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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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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 -【東方不敗(惡人窟八邪傳之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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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13 00:59: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當晚,倪簽語擔憂地直在賭場內踱著步,看著大夥在場內開始佈置,她的一顆心直加速跳動不休。

好亂!她的心真的好亂!

真擔心等一下的結果,如果哥輸了,家中錢財所剩無幾,他可是會變得兩袖清風,到時她怎麼對得起媽媽?

至於賀暝從沒輸過,這次也絕不可能輸,即使會,她又怎麼忍心看他因為她大哥而平生首度嘗到敗績。

就是因為左右為難,她才會方寸大亂,不知該怎麼面對等一下將發生的事。

突然,她的腰際被一個有力的手臂圍住,她先是顫了下,隨即聞到一股熟悉的體味,已知道來人是誰了。

“知道是我?”賀暝帶笑地問。

“嗯。”她點點頭。

“怎麼了?你的身體在顫抖。”輕柔的轉過她的身子,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問。

“我……我好緊張……”她抱緊自己,心底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跳始終無法平穩下來,思緒糾結難解,好像有什麼事就要發生那是種無法預知的痛楚,還有就要和他分開的預感。

“緊張什麼?我又不會輸。”低沉且慵懶的笑容裏載滿了他對自己的自信與果決。

“我知道。”倪簽語深吸了口氣。

“知道還那麼緊張?”他擰擰她的面頰,“時間差不多了,我得過去了,記得來為我加油,我要將勝利送給你。”

“我……嗯,加油。”見他這麼高興,她又怎能不為他祝福?

對她瀟灑一笑,賀暝便快步離開了。

在不敗賭場的正中央兩方各擺了張長桌,賀暝和柳子棋各執一方,而倪簽語只能和柯江、強尼以及賭場的同事和觀眾們坐在一側旁觀。

時間將至,柳子棋不懷好意的眼神突然朝倪簽語瞟了過去,這一道目光就仿似千萬尖刀直往她身上擲來。

她渾身一窒,趕緊低下頭,再度抬眼時,所看見的卻是賀暝對她所展現的笑容。

倪簽語趕緊回以一笑,更對他露出鼓勵與支持的神情。

不久,賭局開始,在場每個人都正襟危坐著,緊盯著兩位主角所出手的每一張牌。

尤其是倪簽語,她雖不懂他們所玩的牌,可看見柯江他們高聲歡呼,她也會跟著開心,但當她看見柳子棋喪氣又懊惱的臉色時,飛躍的心情又頓時沉落穀底。

私心是希望賀暝能贏,可也不希望她大哥輸得太慘,身陷在這種泥沼中,還真是令她難過。

突地,一陣掌聲,又喚醒了她的思緒,原來賀暝又贏了一局,五局三勝定輸贏,也就是說他只要再贏一局就算勝了。

當然,柳子棋的臉色可是難看到了極點。

眼看他必輸之際,他卻開口了,“賀暝,我沒想到你會接受我的戰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你最錯誤的一次決定。”

賀暝揚起眉睫冷笑,“是嗎?以現在的結果而言,你不覺得自已是在說大話嗎?”

“別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我可以告訴你,我今天可是贏定了。”柳子棋突地逸出一陣狂笑。

說話時,他還不忘將目光瞟向圍觀的眾人,那自得意滿的模樣讓倪簽語憂心不已。

她害怕大哥是不是正準備耍什麼詭計,否則他是不會這麼大膽的對賀暝下戰帖的!

“哦,那麼就等著瞧。”賀暝眯起眸,肆笑著。

“對了,我帶了樣好東西想讓你嘗嘗。”柳子棋突然從他隨身的皮箱內拿出一瓶好酒,“聽說賀老闆可是品酒高手,我想請你試試這酒純不純。”接著他便對強尼笑了笑,“這位先生,麻煩你幫我拿兩個杯子來。”

強尼愣一下,但賀暝卻朝他點點頭,他這才到吧台內拿出兩個空杯。

“來,賀老闆一定要嘗一口。”

帶著陰冷笑意的柳子棋立刻倒了杯酒,請強尼交給賀暝。

這時候的倪簽語一雙小手握得好緊。她怎麼也沒想到大哥居然會這麼做,他為何要這麼做呢?

難道他已經知道其實賀暝他──不、不要!如果接著要發生什麼讓賀暝難堪的事,請將所有不好的詛咒都降臨在她身上吧!

賀暝手拿著酒杯,沉默半晌,久久沒有接續的動作。

“怎麼?怕我酒裏下毒,還是怕我用了我的尿騙你?哈……”柳子棋眼底泛出紅焰,“就算沒味覺有什麼關係,你還有嗅覺吧?”

賀暝眸子突地一暗,忽地瞟向他,執杯的手開始發抖,卻說不出話來。

一干圍觀者也不禁發出抽息聲,之後面面相覷。

“很意外吧?”柳子棋突地站起,對著他得意大笑,而後轉向眾人,“告訴你們,其實風靡全球的惡人窟裏有個喪失味覺的可憐人。”

他不停止地又道:“知道什麼是喪失味覺嗎?就是嘗不出酸甜苦辣,各種可口滋味的可憐症狀呀。想想,我們喝酒、吃牛排、就連嘗女人都有股粉騷味,他卻是一無所知,哈……好笑、好笑、真好笑。”看出賀暝的臉色瞬轉鐵青,他不甘休地又對他說:“來呀,我們再賭呀,看你這個沒有味覺的男人怎麼跟我鬥?”

“別說了!”倪簽語條然站起,對著柳子棋叫道:“別這樣,你別這樣,求求你別賭了,快走吧!”

她這一吼立刻引來圍觀者的竊竊私語,而倪簽語早已不在乎,她只希望她大哥別這麼殘忍,別再咄咄逼人了。

“哈!”她的叫喊卻沒遏止柳子棋挑撥、尋釁、揭發的惡行,反而引來他更熾狂的笑容,“我說賀暝,你可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這些秘密?”

賀暝瞬抬眼,一對眸直盯著他,子夜黑瞳閃著讓人無法理解的光芒,“柳子棋,你廢話說完了嗎?可以開始了吧?”

“哎喲,怎麼了?不敢讓我再繼續說下去了?”柳子棋雙眉一揚,冷嗤一聲又道:“你真不知道是誰出賣你,讓你的缺陷盡露外人眼底?”

賀暝將手中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擱,目光如炬地瞪著對方。

他心底正納悶,這個秘密他不曾告訴任何人,就連惡人窟裏的兄弟也都不知道,為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究竟是誰如此的神通廣大?能將他辛苦隱瞞了二十多年的症狀揭發出來。

“你雖然不說,其實心裏很想知道是不是?”柳子棋咧開了嘴,“唉,那就不為難你了。”接著他走出他的座位,直朝觀眾席走去。

來到倪簽語身邊,他用力拉起她的手臂,對賀暝道:“就是她,倪簽語,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賀暝猛地瞠大眼,直瞅向倪簽語,“小貓!”

“不!我沒有將這事告訴任何人,我沒有……”她啞了嗓,驚慌失措的對著賀暝喊道,可言下之意也明白表示出她知道他這個秘密。

賀暝眯起冷冽的眸子,凝住她那雙含淚的星眸,“你……你真讓我失望,虧我──”

他閉上眼,再度張開時,瞳心已不見柔情與溫度,有的只是滿載著恨與無情的厲光她條然站起,可看著賀暝冷銳的眼神時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能說什麼?告訴他……她的確是為了她哥哥才來這裏的?或是告訴他,她根本不知道大哥為什麼知道這些。

“你不知道我這個小妹是怎麼耍你的吧?”柳子棋加油添醋,“還記得她曾讓你喝過醋嗎?還有一次,她特地為你調配藍色水晶嗎?”

他每問一句就朝賀暝走近一步,當他瞧見賀暝雙手控制不住的劇烈發抖,不禁開心地扯開嘴角,得意的笑了。

“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一定不知道吧!”柳子棋利目望著賀暝,“殺高爾的兒子高洋的兇手就是這位賀先生。”

此話一出,又是引來周遭陣陣討論的聲音。

賀暝眸一緊,激射出幾許銳芒,“證據?”

“哦!要證據,在我妹妹那兒,就是那片做案時戴著的綠色隱形眼鏡吧。”柳子棋肆笑。

“不!”倪簽語立刻喊道:“沒有,我這裏什麼都沒有!”

“小語,別傻了!你能幫大哥,我實在很高興,光護著他這點是沒用的,他不會要你了。”他蓄意這麼說。

柯江立刻沖上前,抓住他的衣領,“你到底想怎麼樣?”

“哼!”柳子棋用力推開他,“我不想怎麼樣,只是高爾應該不會放過他。”瞪著賀暝,他又笑了笑,“好了,咱們現在是不是該繼續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以此擾亂賀暝的心惰,只要他心慌意亂,他就有贏賭的機會。

“不公平!今天不算!”柯江立刻喊道。

“為什麼不可以?”柳子棋猛一拍桌,“別以為賭場是你們自己開的就可以說不比就不比!”

“你們兄妹太過分了!小語,我們大家是這麼待你,可你竟然欺瞞我們,還陷害我們老闆!”強尼義憤填膺地指著她的鼻尖,“你滾出去!跟你哥哥一塊兒滾出我們賭場!”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她看向柳子棋,“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只有把它寫在──”她的眸光突地一滯,呆愕地望著他,“你到過我住的地方,偷翻我的日記是不是?”

“你別編劇了,你以為這樣賀暝會相信你嗎?”柳子棋轉向賀暝,“你到底賭不賭?我可是請了記者在外面等著,到時候可是會將你的膽小行徑宣揚到全球都知道。”

“混帳東西!”柯江舉起拳頭就要衝向他,卻被賀暝半路截住。

“別衝動。”賀暝沉著聲說。

“可是那傢夥……”

“這是我跟他們兄妹間的恩怨,你別插手。”深吸了氣,賀暝又對柳子棋說:“我不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乾脆我就以這局定勝負,你說呢?”

見他已回復冷靜,柳子棋突然臉色發白,開始心驚膽跳,但他仍不肯退縮,“哼,行,光這局我就要毀掉你不敗賭神的封號,不過,我想請你們的人幫我泡一杯香濃的咖啡可以嗎?”

賀暝目光一緊,“恕不招待。”

說著他便坐進椅內,現場變得一片寂靜,大夥正等著這場賭賽的結果。

由於受了刺激,賀暝好幾次都力不從心,很想開口讓強尼調杯藍色水晶來平靜心情。

雖然他自出生就沒味覺,當然也嘗不出藍色水晶的味道,但從十四歲開始他便習慣靠它來鎮定自己的心靈,所以他少不了它,但是又不希望引來柳子棋的取笑與奚落,因此他始終沒有開口。

“怎麼還不出牌,是不是一手爛牌?”柳子棋終於見到賀暝躊躇的表情,本來膽怯的心又大膽了起來。

在一旁的柯江與強尼也是憂心不已,他們偷看了眼賀暝的牌,的確是爛得可以。

早已心碎欲絕的倪簽語,雖知他恨她,可仍不希望他輸,於是她趕緊小聲的對強尼說:“快,快去調一杯藍色水晶。”

強尼瞪著她,本不打算聽她的,但一見賀暝額上汗水已不斷淌下,他還是趕緊沖進吧台調了杯藍色水晶擱在賀暝桌上。

賀暝看著強尼,對他衷心地道了聲謝後,連忙將一杯藍色水晶飲下,接著只見他汗水乍停,手也俐落出牌。

柳子棋見狀,輪到他汗流浹背,拿牌的手也跟著發抖,沒想到賀暝的一手爛牌也能吃了他好幾張大將。

最後,柳子棋終於在愈來愈膽寒的情況下,徹底的輸了這場賭局。

他錯愕的看著賀暝,呆愣半晌,“這……這怎麼可能……”

賀暝贏了,在他不敗的歷史簿上又添一筆,不過他心情極差,結果定論後便離開座位轉進他的辦公室。

“把錢留下,你可以滾了。”柯江連踢帶打的把柳子棋趕了出去,最後看見傻傻站在那兒掉淚的倪簽語,也對她說:“趁老闆沒發怒,我放你走,快走吧。”

“不,柯江,求求你,我想見賀暝,讓我見見他好嗎?”倪簽語說什麼也不肯走。

“他不會見你!”

“讓我試試好嗎?”淚盈於睫的倪簽語不停對他懇求道。

“這……”畢竟他喜歡過她,而且他也不相信倪簽語是那樣的女人,想了想於是答應了她,“就當我沒看見,你快去吧。”

“謝謝,真的謝謝你。”

向柯江道謝後,倪簽語便快步走向賀暝的辦公室,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想見她,所以沒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

一入內,她便看見賀暝躺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酒瓶,像是喝醉了閉著雙眼。

“賀……賀暝……”她輕吟出聲,只見他眼睫輕顫了下,卻沒張開眼睛。

“對不起,我承認我曾經……曾經試探過你。”啞著嗓,她緩緩再向前走了一步,“可是我並沒將這些說出去,真的,你相信我好嗎?”

“柳子棋是你哥哥?”他閉著眼問。

“嗯。”她沉重的點點頭。

“你來這裏工作本來就是有目的的?”賀暝慢慢張開眼,坐起身逼視著她。

“我……我是……”

“快說!”他眼神一緊,激射出萬道利光。

倪簽語又一次點點頭,“沒錯,是我哥送我來這裏,要我在你這工作。”

“哈……”嘶啞的狂笑聲條揚,起伏波動間宛似無數尖針猛刺進倪簽語心坎,令她疼不可抑。

“對不起。”她朝他跪下,“我不知道我哥竟然居心叵測,用這種方式害你。”

“真會演戲呀!”他嗤笑著。

“暝,我絕對不是有意的,當初是因為我大哥在這兒輸了錢,滿心不願,所以要我幫忙他,兄妹一場,你要我如何拒絕?”她大膽地抓住他的手臂,懇求他就聽她這一次。

“既是一丘之貉就承認吧,何苦把自己說得那麼清高?”賀暝的唇角揚起一彎諷笑,眸光似箭的掃向她。

“我……”她一愕,因為看見賀暝眼中閃爍著誓不兩立的決心,仿若她身上有著扯不去、去不掉的骯髒記號。

倪簽語心情為之下沉,此刻她才發現賀暝像是一隻桀鷙不馴的老鷹,一雙暗黑精銳的黑眸直凝注著她,嘴角噙著怪異冷笑,眉宇間的幽光更加冷冽。

“那麼你說,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倪簽語激動不已,無論如何她都要把真相交代清楚。

“倪小姐,你現在就可以給我滾出去了,我不需要你做任何證明。”

他單刀直入的狠厲話語讓倪簽語的腦子狠狠一震,一時之間天地像是要淩遲她一般不停旋轉,心也跟著一直沉淪。

“我知道我不該探究你的隱私,那完全是因為對你的關心,別恨我好嗎?求求你原諒我……”倪簽語只能悽楚地懇求著。她的胃直揪在一塊,搞得她好疼,好疼……“哈……關心,你的關心可以拿我對你的情愛試探我,可以將我的隱私出賣,交換你大哥的勝利。”他眯起如豹的眼,寡情的薄唇輕輕一句。

“我沒出賣你,真的沒有。”淚水已狂肆地從她眼眶滴下,此刻她要求的並不多,只求他的原諒與寬容“你的話現在沒人會相信,我也不會再理你,你可以走了吧?”賀暝指著大門,口氣惡劣的轟她出去。

倪簽語的心臟突地一窒,身子不停顫抖,光聽他這幾句話,她的心肺就仿若被撕裂成千萬片,再也恢復不了了。

“我不走……我不要走……倘若沒有得到你的信任,說什麼我也不會出去。”

倪簽語淚流滿面,一雙淚眸飽含著令人心悸的無助和衷絕,好似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內,不停的墜落。

“好,既然你不走那我就問清楚,我隱瞞了那麼多年的秘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個疑問一直梗在他心間,在惡人窟好幾年,他的夥伴沒發現,可這個外人才幾天就對他如此清楚。

倪簽語聞言,不禁斂下雙眼,嗓音喑啞地說:“剛開始是因為那杯醋酒的關係,還記得你曾經逼我喝下它,卻又後悔地從我嘴裏吸進一口,那時候的你居然是面無表情毫不在意,所以我才不得不懷疑。”

事到如今她只好照實說,希望能夠換來他的諒解,可當她的眼神再度對住他時,從他眼底看見的只是更加的鄙夷。

賀暝慵懶的挑起濃眉,綻出邪佞的微笑,無形中將他邪魅的氣韻完全勾勒出來,“就是因為如此,你就百般試驗我,早有計畫的想將這個秘密出賣,好撈上一筆對不對?”

“不對、不對……我絕對沒有這麼想過,而是後來去鎮上吃辣豆腐。老闆退了錢不是因為周年慶,而是因為他的失誤,誤將不辣的豆腐端給了你。”她哭訴著。

“哈……那時候你一定笑到肚子疼,心想賀暝,你還真會裝,是不是?”他譏笑道“我傻了,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有對你的心疼。”

在他如魔鬼般的逼視下,倪簽語頓覺自己就好像是個全身赤裸的女人,站在他面前讓他探究著。

“心疼我什麼?心疼我是個沒有味覺、嘗不出滋味的男人?永遠也吃不出什麼是牛排的味道、咖啡的香醇,就算是自己發明調製的藍色水晶,我也永遠不明白它的美味。”

他趨近她一步粗暴地揪起她的衣領,目光似劍地掃向她,“還有,在我吻你的嘴,嘗你這個地方……”說著,他的手往她腿窩一掐,恨意滿滿地又道:“也不知道那到底有多騷是不是?所以你可憐我?”

他根本將倪簽語的解釋置若罔聞,幽光更熾的魔瞳如火炬凝視著她,使得倪簽語頓時心跳失控,就快站不住了。

“不……不是這樣……”她驚愕地望著那狂傲的兩潭探泓,用一種極害怕的口吻說:“心疼你是因為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為你承擔這一切,把我所有的味覺都給你。”

賀暝眯起眸,端著一張毫不相信她的冷漠臉龐,對著她狠狠地哼了聲,“明知不可能,你光願意有什麼用?”

倪簽語被他頂得楞住,淚水不停狂洩。

“你知道嗎?我恨你的欺瞞,不知道有多少時候你在背地裏偷偷恥笑著我,尤其是上回我拿宵夜給你吃的時候,你還吃得那麼開心,想必那也全是裝出來的吧?”他緊緊眯起一對眸子,對她的惡行惡狀的嘶吼著。

她驚退了一步,心中被淚水流過的地方全是灼傷,他的話語更像是無情的榔頭不斷重重擊向她的心脈。

“那時候我根本還不知道,是真的覺得你煮的義大利面好好吃,我完全不是裝出來的,你……你要相信我對你的真心。”

仿若要加強她的語氣,她每說一個字都重重一頓。

“真心!”他忽然倡狂的獰笑,面對著倪簽語被淚痕占滿的小臉,“真心值多少錢?我的秘密才值錢吧?知不知道你的狠已封殺了我對你與日俱增的愛,從此之後你我之間除了恨,什麼也不剩。”

“只有恨……”她的心口猛被凍住。

“剛剛若非強尼及時調了杯藍色水晶過來,說不定我就輸了這場賭局,雖然我嘗不出味道,但是只要看見那藍色晶亮的液體我的心情就能得到異常的平靜,你懂嗎?”他沉悶地說。

“我現在懂了。”

倪簽語黯下眼,明白事到如今就算她再怎麼解釋也得不到他的諒解和信任,尤其是他尖酸刻薄的語調聽在她耳裏真是心痛逾恆。

面對她的愁容,賀暝的俊臉瞬間有絲錯愕,但他隨即轉開眼,不願再看見她施展苦肉計的噁心表情。

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多麼的虛偽狡詐,都還無法抑制的會對她的淚感到一絲心疼,難道他被她耍得還不夠嗎?

“知道就好,現在你已徹底滿足好奇心了,是不是可以給我滾出去了?”賀暝的聲音冷鷙,僵著一張臉。

頓時倪簽語的心就像被鞭子抽擊,她揪著心口,成串的淚滴滑落,無比哀怨地說:“我現在已無路可去,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

“滾回你大哥懷抱裏,你們不是狼狽為奸嗎?這下可以共用我的秘密,兩人摟在一起大笑不是很好,可惜……”他狂肆的眼牢牢盯住她,以一種殘忍的羞辱方式撕扯著她的心。“可惜他終究是輸了,輸了所有……”

倪簽語心口一提,怯弱的眸子回睇著他那對清冷的眼,以及那不容情的五官表情,“你什麼都可以誤會,但是絕對不能誤會我對你的心,這事我沒有告訴他,相信我,我真的不曾對任何人說。”

如果離開他是她命中註定與他無緣,那她也不要帶著他對她的誤解過一生,那可是比要她死還難過。

“你我已不再有關係,你還要做什麼。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來趕人了。”他悶悶地丟下一句。

可這一句就足以傷透她的心,讓她覺得自己已如槁木死灰,再活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但是她不能就這麼死,她不甘心啊。

所以她決定繼續等,等到撥雲見日的那一天,她才會心甘情願的離開他,站在遠遠的角落祝福他。

不管怎麼說,她一開始來到賭場的意圖就不對,他是該恨她,所以就算他不再理她她也能夠理解,絕不會怪他的。

“好,我走,可是我會在山下租一棟小屋,如果……如果你肯原諒我了,就來告訴我一聲好不好?”她小拳頭緊緊握在胸前,語氣無比脆弱。

“哼!”他轉開身,連看她一眼都不屑。

望著他冷傲的背影,她不禁隱隱輕顫,隨即緩緩步出了他的辦公室,多希望在她離開的時候他能喊住她,可一直到了門外依然聽不到他的半點回應。

他當真鐵了心不再理她嗎?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遇上這種事?

倪簽語獨自走到賭場門口,柯江及時趕上,“小語,賀老闆怎麼說?”

她回眸看著他,那悽楚的模樣讓柯江嚇了一跳。

“老天,你怎麼哭成這樣?眼睛都腫了,難道他沒有留住你?”

她搖搖頭,無助的神情裏淨是悲傷,“無所謂,但我會等到他的原諒。”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柯江是如今在這賭場裏唯一關心她的人。

“我想先去山下找屋子,一直等下去。”倪簽語抿起唇,也同時止住了她亟欲奪眶的淚水。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了,謝謝。”他無神的回睇了他一眼,又問:“你相信我嗎?”

“嗯,我相信。”柯江用力的點點頭。

“謝謝。”

她送出了一絲虛弱的笑容後轉身就走,那憔悴的身影還真是讓柯江擔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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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來到了山下,倪簽語好不容易向當地居民租到了一棟破舊小屋。

由於她的手很巧,便學著幫那戶人家編織草裙,剛開始是覺得滿難也不太順手,可是經過半個月的練習,如今已能駕輕就熟了。

再說,她要求的不多,只求這陣子有個溫飽,所以屋主也挺樂意讓她幫忙,除了供
她吃住,還會給她一些微薄薪資。

可倪簽語要的並不是這些,她每天在編織草裙時總是不由自主的朝山上望去,只希望能看見賀暝朝她走來,告訴她不再恨她。

但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依舊等不到他的一絲音訊,甚至連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就不知他是不是早已離開了這裏。

眼看十天過去了,她的信心也一點一滴的消失了,或許,他已忘了她,而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尤其這陣子,一到夜裏,就是她傷心落淚的時候,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他對她曾有過的溫柔。

他說得沒錯,是她……是她親手扼殺了他對她的愛。

好不容易又編好了一件草裙,正值午休時間。每每趁這空檔,她都會拿著午餐坐在門外的欄桿上邊吃邊朝山上看。

突然,她瞧見一個人影朝她奔了過來,她欣喜的站起,急速往前走去,隨著人影的清晰,她不禁失望了,因為她看見的是柯江。

這陣子他都會找時間下山陪她聊聊,她很感激他的這份情誼,可卻無法溫暖她的心“小語,午休了?”他笑意盎然地走向他。

“嗯,其實你也不用三天兩頭的來看我,這樣奔波不太好吧。”她溫柔一笑,遲疑了一會兒終究忍不住問:“他……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柯江當然明白她指的是誰,於是搖搖頭,“沒有,賀老闆一直守在賭場,連夜裏也睡在辦公室。”

“哦,那就好。”她只怕他走了,不再來了。忽然她想起高洋的事,不放心地問:“高爾有來找他麻煩嗎?”

“高洋販賣少女的罪證已查出,他罪有應得,高爾面子都沒了,哪敢提呀。何況賀老闆可是有合法持槍的執照,不會有事的。”他笑笑又說:“對了,上回你不是要看他的剪報,我一直沒時間找給你,所以今天特地將它帶下山,就送給你吧!”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我天天能看到人,留著剪報是多餘的。”

“嗯,謝……謝謝你。”她將它抱得緊緊的,片刻後才緩緩打開它,一篇翻過一篇裏頭有著他與惡人窟非常詳細的記載享譽全球的組織“惡人窟”,八邪各司所長,自從合作開始,均未失手過,其中以“贏”為專長的賀暝是最聰明擅賭的一位,亦有鬼才之稱。

他的豐功偉業不少,諸如三年前幫警方查獲大毒梟李查的案子,他便是幕後一大幫手。半年前更在賭城拉斯維加斯一夜贏得上億美金,已被賭城列為最頭疼的人物。

這樣神秘的男人其感情世界自然是外人所愛探究的目標,經本報調查,他身邊名模、影歌星不斷,可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如此的情場浪子,可以讓多人女人心碎呢?

數字絕對是不詳的……倪簽語緩緩合上本子,淚水也緩緩流下,終於,她忍不住的低泣出聲。

“小語,你怎麼了?”見她如此,柯江緊張極了。

她搖搖頭,哽咽地說:“現在我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差異有多大,就才一篇報導就已將我和他的距離拉上萬裏.我不禁要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到底是對是錯?”

“千萬別灰心,唉,早知道我就不拿給你看,老見你因思念他而鬱鬱寡歡,只想讓你一解相思,誰知道……”被她這麼一說,他完全亂了。

“不,我要它,千萬別要回去好嗎?”她抱緊它,突然抬頭問:“他……他有很多……很多紅粉知己?”

“呃──”柯江傻住了。

“老實說。”

“這……哎呀,你也知道,像他這種相貌堂堂,無論任何條件都一等一的男人,身後的花蜂粉蝶自然是不少。”抓抓頭髮,他支吾解釋著。

聞言,她雙手微顫,立刻下了個決定,“我明天天一亮就離開這裏。”

“你說什麼?”柯江一愣。

“我想他是不會原諒我了,或許……或許他早已忘了我,我是該死心了。”倪簽語拭了拭淚,無奈它們似泉湧不息,直讓柯江看得手足無措。

“忘了你?不會的。”他急急地說。

“不用安慰我,也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去處。”她抱著剪報站起,“這輩子有它陪伴我,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很謝謝你,我該去工作了。”

見她如此堅決的表情與孤單的背影,柯江不知該如何挽留,因為他也無法保證賀暝何時會原諒她。

這陣子只見賀暝終日喝著藍色水晶,每一場賭局都下注最大的,可嚇走不少客人呢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下注、下注!快!”

賀暝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對著賭桌上的人叫囂著,賭興正熾的他眼底泛著必贏的磷磷火焰,讓其他人看了為之一驚。

“賀老闆,你也退出一下,讓我們賺賺呀。”有人不耐煩了,一場賭局每賭必輸,誰有興致?

“煩哪!輸不起就滾出去!”被酒精醺得雙目腥紅的賀暝對著那人怒咆著。

“你……真是夠他媽的,我再也不來了!”那人氣得站起,拎起外套就走出賭場。

“不來拉倒,誰希罕?”賀暝眯起眸子,醉意茫然的發威。

“賀老闆,你醉了,我帶你進屋裏歇會兒吧。”柯江看不過丟,趕緊上前扶住他顛顛簸簸的身軀。

“我好得很!”他用力推開柯江,“賭!我還要再賭,下注……大家下注呀!”賀暝吃吃一笑,渾厚又帶著醉意的男音在賭場內響起。

柯江看在眼中,明白賀暝要比誰都痛苦,明明深愛著小語,卻仍固執得不敢承認,如果她真走了他才反悔,豈不苦了兩個人?

“強尼。”沒轍下,柯江只好喚來強尼,“快幫我將老闆扛進他的辦公室內。”

“好。”強尼趕緊跑了過來,和他協力將賀暝帶進房間。

“別……我還要賭。”醉了的賀暝無力反抗,只好被迫讓他們扛走。

當他們將他放置在沙發上時,柯江終於耐不住說:“小語一直在山下等你,已經足足等了二十天了。”

賀暝聞言,張開眼,冷鷙的眼直凝住他,“別……別跟我提她。”

“她說,天一亮就要離開了,現在已經快天亮了。”柯江又提醒道。

很明顯的,當他說出這句話,賀暝的手開始微微發起抖來,只是他不言不語,讓人猜不透心思。

“她不會回家,以後去哪兒也不知道,你若後悔了,可就找不到她了。”柯江接著又說。

“你……你就去看看她吧。”強尼也幫著柯江想說服他。

本來也氣倪簽語的他,在賀暝與柳子棋對賭時,她要他趕緊調一杯藍色水晶給老闆,因而扳回一局後,他已慢慢對她改觀了。

“出去!你們給我滾出去!”賀暝對著他們發出狂怒,“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女人?”

見他激動成這般,柯江只好拍拍強尼的肩,“沒辦法,我們還是走吧。”

強尼深吸了口氣,只好跟著柯江離開,一走到門外,他又回頭對著賀暝說:“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就在你受了柳子棋的刺激,舉棋不定時,是小語要我為你調配藍色水晶。當時我急壞了,根本沒想這麼多,所以你該感謝的人是她。”語畢,他便走出辦公室,留給賀暝一個冷靜的空間。

賀暝閉上眼,緊緊抓著頭髮,頓時陷在茫然中。

剛剛強尼說什麼來著?莫非她真是無辜的?可不管怎麼說,她來這兒的目的就是不對,而他也太大意,以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對他沒辦法?

沒想到她的狠才是讓他“歎為觀止”的!

“煩!”他大吼了聲,條然沖出後門,來到了倪簽語之前所住的屋子前面。

控制不住地朝內走進去,這時他才赫然發現裏面的東西她居然一樣也沒帶走,她的衣服、鞋子、甚至書桌上的筆記本、書籍、日記──日記!

突然他想起在和柳子棋的賭局上,她曾說柳子棋偷看了她的日記,難道這裏頭有他所不知的內容?

他猛地打開它。

八月十八日今天,大哥又對我拳打腳踢,罵我是個不該出現在他面前的私生女,肩上腿上都是傷,好疼……他還搶了我好不容易半工半讀賺得的下學期學費,我該怎麼辦呢?

是不是該輟學留在家裏,只要大哥別再惱我,這樣也值得。

九月三日終於辦了休學,好難過,我真的想念書呀!

但大哥認為我好吃懶做,強迫我留在家裏做家事,沒關係,等他氣消了,明年我可以再複學看到這裏賀暝的手已忍不住發抖,他蹙起眉,醺然的酒意頓醒大半。

老天!那個柳子棋居然這麼對她?

快速又翻了數頁,那全是她與他相處的所有經過,有快樂、有幸福,當然還有在發現他的秘密時所流下的淚,與刻在心版上的痛,亦有著她對他深濃的愛戀……他深吸了口氣,忍住鼻酸,繼續翻。

三月十二日賀暝下山出島了,他可知道我有多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可又害怕,害怕哪天他知道了我與大哥的目的,會不要我、會恨我。

我是不是該對他坦誠呢?若他知道後不原諒我呢?

唉……真的快煩透了!

三月二十六日大哥又來了!他好可惡,直逼問著賀暝的弱點,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他,可他卻脅迫我,可能要將我的身分抖出來吧?

無所謂了,抖就抖,如果賀暝真因此而恨我、不再理我,我也不會怪他,只會偷偷的想念他、含淚祝福他。

可……可為什麼一想起這樣的結局我就好難過,我假裝不了無所謂,真的!我再也假裝不了!

一本日記就到此為止,接著便是他從惡人島回來,與柳子棋決一勝負的日子,當然也是他趕走她、驅她下山的同一天,她自然沒能再寫下去。

老天,他誤會她了,她的確是深愛著他,可他卻說了那麼惡毒的話傷害她,他又該怎麼挽回她?

對,柯江說她天一亮就會離開這裏──他猛地看向窗外。

該死!天色已經亮了,他絕不能讓她離開呀。

他條然往山下沖,只希望能及時找到她、留住她。

倪簽語一早便起床,整理了床鋪後,準備離開了。

這陣子她與這裏的人已培養了不淺的情誼,尤其是賀暝就住在咫尺,要走自然不捨,可她明白自己再留下也挽回不了他的心,與其在這兒觸景傷情,不如離開,躲在地球的一角永遠的思念他。

由於來到這裏時她什麼也沒帶,一無所有下全是靠屋主提供給她一些支助,如今走了,也是兩袖清風,唯一帶在身上的就只有屬於他的剪報。

離開時,她又往山上望了眼,晨霧凝上山林的燈籠林陌,看來似霧似花、仿如夢境搖搖頭,她揮去不該再有的癡迷,緩緩朝山下走去。

直到了山下,她正愁著不知該如何才能到達岸邊搭船到夏威夷時,突然遠遠看見有輛車朝這開來,讓她頓起搭便車的念頭。

舉起手,對那輛車子做了個手勢,果真它停了下來。

正當她湊上車窗打算請求車主讓他搭便車時,這一望竟讓她猛地一愣。

“上車。”車門遂被推啟,車主揚聲說道。

倪簽語立刻坐了進去,淚水已控制不住的淌了下來,“暝……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是要去哪兒嗎?”

這麼說她是走對了,若是她沒有決定離開,根本不可能遇見他。

他什麼話也不回答,只顧著開車。

見他不理她,倪簽語這才想起他還恨著自己,能載她一程已算不錯了,她又能奢求什麼?

於是她閉上嘴,不再多語,同這時候她才發現他開車的方向。

“你開錯了,我是要到岸邊,不是回山上。”倪簽語急著轉頭對他說。

“你真能走得這麼灑脫?”他猛地加快速度,直往山上急馳。

“我──”她不解地蹙起眉心,“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你是想去哪兒?開慢點賀暝一意孤行地加速,以最短的時間將她載回了山上,一直到那間紅磚綠瓦屋前才停下。

“可以下車了。”他關掉引擎。

雖不瞭解他的意圖,倪簽語還是聽話的下了車,卻直站在車邊動也不敢動。

“進去吧。”伸出手,他指著屋內。

她點點頭,率先走了進去,可心情卻忐忑不安,因為現在的他好神秘,神秘得讓她猜不出他的想法,難道他是想報復她?

到了屋裏,她只能緊張的站在客廳,等著他說話。

突然,他從客廳桌上拿來她的日記本,朝她慢慢走近,翻著其中一頁對著她的眼,“你說你深愛著我,這是真的嗎?”

“我……”沒料到他會這麼一問,倪簽語驀地張大了眸,傻愣愣地盯著他,“你為什麼這麼問?”

“你只要說是或不是。”賀暝眯起眸子,如深井的瞳直對著她熠熠發亮著。

“我當然愛你。”倪簽語窘澀地低下頭。

“不敢看著我不做准哦。”他粗糙的指輕撫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愛我嗎?”

望著他閃爍的眸光,她的心不禁一酸,“我好愛你,好愛好愛你,好希望在我離開這裏之前能得到你的諒解。”

拂去她的淚水,賀暝重重地將她往懷裡拉,緊緊鎖住她的身子,“對不起,是我不好。”

倪簽語愕然地張大眸,他將她抱得好緊,緊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暝,你怎麼了?”她輕聲試問。

“原諒我。”賀暝重重的閉上眼,靠在她的肩上喃語著。

“什麼?”她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是我該跟你道歉才是呀。”

“你真不恨我?”他意外地顰起額頭。

“我為什麼要恨你?錯在我,你說得對,我不是好女人,我居心不良,不該一開始就欺瞞你──”

“我的傻小貓!”

他籲歎了口氣,隨即覆上她的唇,以防她再繼續胡思亂想,那柔綿的吻是這般深情濃意,緊緊圍裹住她的心。

“對不起,我看了你的日記。”難捨的離開她的唇,他俯視著她。

“我的日記!”倪簽語這才搞清楚,“你的意思是……你全都看了?”

“嗯。”賀暝心疼的摟緊她,“我不知道你受那麼多的苦,柳子棋那傢夥是你的親哥哥,居然這麼對你!”

他怒火飛揚,森寒的臉與現在溫柔的語氣成為強烈的對比。

“別怪他,我是一個私生女,是媽媽背叛他父親的產物,他當然恨我了。”事到如今她還為柳子棋說話。

“可我不教訓他,還真不舒坦。”眯起眸子,他義憤填膺道。

她搖搖頭,感動的流了淚,“不要,我母親去世時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一直要我好好照顧他,別讓他誤入歧途,我沒辦到是我的不對。”

“你未免太善良了……”賀暝歎了口氣,牢牢握住她的細肩,“如果受了什麼委屈,盡可以告訴我,我都會為你出氣。”

倪簽語苦笑了聲,隨即點點頭,“好,不過他那麼對你,我是不會回去了。”

“你當然不能回去。”他緊緊盯著她。

“嗯?”她又是一愣。

“你得留在我身邊。”賀暝不容反對的說:“從今以後你哪兒也別去,就跟著我懂嗎?”

她蹙起細眉,“可是……”他不是恨她嗎?

“沒有可是。”嗓音柔化,他嘶啞地說:“如果你還想繼續自己的學業我可以幫你,不過……這很麻煩。”

“我知道麻煩,你不必幫我的。”倪簽語很認真的說:“只要你不再恨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只要有它陪著我,我就不孤單。”

賀暝這才發現她自始至終拿在手中的一隻卷宗。

“這是什麼?”沒得到她的允許,他就從她手中搶了過來。

打開一瞧,原來裏面全是他的個人剪報!從數年前到前一陣子的一應俱全,老天!

這究竟是誰的傑作?

“別這樣,還給我。”倪簽語以為他要將它搶走,立刻奪回懷裏,“我知道我不可能,不可能擁有你,就讓我擁有它好不好?不要……不要搶走它……”

成串的淚因而滴落,是如此哀怨,表現出更多她對他濃烈的情意及愛戀。

“我──”

“你別說,讓我說。”倪簽語阻止他說下去,“自從看了這份剪報後,我已明白你我身分懸殊,你……你就像天上眾星追逐的月亮,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你,所以我才決定放棄等待。”

說著,她已是抽噎不止,眼眶是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我的小貓!”他攬住她,捧著她的豔容貼上他的唇,嘶啞的語氣裏逸出一絲動容,“你怎麼那麼狠,說放棄就放棄?”

“你的意思是?”她憨傻地問。

“我要留你在我身邊一輩子,你到底聽懂了沒?”賀暝笑了,笑得是這般開懷暢意。

“你是說……你不恨我了?”深吸了口氣,她簡直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

“對,非但不恨你,我還愛你,深深、深深的愛著你。”大膽地將她推倒在沙發上,賀暝笑睨著她紅雲密佈的小臉。

“暝……”她恍似夢中,仍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這陣子我想死你了,幾次想下山,卻被自己的自尊心給拉住,只能在夜裏去偷看你住的屋子,及外頭吊著的草裙。”他終於說出偷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你曾來看過我?”她的眼睛忽然發酸。

“嗯,是不是很沒用?不敢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是我該死的自尊害慘了你我,我該弄清楚事情原委,不該一味的怪你。”

她低頭輕啄她的紅唇,大手更是已迫不及待的解著她的衣釦。

“你相信我,我沒有──”

“噓……”埋首進她敞開的衣領內,他吐息在她的酥胸上,“我相信我的小貓。”

大手遊走,已按捺不住地撩起她的長裙,他揉蹭著她腿窩處的敏感帶。

“呃!”

倪簽語眨著情欲氤氳且失焦的雙眸,隨著他愈趨狂野的愛撫,她的呼吸急促,心臟狂跳不休。

“你不嫌棄我是個沒有味覺的男人?”他沙啞地問。

她急著搖頭,“不,永遠不會。”

“知道嗎?為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我辛苦的學廚藝,學調酒,就是想表現得和正常人一樣。”他深吸了口氣說。

“我知道,你好辛苦,所以我為你心疼。我好愛你,以後我會替你嘗盡你想嘗的東西,然後告訴你它的味道。”

“當真?”賀暝詭魅一笑。

“嗯。”她重重地點著頭。

“好,我現在只想嘗你這兒。”指頭條地往她底下柔穴一探,他掏弄著涓涓蜜汁“啊!”她吟歎了聲,軟熱的身子直向他靠去。

幾番情焰折騰,他終於抽出指頭,將自己送進她的穴日深處。

隨著他狂野的衝刺,倪簽語禁不住聲聲呐喊,賀暝卻趁勢將指頭塞進她的小嘴裏,嘶語道:“告訴我,這是什麼味道?”

“呃……”她小臉一陣駝紅,“不……不說。”

“真不說?”他邪惡的笑問。

“就不說。”她別開臉,羞於見他。

“好,那我就天天讓你嘗,天天問,直到你告訴我的那天。”就這句話,仿若在她身上下了情咒。

就此,他們兩人夜夜激浪,感情也日日濃烈、遽升。

唉!只是苦了簽語這個小妮子,何時她才會在狂野的賀暝面前投降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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