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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早上十點，「哇塞週刊」已陷入忙碌的狀態，畢竟每週都需要有爆炸性的新聞，讓每個人都沒有喘息的時間。
「這句標題不夠聳動，再去想一句來，還有，這張照片還不夠具爆炸性，下回按快門時記得角度再抓好一點……」殷浩對著新來的同仁面授要領。
「是、是。」小李必恭必敬地道。在這一行，殷浩可是出了名的嚴謹，在他手下做事，進步空間很大。
「嗨，我來羅！」大門忽然被撞開，一陣小旋風捲了進來。「大家好，有沒有想我啊？」
殷浩在自己的辦公區便能聽見方蜜響亮的嗓音。
忙著手邊工作的同事們，抽空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她向來是公司最熱情有勁的，也常逗得大家哈哈笑，她一不在，公司好像安靜許多。
「哈羅，老大！」結束兩天的假期，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方蜜皮繃得很緊，她繞進殷浩的辦公區，連忙裝出一臉討好的表情，衝著殷浩直笑。
孰知殷浩瞧也不瞧她一眼。
「前輩。」倒是新人小李像個模範生，看見方蜜趕緊鞠恭敬禮。
「嗨，你好，還習慣嗎？」她可是很提攜後輩的。
「是，這都要感謝大家的指導。」小李很有精神地道。之前他就覺方蜜前輩很可愛，放了兩天假，她似乎變得更漂亮了？
「嘿，老大，我回來羅！」瞧她家老大都下搭理她，方蜜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揮舞。
「就這樣，你先去忙吧。」殷浩仍無視於她的存在，逕自對小李道。
「是！」小李兩腿併攏，行起軍禮來既標準又好看。
方蜜見狀，差點噗哧笑了出來。想她剛入行時也是這樣戰戰兢兢，一刻都不敢鬆懈，現在雖然工作態度沒有變，但偶爾還是會老油條摸點魚，呵呵！
「笑什麼？」殷浩當然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閒閒地丟了句。
哇！老大終於跟她說話了，卻是有點冷，看來他今天的心情是陰天，還是不要招惹他比較好。
「沒、沒有。」方蜜收起玩笑的模樣，裝出一副老實的臉。
「咳！」殷浩故意重重地咳了一聲，遞給她一份卷宗。「喏，這是名模跳槽的秘辛，你負責再去挖得徹底一點。」
方蜜愣住。「老大，那『海神號』呢？」
「那條新聞已經有人負責了。」他簡短地打斷她的話。
「什麼？」方蜜聞言傻眼。「可是那是我的新聞，你怎麼能交給別人去跑？」
「在這裡，所有新聞都由我指派，沒有所謂你的新聞。」殷浩瞇起犀利的眸子，冷冷地提醒她。
「我不能接受！你安排我休兩天假，怎麼我一回來就風雲變色，我的新聞改由別人去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她氣炸了，平時看他臉色也就罷了，但緊要關頭她可不會唯唯諾諾。
「你說呢？你只是我手下的一個小兵，要不然你以為你是誰？」老是要她別衝過頭，她就是不聽，這個傻丫頭，該是讓她體驗這個社會並不是全然的和平無害。
「你……」她真是錯看他了，他總是對人冷言冷語，但她知道，他其實擁有一顆最熱血的心。
「名模跳糟內幕，你要就接，不想接就再休息三個月。」殷浩面無表情，故意漠視她臉上受傷的神情。
這個蠢丫頭，完全不知人間險惡，「海神號」一事，她已涉入太深，他仔細評估過，如果對方要置朗俊邵於死地，那方蜜就是頭號最佳人選，所以，其實不用方大同交代，他也有意支開她。
但方蜜完全不瞭解殷浩的用心，她只覺得又一次受到傷害。
「方蜜！方蜜！」盆裁後方有人刻意壓低嗓音喚她。
方蜜瞟了一眼，看清楚是小劉，他好像有話跟她說。
「我知道了。」她不甘心被迫點頭，拿了資料暫且離開。
她才走出殷浩的辦公區，就被小劉拉到一旁。
「我告訴你，兩天前，我聽到總編接到一通電話。」小劉神神秘秘地道。
「什麼電話？」方蜜心裡狐疑，有種不好的預感。
「應該是郎俊邵打來的，因為我那時正準備找總編，碰巧聽到他對電話那頭說他知道郎氏集團在哪裡，不必派人來接他，接著他就出去了。」
「所以，他回來之後，就宣佈放我兩天假，再來，他就指派我跑別的新聞？」方蜜湊上最後一塊拼圖，所有迷團終於撥雲見日。
難怪郎俊邵安排那麼多節目，原來是要轉移她的注意力，那麼，他的求婚也是為這件事所作的安排？
「我明白了。」她覺自己像臉上被揍了一拳，心臟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方蜜！」小劉不由得心驚，他從未見過方蜜這樣的表情，令他懷疑告訴她這件事到底是對是錯。
「謝謝你，小劉。」方蜜拍了拍小劉的肩膀，有種哀大莫於心死的絕望，臉上沒有淚水的她，心裡卻淌著血。
「方蜜……」小劉只能愣愣地看著她像幽靈般飄了出去。
方蜜感覺被背叛、被欺騙、被羞辱了，複雜難忍的心情終於在見到郎俊邵的這一刻爆發。
「你為什麼要欺騙我？你對我說過的話，還有哪一句是謊言？連『我愛你』這三個字也是騙我的嗎？」教她如何再相信他呢？
她握緊粉拳，發出憤怒的狂吼。說好不哭的，偏偏淚水還是不爭氣的直淌，讓她除了恨郎俊邵外，更恨自己沒用。
「蜜，你聽我說。」原本開會開到一半，因方蜜突然闖入而被迫中斷，郎俊邵急著安撫她。
「你跟我們總編訂好的協議是什麼？是給他更大的頭條新聞嗎？」因初次的感情遭到背叛，她顯得咄咄逼人。她雖不是逮到他劈腿，但這種背叛更令她無法接受。
「你可以懷疑任何事，但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她的質疑同樣鞭笞著郎俊邵。「無論我做任何事，出發點都是為了愛你。」
「這樣的愛我寧可不要！」狠話一說出口，連方蜜也愣住了，但話都說了，再也無法收回。
傷害已然造成，郎俊邵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你不也說過欣賞我正義熱血的一面，願意支持我的工作嗎？為什麼還要背著我搞這些小動作？」她瞧見他縮緊下顎，眼中流露出痛苦，但她仍死咬著牙強硬地道。
「維護正義的方式有很多種，記者畢竟不是執法人員，你該點到為止，其餘的就交給警方去辦。」他不能說出這是岳父大人托付給他的任務，寧可自己當壞人，更何況，他也不覺得岳父的決定有錯，只是，正確的做法是該和當事人討論，偏偏她的個性有時真的很難溝通。
他不怪方蜜，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信念，就如同他，也會誓死扞衛郎氏集團。
「你知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當警察，但因為現實條件不夠，才退而求其次當記者，如果你無法接受這樣的我，那我們結婚之後還是會不斷發生衝突。」
她覺得好冷、好冷，心痛得像要崩裂。
這一刻，她體認到愛情和現實生活的差距，她愛他，也明白他對她的感情，但如果相愛不能包括對彼此的尊重和支持，一切都成了空談。
「蜜！」郎俊邵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作勢要拔下戒指的動作。
兩人種種甜蜜的時光宛如跑馬燈在他眼前掠過，他兩眼發熱，瘋狂地衝上前去。
「該死！」方蜜咬牙道。這可惡的戒指，為什麼這麼緊，拔都拔不下來！
「蜜！」郎俊邵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繼續拔扯兩人相愛的證明，彷彿那只紅寶石戒指一旦脫離她的手，他們的感情也就隨之消逝。
「放開我！」看到他堅持守護兩人之間的愛，卻同樣要面對他的背叛，她已然受不了，只想逃離。
郎俊邵被她撕心裂肺的痛呼嚇著，一時鬆開手，便只能望著她一溜煙地從他身邊逃走。
方蜜回頭望他一眼，那淚盈於睫的小臉就這樣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嗚嗚嗚……是誰說愛上我大無畏的精神？是誰說我有崇高的理想，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獨處時，方蜜忍不住嚎啕大哭。
「臭郎俊邵！」她又愛又恨，若不是愛得深，又怎會痛徹心扉？
手機很不識相地選在這個時候響起。
「嗚嗚……」可惡，是哪個混蛋打來的？如果是郎俊邵，她才不理他！
心裡雖這麼想，但方蜜還是拿起手機，但上頭顯示的是陌生的號碼。
她沒有心情接，也不打算接，但鈴聲似乎和她纏上了，停頓了幾秒後又再次響超，重複了數次。
「吵死人了！」她終於忍不住，接聽後便一陣狂吼。「本姑娘正忙著痛哭，沒時間理你！」
當她準備按下結束通話鍵，手機那頭卻響起她曾聽過的聲音。
「方蜜嗎？」
好的記者就要有好的靈敏度，聽過的聲音和看過的人都得有本事記住。
方蜜立刻鎖住淚水。「叔、叔父嗎？」她咬住下唇。搞什麼呀！都和郎俊邵一刀兩斷了，她還叫郎家誠叔父？
「方蜜。」郎家誠顯得鬆了口氣，道：「幸好我找到你了。」
「叔父找我有事？」怪了，郎家誠找她做什麼？
「上回聽說你是週刊記者，我有個『海神號』的內幕消息想提供給你。」
「是嗎？」方蜜語帶保留，想起郎家誠那一臉陰駑的模樣，直覺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
「前幾天我終於找出了幕後主使者，他是公司的一名經理，我無意間聽見他和同夥講電話。這件事我還沒有告知警方，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郎家誠拋下一個誘餌。
「那你為什麼不先告訴警方或郎俊邵？」嘿，當她是笨蛋？她就算不是記者，警匪片也不是看假的，他什麼人不說，偏告訴她？
「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下，我想警方很難受理，而我一直又很想幫俊邵，更重要的是，集團的旅遊事業歸我負責，出了事就代表我有問題，我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郎家誠已為所有的問題找好了答案。
「是嗎？」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但方蜜仍問：「那你為何找上我？」
「你是記者，多少也算是專業人士，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還可以聯手調查，等事情進一步的求證之後再公開，你說如何？」此時的郎家誠態度可謂謙遜，就等方蜜上鉤。
「哈，你說對了！」原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聽專業的看法？
找她準沒錯。
當然，方蜜並未被他的恭維沖昏了頭，她只是認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下她倒要看看郎家誠在玩什麼把戲。
「我們找個地方碰面之後再詳談吧，對了，你要不要找俊邵一起來？」郎家誠故意試探著問。
這步棋雖是險招，可是他十拿九穩，方蜜應該是會單獨前來。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方蜜蹙眉，想都沒想地立刻道。
「好，那我們待會兒見。」郎家誠忍著狂笑的衝動，冷靜地和她約好會面的地點。
傍晚時分，天際出現幾抹紅霞，郎家誠指著離港口有段距離的一艘漁船。
「我打聽過了，他們在對岸打著應征服務生的旗幟，實際上卻是這大陸女子賣淫，每兩個月，他們會利用漁船作掩護，航至廈門換補新貨，今天正好是他們又要出發的日子。」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方蜜心想。
她不是空有衝勁而無謀略之人，在剛抵達之際，她就發了一封簡訊告知殷浩她身在何處，之後便關機，怕無預警的聲響會打草驚蛇。
「我剛看見兩個嘍囉出來辦事，你要不要先上船探查一下？說不定就有大陸妹藏在艙裡，我們可以來個人贓俱獲。」
「好主意！」他說的正是她心中的想法。
「那我留在外面把風，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我立刻通知你。」郎家誠刻意表現出患難與共的神情，心裡卻暗笑這次的演出實在太成功了。
方蜜半信半疑，但她畢竟沒有郎家誠來得老謀深算，她想，快速溜上船探一眼，之後隨即離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吧！」說完，身輕如燕的她一下子就來到船邊，踩著搖晃的木板走上船。
甲板上空無一人，她四處探了探，然後步下幽暗的階梯走進船艙，立刻聞到船艙底層傳來一陣難聞的腥味和霉味，混在一起真讓人不敢領教。
不過，她為了追查新聞，什麼樣的地方沒有埋伏過？最慘的一次是躲在廁所足足一整天，這根本不算什麼。
果然如此！看見幾名妙齡女子瑟縮在角落，方蜜趕緊露出親切的笑容。
「嘿，大家好。」
幾張清秀的臉龐看見乍然出現的陌生女子，先是一愕，視線再觸及她手上的相機，紛紛露出惶恐的表情。
「別怕、別怕，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我是不會拍照的。」方蜜安撫她們。「我是記者，想報導你們的遭遇，喚起有關單位的注意，同時也請了幫手來救你們。」
聽聞可以獲救，好些人都感到如釋重負。她們當初懷抱著希望，能賺錢回去養家，沒想到一踏上這艘船，一切都走了樣。
方蜜更加湊近她們。「我知道你們是被騙來賣身，你們願意告訴我詳細的經過，讓更多的女孩有所警惕，不再步上你們的後塵嗎？」
她誠懇的言詞，終於讓那些女子卸下心防。
「我是聽說要來做服務生的，沒想到……」其中有一人先開口，但話還沒說完，淚水就流了下來。
「我是知道來做雞的，可是當初他們說得天花亂墜，誰知道一上船來，他們就露出猙獰的面孔。」後悔已經來不及，女子難過的啜泣。
每個人上船的原因都不盡相同，但過程同樣不堪回首。
方蜜連忙拿出錄音筆，聽到激動處，忍不住握拳大罵：「太過分了！」
「我們沒有自由，出航的時候要不停接客，停船時卻只能睡甲板，有時候還沒得吃，原本說好的薪水也只拿到一半。」實在不把她們當人看。
「可惡！」正義感大大地冒出頭，方蜜一氣之下，錄音筆差點被她折斷。
她一時之間熱血沸騰，正義之火在心裡狂燃，只差沒把船燒了。
「咦？地震嗎？」突然間，她感覺腳下一陣顛簸。
「船開了。」這群女子已有過多次出海的經驗，隨即領悟自己又要開始悲慘的命運，紛紛露出驚惶的表情。
「喔。」笨，又不是在陸地上，船會動當然是準備開航。「什、什麼？」
這時方蜜才終於領悟船開了代表什麼意思。
「不對！不對！這船怎麼能開？我還在上面啊！」這時才想起不對勁已然太遲。「喂，停船！停船！」
在艙底喊破喉嚨也沒人聽見，方蜜只好跑上甲板。
「那個郎家誠，會不會是他搞的鬼？」
她低嚷著，待跑上甲板，立刻看見亮晃晃的陽光。等等，現在都黃昏了，哪來刺眼的驕陽？天啊！原來抵在她額頭上的是閃爍著光亮的刀鋒。
「小、小心點。」刀劍無眼啊！「嘿嘿，大哥，你弄錯了，我不是大陸妹，我是台灣人。」
事到如今，方蜜只好拚命轉著小腦袋瓜思索逃脫之計，同時心裡祈禱殷浩看到簡訊後會派人過來。
「廢話少說，下去！」一臉凶相的惡徒節節逼近，害她不得不往後退。
「你聽聽我的口音，我像是大陸妹嗎？」哇咧，這些人都是白癡呀！「你是笨蛋啊？連我是台灣妹你都聽不出來？」方蜜急得口不擇言。
「管你是台灣妹還是大陸妹，給我下去！」他收到的指令是，把這個女人帶去大陸賣了。
嗚嗚，她雖然身手像泥鰍般滑溜，可是在刀子的脅迫下，她不敢輕舉妄動，怕沒逃成倒先被砍成兩段。
前方路不通，她只能被逼得往後退，跌坐在地板上，和那些女人落得相同的命運。
偌大的辦公室裡，郎俊邵眼神空洞，心魂早隨著方蜜的離去而飄遠。
「總裁，『哇塞週刊』總編殷先生來電。」桌上的對講機忽然傳來胡思威的聲音。
郎俊邵的心思一下子被拉了回來，迅速接起電話。
「我是郎俊邵。」他想，殷浩突然來電，說不定是方蜜有了最新狀況。
「你把那丫頭守到哪裡去了？」殷浩冷凜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責備。
「方蜜她……」一言難盡，那椎心似的痛，郎俊邵不想再經歷一次。
「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她接到你叔父的電話，人在基隆港。」
「什麼？」聞訊，郎俊邵從椅子上彈起。剎那間，他胸腔中所有的空氣似乎被抽光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趕緊通知她父親，我們在基隆港會合。」廢話不多說，殷浩很快的說完，隨即掛斷電話。
郎俊邵也毫不遲疑，他迅速聯絡了方大同，之後隨即撥打另一組電話號碼。
「方蜜呢？方蜜在哪裡？你把她怎麼了？」他幾近瘋狂，口氣失去平日的沉穩，電話一接通立刻狂吼。
「方蜜？你怎麼會跟我要你的未婚妻？」郎家誠佯裝不解。
「別裝蒜！」郎俊邵怒聲咆哮。「我自始至終都知道是你的詭計，為了搜齊你違法的證據，我按兵不動，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曉？」
原來如此，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他郎家誠太小覷他了。「哼，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必再裝模作樣，沒錯，都是我幹的，我讓『海神號』沉淪，再設計誘你上船，串通好狗仔拍下你下船的鏡頭，讓郎氏集團的名聲臭掉！只是，我的計劃中沒有方蜜。」
「那你為何要拿她開刀？為什麼你不衝著我來？」郎俊邵心痛至極，他們千方百計、拚命想保護方蜜，沒想到還是拖累了她。
「我是衝著你來沒錯，我不但要毀了郎氏集團，還要毀掉你心愛的人。」
郎家誠得意的大笑。
「我不會讓你得逞！」郎俊邵誓言道。現在不是和叔父爭辯的時候，要救方蜜就要快。「她到底在哪裡？」
「告訴你也無妨，你現在就算趕到港口，她也已經出航了，你要想再見到她，就去把對岸那片秋海棠的土地翻過來吧！哈哈！」一陣獰笑，郎家誠已陷入半瘋狂狀態。
可惡！郎俊邵不再多說，丟下話筒，衝向電梯。
方蜜的生命危在旦夕，一秒都不容遲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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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發表於 2023-9-19 00: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