他的幸福之國……
呃,應該是吧?
※ ※ ※
「什麼?!」
祁昊的怒吼聲,響遍整座議事閣,幾位老臣縮著脖子,躲到牆角去,渾身顫抖地抱在一起。
嗚嗚,好可怕啊!
這個土匪駙馬,果真就是個土匪啊!
「你們竟敢叫我剃掉鬍子?老子就愛這鬍子,你們這些自稱什麼狗屁三朝元老的臭老頭,憑什麼要老子為你們剃鬍子?」
祁昊一聽到他們要他剃鬍子就抓狂了。
「可……可是您是長公主的駙馬,這形象是很重要的,您留著那些鬍子,看起來就像……就像……」
「就像什麼?」
「就像個土匪啊。」
「哈哈!土匪?老子本來就是土匪!」祁昊驕傲地挺起胸膛。
「所以您得裝得更不像土匪才行啊……」
「你說什麼?」祁昊倏然暴吼,踢開擋路的椅子,大步朝他們走去。「你這老頭剛剛要我裝什麼?」
那把椅子被他這麼一踹,立刻四分五裂,碎成一堆木片,那堆老臣見了,抖得更加厲害。
就在他們以為會被這個土匪即馬活活捏死時,他們的救星翩然走入議事閣。
「駙馬。」
一聲溫柔似水的輕喚,暴怒的猛虎瞬間變成一隻乖巧的小貓。
「老婆!」祁昊轉過頭,臉上滿是驚喜。「怎麼來了?你不是上崇聖寺禮佛,為父皇焚香祝禱去了嗎?。」
「本來要去,不過我想還是改天吧!」沐澐臉上噙著苦笑。
她才正要出門,就有人緊急來通報,說駙馬在議事閣發飆!她當然只得趕快趕過來滅火。
「駙馬,怎麼了?沐澐隔大老遠就聽見你在發怒罵人呢!」沐澐走近他,臉上噙著甜甜的笑容,柔潤好聽的嗓音像糖蜜,立刻讓祁昊的火氣降了三分。
不過他還是氣,指著那幫老臣控訴道:「還不就是這些臭老頭?」
一幫三朝元老,被他當成了臭老頭。
「咳!這幾位大臣怎麼了?」沐澐巧妙地掩飾他那不禮貌的稱謂。
「他們竟然說我的鬍子讓我看來像土匪,要我剃掉!」祁昊想到還是很惱火。這可是他的驕傲哪!
「噢,原來如此。」沐澐知道他為什麼發怒了。
她對幾位老臣歉然笑笑,然後使使眼色,他們立刻會意過來,撩起儒袍拔腿就逃,直到逃出議事閣還猛拍胸脯,餘悸猶存。
「喂!你們給我回來!」祁昊見這些懦夫竟然逃了,氣得本要追上去,但沐澐飛決拉住他。
「駙馬,別去。」
她拉回祁昊,將他按進椅子裡,順勢坐到他腿上,免得他又想爬起來追人。
祁昊摟著她的纖腰,滿足地將臉埋入她的頸間磨蹭,他最愛她身上的香氣,和那軟膩的肌膚觸感。
頸間又癢又痛,沐澐略微閃躲,趕緊開口:「駙馬?」
「嗯?」祁昊低聲應著,還沉迷於擁著她的美好感覺。
「其實你別也怪他們,他們要你剃掉鬍子,也沒什麼不好啊!」
「連你也討厭我的鬍子?」祁昊倏然推開她,神情震撼,而且是傷心遠多於生氣。
「我不是討厭,而是……」沐澐突然臉紅,神情害羞地支吾著,無法把剩餘的話說完。
「而是什麼?」
「而是—-」沐澐又張開嘴,但試了又試,還是羞得無法說出口,只好從他腿上跳起,想要逃開。
但祁昊可不允許她也逃了,一把握住她纖細的腕骨,又將她拉回他腿上。
「把話說清楚。」他傷心又氣惱地命令。
「是你的鬍子太扎人了!你瞧—-」沐澐把衣領微微扯開,露出自己的頸子,但纖細白哲的頸子上,卻是紅痕斑斑,看來有點觸目驚心。
「這是什麼?」祁昊一瞧就皺眉頭,他一直都沒發現。
「還會是什麼?不就是你-—」沐澐羞得說不下去了。
脖子上慘烈的紅印,除了昨夜熱情的痕跡之外,還有方才他磨指出來的點點紅斑,她知道他喜歡磨蹭她的脖子,所以一直忍著難受沒有說,但現在實在是不說不行了。
「是我的鬍子扎的?」祁昊立刻明白,當下滿眼心疼。「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要是告訴他,他就會馬上剃掉鬍子。
「我知道你喜歡你的鬍子,不想讓你為難嘛!」而她也挺喜歡他留著鬍子,志得意滿的驕傲模樣啊!
「沐澐……」沐澐的溫柔體貼,更讓祁昊愧疚感動。
「是我不好,我該早點發現的,我馬上剃掉。」說著,祁昊便要起身去剃鬍子。
「不急。」沐澐又柔柔地將他按回座位,然後大膽地摟著他的脖子,好溫柔、好專注地瞧著他的臉。「讓我再多瞧瞧你的鬍子。」
「一把鬍子有什麼好看的?」祁昊被她瞧得臉紅了。
「誰說不好看?別人的鬍子我不愛,駙馬你的鬍子我就愛極了。」
「是嗎?」祁昊瞧得出她是在哄他,於是假裝感動地說:「既然老婆你這麼喜歡,那麼我不剃了。」
沐澐一聽,楞了一下,差點被來不及嚥下的唾沫噎到。她轉動美眸,很快地想出應變之道。
「但是啊—-不管有沒有鬍子,駙馬還是一樣好看,一樣有威嚴,所以駙馬還是把鬍子給剃了比較好。」
「說到底,你就是要我剃鬍子就是了。」祁昊識破她的計謀,除了讚嘆自己老婆高明的馭夫手腕之餘,也只能無奈地搖頭苦笑。
「剃了鬍子,你也比較舒服嘛!」沐澐無辜地眨眨眼。
「是誰會比較舒服?」祁昊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帶著賊笑,色咪咪地問:「若剃了鬍子,我就能常親你了??」
「這……」沐澐臉上飛來紅霞。
「好吧!男子漢大丈夫,說剃就剃,不過在剃鬍子之前,你可要給我一些安慰才行……」
說著,熱切的唇罩住了她,甜甜蜜蜜地,纏纏綿綿地。
沐澐心裡害羞,但舉止可不害羞,她大膽地摟住他的脖子,虔誠地獻上自己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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