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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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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余宛宛 -【正宮小妾(活色生香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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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1 00:03: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三個月過去,金映兒就這麼消失了。

  日暮黃昏,南宮嘯天站在金映兒寢居裡,看著她留下的綠色包袱。

  觸目所及,是她的幾件小玩意兒與綠笛,腦子映現的是她吹著那難聽笛聲的頑皮模樣。夢裡她那對古靈精怪的眼,也仍然是她未中毒前的雀躍神態。

  南宮嘯天染著薄愁的玉容四處巡望,總有種錯覺以為映兒會在下一刻衝出來抱著他,同他撒嬌戲耍。

  有她的回憶太鮮明,他至今仍無法接受她已不在身邊的事實。他更沒法子理解,她怎麼能夠說走就走,只在離去的那一晚,遣人捎來一封信箋。

  信由石影代為執筆,裡頭寫道——

  金映兒或者來日不長,但她運氣極好,遇見「鬼醫」莫浪平。若是身體痊癒,便會回到他身邊。金映兒還特別交代,南宮嘯天若是不另娶妻的話,她是不會回到他身邊的。

  南宮嘯天望著那張紙箋,也只能苦笑。

  「虧你還是個騙子,這種蹩腳的謊言,你也說得出口。」南宮嘯天小心翼翼地摺起那張信箋放進包袱裡。「你怕你走了之後,我孤孑一身,無人可說心事,才要我娶妻的,不是嗎?」

  可映兒應該還活著吧!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樣的運氣遇見名滿天下的「鬼醫」。

  誰能想到這莫浪平竟會隱居在山坡之間務農維生呢?是因為金映兒與石影交好,莫浪平才會特地出手相救吧。

  「為什麼不直接在府裡為映兒治病呢?」南宮嘯天撫著綠笛,喃喃自語地說道。

  因為她病重到連莫浪平都沒有把握能醫活她,映兒怕他承受不住這種終究還是要失去她的痛苦,才會選擇離開。

  南宮嘯天將臉埋在綠色包袱上,痛苦地喘息著,卻只聞到自己身上的香氣。

  早知道就別讓她跟他用同樣薰香,這樣他至少還能保留著她的味道。

  「傻子……心碎難道會比牽腸掛肚一輩子來得可怕嗎?」南宮嘯天的低喃在房內回響著,清絕玉容痛苦地擰皺著。

  他想不出來自己有多少次在夜夢裡驚醒,以為她其實不曾離開,而狂亂地衝到她的房裡找人。

  怎麼會愛得這麼多?

  因為她不只是他所愛之人,也是他的家人。她還教會他愛人,教會他在乎身邊的人,教會他給予信任……

  「嘯天啊,該用晚膳了。」

  金佑寧的喚聲驚醒了南宮嘯天,他心神一震,連忙斂起落寞,起身走向房門。

  打從他有回一日一夜不曾用餐後,金佑寧便開始緊盯他的用膳時間。

  他一開始完全不領情,只是不客氣地瞪著人,但金佑寧硬著頭皮來了幾次之後,他開始在那張清臉上看到映兒的固執與同病相憐神態,也就也不忍心再拒絕了。

  金佑寧早年書讀得不少,農耕之事亦頗為精通,與映兒一樣善聊。言談間更是經常提起映兒,說起她兒時及闖蕩江湖時的過分熱心與機智,一老一少之間距離於是漸漸地拉近,成了亦親亦友的關係。

  「岳父。」南宮嘯天開門並喚了一聲。

  金佑寧領著春花、秋月及兩名僕役,進到屋內布好了晚膳。

  兩人用膳泰半,金佑寧泡了壺茶,幫他倒了一杯。「你咳嗽好些了嗎?」

  「好些了。今天學堂裡還順利吧?」南宮嘯天問道。

  「還順利。就那胖丁不爭氣,我在前頭念書,他在後頭找周公,睡到打呼聲比我的說話聲還大……」

  金佑寧笑說了一些趣事,南宮嘯天微笑地聆聽著。

  金映兒離開之後,金佑寧慟哭數夜,認為都是自己的好賭讓女兒走到了這一步。之後,金佑寧大病一場,痊癒後便收斂了所有賭徒習氣,開始安分地在南宮嘯天撥給他的院落裡種花植草,閒暇時並教導著府內的僕役們讀書認字。

  因為金佑寧教書態度認真,府內人對他的態度亦漸漸地恭敬起來。前陣子南宮嘯天替金佑寧在府內設了個學堂,孩子們每每喚著金佑寧「老太爺師傅」。

  金佑寧一聽,總會笑逐顏開地給他們糖吃。

  「不知映兒如今人在何方?我昨晚又夢見她了。」金佑寧忽然說道,眼眶微紅著。

  其他人不敢在南宮嘯天面前提起金映兒,可金佑寧不同,他們有著一樣的切身之痛,也同樣地想念著她。

  「應當是躲在某處療養吧。只是,她除非是躲到皇宮內院,否則怎會一點音訊都沒有?」南宮嘯天對這事甚為不解。

  金映兒、石影、莫浪平,三人的畫像如今皆張貼於全國各地,賞金千兩。不料,撕榜想領賞的人卻全是騙子。

  「聽說那莫浪平之前經常出入宮中,也許把她也帶了進去。皇宮裡何種奇珍異寶不可得,想救她不過是件易如反掌之事吧。」金佑寧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畢竟,她一向是福大命大。」南宮嘯天擠出一抹笑,淡淡說道。

  金佑寧與南宮嘯天這半年來,總是反反覆覆地說著這些話,說得他們都以為映兒如今身體已經痊癒,只是還不克回府罷了。

  只是兩人都不願說破,她若是身子痊癒了,早該捎來訊息給他們了。

  「老爺、老太爺。」洪管事手拿一疊拜帖,站在門口喚道。

  「進來。」

  洪管事站到南宮嘯天身邊,簡單說了一會兒城內各家糧行營收帳本情況,並將這一日收到的拜帖說予南宮嘯天聽。

  南宮嘯天手翻帳本,專心聆聽著。

  金映兒離開後,他把原先糧行制度又改了一改,除去一般薪酬之外,糧行營收得利若有十分,店內主事者一分,夥計們則可均分兩分。

  此法一出,如今各家鋪子無不全都絞盡腦汁掙錢做事,他只需要掌握各家狀況,集各家之優點,適時去除弊病,操心之事自然隨之變少。

  他現下是真的有時間陪著金佑寧口中那個不愛安分,貪好四處行走嘗鮮的丫頭雲遊四海了,可她卻遲遲不再出現……

  「今日另有封朱太守送來的拜帖。」洪管事說道。

  「朱太守?」南宮嘯天一聽這名字,訝異地坐直身子。

  朱太守當日替映兒洗刷冤枉,他確實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只不過,他一來因為失妻之痛,無心寒暄,只差人送上百兩金捐輸官糧,好讓朱太守為縣內窮苦人家做打算。

  二來,皇上前陣子昭告天下,尋訪民情的朱太守身分其實是先皇流落民間的庶出麼子,加封為褚王,城邑則在南宮府一日車程之外。他不想錦上添花,自然也就未親自登門拜訪。

  「朱太守以褚王名義邀請老爺到府上參加流觴大會。」洪管事說道。

  「查明原因了嗎?」南宮嘯天問道,知道洪管事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拜帖,總會先查清楚原委。

  「外傳是要替褚王之女找夫婿。」洪管事說道。

  「那替我婉拒。」

  「可這拜帖是由褚王府內總管親自送來,說是請您務必光臨。」洪管事連忙說道。

  「你要不要去看看呢?」金佑寧插話說道。「映兒不是說她要等你娶親後才回來嗎?」

  「若她能康復回到我身邊,又怎麼會希望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呢?那不過是假借之詞罷了。」南宮嘯天只是搖頭。

  「你若明白她心意,便知道她不過是希望你能有個真正的家人。」

  「我有家人了。」南宮嘯天對著金佑寧說道。

  金佑寧看著他,瘦臉因為強忍淚意而脹得通紅。他拍拍女婿的肩,深吸了幾次氣,才有法子說道:「衝著你這番心意,我便要規勸你還是去走一趟。興許可以從褚王口中探到一些皇宮內的消息,看看那莫浪平是否真的帶映兒到那裡療傷了。若沒有,我們……」金佑寧掄起袖子拭著淚。「我們也該認命死心了,畢竟生死有命……」

  金佑寧的這番話,讓南宮嘯天垂眸而下,一逕瞪著自己青筋畢露的手背。

  他明白自己不該再逃避下去了。

  三個月過去,除非她已經不在人間了,否則怎麼會捨得不與他聯絡呢?而她在天之靈若看見他這般為她牽掛,也沒法子快活吧,他終究不想她連死後都還要因為他的眼淚而受苦啊……

  南宮嘯天緊閉上眼,拳頭緊到幾乎要碎筋斷骨,偏偏還是強壓不住椎心之痛。

  倘若……倘若……她已經離開人世,又怎麼忍心連一場夢都不托給他呢?

  南宮嘯天嚥下喉頭的酸苦,緩緩揚眸看向洪管事。

  「回覆王爺,我會出席宴會。」

  ※ ※ ※

  流觴源於暮春時分,眾人帶著美酒坐肴至水邊祈福壽、驅辟邪、除疾病之習俗。演變至後世,遂成富貴之家擇一春日於曲流邊,讓酒杯順流而下,酒杯停至誰面前,那人便得飲酒賦詩的風雅活動。

  話說皇上賜下的褚王府雕梁畫棟,便連庭園裡都有不輸皇宮的流觴白玉池,以供這一年一度樂事,富貴可見一斑。

  只是,南宮嘯天原本也不是尋常人物,見了這等氣派,也不以為意,一派自在地在王府管事引導下,拜見了如今已貴為褚王爺的朱太守。

  「南宮拜見王爺。」南宮嘯天雙手為揖,態度雖恭敬卻不損他眉目自信。

  「快快免禮,我才是要多謝你捐輸了那百兩金,為縣裡百姓做了不少事。」朱太守出言說道。

  「生意之事本是南宮本業,不足多提。業外之事,才是要請王爺不吝給予指教。」南宮嘯天直截了當地說道。

  「是嗎?比如說?」

  「敢問王爺可聽過『鬼醫』莫浪平?」南宮嘯天黑玉眼眸炯炯迎上褚王爺。

  「自然聽過。」褚王爺拈著鬍鬚,方臉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當今太子出生時有心疾,便是鬼醫給治好的。」

  「斗膽請問王爺,那鬼醫如今可還在皇宮之內?」

  「皇宮之事豈能透露。」褚王爺神色一沉,不悅地說道。

  「請王爺恕罪,南宮無禮實是因為妻子三個月前曾經跟隨鬼醫醫病,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南宮嘯天淡然說道,心裡卻失望地嘆了口氣。

  「妻子?你與金映兒雖有夫妻之實,但她身分低賤,最多也是當個小妾吧。」

  「即便旁人視她為小妾,她總是我心裡唯一正宮夫人。」南宮嘯天玉容凜然地說道。

  「你明知本王召開流觴大會目的是為女招親,你說這話是針對本王嗎?」褚王爺雖未動怒,大掌卻故意重重地一拍桌子。「你若無意,又何必來這一趟?」

  「南宮並非針對王爺千金,王爺千金必然知書達禮,必能配得比南宮更出色人選。我走這一遭,為的只是來向王爺致意,多謝王爺邀請。」南宮嘯天起身再度一作揖,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褚王爺望著這南宮嘯天俊雅臉孔的失落,眼裡閃過一絲讚許,不免又試探道:「你又何必苦戀一枝花,不過是個鄉野女子。」

  「對我而言,她千金不換。」

  「什麼樣的女子會讓人千金不換?」

  「一個把心給帶走的女子。」南宮嘯天苦笑地說道,玉容黯然了幾分。

  「哈哈哈……」

  此時,前方忽傳來一陣大笑聲。

  「既然你愛妻心意如此堅決,我也不便說些什麼。我聽這笑鬧聲,應當是流觴已然開始。你既然都來了,便去走走吧!」褚王爺眼裡帶著幾分興味地說道。

  「謝王爺。」南宮嘯天一頷首,轉身走向前方彎曲水渠,卻沒興致擠入人群,只在人群稀少處觀望著。

  皇家氣派果然不同,他倒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玉潔的流觴水道,裡頭甚至還有幾尾鮮麗小魚游動著。

  若是映兒見了,也會喜歡吧。

  「哈哈哈……」

  「郡主又胡鬧了……」

  前方流杯亭邊的嬉鬧聲,引得南宮嘯天不由得眺去一眼,不明白這吟詩作對的文雅流觴活動,幾時變得如此吵鬧不休了。

  「羽觴杯流到郡主面前了,郡主吟詩作對!」幾名女子嬌聲呼喊著。

  「吟詩作對我不懂,我罰自己撈條魚當成處罰!」

  南宮嘯天在聽見那個清脆聲音時,玉面霎時一怔。

  他大步越過人群,許多王公貴族被他推擠開來,抬頭欲瞪人。

  可他們一見到南宮嘯天瀟灑容貌,卻一時都忘了要說什麼,只是眼睜睜地瞧著這玉人兒快走向流杯亭。

  流杯亭邊的石渠水道右側邊,眾人正簇擁著一個嬌小女子。

  女子身穿山形斜稜白衫,卻高紮了個男子髮束,正挽起袖子,彎身掬撈起了一條滑溜小魚。

  眾人見狀,全都發出驚嘆之聲。

  「起手便有收穫!你們可瞧清楚了吧?」女子得意洋洋地說道。

  「映兒!」南宮嘯天脫口喚道。

  金映兒驀抬頭,手掌一翻,魚兒瞬間又滑進水波裡,一溜煙游走。

  南宮嘯天看著這個臉頰因為笑意而酡紅的女子,歡喜與怒氣同時襲上他的心。

  他玉像一般地佇在原地,一對漆亮玉眸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

  南宮嘯天!

  「你來了!你來了!」金映兒一看到南宮嘯天,立刻衝到他身邊,也不管什麼眾目睽睽,雙臂一伸,就將他緊緊抱住。

  南宮嘯天被抱得動彈不得,心臟差點擠出胸口。

  她的體溫暖暖地襲來,她的臉龐直往他胸前鑽,她是那麼地緊偎著他,就像以前兩人相依之時。

  「放手。」南宮嘯天銀牙一咬,低聲說道。

  「不放。」金映兒咧嘴對他一笑,手緊揪著他衣袖。

  「郡主,請自重。」南宮嘯天扯開她的手,將她整個人猛力往後一推。

  金映兒腳步一個踉蹌,婢女們連忙上前扶住她。

  她看著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顏,她跨步便追了上去。

  「你聽我解釋………」

  「郡主,小心哪!」婢女們跟在她身後跑。

  「啊……」金映兒突然捂著胸口,蹲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

  南宮嘯天倏地定住腳步,衝到她身邊,直接橫抱起她。

  她揪著衣領,小臉皺成一團地喘息著。

  「房間在哪裡?還不快叫大夫!」南宮嘯天粗聲命令道。

  婢女們連忙跑在前方帶路,還不時回頭偷看著南宮嘯天不凡玉容因為懷裡小人兒而心痛的迷人模樣。

  他和她計較什麼呢?她如今還活著,身體健康,便是千金難買的美事啊。南宮嘯天看著她低喘吁吁的模樣,心裡不住自我譴責著。

  「忍著點,一會兒就沒事了。」他用力地將她往懷裡摟。

  金映兒輕輕點頭,小臉逕自往他胸前偎去,深吸了一口他的乾淨冷香味兒。

  南宮嘯天進到房裡,快步將她放上長榻。

  金映兒一躺到長榻,立刻睜大雙眼。

  南宮嘯天先是一愣,繼而怒眸一瞠,知道自己受騙上當。

  「你們還不快點出去!」金映兒雙手雙腳纏住了他,圓臉硬是往他的懷裡鑽。

  婢女們笑著離開並關上了門。

  南宮嘯天扯住金映兒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推。

  她摔回榻邊,立刻又彈起身。見他轉身要走,想也不想地便像只小猴子一樣地往前一躍,直接趴在他背上。

  「不要走。」她說。

  「郡主金枝玉葉,請自重。」他再度扯下她往床榻一拽,以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神色望著她。

  知道她沒事是一回事!知道她沒事卻未與他聯絡,且還裝病戲弄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要叫我郡主。」金映兒瞪大眼,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滾。

  「不叫你郡主,要叫你什麼呢?我確實認得一名與郡主面貌極為相似之女子。但她絕對不會是那種明知我與她爹都還因她的生死未卜而擔心時,便自顧自地遊戲玩樂之人。」他嚴聲說道,玉容凜著一層寒冰,氣到全身都發抖。

  「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南宮嘯天大吼出聲,嚇得金映兒連動也不敢動。「你明明活著、明明身體無恙,卻讓我和你爹以為你已經離開了人世!你知道我們的心情嗎?看著我們痛不欲生,你覺得好受嗎?」

  南宮嘯天背過身,氣到不想再看到她。

  「我怎麼會不想去找你們?我每天作夢都夢到你們!可我也是前天才從皇宮裡出來……」

  「意思是,你前天便已住在王爺府?」南宮嘯天驀然旋過身,杏眸微瞇,狠狠瞪向她。

  金映兒頭皮發麻地後退一步。

  「我……我有不能離開的理由……」她嚥了口口水,裝勇敢地對他咧嘴一笑。

  「腿長在你身上,為什麼不能離開?」南宮嘯天扣住她的雙肩,將她往前一扯,玉容直接逼到她面前。

  「因為我跟莫浪平打賭賭輸。」她小聲地說道。

  南宮嘯天以為他不可能再更惱火,但他錯了!

  他牙根緊咬至臉龐發痛,大掌直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扯到面前。

  「你竟為了打賭這種事,讓我跟你爹為你的生死未卜多苦熬了兩日!」

  「怎麼能不賭?如果賭贏,以後你或是爹需要莫浪平的話,他便會隨傳隨到啊!」她抓著他的肩膀,試圖想要解釋道:「這可是門好生意啊……」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先是不告而別,如今又來這一招,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裡!」他咆哮出聲,連自己都被那怒吼聲給嚇了一跳。

  金映兒被他吼到整個人驚跳起來,連耳朵都嗡嗡叫了起來,可她知道自己理虧,只好眼巴巴地揪住他衣袖。

  「我不告而別是不想你傷心……我爹因為我娘過世,整個人一蹶不振。如果你親眼看到我死去,你會難以承受的。之後,我人在皇宮裡……」

  南宮嘯天打斷她的話,不客氣地說道:「皇宮內院就不許有任何消息外流嗎?三個月來,你連隻字片語都沒有!我只要一句話,讓我知道你還活著,這樣就夠了!」

  「我在皇宮時多半昏迷,就算想和你聯絡,也沒有法子——」

  「我不想聽。」南宮嘯天臉色慘白地推開她,便轉身往外走。「從你剛才在流杯亭的開心模樣看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不曾記掛於我。如今你被稱為郡主,身價不同,若你爹願意跟著你,便請你接回去,否則他現下於南宮莊園裡,一切皆好,好到幾乎都快忘記他還有個無情無義的女兒!」

  言畢,南宮嘯天的手碰上門閂。

  「等一下!」金映兒拚命地擠進他與門板之間,張開雙臂擋住他。「我為了你,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活回來的,不許你說走就走!」

  南宮嘯天瞪著她,瞪著她微喘的圓臉、瞪著她那對亮得驚人的圓眸,瞪著她氣鼓鼓的腮幫子。

  他胸口一窒,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

  她竟然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這是夢嗎?會不會他想她想得太久,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了?

  金映兒看出他眼裡的驚懼,小手立刻覆上他的,仰頭瞅著他。

  「我是真的還活著。」她淚水盈眶地說道。

  南宮嘯天低頭狠狠攫住她的唇,狂亂地索著她的味道,直到他嘗夠她的味道,確定了懷裡柔軟人兒的反應沒有半分假,她的身子真的是活生生地偎在他懷裡,他才緩緩鬆開箝制。

  「把話給我說清楚——」他命令道。

  她捂著發痛的唇兒,先瞅他一眼,才慢慢地說道:「說來一切都是因緣際會,算來你還幫了我大忙。」

  南宮嘯天眉頭一擰,一語不發地瞪著她。

  「莫浪平說我內臟腐壞,若要減緩惡化,爭取活著時間,便要到皇宮裡的冰窖療傷。可皇上怎麼可能讓一個可能死亡的人進到冰窖裡,即便莫浪平跟神官串通,說什麼我命與王朝同歲,尚不該絕,皇上還是覺得穢氣,不予採信。直到皇上知道我是你妻子,想起你曾經為了我祈福而撞鐘一百下,捐了一萬兩一事,才心軟地答應讓我進入冰窖。」

  金映兒想起那三個月的事,總覺得恍如隔世,不由得偎緊了他一些。

  南宮嘯天不覺摟緊了她,怎麼樣也想不到他的所作所為竟影響了她的命運。

  「你當時那種身子,怎麼有法子在冰窖住三個月?」他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疾聲問道。

  「那三個月還不是人過的,我冷到一直地昏睡、不停地嘔黑血,莫浪平還剖開我肚子……」

  剖開肚子……南宮嘯天推開她,臉色發白地找了張太師椅坐下。

  金映兒順理成章地偎到他身邊,繼續軟聲說道:「莫浪平找了一種蛆蟲,能吃掉我身子裡腐敗之處。他還切掉了我一截爛腸子。你知道被蟲咬掉五臟六腑,有多痛嗎?」她一想到那種痛,額上竟冒著冷汗,身子也就更拚命地想蜷近他身側。

  南宮嘯天連忙將她擁到腿上,用盡全力地摟著,好似這樣便能趕走她記憶及他此時的痛苦。

  「莫浪平施術時,我身子尚虛,連昏迷的麻沸湯都不能多喝。蟲子每咬一次,他的刀每割一塊,我就痛得想死。好幾次,痛到昏了過去,又痛到醒了過來。要不是靠著想活下來見你的意念撐著,好幾回都想拿起刀子一了百了……」

  他臉色慘白地倒抽一口氣,重重把她抱到胸前。

  「之後,你就漸漸好轉了嗎?」他嗄聲問道,不知不覺間已嚇出一背冷汗。

  「算漸漸好轉吧,每日吐血從一碗變成半碗。」她苦笑地吐吐舌頭,彷彿嘴裡還能嘗到那股腥味一般。「當時,多虧石影運氣到我體內,否則我也很難撐過那段時間……」

  「你現在身子如何?」他挑起她的下顎,一寸一寸打量著她。

  「一切都好,莫浪平只交代不能太勞累,否則一病便要驚天動地。」她聳肩說道。大難不死後,其餘的病痛對她來說,全都構不成恐懼了。

  「那你方才還在外頭玩得那麼瘋,萬一不小心跌進池裡,傷風著涼還得了嗎?」他不客氣地狠敲了下她腦袋。

  「叫我整天悶在屋子,死了跟活著也沒什麼差別。」她嘟了下嘴,玩笑似地說道。

  「還說這種孩子氣的話,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玉眸威脅地瞪著她,不快怒咆直吼到她面前。

  「你允我回去了?」金映兒雙眸一亮,馬上巴住他的手臂。

  南宮嘯天美眸閃過一陣狼狽,馬上冷起臉孔,別開了臉。

  「我不原諒你身子已經好轉,卻未立刻通報我的行徑,貪玩比我和你爹重要嗎?」

  「沒什麼比你和爹重要,所以我才會跟莫浪平打賭——賭我離開皇宮後,能否撐上十日不主動與你聯絡。若我能夠,他便輸了賭注,答允日後必要時也會救你們一命,我可是用心良苦啊!」她激動地大聲說道。

  「我根本沒收到你的消息,你怎麼會輸?」他不信地瞥她一眼。

  「我出皇宮第一日——也就是到了褚王府的第一日,我便忍不住偷偷地寫信給你,結果卻被莫浪平捉到……」

  「你寫信給我?」

  「了不起吧,連我都佩服起自己了。」金映兒得意洋洋地咧嘴笑著,一開口便停不下來。「石影教我識字寫字,雖然我畫符還是比較成功。總之,我和莫浪平的打賭輸了。因此,被罰三十日之內不得和你聯絡,否則莫浪平就不管我的病。幸好我聰明過人,想出流觴宴會這法子讓王爺找你來……對了,你今日怎麼這麼晚到,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還有還有,我還沒告訴你,褚王爺怎麼會認我當義女……」

  三個月沒見,她有一輩子那麼多的事情想告訴他啊。金映兒說得極快,一會兒便臉紅氣喘了起來。

  「好了,不急於一時。」南宮嘯天一瞧她臉色不對,馬上撫揉著她的後背,不許她再說。

  金映兒從善如流倒在他胸窩處,卻也不自覺地揉了下眼。

  「累了怎麼不早說。」南宮嘯天見狀,立刻將她抱到床榻躺下。「閉眼休息。」

  「我想回家休息,想找爹。」

  金映兒好好枕頭不躺,偏偏就要賴在他身上。

  南宮嘯天瞪著她嘻嘻笑白牙,想著這折磨人的傢伙怕他傷心,竟寧可忍受自己孤獨身亡的下場。就連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也還咧著嘴嘻嘻笑,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個騙人心的小騙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讓人不心疼呢?

  不過,她沒事了,活著回到他的身邊了。

  南宮嘯天俯身而下,用他的唇逐一撫過她的眼耳鼻唇,將唇停在她跳動的脈搏處。

  金映兒望著他唇邊緩緩漾出的絕美笑容,撫住他的臉龐。

  「你怎麼還是這麼好看……一點都沒有為情消瘦……就是這張可惡的皮相一天到晚出現在我夢裡……」她用力咬了下他的唇。

  南宮嘯天瞪她一眼,低頭吮住她的唇兒,直到聽見她不自禁低吟聲音,這才饒過了她。

  「休想我再放開你。」這回,換他狠狠咬住她的唇。

  「人命長短哪容得人算計,該放開時還是得放開。」金映兒撫著他臉孔,生死關頭走了一遭之後,她是愈來愈相信唯有好好把握人生,方能沒有遺憾。

  「你多活著的一日,我便當是我撿到你一日。」他嗄聲說道。

  「這麼想便對了。」她讚許地拍拍他的手。

  「還有臉教訓我,我還沒跟你算清楚……」

  「唉呀,別說了……我頭昏眼花,要睡了……」金映兒耍賴地把臉埋進他的胸前,甜蜜地笑著。

  她現下只想讓他這樣抱著摟著疼著,其餘的事兒,明天再說吧。

  而南宮嘯天望著懷裡這個麥芽糖飴一般黏人的傢伙,自然捨不得不依順她。況且,他如今什麼也不想想,只想緊緊擁住這個失而復得的小女人。

  總算——又相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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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1 00:03:4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半年後——

  京城街上聲名最顯赫的白玉樓裡,一名頭髮花白老人坐在一處可觀看街景的閣樓窗邊,與一名身穿白衣,高束著男子髮式,小臉似蜜的姑娘對坐而飲。

  兩人原是分坐兩桌,卻因為小姑娘十分健談,進而並桌同飲。

  「哈……你這個小騙子,如果你吹的那手笛子能讓褚王爺認你為義女,那王爺就該認我為爹了。」老人坐在圓桌前,哈哈大笑道。

  「褚王爺有個七歲就夭折的小女兒,所以笛聲就跟我一樣有童趣,所以他才認我當義女。何況,我又會噴火、舞劍,什麼把戲都會一點,王妃不知道有多喜歡我。」金映兒手裡揮著綠笛,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這京城裡滿街賣藝人,怎麼沒去當王爺義子、義女?」老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因為他們不識得鬼醫莫浪平,沒讓他帶入皇宮裡,當然不會認得王爺、王妃啊!」她吃一口蓮花鴨簽,又心滿意足地啜一口熱茶。

  「哈哈!你這小女子扯的笑話比茶館裡說書的還精彩。」老人捧腹大笑,笑到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我說的全是真的。」金映兒瞪著圓眸,咧嘴一笑。

  「是喔……那你還有什麼事還沒提?」

  「沈香城的南宮嘯天是我的夫君,你該聽過這名吧。其實,褚王爺會收我為義女,也是由於南宮嘯天向來對於濟糧之事不遺餘力,王爺想與他再加一層親……」

  老人用力拍著桌子,笑得差點沒岔了氣。「你真是個天生的騙子,這頓我請!你這故事說得實在太精彩!」

  「我說的都是實話。」金映兒一聳肩,好胃口地再舀了一碗群仙羹,好奇地打量著花窗外有哪些新開商家。

  她回到南宮府裡已有半年,除了最初的一個月,南宮嘯天總把她當水晶人,什麼事都不許她做,逼得她不得不離家出走以表明心意後,一切皆十分如意。

  重要的是,南宮嘯天被她那麼一嚇,日後凡是有遠行,總會帶著她同行。辦完正事,還會帶著她走遍當地名勝古跡。

  雖說他原本不是個對玩樂有興趣之人,但在她的陪同之下,現在倒也懂得好好地賞景看物,偶爾也會和她一同品評一番。

  「大叔,你可知那棵樹結的是什麼果子?」金映兒指著窗外好奇地問道。

  「那是此地才有的海棠果,我上回北冬國的朋友來,看到這果子驚為天人,直說是美人胭脂。」

  「那不就大有賺頭嗎?」金映兒眼睛一亮,關於這種能賺銀子的訊息,耳朵就特別靈光。

  「你以為經商那麼容易啊,商旅們最重要就是運輸,這一來一往路程耗去銀兩不知有多少,更別提這北冬國正在內戰,諸侯們爭天下,擾得我們和他們的邊境也轟轟亂亂,風險不知道有多大。」

  「這對我夫君來說,應當不是問題。」提起他,小臉忍不住盡是盈盈笑意。

  「你這小姑娘還在作春秋大夢啊!」老人大笑地說道。

  「我已經很久不騙人了……」金映兒突然閉嘴,對著老人身後一笑。

  老人回頭,看到一名面貌如玉、身影修長的翩然美男子朝著他們走來。

  「怎麼一刻都待不住呢?春花跟秋月找了整條街,急得都快哭了。」南宮嘯天走到她身邊,直接圈住她的腰,攬起了人。

  「我只是出來走走嘛……」金映兒又從桌上撈了顆蜜棗子,才甘心地回到南宮嘯天身邊。

  「下回帶著她們一起出門。」他命令道。

  金映兒噘著唇,敷衍地點點頭。春花和秋月走路慢吞吞,她還得等她們,不免少看了許多有趣事情哪。

  「下回再一個人亂走,當心我禁足你一個月。」南宮嘯天白玉臉龐嚴肅地瞪著她。

  「不要!」金映兒立刻扁起嘴,半邊身子先偎了上去撒嬌。

  「請問閣下如何稱呼?」老人問道。

  「南宮嘯天。」南宮嘯天微一頷首說道。

  老人瞪著他俊美容顏,嘴巴差點合不上來。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了嗎?」金映兒朝著老頭兒一揮手後,便被南宮嘯天揪在身邊,一路拎向客棧廂房。

  「你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金映兒邊走邊問,心裡卻只想著要如何溜過他的教訓。

  「因為那幾間劉記鋪子雖然帳目清楚,不過裡頭夥計眼神不正,行止詭異,我怕他們搞鬼,不想收那幾間鋪子。」南宮嘯天說道。

  映兒江湖走得多,最愛對人品頭論足,且時有精準之語。他聽得多,也在帳目營收之外,多學了幾招,倒也派上了一些用場。

  南宮嘯天推開房門,金映兒原本笑嘻嘻小臉卻馬上垮了下來。

  春花秋月正端著藥湯等著她。

  對她來說,這些時日最可怕之事,便是——天天喝藥!

  「喝藥。」南宮嘯天命令道。

  「不。」金映兒立刻搖頭拒絕。「這種防止受孕的湯藥,喝得我想吐。」

  春花秋月退出房外,知道夫人一會兒就會乖乖喝下那碗藥。

  「要我硬灌你喝,還是要我一個月不碰你?」南宮嘯天在榻邊坐下,也不催她。

  「我不喝,而且你忍不了一個月不碰我的。」金映兒不以為然地說道,直接坐到他腿上。

  「或許。」南宮嘯天吻住她的唇,指尖順著她的身軀滑下,撩開她的衣衫,繼而圈住她手腕,吮著她敏感的手臂內側。

  金映兒拱身低喘,還沒理解發生了何事,她的雙手已經被綁縛在頭頂上方。

  「這樣方便我餵你喝藥。」南宮嘯天拿起藥,一口一口哺餵到她口裡。「乖乖把藥喝完,否則我綁你一整日在這床榻上。」

  金映兒氣到滿臉通紅,卻不得不咽下苦藥,免得濕了一身。

  「你這無賴!」她圓眸一瞠,怒吼出聲。

  「不無賴怎麼留得住你這個小滑頭。」他用舌尖舐去她唇上的一滴藥湯,卻又探舌入她唇間,每一口都要她喝盡。

  她來不及抗議,便被他吻得四肢無力,呻吟連連了起來。

  於是,就在這種雙腕被縛,無法掙扎的狀況下,她拱身任由他在她身上挑起陣陣情潮,又哭又求又喊地與他歡愛了一回。

  歡愛高峰之後,南宮嘯天鬆開她手上箝制,將她拉進懷裡,扯過絲被攏住她身子。

  「現在你知道我沒法子不碰你了吧……」他吮著她仍血紅的耳珠子說道。

  「天天喝藥,誰都要逃掉吧。」她捶他一拳,出手卻因為方才放縱的歡愛,而顯得無力。

  「你這身子是撿回來的,既然莫浪平認為你不適合懷孕,我怎能讓你冒任何一點風險?」他愛憐地撫著她後背說道。

  「不能有孩兒,你可會有遺憾?」

  「你這樣一個頑皮孩兒,便鬧得我一個頭兩個大了,哪有空再理其他孩子。」南宮嘯天撩起她一縷髮絲,低笑地說道。

  她趴在他的胸膛,看著他美麗容貌,忍不住又用指尖去勾勒他細緻輪廓。

  「也好,反正這張臉蛋太好看,萬一孩子對著你叫娘,我也不自在哩。」她咧嘴一笑,一個翻身便自然而然地縮進他肩窩。「不過,我瞧我爹倒是挺愛孩子,沒有孫子也會遺憾咧。」

  「那你注意一下是否有貧苦人家孩子要讓人收養。」他用手覆住她的眼,強迫她休息。

  「領養五個孩子,你覺得如何?」她驀地睜開眼,想像自己領著一隊孩兒在府裡作威作福的模樣,精神全來了。

  「你若有法子將他們衣食起居全都照顧得無微不至,自然沒問題。」他挑眉說道。

  「算了,隨緣好了。」她嘟了下唇,閉眼打了個哈欠。「你號稱『南宮半城』,婚姻這門親事上卻是挺吃虧。像你這麼有錢有勢,正宮妾室加起來卻只有一個。然後,還不能有子嗣承後。」

  「我有你便好了,況且府內子弟若有賢能者,也不一定非得傳子不可。」

  「總之,你這筆生意,做得實在很不划算。」

  「划不划算,我自個兒知情,吃虧便是占便宜。」他捏了下她圓嫩腮幫子,笑著說道。

  「好吧,那我只好讓你多吃點虧、占多些便宜嘍!」她圓眸一睜,瞄他一眼。「你答應過陣子要帶我去找石影的,她每年春分時節會回到老家。」

  「我們人還在京城,都還沒到家,你便已在計劃下一趟出遊,就不能好好地休息一下嗎?」南宮嘯天無可奈何地說道。

  「啊……我先說免得忘記。方才客棧裡和我聊天的老爹說,海棠果在北國一物千金哪,你可以順便看看產地附近可有商機。你最近不是要販糧到邊界嗎?」

  「是,我會因此再大賺一筆,而你則能乘機再到產地周遭玩樂——」

  「兩全其美,豈不快哉?」她燦然一笑,幫他接下了話。

  「你的話太多了。」他用唇蓋住她的眼,催促著她不可再硬撐。

  金映兒這回沒再多話,順從地閉上眼。

  恍惚之間,她想到石影前日的來信,說是莫浪平找著了一種可以補強她身子的草藥。若是調整好體質,她日後也許可以受孕。

  有個能和她一起作亂的孩子,感覺應當還不差吧。況且,南宮嘯天到時候忙著管孩子,就沒心思擺在她身上了。呵……

  南宮嘯天看著這個連睡夢中都揚著唇笑的小傢伙,玉容也泛上一抹笑意。

  他合上眼與她交頸而眠,緩緩沉入美夢之中——

  夢中,有個像她的女娃兒,親親密密地喊著他爹。而她和孩兒大吃飛醋,爭搶著他的注意。

  南宮嘯天在睡夢間笑瞇了眼兒,不知是夢是真,只覺如今一切無一不好、無一不佳、無一不值得開懷!

  人生若此,夫復何求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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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1 00:04:13 |只看該作者
後記 余宛宛

  「姑姑,你為什麼閉著眼睛在打電腦?」小寶貝問道。

  「因為我眼睛痛。」我睜開眼睛看向她。

  「眼睛痛為什麼還要打電腦?」她睜著大眼,奇怪地看著我。

  「因為要工作啊!」我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苦笑地說道。

  「為什麼要工作?」小寶貝不屈不撓地繼續追問。

  「因為要賺錢買新電腦……」我恍惚地說完,突然一怔,連忙回復正常。「沒有啦!是因為要賺錢才有飯吃。」

  「那工作好不好玩?」她問得很認真。

  「有時候很好玩。」像是靈感很多的時候、像是寫完十幾萬字時、像是想出連自己都覺得很讚的對白時,是真的還不錯玩。

  「那可以不玩嗎?」

  「當然可以。」如果我改行,就可以不玩了。

  「喔。」小寶貝看了看我,顯然覺得我不怎麼有趣,轉身跑開去看她的灰姑娘。

  而我頂著一頭比灰姑娘還亂的頭髮,灌了一口茶之後,繼續埋頭苦幹。

  說真的,寫稿多年,要說我的熱絡勁還和當年一樣——

  那是騙人的!

  不過,若說我是否比以前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樣的故事、想傳達什麼樣的心意給你們,那麼答案是肯定的。

  我不知道我踏進這一行的時間,算是太早或太晚。不過,如果我一畢業就開始寫作,從來不曾經歷過外面的世界,我想我現在應該是在做其他工作吧。

  寫作的世界可以天馬行空,但是有些情感或是遭遇,我總是希望它們能夠真實一些。也許,我多少被這樣的想法給侷限了一些創意。不過,我這種實際的個性,讓我下筆時會覺得比較安心。

  什麼人該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樣的事、有什麼樣的想法,我認為是我該掌握的部分。

  畢竟,我一向是個實際的人。事實上,寫小說是我做過與現實離最遠的事。不過,我靠它養活自己很多年,它也最現實啊!哈!

  為什麼提到現實?因為金映兒雖然是個騙子,可她對生命有熱情、對生活有熱忱,她很實際,為了求生活、為了讓事情達到最圓滿狀況,她願意把別人的需求放到自己面前。

  而南宮嘯天的個性則是先保護好自己,防護線一定先拉出來,才會去做其他的事。而距離感這種東西,一旦讓人發現存在了,除非對方很有心(或是神經很大條),否則一直存在的機會很高。

  所以,在寫作過程中,我很喜歡寫金映兒突破防線的情節,總覺得南宮嘯天似乎每次都會被嚇到一點,可是又忍不住想多接近她一點的矛盾。

  所以,當編編告訴我,說她覺得這對主角感覺像是天生便該相屬時,我很樂!

  還有,寫這個故事時,一直想到「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人永遠不知道所做的舉動,會影響到什麼,所以,會盡量不做讓自己或別人不安的事吧。

  一起加油吧!

  然後——

  我還沒要退場!

  等一下,再聽我說一些話。(抱住你們的腿不放!)

  話說,今年五月時,一個當自由寫手的朋友,不堪人情請託,回到出版集團裡兼職企劃兩個月。沒想到,這一步重回職場,卻讓她驚呼連連。

  她說之前一個月辦一、兩場活動,便覺得整個月都忙翻了,怎麼現在一個月裡竟然要辦五、六場活動,她說她不知道其他同仁是怎麼熬過來的。

  為什麼要這麼努力?

  因為出版社有所謂「五窮六絕」月份。指的是五、六月是出版收入很不好的時期,所以出版社通常會卯足力氣來衝業績。

  今年經濟不好,是大家都知情的事,出版業當然也受到了衝擊,所以更要拚命地跑啊跑……

  我因為身邊有幾位在不同出版社當編輯的朋友,所以知道他們的工作有多麼多麼的辛苦。加班是家常便飯、腰酸背痛則成了基本配備,但他們都擁有一份編輯人的熱情,對未來有願景,也一直努力希望可以讓大家看到好的作品。

  編輯要做的事,絕對不是只有審稿這麼簡單。好編輯要有很好的邏輯力——否則怎麼和愛天馬行空的作者溝通。要有判斷力——否則怎麼知道作品適不適合市場。當然,敏銳度也不可少——否則怎麼在市場殺出血路。

  是故,我個人覺得編輯的企劃能力及審稿意見,比他們是否讓稿子過關這事還可貴。(如果我被退稿,可能就沒這麼客觀了。哈!所以,現在先寫下來提醒自己。)

  如同我一直認為我的責編給予我工作上的大幫助之一,便是始終能提出讓我寫作更進步的意見!(我不怕別人對我的作品提出意見,我比較怕我的作品讓人覺得沒有想法,而提不出意見。)

  所以,我想藉此機會,幫我的編輯朋友們及出版社加油!

  當然,更重要的是——

  謝謝看完了這本書的你們!

  有你們,所以我們才能繼續存在。

  真好!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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