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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琪 -【寧為妃子不為后(天皇地后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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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27 00:07:5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今兒個天氣真的不錯,秋風習習,陽光煦煦,御花園被奼紫嫣紅的各色花卉妝點出春季般的燦爛,柳昀兒也不由得感到心曠神怡。
  
  「娘娘,那珍奇的黑色茶花就在前頭了。」小菊指著前方告訴她。
  
  「是嗎?」柳昀兒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忽然瞧見前頭的涼亭裡有人。
  
  仔細一瞧,大約十來個宮女與護衛團團圍著涼亭,而涼亭裡好像隱約可瞧見有身影在走動。
  
  「小菊,涼亭裡的人是誰呀?」她好奇地問。
  
  「涼亭?」小菊轉頭瞥去,當下大驚失色。
  
  「啊!娘娘——我、我突然想起黑茶花今兒個沒開,咱們回去吧!」小菊慌得語無倫次。
  
  「今兒個沒開?」柳昀兒狐疑地微蹙秀眉。
  
  方纔她明明說黑茶花開了,幾位公主都去賞過花,怎麼茶花知道她要來,特地不開了嗎?
  
  「啊,不是啦!」知道自己說錯話,小菊真想掌自己的嘴。「我、我是說……我吃多了肚疼啦!」
  
  方纔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鬧肚疼,這下柳昀兒更加肯定必有問題。
  
  但她也不阻止小菊離開,只說:「你要肚疼就去,我去前頭涼亭等你。」
  
  說完,她輕移蓮步便要朝涼亭走去,小菊急得跳腳,不顧一切衝過去,張開雙臂擋在前頭。
  
  「娘娘別去呀!」
  
  她就知道絕對有問題!柳昀兒正色問:「涼亭裡的人,到底是誰?」
  
  小菊見無法隱瞞了,才說:「是……太子與玲妃。」
  
  太子與……玲妃?那個繼她之後所封的妃子?
  
  「我過去向太子問安。」
  
  說完,柳昀兒步履堅定地朝涼亭走去,小菊無法阻止,只得滿臉惶惶然地跟上前去。
  
  「太子在此,什麼人膽敢——啊!」見人靠近原本要大聲喝斥的護衛們,發現是柳昀兒來了,當下態度一轉,行禮如儀。「屬下參見昀妃娘娘。」
  
  「請起。我路經此處,聽聞太子在此,所以想向太子問安,不知是否能……」
  
  柳昀兒話沒說完,聽見護衛們喊昀妃,滄浪已快速地衝出涼亭。
  
  「昀兒!」他喜出望外,沒想到竟會在此處偶遇她。
  
  「臣妾參見太子。」出了房門,就必須遵守宮廷體制,所以柳昀兒單膝下跪,依照規矩問安。
  
  「嗯,起身。」滄浪多想立即衝上前抱住她,但四下眾目睽睽,他必須忍耐。
  
  「謝太子。」柳昀兒嫋娜起身,一抬起眼,便見著了大家口中的玲妃。
  
  她就娉婷立在涼亭的紅色圓柱旁,白嫩的手兒攀著雕花欄杆,正由上往下,倨傲地打量昀兒。
  
  玲妃與她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不若她的清瘦秀氣,她是個搶眼的大美人,個兒比她高,體態比她豐潤,腰是腰、臀是臀,嫻娜多姿,鵝蛋臉上一雙微勾的桃花眼格外媚人,艷紅的小嘴兒正不滿地噘起。
  
  原來她便是玲妃!
  
  不知怎地,柳昀兒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二駙馬唐冠堯說過的一句話。
  
  「人嘛,吃飯怎能只配一道菜?一個男人身旁只有一個女人伺候怎麼夠?當然得多添幾個才行呀!」
  
  是這樣的嗎?男人只有一個女人是不夠的,必須環肥燕瘦、盡擁懷中,方能感到滿足?
  
  柳昀兒幽幽望著玲妃,滿心酸楚,她無法不去想,滄浪是不是也以抱著她時的熱情,擁抱著她呢?
  
  「太子,您快上來呀!咱們棋下到一半呢。」玲妃在上頭嬌嗲呼喊。
  
  「等會兒。」滄浪隨意敷衍。
  
  「快嘛!臣妾等得心都快焦了,太子一不在身邊,臣妾就好寂寞喔。」玲妃矯揉造作地扭動身軀。
  
  滄浪閉上眼,竭力忍住心頭的厭惡,他必須捏緊雙拳,才能制止自己別轉身一拳將她打飛。
  
  原來他喜愛的是這種嬌媚的、會撒嬌的女人。柳昀兒終於明白。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一輩子也無法做到像玲妃那樣。
  
  她只是她,一個純樸鄉鎮來的小村姑,不知道該怎麼打扮,也不會撒嬌狐媚,討太子歡心,更學不來嬪妃間的明爭暗鬥。
  
  她只能像一般的村姑野婦,死心地守著一個男人,視他為自己的天,愛他、敬他、關懷他、照顧他、伺候他的生活起居,為他煮食、為他洗衣,將來有一天,為他生兒育女……
  
  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懂。
  
  她曾經以為,只要做到這些,就足夠為自己爭取到幸福,但眼前事實告訴她,對一個尊貴的太子而言,那是不夠的。
  
  甚至是,無論是多麼好的女人,都無法讓他專注傾心,因為僅有一個,便是不夠的。
  
  她若有不好,她可以改,但一個男人若想左摟右擁、坐享齊人之福,那麼除非她能夠使分身術,否則永遠也滿足不了他的貪慾。
  
  這個殘酷的認知,令她打從心底感到悲愴。
  
  「對不住,臣妾打擾了兩位的雅興,臣妾這就告退。」柳昀兒淒然轉身欲走。
  
  「啊,等等!」滄浪無法眼睜睜看她離去,他快步奔上前,愛戀地緊抓住她的手。「我記得昀兒也很會下棋不是?過來與我們一塊兒下吧!」
  
  這樣,他對那個盡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或許會變得比較能夠忍受。
  
  與他們一道下棋?柳昀兒轉身往涼亭望去,瞧見玲妃正惡狠狠地瞪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嫉妒。
  
  柳昀兒眼眸一黯,幽幽垂下羽睫,對滄浪輕輕搖頭。
  
  「對不住,臣妾身子有點兒不適,請容臣妾先行告退回宮。」
  
  「身子不適?你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滄浪難以掩飾臉上的擔憂。
  
  「只是有點頭痛而已,不需要勞動太醫。臣妾這就告退了。」
  
  柳昀兒簡略行禮後,立即轉身離去。
  
  討厭鬼走了,玲妃得意極了。她跑下來攀住滄浪的手臂,不斷嬌嚷著要將他拉回涼亭裡去。
  
  「沒人打擾真是太好了!太子,快過來陪臣妾下棋嘛,走嘛走嘛。太子——」
  
  啵!滄浪的自制力猛然斷線。
  
  「我忽然想起御書房裡還有奏章沒看,今兒個不下棋了!」
  
  說完,趁自己破例毆打女人之前,他迅速轉身沖離。
  
  「太子——」玲妃高嚷著,跺腳尖叫。
  
  「到底還要等多久啊?」
  
  美麗的女人,光溜溜地躺臥在男人懷裡,不滿地噘嘴抱怨。
  
  「快了!我們暗中部屬的人馬已經悄悄包圍皇宮,只待我一聲令下,便可一舉興兵起義。」男子瘋狂的眼中透著興奮。
  
  「那你要快點呀,人家伺候太子,已經伺候得很煩了。」女人嬌嗲抱怨。
  
  「伺候得很煩?哼!依我看,是沒能「伺候」著,所以感到心煩吧?」男子諷刺。
  
  女人臉一紅,故作傷心地狡辯:「你怎麼這麼說呢?我根本不想與那個冷冰冰的木頭親近,是你逼我去接近他的。」
  
  「是嗎?」男子冷哼。
  
  只怕要是真受到太子青睞,她就要將他一腳踢開了。
  
  這女人骨子裡是什麼貨色,他清楚得很,反正他們也是彼此利用。等他登上皇位,這女人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眸中閃著陰狠的光芒。
  
  「董少爺,玲兒好冷喔,您替人家暖暖身子嘛。」玲妃不知羞地磨磨蹭蹭。
  
  這個無恥蕩婦!董少爺——董顥冷笑一聲,藏住眼中的輕蔑。
  
  「好,我這就滿足你。」
  
  董顥覆上她豐滿的身子,挑逗得她不斷嬌喘呻吟。而他彷彿置身事外般,冷眼看著她滿足喘息。
  
  反正她就快沒利用價值了,在她死前滿足她最後一次,也算積積功德。
  
  呵呵!他嘴角得意地勾起。怎麼會有人想到呢?他這個全大理追捕的罪犯,竟安然地躲在宮裡,睡在太子的女人的床上?
  
  要怪就怪滄浪沒上過她的房,否則就該知道,他躲在玲妃房裡。
  
  現在時機就快成熟了,他等待已久的皇位,就要落入手中。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件事,非做不可……
  
  屋簷上,一名蒙面黑衣人悄悄將屋瓦覆上,然後幾個翻身,消失在夜色中。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滄浪跟在玲妃身後,不耐煩地問。
  
  方纔他正在御書房裡忙著,玲妃突然出現,說有重要的東西要讓他過目,千拜託萬拜託,求他隨她離開。
  
  滄浪答應了,但她帶他東繞西繞,最後竟繞到御花園裡偏遠的假山後頭來了。
  
  「太子,快了。就在前頭了。」玲妃回過頭,別有含意地一笑。
  
  滄浪思忖地瞧著她,歎口氣,假意憐惜地說:「玲妃,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
  
  「太子為何突然這麼說呢?」玲妃不解地看著他。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感而發。」滄浪歎息得更大聲了。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想迎娶你為皇后,但那四個令人厭煩的駙馬硬是逼我只能先封你為妃,而且不可以上你的房,待觀察過你是否貞潔賢淑後,方准我迎你為后。」
  
  「什麼?迎我為皇——皇后?」玲妃的眼兒瞪得如碗那麼大。
  
  要命!他怎麼沒先告訴她呢?
  
  「是啊,現在經過諸多測試,在在都證明玲妃你確實是個貞惠嫻德的女子,所以我已決定擇日封你為后,也終於可以徹夜擁著你了。」
  
  「是……是嗎?」玲妃興奮得快飛起來了。
  
  原來她馬上就要成為皇后了,而她自己卻不曉得,還與那個瘸腿又落魄的董少爺……
  
  哼!若不是早已失身於他,又受他慫恿,說什麼建國大計需要她的鼎力相助,她也不可能進宮來。
  
  不情願地進了宮,瞧見太子生得英挺俊俏,她也曾動過私心,想要倒戈巴上太子、除掉那瘸子,飛上枝頭做鳳凰,但怎知俊俏太子似乎天生冷情,對她們這些秀女既不理也不睬,她們原本還以為他是否寡人有疾呢,哪知道後來他收了宮女柳昀兒入房,還封她為昀妃,她們這才知道他身子沒問題。
  
  只是他始終不肯上她的房,讓她感到極為不安,這才又答應與那奸人合作,沒想到——他竟然早已屬意她為皇后!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寵妾與堂堂的皇后,孰輕孰重不用想也知道,立即地,玲妃當下決定叛變倒戈,對他吐露實情。
  
  「啊!太子,玲妃有件事一直想告訴您哪。」
  
  玲妃猛地停住腳步,阻攔滄浪繼續往前。
  
  「什麼事?」
  
  「先前我在這假山後頭瞧見神秘的黑衣人出入,他們好像有什麼陰謀,從假山後方的暗門——啊!」玲妃慘叫倒地。
  
  一支不知自哪兒飛來的利箭,射穿玲妃的心臟。
  
  他大手一揮,只見原本瞧不見半個人的假山四周,突然冒出了數十名藏匿的黑衣人,個個手持箭弓,箭在弦上,全部對準了滄浪。
  
  如果這還不足以使人驚奇,那麼後方接著走出的人,才真的駭人。
  
  「原來這裡就是你們謀反的大本營!」滄浪瞭然地冷冷一笑。
  
  「你怎麼也想不到吧?滄浪!我爺爺為了今日,老早就遣人自宮外挖了一條密道直通宮內,出入的密門就在這座假山之後,而你與你那駑鈍的父親,根本就沒發現!呵呵!」董顥得意大笑。
  
  「挖了條密道通往宮裡這種卑鄙的行為,確實只有你們這種奸佞狡猾的狐狸才辦得到。」滄浪看似褒,實則為貶,氣得董顥不斷發抖。
  
  「待我將你亂箭射死,看你還嘴不嘴硬!」
  
  「我還不想死,也死不了,因為你拿我莫可奈何。」滄浪冷笑著道。
  
  「你怎麼敢用那種凡事都在你掌握之中的口氣說話?」董顥恨透他這副氣定神閒、勝券在握的模樣。「你應當驚慌惶恐,哀聲求饒才是!」
  
  「我應當那樣才好嗎?」
  
  滄浪故意裝出一副「我現在才知道」的詫異模樣,氣得董顥真想立即拿把刀刺入他的心臟。
  
  「你少裝瘋賣傻,即便那樣我也不會饒過你!來人,準備!」
  
  董顥先將手高舉,然後指向滄浪高聲下令:「將他給我射成一隻刺蝟!」
  
  但很詭異地,那些黑衣人卻是維持原來的姿勢,動也不動。
  
  董顥大驚,回身指著那些黑衣人,怒聲大罵:「你們聾了嗎?給我射死他!」
  
  這回那些黑衣人有動作了,不過卻把箭頭對準他射出。
  
  「啊!啊!啊——」
  
  咻咻幾支利箭射入董顥面前的地面上,若不是他跳得快,只怕真會被射穿。
  
  「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們瘋了嗎?」董顥難以置信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黑衣殺手,竟然倒戈相向,要射殺自己。
  
  「他們沒瘋,他們不聽從你的命令,是因為他們並非被你收買的那幫爪牙。」
  
  滄浪比個手勢,上頭的黑衣人全部扯開罩住臉的黑布面罩,赫然都是宮裡的護衛。
  
  「你們——」董顥這才發現,自己暗中埋伏的人馬,不知何時已被掉了包。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董顥不斷搖頭,無法相信自己的計畫早就被人看穿。
  
  「要怪,就怪你不該與蘇采玲密切往來,露了馬腳。坦白說,要跟蹤你其實並不難——蒙!」
  
  滄浪一聲呼喚,一名黑衣男子翻身而下,筆直立於他們面前。
  
  「他是我的密探,這些日子,你所做的任何事,都在他的密切注意中。
  
  「——任何事?」
  
  「是的。」名喚蒙的密探冷冷回答:「很抱歉,就連你與玲妃在床上的「情誼連繫」,我也全瞧見了。」
  
  「你——」董顥震驚羞怒,沒想到自己竟然一直被人暗中監視,卻渾然不覺。
  
  不過,他不會就此認輸!他仍有秘密武器——
  
  「來人!把人帶上來。」
  
  他大聲一吼,立刻有幾名黑衣人押著兩名弱女子走來。
  
  「昀兒!」
  
  當滄浪瞧見柳昀兒柔弱的身影時,忍不住擔憂地呼喊。
  
  「滄浪!」
  
  柳昀兒沒想到竟有黑衣人闖入挾持她與小菊,她又驚又怕,雖然強忍著恐懼要自己堅強別掉淚,但這下一瞧見讓自己安心的人,她立刻哭了起來。
  
  「過來!」董顥從爪牙手中將柳昀兒揪過來。
  
  「放開昀兒!」滄浪朝董顥怒喊。
  
  「要我放開她可以,只要你把這支匕首刺入自己的肚子裡,我就放開她。」董顥把匕首扔給他,陰狠要求。
  
  「不!」
  
  先前小菊在花廳布好膳,進來請她用餐,她卻毫無食慾,小菊正勸她時,忽然衝進一票黑衣人,拿著鋒利的刀,架走她與小菊。
  
  當時她只覺驚惶,不懂他們抓她做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要抓她來要脅滄浪。
  
  「你不能那麼做!」柳昀兒驚呼,不斷猛力搖頭,把美麗的髮髻都搖散了。「浪,不要!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不能。」滄浪對她苦澀一笑。「所以——」
  
  他高舉匕首,作勢要往自己腹中刺入。
  
  「不要——」柳昀兒心魂欲裂地高聲尖叫。
  
  董顥則哈哈大笑,目不轉睛地瞧著、期待著,等著看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命喪黃泉。
  
  這時,忽然一聲嬌喝傳來:「看我金刀女俠的厲害!」
  
  董顥才想回頭看看怎麼回事,就被一記粉腿踢中側腦,狼狽地滾倒在地。
  
  「是——是誰?」
  
  董顥發現自已被偷襲,氣惱得恨不得立即殺了那人,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正要抬頭瞧瞧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時,又被一隻小腳丫狠狠踩住臉頰,毫不留情地壓至在地。
  
  「你這禍國殃民的大奸臣!我金小菊潛伏在昀妃娘娘身旁多時,今日終於輪到我親手收拾你了!」嘿嘿,總算有出頭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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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27 00:08: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小菊一反過去宮女的溫順姿態,昂起下巴,拇指往俏鼻一掃,臉上滿是意氣風發的驕傲表情。
  
  她宛如變了個人似的,讓柳昀兒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她是不是看錯了?她怎麼會看見那嬌小可愛——而且她以為同自己一般柔弱的婢女小菊,粗魯地拉起裙擺飛躍而起,使出俐落的身手,一腳踹昏了董顥,還把鞋踩在他的臉上呢?
  
  小菊她那般柔弱……怎麼可能?
  
  不……先是莫名被擄、然後又見滄浪為她自殘,接著看見溫順可愛的小婢女成了武林高手,柳昀兒受不了這一連串的刺激,眼一翻,身子軟軟地往下癱倒。
  
  「昀兒!」滄浪眼明手快地抱住她的身子,沒讓她摔倒在地。
  
  「接下來的交給你們處理,我先帶昀兒走!」
  
  滄浪對著這時才姍姍來遲的四位駙馬說道,然後迅速沖離。
  
  「咱們好像來得正是時候。」四駙馬霍耕塵望著滄浪很快就消失不見的背影說道。
  
  「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大駙馬祈昊咕噥。
  
  本來只想來看看熱鬧,哪知道還得替那小子擦屁股?窩在房裡陪老婆孩子玩多好呀!
  
  「做事吧!」三駙馬向來寡言少語,但言簡意賅。
  
  早點處理完,就可以早點回房陪愛妻了。
  
  「是是,做事做事。」二駙馬唐冠堯一邊調動護衛隊來綁人,一邊抱怨道:「所以我說嘛,駙馬真不是人幹的……對了!」
  
  他抬起頭,望向霍耕塵。
  
  「那滄浪命中仍是……」
  
  霍耕塵肯定地點點頭,四個知曉內情的人同時沉默了。
  
  不曉得滄浪知道了,會有何反應?
  
  「不要,滄浪……不要……」
  
  柳昀兒在夢境中,瞧見滄浪使勁將匕首往自己的肚子戳,結果小菊跳過來,一腳踹飛了他,她忍不住尖叫著彈坐而起——
  
  「啊——」
  
  「昀兒!」
  
  滄浪坐在床頭,緊握著柳昀兒的手,她可能作了很可怕的夢,兩隻冒著冷汗的小手又濕又冷。
  
  「你怎麼了?作了惡夢?」
  
  「嗯……」柳昀兒驚魂未定,但瞧見滄浪好好地在自己眼前,才稍微安了心。
  
  「我夢見你拿刀刺自己的肚子,還有小菊會武功,一腳把你踹倒了……好嚇人!」
  
  她可能受到驚嚇又昏迷,所以事實與夢境有點錯亂混淆了。
  
  「昀兒,那不全是夢。」滄浪心疼地抱住她的背脊,柔聲告訴她:「我確實拿刀刺向自己的肚腹,不過那全是為了演戲給董顥瞧。而小菊也確實會武功,她是太湖金刀門的千金,名叫金小菊,三歲開始習武,功夫了得。我們設計擒捉董顥,早就料到他會挾持你來箝制我,所以安排她在你身邊,好保護你的安危。」
  
  「是這樣的嗎?」柳昀兒這才知道這些她從來不知道的事。
  
  「那玲妃她……」她不安地問,還是很在意她的事。
  
  「她死了。其實她是董顥的女人,被他動用關係安插進宮,我是為了掌握董顥的動態,才留下她假意與她周旋,從未寵幸過她。方纔,她被董顥一箭射死了。」
  
  她很單純,所以他省略了其中錯綜複雜的情慾、金錢、權勢等關係沒提。
  
  「她死了嗎?真可憐……」
  
  雖然她不喜歡玲妃,玲妃也待她不善,但畢竟是一條年輕又燦爛的生命啊……
  
  「別想她的事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滄浪突然神色一變,柳昀兒從未見過的歡喜與自豪,出現在他笑得耀眼奪目的俊顏上。
  
  她溫柔地問:「什麼消息?」
  
  「方纔太醫來過,他說——」他將大手擱在她仍平坦的肚子上,驕傲地宣佈:「你有喜了。」
  
  「咦?有喜了?我、我嗎?」柳昀兒萬分驚喜,幾乎不敢置信。
  
  「難不成還是我嗎?」滄浪幽她一默。
  
  「太好了!太好了,幸好方才沒傷著孩子……」柳昀兒輕撫自己的肚子,溫柔的眼中充滿母愛。
  
  滄浪滿足地擁著她與未出世的孩子,滿心歡喜地道:「現在就差立你為后這一步,我就能正大光明地擁有你了。」滄浪喜孜孜地計畫著:「我很快便要登基為皇,屆時你便是皇后,而我們的孩子會是嫡傳皇子,我們一家幸福地生活,誰也不能再來破壞!」
  
  因為,他絕不允許。
  
  「請問,幾位有什麼事嗎?」
  
  午後,當滄浪固定與駙馬們在議事廳討論治國要事時,幾名老臣找上柳昀兒。
  
  她見他們來意不善,一見著她就以挑剔刻薄的眼光上下打量,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微臣們來,是想懇求昀妃娘娘謹守帝王妃嬪之德,要有容人的雅量,別一人獨佔太子。」
  
  這話聽來好耳熟,好像打從她回到滄浪身邊之後,便常有人對她這麼說。
  
  「我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左右太子是否要娶納妃嬪。」柳昀兒面色冷淡地道。
  
  她確實不希望他納嬪納妃,但他如果堅持,她有辦法反對嗎?
  
  「您或許沒有明說,但現下太子寵幸您,為了討您歡心,自然拒絕增立後宮。但微臣們想請昀妃娘娘想想,如今大理僅存太子一條血脈,萬一有個意外,那大理皇室豈不是要斷絕了?所以為免這種情形發生,還請昀妃娘娘收斂妒心,寬懷心胸,放大肚量,勸勸太子立三宮六院,如此一來微臣們哪怕就算到了佛國,仍會感念娘娘您的美德。」
  
  一頂大帽子,壓得柳昀兒抬不起臉來。
  
  如果她願勸服太子納嬪納妃,那麼便是心胸寬懷、有美德的皇后,如不,那她就是心胸狹小的無德妒婦。
  
  況且,拿大理的皇室來壓她,想編派她是全大理的罪人?
  
  柳昀兒知道他們遲早會找上她,但沒想到他們這番話,會令她這般難受。
  
  一人在宮中,自然免不了有許許多多的包袱得要背負,皇族的、臣子們的、百姓們的,每個人都對皇帝有期許,那麼他就不得不設法滿足他們的期望。
  
  今日滄浪或許還真疼愛她,不願另立嬪妃,但哪日他受不了各方的壓力逼迫,或是對她感到厭了膩了,那她……她該怎麼辦呢?
  
  「昀兒,你怎麼了?怎麼看來悶悶不樂呢?」
  
  夜裡,當滄浪回房後,她一如往常伺候他更衣梳洗,用膳用點心。但滄浪瞧出她有點不對勁。
  
  「我……」柳昀兒楚楚動人的水眸望向滄浪,好想問他:你會嗎?你會再愛上其他女人,再立妃嬪姬妾嗎?
  
  她轉頭凝望焚著嫋嫋檀香的小香爐,好輕好輕地問:「浪,你想立三宮六院嗎?」
  
  「三宮六院?」滄浪立即猜出事實,氣得咬牙切齒。「那幫老臣來找過你了是不?」該死!
  
  那幫老臣已經先找過他,勸他立三宮六院,但他想也不想就嚴峻拒絕,沒想到他們逼他不過,就來找她麻煩,他早該提防的!
  
  還記得那幫老臣說得冠冕堂皇:「三宮六院,乃是咱們皇宮的體制,太子不能獨寵一人。」
  
  「那我父皇為何可以獨寵我母后?」滄浪犀利反問。
  
  「那是——」幾位老臣語窒,頓了很久才又說:「當年勉強同意先皇的決定,是微臣們一時心慈,但事後證明獨寵一人會有外戚干政與皇嗣薄稀之憂,還請太子收回成命,立昀妃娘娘為后的同時,也請同時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
  
  七十二嬪妃?滄浪露出不可思議的恐怖表情。
  
  一個玲妃已經夠教他受的了,還七十二個?他瘋了才會那麼做!
  
  「要皇嗣,昀兒不是不能生。而外戚干政?昀兒是個孤兒,已經無父無母無兄弟,也無姐妹,何來的外戚?」可笑!
  
  「那皇室的規矩該怎麼說?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太子您不能不……」
  
  「規矩是人訂的!即便是皇室,也有擇妻的自由,我只要柳昀兒,此生非她莫娶,你們別再說了!」
  
  當時說完,他便拂袖而去,原以為這下他們該死心了,沒想到竟敢來騷擾他的愛妻,他真該讓那幫老臣告老還鄉的!
  
  「你先別問,只要告訴我答案。」她幽幽低問。
  
  「我的答案只有一個,從來沒有改變過!」滄浪再次重申:「我段滄浪此生除了柳昀兒,不納妃妾,不娶二妻。我的身邊除了你,絕不會再有其他女人。昀兒,你信我嗎?」
  
  他的眼神如此真誠,語氣如此堅定,柳昀兒心裡真的很感動,但是她也好氣自己,因為她竟無法全然相信他。
  
  古來哪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身旁不是妻妾成群呢?她該抱持著希望,然後等著將來被傷了心,痛苦一生嗎?
  
  「昀兒,你不相信我?」她眼中透出絲縷懷疑,滄浪見了頓時失望震怒。
  
  「對不住!對不住!我好想相信你……但是我也好怕!浪,我是如此愛你,我只看得見你、我只深愛著你,我只有你了!但是浪,誰也不能保證,你永遠永遠不會愛上別的女人。如果哪日你戀上新歡,我被撕碎了心,卻被束縛在皇宮這牢籠裡,不能走不能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與新歡恩愛纏綿——你說,我還活得下去嗎?」
  
  之前她誤信他寵愛玲妃那段日子的苦痛,真的讓她怕著了,她無法想像自己得再經歷無數次同樣的事……她一定會死的!
  
  她的不信任,真的讓滄浪很失望很失望,但他能夠瞭解她的惶恐與不安。
  
  如果今日立場對調,說不準他也會同她一樣,食不知味,夜不安枕,被擔憂折磨得日漸憔悴。
  
  「那麼,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真正安心呢?」
  
  就算要他放棄皇位,他都願意。
  
  「浪,我不做過分的要求,我只想請你答應我幾件事。」柳昀兒噙著淚、滿含祈諒的眼眸,哀求地望著他。
  
  「你說,我答應你我一定做到。」他不問她要的承諾是什麼,無論那是什麼,他都會為她辦到。
  
  「首先,我……不做皇后。」
  
  「你不做我的皇后?」
  
  滄浪大驚,他已經打算開始籌備大婚之事,她卻要拒絕?
  
  「嗯。做皇后有太多體制不得不遵守,那些包袱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只當個妃子多麼輕鬆快活,所以我不想為后。」
  
  震驚退去,滄浪一想——也是!如果不為后,那幫老臣就無法拿什麼皇后之德來煩擾她了。
  
  「好,我答應。那第二是什麼?」
  
  「第二,我想請你給我一個承諾。有朝一日當我想要出宮時,你不能阻攔我,必須放手讓我離開。」
  
  這是她所做的最壞打算。
  
  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他有了其他心愛的女子,那麼她還有一條退路,能夠歸隱深山、或是隱居佛寺,平靜地度過餘生。
  
  滄浪略為思考了下,點點頭說:「這我也同意。」
  
  他解下繫在腰間的一塊玉牌,打開她的手心放進去。
  
  「將來你想出宮時,拿著這塊權杖,隨時都能自由進出,沒人能阻攔你。」
  
  反正她只要他答應讓她自由出宮,但沒說當她想出宮時,他不能一起跟著。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厭倦了宮廷生活,那麼他就陪她一起出宮,無論是天涯海角,她想去哪兒,他就陪她去哪兒。
  
  說真的他不在乎當不當皇帝,但他絕不能沒有她。
  
  皇位與她相比,微不足道。
  
  「浪……」柳昀兒淚眼朦朧地看著逐漸變得模糊的玉牌,沒想到他連她的這個要求都無條件同意。
  
  她無法完全相信他,他為何還待她那麼好呢?
  
  「別哭呀!只要你別跟我拌個小嘴就要鬧離宮的話,要多少權杖我都給你。」
  
  哭得不能自已的柳昀兒被他逗笑了,又哭又笑地,好不狼狽。
  
  「我才不會跟你拌嘴呢!」
  
  她也要待他很好很好,好得讓他捨不得愛上其他女人。
  
  他努力讓她安心,她也要努力讓他幸福。
  
  她最愛的男人呵。
  
  滄浪餘怒難消,仍記恨著大臣們讓柳昀兒傷心之事,於是一個月後,在登基大典之時,他當著無數朝臣的面,狠狠為她出了口怨氣。
  
  「朕在此正式宣佈,朕終生不立後,除非朕死,否則大理國不會有皇后。並且除了昀妃,朕不會允許任何女子生下朕的子嗣,在此宣告眾朝臣,朕如有違誓言,願遭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處!」
  
  滄浪的一番毒誓,嚇壞了一幫老臣。
  
  現在不立後就算了,還不許昀妃以外的女子產下龍子?
  
  那不就表示,未來的太子一定得由昀妃的肚皮生出來才行?
  
  這下可糟了!糟了!
  
  自此之後,那幫老臣的煩惱不再是君皇立不立後,而是昀妃生不生得出皇子。
  
  因此當柳昀兒有喜的消息傳開之後,那幫忠心但又食古不化的老臣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大理皇朝即將要誕生新血脈,憂的是不知道是否為皇子,還有能不能順利生產?
  
  於是乎,原本不怎麼瞧得起柳昀兒的老臣們,開始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她,就怕她有個閃失、流失皇子。
  
  她要是乖乖待在房裡便沒事,只要一出房門,後頭就有一大票人跟著。
  
  有隨時捧著補湯的婢女、團團保護的護衛隊,還有那幫老臣——
  
  她快瘋了!
  
  這日,柳昀兒不過在御花園裡走了一會兒,就被身旁的人搞得心煩意亂。
  
  週遭二十幾個人團團包圍著她,她是要賞花還是賞人呀?
  
  而只要她稍微一有動靜,身旁立刻大陣仗地動作起來,甚至連她要跨過台階,都有人誇張地飛撲過來趴在地上當墊背,就怕她一不小心摔倒,傷了皇子。
  
  氣惱的她忍耐終於到達極限,猛然停下腳步轉身想要回房,誰知後頭竟咚咚咚咚撞成一團。
  
  「啊!」
  
  「呀!」
  
  「哎喲!」
  
  護衛緊急煞住腳步,婢女沒注意撞上護衛,後頭的老臣又撞上婢女……二十幾個人像粽子一樣串成一掛。
  
  柳昀兒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粽子堆,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哀怨的水眸掃向一直躲在一旁竊笑的滄浪,嬌聲抱怨道:「你也想想辦法好不好?」
  
  滄浪嘴角因忍笑而顫抖,表情愁苦,兩手愛莫能助地一攤:「臣子們忠心耿耿,為君的怎麼好阻止他們呢?愛妃還是忍耐忍耐,反正再過六個月便要生了。」
  
  有人幫忙看顧她的安危,他怎麼可能阻止?他可求之不得啊。
  
  「什麼再過六個月便要生,是還有六個月好不好?」
  
  再這樣下去,她可要昏倒了。
  
  聽見後頭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柳昀兒探頭往後頭望去,發現,那掛粽子竟然爭執起來,為了誰該排在前頭而吵得不可開交,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才應該排在最前頭。
  
  她頭疼地捂著自個兒的腦袋,心想她還得再忍六個月。
  
  六個月……
  
  噢,她真的要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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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27 00:08: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啊……」
  
  大理皇帝的寢宮裡,傳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柳昀兒摔著高聳的肚子,忍著那一波波不斷加劇的陣痛。
  
  「昀兒!」
  
  滄浪在門外聲嘶力竭地吼著,要不是四五名護衛拉住他,他早衝進去了。
  
  「昀兒,你要不要緊?忍得過去嗎?」
  
  「浪……」柳昀兒聽見他的聲音,立刻睜開眼。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陪著你。」滄浪隔著門板高喊,真恨不能一掌擊昏那幾名護衛,硬闖進去。
  
  「浪……啊!」
  
  陣痛更加厲害,柳昀兒感覺胎兒滑出,接著一陣響亮的啼哭聲響起,她的孩子出生了。
  
  「生了生了!這也是位皇子呢。」
  
  產婆欣喜地捧起剛出生的嬰兒,趕緊用熱水將他洗淨。
  
  「我看看。」
  
  產婆才剛將洗淨的嬰兒放入柳昀兒懷裡,滄浪便撞開門衝了進來。
  
  「昀兒!」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床邊,顫抖的大手輕輕撫摸滿臉是汗的柳昀兒。
  
  「你還好吧?」
  
  「我很好。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兒,也是個強壯的男孩喔。」
  
  柳昀兒獻寶似的捧起懷裡的白胖嬰兒。
  
  這是他們的第五個孩子,她已經一連產下四子,夠樂壞那幫老臣啦。
  
  「是嗎?」
  
  他沒瞧一眼,只急急地道:「生完這胎就別生了,好不?我不想再見你受苦了。」
  
  他在外頭等得萬分憂慮心焦,真的受夠了這種永無止境的等待與折磨。
  
  柳昀兒愛憐地摸摸他嚇得冰冷的面龐,溫順地說:「好,都聽你的。」
  
  反正她已經生了五子,無論是對諸位先皇或是對朝臣百姓都已有了交代,就算不再生了應該也不要緊。
  
  只是有點小遺憾,她本來還想生個可愛的女兒呢!不過看他似乎真的嚇壞了,她也不忍再見他多受折磨。
  
  「看看我們的孩兒,長得多像你。」她寵愛地瞧著懷中的第五個寶貝。
  
  「會嗎?」滄浪可完全瞧不出來,只覺得嬰孩都是這樣紅咚咚的,像只皺巴巴的小猴子。
  
  不過,若是說自己的孩子像猴子,只怕親親愛妃會惱火,所以他聰明地閉口不提。
  
  愛戀的眼,又回到心愛的人兒身上。
  
  緊握著她的手,滄浪柔聲問:「你,後悔了嗎?」
  
  他想知道,她是否已萌生出宮的念頭?
  
  柳昀兒抿唇微笑,頑皮地賣關子:「等五十年後,我再告訴你。」
  
  她沒告訴他,那塊白玉權杖,早被她扔給孩子們玩了。
  
  滄浪也笑了,他並不擔心這五十年之內她會不會變心。
  
  因為他不會讓她產生任何想要離開的念頭,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向她證明,他心裡只有她一人。
  
  他會讓她明白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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