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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容顏 -【灁憐水仙菖(情婦社區之水仙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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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2 00:19: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瀾少,我很夠意思吧!才剛下飛機就直奔公司來報到。」荊無涯扯開爽朗的笑容。

  「嗯。」司馬瀾隨意的應了聲。他現在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連見到荊無涯的喜悅都無法平靜心中的懊惱。

  「公司要倒了嗎?」荊無涯稍稍斂起玩笑的神色。

  「唉!」司馬瀾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想你剛回台灣,一定需要個全能的秘書從旁協助,助你及早熟悉環境,所以有意把跟了我多年的得力秘書調給你,誰料到她卻說走就走。」司馬瀾將事情原委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

  「我有那麼可怕或惹人厭嗎?」荊無涯偷偷地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機會和外面那個令人反胃的花癡相處。

  「或許吧!」司馬瀾一逕地看著室外。

  「你……」荊無涯瞠大眼,不敢置信司馬瀾居然為了那個令人倒足胃口的秘書如此回應他。「外面的景色真那麼怡人嗎?」他湊向前去。

  荊無涯目光一往外看去,就登時駭住了,不由自主的往身邊的人一瞧,他似乎也受到很大的震撼。

  他們同時看到了一個仰著頭、望向他們的清秀佳人,直到她坐進那輛黑色的私人轎車。

  「她在這兒工作嗎?」回過神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喃喃發出類似驚呼又像問句的話語。

  「你認得她?」兩人又相當有默契的喊出問句,而後相視一笑,曾幾何時他們也有如此絕佳的默契呢?

  「你認識她?她是誰?住在哪裡?」司馬瀾首先奪得問話權。

  「可以這麼說。」荊無涯無意多說,眼光不自覺的再次飄向窗外。「你也認識她?」

  「不,她很像我夢裡的女孩。」司馬瀾的目光也不自覺的流連在外。

  「你不是總說看不清她的長相嗎?」荊無涯重新將注意力轉回司馬瀾身上。

  「看見她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是她!」司馬瀾忽然看著荊無涯,「她到底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你就該問你自己羅!」他不再否認她的存在,卻也無意透露她的身份。

  優雅寧靜的情婦社區裡住了十個被人眷養的情婦。

  其最大特色為五棟雙併建築的十根門柱頂端各有一尊造形奇特的石雕花,門柱上刻著不同的花語。由於居住在此地的女子幾乎都有屬於自己的顧忌,因而不願以真名示人,是以有項不成文的規矩:各戶門拄上的花名代表各戶的戶名,同時也代表女主人的稱呼。

  姜舞晴就住在此地,代號水仙婉。

  一個被愛的枷鎖鏈住的女人!

  離職後的她待在情婦社區中,哪兒也不去。成天窩在水仙婉與寶貝雙胞胎大眼睛對大眼睛。這日,水仙婉出現了一位難得串人家門子的冷然女人——枸椽。

  枸椽——不懂幽默的美人。她這兩年才住進情婦社區,生性孤僻冷漠,經常獨來獨往。

  「拿去。」枸椽一進水仙婉招呼也沒打一聲就直接遞出一張檢驗單。

  姜舞晴不以為然的接過單子,隨意瞄了一眼,卻當場楞住了。

  「只是中期,還有治癒的機會。」枸椽簡明扼要的說。她的男人是個醫生,從幾個月前就感到身體不適的姜舞晴為了工作,一直沒時間到醫院檢查,直到離職後,才有空到白色鍾形花推薦的醫院做檢驗。而白色鍾形花推薦的醫院正是枸椽的男人所開設的醫院,因此,檢驗報告一出爐就由枸椽親自送來了。

  白色鍾形花——感恩、感謝。她是個溫婉柔順又熱心的女人,經常散發愛心,親手烘焙的小點心送至各戶,讓大家分享。

  她一工作起來,為了達到完美的境界,經常是一餐當三餐用,不堪折磨的胃終於受不了的抗議了。

  「治癒率有多少?」她想就此了此殘生,可是寶貝還那麼小,她怎忍心拋下他們。

  「百分之五十。」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胃癌中期,有百分之二、三十的治癒率就偷笑了。

  「如果主治醫生是封凱就不誇張。」枸椽對自己的男人有信心。

  封凱是著名的癌科權威,截至目前為止,只有他不想醫的癌症,沒有他醫不好的癌症,所以百分之五十的治癒率根本是謙虛至極的預算。

  「聽說他一年只醫一個病人。」而他今年年初已經執過刀了,所以最快也必須等到明年年初,但她有那個命等嗎?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想不想醫?」只要她開口。他總會賣她個面子吧!雖然她一向很少和人打交道,可是她早已視情婦社區中的女人為家人了,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想,也不想。」為了孩子,她想;為了她們母子的恩人祁瑞不想!為了供他們母子住在情婦社區已經讓祁瑞的荷包大出血了。她怎忍心再讓他幫她負擔那一大筆醫療費用。

  封凱醫人的怪癖不只一年一刀,而且那一刀還值千萬美金,且必須在他執刀前存入他的戶頭,否則時間一過,即使出十倍的價碼都休想他再為那人重新執刀。

  「等你確定後再告訴我吧。」看著茫然的水仙婉,枸椽決定給她一些時間考慮。

  「不過要快,別等到了回天乏術時才來。」說完,不等水仙婉回應,枸椽就如同來時一般,沒打招呼就離開了。

  姜舞晴輕巧地端著咖啡走進書房。

  難得留宿水仙婉的祁瑞今晚拗不過寶貝的哀求,就在水仙婉住了下來。

  一向極理性的祁瑞居然呆呆看著一張照片而沒有發覺姜舞晴的到來,她好奇的湊過去。

  「她就是你心中的女人嗎?」她一直知道祁瑞的心中住了一個女人,卻從不知她長得什麼模樣。

  「早在她背棄我倆的愛情時,她就不再是我心繫的女人。」祁瑞若無其事的將照片夾進他手中的書。「目前只有你才是我心繫的女人。」

  「明知你說的不是真心話,我還是備感榮幸。」

  照片中的女人不就是前幾天她在雜誌上看見偎在司馬瀾懷裡的女人嗎?她如果沒記錯,那女人叫楚願,是司馬瀾的未婚妻。

  「我是認真的,我們結婚吧!」他心疼她的癡,憐惜她的傻,因此七年來,他無怨無悔的提供她一處溫暖的避風港,讓她不用再四處飄泊。

  「我很想答應,可是我不能。你是那麼的好。好得我不能味著良心再害你。為了照顧我們母子,你已經夠叛逆你父母了,要是再娶我,他們不氣死才怪。」

  「或許一開始他們會堅決反對,可是如果我堅持,他們終會接受。」除非他們不要他這個兒子了!

  「等哪一天我的良心被狗啃了,我會成全你當個不孝子。」她自嘲地說道。

  「寶寶哥哥,你猜媽咪怎麼啦?」家裡異常低沉的氣氛讓年幼的貝貝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

  「不知道,可是我猜和今天我們在姊姊婚禮上遇到的婆婆和叔叔有關吧!」寶寶雖然年幼,卻因姜舞晴陰晴不定的愛恨讓他自小就非常懂得察言觀色。

  由於寶寶長得太像司馬瀾,導致姜舞晴對他又愛又怨,所以常常上一刻還憐惜的捧著寶寶的小臉,下一刻則歇斯底里的推開他。

  姜舞晴自己也知道把對司馬瀾的愛留給貝貝,卻把對他的怨留給寶寶是相當不公平的一件事,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但也因此當寶貝同時生病時,她總付出更多的關愛在寶寶身上,以彌補他平日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寶寶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媽咪自從不工作以後。心情一直很不好,可是這陣子無論對我或對你都特別慈祥?」

  「嗯。」早熟的寶寶點點頭,並順勢地垂下頭。

  從小爹地就教導他:媽咪是最偉大也最愛他的人,所以無論她如何待他,他都要永遠孝順她。以前他總不甘願,也相當討厭媽咪。直到有一回他發了高燒,媽咪徹夜不眠地連續看顧他好多天。等他醒來,媽咪卻因此病倒了,休息了許多天。

  從那時起,他就贊同爹地的話,決定要永遠孝敬母親。所以他現在寧可媽咪如同以往的對他,也不要……「那你怎麼好像更不開心了?」貝貝和寶寶心靈相通,所以寶寶的情緒都會牽動她。

  「媽咪病了。」他那天突然間聽到水仙婉和枸椽的對話。

  「生病看醫生就好了呀!」貝貝笑容如花。

  「或許吧!」寶寶不想嚇貝貝,但是他查過有關癌症的書,知道一旦癌細胞擴散就沒救了,而媽咪的情況似乎很嚴重。

  姜舞晴看著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寶貝雙胞胎。

  以前她不懂珍惜,如今覺悟似乎已經太晚。

  幸而她已經離職,現在才能將所有的時間與心思放在他們身上。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彌補他們以前所欠缺的親情,以及往後可能再也享受不到的親情。

  可是當務之急,她得先報答祁瑞對他們母子的恩情才好。

  姜舞晴心疼地看著寶貝,腦中卻浮現今天稍早和荊無涯的對話。

  「讓他娶我,讓他呵護自己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寶貝。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下回是否會記得收回放在某人脖子上的手,更不敢保證他身上不會出現不該出現的傷痕。」

  「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而是在告訴你一件事實。我痛苦了多久,某人就在地獄裡陪我多久。」

  「你……」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已經習慣在地獄沉淪,不介意再繼續待下去!」

  若非為了報答祁瑞幾年來的恩情,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她根本不願再與司馬瀾有所接觸,以免他憶起以往的一切。

  因為她寧可相信他真愛她,憶起往事只會徒增他的痛苦!

  可是他真的愛她嗎?若是,他如何忍心忘了她?

  這問題一直是她心裡的痛呀!

  姜舞晴低下頭,愛戀的拿起終年掛在頸上的玫瑰項鏈,按下花心,癡望鏈中的照片。

  胃部傳來的陣陣絞痛讓她捏緊了手中的項鏈。

  她感覺得出來,自己的病情一直在惡化當中,現在她每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在疼痛中度過。

  「再過三天你們就要結婚了,怎麼,那麼生疏呀?」司馬夫人好笑的看著兒子和未來的媳婦分坐沙發的兩端。見兩人仍無動於衷的坐著,絲毫沒有挪動屁股的意思。她也只好算了。「婚禮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司馬瀾和楚願悠哉地喝著手邊的茶,將問題以眼神拋給對方。

  「到底是你們要結婚,還是我們要結婚呀?」楚夫人也忍不住開口了。

  兩個新人彷彿都將自己當來客似的,對婚禮的事宜從不過問一聲,倒是累得他們四老四處張羅,差點去掉老命。

  「你們到底去試禮服了沒?」司馬眇看不過去的開口了。

  兩位新人看一眼,得知對方還沒去,卻有默契的開口:「去過了。」他們只是路過而沒進去,因為婚紗店就開在去司馬大樓必經的路。

  「傢俱看了沒?」楚父也開了口。

  「看了。」兩人仍默契絕佳的回答。看了,卻沒買,因為兩人從沒一起去看過。

  「想到要去哪兒度蜜月了嗎?」司馬夫人滿意的笑了笑,他們終於有點參與的感覺了。

  兩人再次一起點頭。

  「去哪?」楚夫人也露出了笑容。

  「公司。」荊無涯突然插口道。

  「公司?!」四老全激動的轉動頭顱輪流瞪視沒坐在一起的兩位新人,就差沒衝動的彈跳起來。

  「我的萬能秘書跑了,小願又剛接手,所有的事情一團亂,不到公司度蜜月行嗎?」

  司馬瀾沒好氣的說著。這陣子他白天忙得焦頭爛額,晚上卻夜夜做著姜舞晴與他夢中的女孩合二為一的怪夢,讓他更無心於婚事了。

  「是啊,我接手後才知道瀾哥的秘書真不是人當的,一個人居然必須同時兼顧一二十人該做的工作。」她每天累得像條狗,還被嫌得一無是處,真夠冤的!不過這也怨不得任何人,因為為了同時兼顧那麼多工作,她的出錯率實在過高了點,難怪會被批評得狗血淋頭。

  「瀾兒,既然如此,你難道不能多請幾個人幫忙嗎?」司馬眇瞭解兒子一工作起來的瘋狂程度,因此頗心疼自己的兒媳婦。

  「是我自己不肯,我就不信自己的工作能力,會比瀾哥先前的秘書差。」為了不服輸,她也沖足了勁工作,就為了不惹人閒話,她太瞭解公司有多少人當她是靠關係的花瓶。她非要教他們跌破眼鏡不可!笆率凳び諦郾紜!彼韭砝揭彩竊誄閅附郵置厥楣ぷ骱螅㕡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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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2 00:19: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婚禮一結束,姜舞晴就聽從祁瑞的安排赴美就醫。放心不下的司馬瀾毅然將亂成一團的公司丟給荊無涯處理,陪同新婚妻子前往,而心中有怨的荊無涯也只能認命的扛下此重任。

  三星期後,司馬瀾神色凝重的抱著姜舞晴回到司馬大宅。

  醫生診斷出她因未能及時醫治,如今已是胃癌末期,講白一點就是準備等死的意思,所以姜舞晴當下決定回台灣陪寶貝雙胞胎度過生日。

  回到台灣後,姜舞晴為了讓祁瑞和楚願培養感情,所以得祁瑞同意後,就將寶貝雙胞胎帶到司馬家和她一起生活。

  「看什麼?」司馬瀾由姜舞晴背後環住她的纖腰,頭埋在她的頸項吸取屬於她的芳香。打從和她結婚,他就戀上了這種和她相依相偎。「真無法將你和那個令人倒足胃口的秘書聯想在一起。」荊無涯在他們婚後,就將暗中調查的姜舞晴的資料全交給了他,他才知道她居然默默守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因此毀了自己的健康,這讓他心疼之餘,更加憐惜她,除此之外,他更積極四處尋訪名醫,以求對她的病情有所助益。

  「困住我的心的枷鎖。」姜舞晴全身放鬆的靠躺在司馬瀾身上,「你瞧,玫瑰依舊,人事全非。」她撫著頸上的玫瑰項鏈。

  「這條項鏈好眼熟。」當空劈下的一道記憶,讓他聯想到一些事情。「按下花心,是不是有張你我的合照?」

  「嗯。」胃部傳來的陣陣抽痛,每每令她痛不欲生,她真的覺得好累,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回憶起一切?該不會等她閉上眼的那一刻吧!

  司馬瀾心中有服衝動,讓他伸手按下花心。兩人在黔園相依相偎的甜蜜合照登時映入他的眼簾,震撼他的心魂。一直達貫不起來的記憶隨著玫瑰錠開,剎那間串接了起來。

  空難發生那一剎那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不願也不忍見她憂傷的臉呀!

  陰錯陽差之下,他卻因不忍而造成了不忍之忍!

  天啊!他對她何其殘忍呀!

  居然忘了自己對她的承諾!

  他帶回了自己,卻忘了把心一塊兒帶回來!

  如今他回憶起了一切,她卻將離他遠去,這是多麼殘酷的懲罰呀!

  「你怎麼了?」姜舞晴感到背後的身軀忽然僵硬如石。

  「原諒我,原諒我的失約」。

  發自內心吶喊的一聲,震撼身心俱疲的姜舞晴,讓她霎時忘卻由胃部引起的撕裂痛楚。

  「我全想起來了。」他開始述說著七年來一直困擾著他的夢,那促使他不顧一切的娶了她,而玫瑰花心正是開放他記憶的鎖匙。「對不起,對不起……」姜舞晴轉身摀住司馬瀾的嘴,阻止他的自責「我寧可你一輩子都不要記起來。」由他悲慟的語氣中,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濃濃的愛憐。「以前我只求你愛我,現在我求上天別讓你愛我。」

  因為愛,她苦了七年,深諳情愛煎熬的椎心,所以她又怎麼忍心那股椎心之痛將因她的死亡而轉移到他身上呢?

  「你真傻,永遠都只會為我設想。」也因為如此,平凡如她才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進而憐她、愛她。「為了我,接受治療吧!」他再次埋進她的香肩。

  她說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所以她不願接受化療,因為化療會讓人掉發,變得醜陋,卻仍挽不回生命。

  「我們到黔園度蜜月,好不好?」她避而不答地轉移話題。她知道自己再也撐不了多久了,無意浪費精神、體力和金錢。

  「好。」儘管心如刀絞,他卻不忍強逼她,因為他要她未來的每天都活在幸福中,「我待會兒讓喧姨幫我們整理衣物,下午就出發。」

  「寶貝呢?」她這才發現一整天都不見寶貝雙胞胎的身影。

  「爸媽帶他們出去玩了。」司馬兩老簡直把寶貝雙胞胎疼進心坎裡去了,天天就繞著他們打轉,爸媽在問:「何時讓他們認祖歸宗?」最令司馬兩老不能諒解的是寶貝雙胞胎不是姓司馬家的姓。

  「我不知道,也沒那個權利。」姜舞晴眼神淒迷。早在七年前她就放棄為人母該有的權利與義務。

  「對了,你打算帶寶貝一起去黔園嗎?」司馬瀾見姜舞晴的眸子黯了下來,便不再追問,反而技巧的轉移話題。

  「當然。七年來我是個最失敗的母親,不但沒能保護孩子,反而加重孩子的心靈創傷。」姜舞晴簡短的將自己離開黔園後的生活說了一下。「所以我必須把握這段僅存的時間,好好補償他們。」

  打從她知道自己得胃癌後,她就克制自己的情緒,努力做個好母親。當然,那天為了阻止婚禮繼續進行,她不得不狠下心打寶寶一巴掌,可是直到今天,她的心仍疼痛不已。

  「如果你是個最失敗的母親,那我不就該遭天打雷劈了?」司馬瀾附在姜舞晴的耳邊說。

  「別胡說。」姜舞晴側過臉,意圖伸手摀住他的口,卻不料紅唇正巧刷過他的,令她霎時羞紅了雙頰,愣在當常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可這卻是他們七年來的第一次接觸。

  婚後他除了抱她、摟她、以臉碰觸她的頭或輕啄她的頸以外,從未做出什麼舉動。

  「你知道婚後我為什麼一直沒碰你嗎?」見她黯然地搖頭。他繼續道:「除了顧忌你的身體健康以外,主要的原因是由於我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對你是否有愛。」

  「有差別嗎?」反正有愛、無愛,男人都能做那檔事。

  「當然。」司馬瀾答得理直氣壯。

  「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當過你五年的秘書啊?」姜舞晴搖頭看著滿臉尷尬的司馬瀾。

  司馬瀾雖不濫情。但他畢竟是個男人,總會有他的需要。

  「沒有。」她不提,他還真忘了他的女伴總是她幫他安排的,因為他根本從不在乎對方是誰,只要識相即可。

  記得曾有一次,他被夢境中的女人搞得寢食難安,外加渾身慾火,便破例與在辦公室中談公事,卻還不忘挑逗他的浪女做愛,結果被送飲料進來的她撞個正著。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姜舞晴由司馬瀾迴避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起了什麼。

  「如果我不愛你,我當然以自己的需求為重;如果愛你,當然以你為重,寧可苦了自己,也不願傷害你。」就像現在,他必須努力克制自己的需求,為她柔弱的身體著想,但他仍是吻上了她的紅唇。「不問我結論是什麼嗎?」

  「不……」姜舞晴上一刻還氣喘吁吁的在司馬瀾胸膛上,下一刻卻敵不過病體的摧殘,暈倒在他寬闊的懷裡,嚇得司馬瀾魂飛魄散,立刻抱起她奔回房裡。

  自三天前司馬瀾記憶恢復過後,姜舞晴的病情惡化,疼痛的時間拉長,清醒的時間也越短。

  隨著姜舞晴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司馬瀾也日漸憔悴。

  這日,來了一位清俊挺拔的男子。

  「你是?」摟著閉目養神的姜舞晴,司馬瀾一聽見腳步聲就抬起頭望著踏進小花園的男人。若他宣稱為姜舞晴的病情前來,司馬瀾絕不會接見他。

  「封凱。」若非為了那個將自己賣給他的女人——枸椽,威脅利誘都難以請動他親自出馬,就為了她,他不得不打破自己行醫以來的慣例。

  幸而枸椽一向冷情,難得多管閒事。

  「封凱?」他早就聽聞他的神奇事跡,也願花十倍的價碼請他動刀。可惜他總避不見面。

  「想要她活命,就盡快送她去情婦社區。」

  情婦社區的丸葉桔梗中有世上最精良、完美與先進的醫療設備,因為丸葉桔梗天生體質極弱,總在生死關頭徘徊,所以她的男人特地為她打造了一個最完善的金絲籠,將她供著。

  「你說哪裡?」司馬瀾攏起了眉。

  「過了今天,就算枸椽以命相脅,都休想讓我為你執刀。」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因為他知道姜舞晴是清醒的,而她絕對知道社區在哪裡?

  幾個月後,情婦社區。

  青翠的草地上,一個滿是柔情蜜意的男人將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壓在身下。

  「重新抱著你的感覺真好。」司馬瀾舔吻著姜舞晴敏感的耳垂。

  「別這樣,孩子在家呢!」姜舞晴欲拒還迎地在他身下扭動著。「醫生也交代我暫時不能做劇烈運動。」

  「這句話是他三個星期前說的,那個暫時也早該過了。」司馬瀾雖然如此回答,但仍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平復身體的自然反應,以免真傷了身下的可人兒。

  看著司馬瀾體貼的舉動,姜舞晴幸福的笑了。

  封凱發揮高超的醫術,將她胃部的癌細胞割除,並以她身上最細嫩的那層皮膚填補胃部受損的部分,讓她的病情完全被控制住,身體也逐漸恢復了。

  但即使醫術高超如封凱,也不敢斷言姜舞晴胃部的癌細胞不會再復發,所以司馬瀾總是將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不讓她有絲毫的勞累機會,說白一點就是讓她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那個暫時的確過了,可是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因為明天將是他們結婚八週年紀念,所以她打算將最美的一刻留待今晚十二點鐘響,也就是明天的凌晨。

  「我曾經以為這裡將是我永遠的歸宿。」她聞著手邊他剛由後院摘來送給她的白玫瑰。

  那些白玫瑰是愛母心切的寶寶栽種的,因為他知道媽媽偏好白玫瑰。

  但除了開花的第一年,他從不敢親自送花給她,因為他永遠記得那一次媽媽哭得好不傷心,死命的握著滿是刺的玫瑰花梗,血流滿手,瘋狂的對他嘶吼:「為什麼!」

  儘管如此,他仍用心地灌溉著白玫瑰,每逢節日,總是小心翼翼的除去梗上的小刺,再讓貝貝拿去送母親,因為那時的母親總會笑得特別燦爛、美麗。

  「對不起……」司馬瀾每憶起她曾受的委屈,就心痛如刀絞。

  「別。」她以唇封住他的,「這裡很美、很好,我很喜歡這裡,所以從不後悔住進這裡。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輩子待在這裡。」比起外面人吃人的現實社會,她真的好愛這片處處溫情的人間樂土。

  「那我們就在這裡共度一生。」當姜舞晴回到情婦社區治病,就由祁瑞買下水仙婉,並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過戶手續,成了水仙婉的新主人。

  「我也想,可是爸媽希望我們住在祖屋裡。」將寶貝雙胞胎疼進心坎裡的司馬兩老嘴上時常叨念著希望他們別搬出司馬大宅之類的話語。

  「總為別人而活,你不覺得很累嗎?」他心疼她自小為父母而活,婚後為他而活,病危時為寶貝雙胞胎而活,如今卻又顧慮著他父母的希望,她不累,他都替她累了。

  「為了你,值得。」說穿了,她仍為他而活!

  「你說值得就值得吧!」看著她幸福的笑顏,他也不再多說什麼。「對了,你想不想改回原名?」

  「何必麻煩呢?我就是我,名字只不過是個代號罷了。」她雖說得瀟灑,神色卻黯淡了下來。「育兒方知父母恩」這句話讓她感觸極深,但她仍鼓不起勇氣回家。

  「岳父可就不這麼想了。」他摟著她。他知道她心中的遺憾,所以代她尋得她父母的諒解。「他們現在正在祖屋作客,你要同去看看嗎?」

  「謝謝你……」她激動的吻著他,由衷地感激他的體貼。「謝謝你……」「為了你,值得。」他在她耳邊低喃。

  「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

  「我也愛你!」

  昏暗的燈光,浪漫、優美的音樂,加上滿室的花香。

  順應父意更回原名歐馨吻的姜舞晴一絲不掛的躺在鋪滿玫瑰花瓣的雪白大床上。看著水氣瀰漫的透明拉門被拉開,姜舞晴仍敵不過羞怯的將一旁的薄被覆在身上,遮掩重點部位。

  煽情的氣氛讓司馬瀾不覺揚高了嘴角,知道自己終於不用再過著禁慾的生活。

  儘管如此,他仍沒如惡狼般的馬上撲向前去,反而慢條斯理的拭乾自己的濕發。

  望著司馬瀾不識相的舉動,姜舞晴翹高了嘴,看著牆上的掛鐘一分一秒的往十二邁近,她不禁拿起一旁的枕頭當成他的胸膛打著。

  當十二點鐘聲一響,不知何時潛到她身後的司馬瀾摟緊了她,讓她靠在他的身上,精準的攫住她噘高的紅唇。「你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刻嗎?」他扯去他身上的薄破。

  「你知道?!」姜舞晴瞪大眼呆望埋在她胸前的黑色頭顱。

  「當然。」

  他揚起壞壞的笑容,趁她仍在發愣時吃了她。

  讓她享受她原要給他的驚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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