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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Jessica搬出公寓入住飯店,丁藍藍不意外,申晨淵倒是以為Jessioa還為丁藍藍竟是情趣用品店老闆這件事情介意,堅持跟丁藍藍保持距離。
申晨淵沒有多做解釋,這樣也好,Jessica只會將他跟丁藍藍的關係搞得更複雜。
自從Jessica無預警來到臺灣後,丁藍藍的情緒明顯受到影響,最近甚至都不太上門來找他,也不願意他再幫她做任何事情,盡可能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為此,申晨淵當然不開心,三番四次的邀請,才終於讓丁藍藍點頭,答應休假日到他的公寓一起晚餐。
本來想利用獨處的時間兩人好好的談談,結果更大的“驚喜”出現,打壞他原本的計畫。
丁藍藍也沒料到,她會意外碰見申晨淵的爸媽,這下子“驚嚇”的成分多過於“驚喜”。
申晨淵遠在美國的雙親意外現身,由Jessica陪同造訪。
“你們怎麼會突然回國?”申晨淵給雙親大大的擁抱。
“你爸說好久沒回臺灣了,想回來看看。”
申晨淵的雙親雖已屆退休之年,但兩人不愧是讀書人,不論說話或舉手投足間,都非常斯文優雅。
“這位是?”申晨淵的母親眼尖發現丁藍藍的存在,笑著詢問寶貝兒子。
“她是學長的鄰居。”Jessica搶在申晨淵面前回答。
“你好,晨淵承蒙你的照顧了。”
面對長輩親切的問好,丁藍藍就算四肢再僵硬,表情再尷尬,也努力擠出笑容。
由於今天是她的休假日,她穿著非常隨性,運動短褲跟寬大的T恤,相較之下,她跟他們完全格格不入。
“既然你父母親來,那我先回去好了。”丁藍藍扯扯申晨淵的袖子,小聲的說。
申晨淵困惑的皺眉,“為什麼?你不需要先離開。”
“是啊,留下來陪我們倆老聊聊天,你……怎麼稱呼?”
“伯母,叫我藍藍就好。”雖然非常拘束,丁藍藍也不得不留下,不知怎麼的,在申晨淵的雙親面前她就是非常的不自在。
或許是受到先前Jessica那番談話的影響,丁藍藍就連坐下來都渾身僵硬,手腳不知往哪裡擺。
尤其Jessica一雙眼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她這裡飄望,讓她更是不舒服。
若是只有Jessica在場,她大可不顧形象回擊她的挑釁。
但申晨淵的雙親在,她只能靜靜的在一旁看他們四人聊著屬於他們環境裡的事情。
本來他們還用中文溝通聊天,但Jessica總是故意使用英文,最後變成四人用平常較熟悉的語言開心的聊著。
他們的英文說的又急又快,丁藍藍根本聽不懂,最後宣告放棄,牽強的陪著笑。
後來,申晨淵的母親可能見她無聊,她將焦點放到她身上,問了她一句。
“啊?”丁藍藍對申晨淵拋出求救信號,申母是用英文問的,她不懂,只知道她看著她,是在問她沒錯。
“我媽問你是哪裡人?”
“台南。”
“真巧,我也是台南人,沒想到藍藍跟我是同鄉。”申母開心的說:“我是XX女中畢業的,畢業後就到臺北讀書。藍藍是讀哪間學校?搞不好是我的學妹呢?”
丁藍藍笑得好尷尬,以她的爛成績怎麼可能是XX女中畢業的,能混到一間私立高職畢業就偷笑了。
看申母滿懷期待的笑臉,丁藍藍只好硬著頭皮說:“不是,我是民統畢業的。”
“民統?呃……是私立大學嗎?臺灣這些年多了好多大學,我們太久沒回來都不熟悉了呢。”
“不是大學,是高職。”
申母很明顯愣住,顯然丁藍藍的答案完全在她的想像之外。接下來,申母不再將焦點放到丁藍藍身上,她可能覺得跟了藍藍無所交集。
丁藍藍臉上始終是陪著笑,可是一顆心卻已經直落到谷底。
在這一刻,她深深的體會到,Jessica口中所謂的距離。
她跟申晨淵的距離,原來是如此的遙遠,她竟然現在才懂!
是夜,丁藍藍睡不著,穿著短褲,套上小外套,拉張椅子到陽臺,仰望著漆黑的天空。
無力一歎,心情低悶,
下弦月落在天際邊,臺北是看不到星斗的城市,下弦月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寂寞異常。
看向申晨淵居住的B棟,處所一片暗,申晨淵陪難得回台的雙親到南部拜訪故友,Jessica也一同隨行。
他們四個就宛如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她呢?有點像意外掉落他們世界的過客。
她其實很介意的,介意的要死。
當著申晨淵那兩位都是大學教授的雙親說出自己只有私立高職畢業時,她深深的感受到她跟申晨淵就像站在河的兩岸。中間那河大如鴻溝,他們是永遠無法聚首的。
她永遠都無法成為申晨淵那個世界的人……這個想法讓她很痛苦。
不過,回歸事情的原點,為什麼她會想要成為申晨淵那個
世界的人?為什麼她會好介意她的雙親瞧不起她?為什麼她無法很乾脆的結束彼此目前的關係?
對.這就是問題的癥結點。
她,愛上申晨淵了。
所以她會介意跟申晨淵的差異與距離,所以她會怕申晨淵的雙親不能接受她,所以她無法很乾脆的對申晨淵說:我們到此了斷。
自己真是笨蛋一個,唉,在發現愛上對方的同時,也發現彼此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想想,申晨淵是美國名校畢業的博士,而她,是南部某所爛高職的畢業生,在校成績爛得不得了;他是一所優質幼稚園的創辦人,她卻是情趣用品店的老闆;他的雙親都是大學教景,她家的阿爸跟阿母則是大字認不得半個,務農為生。
雙方的背景一攤開,一個宛如在雲端,一個則是在泥灘裡。
罷了,她丁藍藍沒有什麼偉大的情操,對於愛情更沒有努力態度,總歸一個字--懶。她無力去爭取,申晨淵就像天上的星星,她一輩子也摘不到。
“唉!”
“你歎什麼氣,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陽臺跟月亮聊天嗎?”丁藍藍被成雪櫻突然冒出的聲音給嚇一跳。
“下次要出現前,記得先暗示一下,別突然出聲會嚇死人了。”
“我開門的聲音挺大,可是你沉溺在自我的情緒裡沒聽見。”
成雪櫻掏出香煙,示意丁藍藍站到上風處,免得吸到二手煙。
“瞧你煩的,要來一根嗎?”
“不了,抽煙又不能讓我不心煩。”
“喔,煩啥?要說說嗎?”
丁藍藍先是大大的歎了一口氣,接著很無力的說:“真糟糕,我發現我喜歡上申晨淵了。”
成雪櫻不意外,她早發現,是丁藍藍自己很遲鈍。
“他也喜歡你啊,兩情相悅哪會糟糕。”套句童話故事時說的,不是從此公主與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你怎麼知道?申晨淵又沒說……”丁藍藍瞠大跟。
成雪櫻很無力,“小姐,愛情這玩意兒不光是用說的,從對方行為跟眼神我們也瞧得出申晨淵他喜歡你,喔,不,應該是說很迷戀你。”
“他迷戀我?不可能的,他從沒親口對我說過。”
“一定要說出口的才算數嗎?”申晨淵對她這麼好,簡直就是她的男傭了,而她這個呆瓜竟然還以為愛情得說出口才算數。
丁藍藍點頭,“沒錯,喜歡就要說出口,要說出口的才算喜歡。”成雪櫻聽了差點昏倒,心忖,看來申晨淵都白做了,遇到一個愛情白癡,只能說他倒楣。
“你剛剛說發現自己喜歡上申晨淵,那簡單,你就去跟他說啊!”
“為什麼?你不是說喜歡就得說出口,結果你又不想說。”
“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丁藍藍的口氣失意。“我們不適合,說了也沒用。”
成雪櫻疑惑她說的不適合是指哪一點,在她看來一個很懶,一個很愛做家事;一個從來不煮飯,一個超愛研究料理,兩人明明非常契合啊。
丁藍藍將兩人的家世背景差異說給成雪櫻聽。
成雪櫻聽了非常不引以為意,說了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話:“愛情如果計較這些世俗的條件跟眼光,那就不叫愛情。”
“我建議你別自己躲起來煩悶跟做決定,最好直接跟申晨淵談談,還有別忘了跟他說,你喜歡他。”
成雪櫻很誠懇的建議,丁藍藍是聽進去了,但她……還是沒有勇氣遊過那條判若鴻溝的河流。
申晨淵陪雙親訪友回來後,興沖沖的找上丁藍藍。他已經想到可以讓“小性感”跟LOHAS同時存在的方法。
“只要將LOHAS的側門改掉就可以了,現在的側門面對‘小性感’,家長每天早晚接送自己的孩子難免會介意,只要我們在另外一邊再開個側門,讓家長從那邊出入應該就可以解決問題。”
丁藍藍神情落寞。
“無所謂了,我想要結束‘小性感’,如此一來你的問題就此解決,不用另外再開側門。”
申晨淵大驚。
“為什麼要結束‘小性感’?”
“小性感”可是她苦心經營四年之久的店,當初還為此跟它勢不兩立,發誓戰鬥到底的不是嗎?
丁藍藍欲言又止的瞅他一眼。
這幾天來她的情緒越來越悶,悶到連店都不想開了,雖然成雪櫻建議該跟申晨淵談清楚、講明白,可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想離開臺北是不得已,最消極的打算,她無法再繼續留在這裡,每天面對著申晨淵對她而言是莫大的折磨。
丁藍藍表明不願意說出口。
申晨淵重重一歎。
“我不逼你,不過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衝動的做決定,我明天要陪我爸媽回美國,順便處理些事情,大概會停留半個月左右才回來,這段時間你冷靜的想一想,等我回來後再談好嗎?”
丁藍藍頷首。
想說卻不能說的神情,看得申晨淵心疼萬分,他從沒見過丁藍藍如此,衝動之下真想取消明天赴美的行程。
他緊握著丁藍藍的雙手,傾身在她臉頰落下一吻,再次叮囑:“記得要等我回來。”
丁藍藍沒有等申晨淵回來。
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小性感”結束營業,整理行李回台南老家,整個過程成雪櫻看在眼裡並沒有挽留,既然丁藍藍沒有開口跟申晨淵談,就表示她的心結很深很重,既然如此,任憑別人怎麼說都是沒有用的,她又何必浪費唇舌。
她親自送丁藍藍到火車站,至於遠在美國的申晨淵,她只能期待他回國後,能親自化開藍藍糾結不開的心事。
台南,關子嶺。
傍晚六點是丁家在大院子用晚餐的時間。
丁家人口眾多,尤其今晚嫁出去的女兒們都帶著老公跟小孩回娘家,院子裡熱鬧得像大過年。
一張大木桌前後左右再用幾張小木桌拼湊,椅子不夠,有些小朋友就端著碗盛著飯跟菜坐在院子的階梯上,邊吃邊玩。
丁藍藍的媽媽跟大嫂負責掌廚,二嫂跟大侄女負責端送菜。
“小姑姑,你怎麼都不吃!”大哥的小兒子覬覦她碗裡的雞腿,一直黏在她身旁不肯走。
“猴死囝仔,雞腿是給你阿姑的,你免肖想。”丁藍藍的大哥喝止自己的小兒子。
此時丁藍藍的媽媽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著一大碗熬了一整個下午的十全大補湯,放到丁藍藍面前。
“阿母,我呷抹落。”丁藍藍苦著一張臉,抗議的說。
“藍藍,你吃不下也得將補湯喝完,阿母昨晚特地去幫你抓的中藥,下午沒去田裡,就是為了幫你燉補湯喔。”大嫂連忙況著。
丁藍藍無奈的點點頭,因為阿母在一旁碎碎念,念給她阿爸聽,說什麼她剛從臺北回來時,看起來還健健康康的,怎麼住在家裡一個禮拜卻越來越瘦?
看著碗裡的飯,她是真的一點食欲都沒有。不是因為阿母煮的飯不好吃,而是情緒低落的緣故。
原本以為離開臺北會轉移心情,但她錯了,回到台南一個禮拜,她的心情沒有好轉,甚至越來越差。
心情影響食欲,食欲不好當然人就會變瘦,
她總會想起,申晨淵現在不知怎麼了?從美國回來了嗎?知道她已經離開臺北的消息了嗎?她沒有等他回來,他會生氣嗎?或是……不,她不能再想了。
丁藍藍意興闌珊用筷子攪著白飯,周遭熱鬧歡樂的氣氛她一點都感受不到。
直到鄰居張大嬸、李大媽、陳阿嬤興奮的衝進他們家的院子,大聲嚷嚷著她的名字:“阿藍啊,有個大帥哥要找你,卡緊出來喔!”
大帥哥!
在院子裡吃飯的丁家人,不管老人、大人或小孩通通抬起頭,丁藍藍則是滿臉疑惑。然後,她看見申晨淵從張大嬸、李大媽、陳阿嬤的背後出現,嘴巴倏地張大,雙目突瞠。
丁家的眾人也是。
他們一致的感想是--哇靠,好有氣質的男人!這麼斯文優稚的男人竟然是來找他們家的藍藍!
“你素誰?找我們家藍藍有什麼素?”丁阿爸率先跳出來。
“您好,您是丁爸爸嗎?我是藍藍的男朋友,藍藍跟我吵架,趁我回美國時跑回台南來,我是特地來接她回去的。”
申晨淵跟她阿爸講的話讓她當場掉了下巴。
原來是跟男友吵架了!難怪藍藍的心情會不好,都吃不下飯。知道原因後,丁家眾人的討論聲音紛紛四起。
天壽喔!藍藍竟然交到這麼斯文的男友,對方的眼睛是脫窗嗎?
丁阿爸很有威嚴的咳了咳,下命令要眾人住嘴,將餐桌餐桌通通搬進去客廳,也就是移轉用餐地點,將院子留給他們兩個年輕人。
“藍藍,有什麼素講開就好,緊去緊去……”丁阿爸國台語參半,他雖然不太會表達,但也知道小女兒這趟回台南整個人怪怪的,原來問題出在這個男人身上。
現在人家都親自找上門來,誠意也真的夠了,他看這男人也是挺順眼的,將來若能當他的女婿也是不錯的啦。
丁家人效率真高,不到一分鐘就移動完畢,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丁藍藍跟申晨淵對望。
“在這裡講話方便嗎?”
丁藍藍搖頭,“會被全部聽光光。”
她太瞭解丁家兄弟姐妹的習性。
“喔。”
“跟我來。”丁藍藍帶著他往外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來到鎮上較寧靜的小路,申晨淵看著丁藍藍的背影,想起他自美返台當日發現“小性感”已經結束營業,而丁藍藍也離開臺北時,他找上成雪櫻,成雪櫻給他藍藍老家的地址,並且說了句頗富含意的話--
愛要及時說出口。
當時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成雪櫻會對他說這話,難道她的意思是………
“藍藍,別再走了。”申晨淵喚住一直不停往前走的丁藍藍。
丁藍藍停下步伐卻遲遲不肯回過頭。
她無措著,不知該如何面對倏地找上門的他,該輕鬆以對,當成朋友般談笑?還是嚴肅如陌生人一樣?
還是不肯說嗎?申晨淵想這麼問她,為什麼突然結束“小性感”離開臺北的理由,她還是不肯對他說嗎?
只是他沒有問出口,默默的走到她背後,雙手一環,從背後將她緊緊的納入懷裡。
她一僵,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
他深情的一歎。
“藍藍,我愛你。”他的話很清楚的傳入她耳裡,她全身的細胞像是受到符咒影響般,猛烈的躁動。
心跳加速,怦怦!怦怦!就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問題是她的四肢百骸僵硬得不得了,不能做,也不知做什麼反應?
許久許久之後……
“你……怎麼沒有半點反應?難道你真的只是利用我,把我當成做愛跟做飯的工具?”申晨淵假裝無辜的說。
“不,我才沒有。”終於有反應了,還激烈的旋過身,小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為自己辯駁。
“若你沒有的話,怎麼一聲不響的結束‘小性感’,還跑回台南?什麼都不肯說。”
“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想說,不,不能說。
她的遲疑申晨淵看在眼底,“別再辯解了,你看,你連個藉口都懶得編!”
“不是的,你別誤會……”申晨淵對自己的誤會讓丁藍藍激動起來。
“我也不想離開臺北,可是我不能繼續留下來。”幾天沉悶的情緒在此時爆開。
“這裡很不舒服,連飯都吃不下,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啊……”搗著心,好委屈。
她的確變瘦了,在臺北他好不容易養胖的幾公斤,想必在短短的一個禮拜內都沒了。
“既然在這裡連飯都吃不下,那就回臺北讓我養你。”
“不行,我不能回去。”
這個沒心肝的女人到底要折磨他到何時?
“我一直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看來是我想太多。”申晨淵殘忍的動手想揮去她擱在自己身上的柔荑。
“不,我對愛情也許遲鈍,但最後我還是發現………原來是愛你的,我喜歡有你的陪伴、喜歡你為我做飯的樣子、喜你幫我打掃家裡一邊碎碎念、喜歡……總之,你的一切我通都喜歡。”說到最後,淚水很不爭氣的流下。
申晨淵心疼的拭去她落下的淚,“既然喜歡,就跟我回臺北吧。”
“不行,我們距離太大,一點都不適合在一起,”申晨淵滿霧水。
“你是心理學博士,雙親都是大學教授,而我呢?是好不容易才從一所爛高職混到畢業。你家世那麼好,而我家呢?你剛也看到了,全家都是鄉下人,恐怕全家人的學識加起來都沒你一半。”
申晨淵一路南下曾經假設的理由很多,卻沒料到,丁藍藍在意的竟是這個。
“我從不在意這個,這有什麼好在意。”他真的被她給打敗了。以她向來懶得思考的性格,怎會想到這方向去,想必是有人她提起過。
“是誰跟你說這個的?”
丁藍藍頓了頓,沒說。她不用說他猜得到,她的怪異行為從Jessica出現在臺灣開始。
“相信我,我一點也不在乎。”
“可是你爸媽……那天你媽一聽到我只有高職畢業後,就沒跟我說過話了。”
呵呵,原來她的心思這麼細膩柔弱,不過這也表示她是在乎的,否則也不用那麼在乎母親對她的反應。
“我這次回臺灣前,我媽還特地跟我說,叫我要好好珍惜你,不可太愛叨念把你嚇跑。”
“啊!你媽怎麼會………”
“我們是母子,她怎麼會不懂我看你的眼神總是不同的。至於你說我媽之後就再也不跟你說話,我想那應該是她看出你很緊張,只好儘量不要把焦點放在你身上。”
“是真的嗎?”
“沒錯。”申晨淵捏捏她的臉頰。
“瞧瞧你,為了些莫名其妙的想像,不僅結束‘小性感’,還跑回台南,人也變瘦了,你喔,就不會想想我的心情,你以為我從來沒說過愛你的字句,就表示我什麼都不在乎嗎?若不是愛著你,我怎會甘願為你打掃家裡、洗衣拖地、甘願每晚為你煮宵夜、甘願被你當成性伴侶使用、甘願在LOHAS再開另一道側門呢?”他牽著她的手朝方才的原路往回走。
“這聽起來怎麼像是在抱怨啊?”丁藍藍嘟囔的說。
“哈哈哈………”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她問。
“回你家去,回去跟你爸媽道歉,說我要把他們的女兒再拐回臺北,還有,記得幫我翻譯喔,我台語很爛的。”
很公平,她英文很菜,他台語很爛,丁藍藍嘴角嵌著笑。
“你會怕嗎?”她戲謔他。
他作勢橫她一眼,“當然怕,怕你爸不肯答應。”
“若他老人家真的不肯答應,你會怎麼辦?”
“半夜偷偷翻牆進你家,然後把你拐跑囉,不然還能怎樣?”
“不行,你可是個博士耶。”
“誰說博士就不能翻牆當小偷,迂腐。”
為了心愛的女人,博士也是會豁出去的。
澄亮的月光將鬥嘴的兩人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他們十指交握,一同回家去囉。
結束“小性感”的丁藍藍,在正式成為失業族的一個月後,答應嫁給申晨淵。
沒辦法,“小性感”會結束營業跟他脫不了關係,他理當負起責任,那個責任就是--從此當她的長期飯票。
婚禮選在海邊的小教堂舉行,溫馨且歡樂。
新郎的親人跟朋友,千里迢迢從美國搭飛機返台,就只為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新娘的親戚跟朋友包了一台遊覽車,浩浩蕩蕩從台南“殺”上臺北,人多才熱鬧嘛。
丁藍藍穿著魚尾裙擺性感的婚紗在牧師的見證下,點頭答應嫁給申晨淵,兩人交換戒指,在神的面前互許終生。
莊嚴的儀式之後,就在教堂外的花園舉辦小型的婚宴,申晨淵挽著新婚妻子丁藍藍跟賓客寒喧問候,接受眾人的祝福。
然後他們同時看見申父申母跟丁阿爸丁阿母有說有笑,兩家人就像老朋友一般。
丁藍藍直呼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申晨淵用食指輕敲丁藍藍的額。“一切都是你想太多,說什麼我們差異太大不適合,才怪。”
“原來我媽也是台南關子嶺的人,她小時候還跟你爸媽一起玩過,這你可不知道了吧。”
莫名的巧合拉近兩家親家的距離,丁阿爸跟丁阿母還邀請親家公親家母婚禮過後隨他們南下,順便見見及拜訪申母小時候的朋友跟還住在當地的遠房親戚。
申父跟申母即刻答應,開心不已。
“這下子你可安心了吧。”申晨淵對妻子說。
“嗯。”
此時有人喚丁藍藍,說新娘子該丟捧花了。
這是西洋婚禮的傳統,但最近臺灣婚禮也相當盛行,幾位單身女子已經磨刀霍霍,就等著接新娘捧花,期望自己就是下一個新娘子。
丁藍藍在申晨淵的幫助下站上椅子,背對著大家。
“要丟了囉……一、二、三………”丁藍藍將手中的捧花丟出。
嘩!眾單身女子拼命往前衝……
可是,丁藍藍用力過猛,捧花飛越一千單身女子上方,落到後面——
“啊!”
成雪櫻正捧著盛滿食物的小盤子,吃得正開心之餘,捧花從天而降落入她的盤子裡,她瞪著捧花,抬頭看向來源。
看起來很幸福的丁藍藍大笑的朝她招招手。
她的反應則是抿抿唇,她是臺灣人,不太相信這種接到捧花就是下一個新娘的傳說。
她不顧眾多單身女子怨恨的目光,一手拿著捧花,一手繼續搜尋吃食,心忖:不知道垃圾桶在哪兒?這花拿著還真礙手呢!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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