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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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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辰 -【尊王無情(神門七劍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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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4 01:06:3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炎熱燥悶的盛夏過去,秋天的涼意開始籠罩大地,絲絲細雨自淺灰色的天空落下,落在巴掌大的葉片上,倏地滾落早已不再澄澈的蓮花湖面,激起了陣陣漣漪。

  段青豔提著簡單的包袱,緩緩步出房門,茫然地凝望著自天空飄落下來的細雨,她的心也跟著下起雨來。

  擔心受怕了好幾個月,她終究還是要離開這個讓她只有傷心的地方。

  她吸吸鼻子,忍著淚走至大廳,果然見到所有的人早已聚集在一起,此刻正既擔憂又緊張地望著她。

  一見到她,向梓荀立刻將她拉了過來。

  「豔兒,你提著包袱做什麼?行兒剛剛說什麼要休妻,我還不敢相信,不是好好的嗎?我絕不允許你離開。」

  段青豔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媳婦對不起公公、婆婆,請你們原諒我。」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向梓荀問道。

  她抬起頭,神情看似平靜,然而她的心卻早已傷痕纍纍。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千言萬語道不盡,她只能化作一句對不起。

  神君戀將她自地上拉了起來,又氣又惱,「六嫂,你別說了,什麼對不起嘛,想也知道事情一定不是你的錯,你道歉做什麼?」

  段青豔笑得悽楚,「可我沒有做好妻子的本分卻也是事實呀!」

  神君戀瞪了神君行一眼,氣得想殺人,「什麼本分呀?這個家的每一個人哪一個不知道你的好、你的賢慧?而且你對六哥也已經夠仁至義盡了,錯的是六哥呀!」

  「不。」段青豔深吸了口氣,淒涼的露出了抹笑,「相公他沒有錯,更何況他從來就沒有騙過我,他不想娶我的確是事實呀!只是我太自私了,一心只想到自己,所以忽略了他的感受,硬是要嫁給他,若真要說有錯,那錯的人是我,我不該逼他,我不該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上呀!」

  她一番剖白震撼了廳裡每一個人。

  「六嫂……」神君戀出聲卻不知該說什麼。

  段青豔閉上眼,淚珠兒再也克制不住地連連滾落。

  「打從進門後,我就一直努力地想要贏得你們每一個人的心,即使知道相公是被迫娶我的,我還是樂觀的相信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讓他接納我的,只是沒想到這終究是我自己的奢望,或許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吧!誰教我是那麼的自私、那麼的可惡。」她停頓了會,笑了,「沒有愛情做根基的婚姻是根本不會幸福的呀!」

  「豔兒……」向梓荀心疼不已。

  段青豔眨去眼淚,抖著雙唇道:「所以你們不要再怪相公了,他說的沒錯,這一切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我真的不怨任何人。」

  神君戀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出聲,「可是六哥要休了你呀!我不要,我不要啊!六嫂……」

  她握住神君戀的手,感動地道:「戀兒,謝謝你這半年多來對我的好,我真的很高興有你這樣一個小姑,你總是能夠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給我帶來歡笑與快樂,真的謝謝你。」

  神君戀哭著緊抱住她,「六嫂,你別走呀!我捨不得你啊!」

  「戀兒,別難過了。」

  神君戀哀傷地哭叫著:「我不要呀!更何況你根本可以不用走的呀!你是我的六嫂,永遠都是,我不讓你走,爹娘也不會肯的。」

  「戀兒……」向梓荀淚流滿面地望著她,「是呀!你是我的好媳婦兒,我絕不讓你走,也絕不答應讓行兒把你給休了,他要休還得過我這一關呢!」

  「婆婆……」段青豔心中只有感動。

  風淨瑤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是呀,青豔,你不能走,你可是咱們這個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說什麼咱們也不能讓你走。」

  其他人也跟著道:「是呀!不能走,不能走。」

  眼見事情有些脫離自己的計謀,孟荷的眸子裡迸出一股森冷,她立刻纏著神君行哭哭啼啼的說道:

  「我看相公您還是留下姐姐吧,雖然、雖然姐姐不太喜歡我,而且還對我動手,但我想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得到她的認同的。」

  果不其然,神君行一聽,當下沉下了臉,「她如此容不下孟荷,已不配做我神君行的妻子,而且我已經決定了,她已沒有資格再繼續待在這個家,讓她走吧!」

  眾人聞言,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而段青豔的心則是再次被他給刺得鮮血淋淋。

  神定誼臉色鐵青的怒吼著:「你在說什麼鬼話?這麼一個優秀賢慧的妻子你不要,休了豔兒,你不是存心要讓她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嗎?」

  神君行冷酷的道:「那是她自已選擇的。」

  「你——」神定誼氣極了。

  「公公,不要。」她拉住氣急攻心的神定誼,心再次被挖了個洞,「別怪相公,他說的是事實,他既然已休了我,我就不該再厚臉皮地待在這裡。」

  神定誼氣急敗壞地揮舞著雙手,「我才不會讓這個逆子把你這麼好的媳婦兒給休了,除非他不要我這個爹。」

  「公公……」

  「豔兒,你放心,我會給你作主的,我絕不讓他把你趕出門。」神定誼保證道。

  神君行冷冷的朝她露出了抹嘲諷的笑,「你呢?怎麼樣,是不是不走了?」

  他無情的眼神像把利刃狠狠地插在段青豔的心口上,她死命地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嗚咽出聲,全然不知有一滴血自她破了的唇角淌了下來。

  「我能不走嗎?」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資格留下來?

  「六嫂,你真的要走?」神君戀問道。

  努力眨去奪眶而出的淚,段青豔再度跪了下來,心已死絕,「公公,婆婆,對不起,媳婦兒終究還是要離開這個家,再也無法伺候你們了,不過在媳婦兒的心中,你們永遠都是我的爹娘,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們的。」

  向梓荀哭得老淚縱橫,「豔兒,豔兒……」

  段青豔咬緊發顫的唇,不顧唇上傳來的疼痛,佯裝堅強的道:「你們不用替媳婦兒擔心,即使不在你們身邊,媳婦兒還是會天天燒香拜佛,保佑你們身體安康、長命百歲的。」

  她忍住淚站起身,顫抖地走向一臉莫測高深的神君行,「嫁給你的這半年多來,我知道你過得很痛苦,你總是強迫自己去和我相處、強迫自己去適應我這個你從來就不想娶的妻子,對不起,一直想對你說這三個字,只是我沒有想到竟會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

  她再深吸了口氣,不容許自己退縮,繼續道:「原以為我能夠一直待在你身邊伺候你、照顧你的,沒想到我們之間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不怪你,也不怨任何人,真的,因為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我惟一的遺憾是不能永遠守在你身邊啊!」

  她急喘著氣,故作堅強的模樣讓人心疼,「不過還好你現在已經準備納妾,你已經找到一個能夠代替我的位子的人,那我心中的大石也可以放下了。」

  神君行深深的看著她,她哀傷的模樣讓他不自覺地握緊雙拳,心裡一陣緊縮。

  「答應我,你會好好的照顧你自己,不讓自己受到一絲一毫的痛苦與折騰。」

  神君行咬著牙,沉默地瞪著她。

  見他不說話,她急得扯住他的衣袖搖晃著,禁不住淚流滿面,「答應我,答應我你會快樂的過日子,我求你答應我,不要讓我走得不安心,你答應我呀!」

  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孟荷推開她的手,假聲假意的道:「姐姐你就放心吧!妹妹我會好好的照顧相公的。」

  段青豔痛苦的摀住嘴,心碎成片片,「是呀!我是怎麼了,他已經有你了,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有你接手、有你去照顧,我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呀!」

  孟荷得逞地揚起唇,虛偽地笑道:「是呀!姐姐,反正你就已經要走了,相公已休了你,你還操這份心幹嘛?」

  她一針見血的話徹底地將她推入了絕望的深淵。

  她說得不錯,她,段青豔,如今已是個遭相公休離的可悲女子,她還操那些心做什麼?

  強撐起僅存的一點堅強,她捏緊懷裡的包袱,顫聲對孟荷道:「我走了之後,公公、婆婆以及相公就勞煩你照顧了。」

  「姐姐不用交代,這妹妹我當然知道。」

  「那……我走了。」段青豔向眾人道別。

  再次貪婪的望著心愛的男人—眼淚不斷地滾落段青豔的臉頰,她低泣一聲,再也承受不了,掩面飛奔而出。

  「六嫂……」神君戀埋在向梓荀懷裡痛哭失聲,神家五個男人則是心疼的哄著傷心的妻子,惟有孟荷見計謀得逞,揚起了抹得意的笑容。

  呵呵呵,她的計謀終於成功,她終於順利趕走段青豔,她終於得到神門六少夫人的位子了。

  而一旁陷入沉思的神君行壓根就沒發現她詭譎的笑容,只是選擇漠視心裡那不斷升起的異樣情榛,眼睜睜的任由段青豔走出自己的生命。

  所有的一切在段青豔離開後開始有了轉變。

  原以為自己的生活終於可以回覆到從前的平靜,神君行卻沒想到原先生活的步調竟全亂了,很多他以前所認定的事情不但根本不像他當初所想的那樣,而且還可笑離譜到極點。

  愣愣地瞪著桌上那令他難以下嚥的飯菜,他再也忍不住這幾天所累積下來的莫名煩躁,氣惱的吼道:「怎麼這幾天的飯菜都這麼難吃?」

  剛痛失愛媳的向梓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仍掩不住哀傷地道:「飯菜哪裡難吃了?本來就是這樣呀!」

  他煩悶的皺起眉,不耐煩地道:「咱們是不是換廚娘了?做什麼換走寶月那丫頭?這菜簡直難吃死了,把她找回來。」

  神君戀氣惱地放下碗筷,語氣不善地道:「你在找碴嗎?這菜就是寶月做的。」

  「什麼?這菜是寶月做的?」神君行不敢置信。

  「沒錯,就是寶月做的。」神君戀肯定道。

  「可是……」神君行困惑地攏起劍眉,「我記得前一陣子寶月做的菜不是這樣的,怎麼才短短幾天就變了這麼多?」

  神君戀忍住淚,憤恨地瞪著他,「那是六嫂做的。」

  神君行震驚的抬起頭,「你說什麼?」

  想起賢慧的媳婦兒,向梓荀再也忍不住地淚流滿面,「以前豔兒在的時候,天天都起了個大早親自做飯給我們吃,她的手藝好極了,可是現在我們再也無緣吃到她做的菜了。」

  神君戀心疼地擁著向梓荀,「娘,別哭呀!」

  接下來的時間,神君行就只能這樣呆愣地坐在椅子上,承受眾人投射而來的指責目光,心裡則回想著從前的一切。

  幾天後的某個夜裡,神君行發現自己的另一雙靴子磨破了,於是來到向梓荀的房內央求她再為自己縫製一雙鞋子,他還記得當時娘親聽到後是多麼的驚訝。

  「靴子?什麼靴子呀!」「娘,您前陣子不是親手為我縫製了一套新衣與新鞋嗎?現在我的鞋子又破了,您就再為兒子做雙鞋吧!」

  「別逗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自從嫁給你爹後,就從沒拿過一針一線,更遑論什麼做衣做鞋給你了。」

  「可是……那前陣子的那套衣鞋……」

  向梓荀想了會,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那全是豔兒做的,還記得那個時候她說你的衣服破了,要為你做件新的,而且還替我和你爹也做了幾套呢!你就不知道她的手有多巧,我這個無緣的媳婦兒……」

  他聽完後整個人愣住了,怎麼也想不到那套手工津巧、縫製細膩的新衣居然會是她親手做的。

  怎麼,難不成你要說是你做的?他還記得當時他的話有多惡毒。

  是,這是娘做的,娘說我拿來給你的。他現在終於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當時的她是抱著多麼絕望的心情面對他。

  該死!

  他低咒了聲,像陣風般跑了出去。

  那個晚上他徹夜不歸,在外喝了一夜的酒,企圖麻醉自己,只是腦子裡卻不停的閃過她的臉、她對他的好以及她那時的溫柔恬靜。

  又過了一陣子,他腹痛的毛病犯了,於是他便要求神君頎做份藥膳給他,豈料事實的真相卻再次打擊了他,「你說什麼藥膳,我不知道。」

  他不耐煩的瞪著神君頎,「少來了,我這幾日肚子又痛了,你幾個月前不是曾做了份藥膳給我吃嗎?吃了後我真的好很多,你再替我做一份吧!」

  「那個呀……」神君頎聽他這麼說後,」臉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很抱歉,那份藥膳不是我做的,是豔兒做的。你一定不知道吧!她不僅廚藝好,而且醫術比起我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才能為你調配出那份藥膳。」

  「你說什麼?!」他被這個消息震懾住,半晌回不過神來。

  「六弟,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拋下這句暗藏玄機的話,他便留下他一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的,他說的沒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他曾那樣惡毒的批評她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千金,卻沒想到她的廚藝好到足可媲美皇宮御廚;他原先以為是娘做的衣鞋,卻沒想到那全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為他縫製出來的;那份治好他腹痛毛病的藥膳,曾經他以為是會醫術的四哥做的,卻沒想到那是她含著淚為他調配出來的。而這些在她尚未離開的時候,他根本一項也不知道,一項也不知情。

  他現在終於明白眾人為什麼老是在他面前稱讚她的好了,現在他終於全明白、全知道了,只是,已太遲了呀!

  他跌坐在涼亭裡,拿起酒壺仰頭便猛灌。

  該死,為什麼當初就是不肯相信她?為什麼當初要以那樣惡毒殘忍的言語傷害她?為什麼在她走後他才愚蠢地發現到她所有的好?

  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的感情,他抱著酒壺心痛地喊著:

  「豔兒,對不起,我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怪我,豔兒,不要離開我……」

  神君戀偷偷躲在牆角望著酒後吐真言的神君行,早已淚流滿面。

  「笨六哥、蠢六哥、木頭六哥,你當初不是說六嫂一點好也沒有嗎?現在總算知道六嫂的好、總算知道自己錯了吧。」

  練守紗吸吸鼻子,自她身後冒了出來,「那咱們現在該怎麼做呢?」

  神君戀轉頭看了她一眼,擦擦眼淚道:「咱們現在最先要做的便是趕走那個狐狸精。雖然六哥已經發現自己對六嫂的感情了,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還沒除去呢!」

  練守紗聽後甚是認同地點點頭,「沒錯,那個孟荷。」

  神君戀才不齒叫她的名字,「是那個狐狸精,那個不要臉的婆娘,要不是因為她,六嫂也不會滿腹委屈地離開。」

  「你有好法子嗎?」練守紗問道。

  神君戀氣呼呼的環起手臂,「還記得那一天六哥說的話嗎?我才不相信六嫂會動手打她呢!你當時就沒瞧見六嫂的臉有多紅、有多腫,我看動手的八成是那個狐狸精,被打的人才是六嫂。」

  「我也是這麼想的。」練守紗附和道。

  「所以咱們就得逼她說出真話,而且得讓六哥聽到,這樣才能讓他明白那個狐狸精是個怎樣攻於心計的一個人。」

  「嗯,的確是個好法子。」練守紗贊成道。

  「那咱們就走吧!」

  練守紗跑沒幾步又回過頭來,「那六弟他……」

  「哼,誰教他氣跑了六嫂,就讓他在那裡懺悔一陣子吧,咱們雖然得把六嫂找回來,但也不能便宜了那個傢伙。」

  練守紗噗哧一笑,「有道理。」

  「走吧!讓六哥自己好好的在這裡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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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4 01:06: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打從段青豔離開後,孟荷便開始以神六少夫人自居,儼然成了神門的指揮者,頤指氣使、自以為是的模樣讓所有的下人是恨得牙癢癢的,偏又耐她不得。

  在段青豔走後的第三個月,眼見神君行終於在酒後吐真言,認清自己對她的感情,神君戀與練守紗便決定讓所有的人看清孟荷的真面目。

  這一日!見孟荷又不可一世地指使著下人,眼見時機成熟,神君戀與練守紗雙雙來到她面前。

  孟荷自以為是的神情看得神君戀是怒火中燒,「你以為你是誰呀!憑什麼這樣對下人呼來喝去的?」

  孟荷抬起頭懶懶地看了她倆一眼,擺明了不將她們放在眼裡,「唷!原來是小姑和大嫂呀!怎麼,今兒個你們倆怎麼有空跑到我這裡來?有何指教嗎?」

  「指教?」練守紗也被她目無中人的模樣氣壞了,「沒什麼指教,只是想給你一點建言,勸你對下人的態度不要如此惡劣。」

  孟荷哈哈大笑出聲:「笑話!我是神門六少奶奶,他們聽我吩咐做事是應該的,難不成我還要對他們客氣不成?」

  神君戀聽了只差沒氣得吐血,「你才別笑死人了!就憑你這樣一個進不了廚房也出不了廳堂的狐狸精也想當我們神門的六少奶奶,你別笑掉我大牙了,自己也不照照鏡子。」

  孟荷被她的話激得怒火狂燒,「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對我說出如此不敬的話來!」

  「呸!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麼不敢?」神君戀嗤道。

  「你、你……」孟荷氣得說不出話來。

  神君戀環臂嘲諷道:「我什麼我?你真以為自己是麻雀,飛上了枝頭做鳳凰嗎?得了吧,就憑你這副德行也配!」

  孟荷氣得臉色鐵青,「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神君戀不屑地瞪著她,「意思就是你根本連麻雀也不如,你根本沒資格踩在我神門的土地上。」

  孟荷瞪著她們好半晌,突然不怒反笑,「就算真是如此又怎樣?相公娶我是遲早的事,再過不久我就可以成為神門真正的少奶奶了。」

  練守紗搖搖頭,嘆她不識時務,「神門的六少奶奶是青豔,不是你,你別癡心妄想了。」

  豈料孟荷反倒不以為杵地冷哼了聲:「段青豔?算了吧!她已經讓相公給休了,再也不是什麼神門的六少奶奶了。」

  神君戀環臂冷瞅著她,「所以你才處心積慮地想法子趕走六嫂?」

  孟荷愣了一會兒,突然大笑出聲:「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也不怕你們知道。我可是好聲好氣地請她走,是她自己不識相,硬是不肯走。」

  神君戀氣壞了,「果然是你逼走六嫂的。」

  孟荷笑得可得意了,「為了穩住神六少夫人這個位子,我當然得先下手為強,更何況我這麼做也是在幫相公呀!」

  「所以你出手打她?」神君戀指出事實。

  孟荷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抬起纖纖玉指端詳著,「那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你說什麼?」

  一道森冷挾帶著狂怒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三人轉過頭,就見神君行用足以殺人的眸子狠狠地瞪著孟荷。

  「相、相公……」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門外,孟荷的腿都嚇軟了。

  得意地瞪了她一眼,神君戀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去。

  「六哥,你都聽到了吧!所有的一切全是這個狐狸精使計做出來的,你冤枉六嫂了,一切都是她嫁禍給六嫂的。」

  神君行握緊雙拳,踩著微醺的步伐走向孟荷,「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相、相公……」孟荷支支吾吾。

  神君行憤怒地狂吼:「說!」

  孟荷被他暴怒的模樣嚇得滾出了眼淚,「相公,請你、請你原諒我,我……我之所以會這麼做也是因為愛你呀,」

  「該死的,」他狠狠地將她自地上拽起,一掌將她打飛了出去,「你這個可怕的女人,為了得到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竟不惜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我真是錯得離譜,居然會看上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孟荷被打得血流滿面,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相公,請、請你饒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呀!」

  神君行跪在地上,痛苦地槌著地面。

  「你滾!馬上給我滾,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如果待會兒你還沒有離開神門的話,我就讓你永遠也走不了。」神君行怒喝道。

  「啊!不要,我走,我走!」

  孟荷隨即嚇得連滾帶爬,踉踉蹌蹌地逃了出去。

  「該死的!為什麼?為什麼?」神君行自問。

  他痛苦地捶打著地面,想起自己所犯的錯,如何殘忍地對待她,他就發了狂似地怒吼,恨自己的無情與冷漠。

  「豔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神君行不住道歉。

  他痛失所愛的模樣讓神君戀與練守紗忍不住淌下淚來。

  神君戀走近他,蹲下身將他扶了起來。

  「六哥,別難過了,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呀!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六嫂接回來,想辦法把誤會解釋清楚。」

  他絕望的閉上眼,心痛的道:「豔兒她一定不會原諒我了。」

  「不。」練守紗篤定地望著他,「青豔那麼愛你,相信我,只要你向她解釋清楚一切,同時表明你的心意,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可是……」他不敢懷抱這樣的希望,畢竟在他那樣無情的對待她之後,他怎麼敢奢望得到她的原諒?

  「六哥,給自己一次機會嘛!六嫂一定會原諒你的。」

  神君戀拍拍他的肩膀,給他打氣。

  神君行滿懷希望地問:「有可能嗎?」

  兩人相視而笑,「放心,會的。」

  會嗎?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她們說得沒錯,是他把她趕出神門,是他讓她傷心絕望的,那麼他就有必要想辦法重新贏回她的心,喚回她所有的愛意。

  「我明天就去找她。」

  隆冬的深夜裡,冰涼蝕骨的沁寒充斥在室內,窗外,今人冷到骨子裡的風雪正狂肆地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在漆黑的夜裡揚起了抹瑩白的光亮,房內燈火忽明忽滅,室內籠罩著淡淡的哀愁。

  了無睡意的段青豔緩緩地下了床,踩進軟鞋裡,走至窗邊推開因合不攏而咿呀作響的紙窗,一聲嘆息跟著響起。

  下了一夜的雪,似乎仍舊沒有停歇的打算。

  陣陣冷風竄入她單薄的布料內,她握緊發顫的臂膀,一雙盈盈大眼朦朧而無生氣。

  二月的臨安城進入了最冷的時節,紛飛的雪花不斷的飄落在早已一片銀白的大地,伴隨而來的風聲像是最淒厲的呼喊,不停地在她耳邊怒吼狂嘯,她的心驀地一驚,眨著驚恐的大眼急忙合上窗,阻隔了那似乎要將她吞噬的無邊黑暗。

  她微微驚喘著,揪緊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地滴落下來。「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

  隨著一滴淚的淌下,更多的淚滾出了她的眼眶,不多時,一張絕麗俏顏已佈滿哀傷的淚水。

  「不要不愛我,君行,我愛你呀!」

  她掩面哭泣,人前強裝出來的堅強在這一刻全數煙消雲散,全化成聲聲哀淒的哭喊。

  房內微弱的油燈禁不住強風的吹襲,火光忽明忽暗,照映在薄薄的紙窗上,彷彿勾勒出一道清晰的痕跡;那痕跡在強風的吹拂下更顯詭譎駭人,也像是有生命似的,急著將她捲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裡。

  漫天的風雪下了一夜,即使嚴寒不斷侵蝕著她的心,她仍舊整夜未闔眼,想著過去。

  哀淒的哭喊斷斷續續地傳來,在靜謐的夜裡聽來竟是那樣令人心碎與震撼,急淌而下的淚水滾落在冰涼的地面上。

  她哭喊著,最後哭倒在桌面上。

  「豔兒。」

  驀地,一聲充滿柔情的叫喚自她耳邊響起,她揪緊胸口呆愣住,連忙又搖搖頭,知道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離開他已將近四個月,這四個月來,她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她總是一味的祈禱當她睡醒睜開眼的時候,他那張令她日思夜念的容顏就會出現在她眼前;當她睡醒睜開眼的時候,他會輕柔地將她擁在懷裡,用他那有著溫柔愛意的眼神對她說愛她。

  但是,這個夢還是一樣在今夜落空了。

  「君行,君行……」

  「豔兒。」有一道男聲呼喚著她。

  她倏地自桌面抬起頭來,震驚地咬著發顫的唇瓣,因為這次絕不是她聽錯,真的有人在叫她!

  她飛快地轉過身,在看到那抹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的頎長身影后,她再也忍不住,淚水再度湧出她的眼眶。

  「相公?」

  「噢,我的豔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始終立在門邊心痛地望著她傷心哭泣的神君行低吼了聲,沖上前將她擁入懷裡,缺了半邊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圓滿了。

  「豔兒,我的豔兒,請你原諒我,我不該愚昧地休了你,將你趕出神門,一切都是我不好!」

  他從未有過的柔情讓段青豔嚇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摀住嘴,淚水再度滾落。

  「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的出現在我眼前,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我說話,天!我一定是在做夢。」

  她無法置信的模樣讓神君行痛徹心扉,恨不得一劍殺了自己。

  「是我,真的是我。」他輕柔的捧起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自從你離開後,我才愚蠢地認清自己對你的感覺,原來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了,只是我總是一味地逼自己去抗拒它,就只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啊!」

  他的告白衝擊著她,她望著他,仍舊以為自己在做夢。

  「相公……」

  他的心突地一怞,心疼地將她納入懷裡,「對不起,都怪我那該死的自以為是!我排斥婚姻、排斥娶妻,更該死的是排斥什麼媒妁之言、指腹為婚的,所以當我發現你在我心裡開始慢慢變得重要、不可或缺之後,我只能選擇以冷漠殘忍的言語去傷害你、打擊你,但我也在失去你之後發現了自己是多麼離譜、可笑。我愛你啊,豔兒,我真的真的愛你,我求你跟我回神門吧!我不能再度失去你啊!沒有你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他珍貴動人的告白讓她的淚有如決堤,怎麼就是止不住。

  「相公……」

  「還記得你離開那天所說的話嗎?」他擲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你說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代替你的位子的人,你錯了,你在我的心目中才是無人可取代的,因為你就是你,是我神君行最愛也最寶貝的妻子啊!」

  過多的狂喜與震撼讓段青豔感動地撲進他懷裡哭喊著。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還要我嗎?我不能讓你笑,總是讓你生氣!我根本不夠資格做你的妻子啊!」

  「不。」他吻著她細白的小手,堅定地道:「我要你,我當然要你,誰說你不能讓我笑,總是惹我生氣?你還不懂嗎?那全是我刻意裝出來的啊!因為我怕自己會愛上你,所以我才總是對你擺出冷漠的臉,其實那只是為了抗拒你啊!」

  「你說的可是真的?」段青豔還是不大相信。

  「真的,真的,一字一句都出自我肺腑,我要你,只要你一個。」

  她咬住發抖的下唇,仍舊有著一絲不確定。

  「可是、可是你不怪我嗎?我不夠好,也不夠溫柔,更不夠瞭解你,無法做個好妻子,我配不上你呀!」

  「不!」他悔恨的狂吼著。「配不上你的人是我,我怎麼能夠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愚蠢矇蔽了自己的雙眼,所以看不清你的好,是我自己可惡的自尊心作祟,硬是否決了你所有的溫柔與努力;至於你說你不夠瞭解我,如果你不夠瞭解我,不會總是為我準備好一切,讓我無後顧之憂,所以配不上你的人是我,是我沒資格擁有你啊!」

  他自責的神情讓她的心怞抽著,「不,不要這樣責怪你自己,我說過了,我從來就沒怪過你,即使你休了我、不要我,我還是不怪你,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呀!」

  他痛苦的抱緊她,「豔兒,不要這麼說,你這樣只會讓我更痛苦罷了,畢竟傷你的人是我,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我。」

  她封住他的唇,哽嚥著道:「不,我不怪你,從來就不怪你。」

  他拉下她的手,輕輕在她掌心印了個吻。

  「那你願意原諒我嗎?」神君行問道。

  「相公……」

  「原諒我,好嗎?」神君行懇求著。

  段青豔點點頭,埋入他懷裡大哭。

  「我原諒你,我當然願意原諒你,我實在太高興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找我,我以為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段青豔又哭又笑。

  他不舍的輕斥著!「傻瓜。」

  「相公。」

  他捧起她的臉,柔情萬千地啄吻著她嫣紅的唇,「不要再叫我相公了,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來,叫一次給我聽。」

  他如捧珍寶的模樣讓她又想哭了。

  「你站在那裡多久了?」段青豔問道。

  他露出一抹心疼卻感動的笑,「夠久了,久到知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那麼的重要,原來你是那麼的愛我。」

  段青豔一滴淚珠滾了下來,「我的確愛你。」

  「噢,我的豔兒。」

  他像要把她柔入身體裡似的緊擁著她,雖有些透不過氣來,但卻讓她好快樂,因為那讓她知道他是真的愛著她的。

  「君行,我愛你。」段青豔吐出愛語。

  一滴男兒淚淌落下來,「我也愛你,豔兒,我永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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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4 01:07: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嚴寒的冬天在無聲無息的情形下像陣煙般倏地溜走了,隨之而來的是多雨卻溫暖的初春。凝結在樹梢上的冰霜消失了,屋簷上的雪花也不見了,有的只是包裡在愛裡頭的真心與絕對。

  好不容易找回了愛妻,神君行帶著段青豔在外頭過了幾個月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兩人生活,沒想到一回到神門,等於是向先前的美滿甜蜜宣告終結。

  「豔兒,我的好媳婦兒,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個月來,娘有多傷心難過呀!答應娘,你可不要再走了啊!」向梓荀心疼地道。

  「青豔,回來就好,我一大家都好想念你啊!」

  「是啊!別再走了。」

  眾人見了她是又哭又笑的,全圍著她千叮嚀萬囑咐,為的就是希望她不要再離開了,其中最誇張的自然就非神君戀莫屬了。

  「六嫂,你終於回來了,戀兒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哇……我不要你走,我不許你再走了,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簡直痛苦極了,吃不到你做的菜、喝不到你泡的茶,人生還有什麼意義,生不如死嘛!」神君戀誇張地道。

  神君行只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急著就想把愛妻帶回房,兩人好好的溫存溫存一番,卻根本沒想到回來竟是他痛苦的開始。

  「六嫂,你過來,馬上離開六哥。」神君戀命令道。

  神君行愣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戀兒,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要豔兒馬上離開我,我可是他的丈夫耶!」神君行一反應過來,馬上開回問道。

  「哼!」神君戀的臉很臭,「就是因為你是六嫂的丈夫我才要她離開你呀,你自己老實招來,六嫂嫁給你的這半年來你是怎麼對她的,你給過她一句好話嗎?沒有。你稱讚過她一句美言嗎?沒有。你賞過她一個好臉色看嗎?沒有。全部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你對她簡直可惡到極點。試問一下,憑你這種種的混帳行為與舉止,你認為我還可能讓六嫂回到你身邊去受你欺凌、任你宰割嗎?」

  聽完神君戀一條又一條的指責與批判,神君行半晌說不出話來。

  「戀兒,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可是我……」神君行為自己辯解。

  「哼!你知道是你不對就好。」

  神君戀可得意了。

  「所以我才會去把豔兒找回來,為的就是要彌補她以前所受的苦……」神君行繼續為自己抗爭。

  「你總算承認自己的錯,也終於明白自己有多可惡了?」神君戀一點也不想放過他。

  神君行忍不住嘆了口氣,「是,我總算知道自己的錯,也終於明白自己有多可惡了,但是……」

  「既然你都承認了,那還有什麼話好說?」神君戀又打斷他的話。

  她一再打斷他的話,神君行不覺怒火中燒。

  「你可不可以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表示你『過多』的意見?」見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他只能搖頭嘆氣,「你說得沒錯,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總是以言語傷害豔兒,冷落了她,最後還把她給趕走;但我現在都已經悔悟、知道錯了,也很盡力地在彌補,豔兒也都已經原諒我了,所以你的擔心是不是太多餘了?」

  「多餘?」神君戀聽到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你居然敢說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你也不想想自己前科纍纍,誰還敢相信你的保證呀!」

  「可是戀兒……」

  他的話尚未說完,神君戀便像陣旋風似的,飛快地把段青豔拉了過去,護在身後。

  「廢話少說,反正我是不會再讓六嫂去當你那個什麼勞什子受氣包的,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能娶到六嫂可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既然你瞎了狗眼,不知珍惜,我就不讓六嫂再受你的荼毒了。」神君戀儼然是以正義使者自居。

  神君行聽完立刻警覺地攏起了劍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神君戀呵笑兩聲,笑得又賊又得意。

  「嘿嘿,就是要讓你看得到、吃不到!」

  「什麼?」神君行氣得暴跳如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妹妹居然會如此捉弄他!

  「戀兒,你不要太過分了,豔兒可是我的妻子,我神君行明媒正娶來的,你憑什麼將她帶離我身邊?」神君行怒氣騰騰地道。

  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她有多麼的生氣。

  「你還好意思說!現在發現六嫂的好了,知道她有多麼的重要了,就承認她是你神君行明媒正娶來的妻子,那以前呢?你對六嫂簡直棄如敝屐,恨不得一腳踢開她,神君行,你簡直虛偽做作、噁心無恥到極點,我看你跟那個狐狸精倒挺配的,你還是去娶她吧!六嫂我不還給你了。」

  「你說什麼?」神君行真的快氣瘋了。

  「說不還你就不還你,怎樣,想吃了我不成?」神君行繼續在老虎嘴上拔毛。

  知道再如何爭也爭不過他那個向來伶牙俐齒、鬼靈津怪的么妹,於是他便轉而向眾人求救,沒想到所有的人竟然一面倒,全部向著神君戀就是不幫他,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什麼叫啞巴吃黃連!

  「豔兒。」神君行呼喚他的愛妻。

  既然沒人要幫他,他索性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愛妻身上,希望她能念在他這幾個月來的優良表現上聲援他,卻沒想到————

  「對不起,相公,既然所有的人都不答應,那我恐怕也……」段青豔故意頓了一下。

  神君行急壞了,「你怎麼樣?」

  段青豔藏住笑,決心給他一點教訓,「對不起,相公,戀兒說得有道理,而且,我總不好違背公公婆婆的意思吧!」「豔兒?」神君行不敢置信。

  「很抱歉,六哥,看來以後得換你獨守空閨了,哈哈哈……」神君戀一副小人得志樣。

  神君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就這樣任那個向來鬼計多端的妹妹當著他的面,光明正大的將段青豔給帶走。

  「不,豔兒……」神君行極力挽回。

  「六弟,認命吧!」神君霆落井下石。

  「六弟,你就忍耐一陣子吧!畢竟豔兒也為你受了不少的折磨,你現在就吃一點苦頭也是應該的。」神君嚴同情地安慰他。

  這要他怎麼能夠接受?「可是……」

  「我看你就別再掙扎了,你是鬥不過戀兒的。」神君頎道出事實。

  沒想到向來和他感情甚篤的兄弟居然會說出見死不救的風涼話來,他的心頓時發寒。

  他氣得簡直想殺人,「你們……」

  誰知他們卻拋給他一個無奈的笑。

  「六弟,對不住,老婆大人有令,我們這幾個做丈夫的也只好『大義滅親』了。」神君霆說出他們「大義滅親」的原因。

  神君行終於忍不住地在心裡哀號。

  天啊!早知道他當初就帶著段青豔在外頭多逍遙快活幾個月,要不然乾脆在外面找個地方住別回來算了,隨便一個地方也好過現在的情況呀!

  「神君戀,我絕不放過你!」神君行對天發誓。

  神君行只能一個人兀自對著天空怒吼著,不斷地懊惱自己幹嘛那麼快就將豔兒帶回來,搞得現在只能在這裡瞪著地面發呆,後悔莫及。

  「豔兒……」他自認倒霉的嘆了口氣,認栽了。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神君戀完全不讓神君行有和段青豔單獨相處的機會,每次只要見他企圖接近段青豔,她一定早一步將她帶走,然後在一旁笑看他驚詫與憤怒的模樣。

  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人是他的,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憑什麼這樣對待他?好歹他也是她的親六哥,她居然敢這樣整他!

  他不管了,今天他非得見到他的愛妻不可!

  急急忙忙來到「芙蓉閣」後,他氣沖沖的便將門踹開走了進去,暗暗決定今天非得好好的和神君戀談一談才行。

  「戀兒,你不要再鬧了,快點把你六嫂還給我……」

  一進門,原以為神君戀一定會守在段青豔身邊,防止他接近段青豔,卻沒想到房內除了段青豔之外,完全不見那個他足足恨了一個月的丫頭。

  一見到愛妻,他喜出望外,「豔兒,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難道相公不想看到我嗎?那我走好了。」

  段青豔斜睨了他一眼,嘟著嘴便要起身離開,神君行見狀嚇得連忙將她拉了回來,同時緊緊地抱住她。

  「別走,豔兒,我已經想你想了一個月了,你知道嗎?」

  段青豔偷偷露出一抹笑,但仍佯裝不解地道:「咱們不是天天都見面嗎?而且也天天都有說話呀!」

  不想不氣,越想神君行就越氣。

  「但那個臭丫頭根本不讓我接近你半步,每次我只要靠近你一點點,她就馬上把你拉走,完全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裡。」

  段青豔咯咯嬌笑,「誰教你惹火了她。」

  神君行頓時只能瞪大了眼,無話可說。

  「可是、可是那丫頭也不該這樣對我,你可是我的妻子,但是她居然就這樣把你給帶走,整整一個月讓我一個人抱著枕頭睡覺。」簡真太可惡了,哼!

  段青豔再也忍不住掩唇輕笑出聲:

  「碰上了搞怪調皮的戀兒,你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尊劍』也沒轍了吧!」

  「好哇,你居然敢笑你的丈夫,看我不好好整治你才怪,」他突然狂吼了聲衝向她,段青豔見狀又是閃又是躲的,最後還是讓他給一把摟入了懷中。

  「嘿嘿,讓我給捉到了吧!」神君行好不得意。

  段青豔笑得幾乎換不過氣來,「相公,您就饒了娘子吧!」

  神君行緊緊盯著她因劇烈奔跑而變得嫣紅美麗的粉唇,邪邪地道:

  「除非你讓我親一下。」段青豔臉都紅了。

  「相公,你——」

  她剩下的話被他突然罩下的唇給悉數吞入嘴裡,她嚶嚀了聲,虛軟地癱入他懷裡回應著他過於激烈的爇吻。

  「噢,天!你知道我已經想你想了多久嗎?而你居然忍心看我受苦,放我一個人,不罰不行。」

  說完,他又封住她的唇,爇切而又貪婪的吮吻著她柔軟的唇,吸吮著她唇內芳香的蜜汁與甘甜。

  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段青豔早已氣喘吁吁,「是戀兒硬是要我陪她彈琴下棋,我也沒法子呀!」

  「彈琴?下棋?」神君行有些納悶。

  想著想著,段青豔笑了,「是呀!戀兒說很懷念我的琴音,所以天天纏著我彈琴給她聽,還要我教她下棋。」

  她的話讓他呆愣住,「天!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會彈琴、下棋。」

  段青豔推開他,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以前你總是避我如蛇蠍,跟我說一句話好像會要你的命似的,你當然不知道了。」

  見愛妻發火了,他急忙摟著她又是哄又是道歉:

  「對不起,我親愛的娘子,以前是相公太愚昧了,沒有發現你的好,你就原諒相公,再給相公一次機會吧!」

  段青豔作勢皺皺鼻子,「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娘子……」神君行急了。

  她轉回美眸,定睛望著急得滿頭大汗的神君行,「你保證以後不會又突然對我那麼壞?」

  他連忙舉手立誓:「我向你保證,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傷害你了,如果我敢把你氣哭,就讓我一個月不能碰你。」

  她滿意地笑了,「這可是你說的哦,」

  神君行想了想,馬上就反悔了,「娘子,我看一個月太久,還是半個月好了,怎麼樣?如果我敢再欺負你,就讓我半個月不能碰你……不好不好,還是十天好了,不行,十天也太長了,不如七天吧!等等,七天好像……我看就三天吧!就這麼決定了,就三天,如果我又讓你掉一滴眼淚、受一點苦的話,你就罰我三天不能碰你,怎麼樣?」

  他著急的模樣突然讓她覺得好想哭。

  「笨蛋!只要你不再惹我哭、傷害我,就根本不用受處罰呀!可你現在卻訂下了這些責罰,是不是代表有一天你還是會傷害我,拋下我一個人?」

  沒想到她居然紅著眼眶,一副就要哭的模樣,神君行當下是恨不得殺了自己。

  「天,我的好豔兒,你可別哭呀,我怎麼可能傷害你、怎麼捨得拋下你一個人呢?如果我再這麼做的話,我就連豬狗也不如了。」

  「那你的意思……」

  「我永遠也不放開你。」他連忙下保證,然後深情地捧起她的臉,「相信我,我今生今世絕不負你。」

  她抖著雙唇問:「真的?」

  「真的。」神君行再次保證。

  「君行……」

  她感動地撲進他懷裡,雖然淚還是克制不住的流下來,雖然他還是把她給弄哭,可她卻覺得好幸福、好快樂。

  「我的愛,你永道都是我神君行最愛的人。」

  說完,他深深地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吻,接著出其不意的將她推倒在床上,將這一個月來的渴望與慾念付諸行動,讓她真正成為他的。

  門外,屏息偷聽的兩人則是掩唇曖昧的笑著。

  「我說六弟他可還真是性急呀!也不想想這是戀兒的房間,居然就迫不及待的在這裡和青豔溫存起來了,唉!」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則是拚命忍住笑,「算了,我看就由他們去吧!六弟已經忍了一個月了,要是再忍下去,怕他要得內傷了,咱們就讓他們夫妻倆好好的獨處一下吧!」

  「如果戀兒知道是咱們特意把她支開,讓他們兩人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和咱們絕交呀?」

  「依我看,她可能得先自求多福了。」

  「怎麼說?」

  「我聽相公說他們那幾個兄弟正在想法子治戀兒,好報當初被她惡整的仇呢!所以我看戀兒怕也是逍遙不了多久了。」

  「那咱們要不要去和她通風報信?」

  「算了,由他們去吧!幾個大男人讓一個小女孩給整得死去活來的,他們早恨得牙癢癢的了,就讓他們去吧!」

  「說得也是,而且我也很想看看誰才是那個治得了戀兒的男人。」

  「我聽相公說那個男人叫雲劍天。」

  「是嗎?他是誰!什麼來頭,和咱們神門又有著什麼淵源呀?」

  「別急,聽我慢慢說來……」

  說著說著,腳步聲漸漸走遠了……

  深夜裡,六個儀表不凡、風度翩翩的俊男子聚集在一起共商大計。

  「你們趕快想想,咱們要怎樣才能整倒那個可惡的丫頭?」

  一名俊美得仿若女子的男子暗暗咬牙道:「那丫頭實在太無法無天、自以為是了,她差點就害得我得去睡地板,這個仇不報不行。」

  「可那丫頭聰明得很,沒那麼容易著了道,要設計她可不容易。」

  「我倒有個好法子。」聞言,其他五人立刻興奮的湊了過去。

  「什麼好法子?」

  一抹邪笑爬上男子剛毅俊朗的臉,「還記得雲劍天嗎?」

  眾人齊聲道:「雲劍天?」

  「就是他。」他把玩著腰間的玉珮,笑得可惡極了。「劍天是和咱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你們也知道戀兒始終無法忘情於他。」

  沉默了會兒,其他的人像是逮著了把柄似的,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笑了。

  「就是他了。」

  「好,我明天就把劍天自洛陽召回來,非讓他治治那個臭丫頭不可。」

  而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好夢連連的神君戀,殊不知自己的未來就這樣讓六個哥哥給賣了,仍兀自沉浸在夢中笑得好不開心呢,

  看來,一場驚心動魄、天崩地裂的愛情戰記又將展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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