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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竹君 -【貝勒爺吉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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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30 00:07: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今天是跟奕麒約好一起去寺廟祈福的日子,湘荷一早起來就歡天喜地的要侍女們為她打扮,她想以最光鮮亮麗的模樣跟他一起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侍女在為她做最後一次整飾時,開口贊道:“太好了,格格,這件新作的衣裝完全符合你的美貌,真是漂亮極了。”這句讚美又增加了湘荷無限的信心。

  “時間差不多了,叫奴才們準備轎子,我要到瑞親王府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讓奕麒看到自己的新裝,想看看他見到自己這身打扮時的驚豔眼神。

  可是當她的轎子來到王府前看到奕颺和玉馨、奕麒跟月盈雙雙相偕出來時,一張期待美麗的臉垮了。

  不是我跟奕麒兩個人而已嗎,為什麼會多出這麼多人?

  而這個女人也在這裹,她應該是奕翔的人了,為什麼還老纏著我的奕麒不放,莫非她搶了一個奕翔不夠,又想來搶我的奕麒。

  嫉妒的火焰在她的胸前竄起,燃燒著她。

  “你們全都要去嗎?”她儘量壓抑住自己的怒火,露出迷人的笑臉問。

  奕麒道:“既然是去寺裹祈福,當然是人越多越好了。”

  “湘荷,你來晚了,快準備上轎一起走吧!”玉馨催促著。

  狠咬著銀牙,湘荷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上轎隨他們而去。

  一路上她不時掀開轎簾注意奕麒,他一直騎馬陪在月盈的轎旁,且不時以關愛的眼神望著她,還與她聊天。這使湘荷有如喝下一碗醋般難過。

  短短幾裏的路程變得如千里一般漫長了。

  “格格到了,請下轎。”侍女在轎子停妥後提醒發呆的她。

  湘荷一出轎門就呆住了,怎麼人不見了呢?“他們人呢?上哪兒去了。”

  侍女回答:“他們見格格還沒下轎就先進寺去了。”

  太過分了,他們竟然刻意的冷落她。

  再也壓抑不下心中的怒火,湘荷生氣的進入寺內。

  她第一個碰上的就是被人潮沖散的齊月盈——她的寬家。

  “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給我難堪是嗎?”

  “格格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月盈也不是好欺負的,哪可能平日無故的受氣。

  “你們先是卿卿我我的出現,而後又故意冷落讓我走在最後面,現在又丟下我跟奕麒進來了,你說,這不是給我難堪是什麼?”

  “我們叫過你的,是你自己沒聽見,怎麼可以怪……啊!”月盈的解釋還沒說完,湘荷格格就怒不可遏的賞了她一記耳光。

  “大膽的奴才,你是什麼身分,竟然敢頂嘴!”

  湘荷的嬌斥聲使得周遭靜止下來,大家紛紛回首望著她們。

  “你太過……”月盈才一開口,就馬上招來湘荷的兩記耳光。

  當她要再揮下第三記耳光時,手在半空中被截住了。

  強而有力的手緊握著她,像是要捏碎她骨頭一般的使力著。

  “啊!好痛,住手。”腕間傳來的痛楚令她不能忍受的求饒。

  “你為什麼要打她。”冷凜的目光在看到月盈臉上的鮮紅手印後,放射出足以令人凍結的寒光。

  她使力的掙扎著,可是奕麒絲毫沒有放鬆的打算。“奕麒,你幹什麼?我是格格啊!”

  奕麒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他沉聲重複道:“告訴我你為什麼打她。”

  他的坦護比他帶來的痛楚更令她不能忍受,她生氣的說:“好,我告訴你我為什麼打地,因為她是個人盡可夫、到處搶人丈夫的壞女人,她先是搶了奕翔,現在又來勾引你,她是個該判浸豬籠的蕩婦。”

  殘忍的指控馬上引起周遭人士的非議,謠言的傳送更是可怕。

  “月盈姊,我們走。”玉馨將月盈拉出人群躲入轎內。

  “你……”這個心機頗重的女人,奕麒真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哥,算了,走吧!”奕颺攔住他,將他拉往寺外。“你想為此被皇上降罪嗎?”

  奕颺拉著奕麒走後,湘荷放鬆的倒了下來。

  “格格,格格你怎麼了?”侍女趕緊過來扶住她。

  “太可怕了。”湘荷心有餘悸的道:“你看到他的眼神沒有,他的眼神就像要殺了我一般,他竟然為了那個女人要殺我?嗚……嗚,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我要他們兩個人痛苦一輩子。”

  ★★★  ★★★

  秦柔名被接進王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月盈將靈符放進奕翔的胸口後,他就奇跡似的不再來煩她,這都要感謝大哥。

  由於奕翔沒有纏著她,月盈自言自語的毛病也就沒有了。可是這看在大家的眼中卻誤以為她是有親人相伴,憂慮失神之疾不藥而愈,而月盈也懶得去跟眾人解釋,反正說了也沒人相信,因此乾脆不說了。

  “王爺的誕辰不是快到了嗎?你何不利用時間去準備賀禮?”柔名好心的對閑得快發慌的月盈提出建議。因為照顧奕翔的工作被她接收了,所以月盈顯得無所事事。

  正在房子另一端發呆的月盈聞言抬起頭來。“我也想啊,但不知道要買什麼東西送他。一既然貴為王爺,一定什麼好東西都看過了,任何的奇珍異寶都吸引不了他。

  “何不找奕麒問問看呢?他們是父子,一定知道王爺的喜好。”她和月盈一見如故,月盈的一切都說給她知道了。

  奕麒!她怎麼可能忘了他呢?只是上次在寺裏發生那件事後,就有很多不利於她的傳言,教她如何再去找奕麒呢?

  “而且他的身邊老是跟著湘荷……”湘荷並不因那次的事件而放棄奕麒,反而更纏著他。

  “那有什麼關係,只要他是愛你的,就算十個湘荷在他身邊也沒用。”她笑意盎然的為月盈打氣。“你如果再不行動,等奕翔醒來,你哥哥就來接你,到時候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月盈一聽立刻打起精神來。“是啊!我怎麼可以在這裹浪費時間呢?時間寶貴,柔名姊,謝謝你,我走了。”

  她如風一般的出了東廂房,心裹盤算著此刻的奕麒會在哪兒呢?

  “奕颺。”她叫住了轉往回廊處的身影。

  奕颺聞言側過身來,望著朝他跑近的月盈問:“嫂嫂叫我?”

  自從月盈證明了她跟奕翔的親密關係後,他就真的把她當大嫂了。

  “奕麒呢?”當大嫂的好處就是不必多禮,只要直接問就可以了。“快說,他在哪兒?”

  奕颺怔愣的道:“在阿瑪的書房裏,阿瑪說……”

  “謝了,我知道了。”不等奕颼說完,月盈就漾著笑的跑了。

  奕颺撫額歎息的道:“真是個毛躁嫂嫂。”他原本想告訴她阿瑪不許任何人接近的,看來這下他什麼話也別說了。

  月盈才剛靠近書房附近,就聽到裹面傳出一陣陣的爭議聲。

  “阿瑪、額娘,這個決定太匆促了,我不能答應。”奕麒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為什麼呢?

  好奇心重的月盈忍不住悄悄的靠近窗口,豎耳偷聽。

  “這親事早就該辦了,總不能一直要她浪費青春等著吧!”福晉勸說的道。

  在談親事!誰的呢?月盈的耳朵貼得更近了。

  “況且盈兒的姊姊也來了,正巧可以代表女方,三對新人一起完婚,你有什麼好反對的。”福晉依然好脾氣的說著。

  “可不是嗎?”瑞王爺也道:“奕翔跟月盈、奕颺跟玉馨,而你跟湘荷,這都是再好不過的組合,有什麼好拒絕的?莫非你認為湘荷格格配不上你,與你成親是辱沒了你?”看到奕麒依然無動於衷,瑞親王說到最後有些動氣了。

  “阿瑪,我的意思不是這樣……”

  “那是什麼意思,你倒說給我聽聽。”瑞親王吹鬍子瞪眼的問。

  “我的意思是月盈。”奕麒忍不住叫了起來,他不忍心讓她守個活死人,獨守空閨終老。“月盈還年輕,我們不能那麼自私的埋葬她,要她守著奕翔的軀殼終老一生啊!”

  “這是她自願的,你沒瞧見她對奕翔有多癡情嗎?”瑞親王臉紅脖子粗的輿奕麒爭辯起來。“她在名義上是奕翔的人,這一輩子就只能守著奕翔過日子,這是她自找的,總不能讓咱們王府失了面子讓她改嫁吧!”

  他雖然公務繁忙無法顧及到家務,但他不是聾子、瞎子,府裹的人多口雜,早就把兩人的流言傳得到處都是了,為了王府的聲譽,為了避免亂倫的醜聞發生,他必須採取強硬的手段勒令奕麒成婚,而且是越快越好。

  奕麒絕然的道:“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答應,還是請阿瑪收回成命吧!”如果說他挽救不了月盈的命運,那他寧願永不成親的守著她,直到奕翔醒來,看到她得到幸福為止。

  “反了,反了。”瑞親王暴跳如雷。“你這小子敢忤逆犯上,連阿瑪的話都不聽?好,你不成婚可以,我明兒就命令人佈置喜堂讓月盈跟奕翔成親,我讓你死了心。”

  “阿瑪!”奕麒忍不住大吼,“您不能這麼做。”那不等於他害了月盈?如果說要因為他而讓月盈受苦,那他寧願犧牲自己。“如果您一定要辦喜事,那就讓我跟奕颺來吧!”他沉痛的跪下說:“只求您答應我,如果奕翔一天不醒來,您就一天別讓月盈成親好嗎?”

  “奕麒!”見到奕麒突然跪下,瑞親王跟福晉都愣住了,瑞福晉忍不住流出淚來。“你這孩子,怎麼會用情如此深呢?”   

  瑞親王除了歎息之外,還是歎息。

  “好吧!但是……你今後也別忘了你的身分。”在奕麒如此真切的懇求下,瑞親王跟福晉妥協了。

  “謝阿瑪……額娘。”奕麒除了俯首叩謝之外,不再多說。

  月盈躲在外面,默默的看到瑞親王跟福晉相偕而去後,才頹然的跌坐在地上,臉上的珠淚不知何時已成兩串。

  為什麼會這樣,在她要提起勇氣採取愛的行動時,命運就潑了她冷水!

  莫非是上天註定她跟奕麒無緣?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安排她撞上奕翔遇見奕麒呢?

  淚水忍不住狂流,或許她該忘記對奕翔的承諾,再一次向眾人表明她的身分。

  可是有用嗎?初來時她就已經說過了,可是無人相信,再說一次只怕徒增大家的誤解。而且……

  說了的後果會如何呢?奕翔未醒,她跟柔名說不一定會被趕出王府,那不是害了柔名跟奕翔?說不定連救奕翔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行,她不能那麼自私的害了大家,最起碼……也要等到真澄來救奕翔為止。但是……來得及嗎?

  天啊!她該怎麼做呢?“救救我吧!”她不禁掩面痛哭起來。

  “誰!”奕麒在房內聽到啜泣聲,立刻奔了出來。“月盈!哦,不,該稱呼你大嫂才對。”他神情黯然的道。

  他不能忘了對阿瑪的承諾,不能忘了他的身分。

  大嫂!這兩個字如劍一般刺進她的胸口。

  “你一定要這麼叫我嗎?”她含淚問道。

  奕麒撇開臉,不忍見到她的淚顏。“這是早該叫的,只是我……叫晚了。”

  又是一記沉痛的重擊。

  是啊!她是不該忘記扮演的角色,她現在是他的大嫂啊!“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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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30 00:07: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婚期決定了,就在瑞親王六十大壽那一天。

  月盈最近變得好沉默,王府裹再也聽不到她的笑聲,她只是靜靜的躲在房裹悲傷,偶爾到奕翔的房裹去陪陪柔名而已。

  柔名不忍見她如此憔悴,曾提議要去向瑞親王和福晉說明一切,但被月盈阻止了。“姊姊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你別忘了當年是因為何故才私奔的?王爺跟福晉現在好不容易才認同這一段感情,如果因為我而破壞了……一切還是等翔貝勒醒來再說吧!”

  一向交情甚好的玉馨也不忍見她如此下去,因此牽了一匹馬來,逼她一起出去走走。

  兩個人共騎一馬直奔向王府的後山小湖,在那裹很清靜不怕有人會來打擾。

  “迎風賓士的感覺怎麼樣啊,盈姊姊?”玉馨迎風仰首問道。一雙美麗大眼不時貪婪的看著飛逝而過的風景。

  “好多了。”初春的涼風吹拂在臉上,仿佛要吹走多日的悲情一般,讓月盈的心境舒服起來。

  “那就好。”玉馨的心情也放鬆了。“我真怕你再那麼憔悴下去會像花一般凋零。”

  “謝謝你,玉馨。”她忘了身邊還有很多人關心她,努力振作起精神,她不能再讓大家感受到她在傷心了。

  “婚事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和奕颺一定很高興吧!”月盈故意逗她。

  玉馨的俏瞼一紅,嬌羞的道:“盈姊姊別胡說,我哪有?”

  沒有才怪!月盈揶揄的道:“依奕颺孤傲的個性恐怕不會說甜言蜜語,不過還好,你懂得撒嬌,知道如何抓住他的心,所以我看啊!將來他一定會被你治得服服貼貼,乖乖的照顧你一輩子。”

  “盈姊姊!”含蓄的玉馨羞得滿面紅霞,若不是在馬上行動不便,她一定會立刻逃開跑得遠遠的躲起來。“哼!你光會笑我,自個兒還不是一樣?”

  “我?我又怎麼了?”月盈不解的問。

  玉馨將馬騎到一處草坪,下馬系好韁繩後與月盈一起席地而坐。

  “盈姊姊,說出來你千萬不要怪我多事哦!”玉馨有些難以啟齒的道。

  月盈是個急性子的人,最受不了人家打啞謎。“我不會怪你的,有什麼事你快說吧!”

  玉馨鼓起勇氣道:“你……你跟麒貝勒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雖然探人隱私是不道德的事,但對一向敬崇的盈姊姊,她還是忍不住要勸她。

  “知道什麼?”月盈有些不安的站了起來,望著剛融化不久的冰湖。

  “看來盈姊姊還是把玉馨當外人。”她輕歎一聲,有些傷心的道:“不過無論如何,玉馨還是把你當姊姊,因此有些話不得不說出來勸你。”她站起來望著眼前的大湖,體貼的想到月盈可能會有不願予人見到的難堪神情。

  “我知道要你守著昏睡不醒的翔貝勒委屈了點,也明白麒貝勒的英俊倜儻,但是姊姊,你有沒有想過瑞親王府的立場?他們怎麼可能接納你曾為翔貝勒情人的事實,又怎能容許你改嫁給奕麒呢?這在世俗人的眼中是不道德的呀!”下人間的流言已經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了,玉馨站在朋友的立場不得不勸說。

  “你也看出來了?”原來不只王爺、福晉知道而已,就連單純的玉馨也知道了,難道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

  果真如此,那就不能怪大家對她的態度都變得疏遠而冷漠,尤其是王爺跟福晉。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由癡情堅貞變為水性楊花!

  月盈突然好想哭哦!

  “看出來的不止是我,我相信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玉馨說出她最不想聽的事實。

  “湘荷也知道了嗎?”

  玉馨點頭道:“不過她很高興,因為如此她才能嫁給奕翔。”一想起湘荷幸災樂禍、滿瞼陶醉的模樣,玉馨就忍不住生氣。

  唉!這都是註定的。“謝謝你,玉馨,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

  王府裹的流言很快的蔓延開來,就連齊莊的秉禹也聽到了。

  “這世上,女人最不可靠了。”一群來買布的客人在布莊內聊起天來。

  “可不是嗎?聽說過瑞親王府裹的癡情女沒有?原來是個大花癡啊!”

  甫進門的齊秉禹跟韓柏安立刻被這兩句刻薄話吸引住了。

  “何止是個大花癡,簡直是蕩婦淫娃。”兩人越說越刻薄。“我聽說她翔福晉當不成,現在正用計想勾引小叔當麒福晉呢!”

  “可惜的是人家麒貝勒不上當,已經決定要迎娶湘荷格格了。”

  “唉!真是個寡廉鮮恥的女人,不知她的家人做何感想?如果是我的話,我一頭撞死算了。”鄙夷不屑的譏諷讓齊秉禹氣紅了眼。

  “住口。”齊秉禹寒著雙瞳喝道。

  那幾個客人都是布莊的熟客,一見斯文和善的齊莊主發怒了,都吃驚不解的望著他。

  “齊莊主怎麼了?為了啥事生氣啊!”他們打哈哈問道。

  齊秉禹的寒瞳未融,反而更淩厲的喝道:“你們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是……是真的。”他們被齊秉禹的氣勢震懾住了,回答完他的話後就沒命的逃了出去。

  齊秉禹的心一緊,一定是月盈出事了,不然坊間不會傳出這麼難聽的流言。

  他咬著牙惡狠狠的道:“這個該死的斷袖貝勒竟然敢破壞我妹妹的名節,我要抽了他的筋、斷了他的骨。”奮力的一掌擊在木幾上,仿佛打在奕麒的身上,將它擊個粉碎。

  殺氣騰騰的模樣連韓柏安都嚇住了,他冷靜的分析道:“先別生氣,坊間的流言皆不可信。”

  齊秉禹依然疾言厲色的道:“不管事實如何,他讓流言傳出就是他的錯。”他轉身沖出莊外。

  月盈是他唯一的妹妹,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受這種委屈,他要替月盈討回公道。

  “齊兄,你要上哪兒。”韓柏安立刻隨後追去。

  “上瑞親王府,我要帶回月盈。”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怒火盈胸的齊秉禹絲毫不覺他在說出“瑞親王府”這四個字時,迎面而來的一男一女突然停住了腳步。

  “鄂泰多,你聽見了沒有?他說瑞親王府!”那女的凝視著齊秉禹跟韓柏安消失的背影道。

  “嗯!還有那個假冒小姐的賤人名字。”粗啞的男聲充滿殺意的回道。

  “聽說過幾天瑞親王府就要辦喜事了。”

  “我們一定要在那之前混進王府。”

  “對。”

  ★★★  ★★★

  齊秉禹以探視柔名的名義進了瑞親王府,當她看到月盈黯然憔悴的模樣時,他好心痛,他那開朗而可愛的妹妹到哪兒去了?

  “跟我回去吧,月盈,回到我們自己的家。”她在這裹一定受盡冷落,不然以她活潑開朗的個性不會如此悶悶不樂。

  “哥,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走。”月盈含淚拒絕。微腫的雙眸說明這不是她第一次哭泣,而是多日來的累積。

  齊秉禹看了更是不舍。“為什麼呢?難道你想在這裹繼續看人家的白眼、聽冷嘲熱諷嗎?”流言都已經傳到外面,可見王府裹的人非議得有多厲害。

  “我知道人家是怎麼講的,但是,哥,請讓我留下來,讓我親眼看看這場婚禮。”她哽咽的懇求著。

  她知道府裹的人怎麼講,她們由原先的敬佩轉為鄙視,她們看不起她、排斥她,甚至以和她住在同一屋簷為恥。“我希望能親眼看到奕麒娶湘荷,我想看看他當新郎倌的樣子。”

  齊秉禹愣住了。“你真的用情如此之深?”

  月盈默然以對。

  “勸勸她吧,齊公子,讓我去跟王爺、福晉說明一切,我相信能阻止的。”柔名道。

  “沒有用的。”齊秉禹垂目搖首,他何嘗不想幫自己的妹妹呢?可是……“外面的謠言已經夠厲害了,這麼做的結果只是更肯定大家的臆測,認為盈盈是為了奪回奕麒而串通你編出的謊言。”

  “我可以解釋啊!我跟奕翔那麼久了,我知道一些隻屬於他們王府的事……”柔名急切的說,她是真的想幫月盈的忙。

  “沒有用的。”齊秉禹打斷她。“沒有人證,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柔名的臉色黯了下來。“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盈盈受委屈?”讓奕麒錯過這麼一位好姑娘?

  唉!如果鄂泰多在這裏就好了,他是奕翔的人,有他在的話,王爺跟福晉就會相信了,只可惜他失蹤了,人不知道在哪裹?

  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奕翔。“真澄老僧什麼時候能從少林回來?”柔名抱著一線希望的問道。

  齊秉禹回道:“就這幾天吧!不過,我看也來不及。”少林到京城的路途遙遠,真澄答應在四十九天之內趕回已經不容易了,怎麼可能趕上婚禮呢?

  想不到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斷了。

  “午膳時間到了,齊公子稍坐一下,我去拿飯。”柔名轉身離開。

  “怎麼,瑞親王府沒落了嗎?連個丫鬟伺候都沒有?”齊秉禹蹙著俊眉問道。

  “不是沒有丫鬟,而是不屑來了。”月盈淡然道。

  “太過分了。”齊秉禹不滿的道:“這些欺主的奴才,難道王府裹沒個管事的人好好教訓他們嗎?”

  月盈失笑的道:“管事有何用,他也不管我們東廂房的事。”

  月盈的聲音極小,但秉禹卻聽得心情極沉重。

  “跟我走吧,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你待在這鬼地方受苦了。”齊秉禹拿出大哥的威嚴,伸手想拉住她。

  “大哥,我求你。”月盈固執的縮手退了一步。“求你讓我留在這裹,我想看著奕麒成親。”

  “不行。”齊秉禹態度堅決的逼近她,不得已時他甚至願意打昏她,將她帶走。

  “大哥。”兄長要保護她的心是那麼強烈,可是她真的不願離開。“算我求你,讓我死心吧!”

  “怎樣才能讓你死心?”

  “讓我看著奕麒成親,只要他一成親我就跟你走。”

  “真的?”他懷疑的凝視著她。

  “我保證。”她以堅毅的眼神回視他。

  齊秉禹折服了。“好吧,我答應你,當天我會在外面守候,拜堂儀式一過我就立刻帶你走。”

  月盈感激的道:“謝謝你,大哥。”

  齊秉禹溫和的笑了。“傻瓜,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妹妹啊!”

  “大哥……”月盈忍不住飛奔進他的懷裹,盡情的在兄長的胸膛放聲大哭。

  ★★★  ★★★

  “格格,就是這兩個人。”

  珠兒和鄂泰多隨著幾名武裝侍衛來到一間客棧。

  偌大的客棧竟然沒有一個客人,顯然是被湘荷格格包下了。

  “很好,你們都到門口守著,我要單獨跟他們談談。”

  “是,格格。”

  侍衛退下之後,就只剩湘荷、珠兒跟鄂泰多了。

  “鄂泰多,你還記得我嗎?”湘荷盛氣淩人的問。她從太監口中聽到鄂泰多回來的消息,心裹感到很納悶,為什麼忠心耿耿的鄂泰多回來卻不跟在翔貝勒的身邊伺候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於是任性的她立刻調出侍衛營的武裝侍衛搜尋鄂泰多的下落,希望問出個答案。

  膽小的珠兒畏縮的躲在鄂泰多的身後。

  “你是湘荷格格,皇上的第十六皇妹。”鄂泰多從小就跟在奕翔的身邊,同他出入皇宮無數次,因此認為湘荷。

  湘荷格格高傲的揚起臉來。“大膽的奴才,既然記得本格格,為何還不下跪?是存心想造反嗎?”

  身為旗人的鄂泰多聞言,立刻拉著珠兒跪下。“奴才鄂泰多跟格格請安。”

  湘荷滿意的一笑。“起喀吧,我有話問你。”

  “謝格格。”鄂泰多站起來。

  湘荷在桌前坐了下來,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啜飲道:“本格格聽說你前幾年跟著翔貝勒一起消失了?”

  “是的,格格。”粗獷且忠心的鄂泰多並不以那次的事件為恥,反而挺起胸膛,滿懷驕傲的回答。“這些年奴才一直跟貝勒爺在一起。”

  “那貝勒爺回來了,你為什麼沒有跟著?”

  鄂泰多表情沉重的回答:“翔貝勒吩咐奴才留下來保護夫人,所以奴才才沒跟著一起回來。”

  提起此事,鄂泰多就感到慚愧,他怎麼會把夫人給弄丟了呢?這會兒不知夫人是生是死,見著翔貝勒之後,他一定要以死謝罪才行。

  湘荷冷哼的道:“夫人!你說的是瑞親王府裹的那名蕩婦吧!奕翔看錯眼了。”這是報應,誰教奕翔當年舍她而就那名神秘美人呢?結果,嘿嘿!老天有眼,給了他應得的報應。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是我們家小姐。”護主心切的珠兒不忍小姐的名聲被人汙蠛,於是生氣的從鄂泰多的身後站了起來。“她不是我們家小姐。”

  “什麼?”湘荷大吃一驚。“她不是奕翔的神秘情人,這是怎麼回事?”

  珠兒哀傷的說:“我們家小姐在和我們來京城的路上遇到雪崩,連人帶車的跌下山谷了。我……我們在山谷裹找了好久……都……都找不到小姐的屍體。”

  她掩面痛哭起來,鄂泰多手足無措的望著她,想給她一點安慰卻又不敢行動。

  相較于珠兒的哀傷,湘荷倒是很高興。“死了,太好了,這是她該有的報應。”她忍不住笑彎了唇角。

  “我們家小姐不會死的。”珠兒聞言氣憤的反駁。心中暗忖:怎麼這個女人那麼壞心眼?聽到人家發生了不幸的事還開懷大笑!

  湘荷杏目一瞪。“大膽的奴才,你剛才不是說‘屍體’嗎?這不是死了是什麼?”

  珠兒一時啞口。“我……我是說找不到小姐的身體。”真是該打,她為什麼會說出那麼不吉利的話呢?小姐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湘荷的心情甚好,不想與一個奴才計較,於是轉向鄂泰多道:“鄂泰多,我問你,你想不想見你的主子翔貝勒?想不想為那神秘美人報仇?”

  “當然想。”鄂泰多義無反顧的道:“那個女人既然敢不要臉的損壞夫人的名譽,鄂泰多一定要殺了她給夫人出氣。”

  湘荷滿意的揚起笑容。“很好,過兩天就是婚禮和瑞親王的六十大壽,本格格會安排你在當天進府,我要你當著眾人的面揭開這個秘密。”她要教月盈當場難堪,她要讓奕麒後悔冷落了她。

  她一定要報復。

  “是,多謝格格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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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3-30 00:08: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婚禮當天賀客滿門,幾乎朝中的文武大臣都來參加,每個人都給足了瑞親王面子,每個人也都想知道兩個格格一起嫁人王府是何等盛況。

  瑞親王跟福晉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放眼朝中,誰有他們這般的榮寵跟幸運呢?

  整個瑞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唯獨東廂房的一側,顯得既冷清且沉寂。

  “你還是決定要去嗎?”柔名望著獨坐在銅鏡前的月盈問道。

  婚禮都已經快開始了,可是竟然沒有人來通知她們,真是太過分了。難道她們如此不受歡迎?

  獨自打扮得嬌豔的月盈回首含笑的點頭,笑容裹有著令人心酸的苦澀。

  “讓我陪你一起去吧,盈盈。”柔名擔心的道。   

  月盈搖頭,“不了,柔名姊,就我一個人去好了。“這杯苦酒她只想自己品嘗。

  獨自一人走出了東廂房,沿路看到丫鬟們個個表情驚訝,都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她怎麼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不是都躲在東廂房裹嗎?怎麼還有臉出來?”

  “該不會是想破壞麒貝勒的婚禮吧?”

  “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沿路的閒言閒語都不能打退她的決心,她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奕麒一面,錯過了這一面,今生怕不再有相見的時刻了。

  默默的擠進廳內一角,他看到了奕麒,身著紅袍的他看起來好英俊、好耀眼。

  儘管大廳內擠滿了賀客的人潮,但他還是一眼就注意到她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好漂亮、好嬌豔,即使容顏憔悴蒼白,還是一樣震懾人心。

  她並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去見她,卻時常在深夜、遠處偷偷凝視著她,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他不能去找她的原因是怕逾越了本分,怕自己會忘記她是自個兒的大嫂而去愛上她,所以他必須躲著她,遠離這段情感。

  奕颺的手肘撞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現在的場合。“不要用‘我喜歡你’的眼神看她,很容易被人知道。”

  “什麼?”奕麒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奕颺冷淡的說。

  連不管閒事的奕颺都知道了,可見流言謠傳得多嚴重,月盈所受的傷害有多深。“還有多少人知道?”

  “應該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人也聽到了。”他指的是這些外來的賓客跟府外的人。

  “那麼額娘她……”

  奕颺笑了,反問道:“你認為額娘為什麼一直邀湘荷格格來府裹作客?又為什麼堅持要你陪他?”

  原來最早發現不對勁的人是額娘,她怕他們叔嫂發生感情,故意拆散他們。

  奕麒淡淡的一笑,道:“額娘多慮了,我只不過是代奕翔多關心她一點罷了。”無論如何,他還是想替月盈說話。

  “是嗎?但願如此。”奕颺還以笑容,只不過他的笑是冷的。“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分,記住奕翔,不要做出對不起奕翔和咱家的事。”

  這句話說得好重,重到敲進他的心,重到令他喘不過氣來。

  府外的鞭炮聲響起了,兩位格格的花轎到了。

  大群賓客自動退開成一條路,讓兩位新郎倌出去踢轎門。

  手牽紅緞,奕麒跟奕颺分別牽著自己的新娘進了大廳。

  沒有退路了,已經沒有可以讓奕麒猶豫亂想的機會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就在要拜高堂的刹那,打扮成轎夫的鄂泰多突然提劍闖入,直刺向月盈的方向。

  “月盈,小心。”一直在暗中守候的齊秉禹見有人提劍刺向月盈,立刻飛身一縱,身手俐落快捷的攔下鄂泰多的長劍。

  奕麒見狀,怕月盈受傷,立刻丟下手中的紅緞,奔去守護。

  “刺客,有人行刺,快抓刺客。”廳內有人員聲叫喊,引來了在廳外守候的衛兵。

  湘荷氣呼呼的掀開紅帕,一切計畫都失敗了。她原本是命令鄂泰多等婚禮完成之後再出現,沒想到這個莽夫一看到齊月盈就失控不聽指揮,這下連她的婚禮都毀了,真是該死的東西。

  “是鄂泰多,大家住手。”有人認出了刺客的身分,是秦柔名。

  原來她不放心月盈,偷偷的跟來了。

  柔名一喊出鄂泰多的名字,王爺一家人也認出來了,他確實是兩年前跟奕翔一起失蹤的家僕鄂泰多。

  “住手,全部住手。”奕麒雖然及時朗聲制止了侍衛的動作,但是鄂泰多已經負傷了,鮮血從他的背後汩汩不絕的流出。

  “鄂泰多,你這大膽的奴才,竟然敢搗亂婚禮行刺本王!”瑞親王憤怒的大喝。

  鄂泰多負傷的道:“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想行刺王爺,奴才只是想為過世的翔福晉出口氣而已。”

  瑞親王跟眾人一愣。“翔福晉?”

  “鄂泰多,我沒有死。”泰柔名排開眾人站了過去。“我在這裹,一直都在這裹。”

  “夫人!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負傷的鄂泰多一見秦柔名出現,立即倏然跪地,為自己的失職守護不周而請罪。

  “鄂泰多,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秦柔名伸出手想把他拉起,卻怎麼也拉不動這粗蠻的男子。

  “鄂泰多有愧貝勒爺的託付,沒能保護夫人,以致夫人受了那麼多苦,鄂泰多罪該萬死,請夫人責罰。”

  “你快別這麼說。”鄂泰多越是這麼說,柔名就越感到慚愧。“是我自己不好,不聽奕翔的話硬拖著你們跑出來,如果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怎麼可以怪你們呢?”

  “可是夫人……”

  “別再說了。”溫柔的柔名難得拿出主子的魄力打斷他。“現下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鄂泰多,你告訴我為什麼會在這裹?珠兒呢?她也沒事吧!”

  鄂泰多搖搖頭。“夫人放心,珠兒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來這裹的目的是為了要殺她。”他的手指向月盈。“她假冒夫人,辱沒了夫人的名譽,所以湘荷格格幫助我進來殺她。


  “湘荷!”奕麒聲勢駭人的瞪著他,一雙俊目進射出憤怒的火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湘荷驚懼的往後退去。“我……我……”

  “你真是丟盡了我們皇家的臉。”玉馨格格生氣的扯下蓋頭紅帕。“我一定要將此事稟告皇兄,請他降你的罪。”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湘荷在文武百官前顏面盡失,她又羞又怒的朝玉馨叫嚷,完全忘了格格的身分。

  “就憑我是十五格格,你的皇姊。”

  “你……”

  “夠了。”瑞親王大喝,問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疑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鄂泰多,你說。”

  秦柔名道:“還是由我來說吧!”有了鄂泰多這個證人,她相信瑞親王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話,這也是能幫月盈澄清一切的好機會。

  “你到底是誰?”雖然已經猜出了大半,但奕麒還是要從她口中確定。

  無懼於眾人的注視,柔名態度自若的道:“我是秦柔名,奕翔的妻子。”

  “什麼?”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柔名走到月盈的身邊拉起她的手,給她鼓勵的笑容,轉向眾人道:“事實上這位齊月盈姑娘是齊莊的千金,也是我跟奕翔的救命恩人,她為了成全我跟奕翔才這麼做的,她是位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在眾人一陣驚愕、譁然與議論之中,奕麒是最驚喜的一位,他興奮的想沖過去拉月盈,卻被守護她的哥哥齊秉禹橫臂擋住了。

  “齊兄,你也在這裏!”

  齊秉禹冷哼一聲,原來這小子到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

  他四目冷然的道:“你的眼睛瞎了嗎?”

  嘩!好大的怒氣。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一點。”瑞親王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被愚弄了!

  “王爺。”在秦柔名打算細說從頭之前,齊秉禹拉著月盈說道:“王爺有家事要詳問,這裹沒有我兄妹的事了,在下想先告辭。”說完也不管瑞親王答不答應,拉著月盈就想轉身離開。

  “慢著。”奕麒在他們步出大廳時飛身攔住。他真誠的道:“齊兄,能不能把盈兒留下。”

  齊秉禹的俊眉眯了起來。“在你如此傷害她之後嗎?”

  “我會補償她的。”他毫不退讓的直視他。

  “太晚了。”齊秉禹出其不意的出掌擊向他,用力之猛前所未見。

  “奕麒——”月盈出聲驚叫。

  可是奕麒不閃也不躲,咬著牙硬是挺直身子承受這一掌,直摔到三尺外嘴角流血。

  “奕麒!”福晉跟湘荷大叫的奔過去扶他。

  奕颺閃身護衛在奕麒的身前,打算出手為兄長討回公道。

  “住手,這是我應該得的。”奕麒抹下唇角的血漬,喘著氣說。

  齊秉禹毫不領情的道:“哼!算你識相,這是給你的懲罰。”說完就摟著月盈的細腰,雙足一點縱身離開。

  一群不服氣的侍衛打開門想追出去,可是門一開,就見到一位百齡老和尚站在那裹。

  “阿彌陀佛,貧僧真澄求見王爺……”

  ★★★  ★★★

  月盈被齊秉禹帶回去後就軟禁在內院之中。

  齊秉禹為了防止奕麒潛入,索性將布莊的生意交由總管打理,親自坐鎮在齊莊內看顧月盈,不許敵人擅越雷池一步。

  “郎有情、妹有義,齊兄何不乾脆成全他們呢?”與齊秉禹在八卦亭內品茗賞春景的韓柏安說道。

  “要我將盈盈的聿福送到斷袖貝勒的手中,門兒都沒有。”每次一提起這件事,他斯文的臉龐就會冒出殺氣。

  韓柏安淡笑的搖頭道:“唉!你這麼做,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這麼做將來才會後悔。”齊秉禹依然自以為是的說:“我相信月盈以後一定會感激我的。”如果她夠聰明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的話。

  韓柏安再次搖頭,他真的不知道何以齊秉禹會那麼討厭奕麒?依他看,麒貝勒滿好的嘛!人長得俊帥不說,功夫也很了得。

  一個家丁走來稟報:“啟稟莊主,莊外有人求見小姐。”

  “趕他出去。”他想也不想的說。

  “是。”家丁得令就要離去。

  “等一等。”韓柏安及時喚住了他。“齊兄,你怎麼問都不問一聲是誰就要趕人家走呢?”

  齊秉禹端起精緻的茶杯細細的品茗道:“還需要問嗎?一定是那纏人的小子,他是一天不來討打就一天不舒服。”

  自他們回來的第二天開始,奕麒每天都來求見月盈,連著一個月毫不間斷。

  “那是他的真情至誠。”韓柏安實在看不過去,轉首問向家丁。“來的可是那位麒貝勒?”

  “不,不是。”家丁的回答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是一位公子跟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就是前些時日借住咱們這裹的秦姑娘,另一位公子小的則沒印象。”

  “秦姑娘?會跟她一起來的公子是何人?”齊秉禹仔細猜想著。

  “不管是誰?這兩人一定是來為奕麒當說客的。”韓柏安失笑的道:“你見不見他們呢?”

  齊秉禹瞥了他一眼。“當然要見,秦姑娘是咱們的朋友,不見豈不失禮?”

  “是嗎?那就一起去吧!”他們兩人一起走往大廳。

  兩人一到大廳就看到秦柔名和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坐在一起,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樣他們未曾見過,印象中的秦柔名是溫柔而憂鬱的,會令她如此綻放笑顏的人不用說一定是奕翔了。

  “這位公子肯定是瑞王府的翔貝勒。”齊秉禹和韓柏安朝他拱手說道。

  “正是奕翔。”奕翔也拱手回禮道:“在下今天是特地來謝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的。”

  齊秉禹冷漠的道:“好說,這與在下無關,全是真澄老和尚的功勞。”他還是不想與瑞親王府的人有瓜葛。

  “若不是閣下幫忙,奕翔又怎能得到真澄老師父的救助呢?”奕翔不卑不亢的說,完全展現不凡的氣度。

  唉!如果不是為了奕麒,他想他們應該會成為好朋友的,可惜……“兩位來此就為此事?”

  “這……還有為了舍弟之事。”齊公子長得真是俊美,而且有俠義之風,奈何就是太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齊秉禹冷哼一聲,往椅上一坐。“果然不出所料。你是為那斷袖貝勒而來的。”

  “奕麒跟月盈姑娘是真心相愛的,能不能請齊兄成全他們?”

  “不能。”齊秉禹斷然拒絕,一點面子也不給。“如果閣下沒事了,就請吧!”

  雖然齊秉禹表現得不通情理,但奕翔能體諒他是護妹心切,所以不予計較。

  “齊公子,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令妹?”秦柔名請求道。

  “這……”齊秉禹猶豫著。

  “讓人家見吧!別讓人家傳出去說齊莊的大少爺小心眼,是鐵石心腸的冷面公子。”韓柏安調侃的道。

  齊秉禹斜睨了他一眼,終於點頭答應。“好吧!煥歡,帶兩位貴客去內院見小姐。”

  “是。”梁煥歡走進廳內應道。   

  “多謝齊公子。”奕翔和柔名告辭後,就隨著梁煥歡而去。

  一道道的關卡、一層層的侍衛都讓奕翔和柔名傻了眼。“難怪奕麒屢次闖關都進不來,原來守衛如此森嚴!”

  當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月盈所住的內院時,月盈非常雀躍。

  “奕翔,真的是你!你完全好了?”她又驚又喜的繞著圈看他。“你這個樣子比躺著時要好看多了。”

  奕翔露出和煦的笑臉道:“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多謝你的照顧。”

  月盈不好意思的臉紅。“哪裹,是我的魯莽害了你,你不怪我吧?”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怎麼會怪你呢?”

  “那就好。”月盈安心的道。“柔名姊,你們怎麼會來看我呢?”

  她拉著他們在桌前坐下,順便倒了兩杯熱茶。

  “我們是受奕麒所托而來。”柔名伸手接過熱茶時,順便把手上的信柬交到月盈的手上,月盈不收,她則將雙手抓緊,不讓月盈掙脫。“收下好嗎?這是奕麒心裹的話,是他一個月來苦候的心血。”

  “他都已經成親了,還收這信幹什麼?”她傷痛的別開臉,永遠忘不了他成親時的模樣。

  “婚禮毀了,奕麒和奕颶都沒有結成。”

  “真的?怎麼會這樣?”是上天的寬容,給了她跟奕麒機會嗎?

  “因為真澄從少林回來了,老王爺為了救兒子,將一切事情擱下了。”柔名簡單的解釋。“而且大家對你的誤會也都澄清了,王爺跟福晉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他們歡迎你回去。”

  “可是湘荷呢?奕麒難道不跟她成親了?”月盈依然不太能相信上天給的好運。

  “沒錯,這都要感謝玉馨格格。原本皇上要降罪奕麒的,但是玉馨向皇上說情,透露了一切,因此皇上原諒奕麒,並且將湘荷格格圈禁起來讓她反省。”

  一切都像夢一般,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急轉直下。“可是我哥哥怎麼辦?他不會答應我跟奕麒在一起。”

  “這有什麼關係?”奕翔用計道:“你老家不是有位姥姥嗎?你哥哥不肯做主,你不會跟奕麒一起回老家去,只要姥姥答應,你哥哥還反對得了嗎?”

  月盈被奕翔和柔名七嘴八舌的說動了。“好是好,但是我如何逃出去呢?我哥哥除了跟真澄下棋會離開以外,他幾乎都守在外面,我根本走不了。”

  想來就洩氣,哪有做哥哥的破壞妹妹的幸福,回老家後一定要跟姥姥狠狠的告上一狀。

  齊秉禹的難纏他們都領教過了,到底要如何從他的眼下過關呢?

  三個人撫額沉思,希望能想出一個好法子來。

  “啊!有了。”柔名突然叫道:“我們就利用真澄,讓真澄約齊秉禹上山下棋。”

  “開玩笑,這是不可能的。”月盈搖頭歎道。真澄每次下棋都輸給大哥,躲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找他下棋呢?

  可是沒人聽見她的話,奕翔認真的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真澄會答應嗎?”

  “他答不答應無所謂,我們答應就好了。”柔名朝他神秘的一笑,奕翔立刻會意的跟著笑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月盈最受不了當傻瓜了,她噘著嘴嚷道。

  奕翔和柔名相視一笑,同時轉向她。

  “這是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

  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沒想到三天不到,真澄就真的派人送信來邀齊秉禹上山下棋了!

  喜愛下棋的齊秉禹一接到信就立刻整裝上山。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讓月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仿佛是夢境一般。

  不過不管是夢還是巧合,月盈都決定把握機會奮力一搏,因此她挑子些細軟裝成一個小包袱,打算去找奕麒私奔。

  “月月,把衣服脫了。”她向服侍自己的丫鬟命令道。

  “啊!”月月愣了一下,沒聽清楚月盈的話。

  月盈的小嘴一撇,不太滿意她的遲鈍。“你快點脫啊,我沒有時間了。”見她依然不動,索性自己走過去解開她的衣服。

  “小姐,你幹什麼呀!”月月嚇得右躲左閃的大叫。

  “脫你的衣服啊!傻丫頭。”月盈費力的拉住東躲西藏的月月。

  到底是誰傻了?哪有人無緣無故脫人衣裳的!“別這樣啊!小姐。”

  月盈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扒下了月月身上的衣服,將它擱在一旁,再快速的解下自己的衣褲將它換上。   

  這下月月總算知道月盈的意圖了,她張著嘴驚訝道:“天啊!我的盈盈小姐,你想打扮成我的樣子混出去!”

  “對極了,你這笨丫頭,總算開竅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她突然興起的問。

  “不要。”月月嚇壞了,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大少爺不許小姐出門,更何況莊裹的武師好幾十人都盯著,根本就出不去。”

  “武師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有武功啊!”她忘了自己曾慘敗在奕麒手下的教訓,那哪叫武功?只能說是三腳貓的把戲。

  “不行的,小姐,千金小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千萬不要讓奴婢為難啊!”

  “怕為難就跟我一起出去,這樣就不為難了。”她做完最後的整裝,伸出手來要拉月月。

  月月見狀,退了一步,把她的玉手當怪爪一樣。“小姐越說越不像話了,哪有丫鬟跟小姐一起出去野的?”

  “你不出去就算了,我自己走。”她解下床簾上的帶子走向月月,輕聲的誘哄道:“來,乖丫頭,把手伸出來吧!”

  “做什麼?”月月提高警覺的避著她問。

  “真傻,看就知道是想綁你嘛!”

  “不要。”我才不傻呢!月月再一次暗暗的反駁道。

  “快點嘛!傻丫頭,如果我不把你綁起來,你跑出去告訴大家,那我不就跑不掉了嗎?”

  月盈有些生氣的逼進她,嚇得月月想奪門而出,但一看自己僅著內衣的樣子,就不得不關上門退了回來。“不行的,小姐,求求你別害我了。”月月急得快哭出來了。

  “就是不想害你才要綁你嘛!”月盈抓住她的手,將帶子繞在她的手腕上捆起來。“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說是我暗算你自己偷跑的,不關你的事了。”

  好不容易捆綁好後,又將一團繡帕塞入月月的口中。“這樣就更逼真了。”她笑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極了,真是天才啊!

  月月發出痛苦的嗚嗚聲,想抗議些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月盈再跑到書桌上寫了一張“非請莫入”的紙條後,就不顧月月祈求的眼光,逕自退出門外,將紙條往門上一貼。“這樣就更完美了。”

  她再朝裹面充滿歉意的低頭道:“對不起了,月月,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只好委屈你了。”

  月盈低著頭,捂著臉快步的走向外院。

  外院武師的領班是李安,他是齊秉禹的第一號得力助手。

  他把月盈當成月月的打招呼道:“月月,小姐今天的心情好嗎?”

  月盈的頭更低了,她故意啞著嗓子道:“嗯,還……還好。”腳步毫不停歇的向前疾走。

  咦!她的聲音怎麼突然沙啞了,剛剛進去時還沒有啊!李安懷疑起來。

  “站住。”他追了上去,在矮牆處攔住她。

  “公子出門前讓你煎的藥弄好了沒?”他故意試探的問。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拿。”她胡亂的應道,只求儘快離開。

  她才剛移動步伐,李安就命人把她包圍起來了。“盈盈小姐想上哪兒去?有什麼事派人來叫一聲就好,何必親自到外面來呢?”

  沒想到那麼快就露出馬腳了,月盈有些喪氣。她排開眾人走出去道:“我沒有什麼事,我只是要出去而已。”

  “小姐要出去,等大少爺回來再說吧!”

  盈盈秀眉一揚,怒視著他。“你是想囚禁我嗎?”她衡量矮牆的高度,必要時她可以跳牆逃走。

  “不,不是,只是為了小姐的安危,少爺交代不許小姐出去罷了。”他正色的說,態度非常強硬。

  看來他絕不可能放自己走。“可是我哥現在不在,他的話我沒聽到!”

  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她快速的向身後的矮牆攀跳。

  李安等人一驚,紛紛叫道:“盈盈小姐,快下來,別為難我們。”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關係,一雙玉腿在眼前就是沒人趕去拉她。

  那道矮牆看似不高,月盈卻爬得很吃力,整個身子掛在半空中讓下面的人拉也不是,推也不敢,真是急死人了。

  要是摔下來,跌傷了怎麼辦?要如何跟少爺交代呢?真是急煞人了!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瀟灑俐落的出現在牆頭上。

  奕麒背對著陽光露齒而笑。“漂亮的姑娘,你是等不及要跟在下私奔了嗎?”

  月盈的眼眸一亮,泛起驚喜的眸光。“奕麒……”

  奕麒將她奮力一拉,帶上了牆頭。

  他摟著月盈,濃眉飛揚,臉上浮起一朵好大的笑容,向下麵說道:“回去告訴我的大舅子,他的妹妹我帶走了,別擔心我們,明年我們會抱個白胖娃娃回來看他的。”

  他得意的朗聲狂笑,縱身飛落在馬背上,手抱佳人疾馳而去。

  離他們不遠的主屋屋脊上站著兩人。

  “齊兄,你就這麼看著他們走了嗎?”韓柏安問。

  “不然怎麼辦?女大不中留,聽過沒有?留來留去留成仇啊!”他轉身步下屋脊。

  “齊兄,你怎麼知道那封信是假的?”韓柏安追上。

  齊秉禹邊走邊將手中的假信合掌震碎。“這封信的筆跡雖然臨摹得微妙微肖,但我與真澄相交多年,筆跡的真假我會看不出來嗎?”

  “齊兄有意成全,那又何必演這場戲呢?”

  “不演這場戲我走得了嗎?纏都被他們纏死了。”

  韓柏安驚道:“你要走?上哪兒?”

  “江南的小山廟。”

  “做什麼?”

  “接我的小娘子。”

  兩人的聲音漸去漸遠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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