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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胡娟娟 -【悍女馴太子(蠻荒姻緣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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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15 00:00:1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胡娟娟 - 悍女馴太子(蠻荒姻緣之一)

天啊!這是啥鬼地方?
他堂堂一個太子竟被釣掛在樹上!
更可恨的是這個大番婆,
還把他當獵物般地一路拖回村裡,
讓他被那些蠻夷之人指指點點!
還說她是勝者為王,他是敗者為寇?!
唉!真是龍落蠻荒被「鳥」欺!
不過,看她那副刁鑽模樣,
他還真想成為她的網中囚——
愛情奴隸……
前幾天,他才壞了她的打獵比賽,
今天又在喝下她加料的藥後佯裝昏迷,
害她被她娘罵得「臭頭兼生是」,
還說跟她開嘴是他的最大樂事!
她可是個「沒名」郡主耶!
豈可任他如此調戲,當她是個「落翅仔」?
看來,她只好屈身,訓訓這個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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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15 00:00: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親愛的父皇:

  請恕皇兒不孝,出門遠遊,盡興便歸。

  皇兒君懷

  看著這侍衛送上來的簡短信箋,唐高宗可氣壞了。

  「這孩子,整天老往外跑,也不多學學朝政之事!我看他分明是借口逃避我為他安排的婚事。」

  在一旁的宰相江雲天,見唐高宗一臉怒容,趕緊說:「皇上!恕臣斗膽說幾句話,太子是愛玩了些,但是,讓他出去多見見世面,瞭解民間疾苦,對他以後的臨朝聽政,也未嘗不是件壞事!」

  「但是,他未免也太會跑了,三天兩頭不見人!本想安排婚事,讓他娶妻,讓他收斂些,現在可好了,竟然給我私自離宮,出門遠遊去了!」

  說完,唐高宗歎了口氣。他實在拿這皇兒沒法子,一天到晚只想玩,又風流得很,雖然他不說,但心裡卻明白得很,這皇兒,總是喜歡處處留情,卻沒有一次付出過真心!不過,幸好皇兒處理得當,沒有惹下太大的是非。

  「皇上,您就放寬心吧!太子懂事,他會有分寸的!」江雲天試著想化解唐高宗的怒氣。

  「希望他真能有分寸,別給我惹事端!」說完,唐高宗又長歎了一口氣,心想:等他回來後,—定得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才是!都已經是二十歲的人了,不能再如此荒唐下去了!該讓他好好學習朝政之事,準備接位。

  「弄竹!弄竹!你在哪兒啊?」一個身穿華麗的烏蠻族服裝的女孩,在林間大聲呼喚著。

  「在這!」—個聲音懶懶地從她頭頂上傳了下來。

  「哈!」女孩抬起頭面露笑容,對著樹上的人說:「我就知道你會來這!」

  古弄竹正優閒地靠躺在—棵粗壯大樹的樹枝上雙手枕著後腦勺,蹺著二郎腿,在茂密的樹葉間,享受著午後陽光穿透下來的溫暖感受。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樹下的女孩笑嘻嘻的說。

  「這種舒服溫暖的氣候,我當然會窩在這兒,輕鬆睡個午覺羅!」古弄竹仍是維持她原有的姿勢,對著站在樹下,她從小—起玩到大的好友:烏蠻族的公主——海碧兒說著。

  「你呀!明知道我也愛窩在這,結果你竟然—個人跑來這,不找我—起來,好自私喔!」海碧兒嘟著小嘴嚷嚷著。

  「我要來的時候。找不著你,只好—個人來啦!」古弄竹解釋著。

  「我去找婆婆了嘛!」海碧兒邊說邊輕巧地爬上樹,坐在古弄竹身邊的—根粗樹枝上。

  「又找婆婆算命去啦?」

  「是啊!」

  「真受不了你,成天相信那些東西!」古弄竹搖頭,一副快受不了的表情。

  「我很相信宿命的啊!而且,婆婆每次的預言都很準,你又不是不知道。」海碧兒反駁古弄竹的話。

  古弄竹撇撇嘴,沒有說話。因為,每次婆婆的算命預言,十之八九全都會實現。

  「弄竹,我告訴你哦,剛才婆婆告訴我一件事喔!」海碧兒神秘兮兮地笑著說。

  「什麼事?」古弄竹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想知道。

  「是有關你的事喔!」海碧兒笑得賊兮兮的.賣弄著關子。

  「有關我的事?」古弄竹秀眉微蹙,這下子可挑起了她的注意力了。

  「是啊:想不想知道啊?」

  「說來聽聽。」

  海碧兒微側著頭,開心的說:「婆婆說……」說到這,海碧兒閉了口,她決定吊—下古弄竹的胃口。

  「婆婆說什麼?」古弄竹開始關心起來了。

  「你想知道嗎?你不是說,你不相信這些事嗎?」

  「我……我是不怎麼相信,但是,聽聽也無妨啊!」古弄竹雖辯解著,但她的好奇心,是已經完全被挑起了。

  「是嗎?」海碧兒仍是賣著關子。

  「你說是不說啊?」古弄竹有些急了,因為她—向是急性子的。

  「好!我說。」海碧兒看著古弄竹那副著急的模樣,有些好笑的說:「婆婆說,你的姻緣近了。」

  「姻緣近了?」古弄竹—楞,似乎有些不明白。

  「是啊!」海碧兒點點頭解釋著,「婆婆說你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快出現了!」

  「如意郎君?」

  「嗯!婆婆是這麼說的,恭喜你啦!」

  「婆婆有說我的……如意郎君是誰嗎?」古弄竹忍不住追問著。

  海碧兒搖搖頭,納悶的說:「不過,婆婆說了句令我費解的話。」

  「什麼話?」古弄竹繼續急急追問著。

  「嗯……」海碧兒遲疑了—下才說:「婆婆說:『他現在遠在天邊,過些日子就近在咫尺,他是一匹無人可治的野馬,只有你能馴服得了他。』」

  「天邊?咫尺?野馬?只有我能馴服?」古弄竹腦中頓時浮現了許多的問號,「什麼意思?」

  「不知道!」海碧兒,聳聳肩說:「我問過婆婆,她只說天機不可洩漏,到時就知道了。」

  古弄竹不滿意地嘟起小嘴,喃喃的說:「什麼天機不可洩漏!洩漏了一堆,最重要的卻不說!」

  「哎!反正,到時就知道了嘛!」

  「可是,這個到時有多久啊?是一個時辰、十天、半載,還是一年?甚至更久?」

  「婆婆說快了,應該用不著多久吧!」海碧兒猜測著。

  「誰知道!婆婆老愛吊人胃口、賣關子。」古弄竹仍忍不住埋怨著。

  「對了!婆婆還說了一件事哦!」

  「什麼事?」

  「她說,最近還有一件很驚訝的事情會發生喔!」

  「驚訝的事?」古弄竹一臉狐疑。

  「她說,我們會多一個朋友,一個很奇怪的朋友!」

  「很奇怪的朋友?」古弄竹更加迷惑了。

  「嗯!」海碧兒點點頭。

  「多奇怪?」

  「不知道!」海碧兒搖搖頭,一副不知情的表情。

  「又是天機不可洩漏?」古弄竹一臉受不了。

  「是啊。」

  「受不了!」古弄竹歎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反正……」

  「反正,一切到時就明白了!」古弄竹打斷海碧兒的話。

  海碧兒聳肩,沒再說些什麼。

  古弄竹撇撇嘴,坐起身,隨即動作靈活地跳下樹。

  「你要去哪?」海碧兒叫住她。

  「找哈努他們去射箭。」古弄竹拉拉衣服整理一下,抬頭詢問著海碧兒,「你要去嗎?」

  「當然了!」海碧兒話—畢,便也靈巧地跳下樹,又說:「不過,哈努他們一早上山打獵去了,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

  「他們去打獵?怎沒告訴我?」古弄竹擺出不悅的表情說:「太過份了!我可要好好罵罵他們。」

  「哎!少去一次打獵,又不會死!」海碧兒實在不明白,她這位好友怎會這麼喜歡打獵、射箭這類男孩子玩的活動?而且,她的技術,還好得連族內許多男孩子都比不上!簡直可以說是族裡的女中豪傑。

  「我可不管!我要找他們質問。」古弄竹執意的說。

  「真不瞭解你!」海碧兒無奈地搖搖頭。

  「快走吧。」古弄竹催促著,隨即,快步往村裡奔去。

  「別走那麼快啊!」海碧兒叫著,立即追了上去。

  ※※※

  如果,倒楣兩個字可以形容一個人的時運不濟,那用來形容李君懷和殷子飛的遭遇,應是最貼切了。

  李君懷,這個當今的太子,未來的皇帝,為了不想接受他父皇的安排,去娶什麼他父皇相中的太子妃,便和自己親如手足的貼身侍衛殷子飛,連夜偷溜出皇宮。

  不過,生性好動的他,不僅成天只想玩,常跑出皇宮溜躂,而且,還惹上了一群女孩兒,但這也不能完全怪罪他,他只是對那些女孩兒稍微好一點而已,哪曉得她們就一個個自動投懷送抱的,而他正巧又不懂得如何拒絕情愛,所以,當然就統統來者不拒,而且還多多益善,反正,每個皇帝不都是一大堆嬪妃,就連自己的父皇也不例外!他現在這麼做,只是早點為登基後打算而已!

  所以,這也難怪殷子飛老說他是個風流太子,處處留情惹女人。

  甚至有一次,殷子飛看不過去了,便口氣有些酸酸的說:「真希望哪一天能有個凶悍的女人,好好治一治你!」

  不過,他現在已管不了他自己何時才會碰上這種女人,因為,目前他只專注在一件事上,那就是——他和殷子飛迷路了!

  自數個月前,他和殷子飛連夜「逃」出宮後,便一路遊玩,一直往西南走,一直走到了雲南地區,走到了現在這個深山裡,而蜿蜒的山路使得他們走得暈頭轉向,不如身處何地。

  眼見著天色已漸暗,兩人仍杵在山路中,和這座深山玩捉迷藏的遊戲,兩人開始著急了。

  「怎麼辦?要是在天黑前走不出這座山林,那可就糟了!」殷子飛焦慮的神情表露無遺。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李君懷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我們已經在這山林裡走了一個時辰半了,也找不著出路,這山路實在太多歧路了。」殷子飛苦著一張臉。

  「就算再多歧路,我們也要試著走出去,否則,天一黑,我們可就玩完,繼續走吧!」

  「也只能這麼辦了。」

  於是,兩人繼續尋找下山之路。

  就在兩人還走到半里路時,突然兩人雙腳一空,身子迅速騰空,一張大網倏地將兩人網起,吊掛在一株大樹上。

  「喂!怎麼回事?!」李君懷驚嚇得大叫。

  「我們好像踩到陷阱了!」殷於飛回答著。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在這等死吧?」李君懷可急了,他雙手拉扯網子,試圖想掙脫。

  「喂!救命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哪?」殷子飛索性放開喉嚨,大聲喊救。

  見呼叫了多次,仍然沒有半個人影出現,李君懷既氣惱又哀傷的說:「難道老天就這麼折磨我嗎?」

  「也許吧!」殷子飛也頗傷腦筋的說。

  「我可不要死在這啊!」李君懷吶喊著。

  「我知道你不想死在這,我也不想!可是……」殷于飛伸手揉揉自己的耳朵,才說:「你也不必在我耳邊大叫啊!我耳朵會聾掉的。」

  「早知道我就不來這種鬼地方!什麼烏蠻族,根本是魔鬼族、要人命族!」李君懷後悔的說。

  「現在後悔也沒有用,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掙脫開這網子吧!」

  「你有沒有刀子啊?用刀子割開!」李君懷提醒殷子飛。

  「刀子繫在我腿上,可是這網子綁得那麼緊,我根本沒法彎身去拿啊!」殷子飛無奈的說。

  「哎!你有事沒事幹嘛把刀子繫在腿上,繫在腰上不是很好嗎?」李君懷氣得直說殷子飛的不是。

  「我的習慣啊!而且,刀子這種堅利的鋼硬物品,若繫在腰間會很不舒服的嘛!」殷子飛反駁著。

  「那現在怎麼辦?」李君懷急得發火了,「是哪個無聊鬼,弄這種什麼陷阱啊?這樣整人很好玩嗎?」

  「這八成是用來捕捉獵物的!」殷子飛猜測著。

  「但是,我們又不是獵物,我們是人哪!」

  「是人又如何?那設計的人,怎會知道他沒捕捉到他想要的獵物,而捕捉到我們這兩個人呢?」

  「我不管啊!如果被我知道這個人是誰,我一定要他好看!」李君懷怒氣沖沖地發著誓,「我絕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的!」

  「有獵物上網了!」

  李君懷話才剛說完,遠遠便傳來一句他和殷子飛都聽不懂的話語。沒有多久,便有幾個人,紛紛跑了過來。

  李君懷低頭俯視他們,只見他們一個個全是蠻夷裝扮,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女孩兒,而他們全抬頭望著網中的自己和殷子飛,個個睜大了眼,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喂!弄竹,恭喜你呀!捕到的獵物,竟然會是人,這可真是希罕啊!」其中一個男孩取笑著說。

  「你閉嘴!哈努!」古弄竹沒好氣地對那男孩怒斥著。

  她可氣壞了,本以為自己會捕捉到什麼希罕的奇珍異獸,好贏得這場捕獵比賽的冠軍,結果……她萬萬料想不到,她捕捉到的竟是兩個最普遍,且和自己是同類的活人!這不是等於告訴她——她輸了嗎?

  不!不!不!這怎麼可以?她一向不知道什麼叫輸,也從未體會過這輸的滋味,哼!她絕不要知道、也不想嘗到輸的滋味!

  「喂!快放我們下來啊!」李君懷大聲地對那一群人喊。

  「說漢活?」古弄竹眉頭微蹙,抬頭看著網子裡的那兩人。

  在這方圓百里之內,全是烏蠻族的語言,除了母親和綠姨,以及族長會說漢話外,根本沒有其他人會說啊?

  她再仔細一瞧,這才驚覺他們兩人的服裝,並不是烏蠻族人的服裝。難道……他們就是她娘親所說的,和自己同族的漢人?

  「他們看起來好像是蠻夷人,可能聽不懂我們的話。」殷子飛在李君懷耳邊小聲的說。

  「那怎麼辦?他們會放我們—下來嗎?」李君懷反問。

  「如果……這張網子,正好是他們設計來捕獵物用的,那怎麼辦?」

  「你是說……」李君懷張大了眼看著殷子飛,—個不好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他們可能會讓我們代替他們所想捕捉的獵物。」

  「不會吧?」李君懷開始緊張了。

  「這很難說,聽說蠻夷人都很凶殘的!」殷子飛也有絲緊張。

  「可是,我是太子啊!」

  「太子又如何?說出去有誰會相信?你又如何證明?更何況,我們跟他們語言又不通!」殷子飛苦著一張臉。

  「那……」

  李君懷話還未說完,突然間,網子—松,兩人便重重地往地上掉。

  「哎喲!」兩人同時慘叫一聲。

  「我的骨頭好像摔斷了!」李君懷慘嚎著。

  「我也是!」殷子飛也哀嚎著。

  「你們兩個是誰?」古弄竹用漢語對網子裡,面容「淒慘」的兩人質問著。

  「你……你會說漢話?」殷子飛一楞,傻傻地看著那群人中唯一的女孩。

  「我問你們,你們究竟是誰?」古弄竹沒好氣地再次詢問。

  「你先放開我們再說!」李君懷見她會說漢話,便喜出望外地命令著她。

  「我為何要放開你們?你們掉進我的陷阱裡,就是我的獵物,你們沒有資格命令我做任何事。」古弄竹手指著那個對她噴指氣使的男子,警告他。

  「是你害我們掉進這個網子的!」李君懷也不高興地駁回。

  「誰要你們自己愛掉進來的?為什麼別人就不會,偏偏你們就會?」

  「我怎麼知道?你以為我們喜歡掉進來啊?」

  「我是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我只知道,你們兩個壞了我的好事,害我沒捕到啥好獵物!」說到這,古弄竹更火大了,因為今天是自她學會狩獵以來,唯一一次沒有收穫的。

  「你有沒有捕到什麼好獵物,是你家的事兒,不干我的事兒!我只要你現在放我出這張網,現在!」李君懷生氣地命令著她。他剛可發誓過,他—定要找布下這陷阱的主人算帳。

  「我為何要放開你?我剛說過了,你是我的獵物,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做任何事。」古弄竹氣嘟嘟地喊。

  見古弄竹和網中的人說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話,在場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喂:弄竹,你們在吵什麼?快放了那兩個人吧!」在一旁的哲特雷插口說。

  「我才不會放開他們咧!他們是我的獵物,我怎可能放了他們?」古弄竹回頭用烏蠻族的語言對哲特雷說。

  「他們?」哲特雷一楞,不敢確定地再問:「你……他們是你的獵物?」

  「沒錯!難道你懷疑嗎?」古弄竹睨著他說。

  「可是……他們是人啊!」哈努也插嘴進來。

  「人又如何!人不能是獵物嗎?只要掉進了我的網,我管他是什麼東西,全是我的獵物!」古弄竹雙手叉腰,一臉堅決。

  「可是……」

  「可是什麼?告訴你們,我可不管他們兩個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他們是我的獵物!」古弄竹辯駁著,「而且還是我們村裡從未有人捕過的稀有獵物!」

  「那你……要帶他們回村裡嗎?」哈努試探問。

  「當然!你們幫我拖他們回村裡。」古弄竹說。

  「什麼?!要用拖的,把他們拖回村裡?」哈努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看著古弄竹。

  「不行嗎?」古弄竹反問著。

  「不是不行,而是……我們放開他們,用繩子綁住他們就好啦!」哈努建議著。

  「他們如果半路逃跑呢?誰要擔這個責任?」古弄竹又問。

  「但是……」

  「我不管!我們說好的,贏的人,可以指使輸的人做任何事,現在我贏了,你們這些輸的,不能賴皮!」古弄竹一副不容反駁的命令道。

  哈努和哲特雷以及其他人都互看了一眼,然後才無奈地搖搖頭,他們的確是輸給了古弄竹——她的霸道和耍賴。

  歎了口氣,他們只好上前,要抱著網子回村內。

  「喂!你們要做什麼?」看著圍在他和殷子飛身旁的人,李君懷慌張地詢問道。

  「拖你們這兩個『獵物』回我們村子!」古弄竹雙手叉腰,回答著。

  ※※※

  「弄竹,你回來啦!」看到古弄竹他們一夥人打完獵回來,海碧兒開心地跑至村裡的廣場,直向古弄竹飛奔而去。

  「海碧兒,我又贏了。」古弄竹見海碧兒遠遠奔來,開心地喊著。

  「真的?我就知道你最厲害了!」海碧兒笑容堆滿臉上。

  「當然了!」古弄竹得意洋洋地笑說。

  「你捕到什麼稀奇的獵物啊?」海碧兒好奇地詢問道。

  「你自己看羅!」古弄竹眼光飄向一旁的大網。

  「什麼?」海碧兒也轉頭搜尋網中之物。

  古弄竹沒有回答,只是得意洋洋地笑著。

  「人?!」海碧兒看到臥倒在網裡的兩人時,滿臉驚訝地轉回頭,看著古弄竹。

  「對!」古弄竹點點頭。

  此時,來廣場圍觀狩獵成果的人,愈來愈多了,大家全都對古弄竹的「獵物」感到訝異不已。

  「喂!你這婆娘,快放了我們!」李君懷生氣地吼著這刁蠻的丫頭。

  他第一次如此狼狽,被人捉住當成獵物不說,還被一群人當成什麼似的圍觀,評頭論足的,真夠嘔的!

  「你凶什麼凶!放你們?想都別想!」古弄竹也對他吼了回去。

  「太子,你別這麼凶啊!你愈凶,她就愈不會放我們的!」殷子飛小聲地勸著李君懷。

  「要我向她低聲下氣?我才不要!」李君懷不妥協的道:「我是太子啊!堂堂的一個太子,向一個蠻夷凶女人低聲下氣?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成為天下人的笑柄!這婆娘競讓我如此狼狽、如此丟盡臉,我一定要她好看!我要殺了她!」他湊嘴在殷子飛耳邊,愈說愈激動,愈說愈憤怒。

  「唉!」殷子飛重重地歎了口長氣。這個太子也真是的,命都在別人刀口上了,還在硬撐講尊嚴?難道他不明白,性命比尊嚴還重要嗎?

  「姑娘,你就好心放了我們兩個,我們是不小心迷了路,才會掉進你的陷阱裡的,也許,我們是壞了你打獵的興致,我們願意補償你的。」殷子飛替他和李君懷,向面前這位「威嚴」十足的姑娘低聲下氣地求饒。

  「補償?你們拿什麼東西補償?」古弄竹挑眉質問他,「而且,你們是我的獵物,是我的階下囚,根本沒有吭聲說話的份,呵!現在竟敢跟我討價還價?」

  「我……」

  「喂!弄竹,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族裡的人!」海碧兒拉拉古弄竹的衣袖,在她耳畔輕聲說著。

  「我肯定不是!」古弄竹很肯定的說。

  「他們是不是不懂我們的話呀?我聽……你是不是和他們漢語啊?」海碧兒好奇心十足地詢問。

  「是啊!他們應該是漢人,他們說他們在山裡迷了路。」古弄竹說。

  「所以,就不小心掉進你的網裡,成了你的獵物?」海碧兒猜測的說。

  「對!」古弄竹點點頭。

  「他們可真笨呵!」海碧兒忍不住恥笑著。

  「笨也就罷了!」古弄竹看了老是對她命令東命令西的那名男子一眼,不屑的說:「竟還一副凶狠的想殺了我的模樣咧!」

  「看起來是很像。」順著古弄竹的眼光看去,海碧兒同意地點點頭,在那男子的眼神中,她能看得出來,他似乎是想吃了古弄竹。

  「喂!你當真不放了我們?」李君懷眼神兇惡地瞪著那個惡婆娘。

  「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古弄竹態度堅決到底的說。

  「你……你這個蠻婆娘!」李君懷氣得開始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仗著哪點可以這麼綁架我們?」

  「呵!你敢罵我?」古弄竹也氣起來了,她雙手叉腰,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教訓」著他,「你懂不懂什麼叫『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啊?我就憑我是勝者、仗者我是王,來綁你這個敗者、架你這個寇!」

  「什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跟你連比劃的機會也沒有,哪有所謂勝敗、所謂王寇?」李君懷反駁道,「有本事,咱們比劃比劃、過招一番!」

  「比就比、過招就過招!不過……」古弄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這只是你的計謀,你想要我放你出網,好找機會溜走,對吧?」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付你這種女流之輩,對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你少對我使出激將法了。」古弄竹一眼就看穿他的計謀了。

  「弄竹。」

  此時,一個叫喚聲傳來,古弄竹轉身一看,只見她母親正和綠姨緩緩走出圍觀的人群,走向她。

  「娘、綠姨!」古弄竹輕喚著。

  「聽說……你今天的獵物是兩個人?」古雪低頭看看網中的李君懷和殷子飛。

  古弄竹點點頭說:「是啊!」

  「看他們的穿著……是漢人?」

  「他們只會說漢話,我想……應該是吧!」古弄竹很老實的回答她母親的話。

  聞言,古雪二話不說,便命令著古弄竹,「放開他們!」

  「可是,他們是我今天的獵物啊!」古弄竹不依的說。

  「放開他們!」古雪再次命令著,口氣透露著不可反抗的威嚴。

  古弄竹無奈,只好聽話。乖乖她將網中的兩人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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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哎喲!」方維維整個人狠狠且重重地摔跌在地上,痛得她差點大叫爹娘,痛得她溢出了淚水。好—會兒,她才站起身,伸手揉揉自己可憐的小屁股,卻絲毫不明白自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記得、她正和書寒在看古文物展覽,準備要摘錄一些重點,好寫報告、結果,沒想到參觀的人,實在太多了,一個不小心推擠了過來,讓她重心不穩地往後一倒,跌坐在一個黑色大輪盤上;而當書寒上前要扶起她時,她不知按到了什麼東西、就眼前出現一片金光,在一陣刺眼亮光照耀後,她就這麼莫名其妙被狠狠地摔了下來。

  方維維轉頭看看四周,不禁嚇了一跳。天啊!她現在在哪兒啊?到底發生什麼事啦?她怎會在一大片樹林裡啊?不是應該在展覽會裡的嗎?

  「書寒!」她急急地大喊著。

  可是樹林裡仍是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

  「書寒,你在哪裡?書寒!」她繼續叫喚著。

  但是,仍是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著急了起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而且,她的書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真的急壞了。

  「書寒!你到底在哪兒啊?」方維維慌張得開始在四周尋找著。

  找了一會兒,仍然沒有瞧見半點人影。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明明是在看展覽,怎麼才一個摔跤。就到這個陌生的樹裡?」她急得淚水湧出眼眶。

  「老天,你到底讓我發生了什麼事啊?」她嗚咽著說。

  陣陣不安的情緒,致使她像只無頭蒼蠅似的,開始四處找尋,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淚更是不停地流,直到她確定自己是身處在一座杳無人煙的山裡、又找不到出路下山的情況下,她就坐在地上,屈著身子、放聲地大哭起來了……

  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著,古弄竹脫去一雙鞋,兩腳泡在清涼的溪水中,和陽的陽光照耀下來,應是享受的,但此時的她並沒有那種舒服的感覺,只見她秀眉緊皺成一線,忍不住歎了口氣。

  想起半個月前,那兩位「獵物」,被她母親從她手中「出手相救」後,不僅她氣得半死,比賽竟也就此不了了之、無疾而終。

  這樣也就罷了,更令她火大得想殺人的是,這兩位「獵物」說他們是主僕關係,因一場大火燒燬了他們的家,只有他們兩人僥倖逃出,便一直四處遊蕩,卻在山中迷了路,不小心誤入陷阱,被她拖回村內;而軟心腸的母親,同情兩人的遭遇,便仁慈好心地收留下了他們,讓他們白吃白住的!他們可是她的獵物也!現在卻……

  噢!真是氣死人了!而她母親竟然還要她以友善的態度對待他們!什麼跟什麼嘛!那個叫殷子飛的僕人,說話舉止和態度,倒還滿有禮貌的,可是,那自稱是少爺,叫什麼李書文的,呵!真是可惡極了!專和她作對!在她母親和綠姨面前,就一副溫和謙虛的模樣。在她而前,卻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他可真是會作人啊!

  古弄竹愈想愈氣,恨不得把李書文那張可惡至極的臉給撕爛,彎身撿了幾粒碎石頭,一粒一粒狠狠地直注溪水裡丟去,像是在發洩心中的怨氣。

  「弄竹!」海碧兒此時正開心地向她小跑步過來。

  「你跑去哪了?」古弄竹看了她一眼,

  「去摘些果子來吃啊!」海碧兒在古弄竹身邊坐下,將手中的四顆果子,分了兩顆給古弄竹。

  「謝謝。」古弄竹接過果子,但臉上的表情仍末改變。

  「怎麼啦?看你眉頭都皺成一團了!」海碧兒關心的問。

  「沒事。」古弄竹沒好氣地說。

  「是嗎?」海碧兒看著古弄竹,猜測道:「八成又是那個李書文惹你生氣了,對不對?」

  古弄竹白了海碧兒一眼說:「你明知道,還問!」

  海碧兒笑笑,聳聳肩,沒有說話。

  「真受不了那個人,我一定要把他趕出村子!」古弄竹氣嘟嘟的說。

  「唉!何必呢?他又沒怎樣,你何必為了他氣成這副模樣呢?」海碧兒實在不明白她這個好友,怎會和那個文質彬彬的李書文格格不入。

  「我就是氣啊!你沒看到他那副嘴臉,討厭死了。」

  「不會呀!我覺得他是我從小到大,所見過的男孩子當中,長相最俊的一個呢!」海碧兒甜甜一笑。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倒覺得他是我從小到大,所見過的男孩子當中,長得最噁心的一個,沒有一個比他更令人憎惡的了!」古弄竹把李書文說得一文不值。

  「他沒你說的這麼差勁吧?」海碧兒無法苟同古弄竹的想法。

  「我還覺得這麼說他,對他太客氣了咧!」

  「我還覺得這麼說他,對他太客氣了咧!」

  「可是……」海碧兒話未說完,便閉上了嘴,側頭思索了起來。

  古弄竹也沒理會海碧兒的突然閉口,只是自顧自地低頭大口啃手中果子來。

  「弄竹,我有個想法!」好一會兒,海碧兒才又開了口。

  「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告訴你婆婆所說的預言?」

  「不太記得了!」古弄竹搖搖頭,她對這些一向沒啥興趣,自然也不太會有特別記憶。

  「有關於你命中注定的那位如意郎君啊!」海碧兒試圖喚起古弄竹的記憶。

  「如意郎君?」

  「是啊!婆婆說你即將遇上你生命中的如意郎君……」

  「喂!你可別說是那個李書文啊!」古弄竹知道海碧兒想說些什麼

  「為什麼?我覺得他很符合婆婆的預言啊!那時、婆婆說現在遠在天邊,不久就會近在咫尺了,而才不過多久,李書文就出現了,他在未來這裡前,可是遠在天邊的中原呵!」海碧兒分析著。

  「如果,他真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那我寧可去死了算了!」古弄竹沒好氣地說。

  「有他這種丈夫,難道不好嗎?他……」

  「哎!你別老是替他說好話,可不可以?」古弄竹打斷海碧兒的話,他給了你啥好處啊?」

  「才沒有呢!」海碧兒急急否認著。

  「沒有的話,就請你別再提他了,可以嗎?我實在不想再談到和他有關的事了,更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看古弄竹臉上閃過的憤恨表情,海碧兒才問道:「你是指……報仇?」

  古弄竹雙眼凝視著遠方,似是在自語著,「我永遠無法忘記那老賊害得我家滿門抄斬,讓我爹爹他們一直含恨於黃泉、所以,我絕不能讓他這好過!」

  海碧兒靜靜地看著古弄竹,沒有再說話,從以前,她就很消楚古弄竹報仇的決心,畢竟,任何人都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更何況,她還是個郡主。

  十八年前,當古弄竹才剛出生時,當今的皇帝因聽信奸臣所言,下令將古弄竹之父——駐守邊疆的鎮國王爺關浩廷斬首示眾,就連王府之人也都因而抄斬;而古弄竹之母——古雪,為保護古弄竹,便和其女僕綠兒在官兵來緝拿全府之人時,放火燒了王府、乘機抱著襁褓中的古弄竹,冒著生命危險逃出王府。跑至了現在她們住的烏蠻族裡。

  向來和關浩廷親如兄弟的木克斯——烏蠻族的族長,得知王府之慘變,便二話不說地收留了古雪,對她、綠兒及古弄竹有如自家人般對待;而從小就沒了母親的海碧兒,也從古雪那得到了母愛的溫暖。

  待古弄竹長大後,古雪便將其身世告知了她,一股報仇雪冤的衝動,立即油然升起,而且是日漸濃烈,只是一直沒有一個萬全計策,所以至今仍無法行動,但,她想這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太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回京城啊?」殷子飛跟隨著李君懷,在林間散步著。

  「不知道!等我想回去時再說吧!」李君懷微笑地回答,他正開心地享受著這種優閒自在的生活。

  「你不怕皇上……」

  「怕什麼!怕他吃了我?」李君懷打斷殷子飛的話,反問著。

  「不是啊!我是想,皇上會不會大發雷霆……」

  「這是一定會的!」李君懷再次打斷殷子飛的話,誇張的說:「他不發怒,那天就要塌下來了!」

  「那如果他派人四處尋找我們,這該怎麼辦?」殷子飛不免擔心的問。

  「你以為他能這麼容易找得到我們嗎?」李君懷自信十足地反問著。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在想……」

  「想什麼?哎!你別太擔心了,當初我們離宮時,你可沒有這麼多慮啊!」

  「是沒錯!但是多多少少都還是會擔心嘛!」殷子飛嘀咕著。

  「先別想那麼多,等被找到時再說吧!」李君懷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笑容的說:「我可是喜歡極了這裡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多快樂啊!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宮裡不也是?」

  「但是,在宮裡還要唸書、學習朝政大事,一大堆哆哩哆唆的,煩都煩死了!」李君懷一想到宮中的生活,就一個頭兩個大。

  「但是,這種宮中生活,是多少人奢望的!」殷子飛說。

  「誰想當太子?我讓給他當啊!」李君懷一臉不在乎的說。

  「你可別告訴我,你想過我們這種平凡人的生活!」殷子飛笑著搖搖頭說。

  「我現在不是在過了嗎?」李君懷挑眉說。

  「說的也是!」殷子飛點點頭。

  「喂!」

  「什麼?」

  「你覺得……那個叫什麼古弄竹的,如何?」李君懷賊兮兮地笑問著。

  「你是說古姑娘?」殷子飛想了一下,才說:「她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

  「可是,她的脾氣很暴躁!」李君懷補上一句。

  「不會呀!我覺得她只有對你才會如此!」

  「的確是如此沒錯!」李君懷點點頭。

  「你別一天到晚,故意擺個臭架子給她看,激她發怒!其實,弄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才不要咧!」李君懷搖搖頭,拒絕說:「她當初那樣對我,讓我顏面盡失,我為何還要給她好臉色看呢?」

  「若真有什麼事的話,現在也早該一筆勾銷了!」

  「什麼一筆勾銷?你一筆勾銷,我可沒有!」李君懷—副不想妥協。

  「哎!你就是太死要面子了!想想看,我們當初壞了她的打獵比賽,她氣我們,也是應該的。」殷子飛試著說服。

  「那她那麼對我,害我丟臉,我氣她、擺臉色給她看,也是應該的呀!」李君懷反駁回去。

  「可是,她娘收留了我們,我們應該……」

  「應該什麼?」李君懷又打斷了殷子飛的話,「她娘是她娘,她是她,不能混為一談!她娘仁慈寬厚,有恩於我,可是,她沒有,她只有有仇於我!」

  「你分得這麼清楚做什麼?」殷子飛快受不了了。

  「本來就應該如此!恩仇要分明,不要恩報錯,仇也復錯了!」李君懷—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真受不了你!」殷子飛搖搖頭,歎了口氣。

  「什麼受不了我?」李君懷雙手叉腰,質詢地說:「呵!我這個主子沒嫌你就不錯了,你倒還挑剔、批評我來了啊?」

  「你不認為我們兩個是好朋友嗎?好朋友本來就應該要互相批評,指正的嘛!」殷子飛理所當然的說。

  「好朋友?好朋友是這麼幫外人說話,批評自己人的嗎?」李君懷沒好氣地說。

  「我是就事論事啊!」殷子飛頗覺無辜的。

  「就事論事?我可不如此認為!不過……」李君懷閉上嘴,眼光突然望向遠方,嘴邊泛起一絲賊兮兮的笑容。

  「不過什麼?」殷子飛好奇的問道。

  沉默好一會兒,李君懷才收回目光,笑容不減的說:「我覺得……惹那古弄竹生氣,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什麼?!」殷子飛一怔。

  「我很喜歡看她生氣罵人的模樣。」李君懷笑道。

  「你……有問題嗎?喜歡看人家生氣?」殷子飛訝異的問道。真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位太子爺有這種怪癖。

  「你不覺得她生起氣來,比較可愛嗎?」李君懷笑問。

  「我可不這麼覺得!」殷子飛搖搖頭,不同意李君懷的說法,「我可沒你這種怪癖好,喜歡看人發脾氣!」

  「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李君懷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什麼可憐?」殷子飛一臉狐疑的問道。

  「從我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誰敢對我不從的,尤其是當上太子後,除了我父皇、母后之外,根本沒有人敢跟我吵架,你們這些人對我總是唯唯諾諾的!每次跟我吵架的人,就只有父皇一人而已,多無趣啊!現在,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跟我對上了,我當然開心了!」李君懷分析給殷子飛聽。

  「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態,專門喜歡找人吵架!」殷子飛一臉不苟同的說。這太子爺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些啥玩意兒?不僅喜歡招惹女人,現在竟還喜歡找人吵架!真是怪人一個。

  「你不會懂的。」李君懷說。

  「唉!現在弄竹不知道你是當今太子,如果讓她知道了,依我看,恐怕她對你也不敢口出穢言了!」

  「所以,我才改了名!否則,這村裡的人不就都知道當今的太子,就是我了。」說完,李君懷露出個微笑。

  「真不知道,你這太子身份還能隱瞞多久?」殷子飛搖頭說。他可不認為這是個可以瞞得永久的事,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能隱多久就多久了!」李君懷轉頭看著殷子飛說:「只要你別洩漏出去就好了。」

  「我才不會這般無聊咧!」殷子飛看著李君懷,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有些不確定地問:「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弄竹了吧?」

  「你怎這麼問!」李君懷露出個略有含意的笑容,便問。

  「你這個風流太子,到哪沒留情的?我才不相信你這次不會!」殷子飛不大敢信任他。

  「但是,你怎會猜到她頭上?」李君懷好奇的問。

  「我是根據以前的例子啊!我總覺得你對弄竹……很好!」殷子飛根據以前的「案例」說。

  「是嗎?」李君懷又是一笑、「我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特別的女孩兒。」他對古弄竹真是又氣又愛。

  「特別的女孩?」

  「你不覺得嗎?以前的那些女孩兒,對我總是百般的討好,一點也不會違逆我的意思。」李君懷分析著。

  「可是,弄竹對你卻正好相反?」殷子飛推測的說道。

  「沒錯!她似乎對我一點好感也沒有,而且,她的個性也不同以往我認識的那些女孩兒,她實在很特別!」李君懷點點頭說。

  「你……」

  「說實在的,我很喜歡她。」李君懷坦承的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

  「不會吧?你是知道弄竹的個性的!如果到時候你又像對付以前那女孩兒的那套方法對她,離開她回宮去,那她……」

  「難道,我不可以也將她帶回宮去?」李君懷打斷殷子飛的話。

  「你?!」殷子飛驚訝地看著李君懷。

  「怎麼?你這麼驚訝!」李君懷睨著他說。

  「你……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想要弄竹做你的太子妃吧!」殷子飛不確定的問。

  「說不定哦!」李君懷笑著說。

  「你……」殷子飛覺得自己快昏厥過去了。

  「呵!說曹操,曹操就到!」李君懷望著遠方走來的兩個身影說。

  殷子飛回過神來,對走來的兩個身影,用最近才學會的粗淺烏蠻族語言,打著招呼,「弄竹,海碧兒。」

  「是你們啊!」海碧兒甜甜地笑著。

  「遇上你,真是倒楣!」古弄竹眼睛直盯著李書文說。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李君懷又露出他的嘻皮笑臉。

  古弄竹瞪了他一眼,就拉著海碧兒要走。

  「怎麼?想走啦?」李君懷用話激古弄竹,「這麼快就打退堂鼓?」

  「我不屑和你說話,可以嗎?」古弄竹說完,便對李書文做了個鬼臉。

  「可是我很想和你鬥嘴,怎麼辦?」李君懷老實將話挑明。

  「你是不是有病啊!」古弄竹雙手叉腰,「沒見過像你這種人!」

  「隨便你怎麼說了,反正呢,只要能惹你生氣,我就會非常快樂。」李君懷一副得意的說。

  「你!」聽了李書文的話,古弄竹可氣翻了。

  「少爺,你就別惹弄竹生氣了!」殷子飛在—旁勸著李君懷。

  李君懷才不理會殷子飛的規勸,他可是—逮到機會,就要和古弄竹吵架——這是目前最大的樂趣。

  「你簡直是個瘋子!十足十的瘋子!」古弄竹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她實在受不了眼前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

  「也許我真的是個瘋子吧!」李君懷順著古弄竹的意點點頭道。

  古弄竹氣得又想賞給李君懷兩個耳刮子,不過她又想到:這不正好稱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嗎?噢!她可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掉進他的陷阱裡、他就是要惹她發怒嘛!既是如此,她就該別生氣,要讓他失望才是!

  「你能瞭解這點,自是最好的啦!」古弄竹深吸了幾口氣,平緩情緒,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柔柔的說。

  「弄竹……」海碧兒此時輕喚了古弄竹一聲,拉了拉她的衣袖。

  海碧兒可清楚得很古弄竹的脾氣,她雖然聽不懂古弄竹和李書文之間的漢語對話,可是,她很瞭解,生氣了的古弄竹,是不可能會在一瞬間,臉上有如此大的轉變——面露笑容、輕聲細語地說話!這反而使她覺得不安,古弄竹笑得愈是可掬,就表示內心愈憤怒。

  「時間也近傍晚了。」古弄竹抬頭看看天色,仍裝著一臉笑意,再回頭看看海碧兒說:「海碧兒,咱們回去吧!別理他們這兩個無聊鬼了!」

  「喔!」海碧兒也搞不清楚現在是啥狀況,但她相信,離開一定是最好的方法,於是她連忙應聲地點點頭。

  「不好意思了,我們要回去了!」古弄竹對殷子飛和李書文露出—個甜甜的笑容,便拉著海碧兒走了。

  一離開李君懷和殷子飛的視線後,古弄竹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怒容。

  「弄竹,你走慢一點啦!」海碧兒輕喚著,她有些跟不上古弄竹那快速的腳步。

  古弄竹沒有回話、腳步也沒有絲毫地遲疑。

  「弄竹!」海碧兒小跑步追上古弄竹,一把拉住了她,詢問著,「你怎麼了?」

  「我生氣!」古弄竹停—下腳步,轉頭對海碧兒氣呼籲的說。

  「你生什麼氣啊?你剛剛和李書文他們說了些什麼啊?看你的臉色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又笑著:」海碧兒好奇的問道。

  「沒事!」古弄竹憤恨的說,一提到李書文,她就氣得牙癢癢的。

  「是嗎?」海碧兒才不相信她沒事咧!她那張氣得漲紅的臉,明明就寫著三個字——我有事!

  「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整整那個瘋子!」古弄竹不理會海碧兒,低聲自語地發著誓。

  而此時,忽然有一陣陣細微的哭聲傳來……

  「咦!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也!」海碧兒聽著這隱約傳來的哭聲,對古弄竹說著。

  聞言,古弄竹微微—皺眉,靜下心來聽,她也聽到了哭聲,便說:「去看看吧!」

  「好!」

  古弄竹率先循著哭聲方向走去,沒走多遠,她便看到距自己約有十步之遙的地方,有—個女孩正坐在她上放聲大哭著。

  「姑娘,你怎麼啦?」古弄竹好奇地詢問著那位哭泣的女孩。

  正兀自哭泣的方維維,聽到有說話聲,立即抬頭,用她那淚眼汪汪的大眼,看著正好奇打量著自己的兩位姑娘家。

  她微微一楞,停止了哭泣。眼前這兩個人怎這麼奇怪!都穿著……邊疆的服裝?而且。剛才詢問她的那女孩,說的語言好像不是國語,難道?

  「她不是村裡的人也!」海碧兒雖對古弄竹說著,但她目光卻直直地放在那打扮奇特的女孩身上。

  「她身上的衣著也很奇怪。」古弄竹目光也一直落在眼前這女孩的身上,她身上的服裝和打扮,是古弄竹從來沒看過的。

  「姑娘,請問你是打哪兒來的,怎會一個人在這兒哭啊?」海碧兒再次詢問著她。

  聞言,方維維楞住了,她聽出來他們說的語言了,竟然真不出她心裡所猜想的:她們是邊疆民族的人!

  「天!我怎麼會摔到這兒來了?」方維維震驚不已的不敢相信這事,她竟會莫名其妙地到邊疆之地來了。

  「姑娘。你……是不是聽不懂我們的話?」海碧兒見那女孩一直沒有回答,便忍不住又開口問。

  「不……不是的。」方維維搖搖頭答道,心裡還一面慶幸她在學校課業中,最偏愛研究雲南地區那些邊疆民族,而且還學了很多他們的語言,特別是僳僳族所說的漢藏語系,她最為拿手。

  「那你為何在這兒呢?」海碧兒追問著。

  「你們是不是……僳僳族的人?」聽著她們所說的話,方維維很快地猜出他們的族名,因為她們說的話,是漢藏語系藏緬語族的彝語支,這語言正是僳僳族所使用的。

  「僳僳族?」海碧兒眉頭一皺,似乎聽不懂她所說的話。

  「是啊!你說的話,不是僳僳族的語言嗎?」方維維有些微楞這僳僳族女孩的反應,因為她肯定她沒記錯。

  「什麼是僳僳族啊?」古弄竹好奇的插口問。

  「是啊!我們是烏蠻人,不是什麼僳僳族人呢!」海碧兒糾正著。

  「烏蠻人?」方維維又是一楞。

  「是啊!我們是烏蠻人,而且,這附近的部落,也沒有叫僳僳族的…」海碧兒點點頭說。

  「那你又是哪兒的人啊?」古弄竹又開口詢問著,「你的衣著好奇怪!」

  「我是台北人啊!」方維維立即回答,並問道:「這是哪兒啊?」

  「台北人?!」她這一回答,可使得古弄竹和海碧兒面面相覷。

  「是啊!我家住在師大路。」

  「什麼啊?」古弄竹和海碧兒兩人是滿頭霧水,有聽但沒有懂。

  「請問怎麼走才能下山?」方維維也沒有多餘心思去理會她們的反應、她現在只想趕快下山,趕快想辦法回家。

  「你迷路了嗎?」海碧兒問。

  「應該算是吧!」方維維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古弄竹抬頭看看天色說:「如果你現在要下山,可能會太晚了!」

  「什麼意思?」方維維不明白她的意思。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你又不熟悉山路,可能走到一半,天就黑了。」海碧兒插口解釋古弄竹的話。

  「那怎麼辦?」方維維又著急了。

  海碧兒沉吟了一下,才好心的說:「你跟我們一起回村裡去吧,明兒個一早再下山回家。」

  「不行啊!我爸媽會擔心的!」

  「但是現在也只能這樣啊。」

  「是啊!山裡的夜晚,可是凍得很!你若沒在天黑前趕下山、那可是會很危險的!」古弄竹預先警告著。

  「若是遇上了野獸的話,那可就更不好玩了。」海碧兒附和著。

  聽她們這樣說,方維維真嚇壞了。

  「所以,你還是打消念頭,明中再下山吧!」古弄竹好心的規勸著她打消念頭。

  方維維看看眼前的兩個人,猶豫了好久,才點頭答應。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看來,只好先和她們回村裡去再說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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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的天氣,早晚溫差大得很,這麼一冷一熱,使得從小在宮內養尊處優的李君懷,因而不適應地得了風寒,這一病,可病了他好些天,成天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你還好吧?」殷子飛站在床前,關心地詢問著。

  「你說呢?」李君懷躺在床上,虛軟無力的說。

  「我覺得……你病得不輕。」殷子飛一臉同情的說。

  「何止不輕?簡直病得快死了!」李君懷全身虛脫的說。

  「沒這麼嚴重。」殷子飛輕笑道。

  「什麼沒有!我真的快死了,全身—點氣力也沒有,還發著熱,真是快要死了!」李君懷吵著,這全身的不舒服感,使得他寧可死了算了。

  「誰教你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得了風寒呢?」殷子飛一副不干我事的樣子。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李君懷有些生氣地嚷著,「瞧你—副幸災樂禍模樣,好似我快死了,你很開心啊!」

  「呵!冤枉啊!我可沒有這麼認為,你別亂冤枉我啊!」殷子飛委屈的喊冤。

  認識李君懷這麼多午來,殷子飛可清楚這位太子的脾氣,只要他龍體微恙,就開始無理取鬧了,只因為他認為他自已——快死了!

  真不知道他這生起病來,是不是連腦子也壞掉了,所以才會這般地不講道理!不過……他似乎平常就很不講理了,脾氣說來就來,一點預警都沒有,如今,他生了重病,當然就看誰都更不順眼了,好像大家都對不起他,是大家害他生重病的!殷子飛搖著頭想道。

  「我真的快要死了!」李君懷又哀嚎了一聲,一副真的要死掉了的模樣。

  「喔!」殷子飛索性順著他的話,應了一聲,並同意地點了點頭。

  「我真的要病死了!」李君懷加重口氣,重複了一次。

  「喔。」殷子飛仍是應了一聲,點點頭。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啊?」李君懷又嚷嚷起來,不滿殷子飛那冷淡的反應。

  「什麼同情心?同情你的遭遇?病得快死了嗎?」殷子飛反問。

  「對啊!我很可憐哪!」李君懷一臉可憐兮兮樣。

  「拜託你!好不好?我的太子大爺!這點病痛,還不足以致人於死地,看你都還有力氣罵人,就表示你病得不是很重,是你自己杞人憂天了!」殷子飛歎口氣,搖搖頭說。

  「什麼不是很重!那什麼才叫很重?病死了嗎?」李君懷沒好氣的說。

  「你別一點小病,就昏天暗地亂叫嚷,活像個女孩家才有的行為舉止!」殷子飛已經受不了他的怪脾氣了。

  「什麼女孩家的行為舉止,你少亂說!」李君瞪大眼的嚷。

  「那你就閉上你的太子尊口,好好生你的病,好嗎?」殷子飛口氣有些許不耐。

  「這是什麼話?」李君懷可氣壞了。

  「隨你怎麼說了!」殷子飛無所謂的說,「只要你別亂發脾氣,安安靜靜的生病,就行了!」

  「哈!」

  此時,一個取笑的聲音傳來一一

  殷子飛轉身一看,是古弄竹,「弄竹!」他馬上打著招呼。

  這三、四個多月來,他和這位爽朗率直的古弄竹,相處得很好,稱兄道妹的,也因此,他由古弄竹這兒學會了流利的烏蠻族語言;只是她像還是跟李君懷,相處甚「烈」,每次見面總是會有一場口舌之戰!而且說也奇怪,平時嘴利的太子,卻老吵不過她。

  「你來做什麼?」李君懷看到了古弄竹,眉頭立即皺起,口氣不悅的問。

  「來看你魂歸西天了沒呀!」古弄竹不客氣的說。

  「很可惜,沒如了你的意!」李君懷開始惱火了起來。

  「的確是很可惜。」古弄竹同意地點點頭。

  逮到機會,古弄竹就很想氣氣這個老跟她作對的男人、而且,跟他相處這數個月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天沒吵架,就會覺得全身長了虱子似的,難過得很。

  「你……你這個幸災樂禍的人!我詛咒你也生一場比我更嚴重的風寒!」李君懷氣得詛咒著古弄竹。

  「多謝你對我的詛咒,只可惜我身體沒像你這般不中用、從小至大,我生病的次數,用一隻手都可以數得完。」古弄竹火上加油的。

  「弄竹,少說幾句吧!就同情他已經躺在床上生病了。」見兩人又開始了唇槍舌劍,殷子飛趕緊在古弄竹耳畔,小聲地請求著。

  古弄竹看了眼滿臉哀求的殷子飛,點點頭說:「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說完,便將一直端在手中的碗,交至殷子飛手中。

  「這是什麼?」殷子飛看了一眼碗中的暗褐色液體,詢問著。

  「給他喝的藥!」古弄竹回答著,「是我娘剛熬好的。」

  「喔!」殷子飛點點頭,隨即彎身對李君懷說:「少爺,喝藥了。」

  李君懷看了一眼殷子飛手中的那碗藥,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古弄竹,才對殷子飛說:「如果是她熬的藥,打死我也別想我會喝!」

  「呵!笑死人了!我熬藥給你喝?你別作你的白日夢了!」古弄竹擺出一副不屑至極的表情。

  「很難說,誰知道這碗是不是你熬的毒藥!」李君懷一臉鄙視的說。

  「你還不值得我熬毒藥給你喝咧!太傷我的精神和元氣了。」古弄竹嗤之以鼻的說。

  「是嗎?」李君懷挑眉道。

  「少爺,你先來把藥喝了吧!」見他們兩人又開始沒完沒了,殷子飛便趕快岔開他們的話題。

  聞言,李君懷遲疑了一下,才慢慢撐起身子坐起,接過殷于飛遞過來的碗,才喝了一口,立即用手推開那碗藥,彎下身子直作嘔。

  「少爺,怎麼啦?」殷子飛見狀,迅速將碗擱置在桌上,雙手扶著李君懷的身子,急忙地詢問著。

  「好難喝的藥!」李君懷邊嘔邊說。

  「良藥總是苦口的。」殷子飛一手輕拍著李君杯的背,想平順他的呼吸。

  「問題是……藥不僅是苦的!而且味道和我前幾天喝的那幾副藥的味道不一樣!」

  「怎會呢?弄竹……」殷子飛一楞,便轉過頭詢問古弄竹,在一見到古弄竹那—臉得意的模樣,他心裡便明白了。

  「應該很好喝才是啊!」古弄竹故作不明白的自語著。

  李君懷倏地抬起頭,眼光狠很地掃向古弄竹、他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東西?」他質問著古弄竹。

  「什麼東西?」古弄竹佯裝一臉費解的表情說:「治你病的藥啊!」

  「你胡扯!這根本就不是!跟綠姨之前熬給我的藥,味道不一樣!」李君懷火大的說。

  「是嗎?味道差很多嗎?」古弄竹好奇的問:「比以前的難喝嗎?」

  「你這個瘋婆娘!到底給我喝了些什麼?」李君懷生氣地大喊道。

  「沒喝什麼啊!你凶什麼凶?好心端藥來給你喝,還被你罵,真是好心沒好報!」古弄竹一臉無辜的說道。

  「弄竹,你就別再調皮:你到底給了我家少爺喝了什麼藥?」殷子飛及時插口問著。

  「就是綠姨今天熬給他喝的藥啊!只不過……我知道這藥苦得緊,所以加了一些東西,讓這藥好入口些嘛!」古弄竹向殷子飛解釋著。

  「你給我加了什麼東西?」李君懷立即火大地追問著。

  「沒什麼東西啊!只是一些做飯菜的佐料,東加一些,西丟一點而已,我想應該還不難喝才是!」說到這,古弄竹捉弄得逞的笑意,在臉上顯露無遺。

  「你……你這個瘋婆娘,想害死我嗎?你自己來喝喝看!」李君懷此時真想一手把這可惡的古弄竹活活捏死。

  「我又沒生病,幹什麼要喝?」古弄竹得意洋洋地笑著說:「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把藥喝完吧!免得一副要死不活的……」說到這,她歎口氣,語帶諷刺的說:「長得這麼大個兒,有何用處?天氣才一轉涼就病得要死了,真是沒用!」

  「你……」李君懷氣得想下床,但卻被殷子飛給阻止了。

  「少爺,你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啊!」殷子飛勸阻著。

  「他的身子早就壞了,不必氣了!」古弄竹絲毫不理會李書文的憤怒,而且還火上加油的說:「再氣可能就要魂歸西天了!」

  「弄竹,你就少說兩句吧!」殷子飛哀求著古弄竹。

  「好吧!」古弄竹聳聳肩說:「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這位臨死的病人說話,我出去了!」說完,她對李書文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便開心地蹦蹦跳跳離開了房間。

  「我會活活被她給氣死!」李君懷氣得喘著大氣。

  「唉!我說你就少動怒吧!得了重病,還這麼愛動肝火!」殷子飛勸說道。

  「你要我怎麼不生氣?如果今天換成你是我,你會不生氣嗎?」李君懷怒氣未消,反問著殷子飛。

  殷子飛沒有說話,因為他不想和李君懷沒完沒了的繼續爭辯下去。

  「我雖然是喜歡這個女人,可是我一定得要好好整整她不可!」李君懷發著誓,「不能老被她整,處於下風!」

  「懶得跟你說了!」殷子飛說完,轉身便要往房門口走去。

  「你去哪?」李君懷叫住他。

  「出去透一下氣。」殷子飛回答,隨即便走出房間。

  ※※※

  和海碧兒去林裡的樹上睡了個午覺後,古弄竹很開心地往回家路上走著。

  「真是快樂!」她一想到早上她整了李書文一下,心裡可開心得很。

  「你在快樂什麼?」海碧兒看著她滿臉的笑容詢問著。

  「整到了那傢伙啊!」

  「你指書文啊?」

  「除了他我會指誰呢?」古弄竹反問。

  「真受不了你們兩個,成天吵個沒完!」海碧兒忍不住搖頭歎氣。

  「誰教我和他是仇人啊!」古弄竹理直氣壯的說。

  「真是讓人苦笑,大歎無奈的仇人!」

  海碧兒才一說完話、便有一個叫喊聲、從她們身後傳來——

  「弄竹!海碧兒公主!」

  兩個女孩同時轉身看去,只見哲特雷遠遠地向她們跑了過來。

  「我可找著你們了!」哲特雷氣喘吁吁的說。

  「找我們有事嗎?看你跑得這般急!」誨碧兒詢問著。

  哲特雷喘了口大氣。他看看海碧兒,又看看古弄竹,才說:「弄竹,你娘找你。」

  「我娘找我?」古弄竹一愣。

  「對,她找你找得滿急的!」哲特雷仍喘著氣說。

  「雪姨有什麼事,需要找弄竹找得這般急嗎?」海碧兒關心地詢問著。

  「不太曉得!」哲特雷搖搖頭說,「是綠姨出來找我和哈努,問我們知不知道你跑去哪了,要我們分頭找你、告訴你趕快回家!」

  「發生什麼事了?」古弄竹自語問著。

  「快回去看看吧!」海碧兒催促著她。

  「哦!」古弄竹點點頭,轉頭對哲特雷說:「謝謝啦,哲特雷!」

  「不用客氣。」哲特雷回給她一個笑容。

  「海碧兒、我不陪你了,我先回去了。」古弄竹轉頭對海碧兒說。

  「你別管我了,快回去吧!」海碧兒再次催促著她。

  「好!」說完,古弄竹便立刻奔回家。

  「弄竹,你可回來了!」一見古弄竹進門、綠兒馬上迎了上來。

  「綠姨,聽哲特雷說,你和娘有急事找我?」古弄竹劈頭就問。

  「是啊!我四處找你,找得可急死了!」

  「到底有什麼急事,找我找得這麼急?」古弄竹看看四周、不見她娘的蹤影,才詢問:「我娘呢?」

  「在書文房裡、她可生氣得很呢!」綠兒回答著。

  「生氣?」古弄竹秀眉微蹙、心裡隱約有了個譜。

  「你這孩子,可真是皮透了,怎在書文的藥裡,亂加東西呢?」綠兒忍不住叨念起來。

  「是他告訴你和娘的?」古弄竹反問著。

  「不是!他現在病得更嚴重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是嗎?」古弄竹微微一驚。

  「後來,你娘詢問子飛,子飛才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書文從喝了你給他的藥後沒多久,使開始昏昏沉沉了。」綠兒解釋著。

  「不會吧?那碗加了料的藥會這樣?」古弄竹可真是楞住了。

  「誰知道呢?你娘知道是你做的好事,可生氣得很!」

  「真的?」古弄竹小心翼翼、輕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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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15 00:01: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入秋的天氣,早晚溫差大得很,這麼一冷一熱,使得從小在宮內養尊處優的李君懷,因而不適應地得了風寒,這一病,可病了他好些天,成天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你還好吧?」殷子飛站在床前,關心地詢問著。

  「你說呢?」李君懷躺在床上,虛軟無力的說。

  「我覺得……你病得不輕。」殷子飛一臉同情的說。

  「何止不輕?簡直病得快死了!」李君懷全身虛脫的說。

  「沒這麼嚴重。」殷子飛輕笑道。

  「什麼沒有!我真的快死了,全身—點氣力也沒有,還發著熱,真是快要死了!」李君懷吵著,這全身的不舒服感,使得他寧可死了算了。

  「誰教你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得了風寒呢?」殷子飛一副不干我事的樣子。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李君懷有些生氣地嚷著,「瞧你—副幸災樂禍模樣,好似我快死了,你很開心啊!」

  「呵!冤枉啊!我可沒有這麼認為,你別亂冤枉我啊!」殷子飛委屈的喊冤。

  認識李君懷這麼多午來,殷子飛可清楚這位太子的脾氣,只要他龍體微恙,就開始無理取鬧了,只因為他認為他自已——快死了!

  真不知道他這生起病來,是不是連腦子也壞掉了,所以才會這般地不講道理!不過……他似乎平常就很不講理了,脾氣說來就來,一點預警都沒有,如今,他生了重病,當然就看誰都更不順眼了,好像大家都對不起他,是大家害他生重病的!殷子飛搖著頭想道。

  「我真的快要死了!」李君懷又哀嚎了一聲,一副真的要死掉了的模樣。

  「喔!」殷子飛索性順著他的話,應了一聲,並同意地點了點頭。

  「我真的要病死了!」李君懷加重口氣,重複了一次。

  「喔。」殷子飛仍是應了一聲,點點頭。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啊?」李君懷又嚷嚷起來,不滿殷子飛那冷淡的反應。

  「什麼同情心?同情你的遭遇?病得快死了嗎?」殷子飛反問。

  「對啊!我很可憐哪!」李君懷一臉可憐兮兮樣。

  「拜託你!好不好?我的太子大爺!這點病痛,還不足以致人於死地,看你都還有力氣罵人,就表示你病得不是很重,是你自己杞人憂天了!」殷子飛歎口氣,搖搖頭說。

  「什麼不是很重!那什麼才叫很重?病死了嗎?」李君懷沒好氣的說。

  「你別一點小病,就昏天暗地亂叫嚷,活像個女孩家才有的行為舉止!」殷子飛已經受不了他的怪脾氣了。

  「什麼女孩家的行為舉止,你少亂說!」李君瞪大眼的嚷。

  「那你就閉上你的太子尊口,好好生你的病,好嗎?」殷子飛口氣有些許不耐。

  「這是什麼話?」李君懷可氣壞了。

  「隨你怎麼說了!」殷子飛無所謂的說,「只要你別亂發脾氣,安安靜靜的生病,就行了!」

  「哈!」

  此時,一個取笑的聲音傳來一一

  殷子飛轉身一看,是古弄竹,「弄竹!」他馬上打著招呼。

  這三、四個多月來,他和這位爽朗率直的古弄竹,相處得很好,稱兄道妹的,也因此,他由古弄竹這兒學會了流利的烏蠻族語言;只是她像還是跟李君懷,相處甚「烈」,每次見面總是會有一場口舌之戰!而且說也奇怪,平時嘴利的太子,卻老吵不過她。

  「你來做什麼?」李君懷看到了古弄竹,眉頭立即皺起,口氣不悅的問。

  「來看你魂歸西天了沒呀!」古弄竹不客氣的說。

  「很可惜,沒如了你的意!」李君懷開始惱火了起來。

  「的確是很可惜。」古弄竹同意地點點頭。

  逮到機會,古弄竹就很想氣氣這個老跟她作對的男人、而且,跟他相處這數個月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天沒吵架,就會覺得全身長了虱子似的,難過得很。

  「你……你這個幸災樂禍的人!我詛咒你也生一場比我更嚴重的風寒!」李君懷氣得詛咒著古弄竹。

  「多謝你對我的詛咒,只可惜我身體沒像你這般不中用、從小至大,我生病的次數,用一隻手都可以數得完。」古弄竹火上加油的。

  「弄竹,少說幾句吧!就同情他已經躺在床上生病了。」見兩人又開始了唇槍舌劍,殷子飛趕緊在古弄竹耳畔,小聲地請求著。

  古弄竹看了眼滿臉哀求的殷子飛,點點頭說:「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說完,便將一直端在手中的碗,交至殷子飛手中。

  「這是什麼?」殷子飛看了一眼碗中的暗褐色液體,詢問著。

  「給他喝的藥!」古弄竹回答著,「是我娘剛熬好的。」

  「喔!」殷子飛點點頭,隨即彎身對李君懷說:「少爺,喝藥了。」

  李君懷看了一眼殷子飛手中的那碗藥,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古弄竹,才對殷子飛說:「如果是她熬的藥,打死我也別想我會喝!」

  「呵!笑死人了!我熬藥給你喝?你別作你的白日夢了!」古弄竹擺出一副不屑至極的表情。

  「很難說,誰知道這碗是不是你熬的毒藥!」李君懷一臉鄙視的說。

  「你還不值得我熬毒藥給你喝咧!太傷我的精神和元氣了。」古弄竹嗤之以鼻的說。

  「是嗎?」李君懷挑眉道。

  「少爺,你先來把藥喝了吧!」見他們兩人又開始沒完沒了,殷子飛便趕快岔開他們的話題。

  聞言,李君懷遲疑了一下,才慢慢撐起身子坐起,接過殷于飛遞過來的碗,才喝了一口,立即用手推開那碗藥,彎下身子直作嘔。

  「少爺,怎麼啦?」殷子飛見狀,迅速將碗擱置在桌上,雙手扶著李君懷的身子,急忙地詢問著。

  「好難喝的藥!」李君懷邊嘔邊說。

  「良藥總是苦口的。」殷子飛一手輕拍著李君杯的背,想平順他的呼吸。

  「問題是……藥不僅是苦的!而且味道和我前幾天喝的那幾副藥的味道不一樣!」

  「怎會呢?弄竹……」殷子飛一楞,便轉過頭詢問古弄竹,在一見到古弄竹那—臉得意的模樣,他心裡便明白了。

  「應該很好喝才是啊!」古弄竹故作不明白的自語著。

  李君懷倏地抬起頭,眼光狠很地掃向古弄竹、他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東西?」他質問著古弄竹。

  「什麼東西?」古弄竹佯裝一臉費解的表情說:「治你病的藥啊!」

  「你胡扯!這根本就不是!跟綠姨之前熬給我的藥,味道不一樣!」李君懷火大的說。

  「是嗎?味道差很多嗎?」古弄竹好奇的問:「比以前的難喝嗎?」

  「你這個瘋婆娘!到底給我喝了些什麼?」李君懷生氣地大喊道。

  「沒喝什麼啊!你凶什麼凶?好心端藥來給你喝,還被你罵,真是好心沒好報!」古弄竹一臉無辜的說道。

  「弄竹,你就別再調皮:你到底給了我家少爺喝了什麼藥?」殷子飛及時插口問著。

  「就是綠姨今天熬給他喝的藥啊!只不過……我知道這藥苦得緊,所以加了一些東西,讓這藥好入口些嘛!」古弄竹向殷子飛解釋著。

  「你給我加了什麼東西?」李君懷立即火大地追問著。

  「沒什麼東西啊!只是一些做飯菜的佐料,東加一些,西丟一點而已,我想應該還不難喝才是!」說到這,古弄竹捉弄得逞的笑意,在臉上顯露無遺。

  「你……你這個瘋婆娘,想害死我嗎?你自己來喝喝看!」李君懷此時真想一手把這可惡的古弄竹活活捏死。

  「我又沒生病,幹什麼要喝?」古弄竹得意洋洋地笑著說:「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把藥喝完吧!免得一副要死不活的……」說到這,她歎口氣,語帶諷刺的說:「長得這麼大個兒,有何用處?天氣才一轉涼就病得要死了,真是沒用!」

  「你……」李君懷氣得想下床,但卻被殷子飛給阻止了。

  「少爺,你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啊!」殷子飛勸阻著。

  「他的身子早就壞了,不必氣了!」古弄竹絲毫不理會李書文的憤怒,而且還火上加油的說:「再氣可能就要魂歸西天了!」

  「弄竹,你就少說兩句吧!」殷子飛哀求著古弄竹。

  「好吧!」古弄竹聳聳肩說:「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這位臨死的病人說話,我出去了!」說完,她對李書文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便開心地蹦蹦跳跳離開了房間。

  「我會活活被她給氣死!」李君懷氣得喘著大氣。

  「唉!我說你就少動怒吧!得了重病,還這麼愛動肝火!」殷子飛勸說道。

  「你要我怎麼不生氣?如果今天換成你是我,你會不生氣嗎?」李君懷怒氣未消,反問著殷子飛。

  殷子飛沒有說話,因為他不想和李君懷沒完沒了的繼續爭辯下去。

  「我雖然是喜歡這個女人,可是我一定得要好好整整她不可!」李君懷發著誓,「不能老被她整,處於下風!」

  「懶得跟你說了!」殷子飛說完,轉身便要往房門口走去。

  「你去哪?」李君懷叫住他。

  「出去透一下氣。」殷子飛回答,隨即便走出房間。

  ※※※

  和海碧兒去林裡的樹上睡了個午覺後,古弄竹很開心地往回家路上走著。

  「真是快樂!」她一想到早上她整了李書文一下,心裡可開心得很。

  「你在快樂什麼?」海碧兒看著她滿臉的笑容詢問著。

  「整到了那傢伙啊!」

  「你指書文啊?」

  「除了他我會指誰呢?」古弄竹反問。

  「真受不了你們兩個,成天吵個沒完!」海碧兒忍不住搖頭歎氣。

  「誰教我和他是仇人啊!」古弄竹理直氣壯的說。

  「真是讓人苦笑,大歎無奈的仇人!」

  海碧兒才一說完話、便有一個叫喊聲、從她們身後傳來——

  「弄竹!海碧兒公主!」

  兩個女孩同時轉身看去,只見哲特雷遠遠地向她們跑了過來。

  「我可找著你們了!」哲特雷氣喘吁吁的說。

  「找我們有事嗎?看你跑得這般急!」誨碧兒詢問著。

  哲特雷喘了口大氣。他看看海碧兒,又看看古弄竹,才說:「弄竹,你娘找你。」

  「我娘找我?」古弄竹一愣。

  「對,她找你找得滿急的!」哲特雷仍喘著氣說。

  「雪姨有什麼事,需要找弄竹找得這般急嗎?」海碧兒關心地詢問著。

  「不太曉得!」哲特雷搖搖頭說,「是綠姨出來找我和哈努,問我們知不知道你跑去哪了,要我們分頭找你、告訴你趕快回家!」

  「發生什麼事了?」古弄竹自語問著。

  「快回去看看吧!」海碧兒催促著她。

  「哦!」古弄竹點點頭,轉頭對哲特雷說:「謝謝啦,哲特雷!」

  「不用客氣。」哲特雷回給她一個笑容。

  「海碧兒、我不陪你了,我先回去了。」古弄竹轉頭對海碧兒說。

  「你別管我了,快回去吧!」海碧兒再次催促著她。

  「好!」說完,古弄竹便立刻奔回家。

  「弄竹,你可回來了!」一見古弄竹進門、綠兒馬上迎了上來。

  「綠姨,聽哲特雷說,你和娘有急事找我?」古弄竹劈頭就問。

  「是啊!我四處找你,找得可急死了!」

  「到底有什麼急事,找我找得這麼急?」古弄竹看看四周、不見她娘的蹤影,才詢問:「我娘呢?」

  「在書文房裡、她可生氣得很呢!」綠兒回答著。

  「生氣?」古弄竹秀眉微蹙、心裡隱約有了個譜。

  「你這孩子,可真是皮透了,怎在書文的藥裡,亂加東西呢?」綠兒忍不住叨念起來。

  「是他告訴你和娘的?」古弄竹反問著。

  「不是!他現在病得更嚴重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是嗎?」古弄竹微微一驚。

  「後來,你娘詢問子飛,子飛才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書文從喝了你給他的藥後沒多久,使開始昏昏沉沉了。」綠兒解釋著。

  「不會吧?那碗加了料的藥會這樣?」古弄竹可真是楞住了。

  「誰知道呢?你娘知道是你做的好事,可生氣得很!」

  「真的?」古弄竹小心翼翼、輕聲問著。

  「對!」綠兒點點頭說:「你快進去吧,別讓你娘等太久:」

  「喔。」古弄竹輕應了一聲,隨即慢慢地走到李書文房門口前?進去前,還探吸了口氣,做好了待會兒可能會挨罵的心理準備,才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弄竹。」殷子飛一看到她,馬上輕聲喚著。

  古弄竹對他擠出一個微笑,再看看坐在床前的母親,輕聲叫喚著,「娘。」

  「你還記得要回來啊!」古雪抬頭看了女兒一眼,一臉怒容。

  「我聽哲特雷說,你急著找我?」古弄竹小聲的說,深怕稍微一個大聲,就會激怒了母親。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害得現在書文病成這樣!」古雪瞪視著女兒,斥責著。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知道會這樣,而且他只不過才喝了一口。怎會病成這樣?」古弄竹實在不太敢相信。

  「什麼只喝了一口?」古雪提高聲量說。

  「對呀,他是只有喝了一口藥啊!」古弄竹一臉本來就是的表情。

  「子飛說,書文把藥全喝下去了!」古雷生氣的說。

  「全喝了?!」古弄竹一驚,馬上轉頭看著殷子飛,一臉的疑問。

  「少爺後來把藥全喝了!他說,藥雖然加了佐料,難喝了些,但總是能治病的藥。」殷子飛解釋著。

  「所以,他也不管有多難喝、多噁心,就全給它喝完了?」古弄竹不敢置信的問。

  「對!」殷子飛點點頭。

  「他……」古弄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李書文說:「他是想死,還是發瘋啦?竟然……竟然把藥全喝了?」

  「你住口!」古雪大聲斥責女兒,「人家書文被你害成這樣,你還敢說他的不是?」

  「我哪有害他?我沒給他喝毒藥,只是把藥加了些料,怎可能會病得更嚴重?」古弄竹否認自己有錯,「如果這樣可以害一個人的話,我不成了下毒高手了?」

  「你還強辯!」古雪為女兒不肯認錯,還一副振振有辭的模樣,氣得臉色發白。

  「本來就是嘛!」古弄竹見母親如此生氣,便只敢低聲嘟噥著。

  「你這個孩子!做錯事,也不曉得悔改!」古雪氣得直搖頭。

  「我又沒做錯什麼……」古弄竹說得更小聲了,小聲到只有她自己聽見。

  「要是書文有什麼事,我看你這個頭怎麼擔代得起?」古雪生氣的說。

  「頂多賠他一條命,跟他一起死嘛!」古弄竹一副豁出去的口吻。

  她才不相信這個該死的李書文,會有什麼三長兩短呢!如果真如婆婆所言,他是她未來的夫君,那他怎可能會有事嘛!雖然,她一直認為他是很該死。

  「你說得可真輕鬆自在!」古雪可氣壞了,沒想到她女兒竟是如此的不受教。

  「不然要我如何做嗎?」古弄竹知道母親真的很生氣,只好向母親妥協。

  「你給我乖乖待在這,好好照顧書文,到他清醒、痊癒為止!」古雪交代著女兒。

  「什麼啊!要……我—直待在這照顧他?」古弄竹吃驚的看著母親。

  「雪姨,我看不用了,由我來就行了!」見古雪和古弄竹母女倆僵在那兒,殷子飛才插口道。

  「不行!這事是弄竹惹出來的,應由她負責才是!」古雪拒絕道。

  「可是……」殷子飛有些遲疑著。

  「你好好照顧書文!」古雪看著女兒叮囑著,「別再對書文弄花樣,否則出了什麼差錯,賠了你這一條小命也不夠!」

  「要我照顧他,不能出去玩,那我寧可現在死了算了!」古弄竹不依的說。

  「自己做錯事,便要勇於去承擔過錯!」古雪站起身,不容許女兒有反抗的餘地,轉頭便對殷子飛說:「子飛,我們出去!」

  「喔。」殷子飛應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了,因他知道她已是下定決心要這麼做了。

  「娘!」古弄竹急急叫著母親。

  「好自為之!」古雪不再多說些什麼,便走出房間。

  「子飛!」古弄竹轉而求助殷子飛。

  給了她一個無能為力的笑容,殷子飛轉身也走出房間。

  古弄竹看著房門被關上,再轉頭看看躺在床上,仍雙目緊閉的李書文,「唉!我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她自哀著。

  ※※※

  三個月了!待在這個村莊已經三個月了!現在她已經完全知道自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仍無法接受這個突然而來的巨變,她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很不小心,也很意外地從一九九六年的中華民國,掉落至唐代?!想到這,方維維忍不住地歎了口長長的氣。

  原本,她以為自己只是因為機緣,在一種很奇特的時空轉變下,摔跌至大陸的雲南地區,這種情形,她已經不能接受了。然而,當她踏入古弄竹家後,聽著古雪、綠姨、殷子飛他們的對話,都非常的「古意」化,又聽他們提起什麼當今皇帝、公主的,她在不明白的情況下詢問,得到的答案差點令她瘋掉!也難怪,海碧兒會說她是烏蠻人。

  根據唐代樊綽《蠻書》一書中的記載,在唐代以前僳僳族被認為是屬於烏蠻的部落之一,在清代乾隆的《麗江府志》中的紀錄,他們到清代才自成一族。

  老以為穿梭時空之事,是只有在電影、小說情節裡才會有的,結果她自己卻親自遇上了?!想想,是幸抑或是不幸?她可不想留在這裡,她想回去啊!

  這三個月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她就忍不住地傷心落淚。尤其是見不到她心愛的書寒,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會為了她突然失蹤,而急得跳腳呢……

  此時,突然傳來有人輕喚她名字的聲音,而斷了她的思緒。

  「維維,你怎麼啦?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呢!」殷子飛走過來,輕聲她詢問。

  方維維搖搖頭,沒有說話,她知道不論她怎麼說,他們也不可能相信,她是誤入時空的未來現代人,因為,她已經試過了,任憑她說破了嘴,他們仍是一頭霧水,滿臉疑惑地看著她。

  「想回家?」殷子飛猜問著。

  方維維不語,只留下兩行傷心的眼淚,算是回答了殷子飛的話。

  「我能體會你的心情。」殷子飛歎口氣說:「雖然,你解釋了半天,我仍是不懂你的情況,但是我相信你,你絕不是胡掰的!」

  「子飛……」方維維感動得又流下眼淚。

  「你說……你是未來的人類?」殷子飛猜問著。

  「對。」方維維點點頭。

  「告訴我一些有關於你們那個世界的事,可以嗎?我很好奇的。」

  「你不用服侍你那位公子嗎?」

  「他病已經痊了,不需要我多照料了,而且……」說到這,殷子飛若有所思地笑笑,才又繼續說:「他現在根本不需要我照料,反而我若留在他身旁,他還會嫌我礙眼呢!」

  「為什麼?」方維維抬起淚臉,不明白地詢問。

  「你認為呢?」殷子殘眼光飄向了古弄竹的房間一眼。

  方維維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他在陪古小……哦……古姑娘?」她實在還不能適應古代的說話方式。

  「是啊!」殷子飛笑著點點頭。

  「古……姑娘是你那位公子的……女朋友嗎?」方維維好奇的問。

  「女朋友?」殷子飛眉頭微蹙,不明白方維維所使用的詞兒是什麼意思。

  「就是……」方維維歪著頭,想了一下,解釋著說:「就是……心愛的人兒啦。」

  「哦——原來是如此啊!在你們那個時代,心愛的人兒叫『女朋友』。」

  「女的叫女朋友,男的是叫男朋友!所以,古姑娘是李公子的女朋友,李公子是古姑娘的男朋友。」方維維詳細地為殷子飛解釋著,原先的的悲傷早巳拋在腦後。

  「這樣啊!」

  「對啊。」

  「真好玩!再多告訴我一些有關於你們現代人的事,好嗎?」殷子飛興致勃勃的說。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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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到了深夜,開始下起大雨來,喂李書文喝完了一帖藥後,古弄竹趴在桌上,面對床鋪,盯視著一直未醒過來的李書文,在心裡咕噥罵著。

  照顧他一晚,天啊!她真累癱了!雖然只是坐在床邊照顧他,但感覺比打了一整天的獵還累!她可不是照顧得累癱了,而是無聊得累!唉!她實在是不明白,他怎可能因為喝了一碗加了料的藥,就昏迷不醒了呢?這真的是讓她費解!

  古弄竹站起身,走至床前,俯視一動也不動,只有胸部上下在起伏的李書文,低聲罵著:「你這個病貓子,害死我了啦:哪都不能去玩,還要乖乖待在這看著你,真是倒媚倒到姥姥家了啦!照顧你,簡直比我娘要我念四書五經那些東西還痛苦!」

  看著李君懷仍靜靜地躺在那兒,古弄竹火大的彎下身,用力往他臉上揮下一巴掌!

  只見這一巴掌揮下後,李書文突然大叫,整個人跳了起來——

  「你做什麼?!」他生氣地對她罵著。

  古弄竹見他突然驚醒過來,整個人一愣。怎麼回事?今天晚上,餵他喝了兩碗藥,也不見他醒來;而現在她只是用力賞他一巴掌,他就醒來了?

  「你個人,怎麼隨便亂打人啊?」李君懷伸手撫摸著兀自火辣辣的臉頰,失氣地罵著古弄竹。

  聞言,古弄竹回過神來,看著精神奕奕的李書文,突然間,她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騙人的,對不對?」她眼神犀利地瞪著李書文。

  「什麼騙不騙人的!」李君懷佯裝聽不懂。

  「你根本不是昏迷不醒,而是想騙我娘,讓我娘教訓我,對不對?」古弄竹可氣翻了,她心裡早已認定李書文是如此了。

  「你少亂誣賴我!」李君懷急欲否認。

  「我才沒有誣賴你!」古弄竹怒氣沖沖地罵著,「我就說嘛,怎有可能因為喝了一碗加了料的藥,就會昏迷不醒的!你騙得了我娘和綠姨,騙不了我!」

  「你少自作聰明了!」李君懷仍是矢口否認。

  「你還否認?你這……這個……」古弄竹氣得不知該怎麼大罵了。

  「你這個女人,隨便亂打人,還敢打我的臉!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打我,就連我父……我爹娘都沒有!」李君懷才不管古弄竹的怒容,只想討回自己的一巴掌之仇,氣得差點這自己的底,都要洩漏出來了。

  「誰教你騙我!」古弄竹氣得鬍子瞪眼,雙手叉腰的罵道。

  「我哪有騙你?」

  「你還敢說沒有?」古弄竹手指著李書文,質問道:「你根本就沒有昏迷,對不對?」

  「對!我就是想整你!誰要你捉弄我,在藥裡給我加了料!」李君懷索性坦承了。

  「可惡!」古弄竹氣得大吼,她真想一刀捅死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

  「你也是可惡!」李君懷反罵了回去。

  這時,古雪和綠兒在睡夢中,被陣陣叫罵聲吵醒後,便披上了外衣急忙衝進房裡。

  「弄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古雪一進門,隨即向她女兒詢問道。

  「娘!」古弄竹氣沖沖地看著母親,手指著李書文抱怨道:「他昏迷是假的!」

  「什麼?」古雪一愣。

  「弄竹?少爺?」此時殷子飛也倉卒地衝進房內,見到房內那充滿火暴的氣氛。他心裡著實明白發生了何事。

  「娘,他太可惡了!」古弄竹氣嘟嘟地繼續向她母親抱怨,「他竟然騙我們,太過份了!」

  「書文?」古雪轉頭,用眼神詢問著李書文。

  「雪姨,對不起!」李君懷知道事情已經穿幫了,他只好不再隱瞞,老實的說:「因為,我很生氣弄竹在我藥裡動了手腳,所以……我才會反捉弄她回去,而把你和綠姨也騙了下去!」

  「看吧!看吧!這種人太可惡了,竟連娘你和綠姨也敢騙!」古弄竹一副施教者的姿態,對母親說著。

  「我又不是故意要欺瞞雪姨和綠姨!」李君懷為自己申辯。

  「什麼不是故意的?你一定是存心的!」古弄竹硬要加罪名給李書文。

  「你怎麼這麼老愛跟我作對啊?」

  「你不是說過你喜歡和我吵架嗎?好啊!我就和你吵夠本,和你作對到底啊!」古弄竹擺出一副準備和他大吵一番的模樣。

  「弄竹!」古雪此時低喊叫住女兒。

  「娘——」古弄竹轉頭看看臉色有些不悅的母親。

  『雪姨!」李君懷能感覺到雪姨已經動怒了。

  「娘,這種人這麼愛騙人。我們不能再收留他了!」古弄竹想乘機趕走李書文。

  「你給我閉上口!」古雪瞪了女兒一眼。

  聞言,古弄竹趕緊閉上嘴,不敢再多說話,她知道母親這次真的生氣了。

  看看女兒,古雪又看看李書文,搖了搖頭,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拿這兩個孩子如何是好。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長歎了一口氣,下了個定奪,「書文,弄竹那般捉弄你,是弄竹的不對,可是,你這般騙人,就也是你不對了!不過……你和弄竹一人各一次,算是扯平了,下次你們兩個,可不能再這般調皮了!」

  「娘!」一聽到母親的話,古弄竹急急的喊:「可是,他騙了你!你……」

  「為娘的並不是這麼愛計較之人!」古雪打斷她女兒的話,「不過,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下次若有人再調皮,我可不會這麼輕易作罷!」

  「娘啊!」古弄竹急壞了,她不甘心就此罷休。

  故意忽視女兒的抗議,古雪轉身對李書文說:「書文!你年長弄竹三歲,有些事,就多讓讓她!你在我們這也住了好些日子,我早己把你和子飛當作自己親生孩子般看待,所以我很希望你們三個人,能夠好好相處。」

  「雪姨,我知道!」李君懷點點頭。

  對於雪姨,李君懷始終保有一份尊祟之意,雖然他貴為太子,但他對雪姨這位長者,可喜歡得緊,可能是因為她待自己如己出吧!她的慈愛,是他從他母后那兒得不到的,因他母后總是擺出一副嚴厲的姿態,所以,如果可以選擇娘親的話,他一定選擇雪姨做他的娘親。

  「娘,不行啦!」古弄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和抗議。

  「閉上口!」古雪生氣地命令女兒,教訓道:「是你自己不對在先,還一直要為娘的給書文有所懲罰,難道是非道理,你都不明白嗎?為娘平日教你的,你全都忘了嗎?老是這般任性,您意所為,還好書文和子飛不算是外人,否則不是給人看笑話了?」

  聞言,古弄竹不再出聲,只是嘟起小嘴,表示自己內心的不滿,並且還頻頻瞪了李書文幾眼,暗自咒罵他不知多少回了。要她不再和他計較?那是不可能的!

  「你別再給我出主意欺負書文了。」古雪早已看穿女兒的心思了。

  「娘,你偏心!」古弄竹撒嬌地向母親嘟嚷抗議。

  「別再給我鬧了!」古雪不吃古弄竹這套。

  古弄竹終於閉上了她的嘴,不再說話,可是內心有一團火,正熊熊燃燒著。

  「好了,現在都沒有事了,綠兒、子飛,我們回房去睡吧!」說完,古雪隨即轉向李書文叮囑著,「你也睡吧!病還沒有痊癒,別再調皮了。」

  「我知道。」李君懷點點頭。

  於是,古雪與綠兒,殷子飛緩步離開李君懷的房間,而古弄竹也跟隨在後。

  「你給我乖乖待在裡面,照顧書文。」見古弄竹也要離開,古雪停住腳步,轉身阻止她出房。

  「為什麼?!」古弄竹立即強烈的反彈,不滿地抗議道:「他已經醒過來!我何必還要在這兒照顧他?是你說我只負責照顧到他醒過來的啊,我又不是他的僕人!」她可真是氣得快瘋、快拿刀殺人了,她真不明白,平日疼愛她的娘親,現在怎都變了樣,只會幫著外人,來教訓指責自己了?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可惡的李書文害的。

  「雪姨,我想我家少爺既然醒過來了,那以後就由我來照顧好了。」此時,殷子飛插口進來,想打圓場。

  「說什麼我也不照顧那個大壞蛋!」古弄竹不等母親回答,便逕自丟下話,拂袖離去。

  「弄竹,你去哪兒?」綠兒急急叫喚著欲衝出家門的古弄竹。

  「出門!」古弄竹悻悻地丟下話後,便甩門而出。

  「可是,外頭正下著大雨哪!」綠兒追至門口,對古弄竹的背影著急的喊。

  然而,古弄竹並未理會她,腳上的步伐,絲毫未減地往前走去。

  「我去追她吧!」殷子飛對古雪說:「雪姨,麻煩你幫我照顧我家少爺,我去追弄竹回來。」

  「我去拿傘給你!」綠兒沒等古雪反應,便急忙轉身至屋內拿了兩把傘給殷子飛。

  殷子飛接過傘,便立即追了出門。

  好一會兒未出聲的古雪,此時卻長歎了一口氣,「唉!」

  「夫人。」綠兒輕喚了古雪一聲。

  「這孩子,脾氣著實太倔了!」古雪感歎的輕說。

  「也許……郡主的脾氣是倔了點……」綠兒輕聲地分析著,「可是,這難怪她會這麼大的脾氣了,畢竟,夫人你剛才的確是多偏袒了些書文。」

  「書文到底不是我的孩子!他若與弄竹吵嘴爭執,我當然是責怪弄竹,怎會說書文的不是呢?」古雪解釋給綠兒聽。

  「但是,郡主並不會如此想啊,她年紀尚小,不會想這麼多的。」綠兒替古弄竹說話。

  「她年紀也不算小了。」古雪反駁綠兒的話,「我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懷了她了。」

  「夫人……」

  「真的該為弄竹的往後,好好打算了。」古雪若有所思的說。

  「夫人,莫非你真要將郡主,嫁給村裡的男孩兒?」綠兒關心地詢問。

  古雪長歎一口氣,沒有說話。

  「夫人?」

  「這孩子,天生注定如此了,也許對她來說,這裡的環境,才是最合適她的。」好一會兒,古雪才又開口道:「原本,子飛和書文的出現……唉!只可惜,弄竹總與書文不和,也許是我貪心了些,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書文這個孩子。」

  「書文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雖然他出身子富豪之家,但卻沒有公子哥兒家的氣息。」綠兒說。

  「可是,他卻有一般公子哥兒沒有的皇族霸氣。」古雪立即接下綠兒的話。

  「夫人……你的意思是……」綠兒立即敏感地瞭解到古雪的話中有話。

  「沒什麼,只是……我總覺得書文這孩子,並不是如此簡單。」古雪說。

  「夫人是指書文的身份背景?」綠兒猜問著。

  「對。」古雪點點頭,又說:「我想,他一定是出生在不凡的家庭裡。」

  「那是不是有可能……出生在官宦之家?」綠兒又問。

  「這是有可能的。」古雪同意地點點頭。

  「那……他為何來這兒呢?」這點綠兒可就不解了。

  「也許……和我們有相同的遭遇吧:」古雪說到這,又想起往事,不禁長歎了口氣。

  「夫人,傷心的往事,就別再提了吧!」綠兒勸著說。

  古雪停頓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直至平復了心中的傷感情緒後,才又說:「我知道書文是個很善良的孩子,據我這些個月來對他的觀察,我想他並不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兒的。」

  「哦。」

  「我想,他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等他想說再說吧!」說完,古雪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弄竹!」殷子飛衝出屋後,很快地便追上了古弄竹。

  「別理我。」古弄竹未停下腳步,逕自走著語氣中透露出她此刻內心的憤慨。

  「現正下著大雨、你拿傘撐一下吧!」殷子飛將雨傘移過去,替古弄竹遮雨。

  「不用了!」古弄竹氣嘟嘟的閃開身子,一點也不領殷子飛的情。

  「弄竹,你別鬧脾氣了好嗎?現在天氣寒冷,又下著大雨,你這麼又淋雨、又吹風的,是很容易受寒的。」殷子飛關心地勸著。

  「我說過了,我不領你的情,你不必這麼好心對我,就讓我生重病,病死算了啦!反正,我娘也不疼我!她只疼李書文那個兔崽子!」古弄竹賭氣的說。

  「你別這麼想,雪姨並沒有不疼你啊!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才怪!」古弄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反駁殷子飛的話,「從小到大,我娘從來不曾我發過脾氣,罵過我任何話,可是自從你們來了以後,我不知道我娘已經罵過我多少回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害你被雪姨罵了?」

  「不是你。」古弄竹搖一下頭說:「是你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老以為自己很偉大的公子少爺!」

  「他不是有意的。」殷子飛急欲為李君懷說好話。

  「那不然他是何意思?」古弄竹挑著眉問。

  「他一向就是這個脾氣,他連和他爹都常吵架了,所以……」

  「不肖子,竟連自己的親爹也敢吵!」古弄竹嗤之以鼻的說。

  「但是,你剛才不也和雪姨快吵起來了?」殷子飛反駁回去。

  「我……」古弄竹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硬辯著,「我不是跟我娘吵,我只是說話大聲了點兒,而且我是在說道理啊!」

  殷子飛瞧她得臉不紅,氣不喘的,他真是服了她的辯功了。

  「如何?說不出話來了吧?」見殷子飛半晌沒吭聲,古弄竹得意的說。

  「是沒話想說了。」殷子飛懶得再跟這個火爆小姑娘再爭些什麼!他現在只想再回去睡覺。

  「沒話說是最好了,反正我是站在有理的一方,你們不可能說得過我的!」古弄竹得寸進尺的說。

  真拿她沒轍!殷子飛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以前,有個太子無理取鬧,就夠他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也滿不講理的古弄竹……

  唉!真不知他是造了什麼孽,都是認識這種人……

  溫暖的陽光,灑進屋內,昨夜的大雨,已不知在何時停了,古弄竹仍是起了個大早,但是因為她昨晚很晚才上床入睡,再加上沒睡好,一早起床,她就覺得頭有些重重暈暈的,所以在吃過了綠姨做的早餐後,她疲累得想再窩回床上睡覺。

  「弄竹,怎麼了?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同樣習慣早起的殷子飛,已注意到她恍惚的神情。

  「沒有,只是很想睡覺。」古弄竹淡談一笑,她發覺她連笑都有些兒吃力。

  「是啊!弄竹,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我看你真的精神很差!」綠兒這時也注意到古弄竹的臉色不對。

  「沒事,大概是昨夜沒睡好。」古弄竹隨口回答。

  「要不要再去睡會兒啊?」綠兒關心地詢問著。

  「不用了啦!我想待會就會好了。」古弄竹而露笑容,要他們兩人寬心。

  「嗯。」

  「對了,我等會兒可能會去找海碧兒和維維她們去採草藥。」古弄竹揉揉太陽穴說。

  「你要去採草藥啊?」殷子飛此時插話進來。

  「嗯。」古弄竹點點頭。

  「我也去,可以嗎?我想順便替我那位寶貝公子,採些風寒的草藥回來。」殷子飛詢問著古弄竹的意見。

  「你還要替他採藥?我看不必了吧!」提到李書文,古弄竹就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反正,他死不了啦,我看他的病早好了,只是在裝死而已!」

  「也許,他的病是好了很多,可是多喝個幾帖藥,以免復發。」殷子飛說。

  「像他那種過慣好日子的大少爺,最好多病早死,免得留在世上禍害人間,拖累別人!」古弄竹不客氣地詛咒著。

  「弄竹……」

  古弄竹揮揮手,一臉不想再提李書文的表情說:「不說那個討人嫌的傢伙了,反正你幫不幫他採藥,我管不著!」隨即她又轉頭看看綠姨問:「綠姨,我娘呢?」

  「一早就出門去了。」綠兒回答著。

  「去哪?」

  「去找大夫來,再替書文診視一下。」

  「又是那傢伙!」古弄竹不悅地嘟嚷著,「你們大家為何都對那個爛傢伙那麼好啊?」

  「他生病了嘛!」綠兒解釋著,想平衡一下古弄竹的心理。

  「他病了就這般偉大啊?那我也來生場大病好了!」古弄竹氣嘟嘟的說,吃起李書文的大乾醋來了。

  「你別這麼想嘛,書文生病,當然要多照顧他一些啊!」綠兒柔聲勸慰著。

  「何必多照顧他?讓他病死就罷了!」古弄竹還是忿忿不平於大家對李書文的好。

  「怎能這麼說呢?」

  「為何不能?反正你們都對他好便是了,不必找太多理由做推托!」

  古弄竹反駁綠兒的話後,隨即轉了個話題說:「算了,提到他就有氣!我要出門了。」

  「那你可得小心點,別太勉強自己了。」綠兒叮囑著。

  「知道。」話一說完,古弄竹已走出家門。

  「綠姨,我跟弄竹出去了,我家少爺就麻煩你和雪姨多費心照顧了。」殷子飛客氣地對綠姨說。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弄竹得煩你多看顧她才是真的,我看她精神真的不是很好。」綠兒一臉擔憂地交代著殷子飛。

  「我明白,綠姨你放心吧!」殷子飛保證著。

  「嗯。」

  古弄竹一走出家門,耀眼的陽光照得她暈眩得想昏倒。

  「小心!」殷子飛眼尖地立即扶住古弄竹搖搖欲墜的身子,關心的問:「你還好吧?」

  「還好,只是有點頭暈。」古弄竹淡淡一笑。

  「頭暈?怎會這樣呢?是不是病了?」殷子飛緊張地詢問著。

  「沒事。」古弄竹搖搖手,一副我很好的模樣。

  「可是我看你的臉色,真的很差。」殷子飛看著古弄竹那張蒼白的臉道。

  「哎!我不是才剛說過了嗎?我只是昨晚沒睡好,別這麼大驚小怪,瞧你緊張成這般德行。」古弄竹白了殷子飛一眼。

  「你確定你沒事?」殷子飛不確定地再詢問一次。

  「沒問題,別緊張,兄弟!」古弄竹伸手拍拍殷子飛的胸膛,信誓旦旦的說。

  殷子飛正要再開口說話時,古弄竹已經甩開他扶著她身子的雙手,大步向前走去。

  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殷子飛擔心且緊張地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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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15 00:03: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李君懷靜靜坐在床前,凝視著平躺在床上的古弄竹。她自從三天前,被殷子飛急急抱回來後,就沒有再清醒過來。

  看到傷痕纍纍的她,被殷子飛抱回家內,他頓時被嚇得愣住了。根據殷子飛的敘述,她是為了替他採草藥,不慎才摔下山坡,後來經大夫診視之後,才知她那晚衝出家門,淋了好久的大雨,又吹了冷風,已得了風寒,所以才會失足滾下山坡,導致現在她全身昏沉沉地發著燙,還受著傷。

  望著那張眉頭微蹙、偶爾低聲喃喃囈語的蒼白臉龐,他的心就一直沉落到谷底。

  他之所以會自告奮勇照料她,是因為他不忍她重病受傷躺在床上,卻對她不聞不問,畢竟,她是因為他才會弄成今天這般地步;同時他的內心深處也被激起一股莫名的心疼感——對她心疼。

  也許是他對她已經動了真心真情了吧?雖然每次吵架時,他總被她的言語攻擊得無路可退,氣得牙癢癢的,但是他並不否認他對她的愛意,是遠勝於對她的痛恨……

  「娘……娘……子飛……」古弄竹的夢吃,打斷了他的沉思。

  「弄竹。」李君懷輕喚著她。

  只見古弄竹沒回應他,反又沉沉昏睡過去。

  李君懷靜靜凝視著她,一股莫名的醋意迅速襲了上來。

  這三天來,古弄竹在昏迷中所喊的名字,就只有古雪,綠姨,海碧兒和殷子飛而已,就只有他的名字,從沒由她口中出現過。

  「書文。」方維維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李君懷轉頭看了方維維一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打了個招呼,「維維。」

  方維維對李書文微微一笑,看了躺在床上,雙眼仍緊閉的古弄竹一眼,關心地詢問著:「弄竹還沒醒嗎?」

  李君懷搖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

  「她的病一直都沒好轉嗎?」方維維又問。

  「她的熱—直都沒有退。」說完,李君懷便心疼且憐惜地凝視著古弄竹。

  方維維沉吟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說:「書文,我這裡有一些藥……可能可以治弄竹的病。」

  聞言,李君懷眼睛一亮,「真的?是什麼藥?」他滿懷期待地看著方維維。

  方維維將手中的藥袋,遞給李書文說:「就是一些Scanol、Ampiclline,有的沒有的感冒藥。」

  「什……什麼……」對於方維維說的那兩個聽不懂的詞兒,李君懷一臉疑惑,且覺得念起來有點繞舌。

  看他一臉困惑,方維維微微一笑,解釋著:「這些藥是我那個時代吃的藥,和你們吃的草藥是不一樣的,不過滿有效的!」

  李君懷迅速把藥袋打開來看,只見裡面一個個透明袋子中,裝了許多不同顏色的小小圓形顆粒,還有橢圓型的,他微皺一下眉,抬頭看看方維維,懷疑的問:「你確定……這些是治病的藥?」

  「是啊!」方維維點點頭,解釋著說:「這叫西藥,而你們熬的那些草藥叫中藥,在我們那個時代,西藥的藥效,要比中藥來得快!」

  「是嗎?」李君懷仍是一臉疑惑。

  「放心,我絕不會拿毒藥給弄竹吃的,而且這些藥我自個兒常在吃呢!」方維維保證道。

  「那這些藥……怎麼服用啊?」李君懷又問。

  「三餐飯後和睡前吃。這些藥是我向我朋友拿的,因為她是醫院裡的藥劑師,我常生病感冒,所以向她拿了一大堆藥,以防不備之需。」

  「醫院藥劑師?」

  「就是……你們現在說的藥鋪。」方維維再次解釋著。

  聞言,李君懷一臉豁然開朗地點點頭。

  「有水嗎?」方維維詢問著。

  「有,在桌上。」李君懷用手指了指桌子。

  萬維維淡淡一笑.走至桌前,倒了杯水遞給李書文,再從他手中拿回藥袋,拿出了四顆藥。

  「喂弄竹服下吧!」方維維將藥交給李書文後,才走至床邊,扶起昏睡中的古弄竹。

  李君懷遲疑了一下,便伸手將手中的藥,讓古弄竹服下。

  「好啦!如果有效的話,大概過個半個時辰,弄竹就會開始退熱了。」方維維又說。

  「這麼快?!」李君懷一臉訝異。

  「是啊!」方維維點點頭說:「這就是西藥的好處。」

  「你們那個時代,似乎有很多我們現在所沒有的東西?」

  「當然了!我們隔了一千多年呢!我們那兒可進步得很呢!」方維維笑著說:「讓你根本無從想像起呢!就拿通訊來說好了,就像現在我們人在雲南地區,但是在我們那個時代,我們卻可以和住在長安的人直接對話喔!」

  「直接對話?!」李君懷又是一臉訝異。

  「嗯!我們有一種機器,你只需按下幾個數字按鈕,就可以和別處的人說話聊天,很好玩吧?」

  「的確很好玩。」李君懷說。

  「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說都說不完呢,只是……」說到這,方維維長歎一口氣,臉色頓時黯沉了下來,「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回去?」

  「放心吧!」李君懷露出個笑容,安慰著方維維說:「你既然能來,就一定能夠回去的!」

  「希望如此。」

  此時,古弄竹動了動身體,又喃夢囈了幾句。

  李君懷立即轉頭看著她,輕喚:「弄竹?」

  但古弄竹依然沒反應,昏沉沉地睡著了。

  方維維看著李書文的神情,微笑的詢問:「你很喜歡弄竹?」

  「你怎如此認為?」李君懷不答反問。

  方維維聳聳肩說:「見你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啦!」

  聞言,李君懷微微一笑,默認了方維維的話。

  「既然,你這般喜歡弄竹,就不該對她太壞,成天和她吵架。」方維維說。

  「我知道。」李君懷凝視著古弄竹說:「經過這次事情之後,我不會再和她吵架了。」

  「這就對了!」

  「弄竹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喜歡的一個,也許她是凶悍了些,潑辣了點,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和她接近。」

  方維維笑笑,若有所思的說:「你這話書寒也說道。」

  「書寒?」李君懷一臉不解。

  「別提這些事了,免得我又要難過了。」方維維搖頭說。

  李君懷看著方維維,有些明白地點點頭。

  「好了,我和海碧兒還有約,不和你多說了,我藥袋就放在桌上,如果有效,就記得按時約她服用。」

  「嗯。」

  望著方維維離去的背影,李君懷不禁歎了口氣。其實,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只是他的心,此時已被另一個女孩佔滿了……

  古弄竹感覺到自己全身發著熱燙,難受得要命,她想開口呼叫,可是卻又無法出聲,總覺得自己被人拋棄在荒蕪的沙漠之地,感覺好熱、好渴,但卻都沒有人來救她、幫忙她。

  但是她又不時感覺到額上傳來的冰涼感受,好像有人餵她喝水,給她一種……安全的感受,尤其是那雙大手,好像隨時在她身邊待命,不需她動口要求,就會給她現在最想要的幫助,娘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報答這雙大手的主人。

  突地一個沉重且帶有極度擔心的歎息聲,從她耳畔傳來,伴隨著歎息聲後,還傳來一陣輕輕的嗓泣聲,以及聽不清楚的安撫聲。

  古弄竹心想:這些人到底是誰?她想知道,她好想看看他們是誰,她努力地想睜開自己那雙有如千斤重的眼皮……

  頓時,她感覺跟前漸漸地明亮起來,慢慢地她隱約看到了東西,看到了站在身邊的人……

  「弄竹!」

  就在她消晰得看到跟前的人事物時,她同時也聽到了幾聲驚呼她名字的聲音,隨即她看到了這些叫喚自己的人,有母親、綠姨、子飛和方維維,還有離自己最近,就坐在她床前的李書文。

  「弄竹——」古雪走至床邊,開心地潸然落淚。

  「娘……」古弄竹吃力且聲音沙啞地喚了一聲。

  「孩子,你可醒來了,娘可擔心死了……」古雪哽咽地說著。

  「弄竹,你可醒了,我們大家都快擔心死了,尤其是雪姨,更是緊張得睡也睡不著,茶不思、飯不想的。」殷子飛露著開心的笑容說。

  古弄竹勉強將自己的嘴角向上揚,卻沒有力氣再開口說話。

  「你現在覺得如何?」一個柔柔的詢問聲傳來。

  聞言,古弄竹轉頭一看——

  天!這個聲音,竟是從李書文口中傳來?!他對她的態度,怎麼變啦?古弄竹傻愣愣地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昏迷的三天裡,全是書文這孩子,天天衣不解帶地在床邊照顧你的。」綠兒插了話進來。

  「什麼?!」古弄竹睜著一雙充滿不置信的大眼,直盯著李書文看。

  「書文這些天,對你可是照顧有加,你該好好謝謝他才是!」古雪對女兒說著。

  古弄竹仍是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這太不可思議了吧!難道……給她溫暖、安全的那雙大手的主人,就是他?!

  「為了我,害你受了傷,我實在很過意不去。」李君懷一臉歉意地對古弄竹說。

  古弄竹仍是一臉怔仲,一句話也沒說。

  「弄竹?」李君懷見她呆愣的表情,便輕聲地叫喚著她。

  古弄竹微微搖搖頭,虛弱無力的說:「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麼好。」說完,便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繼續說:「真令我受寵若驚啊!」

  聞言,李君懷一愣,沒有吭話。

  「弄竹,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古雪忍不住又說起女兒的不是了。

  「沒關係的!」李君懷轉頭對雪姨微笑著,一副不計較的表情。

  「你別這麼委屈的好不好,想害我一直挨我娘的罵嗎?」古弄竹嗤之以鼻的說。

  「弄竹!」古雪為自己女兒的態度,動起怒來了。

  殷子飛眼見情況不太好,便立即插口轉移話題說:「對了!弄竹,你該好好謝謝方維維哩!是她拿她的藥給你吃,你才能好這麼快。」

  「是嗎?」吉弄竹看看方維維,淡淡一笑:「謝謝你,維維。」

  「沒啥好謝的。」方維維聳聳肩,也回給古弄竹一個微笑。

  「維維的藥,可真是神奇,下午餵你吃過,現在才要近深夜,你就已經完全退了熱。」綠兒此時也插口進來說。

  「沒有啦!只是我們那個時代的藥,療效比較好些而已。」方維維謙虛的說。

  「不過,你那個時代的藥,真的是很好!」綠兒強調地說著。

  方維維笑笑,隨即看到李書文眼中閃過一絲頗具深意的神色,她立即會意地開口說:「對了!已經很晚了,我們也該就寢了,而且弄竹也才剛醒過來,一定還很虛弱,應該好好再休息一下,我們就別打擾她。」說完,她立即對大家使了個眼色。

  殷子飛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便立即附和說:「是啊,是啊!我們就別吵弄竹了,雪姨,綠姨,既然弄竹已經醒了,那你們應該放心了,我們就先回房睡吧!」

  古雪歎口氣,看看女兒說:「好吧,不過弄竹,你別再和書文吵架了。」

  聞言,古弄竹看了李書文一眼,翻翻白眼說:「我才懶得和他吵了,浪費我的體力。」

  古弄竹話一說完,眾人便紛紛離去、頓時房內只剩下古弄竹和李君懷。

  「你不必假好心留下來陪我。」古弄竹眼光敵視著李書文,口氣不悅的說。如果她還有力氣的話,她一定會把這個討厭鬼,給推趕出去的。

  「要我滾出去?」李君懷口氣故意帶著不屑的意味。

  「你知道就好!」古弄竹沒好氣的說。

  「如果我死賴在這不滾出去呢?」李君懷一臉挑釁的說。

  古弄竹眼狠狠地死瞪著李書文,低罵:「無賴!」

  「喂!好歹念在這幾天我這麼衣不解帶地照顧你,你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竟還罵我?」李君懷有些哭笑不得。

  「你沒安好心!」古弄竹不屑的說:「誰知道你有什麼壞心眼要使!」

  「你別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

  「你算是君子嗎?」古弄竹反問。

  「比你君子!」李君懷反駁回去。

  「自大!」說完,古弄竹便一個翻身背向他躺下,不想再跟他說話。

  「你自己不也是!」李君懷再次反擊回去。

  但躺在床上的古弄竹並未有任何回應。

  「弄竹?」他輕喚。

  她仍沒有回應。

  「生氣了嗎?」李君懷輕聲詢問。

  古弄竹還是沒有出聲。

  「弄竹。」他伸手去搖搖古弄竹的身子。

  古弄竹倏地揮開他的手。

  「我知道你又在生氣了,不過……」李君懷停頓一下,才說:「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我不想聽!」古弄竹拒絕道。

  「你一定要聽。」李君懷堅決的說。古弄竹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臉,以行動來表示她的不願意。

  李君懷深吸口氣,便提高嗓音的說:「我要娶你!」

  話才一畢,古弄竹便立即拉下被子,坐起身子,睜大了雙眼看著李書文,滿臉的驚訝。

  「我想娶你。」李君懷再重複一次。

  「你……你說什麼?」古弄竹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李君懷再次說著,口氣堅決。

  「你病還沒好嗎?」古弄竹仍是一臉不置信地看著李書文。

  「我病早好了!」李君懷否決古弄竹的猜測。

  「那不然你在說什麼瘋言瘋語?」古弄竹皺著眉。

  「你認為我是在胡言亂語?」李君懷反問。

  「難道不是嗎?」

  「我清醒得很!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李君懷明確的說。

  古弄竹搖搖頭,似是自語:「我看你真的是病瘋了!」

  「你這麼不相信我的話?」

  「你想我會相信嗎?」古弄竹輕佻眉說。

  李君懷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反問:「你想知道為什麼?」

  「當然!今天換成你是我,你不會想要知道嗎?」

  「我喜歡你。」李君懷簡潔有力地回答著。

  「喜歡我?!」古弄竹驚訝的重複道。

  「不相信?」

  「是不相信。」古弄竹也很簡潔的說,「這個答案實在太好笑,簡直……不可思議。」

  「也許你會覺得很可笑,很不可思議,但是我真的是認真的。」

靜靜地注視著李書文,古弄竹從他的眼中,能看到他的誠心、真意,她不禁被他突然襲來的情意給嚇住了,她沒想到他對她的感覺,已經變了樣了,更想不到的是,當他對她坦白告訴自己的情感時,她竟然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其實,她也並不否認,他是長得很好看,很俊美,可是她和他應該是仇人——吵架的冤家啊!怎麼會……怎麼在她摔了一大跤,生了場大病,昏睡了幾天後,一切變了樣?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弄竹?」見她那副呆愣的模樣,李君懷忍不住輕聲叫喚著她。

  古弄竹回過神,定定地看著他。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李君懷提醒著她。

  定了定神,古弄竹困難地嚥了口口水說:「這個事情……我無法答應。」

  聞言,李君懷微微一怔,隨即淡談一笑說:「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畢竟我們一直相處甚劣,如今我卻說要娶你,這變化對你來說,似乎太快了,讓你一時無法接受。」

  古弄竹擠出一絲微笑,沒再說話。

  「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也許我說出來,你會不相信,也可能你會生氣,但是我還是要說。其實,從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從小,我就是生活在養尊處優的日子裡,從來沒有人敢違逆我的意思,就連那些喜歡我的女孩子也是如此,對我總是百依百順的。

  「只有你,你會跟我平起平坐,找我吵架鬥嘴,在我心裡,你是一個不會做表面功夫,諂媚我的人,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自在、很快樂,因為你很真,很誠,不會去計算人。你可能會大罵我是個無聊鬼,但是說真的,我連和你吵架,都覺得好快樂!」李君懷將這二十年來在宮中生活和現在心裡的真心話,緩緩地傾吐出來。

  古弄竹靜靜地看著他,臉色神情也沒有一絲的不悅,因為她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落寞感。

  「弄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以前並不是真心要那般對你,老激你生氣,我只是……想找個能以平凡心對待我的人。」

  古弄竹輕輕歎了口氣,好一會兒,她才開了口:「你真是個怪人。」說完,便露出了個淡談的笑容。

  李君懷對她的話,微微一怔。

  「如果,你這個怪人這麼愛找人吵架,我依然可以隨時奉陪。」她說。

  「不!」李君懷急急的喊。

  「為什麼?」她有絲不解。

  「我……我想,我們和平相處,可能會比較好,更何況,雪姨也不會想要天天看到我們吵架。」李君懷解釋著。

  古弄竹遲疑了一下問。「那……你的意思是要和平相處,不再吵架?」

  「對。」李君懷點點頭。

  「如果,誰先挑起戰火,該如何處置?」她又問。

  「處置……」李君懷想了一下說:「罰他三天不准說話!」

  「三天不准說話?這太苛刻了吧!」古弄竹微皺眉頭。

  「如果不這樣,就沒法達到制止的效果啊!」李君懷說。

  古弄竹點點頭說:「說得也是!」

  「那……就這麼說定:」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李君懷立即接話下去。

  隨即,兩人相視而笑,他們之間的仇敵氣氛,也因這一笑完全化解開

  方維維一大早便坐在廳裡靜靜地發著呆,想著自己的遭遇。

  「怎麼啦?這麼早就起床了?睡不著?」殷子飛也起了個大早,看她坐在那兒發呆,便走至她的身邊坐下來。

  方維維看看他,勉強地擠出微笑說:「是啊。」

  「想家?」殷子飛詢問。

  方維維沒有說話,但她的神情已默認了殷子飛的話。

  殷子飛回給她一個瞭然於心的笑容,「我能體會想家的心情。」

  「你也想家?」方維維反問。

  殷子飛搖搖頭,無奈的苦笑說:「我沒家可想。」

  「沒家可想?」方維維不懂。

  「我從小就沒爹娘了,是師父收養了我,長大後才跟著少爺的。」殷子飛很簡短地交代自己的身世。

  「哦!」方維維點了個頭。

  「你呢?一定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吧!」殷子飛猜問著。

  方維維淡談一笑說:「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我爸離婚,改嫁給別人了。」

  「離婚?」殷子飛不懂這詞兒指何意。

  「就是一對夫妻,因為某種原因處不來時,而同意取消他們的婚姻。」方維維解釋著。

  殷子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就好像休妻!」

  「非也。」方維維搖搖頭,再次解說著,「休妻只是單方面的同意便可,可是,離婚是要雙方同意才行,而且哪一方提出都可以。」

  「這麼說,在你那個時代,女子的地位很高了!」

  「何止?有的女孩子做事的能力,比男孩子要強很多,我們是講究男女平等的。」方維維強調的說。

  「我大概能瞭解。」段子飛若有所思的說:「這幾天,聽你說了很多關於你那個世界的事,我大致上能瞭解你現在說的話。」

  「我那個時代,比你們這個時代好得太多了。」方維維說。

  「我想也是。」他點了一下頭,表示認同。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方維維難過地歎口氣說。

  「我想他們一定很著急。」段子飛說。

  「尤其是我爸和書寒。」方維維接下去說。

  「書寒?你……那個男朋友嗎?」他問。

  「喂,他一定急死了。」說到這,方維維的淚水又溢滿了眼眶。

  「你好像真的很愛他?」段子飛詢問著。

  「我們倆都很愛對方,可是……」到這,方維維欲言又止地歎了口氣。

  「可是什麼?」段于飛好奇的問道。

  「他父母反對我們。」方維維神情黯淡了下來。

  「為什麼?門不當戶不對嗎?」殷子飛問。

  「他父母說我有個不健全的家庭——父母離婚,所以不見容於我。」方維維淡淡的說。

  「就因為這樣?」段子飛瞪大眼問。

  「對,他們是很有錢的富商人家。」方維維解說著,「而且,為了他們公司的前途,他們想利用書寒來個商業婚姻。」

  「什麼意思?」段子飛不懂地詢問。

  「就好像你們皇帝,為了安定外番的情緒,不會有叛亂之心,就將公主或郡主婚配予外番的意思。」

  「你是說……和親?」段子飛不大確定的問。

  「對。」方維維點了個頭。

  「在你們那個時代還有和親?」殷子飛眼中閃過了訝異之色。

  「有是有,可是大部分是兩家的商業婚姻,很少有國家之間的政治婚姻。」方維維補充說著。

  「是這樣啊!」

  「書寒就是為了逃避這場商業婚姻,和他的父母大吵了一架,才離家出走。」方維維說。

  「和我們的太子一樣。」殷子飛不禁笑著。

  「什麼?」方維維聽不清楚的問。

  「沒、沒什麼!」殷子飛急急否認道。

  「我剛聽你說什麼太子的?」方維維一臉狐疑。

  「有嗎?我沒啊!一定是你聽錯了。」殷子飛搖著頭說道。

  「是嗎?」方維維皺著眉,心想:難道真是她聽錯了。

  「是啊!」殷子飛用力地點點頭。

  「那你剛才說了什麼啊?」

  我沒說什麼啊!我只是自言自語罷了!」殷子飛露出個心虛的笑容。

  「喔!」方維維點點頭,不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

  我們去找海碧兒吧!」殷子飛轉移話題。

  「找她做什麼?」

  「告訴她弄竹已經醒過來的消息啊!」殷子飛提醒她。

  「說的也是,這幾天,她可也著急得要命!」

  「是啊:既然弄竹醒來了,我們就趕快告訴她,免得她還直擔心。」殷子飛又說。

  「好。」方維維應了聲。

  於是,兩人便起身,往海碧兒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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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力寶龍 於 2024-3-15 00:07 編輯

第六章   

  一陣歡迎的叫喝歡呼聲響起,只見古弄竹在歡呼聲下,拿著一個大弓和一隻長箭,面露笑容,身子往後一個傾斜,再一個後跨步,在箭拔弩張之下,「咻」的一聲,長箭倏地飛至十公尺遠的箭靶紅心上。

  「紅心。」她滿臉笑意的說。

  頓時,是一陣歡呼聲,而且比先前的更響,更熱烈。

  「該你了。」古弄竹轉身對面露讚許之色的李書文說。

  「你要我故意讓你贏,還是不管你地贏到了『第一』這個頭銜呢?」李君懷瞇起雙眼,笑著詢問面前的可人兒。

  自從個把月前,那場「打和協議」後,他和古弄竹,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好得要命。

  「你少臭美了,誰要你讓我來著!」古弄竹對他做了個鬼臉。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若是我奪魁,你可別亂叫哦!」李君懷事先聲明。

  「我可是個很有君子風度的人。」古弄竹信誓旦旦的說。

  「好,這可是你說的!」李君懷看看站在一旁的海碧兒、殷子飛和方維維,說:「你們都聽到弄竹剛才說什麼了,你們要當證人哪!」

  「該你上場了,別哆唆!」古弄竹插口催促著他,還白了他一眼。

  李君懷給了古弄竹一個自信十足的笑容,便伸手接過了弓,而且還要兩枝箭,在一陣歡呼吃喝聲下,將手中那兩枝長箭,同時穩穩地一射出,定在箭靶紅心,不偏不倚。

  頓時,歡呼聲更大了,而古弄竹則是有些看傻了眼。

  「我比你多射了一枝,我贏了!」李君懷走至古弄竹面前,笑意滿面的說。

  「哇!書文,你可真厲害!」一旁的海碧兒由衷讚美著。

  「小意思。」李君懷笑意不減的說。

  「箭法未減退嘛!」殷子飛在一旁也開口說話。

  「當然了,你呀!真是可惜,竟不參加比賽。」李君懷忍不住腕惜的說。

  「我若參加比賽,你就沒有奪魁的希望了。」殷子飛笑道。

  「說得也是!」李君懷同意地點點頭。

  「怎麼?子飛的射箭技術,比你更好嗎?」方維維好奇地詢問著李書文。

  「我一次可以射四箭。」殷子飛老實的回答。

  「真的?你有這麼厲害?」方維維一臉訝異的看著殷子飛。

  「對呀,帥斃了吧!」和方維維相處了數個月,殷子飛從她身上,學會了不少現代人的用詞遣字。

  「是帥斃了!」方維維點點頭。

  「喂,現在的焦點是我也!怎說到子飛頭上去了?」李君懷開口打斷殷子飛和方維維的談話。

  「這你也要爭?」方維維白了李君懷一眼。

  「不行嗎?」李君懷順勢反問方維維。

  「不行——臭屁王!」方維維沒好氣的說。

  「什麼臭屁王?」李君懷不懂的問。

  「不告訴你!」方維維對李君懷做了個鬼臉。

  「書文!」這時,哈努跑了過來,笑著說:「你贏了這場比賽,快過去接受獎勵吧!」

  「喔。」李君懷應了一聲,轉頭詢問著古弄竹,「要不要和我一塊兒過去?」

  「不要。」古弄竹口氣酸溜溜的。

  「生氣啦?」李君懷柔聲地問著她。

  「沒有!」古弄竹的酸意未減。

  「才怪!口氣都酸酸的。」李君懷睨著她說。

  「我剛吃到了酸果子,這樣總可以吧!」古弄竹仍是不甘願。

  「別生氣了嘛!是你自己承諾,我若贏了你,你不會不服輸的。」他提醒她說。

  「我有我不服輸來著了嗎?」古弄竹反問。

  「是沒有,可你的臉上就表露你不服輸啊!」李君懷指著她的臉道。

  「是你自己這般認為,我可沒有不服輸的心態。」她仍是不承認。

  「那好,你陪我一去接受獎勵。」李君懷故意逗她。

  「我才不要呢!」古弄竹拒絕道。

  「為什麼?」

  「是你贏,又不是我贏。」她別過臉說。

  「呵!你還說你沒有不服輸?」李君懷抓住古弄竹的語病反諷道。

  「我才沒有呢!」古弄竹嘟著小嘴反駁著。

  「你真的不去?」他小聲的問。

  「不去啦!」古弄竹氣嘟嘟的喊。

  「哎!弄竹,別這般小氣了,和書文一起去嘛!」海碧兒雖不知李書文和古弄竹在講些什麼,但見兩人那模樣,也猜出是為哪樁了,於是,她也跟著勸說古弄竹。

  「是啊!是啊!你就陪書文去吧!」方維維也附和著說。

  古弄竹看看跟前這些人都一副要她陪李書文去的模樣,隨即又看看李書文那一險期待的模樣,才很不甘願的說:「好吧!好吧!反正去又不會死。」

  一聽到古弄竹答應了,李君汗笑笑說:「那就走吧!」隨即拉起古弄竹的手去接受獎勵了。

  「真是受不了他用兩個,以前還成天鬥嘴,吵翻了天;而現在竟然變得這麼好了!」海碧兒忍不住搖搖頭說道。

  「他們變好了,不好嗎?」方維維轉頭詢問著海碧兒。

  「沒有啊!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海碧兒看著遠處正接受獎勵的李書文和古弄竹。聳聳肩,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方維維解說著。

  「什麼?」海碧兒一頭霧水。

  方維維正想解釋些什麼時,卻瞥見一旁,眉頭深鎖的殷子飛。

  「怎麼啦?子飛,看你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她關心地詢問著。

  「沒事。」殷子飛回過神來,對面前這兩位女孩笑了笑。

  他怎能有事呢?這個風流太子,不知道是不是真喜歡上了古弄竹?如果是,且又想要娶她的話,那……

  天!不會吧!依這位太子爺的個性,若要他和他那位九五之尊的親爹作對,那麼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到時,皇宮可能會起一場世紀戰爭了。

  射箭比賽完畢後,海碧兒帶著方維維去找露瑪婆婆,看她有沒有辦法讓方維維回到原來的那個年代。

  「婆婆,怎麼樣?」海碧兒著急的詢問道。

  露瑪看看海碧兒,又看看方維維,歎口氣,才說:「要回去那個年代是可以的,可是……」

  「可是什麼?」方維維緊張的問。

  「現在不是時候。」露瑪簡潔地回答。

  「為什麼?」

  「因為……你必須先找到一個人,才能回去。」露瑪又說。

  「誰啊?是不是能幫維維回去的人?」海碧兒好奇地開口問著。

  「不是……」露瑪搖搖頭說:「是方姑娘的同伴。」

  「同伴?!」方維維吃了一驚,

  「是的!你有一個和你是同一個時代的人,與你一起落到這裡,依現在的時機,你還無法回去,但是我想,你還是先去找到你的那位同伴再做打算。」露瑪解釋著。

  「和我一起落到這?」方維維微微一楞,疑惑地問著,「真的有另一個人和我一起來到這的嗎?可是,我怎不知道?」

  「是啊!當我們發現維維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也!」海碧兒開口附和著。

  「他落在另一個地方。」露瑪為兩位女孩兒解著疑惑。

  「在哪?」海碧兒好奇的問。

  「正確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不過據我推算,應該是落在別的村落裡。」

  「別族的村落?」

  「對。」露瑪點點頭。

  「可是,我們附近的村落這麼多,要從何找啊?」海碧兒頓感傷腦筋的說。

  露瑪笑笑說:「會找到的。」

  「可是……」

  「我那個同伴,我認識嗎?」方維維打斷海碧兒的話,插口問道。

  「你當然認識了,而且,他還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

  「真的?!」方維維一怔,心中一陣喜悅,自語說著:「難道會是書寒?他也一起跌落到這兒了嗎?」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只能告訴你,你和他命中注定會遭此劫,而且就算你能找到他,也未必就一定能和他一起回去。」露瑪補充著說。

  「為什麼?」兩位女孩兒同時追問著露瑪。

  「因為天意。」露瑪沒有給太多的解釋,只是含糊地回答。

  「天意?」

  「我只能說這麼多了,總之,方姑娘和那位同伴都會回去的,只是時間先後的問題。」露瑪又說。

  「這樣啊……」

  「維維,你現在總可放心了吧?」海碧兒一臉笑意的看著方維維說:

  「你可以回去的,只是因緣際會,讓你落在這而已。」

  「孩子,別操太多心了。」露瑪安慰著方維維,「一切由天安排,你再怎麼擔心也是沒有用的。」

  「我知道,只是……」

  「我瞭解你的心情,有必要時,我會盡力協助你的。」露瑪說。

  「我也是!」海碧兒立即自告奮勇的說:「我會幫你找到你那位同伴的!」

  方維維看看海碧兒和露瑪,不禁深深歎了口氣說:「也只能如此了,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了!」海碧兒笑著說:「我們是好朋友嘛!我們明天就開始去找人,好不好?叫弄竹他們也一起來幫忙。」

  「你們可能最近這一陣子,沒有時間去找人。」露瑪這時插口進來。

  「為什麼?」海碧兒不明白的問。

  「年關將至了,村裡有很多活動,你身為我們烏蠻人的公主,怎能在此時亂跑呢?」露瑪解說著,「而且,還有別的事情,會忙壞你們的。」

  「什麼事情?」兩位女孩兒又異口同聲地好奇問。

  「弄竹和那位李公子的事。」

  「他們?」海碧兒和方維維又是一頭霧水了。

  「你們等著看好了,他們的事,會忙壞你們的!」露瑪話中有話的說。

  「不能告訴我們什麼事嗎?」方維維好奇心極濃的問,心裡卻想著古弄竹和李書文會發生何事,讓她會丟下找書寒的事,而去忙他們的事。

  「到時,你們就會知道了,就在年關時。」

  也不理兩位女孩兒還有何疑問,露瑪便逕自的閉上雙眼,靜坐休息,留下一臉不明所以的海碧兒和方維維。

  「還在生氣啊!」一路走回家,見古弄竹都不吭一聲,李君懷開口詢問著。

  「沒有。」古弄竹嘟著小嘴說。

  「沒有才怪,小嘴都嘟得半天高的。」李君懷取笑她。

  「我喜歡啊!」古弄竹反駁著。

  「可是,樣子可醜死了。」李君懷揶揄著說。

  「丑就丑嘛!」古弄竹小嘴嘟得更高了。

  「會沒有人要的。」李君懷繼續逗弄她。

  「沒有人要就算了,反正不嫁人又不會死。」古弄竹也繼續反擊著。

  「你說話幹嘛總是這麼沖。」他可不喜歡她這樣。

  「你有時不也是這樣。」古弄竹看著他說。

  「好啦!打和好不好?反正,今天的比賽,又不是正式的,而且是我提議用我們漢人的射箭方式,所以我贏是理所當然的啊,過些日子,等到了年關的比賽,用村裡的比賽方式,我一定會輸給你的。」李君懷安慰著古弄竹。

  「我也是漢人哪!」

  「可是你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啊!」

  「我知道,可是……」

  「好啦!下次我讓你贏,好不好?」李君懷打斷古弄竹的話。

  「我才不要你可憐我咧!」古弄竹對李書文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才說:「反正,我不會再讓你有會贏我的。」

  「這才是你嘛!我接受你的挑戰。」李君懷笑道。

  「你等死吧!」古弄竹對他齜牙咧嘴。

  「這太嚴重了吧!」

  「嚇死你啊!」

  「怎麼!想用言語氣勢壓住我啊?」

  「沒錯!」古弄竹露出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呵!我怕死了,大番婆!」李君懷故作一副驚恐的樣子。

  「你說什麼?」古弄竹停下腳步,雙手叉起腰來,雙眼瞪視著李書文。

  「沒說什麼啊!」李君懷聳聳肩,調皮的說:「我只是說:『大番婆!』而已啊!」說完,不等古弄竹有何開口機會,他馬上拔腿就跑。

  「李書文!」古弄竹氣得吹鬍子瞪眼,也立即追了上去。

  古弄竹一路追到了家中,只見到她母親和綠姨正窩在廚房裡忙碌著。

  「娘,綠姨。」古弄竹輕喚,隨即在屋內四處尋找,卻未見到李書文的蹤影。

  「回來啦!」古雪抬頭看了女兒一眼。

  「嗯,書文那個壞傢伙呢?」古弄竹問著母親。

  「不知道,你沒和他們一起嗎?」

  「海碧兒和維維去找露瑪婆婆了,子飛和哈努他們去玩了。」古弄竹回答母親的話。

  「那書文呢?你沒和他一道走嗎?」綠兒插口問著。

  「沒有。」提到李書文,古弄竹又生氣了,想到剛才他喊她大番婆,她就恨不得能立刻撕爛他的嘴巴。

  「沒有。」

  「對啦!對啦!」古弄竹不耐煩的說。

  「怎麼啦?又和書文鬥嘴了?」古雪看著古弄竹一臉的怒容,心裡就已經明白了。

  「沒有啦!只是,他竟然叫我大番婆!」說著說著,古弄竹的火氣更大

  聞言,古雪忍不住地笑了。

  「娘,你笑什麼?」

  「你不覺得書文叫得很適當嗎?」古雪反問。

  「娘啊!」古弄竹聽母親這麼一說,覺得哭笑不得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來幫娘做糯米粑粑吧!」古雪收斂住自己的笑意說。

「是啊!我和你娘都快忙不過來了,今年我們還要多做書文、子飛和維維的份呢!」綠兒也開口說著。

  「不用做書文的份了啦!」古弄竹忿忿地想道:才不要做給他吃咧!誰教他叫她大番婆。

  「別這麼小器,快過來幫忙吧!就算只多做子飛和維維的份,我和你綠姨還是一樣忙不過來的。」古雪對女兒說。

  「好吧!」

  「雪姨,綠姨,弄竹。」這時,方維維走了進來,後面還跟了李書文。

  「回來啦!維維。」綠兒抬頭對方維維一笑。

  「嗯。」

  「海碧兒呢?」古弄竹問著。

  「回家了。」方維維回答著。

  「喔。」突地,古弄竹看到了站在方維維身後的李書文,隨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在忙些什麼啊?」方維維好奇的看著雪姨,綠姨和古弄竹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的。

  「在做糯米粑粑。」古雪回答著。

  「糯米粑粑。」

  「是啊!就是將熟糯米攪和,搓打成泥團狀,再放在芭蕉葉裡蒸熟。」古雪解釋著。

  「這樣啊!我以前沒吃過!」

  「很好吃哩!這可是我們在過年時,招待客人不可缺少的食物哩!」綠兒補充說明。

  「真的呀!」看著雪姨她們三人忙著,方維維興致勃勃地問道:「我可以幫忙嗎?」

  「你不會做的啦!」古弄竹插口說。

  「沒關係啊!我可以學的,你教我嘛!」方維維央求著。

  「好啊!」古弄竹爽快地答應了。

  「那我呢?」在一旁的李君懷開口了。

  「你呀,你滾開吧!」古弄竹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李君懷一臉無辜的問。

  「你在這只會礙手礙腳!」古弄竹一副氣嘟嘟的樣子。

  李君懷看著她氣惱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說:「弄竹,你犯了我們的約定了喲!」

  「什麼?」

  「不可以挑起戰火,你顯然想要三天不說話哦!」李君懷提醒著。

  古弄竹撇撇嘴,耍賴的說:「我哪有!」

  「你還敢說沒有!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都氣嘟嘟的說,似乎想挑戰端哦!」

  古弄竹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免得真要被罰三天不說話,那可比殺了她還要令她痛苦。

  「書文在嗎?」就在此時,一個叫喚聲傳來,隨即哈努從外頭走了進來。

  「哈努,有事嗎?」古雪微笑地看著有些氣喘吁吁的哈努。

  「剛才在比賽肘箭時,書文掉了東西了。」哈努回答著。

  李君懷眉頭微微一皺,問:「是什麼東西啊?」

  哈努將手中一塊雕刻精細的玉珮,遞至李書文面前,說:「這個啊!是你的吧!」

  「謝謝。」李君懷接過後,隨即倉卒地往懷裡一塞,心裡則直暗罵著自己的大意,竟將隨身藏在懷中的繫腰玉珮,給弄掉了。

  就在同時,一旁的古雪和綠兒也看到了那塊玉珮,兩個人頓時都呆愣住了,神色也立即大變。

  「我出去找子飛了!」李君懷丟下這句話,便匆匆走了出去。

  「那沒我的事了,我回去了。」哈努對眾人笑笑,也走了。

  「娘,你怎麼啦?」看著臉色大變的母親,古弄竹關心地詢問。

  「沒事。」古雪搖搖頭,心裡則一直說服自己:剛才是看錯了!

  「是嗎?」古弄竹一臉的不置信。

  「夫人,剛才那塊玉珮……」綠兒忍不住地開口詢問道。

  「那塊玉珮怎麼啦?」古弄竹沒等母親回答,便好奇地搶先開口問著綠姨。她是沒看清楚那塊玉珮,但從母親和綠姨的反應看來,似乎是那塊玉珮有問題。

  「我看到那塊玉珮上面,好像是雕了一條龍。」此時方維維開口了,她也是一臉的驚訝,因為她知道這雕龍的玉珮在古代是代表什麼。

  「雕龍?!」古弄竹吃了一驚。她曾聽母親過,龍是代表真命天子,是象微著皇族。如果,那雕龍玉珮是書文的話,那他……一想到這兒,她不敢相信地搖搖頭,喃喃的說:「不會吧!你們……是不是看錯啦?」

  「那塊玉珮的圖案,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古雪似是自語的說。

  「那上面的確是雕著一條龍。」綠兒強調且肯定的說。

  「不!不可能的!」古弄竹不能相信地搖搖頭。她怎能相信呢?她這陣子好不容易才能和書文和平相處,甚至……已經開始喜歡他這個人了,他怎能是皇族的人呢!如果,他是皇族的人,那就是……一思及此,她用力地甩甩頭,不敢再往下想,也不願再往下想。

  「弄竹……」方維維看著她,能夠瞭解她此時的心情。

  「不!我要去問他!我要親自問問他!」古弄竹邊說邊要衝出廚房去找李書文。

  「弄竹!」古雪急急地叫住女兒。

  聞言,古弄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母親。

  「別去問他。」古雪阻止道。

  「為什麼?」古弄竹的口氣有些激動。

  「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古雪說。她清楚弄竹這陣子,是已經漸漸喜歡上了書文這孩子,所以如果證明了書文的身份是皇族的人,那麼……也就等於是證實了他是她的仇人!但她不想讓弄竹受到些許的傷害,所以,只好要弄竹不要去挖掘出那殘忍的事實。

  「但是,我不能就這樣不聞不問啊!如果,他是當今的皇帝之子,那……我就不能放過這替爹爹雪冤的好機會啊!」

  「你要如何做?你要怎麼替你爹爹雪冤?」古雪追問著女兒。

  「我……」古弄竹一楞,面對這突來的事實,她也有些慌張不知所措。

  「弄竹,冷靜一點吧!」方維維勸著古弄竹,相處了這一段時間,她也聽聞了海碧兒過古弄竹的身份背景及一直急欲洗清的冤仇。

  古弄竹看看母親、綠姨及方維維後,她搖搖頭說:「我不管!我一定要問清楚!」說完,便轉身拔腿衝了出去,留下兀自怔楞的三個人。






第七章   

  「子飛!」遠遠見到殷子飛和哲特雷一群人聊天,李君懷大聲地叫喚著。

  聞聲,殷子飛轉頭看看他,微微一笑。

  「我有事要跟你說。」李君懷神色慌張的說。

  「喔。」殷子飛應了一聲。和哲特雷了說一聲後,便和李君懷至村外的林中。

  「我的玉珮被雪姨她們看到了!」一走進林中,李君懷劈頭就說。

  「你的玉珮?」殷子飛微微一怔,問:「你不是藏得好好的嗎?」

  「我本是藏得很好,大概是我剛才在射箭時,不小心弄掉了,我又沒有即時發現,後來還是哈努撿到了,拿來還給我,結果雪姨她們都看到了。」李君懷敘述當時的情況。

  「她們看到又如何呢?」殷子飛反問。

  「哎!雪姨她們是漢人,怎會不知道龍是皇族的象徵呢?」李君懷一臉焦急的說。

  「0K!那又如何呢?頂多給她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而已。」殷子飛一副覺得這主子太大驚小怪的模樣,說話的口氣,也愈來愈「現代化」了。

  「我並不想這麼快讓她們知道我的身份,尤其是弄竹,你明白嗎?她現在好不容易對我有了一點點的好感,我不想因此而又有所改變!」

  殷子飛歎口氣說:「但是,你現在急也沒用啊!她們如果真看見了,那我們也掩飾不了這事實,而且,要是我們再這麼住下去,她們遲早也會知道的,紙是包不住火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

  「書文!」此時,古弄竹的叫喚聲由遠方傳來,打斷了李君懷的話。

  殷子飛轉頭看著遠遠跑來的古弄竹,再看看李君懷,勸著:「你乾脆直接承認,硬辯只會使她更惱火而已!」話一說完,古弄竹已跑至兩人面前。

  「弄竹。」殷子飛對古弄竹露出一個微笑,打招呼道。

  古弄竹看了看殷子飛,才轉向李書文,氣喘吁吁說。「我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李君懷此時腦海己閃過無數個想法,想著待會兒該如何回答古弄竹的問題。

  古弄竹平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又開口:「我想問你有關於玉珮的事。」

  「什麼玉珮?」李君懷故意裝傻。

  「你明知道的,剛才哈努撿到,拿來還給你的那塊玉珮。」古弄竹直接指明。

  李君懷沉默沒有回答,心裡則在思考著該如何應對,才不會使古弄竹生氣。

  「弄竹,你怎對我家少爺那塊玉珮起興趣啊?」段子飛此時插口,試探地問著。

  「那塊玉珮……圖案是一條龍。」古弄竹直接對李書文說:「我剛才是沒看清楚,可是我娘,綠姨和維維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嗎?」李君懷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古弄竹目光直視著李書文,口氣堅定的說:「我想看一下那塊玉珮。」

  「你……一定要看嗎?」李君懷詢問著。

  「我一定要看。」古弄竹的心意不改。

  「如果……」

  「我一定要看!」古弄竹打斷李書文的話,口氣強硬得不讓李書文拒絕。

  瞧見古弄竹一臉堅決的模樣,李君懷轉頭看看殷子飛,要求支援,然而殷子飛則是丟給他一個要他承認的表情。

  他再看看古弄竹,心想。就算他不肯拿出玉珮,以她的個性,她就是用搶的,也會從他身上把玉珮硬搶過去,一看究竟,一思及此,他歎口氣,無奈地將懷中那塊玉珮慢慢掏出,玉珮才一拿出,便見古弄竹立即伸手搶了過去。

  古弄竹一面盯著玉珮,一面屏住呼吸說。「真是一條龍的圖案。」

  「弄竹……」

  古弄竹抬頭凝視著李書文:「這種玉珮,只有皇族的人才有權配帶。」

  「這玉珮……」

  「別告訴我這玉珮不是你的!」古弄竹再次截斷李書文說的話,搖搖頭地說:「我不會相信的。」

  「既然你這麼認定,我也無話好說。」

  「你承認了?!」古弄竹瞪大眼問。

  李君懷長歎一口氣,坦誠的說:「是我的。」

  雖是早己知道是這個答案,但是古弄竹仍是傷了一下,「你……真是皇族的人?」她微顫著聲音問。

  李君懷深吸了口氣,緩緩的:「我的真名叫李君懷,是當今的皇室太子!」

  這個簡單的回答,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炸得古弄竹腦子是一片空白,她呆楞楞地看著李君懷,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對不起,弄竹,我一直瞞著你這個事情。」李君懷滿懷歉意地說。

  古弄竹傻傻地搖搖頭,盡量使自己快清醒過來,同時,也一直不停地說服自己要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而是……」

  「不要再說了!」古弄竹的輕喊,截斷了李君懷的話。

  「弄竹,我……」

  古弄竹用力甩甩頭,又抬頭傻傻看著李君懷——這個下令抄斬自己全家的皇帝之子,頓時一股恨意充斥在她的胸中。

  此時,在一旁一直不開口說話的殷子飛,終於忍不住地插口想為李君懷說情,「弄竹,我想……」

  「我恨!」古弄竹也打斷殷子飛的話,激動的喊:「我恨你們!我恨你父皇賜予我的!」到最後,她幾乎是歇期底裡地吼著。

  面對古弄竹的怒吼,李君懷和殷子飛兩個人都呆住了,尤其是她的最後一句話,讓李君懷費解。

  「為什麼……」淚水湧出了古弄竹的眼眶,她聲音哽咽的說:「為什麼你是太子呢?為什麼……你是那個混蛋皇帝的兒子呢?」

  「弄竹?!」李君懷第一次看到古弄竹哭,他突感有些不知所措。

  古弄竹吸了吸鼻,努力地想平穩自己激動的情緒,盡量不使眼淚滑落下來,順了口氣,她說:「我好不容易才喜歡上你,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讓你是……」到這,她已經激動得無法再說下去了。

  「弄竹,你冷靜一點。」殷子飛見情況不對,開口想緩和一下氣氛。

  古弄竹搖搖頭,一副不想再聽下去的模樣,四周的氣氛立即沉寂,三個人都沒再出聲說話。

  「弄竹……」好一會兒,李君懷才開口打破這沉寂,「我不知道你為何會這麼激動,這麼憤恨我的身份,我……」說到這兒,他也不知該怎麼接口下去了。

  古弄竹淚眼婆婆地看著李君懷,眼中透露出她的無奈,她的悲哀,她的怨恨,「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你的情緒也不會比我現在好到哪裡去。」

  「你的身份?」李君懷眉頭皺了起來,滿腹的疑問。

  古弄竹再次搖搖頭,沒有再說話,此刻的她,著實也不知該怎麼辦。

  「弄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讓我是……一頭霧水。」面對這重重疑問,李君懷著急地追問起來。

  古弄竹轉過身,背對著李君懷和殷子飛,輕輕的說。「你去找海碧兒,她知道這一切。」說完,她便急步離開,而飽和的淚水,也在此時無聲地滑落……

  ※※※

  在李君懷和殷子飛的強追問下及表明白己的真正身份後,海碧兒便在震驚下,緩緩且簡潔地說出古弄竹的身份。

  「弄竹她是當年鎮國王爺關浩廷的女兒,也是一出生就被你父皇冊封的平鎮郡主。」海碧兒說。

  「關浩廷之女?!」聞言,李君懷和殷子飛大大吃了一驚。

  海碧兒無視他們的驚訝,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十八年前,弄竹全家為奸臣所害,以蓄意叛國之罪名,被通令滿門抄斬,雪姨和綠姨冒著生命危險,帶著弄竹偷溜出王府逃至村裡來,求救於我爹,因為我爹和弄竹的爹交情很好,所以我爹就收留了雪姨她們,而自從弄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就一直念念不忘要為她爹報仇。」

  李君懷呆愣地聽著這事實,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弄竹竟然是關浩廷的女兒——平鎮郡主……」

  「海碧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這可不是可以隨意開玩笑的!」殷子飛正色地

  「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不然,你們可以去找我爹或是雪姨他們證實。」海碧兒口氣堅定不容懷疑的說。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李君懷仍是不敢相信。

  海碧兒看著他說:「一般人都無法接受這突來的事實。」說到這,她歎了口氣,又說:「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難怪弄竹會這樣……」李君懷眼神黯淡的自語。

  「太子……」殷子飛有些擔心地看著李君懷。

  李君懷看著他說:「父皇曾跟我提過,他這生做過的最大錯事,便是下令抄斬了關浩廷全府。」

  「真的?!」海碧兒驚訝的問。

  「嗯。」李君懷點點頭說:「關浩廷一直是我父皇最心愛的臣子之一,當初父皇在一怒之下抄斬了關浩廷全家,一點也不給關浩廷辯解的機會,不過,我父皇並不知道關浩廷是遭人陷害的。」

  「那……」

  「不過,既然我知道了此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回宮向我父皇稟告,如果關浩廷真的是無辜的,那我會要我父皇替弄竹平反,讓她雪冤。」李君懷保證著。

  「那你應該跟弄竹和雪姨說,她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對於李君懷這位當今太子願意出面幫忙,海碧兒可真為古弄竹高興。

  「只怕弄竹此刻,可能連見都不想見我。」一想到古弄竹適才看他的眼神,李君懷的心不禁就感到一陣刺痛。

  海碧兒沉默了一下,才又說:「你也和弄竹相處了數個月了,你應該瞭解她的脾氣,她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我知道,可是這件事……」

  「你既然喜歡她,又想要幫她平反雪冤,那你就該有這心理準備。」海碧兒又說。

  李君懷沉默了一下,問:「知道弄竹現在會在哪兒嗎?」

  在得知古弄竹的所在何處之後,李君懷便急速地去尋找她了。

  古弄竹靜靜地坐在河邊的大石上,現在雖然是寒冬,但是,她卻不畏刺骨的感覺,將雙腳泡浸在河中,想利用這寒冷刺骨的感覺讓自己的思緒沉靜下來,理清楚自己的思緒。

  抬頭看著蔚藍的晴空,她有一股想放聲大哭的感覺,但是眼淚就是流不出來。

  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事,古弄竹感覺實在是變化太快了,快得讓她至今仍有些不敢置信。

  從小到大,她從未喜歡一個男孩子,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孩,但卻是一國之尊之子,當今的太子!也許,當年家中慘變,是那可惡的老賊一手策劃,而由當今皇帝下令抄斬全王府,根本不干李君懷的事,但是她就是無法再讓自己繼續喜歡他。

  真能不讓自己對他繼續付出感情嗎?她這麼問著自己。

  然而答案卻是肯定的。

  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清,現在又為這個問題而翻騰起來。

  此時,一個輕柔卻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弄竹。」

  聞聲,古弄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身後那人是誰。

  李君懷站在古弄竹身後,看著她的嬌小背影,輕歎口氣說:「海碧兒已經將事全部都告訴我了。」

  「那你現在來找我,是來抓我這個餘孽回去京城斬首的嗎?」古弄竹冷冷的問。

  「我是要帶你回京城。」李君懷沉聲的說。

  全身一震,古弄竹整個人呆住了。他真要抓自已回京城治罪處死?

  李君懷緩緩地在古弄竹的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呆愣的表情,他解釋著說:「不過,我不是要抓你回去治罪,而是要幫你平反當年王府的冤屈。」

  聞言,古弄竹轉頭看著李君懷,她雙眼充滿了驚訝,不敢相信的問:

  「你說的……是真的?」

  「我相信你爹是冤枉的。」李君懷一臉深信不移的說。

  古弄竹仍是呆呆地看著李君懷,一時之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海碧兒說你一直想為你爹平反冤屈,但是卻不知該如何做,如今,由我這個太子替你出面,你覺得如何?」李君懷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真要幫我?」古弄竹不置信的問。

  李君懷肯定地點點頭,面露笑容說:「我早就看劉文毅那個老傢伙不順眼了,一直想要讓這老傢伙好看,只是苦無機會,現在可好了,我可以拿你爹的事,要那混帳老小於死得很難看!」到最後,他似乎是在發著誓。

  「你知道是劉文毅?!」

  「當然了!雖然當時我只有兩歲,但長大後,我也曾聽過我父皇提過此事。」李君懷一臉笑容詢問:「如何?我們一起合作,整死那個老奸臣?」

  古弄竹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微露笑容:「我一定要成功!」

  「沒問題!」李君懷保證著。

  「君懷……」

  「什麼?」

  「謝謝你。」古弄竹出自內心、真摯的說。

  「這還需要謝嗎?就如維維所說的,你可是我的『女朋友』耶!」李君懷故意加重了「女朋友」這三字。

  聞言,古弄竹忍不住開懷地笑了。

  「不過……」

  古弄竹見李君懷欲言又止,追問:「不過什麼?」

  「我幫你一個大忙,你也應該回報我一個小忙。」李君懷賊兮兮的笑說。

  「什麼?」

  「跟我演一齣戲來騙我父皇。」他笑說。

  「騙?」古弄竹一怔,一臉狐疑地看著李君懷。

  「知道我為何會出宮,到這裡來嗎?」李君懷反問著古弄竹。

  古弄竹不明白地搖搖頭。

  「因為我父皇逼婚,安排我娶相府千金。」李君懷解說著,「可是我不願意,所以就連夜和子飛逃出宮來了。」

  「那……你父皇不是氣壞了?」古弄竹看著他那得意的笑臉問。

  「一定的!」李君懷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我想這次回宮,他一定還是會逼我成親。」

  「你的意思是……」古弄竹已經可以猜出李君懷的言下之意了。

  「騙我父皇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也就是太子妃了。」李君懷將話接下去說。

  「這可是欺君之罪耶。」古弄竹瞪大眼。

  「有我替你頂著。」李君懷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模樣。

  「但……這不好吧!」古弄竹有些猶豫著,畢竟這欺君之罪,可是要處死的。

  「難道……你不想做我的太子妃?」李君懷乘機試探著問。

  「不是這個問題……」

  「我只要你回答,想不想做我的太子妃?」李君懷打斷古弄竹的話,用命令的口氣。

  「是有點……」

  「是就成了!」李君懷再度打斷古弄竹的話。

  「君懷,我覺得……」

  「覺得什麼?」他趕緊問。

  古弄竹也不知該怎麼,她歎了氣說:「我擔心……」

  「有何好擔心的!總之,不論以後有什麼事情發生,我都會替你頂下來!」李君懷向古弄竹發誓,要她安心。

  面對著李君懷的真心,古弄竹滿心的感動,因為從來就沒有一個男孩對她這般的好。

  「還有問題嗎?」李君懷柔聲地詢問著。

  古弄竹搖搖頭,對李君懷向她承諾一生一世的話,她滿懷感動。

  「那……我們現在回去,跟你娘說明這些事。」李君懷望著她說。

  「嗯。」古弄竹點點頭,隨即使要起身,但她的雙腳因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太久,早已麻痺得失去知覺了,所以一個重心不隱,眼看她整個人就要往水裡栽。

  「小心!」李君懷及時拉住她,但卻因腳下石頭過於光滑,一個失足,兩人雙雙跌入水中。

  在水中站穩了身子,看著對方一身濕淋淋的模樣,兩人都忍不住地笑了。

  「笑什麼笑?都是為了拉你,我才會摔下來的。」李君懷調皮地直往古弄竹身上潑水。

  「那是你太笨了!」古弄竹也不甘示弱地狠狠回潑李君懷。

  「呵!敢潑我?」李君懷挑眉道。

  「為何不敢!」古弄竹雙手叉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就這樣,一場潑水仗就此展開。

  然而因天候寒冷,不到一會兒,兩人都快被寒冷的河水給凍僵了,古弄竹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別玩了!快上岸吧,否則咱們倆就要凍死在這兒了。」李君懷伸手扶著古弄竹上岸。

  「我腳已經僵掉了啦!」古弄竹撒嬌的說。

  「我抱你上去。」說完,李君懷伸手就抱起古弄竹的身子。

  古弄竹因為李君懷這突來的舉動,給弄得嬌羞得紅了雙頰。

  看著古弄竹羞怯的模樣,李君懷忍不住地湊臉在她的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只見她的臉頰更紅了,並急忙垂下了頭,這模樣可讓他對她更加疼愛。

  「上岸了啦!」古弄竹知道他在凝視著自己,便羞得索性將整張臉緊貼在他的胸膛。

  李君懷忍不住地笑著,隨即跨出腳步要上岸,但是才剛跨出一步,就因腳下的石頭滑動,而一個腳步不穩,就這樣抱著古弄竹又再次地跌入水中。

  「哎呀!」古弄竹輕叫出聲。

  「對不起!是石頭滑動了,我才會站不穩而摔跋的。」李君懷立即開口道歉著。

  「討厭啦!」古弄竹原本羞怯的模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怒容,「這次一定又要生病了啦!」

  「沒關係,有我陪著你生病啊!」李君懷機靈地回答著,「而且,有維維她那些仙丹西藥,我們只要吃一、兩次就沒事了啦!」

  看著李君懷那副滿不在乎的嘻笑模樣,古弄竹忍不住也笑了出來,原先瀰漫在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此時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見古弄竹和李君懷兩人一同手牽著手,而帶微笑地走進來,古雪、綠兒、殷子飛和方維維他們那顆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落了下來。瞧見兩人全身都濕淋淋的,就全又是——陣驚訝,不知道這兩人又發生了什麼事了。

  「弄竹,你們兩個……是發生什麼事啦?怎都一身濕漉漉的?」古雪劈頭就詢問女兒一身濕透的原因。

  「沒有啊!我們只是去玩水了嘛。順便在河裡打了一架。」古弄竹調皮地回答母親的話,隨即轉頭和李君懷相視而笑。

  古雪見狀,有些愣住了,這兩個孩兒究竟怎麼了?以弄竹的脾氣個性來說,她如果已經知道李君懷的身份,不可能……噢!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古雪不敢置信的直搖頭。

  「弄竹,你和書文不……是君懷之間……」方維維忍不住好奇地外口詢問著。

  「很好啊!」古弄竹看著方維維笑著說:「我們之間已經達成一個協議了。」

  「什麼協議?」

  「我要帶弄竹回京城去,幫她平反她爹的冤屈。」李君懷搶先替古弄竹回答。

  「真的?」方維維一驚,隨即望向古弄竹。

  「是啊!」古弄竹給方維維一個再肯定不過的答覆。

  聞言,古雪又是一驚,她看著李君懷,有些顫聲地詢問:「君懷,你是說真的?」

  「是啊!雪姨,我可以向你發誓的!」李君懷一臉堅決地對她說。

  「娘,我和君懷決定這幾天就動身去京城,好早日為爹雪冤。」古弄竹放開李君懷的手,走至母親面前。

  古雪看著女兒,心中有些不敢相信,但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總是不免擔心著,君懷會不會只是利用這方法來騙弄竹回京城,然後再派人把她們全抓起來治罪。

  「真的,娘。」古弄竹知道母親心中的顧慮,便連忙勸服她。

  李君懷也明白雪姨的心思,便一臉誠懇的說:「雪姨,我不會騙你們的,你也知道我對弄竹的心,我怎會害她呢?其實我早看劉文毅那老傢伙不順眼了,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可以整他,現在有你們這檔子事,我一定要把那老傢伙踢出去,甚至抓起來治罪,或是把他放逐到蠻荒地方,永不准回邊境內,看他如何再搞鬼害人!」

  「你是說真的?」古雪雖如此問,但心裡卻已經相信李君懷了,這段日子相處以來,她多少也瞭解他的為人,畢竟一個人的眼睛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如果真能平反雪冤,浩廷在地下有知,也會安息了……」古雪自語著,尤其是李君懷這個當今太子願意出而,幫忙雪冤平反,她知道這事是成功在望了,於是便激動得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娘……」古弄竹輕喚著。

  「王妃,王爺的冤屈可以平反了,你應該開心才是!」綠兒此時也開口了,不過她的內心也是一陣激動,欣喜的淚水也湧上眼眶。

  「好了啦!」殷子飛也插口進來,笑著說:「既然事情已經明朗了,大家就該開心才是。」說到此,停頓一下,轉頭看看古弄竹和李君懷,對他們說:「太子,弄竹,你們倆全身濕答答的,再不去換乾衣服,小心受寒喔!」

  古雪經殷子飛這麼…說,才警覺過來,看看女兒,口氣半似責怪半似疼愛的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天氣這麼冷,還弄得全身濕淋淋的!」

  古弄竹調皮地聳聳肩說:「沒法子,我們愛玩嘛:所以,就泡在河裡玩水羅!」

  「你們這兩個孩子!」古雪此時一副長者的威嚴,但仍是一副慈愛的口吻,叨念著古弄竹和李君懷兩人,「天氣這麼冷,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是寒冬啊!」

  「知道啊!」古弄竹仍是一副嘻皮笑臉地回答母親的話。

  「知道還跑去玩水?不怕受風寒嗎?」

  「不怕!」古弄竹和李召懷很有默契地一起回答,隨即一同轉頭望向方維維,齊聲說;「反正維維那兒有西藥可以服用!」

  「呵!我才不給你們咧!」方維維對他們倆做鬼臉說:「病死你們算了!」

  聞言,眾人全都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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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15 00:04: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古弄竹、李君懷和殷子飛在第三天後便起身前往京城,為怕長途旅程勞累,古弄竹力勸母親留在村裡,要綠兒好好照顧她母親;而方維維為了想看看長安城和皇宮的模樣,順便一路尋找她的書寒,便也一起跟著走了;海碧兒則因為年關將近,村內有許多活動,身為烏蠻公主的她,無法抽身,只好乖乖留在村裡。

  一路上四人就這麼順利地趕往京城,只是這一路上,古弄竹經常一肚子火,因為每到一個縣城,總是會有一些女孩兒對李君壞又纏又黏的,在經由殷子飛私下解釋後,她才知道李君壞以前經常溜出宮,大江南北四處遊玩,處處留情,所以才招惹了不少女孩兒。

  這可氣壞了古弄竹,一路上,她不知打翻了多少缸的醋罈子了,一直沒給李君懷什麼好臉色看、好口氣說話,最後,她索性不理他,只要一見到有女孩兒上前「搭汕」,她就立即拉著方維維離他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夜,他們住宿在一間客棧內。

  古弄竹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卻睜得大大的,直盯著天花板看,一點睡意也沒有。明天,就要進城了,一想到自己就要面對當今的皇帝,平反當年王府的冤屈,內心就忍不住緊張起來。

  「弄竹,你睡了嗎?」此時,房外傳來李君懷的聲音。

  古弄竹回過神,沒好氣地對房門口喊:「睡死了啦!」

  房外突然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李君懷的聲音才又傳來,「弄竹,我有事想對你說,可以讓我進來嗎?」

  「不可以!」古弄竹翻了個身,不想去理會房外那個風流鬼。

  「弄竹,我真的有事要對你說。」

  「有事明兒個一早再說,我現在要睡覺。」古弄竹仍是不為所動地繼續躺在床上。

  「明兒一早就來不及了,現在談好嗎?」

  「不好!」

  「弄竹,我撞門進來了哦!」李君懷威脅的說。

  「就算你把門撞爛了,我也不理你。」古弄竹才無懼他的威脅。

  頓時,房門外又是一片安靜,古弄竹窩在被子裡,不禁眉頭一皺。

  「他走了嗎?」她輕聲自問著。

  靜靜且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古弄竹忍不住地起身下了床,好奇地走去開門一探究竟。

  門才一開,就見李君懷一個人傻傻地站在房門口,古弄竹隨即嚇了一跳,差些叫出聲來。

  一見古弄竹開門,李君懷就像是小孩子般可憐兮兮的對古弄竹說:「我還以為你真不理我,不來開門了。」

  古弄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憤的罵道:「你要死了!這麼不吭不響地站在門口,想嚇死我啊!」

  「我才沒有這個意思。」李君懷急急否認。

  「沒有才怪!你的舉動已經表明一切了。」她凶巴巴的說。

  「我……」

  「你就算要我死,也不用狠心到要我用這種死法吧!」古弄竹硬想安—個罪過在李君懷身上。

  「天地良心,我才沒有任何想要你死的念頭,我才捨不得你死。」

  「才怪!」古弄竹丟給他一記白眼,心裡卻因他最後一句話,而感到甜蜜蜜的。

  「真的。」

  「找我有什麼事?」古弄竹將話題轉入正題。

  「我……」李君懷佯裝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怯怯的問。「可以進去說嗎?」

  「把門關好!」古弄竹邊說邊轉身走至桌前坐下。

  李君懷開心地輕輕關好門,便走至古弄竹身邊坐了下來。

  「說吧!」

  李君懷收斂起玩心,正色道:「明天,我們就可以進京城回宮裡了。」

  「然後呢?」

  「明天你可能會沒法見到我父皇,所以我會光安排你住的房間,」李君懷說明著。

  「我明白。」古弄竹點點頭說:「那我們何時才能見到你父皇,澄清我爹爹之事?」

  「我想第二天吧,我會盡快找機會的。」

  古弄竹點點頭。

  「你放心,我是和你在同—邊的。」李君懷再次給古弄竹保證。

  「君懷……」古弄竹一副欲言又止。

  「什麼?」

  古弄竹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廠口:「你想……我爹的冤情,真的可以平反嗎?」

  李君懷給她一個要她安心的笑容,說:「我一定會幫你平反成功,如果到時我父皇不肯,而且想抓你治罪的話,我就以死要脅我父皇。」

  「君懷!」古弄竹一臉驚訝地看看他。

  「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李君懷笑道。

  「其實,你不必這麼……這麼的。」古弄竹微垂著頭。

  「我曾對你說過,就算天塌下來了,我也要替你頂著,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

  「可是……」古弄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什麼?」他柔聲問。

  「我值不得你這麼對我的。」她始起頭望進他的眼裡。

  李君懷溫柔地一笑,伸手輕握住古弄竹的小手,反問:「怎會不值得呢?你可是我最喜歡的人,而且、還是我的太子妃。」

  「這太子妃只不過是要騙你父皇……」

  「你認為我只是要你做我的他太子妃嗎?」李君懷打斷古弄竹的話。反問她。

  「我……」

  「我不僅要你騙我父皇、而且,我還要你成為我真正的太子妃。」李君懷堅定地著自己的心意。

  「君懷……」

  李君懷淡淡一笑、輕聲卻堅定的說:「沒有人可以做我的太子妃。除了你——古弄竹、這輩子,我是要定你了!」

  古弄竹聽得心花怒放,但一想起那些迷戀他的女孩兒們,她馬上氣憤地甩開他的手、嘲嚷著,「我才不相信你呢!就算我真當上你的太子妃,以後成了皇后了、我就不信你會這麼乖,不會到處立妃冊嬪的!」說完,小嘴嘟得老高的。

  李君懷看著她那氣嘟嘟的模樣,忍不住地笑著:「沒想到你已經在吃以後的醋啦!」

  古弄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撇過頭不理他。

  「又生氣啦?」李君懷湊身看著她。

  「我才懶得和你這種人生氣。」話雖是這麼說,但古弄竹的口氣中仍是充滿醋意。

  「可是我怎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呢?」李君懷逗弄她。

  「那是你沒沐浴所散發出來的汗臭味。」古弄竹應了回去。

  「我今晚可有沐浴,你別亂誣賴我哦!」李君懷急忙澄消道。

  「你沒換衣服。」

  「我今早穿的衣衫和現在穿的可是不同一套!」

  聞言,古弄竹頓時啞口無言,但又不願認輸,便隨口亂扯,「你嘴臭啦!」

  「嘴臭跟酸味有關係嗎?」說完,李君懷忍不住地笑了來。

  「笑什麼笑?」古弄竹沒好氣地瞪著他,強辯著,「為何沒關係,酸得發臭啦:」

  這個解釋使得李君懷笑得更大聲了。

  見李君懷笑成那模樣,古弄竹氣得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豬八戒!」

  李君懷被她這麼一推,險些摔下椅子去,「哇!你想謀殺我這個未來夫君啊!」他張大了眼看著她。

  「我有說過要做你未來的妻子嗎?」古弄竹氣嘟嘟地反問。

  「你不想做我未來的妻子,難道是想做我未來的妾嗎?」李君懷再次逗弄她。

  「你……」古弄竹氣得站起身,一張小臉得紅透了。

  「好啦!好啦!」李君懷也站起身,笑著賠罪說:「不逗你了,可以了吧?」

  「你老愛耍我開心!」古弄竹撒嬌地嘟嚷著。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好多次了。」

  「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沒意思的。」

  「你沒意思,我可有意思,我……」

  古弄竹話還未說完,李君懷就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別生氣了,好不好?」他低頭注視著她那張小臉,柔聲的說。

  「你說不生氣我就不生氣,那我未免也太沒個性了吧:」表面上這麼說,然而古弄竹的口氣中早已沒有絲毫的怒意了。

  「ILoveYou。」從方維維那兒,李君懷學來了英文的示愛詞語。

  聞言,古弄竹不禁立即紅了那張小臉。

  見狀,李君懷溫柔地一笑,低頭在古弄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他學著方維維曾說過未來人的親吻方式,在她的櫻唇上,落下他的吻。

  沒想到這一吻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讓他不忍離開古弄竹的唇,只是愈吻愈深,愈吻愈濃烈,直到喘不過氣時,兩個人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對方的唇。

  「時間很晚了,早些上床睡覺吧!」李君懷低沉著嗓子輕說。

  「嗯。」古弄竹輕應了一聲,對剛才那一幕仍眷戀不已。

  李君懷這才輕輕放開了她,轉身要離去。

  「君懷。」古弄竹輕聲叫住他。

  「什麼?」李君懷轉身看著她。

  「沒事。」古弄竹甜甜一笑,搖搖頭。

  李君懷笑笑,逗她問:「剛才……你有嘗到我的嘴酸得發臭嗎?」

  「你……」古弄竹倏地鼓起兩個腮幫子,一臉怒容的說:「真是不懂氣氛!」說完,作勢要上前打李君懷。

  「殺人羅!」李君懷輕喊,立即打開房門逃之夭夭。

  「不折不扣的壞蛋:」古弄竹輕斥道,在關好房門後,便上床就寢。

  這夜,她是帶著甜蜜的心情進入夢鄉的。

  第二天夜裡,李君懷帶著古弄竹、方維維、和殷子飛偷偷溜回皇宮,並帶領那兩個女孩兒到她們的住所。

  「哇,MyGod!皇宮可真大哦!」方維維邊走邊四處張望,由衷地發出讚歎,「不知道這兒和紫禁城比起來,會差多少?」

  「紫禁城?」聽到方維維的話,古弄竹一臉困惑地看著她。

  「紫禁城是後來的人所建的皇宮,比這裡還要壯觀宏偉。」方維維解說著。

  「是嗎?真想看看。」

  此時,李君懷已帶著她們兩人來到一間房間前面,他輕推開房門,轉頭輕聲對方維維和古弄竹說:「今夜,你們倆就在這睡一晚。明早我再來找你們。」

  「那你呢?」古弄竹立即反問著。

  「回我的寢宮睡覺啊!難不成你要來跟我睡?」李君懷促狹的說。

  「才不要呢!」古弄竹對他做了個鬼臉。

  李君懷笑笑說:「這裡是我的清懷宮,所以不會有人過來,除了巡規的侍衛,你們倆可以安心地入睡。」

  「嗯。」方維維點點頭。

  「我的寢宮就在前面,有事就來找我。」

  「會的。」

  於是,李君懷和殷子飛便轉身離去。

  方維維一進寢房,點燃了油燈,頓時眼前一亮,開心的說:「God!真是帥斃了!沒想到我竟會……在皇宮裡,而且,還在太子的寢宮裡睡覺!」

  「看你那麼興奮的模樣,真是受不了。」古弄竹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呵,這可是非常非常難得的經歷!不!應該是Impossible才是。」

  「什麼?」古弄竹一臉迷惑的。

  「就是不可能的意思。」方維維解釋著。

  「喔。」古弄竹點點頭。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古弄竹和方維維一愣,相視一看,隨即敲門聲又再次傳來。

  「君懷嗎?」古弄竹深吸口氣,走至門前,輕聲詢問著門外的人。

  門外沒有回應。

  古弄竹和方維維兩人再次相視一眼,心裡皆知門外的人,既不是李君懷,也不是殷子飛,兩人頓時慌了手腳。

  敲門聲又再度傳來。

  「要不要開門啊?」方維維躡手躡腳地走至古弄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問著。

  古弄竹低頭猶豫了一下,心想。反正就算有事君懷也會替她頂下。於是,她深吸口氣,將房門打開。

  只見門外站了一位笑容可掬,衣著華麗的年輕女孩兒,頓時,古弄竹和方維維兩個人都呆楞住了。

  「你們是我大皇兄的朋友吧?」那女孩笑著詢問。

  「大皇兄?」

  「就是那個風流太子嘛!」那女孩仍是一臉的笑意。

  聽那女孩這麼一說,古弄竹和方維維立即明白她說的皇兄是指誰了,這才知道眼前這女孩是位公主。

  「你是……君懷的皇妹?」方維維問著那女孩。

  「是啊!」那女孩又是甜甜一笑,說:「我是永平公主,李靖芸。」

  「永平公主?」

  「嗯。」李靖芸微笑地看著這兩個大皇兄帶回來的女孩,客氣地詢問。「我可以進去嗎?」

  「可、可以啊!」古弄竹和方維維先後點點頭,讓開自己的身子,好讓李靖芸可以進入房內。

  「將門關好,免得被人發現。」李靖芸提醒著。

  古弄竹關好了房門後,走至方維維身邊,與她對看了一眼,才客氣地向李靖芸詢問道:「不知公主深夜來訪,有何貴事?」

  「哎!」李靖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這兩位嬌俏的姊姊說:「你們兩位姊姊,別這般拘束嘛!坐下來,否則只有我一個人坐著,多奇怪啊!」

  「可是,你貴為公主,我們……」方維維微笑著說。

  「我貴為公主又如何呢?」李靖芸微笑著說。

  「我不是啊!」方維維急急否認,隨即指指身邊的古弄竹說:「她才是你以後的皇嫂。」

  「是嗎?」李靖芸看著那未來的「皇嫂」。好奇的說:「姊姊你可真歷害,把我大皇兄給治得服服帖帖的,而且還想要安定下來娶妻了。」

  「你怎知道?」古弄竹詢問著。

  「用猜的呀!我剛剛在後花園散步,遠遠就見著你們和我大皇兄、子飛了,所以,我想會被我皇兄帶回宮的女孩兒,一定是身份不凡的。」李靖芸兀自說著。

  「我們沒有什麼不凡的身份,我們只是一介草民,住在烏蠻的漢人。」古弄竹說。

  「烏蠻?!」李靖芸吃了一驚,連忙詢問:「我大皇兄失蹤這些個月來,就是跑去烏蠻啦?難怪我父皇派人四處找尋都找不到,原來是躲到烏蠻了,我還以為他跑去找那個蒙古公主了!」

  「蒙古公主?」古弄竹一臉狐疑地看著李靖芸。現在只要有和李君懷扯得上關係的女孩子,她都非常地「關心」。

  「是啊!我大皇兄一年前溜出皇宮,和子飛兩人跑到塞北大漠去逍遙了,才認識了蒙古公主,而我大皇兄似乎對那公主喜歡的緊呢,回宮之後,還對她念念不忘的。」李靖芸對她解說著。

  聞言,古弄竹臉色一變。沒想到,李君懷會這麼喜歡那一位女孩,而且對方還是個大漠公主。

  李靖芸見她臉色大變,笑笑說:「姊姊一定很喜歡我大皇兄吧!」

  「以前喜歡,從剛才開始,我討厭他了。」古弄竹吃味的回答。

  「姊姊吃味了?」李靖苦慧黠地眨眨眼,猜問著。

  「我才不會為了他吃味呢!」古弄竹口是心非的回答。

  李靖芸看著這位姊姊那副氣嘟嘟的模樣,她實在很想大笑。雖然她才十六歲,但從面前這位姊姊的口氣神情表現,她可明白這位姊姊八成不好惹,而她大皇兄竟喜歡上她?哎!大皇兄啊!大皇兄,你若要她做你的太子妃,那你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一想到李君懷被這位大姊姊教訓的那副慘狀,李靖芸就忍不住地噗嗤笑了出來。

  古弄竹和方維維被李靖芸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一頭霧水。

  見兩人一股困惑的模樣,李靖芸倏地收斂笑容,她輕吐了吐舌頭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關係,我們笑起來比你還沒形象。」方維維笑笑。

  「什麼形象?」李靖芸一臉茫然的說。

  方維維搖搖頭,解釋著,「就是言行舉止。」

  「喔。」李靖芸瞭然地點點頭。

  「公主……和君懷的感情好嗎?」方維維開口詢問著。

  「很好啊!我常來找他呢,只是他很可惡,每次溜出宮都不找我,他總認為我年紀還太小。」說到最後,李靖芸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怒容。

  「他不只是很可惡,還很壞、很討厭、很風流,像只沒見過女人的大色狼!」古弄竹忿忿地罵著。

  「對!對!對!」李靖芸立即點頭附和,並且補充說:「還有、還有,他還很自以為是!」

  「沒錯!」古弄竹認同的說。

  「哎!可憐的君懷,被你們倆罵得一無是處。」方維維搖頭為李君懷感歎道。眼前這兩個人還沒正式成為姑嫂,就已經是一個鼻孔出氣,那以後要是李君懷真娶了古弄竹,她們兩個站在同一陣線的話,那……他的未來,可真是一片黑暗哦!她可真為李君懷以後的日子擔憂。

  「如果我父皇知道大皇兄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兩個女孩兒回宮的話,呵!到時不知會有什麼大戰出現了。」李靖芸一副等看好戲的模樣。

  「君懷常常和皇上吵架嗎?」方維維好奇的問。

  「唉!他們兩個吵駕在皇宮已經不是啥奇聞異事了,我大皇兄可是最愛跟我父皇唱反調的。」李靖芸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芝麻小事,「只差沒打起來而已!不過呢,雖然我大皇兄老跟我父皇作對,但是我父皇最疼愛的還是這位兒子。」

  「真的?」古弄竹詢問道,因為這對她的冤情平反有很大的關聯的。

  「當然是真的,每次我大皇兄說什麼,要什麼,我父皇總是嘴上說不准他這,不准他那的,但結果,到最後還不都答應了。」

  聽完李靖芸的話,古弄竹著實放心不少。

  「對了,姊姊,我還不知道你姓啥名啥呢!」李靖芸詢問著。

  「哦!我叫古弄竹。」說完,古弄竹隨即看看方維維說;「她叫方維維。」

  「原來是古姊姊和方姊姊。」李靖芸甜甜地打著招呼。

  「公主真是個可愛的人。」方維維發自內心的說。

  「哪裡。」李靖芸又是甜甜一笑,「不過,我那大皇兄總是笑我太潑辣了,以後沒有人敢做我的駙馬爺。」說到這,李靖蕪的小嘴又嘟得老高。

  「別理他,他最無聊了!他也說過我是個大番婆!」古弄竹板著一張臉。

  「真的?」李靖芸張大眼問。

  「是啊!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東西!」古弄竹沒好氣的說。

  見狀,方維維忍不住插口為李君懷「仗義執言」一下,「其實,他也沒那般不好,而且,他總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別把他說得這麼不堪嘛!」

  「好吧!今天且饒他一次,少罵他一下。」李靖芸一副寬大為懷的模樣。

  方維維被她的樣子,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夜很深了,不打擾兩位姊姊休息了。」李靖芸邊說邊站起身,

  「我也該回寢宮休息了,明早我還要看一場好戲呢!」說完,便走出房門。

  聽到李靖芸的話,古弄竹和方維維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禁開始憂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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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15 00:05: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唐高宗坐在御書房內批閱奏章,此時,侍衛的聲音由外傳進來——

  「啟稟皇上,太子求見。」

  「君懷?」唐高宗一驚,立即停了所有的批閱動作,命令著門外的侍衛,「傳他進來。」

  「是!」侍衛一應聲,隨即大門一開。

  李君懷牽著古弄竹的小手,一起走了進來,「父皇。」他輕喊一聲。

  古弄竹向前跨了一步,作了個跪拜禮,「民女古弄竹拜見皇上。」

  「平身。」唐高宗回應一聲,便轉頭詢問李君懷,「君懷,這是怎麼一回事?」說時,還膘了一眼李君懷帶回來的女孩。

  「她是我這次遠遊所結識的人。」李君懷回答。

  「那你帶她回宮來見我是何用意?」

  「弄竹從未到京城來玩,所以,我就帶她來看看,沒什麼用意。」李君懷隨口胡謅,他不想一開始就表明古弄竹的身份,和帶她來的用意,免得才一見面就引起不必要的爭吵。

  唐高宗微微一皺眉,心想。事情絕沒如此簡單,但是,既然君懷不說,他也就不便追問,但……這女孩兒,似乎很面熟。

  「父皇現在很忙嗎?」李君懷看看桌上的那一疊奏章,詢問道。

  唐高宗回過神說:「還好,不過……你也真是的,整天只想往外跑,也不想想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準備準備接掌皇位了。」

  「父皇,孩兒目前還不想這麼早就接掌皇位。」李君懷口氣鎮定的說。

  「不然你打算要到何時才接任?等你厭倦了遊玩生活?」唐高宗一臉不悅的說。

  「父皇,孩兒以後不會再亂跑了。」李君懷一臉堅決的說。

  唐高宗不以為然地看了兒子一眼,反問:「是嗎?」

  「皇兒哪一次騙過父皇了?」李君懷反問道。

  唐高宗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李君懷雖是愛玩了點,風流了點,但是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說話更是言出必行。

  「如果你不想這麼早接掌皇位,那也該準備成親,迎娶太子妃了。」唐高宗將話題轉移。

  「我不會娶相府千金的。」李君懷知道他父皇接下來要說什麼,所以就先拒絕道。

  「為什麼?」

  「我又沒見過她,誰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李君懷找了個理由。

  「我可以在你迎娶她之前,先安排她進宮和你見面。」唐高宗回堵兒子的話。

  「這沒有用,我和她認識又不夠深。」

  「成婚以後可以再慢慢認識熟穩。」

  「不要,如果一直和不來那怎麼辦?把她打入冷宮,我再另外立妃冊嬪?」李君懷態度堅決地拒絕道。

  「映茹是個很好的女孩兒。」

  「那是你的看法,總之,我不要她做我的太子妃。」

  聞言,唐高宗有些惱火了,低沉著嗓音不悅的問道:「那你不娶映茹,你要誰做你的太子妃?」

  李君懷轉頭看了一眼在他身邊,正靜靜看著自己和父皇對話的古弄竹說:「我要弄竹做我的太子妃。」

  「什麼!?」唐高宗一臉訝異地看了古弄竹一眼,不敢置信地詢問李君懷道。「你要她做你的太子妃!?」

  「沒錯!」李君懷肯定地回答道:「我愛弄竹,我要弄竹做我的太子妃。」

  「你……你有沒有弄錯?」唐高宗一臉不置信地看著古弄竹:「她只是個民女,她……」

  「民女又如何呢?」李君懷打斷唐高宗的話。

  「是不如何,只是映茹的條件樣樣比她好,你怎麼選她而不選映茹?」唐高宗不明白他兒子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很簡單,我喜歡的是弄竹,任何事情都不能改變我對她的感情。」李君懷堅決的說。

  「荒唐!」唐高宗低吼一聲!

  「父皇……」就當李君懷正想再反駁回去時,古弄竹候地伸手拉拉他的衣袖,示意要他別再和他父皇鬥嘴下去,因為她可不希望將事情搞砸。

  「沒事的。」李君懷給古弄竹一個要她安心的微笑!

  「可是……」古弄竹總覺得不妥,卻見李君懷已經走至唐高宗面前。

  「父皇,我的婚事我希望我自己做主。」李君懷口氣有些軟化。

  「婚事?」唐高宗看了兒子一眼,意志堅決的說:「如果不是娶映茹的話,我就不會讓你做主。」

  「父皇,你這擺明了是逼婚!」

  「你要娶別人也可以,可是至少也必須是官宦人家的女孩兒,我不要我未來的兒媳婦,是個平民百姓。」庸高宗做了最大的讓步。

  「為什麼?難道平民百姓就不可以當太子妃嗎?」李君懷一臉不贊同的說道。「父皇,你這是什麼觀念啊?」

  「我話已經說明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唐高宗便低頭繼續批閱奏章。

  李君懷不想就這般罷休,正想開口時,房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啟稟皇上,永平公主求見!」

  「靖芸?」唐高宗眉頭一皺,心想。這頑皮的芸兒這時跑來,不知又有何事了?隨即一聲令下,「傳她進來!」

  「是!」

  「父皇。」侍衛話才一落,李靖芸便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

  唐高宗不悅地看了李靖芸一眼,輕斥道:「一個女孩兒家,又貴為公主,還這般莽莽撞撞的,一點公主的樣子也沒有!」

  李靖芸羞赧地笑了笑,吐吐舌頭,強辯著:「哎呀!要有自己的個性嘛!」

  「胡鬧!」唐高宗又是一聲斥責,此時,才看到李靖芸身後的方維維,眉頭又是一皺,問;「這女孩兒又是誰?」

  「她也是我的朋友,叫方維維。」李思懷簡單地回答。

  「你到底帶了多少朋友到宮裡來?」唐高宗一臉怒容的說。

  「就只有弄竹和維維而己。」

  唐高宗看看方維維,強忍著心中怒氣,詢問道:「那你又要她做你的什麼了?」

  「我和君懷只是很普通的朋友。」方維維搶先澄清她和李君懷之間的關係,隨即,她想起古代見到皇帝要行跪拜禮,於是,便學著電視上古裝戲,彎身跪拜著說:「民女方維維叩見皇上。」

  「哼!」唐高宗不屑地哼了一聲。

  「起來吧。」李君輕聲對方維維說。

  方維維站起身,看著一臉不悅的唐高宗,心裡卻興奮著。哈!她作三輩子的夢也不會想到,會見到距她有一千多年的皇帝。

  「哈!大皇兄,你可回來啦:」李靖芸見氣氛凝重,便笑嘻嘻地向李君懷打招呼。

  「你還是這麼孩子氣。」李君懷口氣滿是溺愛的意味。

  李靖芸聞言有些不悅地對李君懷做了個鬼臉。

  「靖芸,你來見我有什麼事?」唐高宗質問著女兒。

  「沒有啊!只是聽到大皇兄來御書房見你,所以就跑來啦!」李靖芸甜甜一笑地答道,但心裡則慶幸自己正趕上看好戲的時機。

  又是一個冷哼,唐高宗嚴肅的說:「你根本是來看熱鬧的!」

  李靖芸對於自己的心思被唐高宗一語道破,只是撇撇嘴一笑。

  「父皇。」李君懷此時將話題轉回正題,「我希望你能答允我剛才的要求。」

  「我剛才也說了,你的太子妃,至少要是官宦人家的女孩兒,至於,你登基擬後所冊立的嬪妃,身份全是平民百姓,我也不會阻止。」唐高宗口氣堅決。

  「弄竹已經和我成婚了。」李君懷到此不得不出口瞞騙了。

  「什麼?!」唐高宗一臉震驚,他站了起身,雙眼瞪視著兒子。

  「我說,弄竹和我成親了,就在上個月初的事。」李君懷無視於唐高宗的憤怒,不懼地迎他的眼神。

  「你……你簡直是胡鬧!」唐高宗憤怒的吼道。

  「我沒有胡鬧!我只是憑我自己的意思,去做我想做的事。」李君懷口氣鎮靜地反駁回去。

  「你……」唐高宗氣得說不出話來,隨即轉頭瞪著古弄竹。

  李君懷繼續說道:「父皇,我和弄竹成親是個事實,請父皇接受弄竹這個兒媳婦。」

  「我不接受!」唐高宗斥聲拒絕。

  「父皇!」李君懷被父親的態度,給激怒了起來。

  「我是一國之君,我有權決定一切事情!」唐高宗斥喝道。「古弄竹雖然已經和你成親,但是她還是不能做太子妃,只能做你的嬪妃!」

  「父皇,你怎麼這般……冥頑不靈啊!」李君懷氣壞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唐高宗怒吼著。

  「我只是實話實說。」李君懷無視於唐高宗的盛怒,繼續說:「我要給弄竹一個正式的名分。」

  「我說過,她可以做你……」

  「我不要!」李君懷打斷唐高宗的話,「我要她做我的太子妃,她無法等到我立完太子妃之後,再給她別的名分。」

  「為什麼?」

  「因為……她已經懷有我的骨肉了!」事已至此,他只好再編一個更大的謊言了。

  「什麼!?」唐高宗一副快氣昏的模樣。

  在場的方維維、李靖芸,都是一臉訝異的看著李君懷。

  古弄竹覺得她快昏厥過去了。這該死的!竟然愈扯愈離譜,愈騙愈過分了!哎!自己的一世清白和英名,全給他毀得屍骨無存了。

  「就算要廢除我這個太子的地位,我也要弄竹做我的正室。」李君懷抱著必死的決心。

  「你真要和我作對?」

  「我沒有想要和父皇作對之意,而且,弄竹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李君懷決定把所有的事情,一併說出來。

  「她不是平民百姓,不然她是什麼身份?」唐高宗指著古弄竹說。

  車君懷正要回答,古弄竹馬上伸手阻止他,同時向前跨了一步,抬頭直視一臉盛怒的唐高宗,口氣鎮定,清晰的說:「鎮國王爺關浩廷之女,平鎮郡主——關弄竹。」

  「什……什麼?」聞言,唐高宗一楞,這才明瞭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很面熟的原因了,因為她的長相酷似關浩廷。

  「當年,皇上下令抄斬王府,是我母親帶著褪袱中的我,連夜逃走。」古弄竹簡述當年的情形。

  「難怪當時抄斬時,沒有找到關浩廷的妻子,女兒和一名丫鬟,我還以為你們全葬身在那場火災中了。」唐高宗喃喃自語著。

  「那場火災是我娘一手造成的,她只是要趁火災的混亂場面,帶我逃出王府。」古弄竹解釋著。

  「那你娘……她現在人呢?」唐高宗問。

  「我不會告訴你,我只告訴你,她現在活得很好,身子骨健壯得很。」

  唐高宗一臉怔仲地轉頭詢問李君懷,「你早知她的身份了?」

  「沒錯!而且,我還向弄竹以及弄竹的母親承諾,要幫她們平反當年王府的冤屈。」李君懷一臉鎮定的說。

  「哼!當年罪證確鑿……」

  「那全是劉文毅那老賊一手策劃,想陷害我爹爹的!」古弄竹打斷唐高宗的話,情緒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口說無憑。」唐高宗回駁古弄竹的話。

  「當年,劉文毅不也是口頭說說嗎?再偽造一張我爹爹的假手諭,做叛國的證據而已。」古弄竹回駁唐高宗,「皇上確定那手渝是我爹爹的筆跡嗎?」

  「可那印章是不會假。」

  「我可以買通刻章之人,請他刻個一模一樣的章,字跡也可以學。」古弄竹繼續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如果他可以找證人,我也可以隨意買通人為我做假證。」

  古弄竹的話讓唐高宗頓時啞口無言。其實,當年抄斬關浩廷全府後,他就已經後悔不已了,再加上他事後仔細回想,劉文毅的話和證據似乎都有漏洞,如今,經古弄竹這麼一說,似乎……

  「父皇。」李君懷口氣平靜的說:「那劉文毅老奸臣已經陷害了不少忠臣。尤其是鎮國王爺這事,更為過分!請父皇一定要明察,平反鎮國王爺的冤屈,將那老賊臣抓起來治罪!」

  唐高宗沉默不語,腦子裡則是不斷思憶當年之事。

  「父皇……」見唐高宗不說話,李君懷不免緊張起來,深伯他父親不肯答允他和古弄竹的請求。

  好一會兒,唐高宗才開了口說:「我會好好查明此事。」

  此話一說出,方維維、李君懷和古弄竹不免大喜,尤其是古弄竹。

  「多謝父皇!」李君懷開心的。

  「多謝皇上!」古弄竹臉上佈滿笑意。

  「先不要那麼開心,如果事實不如你所說的,我依然會抓你治罪。」唐高宗事先警告古弄竹。

  「我知道。」

  「全都退下吧!」唐高宗揮揮手,示意道。

  於是,一群人便一個個出了御書房。

  「太子!」一見李君懷走出御書房,已在外頭久候多時的殷子飛立即迎了上來。

  「子飛,你沒看到剛才在御書房裡的那一幕,真是太可惜了!」李靖芸一臉惋惜的說。

  「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李君懷沒好氣的說。

  「我剛才在御書房裡沒有開口,已經很乖,很合作了耶!」李靖芸反駁回去。

  「你是想看好戲而已。」李君懷又說。

  李靖芸正想反駁時,方維維便立即插口,轉移話題道:「現在事情算是解決一半了,弄竹你應該也可以放些心了。」

  「放心是放心。」古弄竹收斂起適才的笑容,瞪了李君懷一眼,忿忿地說。「可是我的清白和英名全都毀了!」

  李君懷知她意指何事,便急忙解釋說:「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急了,所以……」

  「所以你就拿那麼大的謊言去騙你父皇?」古弄竹打斷他的話。

  「我……」

  「你要我以後怎麼圓這個謊啊?」古弄竹愈說愈氣。

  「弄竹,你就先別氣了,這些事可以以後再解決的。」方維維插口規勸古弄竹息怒。

  「剛發生何事啦?」殷子飛在一旁是聽得一頭霧水。

  「發生了好多事哦!」李靖芸這時又插口進來,她一臉興奮地看著古弄竹。「古姊姊,沒想到,你已經和我大皇兄成了親,還懷了大皇兄的骨肉,那我應該要改口叫你大皇嫂了!」

  殷子飛一聽,心裡便知適才發生了何事,也知道古弄竹臉上的怒氣,是為何而來了。他真服了這位太子爺,竟敢欺瞞皇上——古弄竹懷孕了?!

  「我不做你大皇嫂了。」古弄竹丟下達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大皇兄,你把大皇嫂給惹火羅!」李靖芸一臉你完蛋了的模樣。

  「多嘴!」李君懷對她瞪了一眼,便兀自追古弄竹去了。

  「君懷真是沒事找事做。」望著李君懷離去的背影,方維維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哎!自從他認識弄竹之後,就變成這樣了。」殷子飛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哈!」李靖芸開心地笑著說:「大皇兄真的遇到了一位治得了他的人

  聞言,在場的其他兩人,皆都笑了。

  「弄竹!你等我一下。」李君懷—把拉住古弄竹。

  「做什麼啦!」古弄竹停下腳步,用力甩開李君懷的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別生氣了嘛!」李君懷一副求饒的口氣。

  「我快被你氣死了啦!」古弄竹大聲嚷嚷著。

  「沒法子嘛!情急之下,我只能這麼說了。」李君懷擺出無辜委屈的的表情。

  「情急也不能這麼瞎掰呀,還有很多的謊可以說呀!」

  「我比較愚蠢,那時我只想到這個謊嘛!」李君懷決定擺出低姿態,免得在皇宮大吵起來,那可就不好玩了,尤其被他父皇知道,那就真的是玩完了!

  古弄竹狠狠地瞪著李君懷,不如該拿他怎麼辦,便索性不說話。

  「不生氣了?」李君懷看著她,小心翼冀的問。

  古弄竹撇撇嘴,諷刺道:「我敢生氣嗎?你可是貴為一國的太子,我太放肆的話,就會被人捉去治罪了。」

  「不會的啦!」

  「不會才怪!如果你一發起威來,從我話中挑語病,雞蛋裡挑骨頭,說我侮辱你這個太子,那我就吃不完兜著走,等著被人抓去關了。」

  「我才捨不得你有任何閃失呢,全天下的人都不能惹到我,就只有你例外。」

  「噁心!」古弄竹白—了李君懷一眼。心裡卻被他給逗得心花朵朵放的。

  李君懷笑笑:「好啦,不氣了吧!」

  「我不敢氣哦!免得被罰三天不能說話。」她嘴嘟得老高。

  李君懷伸手捏捏古弄竹的鼻子,笑著:「你明白就好。」

  「討厭啦!」古弄竹揮開他的手,臉上展開了笑臉。

  「好啦!」李君懷伸手摟住古弄竹的腰說:「現在,我父皇答允幫你平反你爹爹的冤屈,你該放心了吧?」

  「還沒呢,你父皇只說要先查查看我爹爹是不是真的遭人陷害,才會幫我平反。」

  「那你爹爹是不是遭人陷害的呢?」李君懷詢問道。

  「那當然是了!我娘和綠姨才不會騙我。」

  「那就對啦!那就一定會平反的。」李君懷給古弄竹保證著,他相信他父皇這次不會再這麼糊塗了。

  「我一定要看到那老賊的下場。」

  「這天很快就會到的,放心好啦!那種見不得人好的人,是不會逍遙得太久的,老天是有眼的。」

  「但是你沒聽維維說過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古弄竹反駁李君懷的話,「所以,我爹爹才會這麼早就過世了。」

  「但是,維維也說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刻未到,現在,就是那老賊該死的時喉了,就算他現在還是得不到報好了,還有我在啊!我可是未來的國君,我一定會要那老賊,乖乖地就範的。」

  「嗯。」古弄竹這才點點頭,她是真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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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15 00:05:3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經過一番仔細查證之後,當年的鎮國王府之事,確實為劉文毅一手策劃而成,只因為他嫉妒關浩廷在唐高宗面前,是第一紅人。

  而唐高宗在一切真相大白後,便下令將劉文毅全府放逐邊疆,永不得再踏返中原,而劉文毅本人則在大牢裡面老死一生。而古弄竹,唐高宗為此還恢復她平鎮郡主的頭銜名位,並準備一場浩大的追悼儀式,追悼關浩廷,也恢復當年鎮國王府所有的名分。

  事經—個月,在古雪和綠兒回京城後,李君懷這才和古弄竹舉行一場盛大的成親儀式。

  「弄竹。」方維維和來參加婚事的海碧兒,此時乘機溜進了新房。

  「維維!海碧兒!」坐在新婚床上正悶得發慌的古弄竹,聽到了叫喚聲.隨即欣喜地掀開紅絲綢巾,跳下床迎上前去。

  「你一定餓壞了吧!」海碧兒詢問著。

  「我快餓昏了!」古弄竹佯裝一副快倒地昏死的模樣。

  「諾!」方維維將身上一隻大背包輕輕放在桌上。

  古弄竹看看背包問:「什麼東西?」

  「你看哪!」

  古弄竹立即將背包打開,只見裡面全是令她垂涎三尺的佳看美食。

  「太棒了!」古弄竹隨即伸手抓了一個大包子吃。

  「這可是我和海碧兒偷偷溜去御廚偷出來給你吃的。」方維維解釋著。

  「謝啦!真不愧是我的好友。」古弄竹邊大塊朵賾邊說。

  「慢慢吃吧!別噎著了!」海碧兒提醒著。

  「我快餓昏了,就算噎死也甘願。」

  「你如果噎死了,我可會心碎死掉!」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三個女人同時轉頭望向房門口,只見李君懷一臉笑容站在那。

  「君懷。」方維維和海碧兒微笑向他打著招呼。

  「我看不見你們倆,就知道你們跑來這了。」李君懷笑著說。

  「我們怕弄竹餓,所以,去御廚那偷菜來給弄竹吃。」方維維老實招供。

  「小心被發現。」李君懷關上了門,走至桌前,將一直縮在身後的雙手往桌上一放。

  「哇!君懷你……」海碧兒一臉訝異地看著李君懷。

  「小聲點!這可也是我去御廚,強迫那些人裝了兩盤菜餚來的。」李君懷小聲的說。

  「君懷!你真好!」古弄竹開心的說,手和嘴卻仍不停地動著。

  方維維和海碧兒這時互看一眼,識時務地笑著說:「不打擾你們情話綿綿了,我們出去了!」說完,一溜煙地離開了。

  李君懷笑意不減地看著古弄竹狼吞虎嚥,好一會兒,古弄竹才吐口大氣,滿足地笑著。

  「吃飽了?」李君懷溫柔地詢問她。

  「嗯。」古弄竹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進行我們該做的事吧!」李君懷胎上勾勒出一抹微笑。

  「什麼事?」古弄竹有些不明白的問。

  「喝交杯酒,然後……要圓對我父皇說的謊呀!」他一臉賊兮兮的表情說著。

  「什麼意思?」她仍聽不懂。

  「我不是跟他說,你已經懷了我的骨肉了嗎?」李君懷提醒著古弄竹。

  古弄竹一楞,隨即恍然大悟,臉上立即飛上了兩片紅霞,「你討厭!」她嬌羞地罵著。

  「快點吧!我可不希望咱們的謊被識破哦!」說完,便付諸於行動了。

  皇宮的大廳,此時是熱鬧非凡,而房外的夜,卻是那麼地安靜。房內,則是只有一片幸福的氣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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