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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婢女半夜裡餵牛，聽見屋裡對話，躲進牛欄里逃過一劫
2023/06/19 來源：默默鼬神
唐玄宗開元年間，小山村裡有一戶姓李的人家，夫妻倆和一個婢女，一共三口人。夫妻倆都已經年近四十了，妻子胡氏一直無法生育。婢女名叫弦月，七歲時進入李家，如今已經年過十五了，在家裡幹著所有的粗活。
這一天晚上，弦月忽然想起，晚上太忙，竟然忘了給耕牛餵草，趕緊爬起來，匆匆忙忙地到牛欄里去。路過走廊時，聽見屋裡家主夫婦還在說話，好像有她的名字，不由得駐足聽了起來。
只聽姓李的男人說：「弦月長大了，我有一個想法，將她納為小妾。」胡氏氣憤地說：「你就是一個老色鬼，看見弦月年輕漂亮，便打起了餿主意。」
姓李的男人埋怨說：「這能怪我嗎？你來我們李家已經二十多年了，沒有生下一男半女，總不能讓我們老李家斷了香火吧。再說了，婢女轉為小妾，也不用多花一文錢，要是生了兒子，你也跟著沾光，老了有人養老送終。」
胡氏不吭聲了，男人說的話都在理，老婆生不出兒子，納小妾的人家大有人在。男人見女人不吭聲了，便坐起來。胡氏問道：「你幹什麼去？」
姓李的男人說：「既然你默許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現在就去收了弦月。」胡氏埋怨說：「瞧你猴急的樣。」
弦月聽到這裡，猶如五雷轟頂，她可不願意被這個男人糟蹋，趕緊向牛欄里跑去。牛欄里堆著乾草，她從後面掏出一捆乾草，然後鑽進去，再將乾草堵住。她身體瘦弱，鑽進乾草堆里，從外面無法瞧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弦月聽見了腳步聲，接著傳來男人的呼喊聲。男人在牛欄里尋找了一會兒，嘴裡喃喃自語說：「真是奇怪，這個丫頭躲到哪裡去了呢？到處尋找不到。也罷，我去她屋裡睡，等著她回來。」
弦月擔心被男人撞見，一直等到五更來臨，才從草堆里爬出來。她也不敢回屋裡收拾東西，打開門往碼頭上跑去。
到了碼頭上，她掀開船艙的底板，躲了進去。天亮後，船老大開船，順江而下。半路上，船老大下到艙底尋找東西，發現了弦月，便詢問起來。
弦月流著淚講了自己的遭遇，船老大心生同情，大罵李家男人太不像話了，收留弦月在船上。弦月手腳勤快，幫他們洗衣，深得船工們的喜愛。
大約半個月後，船隻到了下游碼頭，弦月告辭上岸，船老大塞給她十幾文錢，讓她在路上買東西吃，以免餓著。
弦月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就在集市上流浪。這一天，忽然來了一名老婆子，對弦月說：「小姑娘，借一步說話。」弦月跟著她拐過兩條街，來到一座小轎邊，轎簾一掀，露出貴夫人的臉。弦月不由得一驚，此人長得和她七八分相像。
夫人詢問起弦月的身世，弦月就實言相告。得知她是從主家逃出來的，夫人笑著說：「我身邊正好缺一個丫環，你就跟著我吧。」弦月大喜，跟在轎後進了府里。原來夫人是官夫人，丈夫在州府里擔任司馬之職。
夫人在內室里坐定，喚來弦月，讓她脫衣服。弦月大為詫異，不肯脫衣服。夫人笑著說：「你不要慌張，讓你脫衣服是有緣由的。也罷，我先講一個故事給你聽。」
夫人年輕時，嫁給姓張的書生為妻，生了一女。這一年，姓張的書生趕考，家裡就剩下母女二人。過了一年多，跟隨丈夫趕考的僕從忽然回來了，說是丈夫病死在他鄉，就在他鄉掩埋了。
夫人哭得死去活來，半夜裡，忽然聽見外面傳來響動，偷偷地走出屋子偷聽，只見僕從在和一名壯漢說話，她側耳細聽，禁不住膽戰心驚起來。
原來僕從喜歡耍錢，欠下壯漢一百多貫，僕從剛回來，就被壯漢攔下，商量起來。壯漢貪戀夫人美色，就和僕從合計，假意說姓張的書生客死他鄉，打算暗中將夫人搶走，來抵消僕從的欠帳。僕從則去向姓張的書生撒謊，家裡遭逢變故，夫人和女兒被盜賊禍害，下落不明。
其實，姓張的書生高中進士，當上了縣令，委派僕從回家接夫人和女兒到任上團聚。姓張的書生當上了朝廷命官，家無父母，是不會回來的，僕從的謊言就不會穿幫。
兩人定於四更時分動手。夫人聽說後，趕緊抱著女兒，翻過後院逃跑了。她走得匆忙，身無分文，恰好看見江邊有一座房屋亮著燈火，便敲開了門，將孩子寄養在他家，索要了兩貫錢的路費，說是一年半載後回來重金贖回女兒。
這戶人家就是姓李的男人和胡氏，幫船家整理貨物謀生。不到兩個月，換了船老大，解僱了兩人，兩人就帶著小女孩回到了一百多里外的老家，給她取名弦月。
夫人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丈夫。半年後，她帶著人來贖回女兒，卻找不到了，這件事成了她的心病。
講到這裡，夫人流著淚說：「我看你和我女兒年歲相仿，又和我七八分相像，猜想你必定就是我的女兒。當初，我在女兒的屁股蛋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了幾個牙齒印，當做相認的印記，因此才讓你脫衣服。」
弦月早已泣不成聲，她的屁股上確實有牙齒印，當即脫下衣服，兩人抱頭痛哭，母女相認。姓張的縣令剛剛調任此地當上了司馬，也是湊巧，弦月逃到了此地。
後來，弦月嫁給了一個書生為妻，書生考上進士，她跟著丈夫赴任，成了官夫人。許多年後，丈夫升任刺史，弦月跟著到了沿江的一座城裡。
這一天，弦月聽見門外傳來乞討聲，聲音雖然蒼老，卻很熟悉。她走出去一看，竟然是胡氏。原來，姓李的男人死後，家產被宗族霸占，將胡氏趕了出去。她無以為生，只好乞討。
弦月念在七八年的養育之恩上，心生憐憫，就收留了胡氏，為她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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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6-23 04:03: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